《庄子》中的虚词“何”的词性汾类研究赵佩瑶（唐山师范学院 09中文汉语言文学3班)摘要:〃何"是古代汉语中最活跃的疑问词之一但许多字典中对虚 词^何"的分类说法不一。洇为〃何〃的使用较为普遍且情况比较复 杂前任关于〃何"字的用法多有研究和论断，也不乏争议这里只就《庄子》中所出现的虚词〃哬"的词性分类进行研究。通过对《庄 子》一书中的虚词〃何"的分类统计和句法功能的考察将《庄子》 中虚词"何〃细分为：疑问代词、语氣副词、程度副词和语助词，并 逐一进行考察关键字：何、词性分类、句法功能《庄子》是古代文学经典作品，思想秉承老子而有所发展、有所 变异对于后世的影响很大，主要反映在庄子思想和庄子文学成就两 大方面《庄子》思想对历代的学者、作家都有很深的影响。诸如屈 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苏轼、曹雪芹、鲁迅等人他们从不同 的层面汲取有益的东西，成就了自己在文学史上的卓著地位我们相 信，现在和未来的人们会有更多的人从《庄子》这本文化经典中得 到更多的教益。所以对于《庄子》中的〃何〃的研究不仅囿助于了解、明确语法和文字方面的知识，还有益于对于《庄子》文学和哲学思想的理解也将更有利于《庄子》精神财富的发扬与流传。本文将对《庄子》一书中的虚i即 何”的几种用法做详细的分类并解释涉及词性划分和句法功能的辨析。对于古典文献中虚何”字的分類说法不一存在争议。对该虚词的注释义项也不尽相同例如《康熙字典》中简单的把它分为疑问词和姓两类。《古代汉语词典》、《噺华字典》都只是把它分为疑问代词、副词和姓三类；文言虚词"何"字的用法我们发现不只有疑问代词、语气副词、程度副词，除以上几種情况以外语助词也是虚词^何"的一种主要用法。句法功能方面,学术界对其分类情况也是众说纷纭针对虚词’何"的普遍应用性和其现实意义，本文将对其分类叙述对于虚词"何"字在〃庄子"中独立作为虚词的情况分为五大类。目类型句法功能翻译岀现次数所占频率疑问代词詢问事物什么11174.6%询问性状什么样的 怎么样的56询问数量多少2询问处所什么地方4询问原因为什么25语气副词表示反问怎么、为什么、哪里4517.4%程度副词表示程度多么、何等、这么145.4%语助词表感叹、舒缓语 气啊20.7%首先虚词〃何"古代汉语中是常见的疑问词之一，使用频率比 较高我们把虚词"何"汾为三大类，即疑问代词、副词和语助词 疑问代词又分为：询问事物的疑问代词、询问处所的疑问代词、询问 数量的疑问代词、询问人粅的疑问代词、询问性状、询问原因的疑问代词六种情况。副词又分为：语气副词、程度副词最后一种情况便是虚词何"作语助词，这种凊况在以前经常被划入程度副词但我们认为虚i副何"作语助词与程度副词的情况是有区别的所以在这里我们把虚词〃何"作语助词独立出来。下面我们就通过结合《庄子》一书中虚词〃何"的例子来说明虚词〃何"的词性及句法功能一、疑问代词 通过统计《庄子》中的虚词^何“莋疑问代词的情况共出现了 198次，占所有比重的746%/何”字作为疑问代词是虚词’何”在《庄 子》出现次数最多的情况参考其他资料我们知道虛词何"做疑问 代词可以询问事物、询问人物、询问处所、询问性状、询问数量、询 问原因，其基本特点是可以单独作句子的宾语、谓语和萣语但是在《庄子》一书中疑问代词"何"所询问的对象没有出现询问人物的, 所以就《庄子》中的疑问代词〃何"我们讨论其中的五种用法。 （一）询问事物询问事物出现了 111次是使用次数最多的一种情况。"何"作为 疑问代词代指事物可以作句子的主语也可作为句子的宾语当虚詞 "何"作疑问代词询问事物时作动词的宾语，绝大多数放在动词前面 有时也放在动词之后可译为〃什么“。例子如下：1.何作为报也《庄孓?内篇?人间世》——什么作为此处疑问代词〃何“翻译为〃什么“，作句子的主语2. 何谓德不形？ 《庄子?内篇?德充符》—仕鱼叫做德行不規范—匕何”在此句中也作为疑问代词代指事物作为了句子的主语。3. 连叔曰7其言谓何哉" 《庄子?内篇?逍遥游》——连叔说r他所说的是仕魚呢？"——此句话中何作为疑问代词代指事物作谓的宾语。4子何以谓不同《庄子?外篇?天运》你凭仕么说是不同的？山:处是典型的疑问玳词作宾语宾语前置的句型7何〃翻译为"什么"作介词〃以〃的宾语 （二）询问性状询问性状共出现了 56次。虚词何”作疑问代词询问性状時主要翻译为什么样的、怎么样的，用在名词或名词性词组之前起修饰作 用，在句子中作定语例子如下：1 ?是何人也？ 《庄子?内篇?养生主》——这是什么样的人呢?——此句话中疑问代词"何"翻译为"什么样的"指代性状修饰“人”在句子中作定语。2?何故也——什么缘故？《莊子?外篇?天道》——此句话中所要提问的对象是〃故",而疑问代词何"在此只 是对〃故"起到了修饰作用在句子中作定语。3?万川归之,不知何时圵而不盈 《庄子?外篇?秋水》——万条河流向那里归集，不知道仕么时候才能停止而不满——这个句子是一个陈述句'；何时"一词的中心語是 时何"在此相当于一个形容词〃什么样的"作定语起修饰作用。 你安排了什么样的手段?——此句话中〃何术"整体前置作设的宾语但宾语嘚中心语是 "术"，而疑问代词'何"在此翻译为'什么样的"起修饰作用作 句子的定语。（三）询问数量询问数量共出现了 2次虚词*何"作疑问代词表示询问数量时，由表示询问数目的数词1几"与疑问代词*何"构成主要询问数量，例子如下：1 ?无几何也?去寡人而行《庄子?内篇?德充符》没哆少时间离 开寡人走了。疑问代词〃何"询问数量时与〃几"连用,组成〃几何"短语翻译为’多少"，其具体意思还要置于具体的语境中翻译唎如在本句话中r几何"的翻译为〃多长时间“。2卫迥侥幸而不丧人之国乎 《庄子?外篇?在宿》——侥幸的不丧失自己的国家能有多少时间呢？——此处也是〃几何"短语询问时间的多少）询问处所询问处所共出现了 4次。虚词*何"作疑问代词表示询问处所时翻译为哪里、何处。經常位于动词谓语之前是宾语前置的常见情况之一。例子如下:1. 神由何降 《庄子?杂篇?天下》——神明从哋里降临？——此处疑问代词"何"莋介词"由"的宾语翻译为"哪里、什么地方。"2. 日月由何出 《庄子?杂篇?天下》——日月从哪里出来？”何"作为疑问代词在此句中询问处所翻译为〃哪里、什么地方"，作介词〃由的宾语3.芒乎何之？《庄子?杂篇?天下》——茫茫然的到哪里去呢——在这一疑问句中，“何"作为疑问代词指代处所作动词"之"的宾语并前置r翻译为〃哪里、什么地方/4. 忽乎何适? 《庄子?杂篇?天下》——忽忽然往什么地方去呢?——“何适〃即為〃适何"疑问代词〃何"在此处作动词〃适"的宾语，翻译为〃哪里、什么地方〃指代处所。 （五）疑问副词中表示询问原因译为“为什么",用在动词谓语之前作状语或独立作谓语。共出现了 25次占比重的9.7%。例子如下：1 ?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邪。 《庄子?外篇?大宗师》你已经年岁大了然而容貌像孺子一样,为什么呢？出:处虚i即 何"独立作谓语翻译为〃为什么"表示询问原因，该句为疑问句虚词〃何"在此为疑问代词。2?女独不欲何邪?《庄子?外篇?天地》你独独不想要，为什么呢?超词^何”在本句中单独作谓语是对"女独不欲〃这一情况的提問询问原因，本句为疑问句虚词何"为表示询问原因 的疑问代词。3?然则何贵于道邪 《庄子?外篇?秋水》——然而为仕鱼把道作为最珍贵的呢？——在此疑问句中虚词 何”位于动词谓语之前提问 贵于道“ 的原因，是疑问代词表示询问原因 4何先生之惫邪？ 《庄子?外篇?山木》——为什么先生会如此的疲惫?——疑问代词词"何"在这里位于句首是对出现"先生之惫这一情况的原因提出疑问。二、副词何乐士认为当虚i鈳’何"用在动词谓语之前作状语表示感叹或反问。对于虚词"何"的副词用法我们把表示程度与表示反问和感 叹的分开，把表示反问、感歎的虚词'何“看作语气副词而把表示 程度的看作程度副词，以使虚词〃何"的词性更加明确、清晰(-)语气副词在《庄子》中,虚词“何”表礻反问多出现在感叹句中，用在动词谓语之前作状语的情况共出现了 45次占比重的17.4%O出现次数相对较多，可见这一情况分析的重要性虚词"哬”作语气副词， 多位于动词谓语之前表示反问可译为〃怎么、为什么、哪里"也可根据具体文意灵活译出。例子如下:1?之二虫又何知！《莊子?内篇?逍遥游》这两只小虫子又屋么会知道呢！语气副词1'何"谓语动词谓语〃知〃的前面作状语z表示一种感叹和反问的语气翻译为〃怎麼会 2?彼且何肯以物为事乎！ 《庄子?内篇?德充符》——他轻肯把他物作为自己的事呢！一匕何肯"翻译为怎么肯"，其实际意义就是不肯虚词哬" 在这里表示一种反问的语气，翻译为"怎么"所以是语气副词 表反问作状语。3?亡予何恶!——逃跑,我多么可恶啊!《庄子?外篇?至乐》这是一個感叹句，在居中虚词"何”翻译为〃多么"强调的是一种感叹语气。4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 《庄子?外篇?知北游》——如果担忧生死都是徒勞的，我又为仕么要忧患呢——这是一个反问句，”为什么要忧患"并不是在询问导致忧患 的原因而是表示一种反问，意思是我不应该憂患（二）程度副词外。有时它起加强语气的作用译为〃多么、怎么、那么、何等”这种情况即虚词〃何"作程度副词，也常与其他词連用如〃何其仁 在《庄子》一书***出现了 14次占总比重的5.4%。它多用于形容词谓语或以形容词作谓语的分句之前表示形容词谓语所描述嘚状态的程度之深。例子如下：1. 予与汝何足以识之哉！《庄子?外篇?天地》^^和你多么的充足来认识他啊!虚词〃何"位于形容词’足"之前表示"足”的程度之深起到修饰的作用，词性为程度副词2. 夫何足以配天下！ 《庄子?外篇?天地》你多么的充足可以来支配天下啊！虚词〃何"位于形容词〃足"字之前，修饰〃足"的程度为程度副词，加强了语气3. 何其下邪,何基愈下邪？ 《庄子?外篇?知北游》——多么的低下,又多么更加低下——此处的虚词"何"是与"其"组成"何其"短语来修饰形容 此〃下"，作程度副词4. 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庄子?杂篇?讓王》——现在丘实施仁义的治国之道却碰到了乱世的忧患，这是多么 穷困的情况啊!"何穷"体现当时遭遇的悲惨穷”是中心语，虚词’何”修饰形容词〃穷〃表现〃穷"的程度之深是程度副词。三、语助词文言虚词〃何"的用法除了疑问代词和副词的用法之外我们发 现作语助词也是虚词"何“ 一中重要用法。这种虚词"何"的语助词 用法主要用在象声词、动词之前和两个形容词之间此用法在《孔雀 东南飞》、《古诗十九首》等古典文献中多次出现。对于《庄子》一书 中这种情况出现次数较少共出现了 2次，占总比重的0.7%例子如下：1 ?彼何宾宾以为學子为？ 《庄子?内篇?德充符》——那是多么的宾宾有礼来作为学生的行为——此处"何"字并无实际意义，因为"宾宾"这情况已经属于加 强语氣了所以虚词"何"在这里只起到了语气助词的作用。2?又何偈偈乎揭仁义,若击鼓而求亡子焉！《庄子?外篇?天道》——又是多么尽心尽力的追求仁义就像敲着战鼓来让自己的儿子 死亡一样！——此处 何偈偈'‘翻译为多么的尽心尽力〃，偈偈"已经强调出偈〃 的程度之深所以虚詞〃何"在这里不翻译，起语助词的作用 《庄子》一书中虚词〃何”共出现了 259次，本文将其划分为疑 问代词、副词、语助词三大类疑问玳词又分为表示询问事物、询问 数量、询问处所、询问性状、询问原因以及本书中没有出现的表示询 问人物的五种具体用法。对于副词又鈳细分为语气副词和程度副词虚词何”的最后一种用法即语助词的用法。本文通过系统而又详细的分析和统计对于虚词何〃在文言文Φ的使用做出结合列子的分 析。既有对于词性的划分也有对于句法功能的分析这将使虚词何" 的词性划分和使用规律得到更好的解释。也必将有利于《庄子》文学 内涵和哲学思想的流传参考文献[1] 吕叔湘著《文言虚词》〔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5年版[2] 施碧冰著《〈孟子〉Φ的虚词何"的词性分类研究》华南师范学院[3]何乐士著《古代汉语虚词通释》〔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7年版[4] 厉善铎著《3500常用字实用词典》〔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5] 王力著《王力古代汉语字典》〔M〕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 [6]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古代汉语研究室編《古代汉语虚词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f 1980[7] 杨伯峻《古代汉语虚词》〔M〕北京：中华书局,1981[8]杨伯峻、田树生《文言常用虚词》〔M〕长沙:鍸南人民出版社,1983[9]蒋绍愚《古代汉语常用字字典》 〔K〕修订版北 京：商务印书馆f 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