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天神右翼圣迹永恒版,和网络版圣迹100章后到结局。

天神右翼网络版新圣迹93-100
天籁纸鸢作品
我想我有些醉了。那些姑娘开始被我灌得太厉害,估计后来都把火气押我身上,一杯比一杯多,一杯比一杯快。
还好我这人酒品不会太差,一般喝醉了以后比较安静,做过最过火的事,基本就是抱住人的脖子,然后对着对方吹一口气,痴痴傻笑说:闻到没有?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捂住鼻子,逃之夭夭。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次我喝醉以后格外反常,没做什么丢人的事,话却很多,多到不像我了。
有的没的,只要是发生在生活中的事,我都会唠叨个遍。
姑娘们大概很少见我这么多话,都纷纷围着我。
前段时间有几个聪明的年轻天使去第六天荒野捉狮鹫兽,他们在两个悬崖间吊了长长的钢索,钢索中间吊了个巨大的圆笼子,上面挖个洞,然后他们把年幼的狮鹫兽赶出巢,再用魔法把它们逼到笼子里,快速盖上盖,小狮鹫兽就通通掉进去了。笼子做得比较粗糙,空隙比较大,狮鹫兽们都比较小不能飞,好几条短腿从里面伸出来,好玩得不得了。
我话刚说完,女天使们就开始抱怨了:
殿下,这哪里是好玩?明明是残忍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待那么可怜的小动物?
是啊,它们的妈妈找不到他们,会哭的。
嘿,这你们就不懂了。驯养的狮鹫兽比野生的要强上好多倍呢。我笑笑,越小开始驯养长大越强。我小的时候曾经想过当驯兽师,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战士。
成为战士不好么?殿下现在是所有天使里最伟大的!
就是啊,驯兽师听上去好柔弱哦,这种事要交给女孩子做才好嘛。
梅丹佐端着酒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对我们举杯:
嘿,小女孩们,连狮鹫兽估计都没骑过,怎么当驯兽师。
梅丹佐殿下,你不可以轻视女性的!
拉斐尔笑:梅丹佐殿下说的没错,要训练出一头适合上战场的狮鹫兽是没那么容易的,所有驯兽师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最少三十年才能真正出师。我有亲眼看过驯兽第一阶段--在它们学会飞行之前,要先绑住它们的翅膀,送它们在几百米高空上的吊绳上走,吊绳的弧度开始是平的,后来慢慢增加幅度,到最后绳索会完全垂直。小兽们必须从上冲到下而毫发无伤。这样,长大以后在战场中即便失去了翅膀,它们也可以保护自己和主人的性命。
它们不会飞,如果掉下来怎么办?
即便年纪小,它们的身体也比较强壮,不会摔死的。或许会重伤。
好残忍!几个女天使异口同声说。
梅丹佐继续添油加醋:这不算什么的,小丫头们,等它们长大一点后,还要在荆棘地里快速爬行--本来没有这个训练的,但该死的魔界荆棘永远那么多。然后在倒吊着摆动刀剑的小房里练习飞行,不断加快速度,那个场面才叫鲜血四溅啊。
我如愿以偿地听到年轻女士们的尖叫。
我摆摆手:好了好了,你怎么总是喜欢吓女孩子呢?
不是梅丹佐殿下吓她们,这都是事实。一个少年出来,神采奕奕地说,如果不经过这样的磨练与拼搏,它们如何能变得强大?狮鹫兽就是神之一族的象征,他们身上都流着最神圣最勇敢的血液!
说完,他有些不确认地看我一眼。我对他露出微笑。
他年纪尚轻,稍有些羞涩,但鼓足勇气,提高了音量: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当神的子女!
说得好!有人开始鼓掌,我们都是神的子女,永远不会畏惧黑暗,永远代表着光明!
原本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宴会瞬间沸腾,所有人站起身,举杯高呼:
为我们至高的父神干杯!
为我们伟大的米迦勒殿下干杯!
为天界永恒的神圣与繁荣干杯!
群情激昂。而坐在高处的路西法,依然是一脸漠然,丝毫不受影响。
虽说我一直和大家说笑,虽然我努力控制不去看他,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只是,他不再看我。不论我看他多少次,他总是透过二楼的窗台,看着外面,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宴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希玛的天是灰蒙蒙的,希望之都陷入沉睡了。而雪白的街道旁站立着一排排路灯,在淡淡的薄雾中晕开一团团光亮,如同闪耀的星宿,跳跃的精灵。
我一个人走回大厅。
大厅刚被打扫干净,所有喜气和欢庆似乎都在刹那被带走了,满厅只剩下空荡荡的微光。
大厅中央有一个圆池,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下一层天闪烁的星点,流转的银河,像是月下海面的波光。
路西法的面容在那些光芒的衬映下,显得毫无血色。
我看了他许久,才鼓足勇气上去。
我站在魔法封闭室的门口,与他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薄魔法光。
他总算回头看着我。
他的瞳孔特别明亮,却显得有些疲惫。
开始喝了很多酒,脑子里热热的,曾经考虑问他一些问题,这一刻想起来,只觉得无比荒唐。所以站在这里,只是看着他,稍微握了握拳,尽量做到不卑不亢:
如果你考虑投降,我们都可以把伤亡减低到最小。
或许是因为习惯顺从于他,这样说出口,心中竟然有几分害怕。
路西法看着我,轻笑了一下,又看向别处。
我顿了顿,说:或许你觉得我这种做法有些卑鄙,但我是我,天界是天界。
不卑鄙的。路西法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米迦勒,以你的实力来看,无论怎么做都不卑鄙。
我无法不感到惊讶。
从我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贬我。我忍了许久才说:
我为神而战,不是和你单挑。你况且,若真的那么强,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为神而战?路西法突然笑出声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你现在在不尴不尬的处境中,也只有这么说了。
一整颗心都悬起来了。我尽量让自己不在乎一些:
我只是来劝降,没兴趣和你说别的事。你等着魔界被天界攻破吧。
我相信你懂了。路西法轻声说,对于过去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打断他:我没兴趣听。
怎么没兴趣听呢?路西法翘着腿,双手交叉在胸前,全然不似被关押的人质,反倒比在魔界还优雅闲适,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来问我这些事么。
我说了,我没兴趣听。
我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他用天语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话。
路西法自从变成魔王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天语,即便他能理解,也要用魔界的语言回答。如果他使用天语,那绝对是想表达十分的尊敬。
然而,他说的是:
你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不管天界魔界怎样,我需要为我们之间的事、为我所作的一切道歉。路西法说得很诚恳,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不要说了。我立刻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原谅你。不要再说了。
虽然早已确定了这个事实。但是真的由他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路西法在对我说,他不曾考虑我的感受,他利用我。
我从出生就依恋的大天使长,少年时期就爱慕的天国副君,到成年后一直深爱的魔王陛下对我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因为他不爱我。
因为他透过我,爱着别人。
他现在要我接受这样的事。
既然你能懂,那自然最好。米迦勒,你应该说是我最亲的人,除去政事,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
不用了。我深呼一口气,你没有欠我什么,这种事没有责任可言。况且,已经过了这么久。
我要的,他给不起。
我想要改变的,大概这一辈子也改不掉了,又何必再勉强自己,平添痛苦。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我都依然和以前一样。
他说我是他最亲的人,是指我们的父子关系吧。上属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父亲也好,我可以接受以一切方式爱着他。
只是,不要让他知道就好。
还有不能再给他添加负担了。
我转身,看着他:人并不是一定要追求那种新鲜却短暂的东西。平淡却长久的亲情,其实最重要。我有自己的家庭,我没有忘记。
路西法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对路西法笑笑: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也想过了,有的人一直在等我,我只是没有看到而已。
路西法立刻直了背脊,身体僵硬。
隔了很久,他才说:
那很好我替你感到高兴。
接下来几天,魔界的状况都糟糕到了极点。路西法之前实行的货币政策原本是冒险,现在已经确定一败涂地。神族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乘胜追击的好时刻。大天使们天天往圣殿跑,忙得不可开交,个个神采飞扬满怀信心。
倒是神,发言的次数越来越少。有的时候,他和路西法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几日后的早上,朝圣结束后,我和梅丹佐,加百列,然德基尔还有几个大天使一起商量着去第四重天喝下午茶。
耶路撒冷城外有不少飞行的天使,来来往往,降落到城门口,都会换成步行。前段时间加百列请人负责设计神族工作者的新服装,这会儿也通通上市了。眼见城门口侍卫一身白色的衣裳,加百列颇是骄傲地说:这才是真正的神族,神族就应该是雪白的。以前的米色太普通。
梅丹佐看看那些侍卫,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都这么有同性恋的味道?
加百列看一眼梅丹佐,眉毛挑起:好看的都是同性恋,这是你想说的么。
是呀,不过我又不是同性恋,问心无愧。
然德基尔拍拍梅丹佐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长这样,也不能是同性恋。
小米迦勒长得可像同性恋。
加百列上下打量我一番,捏捏我的胳膊:他成年后就越发有男人味了,虽然脸蛋还是没话说。但看这胳膊,怎么会像同性恋?
然德基尔接话:是啊,殿下这身材当同性恋可惜了,啧啧。
你们对同性恋有偏见,同性恋才是真正有男人味的,啊哈。
这时候,一个跟我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天使走过来,细细的手指缠上我的手臂:殿下一点也不像同性恋,我知道。
梅丹佐开始不懂装懂:为什么呀?
因为我知道。
哟,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我就是知道。女孩子害羞了,更加靠近了我一些,胸脯贴着我的胳膊我知道她很瘦,但胸,保守点,有个。她是少有的脱了比半露半掩还有看头的型。
她仰头望着我,显得格外玲珑。我看看她年轻的脸,娇小的的翅膀,以及略有些害怕却充满激情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诱拐小女孩的***大叔。
梅丹佐说过一句话:既然是强大的男人,他们的身上,总是有致命的诱惑。
我知道,对于这个年龄的女孩,我和他们这一帮人都很有吸引力。我想,那是因为她们只看得到我们荣耀的一面,却并不知道我们的过去。
情场高手,必然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恋;成功人士,必然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堪。
就像加百列可以夸我帅,夸我强,夸我越发成熟与有魅力了。但我可以轻易吸引一百个年轻漂亮的女天使,却永远吸引不了她。
因为她知道我过去被人欺负来欺负去欺负了几百次,还被路西法这个东西抛弃来抛弃去抛弃了几百次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魅力可言?
城内车水马龙,满眼韶华。街道相当拥挤,但大部分的天使依然坚持步行。我们很少不带人直接飞下来休息,第四天又是阶级最杂的一层,从普通天使到主天使数量都很多,智天使很少见,座天使稀有,炽天使一年看得到一两个,大天使更是百年难得一遇。所以,我们的回头率不是一般高。不时的,还有人前来向我们问好。
身边的女天使一直抱着我的胳膊,我觉得她的回头率比我的还高。
梅丹佐捋捋额前的头发,懒懒地说:很久没有来第四天了,再不走走,我们的腿到最后肯定会退化成手的。
刚说完这一句,不光是加百列脸色难看,连一直黏着我的女天使都露出了害怕的目光。
梅丹佐吓唬女人的本事不是一般好。隔了很久,加百列才慢慢说:
梅丹佐殿下,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有时候特别恶心?
真的吗?我不知道,谢谢。
城中心是我的雕像。这个广场永远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块可以自由飞行的区域。很多天使都围绕着雕像飞,无论是空中还是地上都挤满了人。
加百列仰头看看雕像,叹息道:为什么雕像永远比人好看得多呢。
身边的女天使看我一眼,摇摇头:雕像才没有火红的头发和碧蓝的眼睛,怎么会比本人好看。
梅丹佐点头:那是自然。像帕诺市中心才竖立起来的加百列雕像,那胸就比本好多。
加百列冷笑:那是你的城,却有我的雕像,你心理不平衡,我理解。
他们都说那个雕像不是水之天使,而是砍价女妖。因为你在帕诺砍价太多次,那些店主对你都有怨念了,于是专门竖立雕像来驱魔。
对于别人的嫉妒,我从来都当作另一种方式的欣赏。该话题结束。
然德基尔说:对了,帕诺是很久以前路西斐尔给梅丹佐殿下的礼物吧?
路西法?女天使只这么一接话,就一直走神,没后文了。
梅丹佐看看我,只是点头。
加百列说:天界历史上,也就只有路西斐尔殿下把城当生日礼物送出去,之后再没有谁有这样大的权力了。
女天使问:为什么?
那时候的天界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现在米迦勒殿下算是神族中地位最高的,但就算是对一个城实行新计划,都需要和所有大天使商讨,再经过炽天使投票决议的。但当时路西斐尔真的是横行天界,对大天使乌列断翼降级这样重的刑,他根本不需要对神汇报直接执行;五大天使团里最强大的三个他都可以随便指示;黄道十二宫几乎就是他的私人军团要不是米迦勒殿下和巴那内是战友,大概巴那内会把整个黄道十二宫都拽到魔界去反正,当时他的状况,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吗?那他一定很厉害。
他要不厉害,现在怎么可以当得上魔界君主。
女天使看看我,欲言又止。
哈哈,米迦勒殿下不会在意的。他和路西法关系好得很。加百列瞅我一眼,咂咂嘴,说真的,如果路西法副君再多当几年,可能希玛已经变成米迦勒殿下的生日礼物了。
听上去实在好厉害原来米迦勒殿下和路西法没有仇,还是好朋友。女天使显然学过历史,但对事实了解为零。她显然也没听过这么神奇的事,两眼都在泛光:我就说,除了神以外,最厉害的两个人,怎么可以是敌人?那米迦勒殿下现在一定很难过,因为立场不同,就要和好朋友针锋相对。
我笑笑:时间太久,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然德基尔,你看前面是怎么一回事?
前方围了很多士兵,还有声喧哗。
然德基尔黄金六翼一张开,果然是拉风得不得了,别人不看热闹都看他。他飞过去又飞回来:
魔界有人发国难财,在第一重天进行非法交易。
我走过去,前面的士兵看到我,都纷纷让出一条道:米迦勒殿下。
被群众包围的是几个小恶魔,还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混血的人物。只是这个人越看越眼熟,后来总算反应过来,那是贝利尔奴隶船上的好友,穆林。
穆林受了伤,想来应该是和士兵们搏斗留下的。但他是里面最镇定的一个。
我向旁边的士兵交代了一声,他们就把穆林放出来了。然后我又跟同行的大天使们打了招呼,将穆林带到城外的无人小树林中。
他看我的眼神畏惧又充满敌视,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你最近还有和贝利尔联系么?
这是我的事。
果然是贝利尔的朋友,说话都一个调调
你放心,我没指望从你身上问出什么来。只是他练过自蚀领域,我担心他身体。我看看他胸前的伤,伸手施展圣灵之光,替他治疗,你先回去
呜他闷哼一声,很激烈地后退一步。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光系的恢复魔法对魔族是起反效果的,立刻拿出一些金币给他:抱歉,我失手了。你收好这些钱,赶快回魔界如果可以,陪陪贝利尔。
你问他吧。如果他愿意,自然会告诉你。
穆林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治疗魔法的问题。神族和魔族虽然都会魔法,但是都有彼此的缺点。神族魔法能力很强,但光系只有大魔法,在战场上不使用,魔族对非光以外的魔法抵抗能力都比较强,所以整体效果是,神族能源十足但是效果不好;而在魔族那一边是相反的,他们的巫师魔法很多都是暗系的,杀伤力很强,但因为魔族天生法力的缺憾,不能一直使用魔法,往往他们刚一用魔法,天使这一边大面积洒圣水祈祷,圣光笼罩几秒大家又精神抖擞了。
各有利弊,魔法往往没有肉搏来得那么刺激。
但,如果向魔族使用祈祷魔法呢?
回去以后,和几位大天使讨论过这个话题,大家都说值得一试。于是第二天朝会,我向大家提出了这个想法。几乎所有人都赞同,唯独乌列那一帮反对,说这样太冒险,不是我们的作风,除非先做了实验。
然后,我又回了希玛的魔法封闭室找路西法。
今天我遇到了贝利尔的朋友穆林。
嗯。路西法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写一封信,把他调到王宫去工作,让他多陪陪贝利尔。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穆林帮过贝利尔不少。
我是问你为什么叫我做这件事。
因为贝利尔是我们的儿子我答得理所当然,又笑笑,虽然你不认他。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哟,好令人感动的对白。
我回头一看,站那里的乌列一只翡翠眼眨了几下,满面堆笑:路西法,当初你肯定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路西法没说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问。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米迦勒殿下所谓的治愈法有没有效。
乌列退到魔法封闭室外。
我大惊,连忙站起来,挡在路西法面前。但是来不及,乌列是很厉害的法师,念了一句咒文,一扬手,一个银光十字架就在路西法头上展开。然后圣光洒落笼罩了他,他立刻开始咳嗽。
我冲过去,抓住乌列的手:你住手!
为什么要我住手?
他是魔王,是很重要的人质。
对了,你都知道这是魔王,魔王哪有这么容易死的?我想父神不会介意我向他洒点水的。说完,他洒出圣水,又施展了更高一级的治愈魔法,背叛神的下场,就是连基本的祝福都会变成诅咒,真可悲啊。
路西法捂住嘴,努力压抑住痛苦。
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乌列的腰上。
乌列终于疼到连念咒的力气都没有,后退两步靠在门上:路西法只是一个骄傲过头而且没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尽管如此,他还算得上光明正大。而你呢,米迦勒?利用过了路西法,就开始利用梅丹佐,现在连然德基尔你也拉拢得好好的。我是头一次知道,当大天使长,不需要实力,只需要谄媚就可以了。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米迦勒,你理由这么多,但真正护着他的原因是什么呢?觉得愧对于他,还是舍不得?
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请出去。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
那你为什么不敢回答?
我没有不敢回答,而是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你是神的右手,和魔王有一腿,会没有意义?
我已经确定乌列是在跟我挑衅。战争年代,人都活得无聊。我深呼吸,努力心平气和地回答:
我觉得没必要跟你多说,但有几点我必须强调:首先,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一点你可以问他,相信如果他还希望魔界胜利,就不会替我隐瞒什么。其次,我从小就一直在向他求爱的事,全世界人都知道,要说现在不喜欢,有人会信么?我觉得你会问出这个问题,就明显是个白痴。再次,你对我私人感情关心过多,不知有什么目的?再来,你再动他一下,我保证还你十倍。最后,请容许我请你滚出去。
终于乌列说不下话,气得转身就走。
我立刻回到路西法身边,俯下身拍拍他的肩:伤着了么?
路西法依然捂着嘴,摇摇头。
等了一会,拉他的手,不动;我又加重力道终于拉开,他手心都是血。
怎么会这样?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药。
不必了。路西法轻轻摇头,伤得不重。
才想起这是魔法封闭室,他不能使用魔法恢复。但是又不可能放他出去,只好说:要不,我去叫人给你搬个床来,躺着应该会舒服很多。
路西法擦擦嘴角,忍不住笑了:不了,谢谢。
好吧,那我先出去,我晚上再过来,想想要什么,到时候再跟我说。
说完转身离去,路西法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有些愕然地回头。
我有点事想问你。
怎么了?我蹲下来,抬头看着他。
路西法放下手,难得回望我。多少有些紧张,但依然坚持不挪开视线。他似乎忘记松开手,只低声说:
刚才,你说的那些
哦,那个。我轻松地笑笑,反正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搭理,我只好那么回答了,你不用太计较。
那你现在解释没人信,应该很不好过吧。
确实没必要解释。我继续轻松笑,准备下一句就说你不必相信,但是笑到一半,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不出来了。
原来我也不是那么高尚的,一下失控,原本死也不肯说的话脱口而出:
虽然我说的也算真话。
我明显感受到路西法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时间却像是静止了。
他一直凝望着我,是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此时却完全陌生:
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爱你,你知道。我不过说说,并不想听你的回
他已将我打断:
又是同样的***。一瞬间竟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感到好奇--我现在连单恋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我知道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嘶哑。而周身木然,无法行动。
路西法将我的头发挽于而后。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试试跟别人在一起吧。
这是我的事。我拨开他的手,站起来,我从来没说要勉强你跟我在一起,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路西法站起来:
米迦勒,我只是
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我不过是在你面前说一说喜欢你,这样的小事你都无法容忍么?
他个子很高,小的时候是经常仰视他的。这时,我已与他平视,与他的距离,却仿佛从来没有拉近过。
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我知道,再是失控,都不可以掉眼泪。
路西法转过头,闭上眼睛:
路西法,打从出生起,我只要一想到你,就基本没有快乐过。你带给我的所有记忆都只会让我痛苦。
路西法紧紧皱着眉,依然不看我:够了。
如果可以,我一定选择完全不认识你,我会选择那些喜欢我的人,我甚至愿意选择单身一辈子,对谁都没感情--都比现在这个状况好他妈太多了!
路西法终于回过头,抓住我的肩:是我的错。
是吧,你也发现了,跟我在一起是你的错。
路西法看着我,忽然把我抱住,吻了上来。
他搂我搂得很紧,紧到骨头都开始发疼。
我几乎无法呼吸。
就像我们当初初次一起去魔界,在龙洞中,黑暗里的吻。他有他的方式,让我永远无法忘怀。
松开我,倒是他眼眶红了一圈:
米迦勒,你听好,我不爱你,我永远都不想再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珍惜那些喜欢你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运气特不好,一回到希玛城大街上,外面在下大雨。
雪白的玫瑰花瓣顺着雨水,流离失所地飘游在路面。
但是,我说不哭就不哭,即便是在大雨中,我都坚持没掉眼泪。只是泪水像化作了盐水,一直往心头上的伤口上淌,疼得千疮百孔。
雨太大,飞不动,只好在街上行走。
这是一个银色的希望之都。当初路西法还是大天使长的时候,就曾在同样的城市,同样的雨中拥抱着我,几乎哭泣着说他爱我,再也不想跟我分开。想想那时的自己,绝对不会想到有今天。
那个场面非常清晰,我还记得那是第一次看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样,还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还记得几乎落满整个世界的白玫瑰花瓣。
只是,他温柔的笑眼,再记不清了。
半个月后的某一日,前三重天都陷入慌乱中。
因为一大早就传来消息说,贝利尔带兵入侵天界,还使用了自蚀领域。
我赶到第一重天的时候,魔界的军队早已溃不成军。军队最前方,一个单翼黑袍巫师跪在地面,捂着胸口。而两三个座天使在他的上空原地舞翼,长发在空中飘扬,均洒着圣水,作祈祷姿势。
雾气缭绕的第一天光芒四射,无形的十字架在空中展开。
我立刻飞过去,挥剑击落他们手中的圣杯。
殿下,你在做什么!一个座天使惊惶地看着我,这家伙是大巫师啊,如果不杀了他,我们都保不了命!
我径直走到那个巫师面前,捏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掰起来,是一具骷髅。
如果是贝利尔,在施展自蚀领域的时候翅膀也会变成骨头。而且他一直学习的是纯黑暗系魔法,如果真是他,在这里恐怕性命难保。不过我相信,贝利尔不会被区区两三个座天使搞定。
这只是一个对魔法抵抗力特别强的骷髅兵。这么大的军队,难道就没有一个主帅?
可是,他是贝利尔啊那个带头的座天使依然不甘心地说。
我知道你希望他是贝利尔。身后,然德基尔的声音响起,但是贝利尔如果这么好被你们征服,那我们也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们一听说贝利尔又化身骷髅都给吓着了,其他的大天使也在路上。不过这也太虚惊了些。
慢着我看看四周横尸遍野的战场,又回头看向然德基尔,为什么他们要派这个军队来虚张声势?
不知道。大概还在做垂死挣扎。然德基尔先是满脸嘲意,但很快长大了嘴,殿下,你的背后
我甚至还没有时间回头,腰部就受到了重击。
身体立即前倾,几乎从空中落下。所幸伤得不深,我再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大恶魔。
那是穿着骷髅兵盔甲的玛门。
他舞动着骨翼,高高举起毁灭之镰,朝我划来。我立刻抽出圣灵之剑,挡住那可以称作庞然大物的武器。红色的火焰顺着辉耀往上飞窜,一次次与镰刀的刀锋擦出刺眼的火光。
玛门微微皱着眉,额头上很快冒出汗珠。已经几百年没见他如此严肃地上战场了。
我把另一只手也压在剑柄上,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骨节磨擦的声音。
两人对峙许久,一声刺耳的声响,他的力量瞬间崩溃,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后退了十多米。
这时,乌列的倒映出现在辉耀的剑身上。
在虚无飘渺中享乐的天使们,请回到纷扰污秽的尘世之中,因为不洁的空气,需要用
你们的力量来澄清乌列高升吟诵咒文。
眼前的玛门刚想稳住身体,我就急速飞过去,又一剑击在他的镰刀上。他再支撑不住,直摔到天界之门外沿的阶梯上。
--净化吧!
不出一秒钟,巨大的十字架和透明的翅膀在玛门头顶展开。
玛门已在天界之门外,魔法起不了攻击作用。但因为他是大恶魔,纯光系治愈对他也失效。
米迦勒,你好样的,还想救他。乌列咬牙切齿,举杖,继续吟诵,昊天之鹿,浮动之狮,听我之命令,暴落!--天雷!
顿时,电闪雷鸣,紫色的光劈向玛门。
我连忙用剑去挡,但还是无可避免让魔法从剑锋擦过,直击玛门。
对付小魔法,玛门轻松闪开了。下一刻,他用镰刀柄拦住我的胸口,把我从后拖到天界之门外。
又一次与他的对峙中,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如果他们是为了偷袭第一天,又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如果是为了开战或是救路西法,怎么只带这么点人?
背脊一凉--路西法。
快,快回希玛!
但是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已经带兵赶下来的梅丹佐加百列等大天使。
梅丹佐,你们快回去!顿时情急,我大声喊道,他们是来救路西法的--快回希玛!玛门这里我来对付!
仿佛是为了堵我的嘴,玛门的攻击更加强力了。
其他军队当下往回赶。
玛门,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走他么?我有些气愤,下手特别重,把玛门连击退几步,不要浪费时间了,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和我们作战--
这话说出来立刻就作废了。
玛门身后高大的魔王,正在朝我露出微笑:
米迦勒,真的可以困住我么?
说完,手朝我们一指。
一道黑火从地面冒出来,倏然挡在我和玛门之间。然后他又指了我一下,一条黑焰从黑火墙壁中分裂出一条,缠住我的双臂。
印象里路西法施展魔法的次数根本没几次,更是头一次和他对上。对黑魔法有一点了解,他第一个使用的魔法是暗黑炎壁,第二个是黑暗束缚,但是毫无缓冲和吟咒时间,也没有自蚀领域
毫无胜算。
爸,把他抓回去。玛门擦擦嘴角的鲜血,恶狠狠地看着我,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没人性。身后,贝利尔、萨麦尔、阿撒兹勒等人早已在等候。
路西法没有回答他,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后来其他天使赶到时,路西法还没走远。但是他和其他魔族飞得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散心。但是所有神族都留在原地没有动。
谁都知道,路西法一旦跨出天界之门,我们就不用再追了。
当天晚上,我连光耀殿都懒得回去,直接在耶路撒冷梅丹佐的别院住下,后悔到彻夜难眠。我站在窗前发呆了大概四五个小时,一向不多安慰人的梅丹佐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轻声说:
小米迦勒,这真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想了。
我不管是谁的错--路西法回去以后,肯定会想出办法对付神族的祈祷魔法,以后我们难道又要处于劣势?
梅丹佐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耳垂。
从这透过重重树林,可以看到耶路撒冷仿佛建立在月下的尖楼房。
我闭上眼,回头回吻他。
房内的烛火点点跳跃,人影晃荡。
梅丹佐将我推到窗上,将手探入我的裤子,指尖磨擦拨弄着我渐渐燃烧的欲望。
等一下这窗子,外面人会看到
我正欲伸手拉窗帘,他却勾着嘴角,重重把我压在十字窗上:这外面都是树林,而且都两点了,没人会看的。
你啊,就是有被参观癖。
你啊,就是急得像只顽皮的小白兔。
我对他的解释感到恶心,二话不说开始刮他的衣服:你完了,今天我上你。
谁上谁还不知道!梅丹佐动作比我还快,拉开我的衣领,笑笑说,小米迦勒的胸肌总是让人垂涎三尺
我看着他,只暧昧地笑。
他抬头时,眼中已经写满浓浓的情欲。靠过来,吸吮着我的唇瓣。
我刚抱住他的腰,就听到一声惊天巨响。
身后的十字窗在刹那间碎裂。
一个人抓住我的手臂。我都没来得及照顾梅丹佐,人就已经被拽入空中。
刚一回头看到路西法的脸,四周黑雾忽起,离开了天界。
等四周浓雾消散,站住了脚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未知的房间。左侧有一张床,右侧有一个写字台,然后有很高的窗,从这里往窗外看,只能看见一座巨剑一般的擎天柱刺向高空。夜空的极高极远处,银河流散,舞动着翅膀的奴隶船缓缓行驶着。
而再转身,却发现自己被隔离在了这个房间里。
这是一座牢房,虽然没有栏杆,但路西法加在眼前的魔法已经将我阻塞在里面。
他站在魔法壁外侧,说话是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地下室:
这个魔法不会伤害你,不过你也没办法出去。而且一旦触摸,你就会犯困。所以还是离它远一些的好。
你这样太过分了。我偏不信邪,冲过去,果然被弹回来,而且觉得相当疲惫,放我回去,你不能莫明其妙把我关在这里。
路西法淡淡扫了一眼四周,又在牢房顶部和底部,还有三面墙壁上也加上了魔法,然后转身走掉。
路西法,你回来!
但是他像没有听见一样。
路西法!我摇摇头,强忍住睡意,我真的很好奇你白天为什么不动手,非要到我和梅丹佐准备亲热才动手?
路西法半侧过脸,甚至没有看我:那是因为白天和你动手损失比较大。
撒谎!我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去,大声说,你原本只是想看看天界情况,但是回来却看到我和梅丹佐--你嫉妒了!
路西法背对着我,许久都没有动静。
你口口声声叫我去珍惜喜欢我的人,但当我真的开始接受他们的时候,你又受不了。你实在太矛盾了,魔王陛下。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一些,那我也不介意。
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活得实在太可悲了。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往外面走。
算占领了天界,灭掉了神族,你又能幸福满足到哪里去?
他再不停留。
你叫我珍惜身边的人,但你自己呢!
路西法!你回来!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路西法--路西法!!
他离开后许久,我疲倦地坐在床上。半晌,忽然灵光一动,抬头看向那个窗子。
路西法这个低智商,把顶上的魔法层弄这么高,也忘记了这还有个窗。看我飞起来,打碎窗子逃出去。
于是抡着拳头转了几圈,一拳打向窗。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量重重推动,飞弹,后背撞上对面的魔法层,又被弹回来。来回弹了几个回合,我终于悠悠飘下,落在床上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梅丹佐微笑着对我说:小米迦勒,难道窗子不是墙的一部分么?啊哈。
等我醒来,通过窗外的景象,我大概判断出自己在潘地曼尼南的牢房。这里从来都只关押重量级犯人或人质,所以除了守卫,里面空空如也。路西法居然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在这么小的屋子什么也不能做,有人来送餐,送了就走。极度无聊的时候,只有撞一撞魔法层直接睡过去。过几天大概连送饭的人也替我觉得无聊了,于是问我需要什么,我说要几份报纸。
他替我拿来了,罗德欧加报的头条新闻果然又是跟天界有关的--女性座天使挑战魔王,为救米迦勒?
看到最后的名字,我足足愣了几秒。粗粗扫了一下大概内容,原来这事就是当天早上发生的。照片上的是相当眼熟的面孔。想了许久才记起,她就是在前段时间还一直黏着我的大波波橡皮糖。再一看名字,没错,是叫贝蒂。她挥着剑,金发在照片上看去竟比加百列的还闪亮,只是打扮性感,不大有要与人斗争的架式。而据报道,她自称是我的情人。
这事实在太荒谬了。我捂着头,都不忍心看下去。
但是我不知道,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更荒谬:
贝蒂死守魔界之门,路西法对此不作回应!
贝蒂发密函于魔王,两人在首都会谈!
谈话是假谈情是真?路西法和贝蒂关系暧昧!
宣战魔王轰动两界,贝蒂目的何在?
在看最后一则新闻的时候,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真的是罗德欧加报么?怎么这么八卦?
但是当我看到下面的八卦报纸时才知道,原来罗德欧加报报道得算很客观了。八卦报直接说了,贝蒂以前是我的情人,但是这回他来魔界宣战路西法是因为早对路西法有意,然后两人顺利勾搭成功,神族魔族间的战争很快会变成了三角恋的战场。这会儿她在天界已经非常出名,而且遭到不少人唾弃,但为爱不顾一切的贝蒂早已做好了堕天的准备,等路西法迎娶进门。
而这个时候,玛门刚好进入牢房。
他站在门口,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朝我轻松地笑笑:这几天还住得习惯么?
我放下已经快被我捏碎的报纸,抬头看着他:你认为呢。
玛门瞥了一眼报纸,抿抿唇,还是一脸带笑:你看到那个消息了?
没有办法,那个自称是你情人的女人似乎是冲着我爸来的。现在这事闹得蛮大,很多女人都恨死她了,说她不要脸贪得无厌什么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搭理她--她胸部是很大没错啦。
我戏谑地看他一眼:如果她要和你上床,你愿不愿意?
愿意。玛门回答的速度叫一个快,随后又觉得不对,揉揉一头黑亮的卷发,可是我爸不一样呀,他可是魔界之王。
性感的女人为拯救自己的情人前来挑战,最后却屈服在自己男性的魅力下,是哪个男人都受不了的温柔陷阱吧。而且,她所谓的情人还是我。路西法这回的想法其实很好猜。他大概早就料到贝蒂是为了引起他注意才来找他的,让她堕落,挫天界的锐气,又伤我的自尊,还搞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倒是不亏。
贝蒂果然还是太年轻,喜欢出风头的爱好和许多小姑娘一样,总会让年长的人叹气。实际她的心思,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换做加百列,她大概会直接提着法杖水淹罗德欧加,拽着我就飞回圣浮里亚。不过我敢打赌,她这会儿肯定在跟一帮人商量着怎么灭掉贝蒂,然后梅丹佐肯定会帮着贝蒂说话,例如纯净的女孩总是会做一些傻事。加百列一定会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死男人喜欢纯净,她们才认为傻也是一种优势。梅丹佐的回答一定是:老男人么,都喜欢年轻的身体和新鲜的性爱,实际真谈起认真厮守,还是喜欢老女人啊。加百列的回答又一定是:你说谁是老女人了?!
这时,玛门忽然说:你笑什么呢?
没事,一点无聊的事。我站起来,正对着他,既然你都会愿意,那就要体谅你父亲。
可是,如果我的心上人说过喜欢我,我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再乱来了。玛门从刚才的表现就有些拘束,这时看去更加不自然了,我干嘛和你说这么多!
我笑:孩子,都是自己人,放轻松。
我没有不轻松!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聊天了,确实会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吧,我都快记不住你长什么样子了。玛门微微低下头,半晌,才又抬头,笑着露出两颗小尖牙,不过今天来,我是有事想要跟你说的。
我从小时候看过很多关于你的书,周围的人包括我一直佩服的老爸也一直念你的名字,大家都说你是能和老爸并驾齐驱的强者,率领天界走向光明的神之王子,所以我一直觉得只要打败了强大的米迦勒,那我就会变得更强。但我现在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承认你的身份。
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我的身份不需要别人承认,也一样存在的。
别误解,我是说你和我的关系。
我呆了片刻,忽然笑了:那叫我一下。
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说我想有两个老爸,而是我想告诉你之前我做的很多给你带来困扰的事,你都可以忘记了。
我笑:我不记得你有做过什么让我困扰的事。
哦,没有么。原来没有困扰。玛门凝视了我许久,一双深红色的眸中闪了点水光,然后他飞速看向别处,唉,洁妮说得对啊,我这人就是个没心的,喜欢谁的时间都只有这么几天,也不知道哪天能遇到一个让我喜欢得久一点的。
臭小子,这都可以拿出来炫耀一下。
人家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还有事,我先走了。玛门临行前,又上下扫了扫我的牢房,啧啧,这里真寒酸,换个地吧。
番外:邪诱
  玛门之所以在魔界比除去路西法以外的撒旦还要出名,还要受人爱戴,有以下五个原因:
  一,他的外形很魔族。
  二,他的性格很魔族。
  三,他的力量很魔族。
  四,他的出身很魔族。
  五,他的眼泪很魔族。
  玛门的父亲是路西法,母亲是莉莉丝,这两个魔界开创以来就一直当权的帝王与王后,是所有人公认的魔界极位者。理所当然的,玛门纯正的魔族血统也就没得说了。
  然而,路西法曾经是天界血统最纯的大天使长,即便他堕天,也从来不被地道的魔族认为是纯种魔族。光看他的脸,还是有不少人会认定他是天使,他的言行举止也因为受到与生俱来的天界文化熏陶,一如既往地收敛以及优雅。
  玛门则不同。就算给他穿上雪白的圣衣、加上六支羽翼,染上金发,人家还是会说魔族果然是魔族。他出生在罗德欧加,从小就被路西法陛下以杂草形式放养长大;同时,无论是他的五官还是身材,还是从小就趋向变态的无穷力量和零魔力,都属于地地道道的大恶魔。所以他的性格中,完全没有一丝天界的成分。
  人家都说恶魔的面容是注定的邪恶妖媚,玛门也不例外。不过与其他恶魔不同的是,他的脸邪恶妖媚的同时,又精致如同他的父亲。
  总而言之,玛门就是一个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肉体到灵魂都彻底魔族化的魔族。他把魔界的精神与品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和他没关系的女人都对他爱慕崇拜,和他有关系的女人都恨他入骨。
  天界是一个以慈悲和怜悯为灵魂的地方,不少天使为战后的荒凉、悲哀的生命掉过眼泪。据说,他们的眼泪还可以拯救人们的灵魂。
  在魔界,无论是什么阶位,男人掉泪,都会被人认为是不够体面不够男子汉的表现。但即便如此,每个男人在遇到极大的挫折时,多少都会痛哭几次。
  玛门令大家尊敬的一个最重要原因,就是他的眼泪。
  因为没有任何人看过他流泪。
  玛门的坚强,似乎与陛下的隐忍与岁月历练后的坚强不一样。他似乎是生来就是个没有心肝的人。
  玛门在刚上小学的时候,因为阶位问题,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简直就是个三头身。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围着他转,他左拥右抱,不亦乐乎。刚好他勾搭的某个女孩正好是当时班上小霸王的心上人,这个小霸王又刚好不知道他老爸是什么人,于是带了一堆人准备揍玛门。结果小霸王差点被三头身的小玛门给折腾到半死。
  几天后传来消息说,小霸王病危可能没救了,很快他爹妈听说这个三头身大恶魔很厉害,带了一帮大恶魔来教训小玛门。那些大恶魔一上阵,立刻就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来吓他。他旁边的小孩看到都哭了,他却一拳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小玛门肯定斗不过成年大恶魔,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被打得折了骨断了翼,小孩子爬在地上颤抖着被折断的小骨翼想要爬起来的样子,终于让小霸王的老妈软了心。小霸王的老爸却不放弃,还想继续揍小玛门,却在关键时刻看到了他颧骨上不明显的红玫瑰,吓地差点断了气。几个人逃之夭夭之后,所有的小姑娘都心疼到大哭,统统把他围起来。
  我叹了一声,提高肺活量大声说:都让开!于是所有人都让开了。我蹲在小玛门面前,摸摸他的额头:你真厉害,这都不哭。小玛门拨开我的手:这有什么好哭的?你要是女生,就不要给我老爸说。我笑:我绝对不会说的。小玛门终于放下心,吁了一口气,想站起来。我背对他蹲着,手绕到后面朝他摆了摆。然后我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他居然还有力气打我的手。
  几天后,小玛门忽然冲过来,一脸阴森得看着我:洁妮!要不是老爸说不能打女人,我早就把你打扁了,你居然真给我爸说了!要不是人没死,我早被我爸撵出潘地曼尼南了--女人都不可信!
  我横他一眼:有本事你就真的做到再也不信我。
  小玛门想了想,忽然把他那条短短小小的胳膊放在我的肩上:这种套路,我见多了。你无非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么,放心,等将来你成年了,我保证当你第一个男人。
  我举手,狠狠掐在他的胳膊上,他一个劲躲,怎么躲也躲不掉,只好用颤抖的小手指指着我的手: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怕了你!放!放!放!放!放
  魔界的孩童总是格外淘气,他们每天有问不完的问题,用不完的活力。他们最喜欢提的,最多就是关于天堂的问题。
  路西法陛下刚带领众天使堕落的时候,几乎整个魔界都陷入了极端的耻辱与自卑中,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都没有改变。我还记得我刚读书的时候,帝都巫师学院和皇家骑士学院的初级学院都在罗德欧加学院,后来魔界教育制度渐渐完善,才各自分裂出来。也正因为无论将来的巫师还是骑士都在一起上课,所以学生就自动分裂成两个集体,一半是由堕天使为主的魔法修习者,一半是以纯种魔族为主的肉搏修习者,且双方互相对立。
  第一堂历史课上,很多同学都问到天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老师的解释是:一个没有平等自由、由神主宰一切都世界。
  有学生说:可我妈妈说,天堂是一群幸运儿簇拥着上帝的地方。
  又有学生说:我很爱魔界,但很多人类的书都这样记载:天使为人们送来飞出地狱的羽翼,只要是在天堂,黑夜捎来都会指引他们走向光辉与未来
  这时,我身后有人说:我老爸说,比起在天堂服务,他更热衷的是和统治地狱。
  我回头一看,已经长高不少的玛门靠在明显过矮的椅子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老师,当骑士,有必要来学这些无聊的东西么。
  当魔界的骑士,就要了解三界的历史。这样,我们才能在将来,为自己的利益,为魔界的利益而奋斗。
  玛门又打了个呵欠:好吧,我昨天才去了克里亚城,现在困。您请继续
  那时候,连老师都让他三分。
  玛门醒来后,睡眼朦胧地凑过来:还有多久下课?
  我看看老师,小声说:十五分钟。
  他明明在讲第一页。玛门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你又骗我。
  因为这一课比较重要,所以讲了很久
  咳。玛门,请注意课堂纪律。
  哇,这只天使是谁?长得真不错!玛门完全无视老师,指指我课本上的红发天使,立刻就拖了椅子坐在我身边,他的剑也帅呆了!看这翅膀,是炽天使吧。
  老师又清喉咙:咳。这是米迦勒。
  什么?米迦勒?他不是坏蛋吗?玛门拧着眉,老师我打赌你认错人了,下次备课认真点哦。
  老师只好沉默。
  玛门的反应其实算是比较小的了。刚发课本,打开的一瞬间,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声。所有学生几乎都是在第四狱以下出生的,看过的双翼天使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炽天使。
  万丈金光中,米迦勒展开六翼,红发飞舞,身材高大,手举火焰缭绕的圣剑,率领着黄道十二宫和惩罚天使团,确实美得举世无双。玛门一直在反复看那张照片,最后喃喃道:真不可思议他跟我妈居然长一张脸。
  照片上的天使真的太漂亮了,导致后来几堂课介绍其他大天使的时候,玛门一睡不起。
  所以后来玛门带领魔军上战场,居然叫不出加百列的名字。传说加百列回希玛后气得冒青筋,说路西法那个小孩实在太目中无人,再看到他,一定淹死他。
随着年纪增长,魔族早熟的小孩们也开始谈恋爱。魔界小王子处处留情,很多女孩都惨遭他的毒手。伊罗斯盛宴上,他更是像播种机一样勤劳耕作了一个通宵。魔族在性方面比较随便,但玛门和阿撒滋勒的随便,是连路西法陛下都看不下去的,但陛下毕竟不好插手阿撒滋勒的私事,只好一直有意无意地暗示玛门收敛点。玛门当没听到,魔界漂亮的姑娘几乎都给他勾搭完了,除了我姐姐。其实我看得出来陛下很喜欢姐姐,还有让玛门将来娶她的意思,不过她不懂得把握机会,早早就离开了魔界。之后所有女孩都把矛头跟我对上,说我和玛门天天待一块儿,就像他的女佣,怎么都配不上他。
  我对于这样的评价,从来都只是回答不管怎么说,玛门就是比较喜欢我。但实际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一直吸引玛门和我长期相处的,是我的傲气和刚毅。和我相处他很轻松,我从来不询问他任何事,给他无限度的自由。
  曾经一直以为,倒贴他的美女数不胜数,他对谁似乎又都是一个样的。这样下去,玛门玩够了,最后一定会选择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栖身之地这个能陪伴他的人,或许是我吧。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对所有人实行均占思想的玛门,在替路西法陛下建立了潘地曼尼南之后,突然开始憎恨米迦勒。只要一上战场,他一定会第一个挑衅那名避免与他碰面的大天使长。
  玛门开始难以控制地提起米迦勒,说他卑鄙无耻,说他道貌岸然,说他的外貌欺骗了所有人。
  有一次我回家,听到父母在讨论潘地曼尼南修建完成后的事,问过之后才知道,路西法陛下和老爸在参观宫殿时等玛门,顺便提起了米迦勒以前的事,被提前到场的玛门听到了。原来米迦勒和路西法原来是一对恋人,因为米迦勒的背叛,路西法陛下才会堕入魔界。玛门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父王会堕天是因为不敌米迦勒,在魔界,自强者雄,玛门因为崇拜路西法,对米迦勒更有一种超越种族和阶位的敬佩之情。这一说法自然大大冲击了玛门纯真的幻想,之后敬爱变成仇恨,米迦勒变成了他必杀名单的首要人物。
  很多年后的某一日,玛门在洗澡的时候突然不见了。等他回来以后,竟沉不住气跑来对我说:我看到米迦勒了。不过开始怎么都不肯相信那是他他真的好卑鄙。才知道是米迦勒不小心把他召唤到了圣浮里亚。玛门在讨论米迦勒的时候,眼神和他所说的话完全搭不上调,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迷茫的模样。
  后来,米迦勒来访魔界。这一消息震惊了所有魔族,而更没有什么场景比他进入罗德欧加城大门时更加令人难忘。罗德欧加的夜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一艘艘奴隶船停泊在岸边,城中的彩旗飘扬在空中,还有无数黑龙火龙在帝都的上空徘徊。而在这所黑暗之城中,大天使长是一道圣洁的光芒,他在流光溢彩的河岸边降临,金色的六翼像是要和所有美丽的光辉都融为一体。路西法陛下率领着皇家炮兵站在城门前,他和米迦勒之间隔了一条长长的桥梁,两人对峙了很久,就像谁也无法跨过去。
  那一夜过后,玛门对米迦勒的态度又一次急转弯。时不时地搭讪,嘲弄,调戏,弄得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莫明其妙。米迦勒似乎对他也宽容得很,凡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于是两人之间的传闻越来越多,都快超过了路西法。
  有一次玛门居然主动来找我,勾住我的肩,无比自豪地说:告诉你,米迦勒啊肯定看上我了。我几乎听到自己一颗心下落的声音,玛门又继续说:他对什么人都特别有防备,但是我向他提出的要求,他几乎没有拒绝过。而且他还喂我吃过东西,米迦勒果然是个弯的啊。哈哈。
  他那上扬的吊稍眼弯了起来,露出邪气又天真的笑容,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我捏捏他的下巴,朝他抛了个媚眼:所以,你也准备跟着他一起弯,是么。
  玛门眼睛一斜,舌尖舔了舔上嘴唇,把我猛地压倒床上: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弯不弯了。
  那一夜过后,我从玛门怀中撤离,玛门伏在床上,摸索了枕头抱在怀中,嘴角还微微扬起。他颧骨上的玫瑰艳丽非凡,侧脸的弧度也相当漂亮。
  还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我轻轻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脸上。
  在玛门看来,我只是个有点依恋他喜欢他身体,但永远不会爱上他的女人。但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允许他同时和那么多个女人乱来。
  已经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只是不能让他看到。
  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走掉。
  又隔了一段时间,伊罗斯盛宴上,路西法陛下和米迦勒似乎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玛门彻底不务正业,丢了他的金库和矿业跑去陪米迦勒。曾经在街道上看到玛门把变小的米迦勒举过头顶,小米迦勒头发比***时红得多,他穿着吊了两个雪白小绒球的棉衣,正横着两条眉捏玛门的脸蛋。玛门小小的瓜子脸都给他捏变了型,但眼中的笑意还是无法掩埋。
  我偷偷转过街道,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几日过后,玛门又来找我。他忽然推开我的门,直接把我推上床就开始做事。我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骂了他几句,满足过他的征服欲过后,到底还是服从。玛门一点都不开心,他不过在找我发泄。事后他哭丧着脸,垂头连连给我道歉。我第一次听他那么认真地说对不起,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于是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肩,直到他睡着。
  次日有消息说,路西法陛下和米迦勒和好,米迦勒一直待在路西法的寝宫没有出来。
  再过了几天,米迦勒死去的消息又传遍了整个魔界。
  其实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事后,整个魔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动。玛门离开了罗德欧加,去第二狱工作。路西法陛下守着米迦勒的尸体,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出过卡德殿。
  都忘记过了多久,玛门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已成年,性格和以前还是一样,只是眼神变了,也渐渐开始寡言。几乎所有魔族都知道他喜欢米迦勒的事,谁都知道他喜欢米迦勒不亚于陛下。但是,依然没人看见过他伤心的样子。
  魔界王子依然展现给所有人魔族最坚韧的姿态。
  直到今天早上,玛门又一次主动来找我。
  那些仿佛都是发生在昨天的事,转眼,却又是千年。
  玛门刚进我的房间,就笑盈盈地说:老爸真是太厉害了,轻轻这么一拽,米迦勒那个混账就被拽到了魔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我聊这个人。
  让你去拽,你拽得动么?我细心地在小指上擦了紫色的指甲油。
  哈哈,米迦勒能打败我么?玛门撑着头,靠在沙发上,不过你知道么,过了这么多年,当我在战场上又再遇到他的 时候,他喜欢的人,似乎嗯,还是我老爸。
  我顿下感到状况不对,放下手中的指甲油,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脸:是男人就少说这些小女人的东西,说说你的战绩吧。
  不,我想说的是,这么多年,我似乎让他和老爸都不大开心了明天我会去监狱找他玛门垂着头,刘海盖住了眼睛,我只看到他的嘴角在不自然地上扬,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说清楚可惜了。对,去监狱找他。
  我隐隐觉得他说话有些不对,于是掰起他的头,靠近嗅了嗅,又捂住鼻子:你喝了多少酒?
  一点而已,没事。玛门摇摇手,突然将我抱住,谢谢你。
  我默默摇头。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地微笑: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性格比现在叛逆几百倍。那时候很多人都说天使是不可玷污的神物,我却偏偏不信邪洁妮,原来在罗德欧加学院的课本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
  还记得前段时间给学生上课。有一对年轻的情侣都是玛门的忠实粉丝,两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在吵架。男孩子说,像玛门殿下那样优秀的人,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得女人,我以后跟他一样强了,一定甩掉你。女孩子却说,你这个笨蛋,所有人都知道殿下有心上人,喜欢了几千年,只是他永远得不到那个人罢了,事实说明,再强的男人也有人甩。男孩子说,你胡说。女孩子说,你不信去问别人,玛门殿下只敢远望他,到现在连我爱你都不敢对他说。
  天渐渐暗下来了。
  玛门的鼻尖微微发红,因为仰头,泪水一直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转儿。他眼望窗外,喝了太多的酒,哽咽着,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我也记得,那本书上的大天使长,真的是很美,很美的
几日以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魔界在第一狱进行军事演习的消息。当时有些琢磨不透路西法的意思,通常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进行演习,多半都是为了威胁对方,并且夺回一些权力,不会真正开打。
接下来,来见我的人居然是贝利尔。
晚上空气很阴冷,整个牢房阴森森的,他进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穿了黑色的斗篷,布料摩擦地面簌簌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渐渐抬起的脸上,他看了我片刻,低声说:米迦勒殿下。
我立刻站起来,拍拍身子,靠过去:贝利尔,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
他打量着我,从头到脚,面色苍白。一片碧白中,他的瞳孔泛着深红的光泽,甚至比他眼角六颗钻石还要明亮。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脸上:
为什么你会是生我的人?
我还在想着如何回答他的话。
你现在在想如何回答我的话么?贝利尔扬起嘴角,你们都是很虚伪的。
这不是虚伪。你是我儿子,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能认我,所以会想办法找好的措辞来向你解释。
我是你的儿子?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你说心里话说,你觉得我们像么。你又希望我们像么?
这不是希不希望的问题,你和我长得本来就像。不过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上课总是想法子整老师,一点都不用心,还被朋友来整来整去的。你就不一样了,你魔法比我好,长得比我好看,有那么优秀的成绩,还有不少朋友。以后你一定会比我强很多。
贝利尔一脸置疑:你是在说真话么?
是啊。最重要的是,你还当着所有魔族的面拿下了六星巫师这个头衔,实在帅得不得了。我以前真的不是什么好学生。其实偷偷告诉你我朝他招招手。他犹犹豫豫地靠近一些。
我在上学的时候,你老爸特别嫉妒我,还到处说我的坏话。后来我变小了,偷偷待在他的身边,才知道他做过的很多卑劣行径,令人不齿啊。
贝利尔更加怀疑了:你说的我老爸,是什么人?
当然是路西法了。
他真的会做那种事?
真想不到陛下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什么陛下?那是你爸。
可是我和他相处依然好奇怪。贝利尔皱眉,我从小没有跟父亲待在一起过,但是总觉得身边朋友和父亲的相处模式,就像我和琼斯船长那样。陛下他扔了我以后,对我又很好我很容易就被感动了,朋友都说我实在很没骨气。
成大事者神经都有问题,我对你好就可以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认你了?
唉,不认怎么可以。要认的。
贝利尔有些气急:不认!
我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要认的。
最后他直接被我气到语塞,一锤定音: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不知道那个我应该叫父亲的人在做什么。我也不喜欢贝蒂。她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花痴的花痴,你出来把她赶走吧。
你爸爸风流,就原谅他一点了。
你你对他没有感情了?
有,但是我们现在没在一起,他怎么做是他的事。
贝利尔没回话,只举起撒旦之魂,念了很长的咒文。大概持续了两分钟,路西法的魔法居然被他解开:
现在他正在晚宴上和那个叫贝蒂的女人亲亲我我,你要不要出去,自己决定。走了两步,他又退回来说,不要尝试逃出潘地曼尼南,你要出去,他立刻就会发现。
贝利尔走了很久,我看着空空的牢房发呆。
既然路西法在和那个贝蒂亲热,我去凑什么热闹?逃出去以后,说不定他把我关在更小更变态的牢房里,还没有可以让我睡觉的魔法,我就完蛋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出现在宴会正厅门口。
我是真的很久没有参加过魔界的宴会了。看着里面群魔乱舞,很多男女靠在一起调情,那股魔界特有的***劲儿还有些不习惯。深红镶金的地毯直铺到大厅尽头,我立刻就看到了路西法。他身边围了好几个女人,其中,翅膀已经染黑但依然没有堕天的贝蒂离路西法最近,表情有些僵硬,还明显被几个魔族女人排斥。
路西法做人真不够意思,贝蒂这会儿在两界都不好混。
玛门从良了,和一帮大恶魔在那里干杯。路西法反倒辞去完美丈夫的形象,又一次走上了桃色不归路。
琢磨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跟他说几句。
门卫直接呆了,见我进去了很久,才在后面大声喊道:米迦勒进去了!!
路西法徒然抬头,他身边的女人都花容失色地躲在他背后。
这场景真是分外恶搞,怎么看怎么像悍妻捉奸。我有些尴尬,在几百双炽热目光的注视下,走到路西法面前。
路西法的黑发在夜晚显得更加柔亮。他很久没有喷古龙水,也很久没有穿这种专门吸引异性的华贵衣裳了。这个场景足以验证了阿撒兹勒的路西法雄性引力定律:只要他愿意散发一点雄性激素,所有女人会像被磁铁吸引的图钉,唰唰飞过来。
他侧着头看我,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
米迦勒殿下。
原本想问问他关于战争的事,但看看他身侧的女人,我气得脑袋发胀,干脆直接丢下一句:等你清醒一点再说吧。
我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路西法放杯子的声音。
再下一刻,整个人身子不稳,被他推到长桌上。桌布一滑,把上好的红酒香槟全部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路西法压上来,握住我的双手,一个带有酒意的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
或许是宴会的灯光有些晃眼,视野中的所有事物都亦真亦幻,让人难以回到现实。太久没有与路西法这样亲吻,因此分外珍惜难得的一刻。
少年时,总是觉得肉体背叛的爱情让人无法接受,与别人调情的情人罪不可赦,但一切的一切,一旦放到路西法的身上,都变得无足轻重。
轻轻将手抬起,搂住路西法的腰,小心翼翼地搂紧,小心翼翼地回应他,顺应他的呼吸。原本只像是一个意外的吻,因为几个小动作而变得激烈。路西法握紧我双手的手也开始松开,探入发,捧住我的头,将我紧紧抱住。
四周都变得很安静,所有人大概都在看着这一幕荒谬而可笑的场景吧。
但也只有这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萌生:放弃天界吧,你想要的一切都有了。你所要做的事,仅仅是放弃自己的种族,自己的故乡,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人,永远待在魔界。
分明已经过了很久,但又显得格外短暂。
路西法恢复了理智,我也一样。
那个我出生成长的地方,那个我为之奋斗了那么多年的故土,那个无数信赖我的族人生活的天堂,我竟然因为自己的私欲就打算放弃几乎已经肯定要做的事,又一次被自己否决。
路西法按住额头,沉吟了很久才抬头,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逃没用,就直接来这里了。
很明显地在路西法脸上发现了窘迫的神情,他却吩咐阿撒兹勒:把他带下去。
还带回原来那个地方么?
路西法想了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阿撒兹勒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像是在迎接宾客一样,朝门口比了比手势:米迦勒殿下,请。
我只有跟着他默默出去。
玛门靠在门外巨大的罗马柱上,回头朝我淡淡笑了笑。然后,我走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在极度不自在中,我看到了出现在他身后的贝利尔。之后的就再没看见。
阿撒兹勒把我带往了相反的方向,最后才留意自己已经停在卡德殿门口。阿撒兹勒给门口的守卫说了一会,又把我带进去。
于是我留意到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路西法的寝室。
黑色的天鹅绒窗帘长长地拖在地上,一个宽大的壁炉像是没有生命一样镶嵌在房内。路西法的床头柜上,依然有我以前换洗的衣服,只是太久没人穿,只剩下了皂类的清香。
我在他的房间一角,靠著书柜坐下。
凌晨三点路西法才回来,我已经睡着了,之前醒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梦到路西法回来,但是睁开眼,又发现四周空空,便再一次陷入睡梦。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在我面前站了有一会儿。
醒了?路西法脱掉精工制作的黑色外套,又摘掉颈上的项链,扔到一边,到床上去睡吧,这里冷。
我应声坐上床:你呢?
我睡别的地方。
你和贝蒂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看到那样。
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
你不喜欢也没有用。路西法回头,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替我口交过、乳交过。后面的第一次也给我了。反正基本上我要她做的事,她都会做。
她还年轻,你不能这么对她!
我无所谓,反正她是神族。
她总有一天会为了你堕落。我站起来,有些愤怒,说真的能够受得了你的诱惑,一直坚持到现在都不堕落,她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了。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这么做很卑鄙。
很卑鄙么?我又不打算不理睬她。只是她被我吓着了。
你又做了什么?
路西法的笑意更加明显:我告诉她,我以前天天上你,她呆了呆,立刻就哭了。
我再忍不住,冲过去抓住他的领口,攥着拳头怒道:路西法!你--
路西法看看我的手:怎么,又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狠狠推开他,转身坐回床上。
说实话,路西法低下身看我,你刚才是不是被我弄得头晕目眩,有点忘我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
路西法拨开我的红发,挽到背后:你还在喜欢我吧?
我还是看着地面,不说话。
真可怜。路西法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他还没走到门口,我就抢先说:路西法,你不要走。
他下来,但连身子都没转过来。我快步走上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告诉我,就多一个人出主意,这样总比孤军奋战的好。我把脸深深埋入他的发间,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么。
路西法试图掰开我的手,但力气没我大。趁他还没来得及用魔法之前,我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你说得没错,我爱你,所以我想和任何人做都和你没关系。如果你也喜欢我,这辈子我除了你,别人的手都不会再牵一下,就算就算你和别人发生关系我也不在乎。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我们没法在一起。
我不管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
路西法不说话。
我不想逼你,但我真的很想回到你身边。如果你这样拒绝我,只是因为我们的地位的话接下来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那么,你说一句话,我立刻堕天和你在一起。
米迦勒,我真不知道你这算是年轻的勇气,还是单纯的头晕。路西法原本掰着我手背的手,已经变得冰凉,身为大天使长,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我不管什么大天使长!我难以遏制地提高音量,将他转过来,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不要一辈子,我只要一天!不,就今天晚上!如果你敞开胸怀接受我一晚,就算你叫我明天去死,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一秒都不会!
路西法皱着眉,眼望着我,呼吸声变得很沉重。
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我晃晃脑袋,等平静了些,才轻声说:这天下深爱你的人可以有几千个,几万个。但是,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的人,只有米迦勒。我从出生就一直爱着你。
几乎无法完整说出最后一句话,几乎就要放弃。路西法却忽然解开自己衣服的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只有今天晚上而已,是么。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