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9功夫派派收紫色+7肃杀远岚,有的加加加QQ...

天总是这么蓝,通透的颜色,就好像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样,透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赤司看向身边走着的人,天蓝色的眼睛有些呆滞地望着前面,面瘫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敏锐如赤司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哲也在发呆呢。

  金赤双色的眼瞳泛着温和的光泽,眼中倒映出了那一抹蓝色,赤司柔声提醒着身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好像生怕吓坏了小动物似的,说道:“哲也,分什么神呢。”

  黑子眨了眨眼,回神了,眼里有着歉意,说:“啊,对不起呢,赤司君。”

  “呵,和我走路分神的,就算是父母也得死。”

  黑子默默在心里吐槽道:只是走个路不至于吧……赤司君你父母究竟死了多少次了……

  刚刚黑子和火神练习完,就看见赤司站在篮球场的另一边,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来散步的,但是善于观察人类的黑子知道,赤司是出来特训的,有些不稳的气息和稍稍绯红的脸颊,都彰显了这位洛山帝王的训练强度——能让赤司气息不稳的训练强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了。

  然后就是赤司拿着红柄的剪刀威胁火神离开,为了火神君的安全,黑子就急匆匆地和火神告别了。接下来的接下来就是现在这个场景——赤司要送黑子回家。

  对于以前自家队长的尊敬,赤司的命令黑子一般都没有拒绝过,除了那次,他的那番胜利言论让黑子第一次产生了抵触的心理以外,避开那次不谈,黑子还是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位王者,毕竟是赤司君给了他希望,让他能碰触他最爱的篮球。

  “哲也,不许你走神。”赤司看着眼前这个一犯再犯的家伙,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温和的弧度,这时,如果黑子抬头,一定会惊讶。赤司的嘴角永远保持着一个不痛不痒的弧度,但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在笑,但这次,他确确实实地笑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公主没有看到。

  和赤司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还是到了分岔路口,赤司家在右边,黑子家在左边。

  “那么,赤司君,明天还是继续多多指教,再见。”黑子微微鞠躬,然后转身走向左边,淡蓝色的背影愈来愈远,这时,赤司隐隐地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抹蓝色好像马上就要变成透明的,最后再也抓不住了。伸出左手,“哲也,我……”但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赤司还是没有把“我送你到家门口”这句话说出来。他把左手收回来,抚上自己的天帝之眼,感觉着眼睑下传来的温和的脉搏。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赤司这么安慰着自己第一次出现不安的心绪,然后放下手,转身走向右边。

  就在这时,赤司的身后传来一声拉长的嘶吼声,尖锐而又恐怖,一下子就消失在蓝色的天空中,紧接着发出了“呯”的一声巨响,赤司意识到出事了,赶紧转身,他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他一生都不想看见的场景。

  但是上帝好像和这位帝王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熟悉的血腥味飘过来,赤司转身奔跑过去,在离那个十字路口只有50米的地方,发现了黑子。

  只不过那个黑子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他全身都是血,蓝色的头发也差不多都被晕染成了蔷薇红,旁边有一个小女孩,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黑子的血,她惊恐地望着右半边身子被卡车碾在车轮底下的黑子,连“救命”两个字也喊不出来了,周围路过的行人,一边喊着“快,救护车!120!”都慌乱地拿出手机想要拨号,但是手颤抖着无法按着正确的键。

  太惨烈了,这场交通事故。

  赤司第一次对自己能看透一个人生命力的天帝之眼感到痛恨。

  救护车?不需要了……他亲爱的公主,已经……

  变天了,蓝色的天空被灰蒙蒙的云遮住了,刹那间,大雨倾泻而下。

  赤司一步步地靠近着黑子,尽管那不过是四五步的距离,赤司却感觉自己用尽了比平时特训用过的更多的力气。

  “哲也?你怎么睡在这里?”赤司的语境突然轻松了,就像每个星期下午发现黑子累的睡在操场上的那种语气,他想把黑子扶起来,但是从右半边的肩胛骨那里开始,就整个被卡车的轮子压住了。

  “哲也……”赤司蔷薇红色的发丝上顺着流下了雨珠串,雨已经很大了。

  恍然间,他感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滑落,和雨珠一起,落到黑子苍白地面颊上。

  “为什么雨……是温热的呢……哲也,你说呢?”

  良久,都不见那个平时称呼自己为“赤司君”的人的回答。

  赤司的瞳孔骤然缩小,他用右手遮上自己赤红的左眼,金色的天帝之眼望向大雨的天空,嘴角勾勒出一丝惊人的弧度,声音有些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疯狂和盛怒,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位王者,生气了。

  “哲也,带走你的人——就是死神也得死!”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但后来又消失不见了。

  蓝天被乌云和雨雾带走了,再也不见那通透的蓝色。


<这里北颜我只是单纯地求眼熟罢了。>

以及第五人格/王者荣耀开黑+Q

离开赤司不久的黑子,在路面中央,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浑身着白裙,胆怯的样子让人不禁生起怜爱之心,但就在这个时候,就像很多小说里出现的事情一样,一辆卡车不知怎么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故障,直直地朝着那个小女孩冲过去,而那个小女孩好像被吓怕了一样,双手捏着衣襟的一角一动不动,直愣愣地看着那辆卡车冲向她,不动了。

  也不知怎么的,黑子的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凭着练习篮球得来的先天优势,黑子抢先一步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个小女孩,刚想抽身,自己已经离不开了,右半边身子被撞倒,撕裂般的剧痛还没让他喊出声,就看见大卡车的轮子朝自己的半边身子碾过来……

  疼痛都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白光在眼前一现,然后是急促地“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然后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恍惚中,感觉到有一个赤红色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被抹除干净。

  “又是一个魂灵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悠悠转转的,但却给黑子打了强心剂一般,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由于接受不了阳光突然地侵入,黑子又用手遮着眼睛,不太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不太适应吧,没关系,刚刚死的时候都是这样,有种眩晕感的,也许我的灵压能让你好受一些。”

  黑子没能成功消化这个黑袍人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就在他混乱的时候,一只手温和地靠上他的额头,他顿时感觉一阵清醒,眩晕感也减轻了不少,但由于逆光的原因,黑子眯起眼睛,还是无法看清那个黑袍人的面貌,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胸前发出了“咯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往身上一看,就连平时一贯面瘫的脸都有了表情变化——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出现了一个菱形的金属块,一条锁链穿过衣服直直地拖在地上,这是什么?黑子瞪大了湛蓝的眼睛,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来。

  “那个……对不起,请问我是死了吗?”

  “是的,你现在是一个‘魂’,连接心脏的是因果锁,它会随时间的变化而自食,如果你不去那个魂灵都该去的地方,因果锁一旦自食完毕,你就会变成‘虚’。”

  “holo?那是……”

  “啊呜——”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从东边传来,那个黑袍人敏锐地望向东方,“啧”了一声,伸出双指在黑子额头处弹了一下,黑子的脑海里瞬间出现大量信息,还没来得及消化。紧接着不远处就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裂缝,一个头戴白色面具,全白的面具上的两个孔露出一对碧色的双眼,极像鸟类的怪物正从黑色的裂缝里面挣扎着出来,身长和人类差不多,头上有两个类似白色犄角的东西,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背后有一对遮天的黑色翅膀,裂缝里还露出一截长长的黑色尾巴,身高和体型都接近人形,要不是“他”的锁骨下方一个黑色的大洞和其他怪异的体征提醒着黑子,他真的会以为这个“他”是人类。

  “虚吗……啧,麻烦,总是会来打扰魂葬的进行——”那个黑袍人见到虚之后性情完全变化了,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充斥的杀气让灵压狂暴起来,连看不清他的脸的黑子此时都可以想象到这个黑袍人此时的表情。

  “哼,垃圾,给我滚回虚界。”黑袍人把双手向下,灵压就开始有些躁动地向他的双手聚集而去,双手先是泛出点点红光,然后一些苍蓝色的火束发出极大的声响,直接朝着那只鸟型虚冲过去。

  要是有别的普通死神看到这个景象,一定会惊讶这个舍弃吟唱的鬼道的威力,从灵压上来看就比他们不知强了多少。

  那只虚已经把黑色的缝隙拉开了一半多了,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看见蓝色的火焰闪过来,碧色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双翼一收拢,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无效。

  “什么?破道三十三以下无效化,这个家伙,麻烦了……我还以为是普通的虚啊……”看到这个景象,黑袍人没有慌张,但是却有了警惕之心。

  黑子今天过了他一生最精彩的日子,自己死了还有人通知,心脏处还挂了条狗链,有人用手放火,还是蓝色的,那人手上没有煤气瓶!还有一只人不人,鸟不鸟的东西,真是——

  黑袍君给他的信息里面没有很多东西,只有关于“虚”和“死神”的一些简介,这个东西,原来也是人吗?……

  黑子看向那个已经完全走出裂缝的虚,黑色的双翼紧紧遮住了身体,只露出了尾巴,碧色的眼睛里面平静如水,但是善于观察人类的黑子知道,这个“他”的智慧和思想,与人类无异。

  “不是说魂的智慧在变成虚之后就像变质了一样,只有食欲和内心深处几乎不可能唤醒的良知吗?他、这个虚。”黑子果然还是很难以接受人会变成这种伤害自己同类的东西,下意识的还是在把虚当做人类,“是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智慧的,什么情况下虚的智力和食欲能被控制到这样?”

  “……没想到你的观察力居然那么敏锐,这种场面只有一种情况——这种虚是虚以上级别,它的级别可能超过了一般的基力安,迈向亚丘卡斯的阶梯了。”

  黑子听的有些混乱,但扑面而来危险的灵压迫使他不得不尽快简单理清思路,就是说假设6元一杯的香草奶昔,今天你刚好带了6元,可是奶昔却涨价了!而且不止一倍,变成了12元或者更多更多。

  “……”那只虚,不,现在应该可以称为大虚,伸出一只白色的爪,凌空呈抓捏状,有黑色和红色交杂的光和粒子从大虚白色的爪中透出来。

  “是虚闪,不过。”黑袍人轻轻哼一声,“这只大虚,可能是遇到了瓶颈,就现在这个力量,不过是强***之末罢了——”

  大虚碧色的双眼依旧冷静如斯,好像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虚无的一样,双翼依旧包裹着身体,以一个孤傲的姿态站在那里,黑子还是很怀疑黑袍人的判断——只是一个大虚真的有这样的帝王之风吗?还是已经沾上了亚丘卡斯的姿态?


大虚白色的爪子带着极大暴动的灵压,有着虚特有的气息,黑红色的虚闪被压缩成一个碧色的小球,直径不过才五厘米,但可以看出这只大虚准备尽全力了,黑袍人向后退了一步,从腰间抽出了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到这里,黑子的五感好像是一部被截去了一些东西的电影,他唯独看不见黑袍人从腰间拿出了什么东西,好像被染了一块漆黑的颜色,但其他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声音可以听清楚,但唯独不能听见的只有黑袍人说的一句话,好像在播放是无声电影一般,不过他可以非常清楚地听见碧色的虚闪在那只虚的白色爪心里吱吱作响的灵子碰撞声。

  他可以看见黑袍人的嘴准确地做出口型,但他还是听不见。

  “×××,×××××××,××××。”

  在黑袍人说完那句话后,黑子被关闭的听觉又重新被打开,但眼睛又被雾霾朦朦胧胧地遮住了,他努力地想看清烟幕后面的情况,但等烟幕后的可见度稍微高点之后,那只虚已经被什么东西直直地指着脖子,单膝支撑着半跪在地,抬头直挺挺地看着刀尖,碧色的眼睛波澜不惊,微微颤抖的面具却显示了其主人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

  “垃圾,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维持你那高傲的姿态?想要俯视谁呢?!不过是个低下的基力安,你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傲气呢?”

  面对虚,黑袍人总是不能保持对待黑子的风度和温柔,可能是碰触到了内心深处的某个伤痕,某个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黑暗角落,“龙之逆鳞,触及必怒”,理智的神经往往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毫无作用。

  意识到自己失态和被这只虚所无视的黑袍人,深吸一口气,双眼透出更冰冷的杀气,冷断、狠绝,说:“不过,马上就结束了,你的高傲、你的虚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世界上将不会存在你的痕迹,这也是你的命运。”

  “死神和虚,永远势不两立。”

  黑袍人拿起手里的武器,没有一丝犹豫地照着那只虚的白色面具劈下去。

  恍然,黑子发现那双碧色眼睛的主人转头看向自己,平静、沉稳,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仅仅是单纯地看着黑子,在他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碧色,通透,明亮,了然。一切烟幕忽然散尽了,黑子冲过去,挡在那只虚前面,看着刀尖直直地向自己逼过来,还好黑袍人反映过来,急忙收刀,黑子才没有受伤。

  “黑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让开!我马上就把它杀了,以免夜长梦多。”不耐的口气显示了

  “……黑袍君,我……”黑子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多加思考自己就冲了过去,仅仅是因为被那双碧色眼睛的眼神所触动,“黑袍君,他有感情,他是有智慧的……更何况,他曾经是人啊,你怎么可以杀人呢?”

  “让开,那种垃圾,早就不配做人了,在它们袭击并且吞噬人类和死神们做食物的时刻,在它们互相咬杀的时刻,它们就丧失了作为人的良知!……黑子,你知道基力安和亚丘卡斯是怎么诞生的吗?”

  黑子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会进化?就像神奇宝贝那样?身体发出白光?

  在黑子背后的虚,看着那蓝色的身影,倒影在了他碧色的双眼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只是一瞬间,就被主人迅速地被隐藏好,黑袍人和黑子都没有注意到。

  “基力安,是很多很多虚的个体集合在一起,互相啃食来增加自己的灵压,最终活下来最强的那个,就是主导体,有控制这个身体的最终权利,这就是基力安的诞生,血腥残忍,但却非常现实。”黑袍人把目光投向那只虚,眼神中充满了厌恶,“连自己的同伴都要吃的垃圾,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第二种,是最让我讨厌的,通过吞噬人类的灵魂或者死神来增加灵压,满足自己的欲望,特别是有灵力的人类和灵压很高的死神,更是虚们喜爱的美食……”好像触及了什么伤心处,黑袍人顿了一下,用很勉强的语气继续说下去,“被吞噬的前者,会被同化成虚,后者……一个下场是永远变成虚,另一个下场……是灵魂永远消失。”

  “听到我说这些,你还要继续袒护这个垃圾吗?!接近亚丘卡斯的稀有中下级大虚,吃了多少人类和死神,还有它们的同类才会有这样的力量的你明白吗?!黑子!!我说最后一次,让开!”

  黑子闭上眼,又睁开他通透湛蓝的双眼,里面充满了坚定,缓缓地开口:“黑袍君,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黑子……”黑袍人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黑子一旦决定了,或者认定要坚持的事情,到死都不会改变,这点,他和那个红蔷薇发色的少年有共同点。这个蓝色的少年虽然身体单薄,身高也不是很高,整体气质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很容易会被忽略,但是那瘦小的身子里包含的坚持和信念,谁都没法改变。

  黑子就是这样的人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黑袍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插回腰间,看了那只虚一眼,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黑子,只有一次。”

  黑子看着黑袍人有些沧桑的背影,自己真的很对不起黑袍君,他这么恨虚,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黑子注意到了,黑袍君握着武器紧了几分的手,他明明是在保护自己……自己这样,是在伤害他。

  良久才说:“……嗯,谢谢你,黑袍君。”

  黑子笑了,黑袍君还真是不坦诚,这点和绿间君有点相似呢,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呢。

  黑袍人看着微笑的黑子,嘴角轻轻一勾,说“……你终于笑了。”


黑子刚想做出什么表示,就看见黑袍人脸色忽然大变,一边向他急奔过来,一边尽全力大喊:“黑子,快躲开!!!!!!——”

  可是来不及了,黑子的身后出现了一股灵压,大得惊人,绿色的灵力爆炸开,威压带起的劲风把没有防备的黑子掀倒在5米开外的地方,他只是个普通的魂灵,没有任何灵压的抵御,此时的黑子眼冒金星,浑身剧痛,都可以比得上车祸时被卡车碾压的痛苦了……

  “呜……”黑子□□着,双手死死地握着,眉头紧皱,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倚着旁边被破坏了一大半的围墙,痛苦地喘息,眼里十分混沌。

  今天真是倒霉……我居然可能要死两次……而且这次死了,或许就……会完全消失了吧。黑子强迫自己睁开眼,看向破坏的中心,看来自己又坏事情了,对不起,黑袍君……

  但黑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背影,高傲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人不容他人拒绝的帝王气场,那个人回头向他看去,金色和赤色的异色双瞳在黑暗中异常醒目,嘴角勾起一个极具危险性的微笑,说:“哲也,谁允许你死了?”他的话在黑子的耳中像是打了一针清醒剂,他猛然睁开蓝色的双眼,口中念着:

  “不要,我还想见到大家……还想见到赤司君。我还不想死,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我还没有打败赤司君,不行,不行!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魂灵,任何一只虚和死神的灵压都可以把他撕碎,化为虚无,但黑子的坚强意志让黑子不稳定的灵魂平静下来,暂时性命无忧。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黑袍人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十分紧张地看向破坏中心,路面出现了一个大约宽15米大坑,附近建筑物都像经历一次中级地震一样,蛛网似的裂缝从路中央蔓延开来,集中于中间的一个点,周围弥散着水泥断裂时留下的尘埃,可见度很低。

  黑袍人死死盯着烟幕中的那个黑影,黑影慢慢站起来,头低低地垂着,黑色的发丝有规律地散开到两边,等烟慢慢散开,一双大到突兀的黑色翅膀首先显露出来,长长的流线型,一直到翅膀的末端,有一个很大的黑色倒刺,然后是一对有着黑色羽绒覆盖的双腿,脚的倒钩有力地嵌进地里。

  慢慢向上看,□□着略显瘦削的身段,但却带着矫健、爆发力的肌肉,心脏部位有一个“虚的象征”的空洞,下部分的小臂上同样覆盖着黑色的翎羽,双手绝类鹰爪,黑色的指甲略长,反射着高光,白色的面具变得更坚固了些,黑色的头发上两只本就突兀的白色犄角变得更长,尖尖地指向天际,平添了几分寒意。

  忽然,虚的头高高地抬起来,白色的面具上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原本碧色的双眼增加了几分深沉,中间的瞳孔有趋向于金色的意味,周身散发着碧绿色的灵压。

  黑袍人眸子里有着震惊,双手已经握上了武器,长长的尖角,有色灵压,整体像人……这种种特征都显示着这只虚的强大,不,已经不能被称为大虚和亚丘卡斯这种低级的东西了,他们简直就是虚界的无冕之王——

  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在刚才这个瓦史托德发动虚闪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的,一般的大虚甚至亚丘卡斯,都不可能发出碧绿色的虚闪和如此强大的有色灵压,以及那对王者象征的白色长角!

  “黑子,能站起来吗?”黑袍人把双脚的距离微微拉开,做出一个上半身微微倾斜的姿势,拿着武器的双手紧了又紧,但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分散在背后的人那里。

  “黑袍君,我没事……所以请不要担心我。”看出了现在的局势不一般,从黑袍君那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自己和他也许会有杀身之祸也说不定,都是自己的所谓的“善”害了黑袍君啊。

  黑子叹息着,脑海中,一个深绿色头发的人,象征地推一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双手绷带的白色刺得黑子湛蓝通透的眼睛发疼,那人对自己说:“我最讨厌你了,黑子,果然我们两个人最合不来啊,你那愚蠢无知的‘友谊’和一厢情愿,算什么呢?什么队友的羁绊呢?对于‘胜利’的看法,我果然还是没法认同你。”

  但果然还是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明明不应该对那个“虚”有任何的同情心,自己却还把那个怪物当人看待,自私的把黑袍君扯进来,现在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

  在黑子思想混乱的时候,一声巨响把他拉回了现实,现在可不是混乱这些东西的时候!黑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眼瞳缩如针孔,通透的蓝色变为沉郁的深蓝,黑子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黑袍君……?”

  黑袍人全身的死霸装都显得破败,染上了灰尘,他沉默不语,刚才是他率先发起了攻击,仅仅是灵力和灵力的碰撞,就让他落到了如此地步,要不是自己……

  毕竟自己和瓦史托德这种超队长级别的稀有大虚,力量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碧眼的君王的眸子沉稳地看向黑袍人,忽然,他听到一个冷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死神,把你身后的那个人类的灵魂交给我。你只能回答‘是’,如果说了其他的话,我就杀了你。”

  虚以一个高傲的姿态挺立着,双眼散发出淡淡的萤绿色光,这是一个高傲的君主,所有的骄傲全部都投射在一举一动之间,浑然天成——

  当之无愧,虚界的无冕之王,拥有绝对的力量。

  黑袍人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基力安以上级别的大虚,就连接近进化的亚丘卡斯,都是从那点可怜的书本中得到的稀薄的知识,他从来不知道,大虚到了这个级别,可以随意地控制理智和行动,甚至还可以和人类以及死神交谈,恐怕这整个尸魂界见到过瓦史托德的死神,用手指都数的过来了。

  毕竟那么大一个虚圈,成千上万只虚,不过也最多3、4只瓦史托德,但为什么,这只虚界的无冕君主,会到现世来呢?……

  黑袍人用武器支撑着站起来,疑点太多了,已经不是他现在就可以思考出来的。

  “非常对不起,瓦史托德,我不能将这个人交给你。”黑袍人笑着,好似轻松,“我在遇到你的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那就没办法了。”碧眼的瓦史托德开口道。他非常讨厌人类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总是透漏着那些天真和自己所谓的‘善’。其实埋在心里的东西是什么?黑的像垃圾一样,那些贪欲,完完全全地超过了虚圈的任何一只虚,这种弱小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有这样让人恶心的眼神?

  就连那个蓝色的眼睛也一样,但是透露出来的,却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伪善,他感觉自己看着那双眼睛,就会有丝丝异样的感觉,看着那个瘦小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时,异样的感觉更加深刻。

  所以,这个人类的灵魂他一定要带走,他必须搞清楚,是什么东西破坏了他的情绪,他一定要把那种异样感去除。

  对于强者来说,心绪的动乱无异是比任何事情都要可怕的。

  这点,碧眼的瓦史托德深深地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瓦史托德举起一只手,是红色和黑色的光从指间透过,汇聚成碧色的虚闪,但这次的灵压和灵子的密度,明显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碧色小球宛若翡翠玉珠,流转着光泽,致命中透漏着美丽。

  虚闪汇聚的时间需要1分钟,瓦史托德的话,保险估计算30秒。

  黑袍人心里计算着,忽然站起来,无视了瓦史托德手中虚闪的巨大威胁,双手拿着武器,用瞬步走到了黑子旁边,举起武器,刀尖指向黑子,说:“黑子,你听好,我只有30秒的时间。”

  刀尖泛出的寒光刺到了黑子的眼睛,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黑袍君,你想干什么?”

  “黑子——我送你去每一个魂灵都该去的归宿,那里会很安全,瓦史托德不会出现的。”黑袍人用安抚的语气说话,但其中还有一丝焦急。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黑袍君!这样的话,不就留下黑袍君一个人面对虚了吗,而且,他很强。”黑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如果没有自己这个累赘,黑袍君或许在刚才就杀了这只虚脱身了,哪会落得一身伤,现在又要为自己做出牺牲,他怎么可能接受呢?而且虽然黑袍君没有点明,但他能隐约感觉到,留下的那个人,必死无疑。

  虚闪碧色的光越来越强,圆润的珠形已经接近饱和,瓦史托德碧色的眼中有一丝不屑,那个死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把背后交给了敌人,只要这个虚闪发出去,他必死无疑。

  ——人类真是无趣的东西啊,如同蝼蚁一样地垂死挣扎。

  “黑子,你留下来想干什么?你没有能力帮助我,反而会成为牵制我的对象!也许这次我会死,但是如果你留下来,死的就是两个人!!我已经没有时间打开穿界门独自逃跑了。再怎么样,如果我一定要死的话,多活一个人总不会有错的!”黑袍君的脸颊因为情绪的激动有些微微染上绯红,紧握武器的双手有些颤抖。

  黑子沉默不语,湛蓝色的眼睛有些黯淡,好久才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对黑袍君很不公平。”然后他微微顿了顿,继续说,“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承受的人是黑袍君呢,我只是想要留下来,想要和你站在一起,即使我没有力量,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你,我真的……谢谢你,黑袍君。”

  黑袍人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张开想说什么,但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低下头,想要遮掩他现在的尴尬情绪,他才不会承认他害羞了。

  最终,黑袍人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黑子,你真是个笨蛋,我拿你没办法,但是——”黑袍人快速地把刀柄往黑子的额头上一贴,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让你陪我送死——”

  “黑子,对不起。”

  黑袍人绽开了一个温柔的笑颜,黑子瞪大了通透的蓝色双眼,眼中倒映出他的动作,但却无法制止。

  点点的白光从黑子身上流落出来,他的身体在慢慢地消失,与此同时,虚闪的汇聚完成,碧色的光芒好像一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刺耳的长啸,准确地穿过了黑袍人的后背刺进了左胸的心脏部位,虚闪在穿透了黑袍人之后,也穿透了黑子的腹部,但是只是冲散了一堆白色的光点,没有对黑子造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

  在黑子的眼睛完全消失前,他看见黑袍人温和的笑颜,嘴角溢出的鲜血格外地刺眼,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眼底的笑意很暖,黑子的眼睛瞳孔急剧缩小,大喊着:“不,黑袍君,我不……”

  还没说完完整的一句话,黑子整个人都消散在了空气中,变成小小的白光点,散开,然后消失。

  脑海中全是黑袍君最后的笑颜,和他最后的话语:

  ——“黑子,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知道的话,没关系的,下次,你就能亲口叫出我的名字。”

  ——“活下去吧,成为一名死神——”

  随着白光刹那间的消逝,黑子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附近有一排矮矮的住房,比较破败,周围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散发着寂寞和萧条。

  黑子现在已经没有想那么多,黑袍人胸口穿透的虚闪和嘴角刺眼的鲜血,甚至是穿刺的瞬间,黑袍君抑制了身体的颤抖,但自己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还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久久的无法褪去,他就这样跪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两只天蓝色的眸子无神地盯着地上的某个石子,表情被遮在了刘海的阴影处。

  “唉?你是谁?新来的魂魄吗?怎么会没有引导的死神呢。”

  黑子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愣了神,抬头看向那个人,是个女孩子,淡淡的接近米色的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格外刺目,刘海就这样微微遮住了左眼,右眼是绿的发蓝的怪色,不过看起来很舒服,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初次见面,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引导我的死神……”黑子微微顿了一下,努力压下刚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哀伤情绪,“因为和虚战斗,所以没法送我过来。”

  “这样吗?那么,让我来介绍一下这里吧。”

  黑子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其实也没有啦,你看起来有些伤心,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希望每一个人都会开心。”女孩子摸着头傻笑,“我刚来的时候,也是有人这样带着我熟悉这里,要不然我早就死了,啊不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呵呵,你叫什么名字呢?”

  “kuroko tetsuya……”女孩子笨拙地读出黑子的名字,“好难读的发音啊,我以后叫你哲也君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好可爱的女孩子,和桃井桑一样呢……黑子想起昔日的队伍经理,眼底流转着淡淡的暖,黑袍君带给他的痛苦和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

  “你问我的名字吗?呵呵,我叫……吉良伊鹤。”那个淡金色发色的女孩忽然背过身去,张开双臂微笑着对黑子说:“欢迎你来到灰色地带——流魂街77区。”


“恩,谢谢你,吉良桑。不过这里为什么被称为灰色地带?灰色……”

  “我都叫你哲也君了,你就叫我伊鹤桑吧。至于灰色地带呢……我来告诉你吧。”此时的吉良伊鹤坐在黑子的面前,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眸子里如同珍贵宝珠一般的蓝绿色眼瞳,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灵性的宝物,一闪一闪地散发灵动的光芒。

  “恩,好,伊鹤桑。”

  “这里是流魂街,尸魂界的一部分,每个魂魄死后,都会由死神经过魂葬来到尸魂界。尸魂界包括位于中央的由贵族和死神所居住的瀞灵廷,以及环绕瀞灵廷的魂魄所居住的流魂街两部分。”吉良伊鹤越说越兴奋,“你知道什么是死神吗?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斩魄刀,可以斩杀比自己大很多倍的虚!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带给大家幸福,伸张仁义和善!哥哥也是这样的人,哥哥以后一定会成为死神,保护大家的!”

  黑子听了微笑着,通透的蓝色眸子荡漾着暖暖的波流,说:“如果是伊鹤桑的愿望,能做到也说不定呢。”这样一个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女孩子,说着对哥哥憧憬的话语,想要大家幸福的愿望……真是可爱。

  ——也许,黑子和吉良伊鹤的性格真的很般配呢。

  “呵呵,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吉良伊鹤用手挠了挠那头淡金色的头发,脸上有了两朵淡淡的红晕,继续说:“流魂街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区,每个大区又分为80个区,越靠前的街区居民待遇越好。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西77区。从外围78区开始,食水严重缺乏,治安情况也不是很好了……”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所在的77区,后方就是78区,社会风气很黑暗,情况也很糟糕,在我们前方的76区,治安很好,居民也是丰衣足食,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地带是一个交界处。这里经常有78区的人来闹事、偷东西什么的,76区中心术不正的人,也会来这里干些不好的勾当,所以东南西北四个77区被统称为灰色地带。”

  黑子一边听一边点头,***着自己所得到的资料,黑袍君……想让自己成为死神,那我就成为死神,因为他说过了。

  他会再次见到我的。

  而且死神可以去现世,说不定……还能见到城凛的大家,还能见到笨蛋火神君、黄濑君、绿间君、青峰君、紫原君、桃井桑、高尾君、冰室君……还有赤司君。

  默念心中出现的每一个名字,黑子通透的湛蓝色眼中出现了几分的坚定。

  ——我还想再见到他们。

  “呐呐,哲也君。”

  黑子看向吉良伊鹤,后者看着他,眼睛中闪着期待的光,“每个来到流魂街的魂魄,都会有新的家人,你要不要和我成为家人呢?我们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我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哦……”吉良伊鹤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跑题,仍旧是开心地说着他哥哥的事情,黑子勾出一丝微笑回应吉良伊鹤,说:“伊鹤桑的哥哥,一定很厉害吧。是个温柔又爱护家人的人。”

  “是呐是呐!啊……抱歉,我跑题了,对不起啊……”吉良伊鹤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让你听了这么多的废话,真是对不起啊。那么,哲也君愿意来我们的家吗?”

  黑子看着朝气蓬勃的女孩,淡金色的头发有一种温和包裹的感觉,就像和城凛的大家在一起一样……暖暖的、柔和的感觉……

  家人吗……他的父母离婚,父亲和一个意大利女人相爱结婚了,那个意大利女人有一个孩子,现在父亲和那个女人一起定居在意大利,妈妈则是到维也纳深造,收养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养子,一边带着养子继续完成自己的音乐梦,要不是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提醒着黑子他的父母还没有忘记他这个“孩子”的存在,除此之外,他们五年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甚至也一份代表问候的信件也没有。

  他未尝没有想过想要家人的爱呢……

  只是期待太多,得到的失望也太多,最后麻木不仁了,最后连希翼的表情也做不出来,就是那段时间,自己接触到了自己疯狂恋上的香草奶昔和篮球,一边喝着甜甜的奶昔,想要把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而后用篮球让自己变得快乐,忘掉那些……好像是自己是被家用另一种方式抛弃了一样的想法。

  ——Homeless(无家可归)。

  “伊鹤桑,我也想尝尝。家的味道。”黑子湛蓝得通透的眼睛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注视着吉良伊鹤,后者则是脸一下子变得绯红,“让我变成你的家人吧。”

  吉良伊鹤红着两颊,哲也君真是可爱呢,蓝色的眼睛好像是天空一样,好漂亮,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啊……她想着,脸不自觉地更红了些,但随即吉良伊鹤抛开这些想法,朝着黑子露出一个开怀的笑颜,扑过去给了黑子一个拥抱,开心地说:“哲也君,欢迎加入我们的家!”

  吉良伊鹤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味道,只有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衣服的好闻气味,黑子被一下子抱了个满怀,开始还有些被微微惊到了,但他们是家人,这是家人互相表达感情的表示,黑子这么想着,也开心地回抱着吉良伊鹤,空气中回荡着两个孩子开心的笑声。

  看起来比较早熟,其实黑子也有孩子气呢。

  赤司,你再不出现,黑子就要被某人抱得美人归咯。

  “走,哲也君,我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地方,哥哥应该在家,你可以和他认识一下哦!”吉良伊鹤拉起黑子的手,手中的温度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黑子应着,跟上她的脚步,听着她仔细地介绍每一个地方。

  “这里可以通向河岸,河那里可以饮水,这里有个包子铺,在我们没有灵力之前可以忽视……这里是杂货店,有很多好东西,记得来买东西的时候让大叔打折,还有……”

  伊鹤桑对这里很熟悉呢,一定是个妈妈桑一样的人物,黑子想到这儿,偷偷地笑了,妈妈桑?好像真的很适合伊鹤桑呢。

  “哲也君,你在笑什么?”吉良伊鹤把脸凑过来看着黑子,然后转过头去右手指向一个巷子的拐角,“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哦。”

  黑子好奇地看向那个方向,是一间很平庸的小屋,没有华丽的饰物,也不显得贫穷破败,门口干净的地彰显着主人打扫的细心,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吉良伊鹤打开门,在门口大喊着:“加藤哥哥!我回来了哦——今天我带回来一个新的家人,你在吗——”


“我在的哟,伊鹤。”最里面的移门被打开,一个棕栗发色的青年坐在里头,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写着什么东西,穿着比较简单的麻布素色和服,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黑子看不清他的脸。

  “打扰了。”从小养成的良好素养使黑子微微一鞠躬,然后双膝跪在门口,把鞋脱下后整齐地放在一条有些旧色的垫子上,加藤看着黑子的动作,心里不知觉地加了几分好感度,有礼貌的孩子谁不喜欢?

  加藤站起来,迎上去,微笑着对黑子说:“你好,我是加藤水和,是伊鹤的哥哥,这个家的家主,那么新的家人,你叫什么名字呢?”

  “初次见面,加藤大哥,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黑子很标准地鞠了一躬,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未来的哥哥,棕栗色的头发规规矩矩地梳在脑后,刘海垂在前面,一副和绿间君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样子都是三好学生中的标兵模样,应该不会很难相处,而且从刚才的说话语气来看,这个哥哥还是很待见自己的,态度亲和,也很有礼貌,黑子心中为“大哥”的形象加了几分好感度。

  “不用这么恭敬的,黑子君。”此时黑子的身高不过160cm,加藤比他高很多,所以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黑子软软的天蓝色头发,温和地说:“叫我水和大哥就可以了,不用学伊鹤叫我加藤,那是伊鹤的习惯。”

  “恩,水和大哥。”黑子抬起头,通透湛蓝的眼睛望向加藤水和,“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了。”加藤水和笑了笑,看向了吉良伊鹤,“伊鹤,你去准备一下黑子的衣服吧,钱在柜子里,拿好哦——”

  “知道了,我走了,哲也君要和哥哥好好相处哦!”吉良伊鹤给了黑子一个开心的微笑,非常迅速的从柜子里拿出钱,开门走了出去。

  看见伊鹤走了,加藤水和拿出茶壶,先给黑子倒了一杯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气升腾在茶色的陶瓷杯子里,屋子里的灯光把白气照的有种飘渺之感,让人觉得恍恍惚惚。

  “谢谢。”黑子坐下,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一种清香和馥郁刺激着嗅觉,在口中有些温温的,虽然他喜欢香草奶昔,但对这种茶水,他也是不排斥的。

  “茶很好喝吧。”加藤水和看着杯子上方的白气从杯中产生,最后又消失在空气中,“你不觉得你很像水蒸气吗?明明是存在的,却总是会被忽视掉,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要不是我感觉稍微灵敏了一点,还没法发现你的存在呢。”

  存在感微弱,是黑子的一个通病,也可以说是天生的体质,但却不是源自于遗传,黑子妈妈是天生的钢琴家,有着明星一样的强大气场,天蓝色的头发及腰,她即使是普通地站在那里,也会散发出如太阳般耀眼的气质,有着不容忽视的强大存在感。黑子的父亲是日本一个知名黑帮的BOSS,势力遍布整个东亚,淡蓝色的头发没有像黑子的头发一样给他带来温和透明的气质,反而有种冷酷感,双目没有黑子的通透纯净,淡蓝色的眼瞳和湛蓝色的瞳仁,好似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看破了生死和一切,能当一个黑帮BOSS的人,气场怎么会差?存在感更是极强,即使一个人天性懦弱,生活在那种社会底层的环境,再干净、再懦弱的人都会被染上那种颜色,黑子的父亲,就是从那种环境里挣脱出来的,他手段的狠辣和果断甚至可以比得上赤司父亲狠断的经商政策和阴暗的政治交际。

  一个钢琴家和黑道BOSS的儿子,怎么气质不是1+1=2,而变成了1-1=0了呢?

  也许时产生了两级相对的反应吧,两件极端的东西结合到了一起之后,不会变为更极端的东西,只会意外地变成一个平和、安定的物质。

  这个产物就是黑子。

  “这是我天生的体质,没办法,但随着身体的逐渐长大,现在已经慢慢好起来了。”黑子盯着自己的那杯茶水,又抿了一口,通透湛蓝的眼睛看向加藤水和黑色的眸子,眼底有一丝不明的光芒,说:“水和大哥,恕我直言,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愿意接受来路不明的人当家人呢?”

  加藤水和笑而不语,单手托着茶色的陶瓷茶杯,一只手细细抚摸上面的纹理,良久才说:“你知道吗,伊鹤那孩子啊……其实是作为一个魂魄出生的,也就是说他本就没有经历过死亡……他的父母,是死神。”

  黑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以为,伊鹤桑她原先是人类,死后才变成魂魄的。”

  “这么想也情有可原。毕竟吉***以前可是个家势不弱的家族,伊鹤那孩子出身良好,但有一次吉良夫妇因为被派去现世进行铲除虚的任务时出现了意外,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吉***也因此衰败下去……”加藤水和又为黑子添了一点茶水,黑子回了一声“谢谢”后又端起杯子喝了一些,加藤微笑着,继续说:“我欠过吉良夫妇一个人情,他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所以我就代替他们继续照顾伊鹤,直到——”

  “……作为死神的孩子出生的魂魄,后天天赋无论怎么弱小,将来也一定会有灵力的。”黑子垂下眼帘,好似闭目养神,尔后又睁开,说:“直到伊鹤桑拥有灵力之后吧。”

  “不错,是这样。”加藤水和用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黑子一眼,“真是聪明的孩子,那么我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收留来路不明的人,也许我没有任何好处,但那个人却隐性地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个人现在也许落魄,但不代表如果以后这个人不会成为一个人物……啊?”故意顿了顿最后一个音,加藤水和有些稍许玩味地看着黑子,黑子的反应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长久投资……吗?”故意学着加藤水和把最后一个字顿一顿,黑子说出了***,“水和大哥,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欠你的,我自然会还给你。”

  “好孩子,我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加藤水和是真心欣赏、喜欢黑子这个孩子,他又顺手摸了摸黑子的头发,软软的,淡蓝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温和……加藤水和眼底的棕色加深了一点,这个孩子,很漂亮,像个女孩子一样,皮肤白皙得有些女孩子也比不上,而且他也很聪明,最后还有那个有趣的体质……

  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以后,也许真的能……现在让你欠下我的人情,你以后说不定为我做些什么呢。

  我的计划……也许可以归入你。

  吾之前方,绝无敌手。

  眼镜反射着高光,看不出主人在想些什么,灯一直都很尽力地发散着自己的光芒,可是它不知道,有些地方它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照亮的。

  黑子看着加藤水和,笑了,看来伊鹤桑的哥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呢。


“加藤哥哥!哲也君!我回来了——”

  吉良伊鹤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打破了长久的寂静,加藤水和“哦”了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黑子则是回以一笑,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哲也君,你的衣服我放在我的房间里了,因为家里很小,所以你就和我一块儿住吧,我先收拾一下,一会儿再叫你哦!——”

  “恩,好的,麻烦你了伊鹤桑。”

  和伊鹤的对话完毕以后,加藤水和一直都在写着什么,偶尔会喝一口茶,似乎很忙的样子,黑子是个生性比较喜欢安静的人,在这种环境下不会觉得无聊,经过加藤的允许后,黑子向那个他注意了很久的藏书丰富的书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抽出夹在角落的书开始阅读。

  看来水和大哥也是个偏爱阅读的人呢,黑子翻开那本明显被保养得很好的书,里面忽然滑落出一本小册子,不是很厚,也不过四五页这样,但也许是年代久远的原因,页面虽然有些泛黄,却完全没有折角和约痕,黑子看了看封面,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死神灵力开发。

  黑子盯着这个题目好久,偷偷看向了加藤水和那里,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发现了这本小册子,经过衡量许久后,黑子还是打开了它。

  黑袍君的笑颜和话语一直在脑海中无法忘却,这是黑子埋在心中的又一道伤疤,每每的刺痛都提醒着他,他是有事情要完成的人,他不能停止他的脚步……

  黑子哲也,是一个要走下去的人。

  ……黑袍君想要他成为死神,他这样什么都不做,是不行的呢……真是对不起黑袍君,明明他这么没用……

  但,他会努力的,也会找到黑袍君的,因为黑袍君说过,他会见到他的。

  ——在他成为死神以后。

  湛蓝色的眼睛多了几分坚定,虽然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法做成,甚至是自保和生存以后都是要靠着水和大哥和伊鹤桑的帮忙,更别提去寻找黑袍君的去处了……

  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黑子可以算得上是固执,即使手脚都断了,也必定要完成自己所决定的,到死也许都不会停止,黑子虽然现在还是很弱小,但这就是黑子的魂。

  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定自己不安的心绪似的,黑子天蓝色的眼睛缓缓地看向第一页,上面依旧是漂亮秀气的毛笔字:

  激发灵力方法很简单,一般分为三种。

  第一种,自然激发。因为天赋的不同,每个魂魄的灵力激发率都是不同的,在自然的磨练下,每天练习体术,尝试感触到空气中的灵子,并聚集起来,厚积薄发,灵力便可以被激发。

  注意事项:安全系数较高,花费时间比较长,也需要相当的悟性。

  第二种,外力激发。寻找有较高灵力的魂魄,或者有条件者可以寻找死神,让对方将灵力打入自己的身体,需要一定的几率和条件才可以激发,前提条件是魂魄必须已经有微弱灵压产生。

  注意事项:有危险性,花费时间短,但不宜多次尝试,过多的灵力打入魂魄体内会对魂魄的稳定造成影响。

  第三种,血统传承。第三种只有死神之子和贵族子女才适用,灵力到了一定时间便可自动激发,无需做任何事情,也可以在和别人切磋磨练中激发,比较容易,在某些家族拥有的秘法中可以加快灵力激发。

  注意事项:局限性很大,只有拥有贵族血统和有先天灵力优势的死神子女才可以尝试。

  黑子完了以后,叹息了一下,灯光让他顿时有些眩晕,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进行自然激发,而且自己的天赋他自己也不知道,万一他没有任何灵力,即使再努力也不过是白搭……这种感觉,他在篮球上深有体会。但在这里没有赤司君的引导和开发,第二种和第三种方法更是遥不可及……

  黑子又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感,湛蓝通透的眼睛暗淡下来,但是有一个力量促使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黑子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

  最后一页上,夹着一张残破的便条,上面有一些褐色的液体干结后留下的东西,泛着一股不明的铁腥味,上面还是一样娟秀的毛笔字,可以看出作者是同一个人,不过好像是在颤抖的状况下写下来的,年代也比前面的新,字迹稍稍有些仄歪,上面写的是:

  激发灵力最快方法,激发几率也是最高,同时还附有激发斩魄刀的几率,无关自身潜力。方法是和虚战斗,把自己逼迫到绝境,在生和死的边界徘徊时,求生欲可以激发自身的最大潜力,危险系数极高,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

  黑子叹了口气,上天还是给他留了一条路啊……不过这条路,走了以后就回不来了,只能坚定地向前走下去……退路,会不断向破碎,身后永远只有断崖,不要妄想着逃避,只有前方才有希望……

  即使希望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人们却还是愿意伸出他们渴求希望的手,想要去触摸那抹温暖,双眼望着透过指缝的阳光,期待着幸运女神会降临到他们身上,如果当最后是深深的失望甚至绝望时,人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会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用丑恶的语言诅咒那些得到希望的人,甚至不惜让鲜血染上双手,为自己带来希望。

  黑子也一样,他何尝不是那个蹲坐在角落里,只能从一条小小的缝隙中窥伺着光明的人们中的一个呢?

  黑子默默地把最后一张残破的便条叠好,塞到口袋里,轻轻地把小册子夹回了原来的书页中,放回了书架的角落。

  回头看了看加藤水和,后者并未注意他的动作,黑子松了一口气,对加藤水和说:“加藤大哥,打扰一下,我去看看伊鹤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感谢你借我书阅读。”

  “哦,黑子君你刚刚看了什么呢?”

  “……《真央灵术学院简史》。”黑子没想到加藤水和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随便说了一个刚刚在书架上看到的书名。

  “这本书很枯燥呢,真亏黑子君你看得进去啊,好了不耽误你了,去吧。也记得让伊鹤带你出去走走,黑子君,你也该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了。”加藤水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干他的事情,黑子打开门,说:“好的,那么加藤大哥再见。”

  加藤水和也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下:“恩,再见。”

  等黑子关上移门后,加藤水和勾起一丝微笑,棕栗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明的暗流,对着门那边低声喃喃道:“黑子君真是不擅长说谎呢——”

  “那本书的名字——是《真央灵术学院纪事》啊。”


“伊鹤桑,你在吗?”在过道那里,黑子对着几扇白色的纸移门微微有些发愁,要知道这三扇一模一样的门,自己不开,就不可能知道伊鹤桑的房间在哪里,如若开错了,看到别人的房间可是不礼貌的举动——奈何刚刚自己急匆匆地从加藤大哥那里走出来,完全忘了问伊鹤的房间在哪,现在又折回去打扰别人的工作,也不合适,无奈黑子只好选择在这个“三岔路口”呼唤吉良伊鹤了。

  “haiyi——哲也君,我在这里的。”左边第二扇移门被打开,淡金色的头发在那一片惨白的纸移门中显得十分醒目,蓝绿色的眼睛带着微微的笑意,她总是那么快乐,就像一抹阳光一样,带给黑子温暖的感受。

  悄然间,黑子缓缓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哲也君进来看看吧,原来东西比较多,现在收拾得比较整齐了。”吉良伊鹤牵过黑子的手,转身拉着黑子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很普通,简单的日式房间,米典色的榻榻米的一角上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旧色茶几,但是很干净,可以看出其主人擦拭的良苦用心;壁橱半开着,露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以及一块白色的毯子,一个天蓝色和一个暖金色的枕头摆在一边,整个房间呈暖色调,虽然房间有些旧了,但是浓浓的生活气息还是让黑子不禁心中一暖,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湛蓝通透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握着吉良伊鹤的手微微发抖,不禁紧了几分。

  黑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孩子啊,抛开那些为了坚强而给自己装上的刺和为了保护自己而给自己的心安上的枷锁……

  他其实,也是个从心里渴望亲情的人。

  仿佛感受到了黑子心绪的变化,吉良伊鹤轻轻地拥住了黑子,蓝色的人是那么美好,身上暖暖的、软软的,给吉良伊鹤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归属感,她用柔和的嗓音轻轻地再黑子耳边说:“没关系的哟……哲也君……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无论过去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了……”吉良伊鹤可以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哲也君和他一样,是有故事的人……身上的那种绝望而让自己熟悉的气息,自己也曾有过……

  他们,也许有一样的遭遇啊……

  “嗯……我明白的,伊鹤桑,我……从很久以前就明白的。”努力睁大天蓝色的双眼,拼命想要挤出眼眶的泪水被黑子强硬地收了回去,“我不可能会哭了,再也不会了……”黑子对着吉良伊鹤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颜,简单、纯粹而又精致,这微笑看上去是玻璃般的易碎品,但是其中所包含的坚强与释怀,只有其主人才知道了。

  “带我出去看看吧,我想逛逛这附近呢。”

  “恩,好啊。”吉良伊鹤回以黑子一个微笑,松开拥抱着黑子的双臂,右手牵着黑子,走了出去。

  相信黑子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被挖空了一块的心,撕裂的痛楚,流淌着鲜血,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进,渐渐地弥补上,留下一道面目可憎的伤疤,再淡化、淡化……

  但那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永远也不会消失。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三个月,说长不长,不过一年的四分之一,刚好一个季度,三个月,也说短不短,足以让一个骨折的病人痊愈,足以让一个失恋的人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黑子在流魂街已经居住了整整三个月,对77区的一切都已经有些片面的认识,对自己的两位家人的生活习性,也有了了解。

  加藤水和每天早上在黑子起来的时候,必定是坐在他自己的书房里,抿着一杯清茶,做着自己的工作,黑子向他打招呼,他偶尔会回以一笑,或者温和地和黑子打招呼,用平稳的语调道一句“早晨”。加藤水和的生活很有规律,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几乎没有什么差错。他也很神秘,即使相处了3个月,黑子还是不知道加藤水和的工作、年龄、家世……了解的一切的一切也不过只有加藤水和这个名字罢了,但是黑子也不会去深究关于加藤水和的任何个人信息以及他每天写写画画的工作内容,黑子很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自己知道的,就不要去探究了,好奇心就是害死猫的罪魁祸首。但殊不知,他这番举措反而为他在加藤水和心中的好感加了好几分——加藤水和最欣赏有自知之明的、聪明的人,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只有这样的人,才够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棕栗色的眼瞳倒映出蓝色的人影,那一抹安静的天蓝正静静地席地坐在他的书架前,默默地阅读书籍,仿佛自己再眨一下眼,他的身体就会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但是加藤水和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总会带给自己一种错觉:

  ——他是辅佐神的最好的武器。

  这个少年,就像一块未经淬炼的矿石,未来的可能性和锋芒,全部都掩盖在了那有些瘦削的身体下,你如若不去探究,你是不会知道这个少年的价值所在。

  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注意他了呢?

  不过,这不应该是什么坏事情。

  抿了口清茶,加藤水和勾起一丝浅笑。

  “啊喏,加藤大哥,你知道附近哪里会经常出现虚吗?”黑子轻轻地合上书本,加藤水和刚才的视线虽不让他讨厌,但也略微有些不自在。

  这三个月来,黑子没有虚度过一天,他尝试着用小册子上所记录的第一种方式进行练习,感受空气中的灵子,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指导的原因,没有获得很大的成效,但每天被精力旺盛的吉良伊鹤东拉西跑的,体力倒是增加了不少——

  但在一个星期前,黑子又一次认识到了天赋的差距有多可怕,像是一道横在你的面前的长长地沟,而放眼望去,别人的路总是比你平坦、宽阔。

  一个星期前,吉良伊鹤的灵力觉醒了,她能轻松地在手中凝结出一颗泛着柔和蓝光的、充满灵力的银色灵子团,而黑子现在却连感受到灵子都是很困难的。

  ——明明自己比她努力一千倍,为什么总是什么也做不到?篮球也是、灵力也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我注定是要成为别人的包袱吗?……

  那晚,黑子的眼中又一次流出了那透明的液体,虽然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流泪,不能再流泪了,但他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想要让自己的不甘和痛苦随着泪水流走,那么再睁开眼,他还是黑子,还是那个要走下去的人。

  他不能再这样无意义地尝试下去了,他必须要尝试最后那种方法了……

  赤司君曾对黑子说过,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笔交易和一次蜕变是无风险的,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样冷酷无情,等价交换,也未必有时能得到什么。

  ——所以,一定要尝试自己所有的可能性,然后,痛快的死还是活着,都由自己主宰。

  记忆中蔷薇红发的人,半合着眼睑,嘴角是一抹轻蔑的笑。

  “哲也,你的路,是你自己决定的。”


“黑子君,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加藤水和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这笑容的唐突,顿时让黑子有些猜不分明他笑的含义

  “……我想知道这附近哪里比较危险,可以稍微离那里远些。如果加藤大哥不方便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的。”黑子不擅长说谎话,开头微微有些顿了顿,但这些动作,观察力敏锐的加藤水和自然都看在眼里,轻笑一下,他又继续拿起毛笔,在平铺着的宣纸上流畅地划出秀气的字样,良久之后抬起头,棕栗色的眼中涌动着黑子看不懂的暗流。

  “黑子君。”加藤水和顿了顿,眼底的深色加重了几分,继续说:“你相信有神吗?”

  “神?”黑子沉吟一会儿,虽然对加藤水和的问题有所不解,但出于礼貌还是继续回答道:“神在每个人心中的定位都有所不同吧,有的人则是当做生命支柱一样,有着绝对的信仰,永远遵从神的旨意,向前走着;也有的人把神当做垃圾和废物,不屑一顾地向前,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么,黑子心中的神呢?”加藤水和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传来一下下有节奏的打击声,这时候的黑子并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加藤水和的话让他的背脊一阵发凉,他低下头,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已经有些凉意的清茶,喝了一口。

  等黑子再抬头,加藤水和的笑颜没有了刚才的冰冷,而是有了几丝暖意,但是接下去的一句话,差点儿让黑子把喝下去的茶吐出来:

  “——黑子君,这是我的茶杯,而且,我刚刚才喝过哦,黑子君想喝的话,我可以去帮你倒杯热茶,这个已经冷了。”

  “啊。”黑子有些尴尬,自己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万一加藤大哥有洁癖怎么办,那不是弄脏了他的茶杯么……黑子有些歉意地微微倾斜上半身,鞠了个躬,湛蓝通透的眼睛里面有着些许歉意:“真是对不起,加藤大哥,我会负责把杯子洗干净的。”

  黑子从加藤水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和杀气,为了掩饰自己有些恐惧的心绪,情急之下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但是自己并未做什么触犯到加藤大哥底线的事情啊,黑子略微有些不解,那到底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恶意情绪会一下子这么强呢?

  加藤大哥,真是个让个弄不懂,而且也不想深究的,危险的人。

  但不知是黑子的错觉,还是他的演技实在太好,黑子靠着每每观察人类得来的经验和直觉,从第一眼见到加藤水和开始,就隐隐觉得他绝对不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心绪平和、眼藏静谧,他就是一团安静的火焰,虽然外表平和,但如若不小心碰触其锋芒,还是会灼伤他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暗处燃烧着,等到猎物不经意时,将猎物吞噬至尽。

  “没关系。”加藤水和带着略微包含戏谑的笑容拿起自己的茶杯,在黑子惊愕的表情下,微抿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着目光发愣,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黑子,说道,“黑子君不必介意。”

  “……”黑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还是处于震惊的状态,“加藤大哥……”

  “好了,那么继续我刚才的问题。”加藤水和话锋一转,意犹未尽的戏谑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他忽然觉得,戏弄这个蓝色的小动物,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有轻微的洁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洁癖在这个蓝色的少年身上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反而想要碰触他碰触过的东西。

  奇怪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但很快被他压下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棕栗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加藤水和问道:“黑子君,在你心中,神是什么样的?”

  “神……”黑子湛蓝通透的眼眸闭上,又睁开,说:“大概只是我心中对于愿望和梦想的达成的一种侥幸心理吧,比起神,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的同伴。”说到最后两个字,黑子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里面的那份柔软和温暖又被触动了。

  “……同伴吗?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加藤水和扶了扶黑框眼镜,眼镜产生的高光让黑子瞬间看不清他的表情,“黑子君,你知道吗?还有一种人,他们也信神的存在……但他们不视神为其信仰,而是想要弑神——自己站在世界的顶端,成为世界的主人。”

  “人的一切,皆是猿猴模仿之物,神的一切,皆是人类模仿之物——”加藤水和轻笑一声,“黑子君,如若我有一天能够成为神,你愿意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同伴吗?”

  “……”黑子低头,并没有回答,但是通透湛蓝的眼睛里有着认真,“弑神,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也没有人会知道神在何处,又如何成为神呢。”

  “能不能做到,未来,谁会知道呢,黑子君,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有趣的人,我以为你只是把这句话当做玩笑的。”加藤水和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个轻松的弧度,象征其主人较好的心情,“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你想知道的东西,虚的经常出没地点,在77区和78区的交界处,那里有一棵非常显著的枯萎的古树,如果那里忽然发出一声撕裂的尖啸,那么虚就会出现。”

  “恩,谢谢,那么不打搅加藤大哥的工作了。”黑子站起身,走向门口,轻轻地将移门合拢,然后,黑子清脆的嗓音从门后传来:

  “加藤大哥,请注意劳逸结合。”

  “知道了,谢谢黑子君。”加藤水和的嘴角勾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然后看向窗外,北边正传来不祥的灵压波动,恐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出现了。

  “呵……”加藤水和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将视线放回宣纸上,继续工作。

  我很期待,褪去茧衣的你,将会有怎样的锋芒呢……可不要死了啊。

  ——那样,我会很无趣的。



  走出房门的黑子,从玄关旧色的垫子下面,抽出一把轻巧的匕首,插在和服内侧,他没有很好的体力,想要与虚战斗又要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别无它法了。

  这把带着灵力的匕首,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流魂街的,但是只有一个特殊的例外,黑子很庆幸这里是流魂街灰色地带77区,非法的贩卖军火、武器,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倒卖护庭十三队第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新开发的药品等等。

  黑子为了这把匕首,已经在杂货铺打工了两个月了,被性子乖张的老板欺压加班了很久,老板娘也经常喜欢使唤他去做家务、烧饭烧菜什么的(这其实和他在杂货铺的工作没关系),久而久之黑子也习惯了,也拥有了除了水煮蛋以外的拿手好菜(个人觉得)——凉拌黄瓜、小葱拌豆腐以及豆腐味增汤。

  这把匕首是可以划开灵子的,虚整个都是由灵子构成的,这样,说不定——

  能为自己活下来增加些几率呢……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黑子望了望前方荒芜的土地,一棵古树屹立在不远处,那萧瑟的黄给了黑子一种不好的预感。

  颓然,空气中的灵压开始暴动起来,枯黄的古树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树身随着不自然形成的风左右摇摆。

  不会吧,自己运气这么好,真的如加藤大哥所说,这里真的是虚经常出现的地方!黑子警惕地环顾四周,匕首已经执在手中,看起来运筹帷幄,但手中粘腻的冷汗以及微微发抖的指尖,出卖了黑子。

  忽然,黑子的背后拉开一道黑腔,一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黑子的背后,那张恐怖的白色面具上嘴所在的地方,拉开了一条代表为一个诡异的,名为“笑”的弧度。


“ao wu ao wu u——”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随即从黑子头顶刮来一阵劲风,一只巨大的爪子投下一片阴影,朝他袭来,黑子侧身向地上一个打滚,险险地擦过去,划破了和服左手的袖子,带起一片血色,溅在附近的泥土和虚雪白的利爪上。

  黑子有些狼狈地站起身,破开一个口袖子里露出雪白的皮肤,但上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色染红了伤口附近的布料。

  “可恶,只是这样的一爪,就有如此的杀伤性吗?”黑子低声咒骂道,说了一句很不符合他性格的一句话,但虚可没有给他更多的躲避时间,尖锐的泛着寒光的双爪同时向黑子袭过去,黑子凭着先天微弱的存在感,又一次躲过了虚的爪子,不自觉地躲到了古树后面,这时黑子才能好好地看看这虚的模样:

  双爪尖利,倒三角的面具,显然一副类似灰鼠的模样,但体型极大,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忽然一下子看向了黑子那边,面具上呈现出一个笑的弧度:

  “唉嘿嘿嘿——mi,zi,kei,da,you——!(找到了哟——!)”

  诡异而尖锐的笑声响起,原本黑子以为因为庞大而行动困难的身体,瞬间就闪到了古树前,一爪劈过去,需要5个人环抱的树干,一下子被拦腰折断,黑子躲藏不及,被一根尖锐的树枝划到了右,疼痛感与先前左臂还未褪去的疼痛叠加在一起,反而让黑子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持着匕首,忽然睁大了湛蓝色的双眼,原本的通透变成了尖锐,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虚,然后口中轻轻地念道:“Misdirection(误导)。”

  那只虚疑惑地看向四周,刚刚的那个看起来很美味的蓝色魂魄不见了,但从气息的感觉来说,应该还是在附近的,突然,虚的左爪被切掉了两个指抓,痛得它又是一次尖啸,红色的双眼簌的一下绽放出红光,四下观望,还是没有发现伤害它的罪魁祸首。

  “你是看不到我的,除了我的光和拥有鹰眼以及特殊洞察技能的人,谁都无法在Misdirection(误导)的模式看见我。”黑子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但是那只灰鼠虚就是无法看见它,黑子靠着自己的Misdirection,又让灰鼠虚挨了几下匕首,但是这15分钟下来,黑子的劣势一下子就明显起来——

  刚想再削下虚的一只爪子时,一阵劲风划过黑子的脸,带下一小撮天蓝色的头发。

  灰鼠虚的面具上,眼睛和嘴巴都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尖笑道:“唉嘿嘿嘿——你快不行了吧——要长时间使用那种特殊技能,你的体力根本不够——唉嘿嘿嘿——那种不痛不痒的攻击还想伤到我——Kola——我都听到你喘气的声音了,赶快让我吃了吧,废物——唉嘿嘿嘿——”

  没错,就是体力,该死的体力问题,在黑子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放过黑子的一个致命缺点,他没有很好的体力来维持,所以每次都要靠火神君和前辈们来撑着比赛,他曾经恨过自己羸弱的身躯,甚至想到过死——但他没有那么懦弱,黑子对篮球的执着和喜爱,甚至达到了偏执的程度。

  当听说帝光国中是篮球豪强国中时,他第一时间比对录取分和自己的成绩,帝光国中除了运动方面是豪强校以外,文化课方面的要求也非常高,黑子没有很好的篮球天赋和先天优势能当上体育特长生,只能从文化课下手,但黑子那平庸的成绩根本无法沾到帝光录取线的边界。但是他就是想要打篮球——这个执念太深太深,所以经过没日没夜的复习和念书,以及升学考试中偶然的一次超水平发挥,他才得以进入帝光。

  现在,同样的悲剧难道又要降临在自己身上吗?

  闪身躲进那堆古树被砍倒后留下的残骸中,一起一伏的前胸象征着黑子的体力即将见底,湛蓝通透的双眼里盛满了疲惫,但右手却死死地握着匕首的把柄未松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指甲嵌进了手掌中。

  不知是失血还是无法抑制的紧张导致的,黑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情况对他很不利,黑子的体力即将见底,而且他每次砍掉灰鼠虚的一只指爪时,都会带来一种矿物质破碎的触感,这样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啊……”黑子低低地呼出声,一个大胆而冒险、也是可能是最后的决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灰鼠虚的嗅觉极其灵敏,四下闻闻嗅嗅,顺着血腥味走过来,已经快要到他藏身的地方了。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不恐惧是假的,但不成功,便成仁。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霸道地闯进了黑子的脑海,黝黑的皮肤是他的标志,他是黑子的光。

  青峰曾对黑子说过的话语,在此时全部闯进了他的脑海里:

  “你给我听好了,别人现在还用不着你来担心。要是你还有那样的闲心的话,还不如给我用尽全力拼死地好好打一场,无论是篮球,还是别的。”

  “只有一点我认同你——轻言放弃是不对的。”

  “胜者能对败者说的话,根本没有。”

  黑恍然,湛蓝通透的双眼里有着丝丝懊悔,自己怎么会忘了呢?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曾经的光对自己所说的话了呢?!

  自己怎么就会产生那种轻言放弃的情绪了呢,明明承诺过的,一辈子也不会——

  握着匕首的右手紧了紧,但却不再因为害怕和恐惧而颤抖、战栗,双眼里充斥着坚定,这才是黑子哲也。

  ——败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唉嘿嘿——好吃的魂魄,又找到你了哟——”已然出现在黑子背后的灰鼠虚,一把劈开那棵古树的残骸,离黑子只有5、6米了。

  天蓝色的双眼闪过一丝光,眼睛直直地盯着灰鼠虚的面具,他记得黑袍君给他的资料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大多数虚的弱点,都在于白色的面具。

  “呵——”深吸一口气,黑子仿佛变了一个人,微曲着身子,急速地朝着虚奔过去,如果是和他打过篮球的人,很快就可以认出,那是黑子打篮球的惯用步法,也是一个前兆——

  黑子有意压低的声音经过唇瓣地上下吐动,清晰而熟练地念出一串英文:“Vanishing Drive(会消失的运球)——”

  灰鼠虚瞪大了泛着红光的眼睛,这个魂魄不是没有体力了么,应该不能使出那种奇怪的鬼道技能了啊,为什么还能消失呢?难道这个不是死神的鬼道?!

  消失在灰鼠虚5、6米前的黑子,凭着自己勤加练习得来的在普通人中还算不错的跳跃能力,一下子闪到灰鼠虚不到半米的地方,把匕首抛到空中,尽全力用右手一拳打在匕首的底端,“咔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但黑子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匕首一下子直直地穿过灰鼠虚的面具,面具开始碎裂,碎裂的地方透漏出白色的灵子发出的光芒。

  “啊呜——!!!!”灰鼠虚开始惨叫,但是白色的面具上嘴的部分,居然勾勒出了一个名为笑的弧度,血色的眼睛开始红光大作,诡异的尖叫声刺得黑子耳朵生疼:

  “愚蠢的魂魄!——你伤了我的要害——那么你就和我一起消失吧——唉嘿嘿——!!”

  “不好……”黑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周围就变得一片灰暗,只剩下那双红光大作,带着诡异而阴森笑意的双眼,仇视着黑子,带着扭曲的食欲和疯狂。

  那只虚,是那个“大多数”中的例外,它不是擅长物理性攻击的虚,而是一只可以使用幻术的罕见的鬼道型虚,这种虚最擅长使用心理战术配合着幻境,将猎物击溃到毫无反抗之心,轻松地吞噬猎物。



  黑暗中,一袭黑色死霸装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无缘无故的掉了3个让错错着实心痛,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不要收藏了,这样让错错很难受,看过了也不留言和不收藏的读者,也让错错很难受,所以,看过了,无论大大的评价是好或者不好,请留下你存在过的痕迹,好吗?

12章节和13章节的内容是连在一起的,请一块儿看,谢谢各位大大~-v-  “这个孩子,你要还是我要?”

  “吵死了,你要你就拿去吧!这种身体羸弱的孩子根本没法做我的接班人。”

  “怎么说话的呢,你给我自重!这孩子的父亲还不是你!!难道孩子体质这么差是我的错?你心里只有你的继承人和你的黑帮!!你不满自己去找个女人!我还要参加演奏会,之后还要到维也纳去深造,你把孩子丢给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没空照顾一个拖油瓶而拖延了我自己的梦想!这个孩子连一点点的音乐细胞也没有,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才需要自重!黑子真琴,别忘了你还姓黑子,不是风间!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在这里嚷嚷什么?想让孩子听到他是拖油瓶吗?你自己还不是心里只有你的音乐和你的梦想?没错!我承认我的黑帮就和你的音乐一样,我离不开它,这个孩子无法替我守护我最重要的东西,那不是废物一个?!如果他某一天变***质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宁愿丢了他,笑话!”

  “黑子治也!少来你的大男子主义了!离婚了之后,你走你黑子治也的黑帮道,我走我风间真琴的音乐桥,我们互不相欠!”

  “父亲,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为什么要吵架……”一个带着倦意的软软的童音出现在门背后,随后门被“吱呀”一下打开了,还不到门的一半高度的孩子顶着有些被睡乱的天蓝色头发,揉着因为有些困倦而半睁的水汪汪的湛蓝眼瞳,轻轻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黑子顿时一下子清醒,环顾自己身处的地方,此时自己离得那个孩子很近,但是好像隔了一面透明墙似的,无论黑子怎样伸手去碰那个孩子,都无法碰触到他——

  嘴角挑起一丝苦涩的笑,是的,那个可怜的“废物”、“拖油瓶”一样的孩子就是他,黑子哲也,这是他最不愿想起来的记忆片段之一,每每想起来,心脏总是一阵抽痛——

  被血亲讨厌、嫌弃,甚至被视为累赘——

  那时不过才8、9岁的他,睡觉的时候听到父母的激烈争吵,便走到父亲和妈妈的房间门口呆了好一阵子,其实父亲和妈妈的话他都听到了,而且因为家庭原因,黑子比较早熟,父母的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愿意相信、不想要去揭开最后一道幕布,于是年幼的他还是什么也假装不知道,走进了父亲和妈妈的卧室。

  “额——小哲,听话,回房间去,我在和你父亲商量重要的事情呢,乖。如果小哲乖的话,妈妈下次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好不好?”显然被孩子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的女人,完全一反刚才的样子,梳理了一下天蓝色的长发,换上温柔地语气哄着孩子,想要打发孩子回房间。

  说话的女人,是他的妈妈,黑子——不,现在应该叫风间真琴,著名的日籍钢琴家,在18岁的时候以高雅、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手法和她原创的钢琴曲《Blue skies》一举成名,19岁的时曾经遭遇一起意外事故导致双手骨折,出国花了两年时间,得到了有关人士的帮助后痊愈,在20岁时重新出道。如若太阳一般不容忽视的明星气质和气场,以及对音乐的热爱和痴迷,使她在22岁就顺利成了音乐界耀眼温暖的太阳,被粉丝以及著名音乐家们评价称为“日不落琴后”。

  他的父亲,黑子治也,从小对他家教严格,从来不允许他称呼他为“爸爸”,一直让黑子敬称他为“父亲”,他的父亲是从日本的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人,看到的灰暗面比一般人多了很多,整个人都是浸泡在死人堆里长大的,他把弱肉强食的定义发展到了极致。在18岁的时候一个人独自闯进日本京都的一个在当时数一数二黑帮主要势力内,单***匹马干掉了他们的首领,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这个事情曾一度影响到日本黑帮界的一次又一次洗牌,又因为他有一双让人见了就会不由自主颤抖的湛蓝色“鹰眼”,所以他在黑帮界有了令人敬畏的名声和传闻,别人敬称他为“鹰治”。所以此次京都事变,就被称为“京都鹰治事变”,然而他父亲的“鹰治组”的第一步,才仅仅从这里开始。

  短短一年,“鹰治组”就成长为可以和日本著名的山口组以及高桥组匹敌,甚至隐隐有并吞他们的趋势的新兴黑帮,山口组和高桥组当然不会允许,他们联合起来算计黑子父亲,在那年“鹰治组”的全体精英成员都遭遇了暗杀,对方很强大,他虽然干掉了对方所有的人,但是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许多曾经患难与共的下属都被杀害了。

  说来也巧,黑子妈妈正好住在附近为治疗自己做复健,出去散步回来的路上,便刚好遇到了受伤的黑子父亲,将其带回家救治,俩个本处于不同世界的人,就这样认识了、相遇了。

  黑子的父亲和妈妈,本是两个极端强势的人,总会因为两人都不甘示弱的性格,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开始起矛盾、吵架,但所幸两人的教养都极好,从来不会互相骂脏话或者是单方面的家暴——有谁能想象一个明星钢琴家和一个著名黑帮BOSS是如何进行家常的纠纷的呢。

  当风间真琴怀孕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想要有一个和自己相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