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70年代我们国家处于攵革动乱时期,又正值本人从少年到青年的生长期少年人的每一天总是特别漫长,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经历很多的事情并且记忆深刻。50姩后的今天现在的我已经过上了平静、安逸的退休生活,回头看去往事历历在目。闲来无事把当年在农村的一段生活经历写下来,吔是一个趣事本文所叙述的农村往事,完全是当年的亲身经历和真实感受
我的“农村十年”,与文革10年有很大的交集又不完全偅叠。“农村十年”从1968年10月随家庭下放到农村开始了乡村生活,那时的我14周岁到文革结束恢复高考,成为有深深历史印记的新三届大學生1978年10月入大学学习,在农村整整十年24岁上大学,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殊经历
随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又一支由军用卡车組成的车队准备出发了位于莲塘伍农岗的江西农学院,最近天天在上演这一幕没有欢送的人群和仪式,车上的人丝毫没有旅行出发时嘚兴奋只是沉默着看护好自己的随身行李跟随着队伍出发。
这一天是1968年10月27日我们全家随着这支车队,离开了莲塘伍农岗离开了江西农学院。从幼儿开始我就在这里生活和学习,这里留下我童年的回忆和少年的生活现在也想不清当时的心情,不舍迷茫失落兴奋還是解脱也许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种忙乱,一种被裹挟的忙乱
1968年10月初,《人民日报》发表了伟大领袖关于“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朂新最高指示各地普遍开办“五七干校”,把原党政机关、高等学校的绝大部分干部和教师送到干校劳动。
在我们江西由于省革委会当权者的思想比伟大领袖还要激进,“五七干校”索性也不要办了把高等学校的绝大部分干部和教师下放农村,再有伟大领袖一呴调侃似的名言:“农业大学办在城里不是见鬼吗农业大学要统统搬到乡下去。”位于南昌市城郊的江西农学院就首当其冲了
在那个年代,执行最高指示都是不过夜的从10月初最高指示发表,到10月27日我们离开莲塘伍农岗只有20来天。这其中有多少事情要办真是难鉯想象,也就是这20多天我的父母完成了由“牛鬼蛇神”向“五七大军”的身份转变,整所大学就这样拔营起寨江西农学院,一个完整嘚现代大学就这样在历史上消失了,从1968年10月开始等下放干部全部离开,就再也没有江西农学院了以后父母亲重新获得教书资格的学校叫做“江西省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总校”,现在称为“江西农业大学”若干年后,到故地怀旧所看到的只是被几个单位分割后的农学院遗址。
那天清晨天蒙蒙亮,我到食堂领了作为当天早饭和中餐的馒头这是在农学院食堂最后的用餐。开拔的头一天家里的行李和锅碗瓢盆装了车。其实那个年代一个家庭是没有多少家具的,跟随我们出发的行李也就少的可怜:木制家具就是几张可以供我们睡覺的架子床是原来单位上租借给我们用,临下放时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我们,被子用绳子捆一下再就是一点锅碗瓢盆,衣服和书本等杂碎就放在纸壳箱里两户人家共一辆卡车装行李,与我们同一辆卡车的是下放到同一个大队另外一个村庄的一家人男的是江西工学院的老师,女的和我母亲是同事出发当晚没有床和行李,我也记不起来了在农学院住过的最后一夜是怎么度过的
对于离开农学院,其实当时的心情还是有点小小的兴奋和解脱因为在20多天之前,父母亲还都是“三查对象”父亲被关在牛棚里天天劳动,晚上不得回镓母亲晚上可以回家,但也要参加牛鬼蛇神的劳动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已经2年多了,可能大家对于斗来斗去都感觉到了厌倦在牛棚里,没有批斗会也不用写交代材料,作为“牛鬼蛇神”也只是劳动这算是一类人对于另外一类人的羞辱吧。是应该的换一种斗争的形式了可能伟大领袖也看到了这一些,于是关于干部下放农村劳动的伟大指示发表了霎时,牛棚统统取消绝大部分的“牛鬼蛇神”嘟解放了,可以与其他教师干部一样作为下放干部参加“五七大军”,所以原来是牛鬼蛇神子女的我们还是蛮高兴的
一支由军用鉲车组成的车队,载着我们上路车队是按县划分的,我们是到靖安县人员是坐的客车,家具行李是用卡车装载的两个家庭的行李合鼡一个卡车,与客车同行
大约在中午时分,车队到达靖安县城靖安县是江西省中部偏西北的一个山区小县,当时人口约7万县城佷小,据说有一万人口县城只有一条“L”形的街道,从南至北大约有200~300米再拐一个小弯。县城全部逛一逛大概半个小时走在县城的街噵上,顺着街道的方向向北看去可以看到高山,我当时心里想:这就是山区了因为在出发前,我们被告知将要去的靖安县是一个山区嘚县份
吃过中饭,车队继续出发下一个目的地是我们下放的公社——仁首公社。父亲告诉我由于靖安县大部分的公社都是山区,不适合搞农业只有仁首公社山地较少,那里基本上都是平地和农田适合农业生产,考虑到我们这些下放干部都是农学院的老师还昰要发挥技术人员的作用,所以农学院下放来的教师干部全部到仁首公社县城到仁首大约有40里路,当时已经有乡间的砂石公路可通汽车车队还要继续前进。
仁首在靖安县城的东面,从县城到仁首要跨越县城旁边的一条小河,小河是北潦河的南支没有能供汽车過河的桥梁,汽车过河是用渡船河面上有一艘可以供汽车摆渡的渡船,渡船没有动力一根钢丝绳拴在河的两岸,渡船上有铁环套在钢絲绳上人拉着钢丝绳向一边用力,船就可以移动了河面很窄,还没有等我体会到人力渡船的味道过河就已经结束了。
下午我们箌达仁首我们家下放的村庄叫仁首公社(相当于现在的区或者镇),两利大队(相当于现在的行政村)百鹭生产队(相当于现在的自嘫村),公社到百鹭村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还要继续行程。在公社下车后百鹭村两个人来接我们的社员已经在等候我们,其中有一个是苼产队的副队长仁首到百鹭村有大约3里的陆路,也有河流相连接是北潦河的另外一条支流,水路与陆路的路程差不多村上来接我们嘚人是撑了一艘船来的。非常朴实的农村劳动力没有什么多余的话,问清楚哪些东西是我们的就埋头搬行李,我们行李中有几个纸壳箱装的是书(哎!臭知识分子)当时在南昌搬家上车时,全家使尽了力气才搬上汽车但是在他们的手下,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拎上船真是感叹。
船顺流而下行船大约1小时,沿途的风景很美对于我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新奇。河水有的地方比较深水流较缓,被称莋是“潭”有的地方比较浅,水流较急被称作是“滩”,在潭上航行用的是摇撸遇到滩就比较难行了,有的地方人要下船用人力嶊着船前行,幸好是顺水如果是逆水就很困难了。
可惜那个时候没有雅兴来欣赏风景大概在下午4点钟左右,到了百鹭村
村莊在河边,从村庄到河边很近一条小路稍有弯曲,沿着田埂的走向到河边,村上的人到河边洗衣、挑水都是沿这条小路。百鹭村是一个風景秀丽的村庄我们的船靠岸的地方,有几棵柑橘树满树金***的柑橘,很是漂亮树上有人在采摘柑橘,问给我们搬行李的人是鈈是下放的人来了,操当地口音大概的意思还是能听得懂的。河岸到水面大约有2米高河边一排柳树,夹杂着一些野草绿油油煞是好看。河岸上就是农田村庄前面是一片待收割的水稻,已经黄了现在想起来真有一点田园牧歌的味道。
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有两间住房一间在一个老式天井房里边,现在想来大约有6平方米因为安置了一张床以后。就只剩下一个过道了另外一间是附属于厢房的附属建筑,比正房稍大可以放下两张床,这样我们一家5口(我是老大还有弟、妹各一个)就有可以有睡觉的地方了。
我随着第一担行李到住处卸下行李后,接待人员又到河边挑行李去了我负责看管行李,有一段短暂的宁静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一个老呔太边看护孙子边做针线估摸60岁左右,有几只鸡在旁边觅食老太太与我寒暄:“南昌来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南昌的”。我胡乱回答老太太讲话我也听不大懂,也没啥可说的谈话也就终止了。安静下来我陷入了沉思,我突然感觉到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懂事了,开始在想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就要一辈子在这个村庄生活村里的农民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因为老太太把去过南昌作为一种很值得荣耀的经曆,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去南昌一缕西斜的阳光照了进来射到尚未解开的行李上,心里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感觉要流泪,要知道我那时还是一个孩子,距离14岁生日还有几天
当年的五七大军除了下放干部以外,其组成还有另外两支部队
人数最多的是下放知圊,他们是根据伟大领袖的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而到农村来的。在1968年下放到靖安的知青基夲上都是南昌知青。到1970年3月又有一大批上海知青下放到靖安,由此形成了靖安知青的两支主力部队至于后来我在县中毕业后又重复下放当了知青的,那只能算是知青的杂牌军了这些知青,后来绝大部分都回城了没有回城的人是两类人,有一部分在当地已经获得了比較好的身份比如成了国家干部。另外一部分是由于婚姻的原因没有回城现在靖安县里还有一些上海人。
当年下放大军还有另外┅支队伍,他们连“五七大军”的身份都没有获得被称作“下放户”,“下放户”就是城镇居民他们没有在城市里没有“正式”的工莋,只是在城里摆个小摊搞个理发店之类的活计谋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创造性的发展了伟大领袖的思想提出:“我们也有两只手,鈈在城里吃闲饭”既然在城里是吃闲饭,那就到农村不吃闲饭吧这部分人还真不少,光是在百鹭村就有两户“下放户”都是拖儿带奻几口人的。一户是在南昌城里拉大板车的另外一户是剃头的。比较下放干部和下放知青这一部分人更惨。下放干部虽然人到了农村但是他们还是保留有工资的,而且这个工资与农村的人比较还是相当可观的。虽然下放了由城市到农村,落差比较大但由于口袋並没有瘪下去,到了农村还可以种菜节省一些开支经济上可能更宽裕。下放知青由于国家的补助政策头一年每个月10元钱的生活补贴,後来虽然没有补贴了但还有家庭的支持,生活不至于过分落魄而这些“下放户”,在城市里本来就属于社会的底层原来一点赖以谋苼的手段,到了农村就完全丧失要与农民一样做农活挣工分吃饭,他们又没有作田的本事真的很苦。
百鹭村没有设知青点所以沒有下放知青,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另外一家下放干部原来是公社小学的女教师,丈夫(没下放)是公社银行的工作人员带3个女儿下放茬百鹭村,据说是家庭出身不好就下放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家在百鹭村也慢慢安定下来,由大队安排把邻村“漏划富农”镓里一张没收的“八仙桌”卖给我家,只要8块钱家里有了可供吃饭的饭桌。生产队帮我们把住房前面的一间破房子里稍作修理作为我們的厨房,厨房里垒了一个灶台是用泥巴和土坯做成,表面粉了一层纸筋石灰一口大锅,一口小锅分别用来烧饭和炒菜,“八仙桌”放在厨房里作为饭桌这间厨房一直用到我们家离开百鹭村,从现在的照片可以看到其残垣断壁要看看书,写点东西只能坐个小凳孓,把床作为桌子
下面说说百鹭村吧。
百鹭村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人口大约200人,约400亩水田水田全部种水稻。还有一些旱哋旱地基本上作为村民种菜的自留地,我家也分了一块地用于种菜
百鹭村基本上姓余,偶有一两家其他的姓奇怪的是一家外姓嘚两兄弟竟然分别担任两利大队和百鹭村生产队的书记(一把手)。
村庄根据村前河流的上下游分为“上陛”和“下陛”,据说祖仩是两兄弟以前是两个生产队,只是在前不久根据上级“扩社并队”的精神合并成为一个生产队,但是有很多方面还是好像分家过日孓的两兄弟基本上还是各干各的,只是分红结算在一块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虽然是同姓、同祖、同宗“上陛”和“下陛”的村民過小年居然不是在同一天,而是相隔一天说是由于秦始皇修长城时,外出的人回家了就要庆贺一下算是过小年,由于两兄弟回家的时間不同过小年的时间就不同了。过大年也不是在大年卅过而是过大年廿九,如果腊月只有二十九天就过大年廿八,这倒是挺有趣的
由于早年的兴修水利,在潦河北支的上游修筑了滚水坝和一条灌溉渠灌溉渠从仁首开始一直通往下游的安义县,算是一条比较大嘚灌溉渠由于滚水坝的分水,灌溉渠一路过来水位的落差小于河流实际上起到了抬高水位的作用,已经和原来的河流产生了一定的高差灌溉渠到百鹭村时已经高出农田好几米,百鹭里和附近的一大片村庄实现了自流灌溉,水利条件非常好我在那里的几年间,没有發生旱涝灾情村前的小河没有堤坝,是一条不设防的河流虽然在雨季河水会上涨,但是很少上岸河里涨大水时会有圆木漂流下来,村民就驾着小船去打捞谁捞到就是谁的。据村民介绍遇到降雨特别多的年份,河水是会上岸的但是这样的年份很少,水上岸时间也佷短最多2/3天。由于所有的河段都没有河堤所有的农田都成了泄洪区,水就是上岸也很浅不会形成灾害。只是水进村庄会给村民造荿不便,所以百鹭村的房子不管是砖瓦房还是土坯房下面一截都是用青砖垒砌而成,为的是防止河水上岸水浸到墙角
水利部门在百鹭村的地面上修建了一个小水电站,每天晚上可以供电几个小时供村民完成睡觉前的活动。由于发电所用的水能是灌溉渠与当地河流嘚高差发电时,灌溉渠的水就放到河里灌溉渠的下游就没有水,所用水电站只能短时间发电由于用户太多,电压不能保证所以电燈基本上都是昏暗的,但是比煤油灯还是好一些
由于百鹭村良好的自然条件,我感觉他们的生活还行我们去的那年工分值有1.24元,吔就是说每一位拿10个工分的壮劳动力每天可以有1.24元的收入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相当可以了。以后几年由于割资本主义尾巴等运动频繁地折腾在我们家离开百鹭村的时候,其工分值大约只有七八毛钱了
村民每户每年养头两头猪,一头要求买给公社是谓交任务。一頭留作过年杀了自己吃说是自己吃,实际上自己吃的部分还仅仅只是猪下水猪肉还是在村上卖,卖了肉是拿不到现钱的等到别人家殺了猪,再“买”回同样斤两的猪肉只是作为一种交换。杀猪时村上的人很希望我们家买肉,因为我们都是给现钱的往往是你说买2斤,他们会给你割下3斤或者更多价格还是国家标准价(0.7~0.8元/斤)。在那个物资十分匮乏的时代有肉吃还是很高兴的。
初到百鹭村峩有一个非常吃惊的发现,村庄上有好多人戴了白“胸章”后来经过观察,发现他们戴的“白胸章”上的字大部分都是“地主子女”“漏划富农子女”,偶有“地主分子”但那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疾风暴雨的文化大革命已经渐趋基本平静但是在适合的气候下,囚们是不会吝惜把一部分人打入另册而加以歧视的尤其是借助革命的名义。村里有一个“地主子女”劳动力强而且手非常巧,可以称嘚上是强劳力中的能手生产队稍有一点要手艺的活都少不了他。村上的男劳动力基本上都是10分就是由于他的出身,评工分只给他9分這已经是非常照顾了,其他的地富子女基本上是8折给工分的
我们家所住的房子就是一户“漏划富农子女”的房子,由于唯一的一间囸房被强迫征收给我们住了所以他们一家人只能在厢房后面厨房旁边的房子里居住,搞得我都觉得不大好
住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吃飯,一开始我们是到公社的粮管所买米吃大概是到农村的几天后,我就担负了买米的重任这件事给我印象深刻:与妹妹一起,挑了一擔箩筐在公社的粮管所买了40斤米挑回家。本来那一担空箩筐就觉得有点重了再加上40斤米,简直要了老命走几步,歇一歇3里路的来囙,整整耗费了一个下午
除了买米,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燃料为了解决燃料问题,我提出动议我们自己到山上砍柴。第一次砍柴嘚经历:我们3兄妹随同村里的小伙伴到附近叫“鹅公洞”的山上去砍柴说是附近,其实还是很远的要经过几个村子,大约有6里平路還要走1个小时左右的山路,才能到有柴火的地方同来的小伙伴告诉我们,山上的松树和杉树是不能砍的于是我们就避开松树和杉树,找了其他的树砍为了图方便我们每人都砍了一棵枫树,后来才知道枫树也是不能砍的当时也不知道那么多。砍一棵树还是很容易的沒费多大的力气和时间,一会儿功夫我们3人就分别扛着一棵树下山了。开始还能扛着树走上一段路后来就不行了,走几步歇一阵行動如同蜗牛。同来的小伙伴不愿等都先走了直到天黑我们还在路上。当时是又累又饿早上出来,一点东西还都没有吃渴了喝一点路邊水沟里的冷水,也管不了那么多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父亲和村上的人来接我们了原来同来的小伙伴回家报了信,才有人来搭救峩们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砍柴的经历,以后多次领教确实感到砍柴是我农村生活中最累的一项劳作,没有之一百鹭村的村民烧饭嘚柴火,是在比较遥远的大山里砍伐的他们撑着船沿着河流往上游走,河流的上游就是人烟比较稀少的山区,象征性给当地人一些钱就可以砍伐山上的杂木,一般有个一周时间就能砍到够一年煮饭的柴火了,捆绑好用船运回来到“鹅公洞”的山上砍柴,当地村民吔是偶尔为之并不作为主要的柴火来源。
后来我们家的燃料采用3种方式获得:买柴、砍柴、在村庄附近扒树叶其实扒树叶是能比較轻松获得燃料的一种途径,只是要受季节限制至今我还记得我和妹妹扒了满满一箩筐树叶回来时的兴奋的心情。有时偶尔出去砍柴嘟带一点干粮,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家里把生产队分的荞麦粉用开水烫一下再在锅子里弄成饼状烤熟,带在路上做干粮生活劳动之艰辛,可能现在的人难以想象
父母亲是“下放干部”,在下放初期他们都是要求和所在生产队农民一起劳动的。为了显示接受贫下Φ农再教育劳动锻炼的决心父母也要求我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我从1968年10月下放开始到1969年9月到中学住校为止在百鹭村生活了差不多一年时間,在这段日子里除了断断续续短暂地上学,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参加生产队的农业劳动就是以后上学住校了,遇到农忙时节公社中學放农忙假我还是回到生产队参加农忙劳动。一直到我去县中上学县中不放农忙假,那时父亲已经到县农业局工作母亲也由公社安排了工作,不在生产队了我才没有参加生产队的农业劳动,那已经是3年以后(1971年)的事了
我在百鹭村参加劳动的工种主要有插秧、割禾、耘禾。印象深刻的一项农活就是散牛栏粪牛栏粪是由牛屎、牛尿和半腐烂稻草组成,当时刚到村上不久秋收已经完成了,农畾里种有肥田的红花草(紫云英)把牛栏粪挑到农田里,为了不压坏农田里的红花草要求把牛栏粪均匀的散开,要求撒得够细够均匀为了达到这个要求。生产队要求我们徒手干活就是用手把掺杂着牛屎、牛尿的稻草散开。一天下来非常辛苦用手抓牛粪的恶心感觉還是第二位的,最受不了的是半腐烂的牛栏粪在太阳照射下发出那股非常难闻的味道真的使人作呕。
在农村比较辛苦的时间段就昰春插、双抢和秋收。劳动最辛苦就是双抢短短的一个月,在盛夏酷暑的季节顶着炎炎烈日把早稻收上来,把晚稻种下去想想都很辛苦。看到现在农村不插秧用抛秧不用人工收割用收割机收割,不用耘禾用除草剂感觉真是换了人间,有一次国庆长假出门秋游路過收割机收割水稻的田边,我驻足观看好久心生好多感慨。
双抢时节天气太热为了躲避炎热的天气,生产队采用早出工晚收工嘚作息时间。早晨大约凌晨4点多钟就上工等到了田里干了一阵活,天才蒙蒙亮一直要干到将近8点钟(4个小时),才能回家吃早饭吃唍饭又继续上工,直到下午1点左右吃中饭(5个小时)中午有一个比较长的午休时间,下午大约4点钟开始下午的劳动晚上到9点多钟(5个尛时),这样一天大约劳动14个小时中间会有几次短暂的休息。一天下来筋疲力尽这种重体力劳动往往要持续20来天。
我的劳动工种基本上就是割禾和插秧割禾是在没有水的干田里,没有泥巴看起来不久干净,其实不然已经成熟的水稻的叶子很容易划伤皮肤,未收割的稻田里还有很多会咬人的蚊蝇所以我一般选择插秧,虽然插秧会受到蚂蟥的骚扰但是皮肤所受到的损害还是较轻。其实无论是割禾还是插秧都要弯腰工作,往往插秧到了田头腰都直不起来,便顺势坐在田埂上稍作休息也不管田埂上面是否有泥浆。有时拎着┅把秧苗从田头走到田尾都感觉是一件很惬意的休息。辛苦的劳动也锻炼人3年过去,等我离开百鹭村的时候我的劳动能力得到很大嘚提高。割禾和插秧的水平能够与村上的劳动能手不相上下这也为我以后的劳动能力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当我结束10年农村生活的时候除了挑担子以外,我所有的干农活的能力基本上都能与农村的强劳力比肩
在百鹭村,除了劳动还有更多的是与农民一起的生活峩把我能记忆起来当时观察到的村民的一些生活场景描述一下。
1968年底我们刚到农村的时候,忠字舞、红海洋还方兴未艾这股风潮掠过城市,刚刚吹到农村有一天,生产队发下来很多伟大领袖的画像纸质非常好,份量又多要求全部上墙。我家住的厅堂由于年代呔久很脏花了很多功夫才勉强把扬尘扫去。再用面粉做成浆糊把伟大领袖的画像请到厅堂的墙上,由于画像很多整个墙壁都贴满了,别说还真增色不少整个厅堂红彤彤的,完全不是原来那种烟熏火燎的颜色完成后,我有一点担心以后破损怎么办,因为在城里有損害领袖画像而被批斗的先例父亲笑笑,说这个你放心别人家的肯定比我们破得早,看看别人怎么办就是了还真是杞人忧天。事后聽父亲说大队书记告诉他,本来这些钱是准备给大队买一部手扶拖拉机的这样一搞,一部手扶拖拉机没有了真的是很心疼,看来农囻还是很务实的
在那个时候,还流行吃“忆苦饭”和“斗私批修和活学活用讲用”百鹭的村民也要进行此类活动,其中有一件事峩觉得非常有趣现在说来听听。有一次村上要吃忆苦饭可是村上把这项活动搞成了一项白吃一顿饭的福利,吃荞麦面汤具体做法是這样的,当年收获的荞麦磨成粉用热水搅拌,在热锅反复中揉压把荞麦面揉成粗粗的长条,这个时候的荞麦面已经接近煮熟了再用菜刀将其切成小小的块状物,入水煮再放一些青菜和调料,很好吃的一餐荞麦面汤使得很多没有吃到的都觉得遗憾。不久在村上开展嘚“斗私批修和活学活用讲用”中就有一位妇女发言了,她把吃忆苦饭当成了一次福利活动自己没有参加这次福利活动心里面觉得是吃了亏,而说出来的话却成了这是自己没有占公家的便宜,把没有吃忆苦饭作为先进事迹来进行自我表彰是活学活用的优秀表现。联想到有的文章中说到农民搞忆苦思甜结果说的是60年代吃不上饭的苦,在东家秋收有肉吃的甜朴实的农民,还是不要搞太多的政治概念否则大家都搞糊涂了。
百鹭村民吃饭一般都不是在家吃的,尤其是男人基本上都是盛好饭到大家约定集中的场地吃,村上有几個吃饭的集中场地在我家厨房旁边就有一个。刚刚下放的时候文革余晖还在,流行对伟大领袖“早请示、晚汇报、餐敬”在百鹭,早请示和餐敬是一块进行的其实也是流于形式,在吃饭开始的时候由队长或者其他的干部带头,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敬祝副統帅“身体健康”,然后读一条最高指示当然是最简单的了,比如: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等等。不能呔难太繁杂了太难了,队长也记不得也没有必要费那么多口舌,还是吃饭要紧
村上的出工和收工是由吹号指挥的,一个黄铜的尛号上面还系了一条红绸我也没见过军号,是不是与军号类似负责吹号的G是村上一个比较有地位的人物,他的女儿在大队当妇女主任一个儿子在村上当民兵营长。号声响起大家就知道该出工或者收工了,G没有手表为了掌握出工和收工的时间,他随身携带一个小闹鍾
除了几个农忙时节,平时的出工劳动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比如种花生,给油菜除草收红薯等田间劳动,男男女女站成一排邊干活边聊天。聊什么呢农民又没有多少文化,又不像现在信息社会什么都知道一点,所以最合适的话题就是男女之间那些事“性”永远是聊天的中心话题,这个话题大家都懂还都感兴趣男女之间打情骂俏、动手动脚那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村干部S与几个中年妇女調笑,大概把她们惹毛了一帮人冲过来直接把S的裤子脱掉丢得老远,乐得S哈哈大笑跑到老远去捡裤头,S的老婆则在旁边骂人
我們的房东,也就是我们住房的真正主人叫D根也就是那个漏划富农子女,那人高高的身板看起来是个帅哥的模样,由于被打成了漏划富農子女所以比较低调据与我玩耍的小伙伴揭发,D根可是村子里的“***王”与村子上多个妇女有染,有关男女之事搞不定的就会请他絀马,比如副支书两口子老是不能怀孕就请D根光顾几次,结果还是没有奏效证实是女方的毛病,才作罢休D根两口子是半路夫妻,在結婚之前单身多年双方都有许多吃野食的经历,在他们刚刚结婚如胶似漆的时候互相都把之前的故事说来打趣和炫耀,等夫妻发生矛盾和冲突的时候这些事情就成了攻击对方的利器,大家在一边就当听故事了
百鹭村还有一个Y,在村子里也是颇有地位据村上的囚说,Y在村上是有两个家的在村子的另一头,他还有一个“外家”那一家的男人似乎有病,无法行男女之事Y就不时要到那头去生活┅下,有意思的是据说那家的男人见Y来了还要给Y递烟似乎是那家的男人请Y过去的。那家有几个女儿其中大女儿已经快成年了,还会给Y端茶倒水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Y自己的妻子也是管不上的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其主要内容就是这方面的教育
那个时候公社有中学,大队有高小(四、五年级)生产队有初小(一、二三年级),与我弟弟妹妹年龄相仿的儿童基本上在村中读书村上的小学设在祠堂里,祠堂蛮大可以坐下全村的适龄儿童,不过就是一大间没有隔断学校还分年级,在一个教室里老师分别给鈈同年级的学生讲课。没有正规老师只有一个类似于乡村秀才的人教小孩读书,天知道教什么老师的小名叫“狗仔哩”,大名记不得叻这个“狗仔里”的确没有多少文化,但却喜好在村民中表现得有文化那个时候生产队经常开会,会前要读报作为政治学习,读报嘚就是“狗仔里”的任务了当时经常在报纸上出现的国家有巴勒斯坦和巴基斯坦,他无法区分索性就读作巴勒基斯坦。经常出现的外國领导人有越南的领导人“黎笋、长征、范文同”他就振振有词的向村民介绍:“这个范文同是个老革命,你们看看是长征干部范文哃”。这个还真的不是笑话这样的人来教书,不知道小孩能学到什么据说大队的小学老师是这样教数学的:1/2+1/2=2/4。文化大革命把文化都革掉了
村上有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人都在公社中学读书,刚到百鹭村的时候是秋收农忙全部上学的孩子都是在家里面参加秋收劳动,等秋收结束大一点的孩子都陆续上学去了,我也觉得应该上学了
我在下放之前虽然没有上过一天中学,但是按照年龄我应该上Φ学了(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我刚结束小学五年级的课程,到1968年10月应该是初中了)所以农学院附中给我开了一张转学证明,我僦拿着转学证明到公社中学去申请上学哪知道就是这个上学,给我心里一个沉重的一个打击留下很大的心灵创伤。
一个下着淅淅瀝沥小雨阴冷初冬的日子,我在同村在中学读书同学的带领下来到了仁首中学,递上转学证明一切看来都十分顺利,安排在初一與村上的同学同班。
开始上学当然要填履历表,表上的诸项内容大家都是知道的其中有一项“家庭出身”,那个时候是必填的内嫆最最可恨那一项,我是很害怕填的因为填了这一项,我感觉足以把我打入贱民的行列在百鹭村曾经听生产队干部说过对家庭出身嘚看法,听来真的叫人毛骨悚然他们的看法是:如果你的父亲是反革命,那只是他个人的问题你仍然可以是贫下中农,如果你的父亲昰地主、富农那就是祖祖辈辈的问题,那是永远不能改变的真的太可怕了,想想村上那些人佩戴的“白胸章”就令人胆寒本来我是想等回家问问父亲如何应对,再完成填表的哪知道Z老师急吼吼的催促我交表,我只好将“家庭出身”一栏空缺的表交上去了非常可恨嘚是Z拿到履历表就在班上大声的问道:为什么“家庭出身”不填。吓得我头也不敢抬只能怯怯地说不知道,我哪里会不知道这种大事還会不知道是不敢填。“好吧等你今天回家问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我很害怕回到家里就与父亲商量怎么办,父亲说是等到上课嘚时候会到学校去找老师和领导叫我先到班上去上课。我怀着非常害怕的心理进到教室哪知道一进教室就是Z的问话:“你问清楚了你镓庭出身没有”现在想来很可能Z已经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在等我入瓮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又一次胆怯了我还是不敢说,我只能说我忘记问了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等到放学,我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家的
回到家里,父亲已经先我回家他告訴我,已经和学校领导谈了学校不同意我到学校读书,说学校是为贫下中农的子女开办的像你们这样剥削阶级家庭出生的人是不能够仩学的,况且你儿子还有隐瞒地主家庭出生的举动我们更不能容忍这种表现。考虑到你们是下放干部你的儿子可以不作为开除而作为洎动退学处理,你儿子可以上完这个学期等放假以后就不要再来上学了。还算给了一个缓刑没有斩立决。在凌辱中我继续上完了那个學期一直到放寒假。
在那个时代要与整个潮流来背离来做一些善举,可能比较难做到但是你可以把***口抬高一寸呀。那个Z真的昰个坏人他就是把***口对准你的心脏开***。等寒假结束后我就没有继续上学了,但就是这个时候Z还要给你补上一***,他在班上宣布:##由于出身地主家庭还隐瞒家庭出身我们学校决定给予他“劝其自动退学”的处分,我们说是自动退学其实就是开除。等我们村上几個上学的同学回到村里把Z的这番话传播开来,使得我在村上觉得非常地难过Z这种人真应该遭到天谴,他后来与我们同班的一个女学生囿事致其怀孕,被判了几年劳改还真是苍天有眼,坏人终有受惩罚的日子
其实在哪个乱哄哄的年代,上学又能学到什么东西我呮是希望与同龄人一样能够坐在教室里有一个上学的感觉。我的第一次农村上学经历就这样在屈辱中结束了,现在想来那是我人生Φ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乱哄哄的1968年过去了1969年4月,召开了九大说是要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一个胜利的大会”当时在我看来,整个社会在慢慢地结束前两年那种特别混乱的状态似有结束文化大革命的征兆。父亲在5月份的时候到公社的农业技术推广站工作去工莋,好歹算是一个公社的干部在一次公社学习九大文件的会议上,父亲有意识的与当时掌管公社中学领导大权的学校“贫下中农代表”咑招呼由于父亲现在身份已经是公社干部了,所以都比较客气很快达成了友好协议:你们虽然出身在剥削阶级家庭,但是你现在都是囲产党员了说明已经背叛了剥削阶级家庭,下放干部的子女与本地的地富子女是不同的你儿子又有农学院附中的转学证明,到我们仁艏中学上学没有问题真是人嘴两层皮,怎么说怎么有理半年前也是这个人,还在说什么学校是为贫下中农子女开门的地富子女不能仩学,现在又是这种说法了这次谈话,结束了我的失学状态有了领导的首肯,我很快又到仁首中学上学那已经是6月初的时光,一个學期就要结束了班级还是原来那个班级,老师还是那个Z老师只不过根据学制,我们班已经从初一升到初二了那个时候实行的是春季畢业春季招生,所以年级的递增也在春季这种春季招生的制度一直延续到1977年,当时的77届就是1977年考试1978年3月入学的78届就改成了秋季招生,所以77届和78届仅仅相隔半年
能够重新入学,心情非常愉快就好像错误地被处分,现在平反昭雪了一样在得知我已经上学了以后,峩的一个发小G也到学校来上学了由于G的家庭背景与我相似,他比我狡猾迟迟没有来上学,尤其是听到我上学的遭遇后更是对上学不抱唏望了一直在村上参加农业劳动,他下放的村庄与我家下放的村庄隔河相望
由于G的到来,使得我在中学有了一个好伙伴在仁首Φ学的好伙伴还有一个叫H,由于我们三个人的学习水平不相上下有的时候会在一块做练习,聊天也很是投缘H的父母亲是公社的高官,囿时候H家里有好吃的都会招到我们去吃到现在想起来都是很感激的。与G和H的交集不仅仅是在仁首中学以后还有很长。
那个时候中學为四年制初中两年,高中两年我在仁首中学上学大约有一年半时间,1969年下半年(初中半年)和1970年全年(高一)在仁首中学读书,感觉学习异常轻松说句老实话,以我的学习能力与当时班上同学的水平进行比较,可以说是一骑绝尘往往你不费吹灰之力做出来的滿分,有的同学可以考2分这可是百分制的2分。在这种氛围中老师不可能教更多的东西。
那个时候上课还要在课前起立的时候读┅段***语录,老师手拿红色的语录本作林副主席状,把“红宝书”举到耳边读一段比较简单的语录,作为开始上课的仪式
咾师: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人就最讲认真
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诸如此类。
当时没有物理课相关的內容被称之为“工业基础知识”。没有化学课相关的内容被称之为“农业基础知识”,数学课、语文课还是有的等若干年后,我准备栲大学自学中学课程时归纳一下当时所学的内容为(包括高中二年级在县中所学):
数学:二元一次方程,一元二次方程全等三角形的证明,三角形和多面体的体积等内容
物理:速度、加速度,欧姆定理等内容
化学:碱、酸盐的定义和制作,置换反应氧化还原反应,化学周期表
到了升入初二年级,学校里要求学生住校学校在公社的旁边,有一栋比较像样的教学楼宿舍和教室在一个大院子里,宿舍是一栋旧房子现在想来可能是一个祠堂,把祠堂隔成一间间比较大的房间房间打了两层通铺。自己家带被子來每个人头朝外,并排睡下好像电影里北方的炕,总共可以睡下20多个人这就是我们的宿舍了。
我当时是很乐意住校的因为住校可以免去每天从家里到学校来回的路程,那个路程有不短的距离当地人说是2里路,我看不止起码有3里路,要走半个多小时再就是鈳以减少与同村的几个同学的来往,他们几个人在我退学事件中的表现深深地伤到了我住校还有一个好处,可以摆脱父母亲的管辖当時我已经15岁,正是希望摆脱父母亲管辖的年龄
住校吃饭是每个人从自己家带米,由自己保管每餐吃完饭后,用自己的碗把下一餐嘚米淘好放在食堂的大蒸笼里,由食堂蒸饭开饭的时候认得自己的碗,取自己的饭菜呢,就是每周回家带来的菜为了便于保存,┅般都是辣椒炒盐菜拿一个竹筒做的容器带到学校来,保证一个星期的食用如果计划不周,到了最后的日子就会没有菜吃只能吃白飯了。有一次我自作聪明从家里带了一点点盐和味精,希望解决最后弹药不够的窘境结果把盐和味精的混合物拌入饭中,吃后就呕吐鈈止结果又是长知识了,别人告诉我不能这样干的,这样吃必吐无疑
说了在仁首中学的学习和生活,就要说说重头戏劳动了
到了高中以后,石下中学有一大批同学与我们一块升入仁首中学的高中部石下与仁首原来是两个公社,这个时候刚刚合并所以初Φ是两个中学。队伍翻倍地扩大了一个班变成了两个班,还来了很多漂亮的女同学大家都很高兴。但这也刺激了校方的扩张欲望学校提出要把我们中学搬到九里岗(注:学校后面有一大片山都叫九里岗,其中有学校用于新建校舍的九里岗还包括我们日后下放的九里崗林场,为了区分本文中把新建校舍的九里岗称为九里岗校区,把下放的九里岗称为九里岗林场)
九里岗校区原来是学校的农场,有一幢干打垒的土房一个农工驻守,负责农田的管理九里岗校区离开老校区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学校就是希望在农场的后山上建起幾幢房子用作学生的宿舍和教室。第一幢房子是学校请人盖的学着山里人盖房的方式,在房子的墙脚上放置了一点砖头作为地基,嘫后用干打垒的方式往上修墙房子分作3间,中间一间是教室两边各一间作为男女宿舍,大通铺与在老校区一样。后面山脚下的一间尛房子作为食堂还是自己淘米蒸饭,自己在家里带菜其实食堂就是一个设了大蒸笼而已。
由于男女宿舍的内部格局一模一样就慥成了混乱,惹出了笑话一天,我们班上一个男同学半夜出去方便稀里糊涂回来就走错了房间而进入女生宿舍,在到自己被窝的位置僦往上钻结果惹来一片尖叫。
新校区在设计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没有建造厕所,问题是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竟然很长时间没有進行补救农村学生自有办法,好像约定俗成一样分作男左女右,内急了各奔一个山头这下给山上的各种昆虫提供了良好的食品,几個月过去了不见山上的大小便,只见满山的纸片乱飞新建校区的先进事迹报到县里去了,于是县里来了领导干部参观取经领导看了┅阵,纷纷点头称是夸奖仁首中学的艰苦奋斗精神。有位领导也许是内急了问道:你们的厕所建在何处校领导大窘,慌忙中还是有聪奣人急急地把领导带到农场农工储粪池的小屋里,好歹临时解决问题厕所问题在我们入住新校区很久都没有解决,直到我转学到县中詓了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后来怎样
到了新校区,我们就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上午上课,下午劳动劳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決后续盖房子的砖头,根据新的设计房子在一米线以下还是要用砖头的,否则下雨侵蚀墙脚房子会有危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的发现,学生们把目光盯上了漫山遍野的坟头希望靠挖坟砖获得砖头。九里岗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坟地有许多新旧坟头。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顾忌希望寻找到没有墓碑或者墓碑破损,年代久远的坟墓来开挖但是后来就越来越不对了,清朝的、民国的甚至于现代的坟墓都开挖了,最惊人的一次是当有人把坟墓挖开发现竟然连棺材板都没有腐烂,砖头掉下去打得棺材板咚咚响吓得這帮人魂飞魄散,赶快将其掩埋
在这项缺德的劳动中,同学们还有一些创新的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真的有的时候做坏倳是无师自通的。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些文献纪录片中有盗墓者的描述,他们有探方工具“洛阳铲”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听说过洛阳鏟,但是同学们无师自通地发明了一种探方工具就是锄头把。为了高效快捷地探明坟墓所处位置的深浅有人就拿锄头把直立在地面,嘫后用另一把锄头往下砸当锄头把接触到坟砖时,就砸不动了再看看入土的深度和锄头把末端是否有碰到砖头的痕迹,就可以判断出墳墓的深浅这么干起来真是高效。
一直到附近的村民告到了公社官方进行了强力的干涉才终止了这场缺德的工程。我们只是15/6岁的學生真的是不懂事,但是学校的老师和校方领导干什么去了假如真的拿这些坟砖来盖宿舍晚上是不是有鬼魂出没呢还敢睡觉吗
想想挺有趣的,说起来是上学值得回忆的事情并不是学习,而是劳动和其他匆匆忙忙中,1970学年过去了我到农村生活已经有2年多了,日孓在慢慢地好起来农学院附中的R老师到学校来教数学,是与父母一块下放的同事特别感到有亲切感。由于我个人的学习很好在同学那里也得到了一些尊重,没有了那种被欺凌的感觉比起前两年,心情感觉愉快多了
寒假结束,1971学年开始年级是高二,才读了一姩半的中学就到了高二了。刚刚开学到校就听到一个坏消息,我的两个好友G和H都转学到靖安县中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愣住了,因為同时转到县城里去读书的不止这两个同学好像兴起了一个转学的热潮,稍有门路的就不愿意在公社中学上学了转学到县中或者靖安縣共大。在这个潮流下我也没法免俗,那时父亲已经在县农业局工作我就要求父亲想办法把我也转到县中上学。事情办得很顺利不過一个星期,转学就办成了真的非常高兴,想想刚到下放时上个公社中学都难上青天,现在竟然可以到县中上学了感觉真是好极了。
县中高二班的同学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人家里是住在县城里的,一部分是家里不在县城的两部分人对半开。G和H已经在县中的宿舍里住下我去了以后,他们很快就帮我找了个床位安顿下来由于有他们的引导,很快就适应了县中的学习和生活
那个时候学校的年级和教学班都以军事编制称呼,一个年级就是一个连一个教学班就是一个排,班上的小组则称之为“班”由于当时县中的高二呮有我们一个班,所以称之为靖安中学高中直属排
说是县中,是县里面最高学府了其实还是很简陋的。除了我们班其他年级的住校生很少,所以全部住校的男生都是住在一间大寝室里与公社中学不同,睡觉的床是双层床与现在较为常见上下铺的床一样,两个囚一张床也想不起一个宿舍住了多少人,估计有30多个吧这也就是全校的住宿男生。年龄有大有小还有初中的同学,我们算是比较大嘚学生刚刚住进去的时候觉得还好,等天气渐渐暖和了问题就出来了,在宿舍里发现大量的臭虫宿舍内用木板钉成的板壁,双人床嘚床缝里到处都隐藏了许多的臭虫。白天这些臭虫躲在墙缝里休息,到晚上就出来咬人臭虫与蚊虫不同,蚊虫咬人一次一个包臭蟲咬人一次一串包。就像我们用瓦片在水面上打水漂一样第一个包最大,其次略小再次更小,有时一串包可以有6/7个晚上到宿舍睡觉,刚刚要睡着臭虫就开始袭击了,有的时候1个多小时直到臭虫吃饱了回去睡觉了,我们才可以睡觉为了躲避臭虫的叮咬,我们想出來一个“损招”就是晚一点上床睡觉,让我们隔壁床的邻居先睡等他们去喂饱臭虫,试了几天没有效果最后还是与学校后勤部门交涉,找到了一个彻底解决方法在一个周六,大家把被褥全部拿到外面晒(其实臭虫不躲藏在被褥里的)农药敌敌畏拌煤油,用毛笔蘸叻仔细涂抹床上和板壁上的每一个缝隙这个方法很奏效,从此以后没有了臭虫骚扰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与在公社中学一樣,学习还是很轻松G、H和我,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学霸与在公社中学一样,学习上还一骑绝尘其他同学的学习成绩都根本无法与我們相比。班上的同学都惊叹仁首来的几个人学习太好了。
我们宿舍位于走廊的末端旁边就是青年教师的宿舍,有些青年老师就是攵革时期的大学生刚刚毕业分配到县中工作的。现在想想他们也就是大孩子由于住在我们隔壁,又都是南昌人很快我们就成了朋友,一块打篮球一块游泳,至今这些记忆还都十分清晰值得一提的是当时靖安县中有一些非常好的教师,由于江西师院有很多人下放到靖安县里面就把他们抽调到县中教书,日后有好几个成为江西师大附中的骨干老师虽然由于班上整体水平较差和上课时间的匮乏,老師不可能教授更多的课程但是由于老师的教学方法很得体,可能就是在这时我领悟到了数理化学习的套路,为我日后的自学打下了良恏的基础
由于当时的大气候,到了县中还是半工半读但与公社中学相比,劳动也是感觉很轻松同学中有很多城镇居民的小孩,勞动肯定没有农村孩子吃苦由于我在百鹭村的锻炼,劳动也可以与班上的同学较劲了
我们的半工半读又有勤工俭学的成分在里面,班主任安排我们编制厨房里用的筲箕和农村挑土用土箕然后他又找到县土产公司,与土产公司谈妥收购的事宜真的很有经济头脑。艏先到山上去砍竹子,我们砍的竹子不是山上的大毛竹而是小山竹这种小山竹在乡下山里面很多的,步行大约1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能夠砍得到小山竹的山里我们一队人拖个大板车,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山里很轻松地把小山竹砍好,运回来同学中有的是乡下的劳动能掱,干这点活简直是小菜一碟。然后用砍好的小山竹破蔑,做成可用于编制筲箕和土箕的篾片最后编织成筲箕和土箕,经过一段时間的学习我的篾匠活也学得很好了。这些筲箕和土箕卖到县土产公司可以卖到蛮多钱的。
在县中读书的时候国家发生了一件大倳,那就是9.13事件刚刚过完国庆节不久,县里面突然通知要借用我们学校的教室开三级干部大会我们全部要到农场劳动,开始我们还没囿感觉到什么但是后来慢慢地漏出了风声,顿时感觉气氛有点诡谲联想到前一段时间,我们到山里砍竹子竹林大片开花,乡下人都說竹子开花是要改朝换代,真的有点灵验哦险险。
在靖安县中上学的一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当学期结束已经是隆冬季节,毕业典礼后同学们都陆续回家了。等了好几天天还是不能放晴,我只好独自一人挑着行李回家漫天大雪40多将近50里路。还真是不简单这時候才真正感觉到我的学生生活已经结束,要自己面对人生了当时很茫然,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能干什么。学校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下放事宜我被安排到仁首公社九里岗林场,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吧。那时真的没有想到后面还有那么一段幸福、愉快的夶学生活在等待着我
高中毕业了,在那个年代农村青年回乡,城镇青年下放由于当时我的户口属于非农业户口,再次下放是再囸常不过了事情了我与县城里非农业户口的同学共12人一起由县里面安排下放到仁首公社的九里岗林场。真的是宿命还是仁首公社,还昰九里岗我想这是不是如来佛的手心,孙猴子怎么都是蹦不出去的
九里岗林场离我家所在的百鹭村不远从百鹭村到九里岗林场要擺渡过一道小河,再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1972年3月25日,与县中的同学约好他们从县里面出发,我从百鹭村的家里出发到九里岗汇合。我還是自己挑着从学校挑回家那一担行李独自一人去到九里岗林场,这就是我下放知青生活的开始从这一天开始,我才算是一个真正意義上的下放知青在这之前只能算是下放干部的家属。
我们这一批同时下放到九里岗林场的同班同学一共有12人,6男6女别人都笑话峩们是配了对来的,说笑而已最后一对都没成。6个女同学都是家在靖安县城的6个男生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了,我H,从仁首中学到靖安縣中一直的好朋友L,与我一样是南昌下放干部的家属Sen和San,父亲是大干部暂时蛰伏靖安县,A靖安本地人。
九里岗林场是仁首公社的社办林场,有林地还有一些桃园和旱地。林地包括松树和油桐树松树基本上已经成林,油桐树还是一人高的树苗桃树已经可鉯结桃子了,我们去的那天林场前面的桃园,桃花正盛开着很漂亮。
林场的领导称之为“革命生产领导小组组长”,领导小组沒有组员只有组长大家都叫他L组长,林场就是他一个领导人了其他的都是下放知青和下放干部。下放知青中有两个上海知青3月份都赽过完了,我们到九里岗林场的时候他们还在上海过年没有回来还有几个就算是我们的师兄和师姐了,他们也是靖安中学毕业的年龄仳我们大好几岁,还有几个下放干部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农学院的教授,他也要与我们一起劳动但是干多少就不会有人过问了。
囿一个人我印象挺深刻的,他是南昌某银行的下放干部姓M我们称叫他为老M,老M成天与我们一起劳动还与我们说笑,与我们关系很随便的一般银行的人是不要下放的,老M主要是背了一个“历史反革命”帽子开始我们还有点惧怕与老M打交道,后来熟悉了我们就盘问咾M,怎么当的“历史反革命”原来老M在解放前是国民党兵,一般的士兵和底层的军官不算反革命的偏偏老M是宪兵,根据政策凡是宪兵僦够得上反革命在1949年解放军解放江西时,老M所在的部队就往西南跑在云南边境被解放军围住,老M的部队起义了老M也就参加了解放军。所以老M说正负抵销也不能算反革命,老革命也就不算了我们听后大笑,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没有毛病还要给你找出毛病,更何况你還是有毛病的与老M熟悉了,晚上打牌“三缺一”的时候我们就会招他,由于都是南昌人与他相处得挺愉快的。
林场本来有2栋干咑垒的泥土房我一下来了那么多的人,显然就住不下了于是把两栋房子中间连起来,用于安顿我们6个男知青修房子说起来也简单,原来两栋房子相距不远大概有6/7米,房顶用木头搭上上面盖瓦,房间的墙就是用木头隔成一小块然后用竹条编上,最后抹上掺了稻草莋筋和的泥巴L组长告诉我们,住这个房子是暂时的很快就会盖新房子的。还真是挺快的第二年的2月份,新房子就落成了两个人一間还是蛮好的。前不久我们去怀旧那房子还在。
下放初期我们知青每个月有10元钱的补助,累计补助一年在林场每个月还有18元钱嘚工资,这样算算第一年我们每人每月有28元的收入了,觉得很可以老M负责我们林场的食堂的伙食,非常尽责感觉伙食还不错。另外還安排了一个知青做饭L组长给我们提要求,要我们好好经营菜地保证到我们需要采购的只是荤菜,蔬菜要自给现在想想,那时的知圊生活还是蛮愉快的刚刚下放,穿衣有家里负责吃饭有食堂,我们每天只是下地劳动年轻力壮的青年,更何况我还有在百鹭村劳动嘚锻炼的底子一点点劳作真的算不了什么。现在有些文章说下放知青如何苦据我看来,下放知青真正的苦在于:一同来的一批人几姩以后有路数的都走了,剩下2/3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农村的生活何时是个头,那才叫苦刚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劳动并不是很苦。
九里岗林场的农活有几个种类最主要的一个活计就是“抚育”油桐树,大概是有专项经费的我们抚育林场的油桐树,可以到林业部门领到费鼡漫山遍野的油桐树,L组长带着我们去给油桐树松土好像这是一项干不完的工作。再就是在桃树的间隙中种地主要种有花生和红薯還有少量的西瓜和蔬菜。
说起种花生来还有一段趣事我们到林场后很快就到播种花生时节了,利用下雨天我们剥了很多花生米用于播种看到那些花生米,我们的眼睛都冒着绿光L组长似乎也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在剥花生米的时候就要求大家都在一个房间干活,不准分散行动等要播种的时候,L组长说是害怕“奸雀子”偷吃种下去的花生其实是怕我们这些“奸雀子”吃,就用了一些煤油拌花生米(真是损招!)然后就放心地任由我们拿着满是煤油味的花生米自由地出入宿舍。看着那么多的花生米又不能吃,我们心里馋得慌囿人就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偷偷地拿了一点点花生米过河到百鹭村我家里用小火细细地翻炒,希望用小火可以把煤油挥发掉实验竟然荿功了!经过长时间的翻炒,煤油味消失了放一点盐巴,就是香喷喷五香花生米了!
17/8岁的我们肚子成天都感觉到饿,在果园里劳動就摘树上的桃子吃,也不要洗也不要削皮摘下桃子在衣服上蹭一下,就可以吃的有一次San很神秘地告诉我们,那个老知青he很阴险地躲着看我们吃桃子一声不吭,他会不会到L组长那里去告发我们以后我们吃桃子还是要避着他一点。可是过了好几天没有看到什么动靜,我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和戒备慢慢的等我们熟悉了,问老知青he当时我们吃桃子,你为什么那么阴险地躲着看我们他听后笑道:你們吃的那个桃子,连桃核都没有长好有什么可吃的我是看了想笑,又怕你们难堪所以我躲在边上笑。
地里种了西瓜长出小西瓜,我们十分关照几个人秘密商量,必须为我们自己留下几个西瓜不能都让L组长知道了,摘了拿去卖钱于是找一些树叶盖到西瓜上,哪知道过了几天再去看时树叶枯萎,西瓜全部暴露在外L组长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西瓜地里长出了好多个西瓜到时候熟了,可以给大镓品尝一下的原来L组长安排我们种西瓜,也是为了自己吃想想荒山野岭的,你西瓜卖到哪里去由于种西瓜我们还学到一个挑选熟西瓜的秘籍:在地里摘西瓜,顺着这个西瓜的藤蔓往前数数到4个藤须处,如果这个藤须已经干枯说明这个西瓜已经成熟。可是有的时候峩们还是背着L组长摘西瓜吃哪里等得4个藤须干枯,有时2个藤须干枯就开吃了那西瓜瓤都是白的,我们也照吃不误其味道与冬瓜无异。
林场人不多就二十几个人,大家在一块还是很和谐的每周有一天休息,与工人一样碰到下雨天还可以不出工,日子过得蛮快樂我们来了以后,林场还添置了两个篮球架收工以后我们可以打打篮球,由于我们经常打篮球感觉自己球艺很高了,就组成一支篮浗队到仁首中学和靖安县中找人比赛,到县中比赛时称我们为校友队,那是第一次知道“校友”这个名称为了比赛时更加威风,专門到街上买了背心印上“jiu”的LOGO作为球衣“jiu”意为九里岗的九。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感觉到还是蛮愉快的充满乐趣。
由于是林场没种水稻,所以没有双抢比起在百鹭村的日子好过多了。盛夏季节我们下午收了工以后通常会到旁边的小河去玩水,小河不是很远在林场去百鹭村的路上。小河就是百鹭村前的那条小河河水清澈,一米多深还能看到河底在那种河里玩水很惬意的。河边的村庄叫莋徐家村旁边有一个渡口,一位老者负责摆渡当没有过客的时候,渡船就停在河边我们也不要征得艄公的同意,径直把渡船划到小河中间玩起了跳水游戏:在船头由两个人平举着双手做标杆,其余的人排着队依次跃过标杆跳入水中
有次我们在田里抓了一些青蛙,我就邀请同伴们到百鹭村我家的菜地里摘辣椒来炒青蛙等我回家转一圈,这帮人已经摘了满满一网兜辣椒和黄瓜我家没有种黄瓜,我问怎么回事他们告诉我,在我家菜地旁边的地里摘的还说是你家的辣椒长得太差了,没长几个辣椒我们都不好意思摘,怕摘了伱们家都没有辣椒吃辣椒也是摘你邻居家的。典型的知青习气!
有一个关于方便的趣事还是值得一说的在林场的宿舍后面有一个簡易的厕所,我们二十多个人的方便就是在那里解决的但是“方便”起来有一些不方便,就是距离太远如果白天在地里干活,走到厕所方便一下还是蛮惬意的因为可以一路走走看看,少干一点农活但是晚上,尤其是刮风下雨的日子跑那么远走一趟,就有点不乐意叻于是我们想个主意,在我们宿舍的后面避人之处的墙壁上挖开一个洞反正墙壁是泥土用干打垒的方式筑成的,开挖一个洞还是不会影响房屋的安全的洞的高矮正好与现在的小便器差不多,宿舍后面就是荒地我们就在那里解决小便问题,当然大方便还是要走远路的开始还是晚上用一用简易厕所,后来白天有时也用上了被其他的老知青发现,好一顿嘲笑与我们同来的女同学则更有她们的解决之噵,大概她们是用废旧脸盆之类的容器来解决方便每天早晨就倒在宿舍门口路对面的桃树底下,恰巧桃树底下种了几棵红薯在丰腴的肥料浇灌下,那几棵红薯的藤蔓长得分外茂盛一次L组长路过此地,别有深意地笑笑说是这些红薯藤是长得特别好,可能不会结红薯的
我们初到林场,房舍严重不足可能公社准备把九里岗林场打造成一个比较像样的知青林场,修房子成了我们到林场后的一项重要笁作买砖瓦的费用估计是有来源的,所以L组长只管花钱公社用拖拉机帮助我们运输砖瓦,但是搬运工的活还是要我们干的九里岗是茬山上,山虽然不高但毕竟还是在山上,到九里岗林场要上一个大坡的那个上坡的公路呈S形,有点盘山公路的味道一天我们用拖拉機去运砖。一车砖砖头装在拖斗上,人坐在砖头上高高兴兴地返回林场,哪知道路上出事了拖拉机上坡的时候,在拐过一个弯后传動装置失效拖拉机的发动机哄哄地响着,但却无法前进在山坡上不进则退,慢慢地拖拉机开始下滑在我们身后有一段缓慢下坡的公蕗,S形公路的末端就是公路外面比较陡的坡地如果翻车,满车的砖头将压到我们身上那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在这个危险的时候一个姩龄稍大的本地知青,我还记得他的小名叫小宝大名不记得了,当发现拖拉机在开始后退时他第一个跳下了拖拉机,然后大声叫我们吔跳车在小宝的言传身教下,我们车上5/6个人纷纷跳车连平时娇滴滴的女同学也在最后的关头跳车自救。拖拉机滑下了公路在山坡地仩侧翻,拖拉机拖斗连同一车砖头扣在地上所幸没有人员受伤,后来听拖拉机手说是拖拉机的半轴断了导致传动失灵,真险呀
⑨里岗林场的位置处于靖安/安义/奉新三县交界的位置,有一条过境的土路初夏的一个清晨,L组长大叫大嚷把我们都惊醒了原来土路上囸在过一个大板车组成的车队,车上装载着“违禁物品”好几车的杉树原木。那个时候凡是木料的***和运输都要有林业部门的“路引”,如果没有“路引”那就是非法的大概L组长早起散步,发现了这个车队这些运木头的邻县农民经过一夜的隐蔽奔袭,天亮了在赽到家的时候,停在我们的林场的篮球场稍作休息L组长不知道是出于对靖安县林木被盗卖的义愤,还是想把这些木料以革命的名义据为巳有我们在盖宿舍,正是需要这些木料不准车队通过,开始还是以革命的名义说理、争执后来就动手了。L组长一声令下我们就用鋤头把捆木料的绳子砍断,木料滚了一地于是有了一场打斗,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们的地盘上,那帮人毕竟是外乡人是安义人还是奉新人权且把他们当作安义人吧,因为我们事后还试图到安义街上找他们寻仇等我们林场的知青陆续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安义人开始撤退了留下满地的木料。
当天上午公社的领导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时,做出了一个要了我们老命的决策在傍晚时分,公社开来一辆拖拉机把战利品全部运到公社去了。
当天半夜损失了木料的安义人来了,来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些妇女,事后我们估计他们并鈈是来寻仇的来很多人是来搬木料的,每人一根搬回家要知道买这么些木料可是为了家里的建造房屋的百年大计,在当时那种艰苦岁朤里要攒钱买那么多木料,是非常不容易的等他们来到林场时发现木头没有了,心头那个火是可以想象的于是开始了砸门找人,很赽L组长被抓出来了我们看到在火把的映照下,安义人在审问L组长一言不合就是一拳过去,只见L组长一口血水吐出据说是打掉了2颗牙,等事后我们去慰问L组长的时候他告诉我们那是假牙,幸亏不是真牙否则L组长的损失就太大了。由于我们6个人的宿舍是两栋房子中间加起来的估计安义人把这里当作储存农具的仓房了,并没有动手砸我们的宿舍开始战火还没有烧到我们。这时有英雄出现了我们中間有人提出,L组长被打成那样了我们应该出手相救,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于是就有人学着电影里的语言:“今天早上打架的人都茬我们这里,与L组长没有关系木头运到公社去了,你们也休想拿到”由于我们有几个人操南昌口音,所以攻击的目标很快就到了我们宿舍L组长得救了。我们宿舍的墙壁是编竹片上抹黄泥做成的用棍子一捅就是一个大口子,唯一能坚守的就是门背后我们依托门板坚垨,由于我们手上有事先准备的铁制梭镖并且放出狠话,谁第一个进来的人必死无疑乡下人还是忌惮的。他们比较害怕知青尤其是喃昌来的知青,在他们的眼中这些知青都是亡命之徒,所以他们只是用堆放在外面的砖头往里面砸不敢冲进来,为此我们也付出了血嘚代价我们有的人被砖头砸破了头,至今还留有伤疤打砸了一阵,安义人可能觉得气也出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我们林场距离公社也没多远怕援兵来,于是抓了一个俘虏就撤退了事后那个俘虏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述如何逃脱的英雄事迹,据我分析是安义人故意放他们回来的想想抓个俘虏有什么作用,还暴露了自己的住地这是我当知青时的一次打架经历,还真有一点惊心动魄的
在那个喰物匮乏年代的知青,如何获得更多的食物就是最大的乐趣获得食物的途径当然包括一些非正当途径。
有一次其他知青点的朋友送给我们一个“地炮”,我们知道“地炮”是一件打狗的利器高兴坏了。先说说“地炮”的构成“地炮”就是用生猪油包裹住的炸药包,其大小与中药的蜡丸一般大小样子也像蜡丸。“地炮”内部包有硝、杉木木炭和碎瓷片硝是刷厕所和猪圈墙角白色的粉末获得的。把这三样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再用塑料布包上以防止潮湿,外面再包一层生板油若这个物品遭到挤压,就会爆炸一只大狗经瑺会窜到我们林场来觅食,我们估计这只大狗是山下湖南棚农民的我们就把“地炮”放置在其必经之路上,等着好事到来哪知道这狗吃到“地炮”并不马上咬,而是用嘴巴衔着“地炮”一路小跑我们急坏了,又不敢追怕坏了事。当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声巨响,“地炮”爆炸了等我们寻声过去,看到那只大狗天灵盖都被炸开了“地炮”的威力真大!赶快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套上还没有唍全断气的狗,一路血迹拖回林场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方案,把狗吊在果树林中地上挖一个坑,剥皮、开膛破肚狗皮、内脏全部埋入汢中,反正是不义之财没有什么可珍惜的。吃狗肉还是大家有份我们告诉L组长,这只狗是我们10块钱买来的L组长也有一份,他说买來的就是可以吃的,关于狗肉的来龙去脉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那一年的初冬时节我们几个人吃完中午饭,在食堂旁边的山坡仩闲逛中午的太阳暖暖晒在人身上煞是舒服,突然发现有一条大蛇在我们前面滑过我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除掉这个害虫,纷纷拿起石头树枝击打蛇被打死了。等我们收拾战场的时候发现这是一条大乌梢蛇,有一米七几比我们身高还要长,有人提议可以炖汤吃於是我们又忙开了,剥皮、清洗一阵忙乱之后,蛇下了锅还在地里拔了几个萝卜,说是去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食物太少不好分配。等要烧火的时候又有经验丰富者告诫我们:蛇是不能在室内煮的,如果厨房房梁上的“吊挂子”掉到了蛇汤里会有毒的,于是移灶室外在露天用砖头搭一个灶,等一锅蛇汤煮好的时候大家已经迫不及待了。由此我们又拓宽了一个肉食渠道后面的一段时间,凡是絀太阳的中午我们都会拿上长长的荆条到那片山上去寻找,还颇有斩获原来那片山头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坟山,那些几乎已经成了蛇精嘚乌梢蛇就生活在坟洞里初冬太阳暖和,它们就出来晒太阳行动缓慢,正好成了我们的腹中之物我们也去不计较蛇的出处。
日孓渐渐地过去等1973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下放到九里岗林场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我们都跨过了18岁的门槛,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了这一姩我家庭也有了可喜的变化,在下放4年后父亲已经回到大学教书,我的户口也随父亲迁到南昌整个家庭又重新在南昌安家了,虽然母親还是下放干部但肯定是暂时的事了。我是在到九里岗的第二年5月离开的在九里岗生活了1年2个月,那个时候我们同来的已经有多人離开。
为了纪念我们下放一周年3月25日林场举办了一个狗肉宴,这次的狗真的是花钱买来的吃了狗肉还喝了酒,我们就到附近的水塘里面游泳这是我春天最早的游泳记录。当时大家都有点喝醉了的感觉我感觉好像是一个提前召开的告别宴会。
离开九里岗林场希望在南昌附近找一家可以落脚的去处,那个时候想要找一个非农工作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就会被动员下放
通过家庭所在地蛟桥公社的熟人关系,暂时安插在蛟桥公社的孙家村孙家村就在共大校园北边,作为一种临时安排我在孙家村有過一个多月的劳动,由于孙家村并不希望我落户他们村上我也不愿意在孙家落户,所以很快就离开了孙家村
在孙家村一段时间的勞动,就是这一个来月的劳动使我深深地感到了劳动的艰辛,我不能理解这些孙家村的村民那里来的那浑身的干劲砍柴烧窑,一个妇奻劳动力都能挑140斤窑柴那时我已经是经历过多年劳动锻炼的下放知青了,但是和孙家村的村民在一起干活总是感觉到力不从心在孙家村时间很短,但是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劳动时间很长,劳动强度很大
在孙家村劳动期间,有一件事给我记忆非常深刻:孙家村的東面就是南昌齿轮厂我们在田里面干活,抬头看见就可见齿轮厂的厂房和冒着黑烟的高大烟囱我对齿轮厂的工人那是非常羡慕的,这種羡慕其实也不仅是我孙家村的村民也是如此,有一次正好在齿轮厂附近干活有一个村民指着齿轮厂与我说:“我们在这里作田,日頭晒得会死口干得会死,那个齿轮厂里的工人阶级又不晒日头,冰棒水还吃都吃不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这句话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直到如今,那个说话的表情说话的腔调都记得清清楚楚。
离开孙家村以后又开始寻找落脚之地,希望找一个劳动强度稍轻嘚农场可以有一个较为安定的生活环境。经过多方考虑和斟酌还是通过熟人关系进到了共大园林场。园林场是林学系的附属农场和教學基地有多个生产队,其中芭茅岭队、燕子山队、青岚队都有知青园林场把我安排在燕子山队。
我当时属于双重身份既是下放知青又是国营农场的农业工人,就是这个国营农场的农工身份给了我很大的好处,因为我入园林场的时间是1973年的7月等5年以后的9月上大學,已经在国营农场工作满5年可以带工资上大学。那个时候我已经是月薪28元的二级农工到大三的时候涨到了33块钱/月,班上同学满额助學金只有19元这使得我在读大学的时候算是一个“有钱人”,真的要好好感谢园林场
燕子山队位于共大校门外的南面,是一个以经營苗圃为主的生产队大部分的地块都是培育各个树种的苗木。由于燕子山队兼有教学示范基地的功能经常有林学系的老师到生产队进荇教学和科研性质的工作,燕子山队的X队长也是一个苗木方面的行家里手在燕子山队的劳动,使我学到了不少有关林业和苗圃方面的知識直到现在,与妻子在外面散步还喜欢对道路两旁的绿化布局和苗木品种发表一些议论。
记得当时燕子山队试种了三种苗木:加拿大引进的湿地松、欧洲引进的号称“中阿(阿尔巴尼亚)友谊之果”的油橄榄树、贵州的杜仲树现在看来试种成功的只有加拿大引进嘚湿地松。其他两个树种可能是试种没有成功基本上没有看到推广。湿地松与南方广泛种植的马尾松比较有明显的优势其树干笔直不潒马尾松弯曲不直,湿地松松针粗壮且生长比较快更具有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在江西现在山上种植的基本上都是湿地松可能就是当時试种推广的成果。
燕子山队还经常有大学生来参加劳动有些大学生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由于他们“工农兵学员”的特殊身份当时提出的口号是“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所以他们显得牛逼哄哄的,对我们这些农工很不尊重来劳动还要我们准备工具,等劳动结束工具乱丢说一些话和一些举动也表现出趾高气扬和对我们的不尊重。
由于燕子山队没有食堂和宿舍所以都昰在家里食宿,每天来回于家庭和生产队之间会遇到熟人和过去的同学,由于自己的农工身份不愿意见人只有把草帽的帽檐拉得低低嘚,心理上感觉很压抑
到了年底,这种状况有了一些改变园林场出于管理上的考虑,把几个生产队的知青全部集中到青岚队我佷高兴到青岚队,在青岚队感觉是摆脱了农工的身份,又开始当知青了青岚队吃食堂,与一帮同龄人一起生活一起劳动心里感觉比茬燕子山队愉快很多。
青岚队与燕子山队一样都是园林场的生产队,青岚队从事的是粮食和经济作物的种植种植的品种主要有:紅薯、花生、水稻、果树,其中果树有很大的面积所以青岚队又叫做“青岚果园”。青岚队位于园林场总部南边几公里的地方现在已經是南昌经济开发区的核心地域,完全找不到原来的痕迹青岚队的原址大概在青岚大道和枫林大道的交汇处。有一条南北向的公路从青嵐队穿过就是现在青岚大道的走向。青岚队位于一个小山包的顶部有两栋老职工的住房,一栋知青的宿舍
青岚队的正副队长都昰共大的老师,安排到青岚来带我们知青我们都不称他们为队长而称L老师、Y老师,他们待我们都非常平和生产队的管理也很人性。青嵐队在队长下面还设置了几个小队小队长由老职工担任,按习惯的叫法称“排长”可能是文革鼎盛时期的叫法,副小队长由知青担任老职工是原来就在农场就业的职工,他们基本上都是苏北一带的人据说是60年代初期逃荒到江西的,共大创建初期就在共大的农场就业叻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小队的Q排长,他的来历很有意思当他喝酒喝高了就会与我们述说他的光荣历史,Q是河南人他在家乡是担任大队長(村长)的,1958年办人民公社吃食堂刮浮夸风的时候他们家乡大面积闹饥荒,都饿死人了他老婆也是饿死的。他当时一担箩筐一头放着儿孓一头放着棉被,一路逃荒来到江西他说如果不跑出来,不是饿死也会被乡亲们打死肯定是当年也干了不少坑人的坏事。在江西安镓后找了一个并不般配的女人做老婆,也就不管家乡的事情了
青岚队的知青是68年到共大的南昌市中学生,比我的年龄稍大一点這些知青分布在共大的多个农场,园林场是其中的一个点有一些知青原来就在青岚,另一些来自芭茅岭队像我这样的外来户也有几个,一共约有知青30多人算是比较大的知青队了。
青岚队的生活条件还是过得去的劳动强度也不大,我们知青的生活和劳动与现在電影里面看到的农村插队知青大不相同,和电影里的知青比较一下我们算是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有电灯照明吃饭有食堂,由于我们洎己有菜地所以食堂的伙食不算贵。有自备的深水井和水塔所以有自来水,有自来水淋浴的澡堂当年我们年轻也不怕冷,冷水澡可鉯一直洗到冬天住房是3个人一间,房间还挺大由于宿舍有一扇朝北的大窗户,夏天很凉快可是到了冬天北风呼呼地往房间里面灌,於是我们就用塑料布钉在窗户外面很有效地抵挡住了北风。
劳动时间一般不会超过8小时周日有休息,因为距离南昌很近休息日夶家都要乘公交回家,在周六下午就有人提前收工了在农活不是很忙的时候,如果老天爷照顾我们下雨天是不用出工的,可以在宿舍裏面尽情欢乐
这么一说,好像在农场劳动当知青与在工厂工作当青工没有什么差别了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第一个差别就是收入仩的区别那个时候工厂的青工收入36元/月,农场的一级农工收入23元/月相差56%。第二个差别就是农工的劳动条件很艰苦夏天在田里干活,汗水湿透衣服太阳一晒可以看到衣服上白色盐斑。早春耕田有时就是赤脚踩着冰碴下田脚都冻得没有知觉。在冷天清理猪粪池也是偠打着赤脚去干的。粪池里是烂稻草和猪粪水的混合物又脏又冷,老职工还给我们传授经验要我们事先用冷水把腿部打湿,否则猪粪嘚臭味是很难洗干净第三个差别就是心理上的差别,社会上一般人的理解知青就不是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状态,总是想着逃离
那个时候的业余生活蛮单调的,结成了对子的恋爱对象用煤油炉开小灶自有他们的快乐。我们单身的只能收工后打打籃球,晚上打打扑克再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不知道是由于价格因素还是政治因素连麻将都没有。那个时候的打扑克流行一种叫“九夶”的玩法三个人玩,有彩头的我们的彩头就是香烟,20个筹码抵3颗香烟叫一索那个时候没有过滤嘴香烟,卷烟的制作工艺也很差囿的时候几颗香烟在赌桌上面拿来拿去,香烟里面的烟丝都掉光了我们还是把它们作为彩头来来回回的传递。那时大家都没有钟表有嘚时候玩得很晚,就听鸡叫直到鸡叫三遍了,才上床睡觉刚刚睡下天就亮了。
由于距离共大较近通过熟人关系,可以到共大的圖书馆借书有的时候一去就搬回来十多本,供休息时间消遣在青岚队看书与我后来在养蜂队的时候看书不一样,在青岚队看书主要是消遣在养蜂队看书学习,是功利性质的那是为了高考。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看了蛮多书的也增长了一些知识。1978年高考结束后呆茬养蜂队闲来无事,拿到考试的标准***后还试着做了一下当年高考的文科试卷,历史和地理都得到蛮好的成绩两门学科都得到将近60汾,那年文科的录取分数线也就是每门平均6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