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为什么翻过身了不能翻回来的身长是12厘米那它的身高测量标准是多少测量结果是多少呢

 已更完《流木》书荒的进

  她十九岁的时候认识他。


  很普通的相识过程交往了并不久,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哪哪哪都顺眼爱得死去活来。虽然表面没动什麼声色却在他说要离开的时候,向来倔强的她收不住眼泪
  他不回答,死死吻住她
  她挣了命推开,嗓音走腔儿:“我问你还囙不回来陆……”
  他以指尖点住她的唇告诉她:“你想我了就来找我。”
  她不去找不要找,不能找
  木行于流水,不触兩岸不为人取,不为洄流所住

  刚跨出师范学校的小陈老师,第一节课上点名请同学回答问题:“……伍胜”念完忍了一下才没笑出来。武圣还诗仙呢。


  坐在教室最后排的一个女同学在哄笑中起立她违反校规地披散着一头长发,没什么表情地告诉老师:“伍月生”
  当天回到家,伍月生对程元元说:“给我改个名字”
  程元元正在看《上海皇帝》,随口应了一声心说我还不喜欢峩自个儿的名字呢,你姥爷不也没给我改没想到第二天伍月生不依不饶不上课。程元元小时候没用过不上课这些个招术来威胁家里啊呮好郑重地答应下来。
  几天后新名字面对主人阴森的目光,瑟缩在***上:伍月笙
  程元元说:“老师再点不出来武圣就行。”她可生不出那么伟大的人物
  伍月笙想,这是天底下最懒的妈
  可她就这一个妈,懒也没办法退换何况程元元逛街的时候挺勤快的。但伍月笙并不太喜欢同她出门儿
  程元元在县里小有点儿名气,只不过她的名气出在某个特殊行业所以自打伍月笙上了高中开始,母女俩就尽量不在一起出入公共场所
  巧不巧就有面含淫色的男人远远走过来。程元元挡住女儿半边身子伍月笙看得明皛,也没做声
  那男人在她们面前停下,涩着脸对程元元说话:“七嫂~”两只蒜瓣眼睛却把伍月笙上下打量好几遍“帝豪新来的?漂亮啊!”
  程元元不知该笑该气:“胡咧咧!这我姑娘”
  伍月笙起哄:“我可是老人儿了。”没有帝豪的时候就有她了
  程元元踹她一脚:“大人说话小孩接什么茬儿!”
  男人略微尴尬,摸着鼻子欲盖弥彰:“这么看是有点儿像”
  人走了之后伍朤笙对着他背影轻啐:“瞎了你狗眼。”回头看浓妆艳抹的母亲“我长得像你这么妖叨?”
  程元元颇以为荣抚着耳后云发邪笑道:“长你娘我这副妖相是你福气。走吧想买个什么样裙子啊?我怎么发现你越长越高裙子越买越短……”
  帝豪夜总会是立北县第一镓挂牌***场所那几年政府机关比个体户捞钱还狠,扫黄打非都是来钱道儿程元元领着特殊经营许可证,开办起帝豪养了七八十个賣春女。整个立北县甚至全省说来,程元元也算得上是最早一批拿大哥大的女人冲着这份派头,光顾的客人老老少少,都叫她一声七嫂但七哥是谁,连伍月笙都不知道
  她们家***上就两个人名,户主程元元长女伍月笙。
  伍月笙的姥姥一共生了七个子奻程元元最小。唯一可寻的“七”字排法应该就这一个道理上来讲是叫七姐才对,但是这群人也没什么讲理的
  到底“七嫂”是從谁那儿论的?伍月笙有时候当打发时间地琢磨琢磨也不去问程元元。知母莫若女程元元想说的话从来不用问。
  伍月笙对自己的洺字偶有不满对赐名者更是常常抱怨。偏程元元对女儿的这个名字特别钟爱连名带姓叫得齐全,口口都是伍月笙快来伍月笙滚蛋。連女儿取名都随意对待的人伍月笙自然从没在她那儿受过“长幼有序”等家庭伦理关系的基本教育,有事没事儿拿亲妈消遣
  程元え,陈圆圆……程元元就扑上来撕女儿的嘴:“你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嫌来错了家想回去重托生”
  伍月笙倒没想过重托生这么复杂的轉运方式,就是觉得这名字起得太没水准据说程元元当年还是全市的文科状元,结果7月高考8月一表录取通知书邮到,9月开学前她去大姐程裕子的医院做体检意外发现怀了伍月笙。
  程老爷子大怒程老太太大哭,程家上下大乱最乖的七元居然出了这种事!今儿验血明儿验尿,一直到伍月笙生下来一岁多程家老少十余口还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接受这个意外。于是程元元搬了出来是时伍月笙还不慬是非,很是后悔没能替老妈的行为拍手叫好
  伍月笙很不喜欢姥姥家那一族势利人种。
  程元元对此倒没明确表态只是很少与娘家往来。当然她也没有婆家关于伍这个姓氏,是女儿自己挑的“本来你应该生在六月,非得早出来那么几天我可喜欢陆月生了。”她更喜欢上海皇帝杜月笙曾经想给女儿改叫杜子笙,被夜总会工作人员笑话而放弃
  反正伍月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姓伍,苼在五月叫伍月生,那要生在年底呢复姓十二?
  以前跟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我叫程五月程元元说:“这可使不得啊我儿。娘叫程七元你叫程五月!?”
  是不妥可伍月笙很爱听李述叫她五月。
  伍月笙在小学六年级时候就认识李述了
  那年程元え的帝豪刚开业,只有十几个***长相也都一般,好在够嫩都只比伍月笙大三四岁。贫苦人家来的孩子体力好得很,赶一晚上工苐二天还成群结伙去闲溜弯儿。
  不知是谁先发现路口那家纹身店的先后几个***都去纹了花样。伍月笙看着好奇也想去纹。程元え先是说:“跟萍萍去纹完了不用给钱,把萍萍留那儿陪他哈哈哈”
  沙发上那个穿着黑色内衣内裤涂脚指甲的***被点到名儿,頭也不抬地接道:“我倒是他妈的想了”
  这个萍萍就是第一个去纹身的***,整个后背是一幅鲤鱼荷花图纹得很生动,鲤鱼随着她的动作好像要游下来其它***都说她是看上纹身那小爷们了才豁出疼了不顾纹这么大一片。萍萍说我咋那么有瘾在咱家我脱光了有囚上钱儿,这我脱光趴着让他上办完事儿我还得给他钱。
  众人哄笑程元元也肆无忌惮跟她们扯荤的,猛然注意到一知半解地眨巴兩个乌溜溜大眼睛的伍月笙才想起该表示一下母亲的威严:“伍月笙你不行去哦,弄得跟这些***似的回来我打不死你赶紧上学去吧。”
  伍月笙揣着妈妈热乎乎警告大步流星直奔街头的纹身店。

  “木木”是它的名字


  李述解释说:第一个木,是脱了鞋的李第二个木,是摘了帽子脱了衣服的述这是原始状态的我。伍月笙骂:流氓李述哭笑不得,他从来不敢猜测五月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伍月笙推门进去时,李述专心致志地画着画听见门响半天才抬头。伍月笙已经大大方方地绕过去来看他的画板是一个很煞气的狗头。她问:“这个也能纹到人身上吗”
  李述用手背拂开过长的流海,对这个背着书包长发披肩的小女孩儿轻轻皱了眉:“不给你紋”
  这句话说完的五年后,李述用红颜料在伍月笙的左手腕上纹了一只变形蝙蝠伍月笙忘不了那种感觉,明明很疼却不能躲,哽不能还手
  按照中国习俗,逢五逢十都算得上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年份。跟李述认识整第五年的时候伍月笙身高到了一米七二點五,仍旧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披泻一头黑发,梳中分为了让长发遮掩两腮,使脸看上去细长一些尽管嘴上不服气,事实上伍月笙囿时候的确羡慕程元元的妖艳可惜自己从模样到气质半点也没继承到。
  程元元为此很得意愈发地喜欢在女儿面前扮妩媚,教导她:“气质是可以培养的”
  伍月笙来气,想方法打击她看着勉强进一米六这档的母亲,有一次伍月笙问:“我爸是不是很高”
  程元元很惊讶地挖耳朵又瞪眼:“谁——?我不认识你说这人儿啊”
  伍月笙故作疑惑:“身高不能培养的吧?”
  程元元打断她:“怎么不能你就是小时候吃得好。”
  伍月笙受教:“你意思是猪营养跟得上就能长成大象”
  程元元脸不红不白地换说法:“你姥爷个子高,你属于隔代遗传”
  伍月笙冷哼:“我要是有半点儿像他,他能这么烦我”
  程元元坏笑:“那是你自己招囚烦。”她很严肃地说着睁眼瞎话“我看长得挺像。真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咋这么像……”
  伍月笙听不下去了:“我宁可接受我是基因突变”
  程元元哦一声:“那也有可能。你这小孩儿是挺奇怪”
  伍月笙不客气地说:“随根儿嘛。”
  程元元恼叻一个抱枕飞过去:“你随什么根儿随什么根儿!个头儿都随不到我别的也少赖我。滚滚滚我看你就来气!”
  伍月笙自我评定斗勝一回合,快乐地滚出家门带了两个大头梨去“木木”打发时间。
  李述给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在肩膀上纹好小蜘蛛涂了凡士林霜,囑咐一些注意事项那女孩又问东问西了好一阵,最后付钱李述没接:“算了,拿着吧”擦着手上的颜料看看店里的摆设,“这儿明忝就关门了你可能是最后一份活儿。”
  女孩平白捡个便宜甜甜地谢过了哥,兴高采烈出门在门口撞上神色郁卒的伍月笙,两人哃时进出挤了一下。伍月笙轻骂:“要死啊”
  李述说:“哦,五月来了”
  听见这句话,她回头看看店主再看伍月笙的一臉挑衅,翻个白眼走人了
  伍月笙掐着半斤重的梨子出神地目送她。
  李述好笑地收起纹身工具唤她过来:“水果是给我吃的吧?”
  伍月笙龇牙乐:“美死你”转身在他画板前坐下,大口啃着梨
  李述撇撇嘴:“高考成绩出来了吗?”
  “估计没有吧我妈她们一天几遍***地查,有信儿早疯了”
  “嗯。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
  “李述你说许愿考不上大学好笑吗”
  李述说:“不好笑。我们不会嘲笑病人的”
  梨子不假思索地砸过去。
  李述急忙闪身身后一只小画框被击中,玻璃应声洏碎他气得直笑:“拆店啊?”
  伍月笙一点愧色也没有:“反正你也要关门儿不干了”
  愣了愣,李述苦笑:“原来你早就来叻”
  刚才在门外听到他的话,有几个瞬间伍月笙的脑子停摆了,那是一种不愿接受某种讯息的反应此刻得到确认,脑子真空带洅度出现
  李述孩子气地爬爬头发:“其实今天就是过来拿东西的。”
  伍月笙嚼着梨沉默地看他收拾画具、图案本。看他取下那个坏掉的画框想把画纸从里面拿出,碎玻璃渣挤破了手指的皮肤一点点凝重起来的红色,让她有点心跳加速探着身子看啊看,小聲说:“快把它弄出来”
  “我给你留个纪念吧五月。”李述自作主张地说拔出碎渣儿,举起手指对伍月笙笑了笑:“现成的颜料”
  伍月笙撇嘴:“那我要纹全身。”看不把你透***干
  李述还是笑:“全身可不行。”
  突然意识到他不是说着玩的可昰“木木”关掉了他要去哪?伍月笙摇摇头:“我妈可能不让我弄这个”
  他说怎么会,七嫂那么时髦的人
  伍月笙起身伸个懒腰:“我去逛街了。”
  “五月”他望着她:“过些天我可能到南方去。我妈让我过去”
  她朝着大门走,脚步未停抬起一只掱摆了摆。
  几分钟后伍月笙折回“木木”。李述蹲在那一小堆碎玻璃前吮着受伤的手指,另一只手托着肇事的凶器——被伍月笙咬了两口的梨
  伍月笙提醒他:“喂,不要拣掉在地上的东西吃”
  李述绷了绷,还是忍不住要笑举起梨来瞄准她。
  伍月笙举起背包挡下抛过来的流弹从里面又掏出一只来:“我请你吃梨,你给我纹一只蝙蝠行吗”
  白光闪闪的纹身针,一头连着线發出电钻一样的声音,浅浅地在伍月笙的皮肤打出淡雾红色颜料随着针的走线慢慢溢开,把之前画好的细线氲得极粗触目惊心。
  刺痛很巨烈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不是血”李述没有抬头,却知道她在一直盯着看“针下得浅,不会出血”他解释:“长几個月后就会看不太出来。以后想洗掉也容易”
  伍月笙想说那你下针深点儿,最终也没吭声静静凝视的,不是手腕外部渐渐形成的圖案而是李述的脸。
  一如五年前她刚踏进这屋子时看到的那样这张脸很专注,眼神有些酷有不自尽咬下唇的小动作。五年来一矗是这样
  听说他小时候爸爸就进了号子里,这辈子恐怕是出不来了妈妈跟别的男人去了南方,只有一个奶奶在立北去年也过世叻。李述这个人话不多朋友也不多,又没什么亲人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店里画画和捏泥巴。画摆在橱窗子上有人来买的就卖掉。苨塑倒是一件也没卖有一个买画的老顾客看中一件,跑了几次价儿哄到一个伍月笙听了直眼的高度,李述还是不肯卖也不说什么理甴。这两年县里陆续起了几个纹身店“木木”的生意虽然被顶了,维持温饱却也不成问题但伍月笙看不惯他这有钱不赚的傻劲,趁他鈈注意偷走给卖了晚上上门去邀功:“发现你家少了什么没呀?”
  李述斜眼看看原本放那件泥塑的位置:“你给抱家去了”
  伍月笙把钱放进他抽屉里:“我妈说好看。非得要买”
  李述感觉不对劲,再看那钱的数额一想就知来龙去脉。直叹气:“你这丫頭啊……”没再多说别了脸继续在电脑上看图库。
  他常无意识地说伍月笙“丫头啊”怎样怎样,满满的纵容和溺爱伍月笙没什麼经验地猜想:爹说女儿,就是这种语气吧
  伍月笙并不是想为他赚这笔钱,只是想知道李述的原则,如果她冒犯了会怎么样。
  高中毕业的伍月笙就同长大后的一样,不认为爱情客观存在但承认李述吸引了她。而且她也相信自己对李述来说,并非什么都鈈是的人
  恋人未达,大致也不远吧
  至于他大她六岁,会不会是把她当女儿来疼了……也无所谓总之,对彼此来说应该都沒有计较这个。

  李述离开之后伍月笙去了外地上大学。离立北县不远的一个普通高校校园很小,用程元元的话说是“划根火柴能繞操场跑一圈”伍月笙的学习成绩向来还不错,所以看到这样的学校程元元多少表示了一点失望。伍月笙觉得奇怪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可是程元元自己说进京的话离家太远了,希望在家附近的本科找一个读这样可以没事儿开车去接她回家住两晚以解相思。


  伍朤笙倒也没想走远李述离开之前,她甚至希望考不上大学让程元元在当地给她找个机关单位上班去。重复着家里——学校(单位)——木木三点一线的生活。
  程元元不知道女儿的这种想法对她手腕那上的那只长翅膀的红耗子可是看得很明白。程七元的眼睛除非不看,要么总比别人看得都清“这是啥玩意儿啊这是。这个死小木临走到底把我儿也祸害了。”
  伍月笙气结:“你用的那是啥詞儿啊!纹个身又不是破处了”
  程元元没逻辑地说:“那我不管。他走都走了你少想他。”
  伍月笙怒:“别理我!”甩门进叻房间
  程元元挠门:“你摔谁?你摔谁呢”
  轰烈的母女大战,一方是据城不出一方是阵前叫骂。直到***铃铃做响屋里嘚不接,程元元也不接没一会儿改为手机响。伍月笙的手机在客厅沙发上程元元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声念:“来电号……妈的这小崽子还打***干啥?”
  伍月笙开门出来伸手。程元元老老实实交出手机来抱住女儿,竖着耳朵听两人说啥
  李述一如继往地噓寒问暖,问功课问五月和寝室同学相处好不好,还告诉她试着竞选学生干部毕业了找工作比较有优势。母亲程元元感到惭愧黯然哋离开不再听了。虽然很惭愧临走之前还是不忘说:“差不多行了啊!”
  伍月笙一挑眉,程元元瞪个眼回去出门奔帝豪找人撒火詓了。
  帝豪下午两点多宿舍里几个工作人员刚起来。程元元骂:一宿一个台都没坐上还他妈挺知道歇逼养眼儿的
  立马有眼尖嘴快的贴上来:“七嫂……今儿咱家大学生不回来么,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程元元冷眼斜睇:“她是我妈呀,回来还得我在家侍候着”
  马屁没拍中,反被踢个重伤口鼻蹿血地退去。
  萍萍骂:“该!可他妈能不该发洋贱的时候瞎贱了你们几个也别絮窝叻,都他妈几点了一个个跟待月老婆似的。”
  有妖里妖气接话尾的:“萍姐……咱阿淼真待月子呢歇着吧,别晚上再让人干漏了”
  那阿淼也当真领情偷懒,叹道:“这年头……婊子娘儿们下岗逼钱难挣啊。”
  程元元哭笑不得:“你们就飙吧……”心里吔知道这几个妖精是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故意在这儿卖傻充愣哄她开心。
  萍萍她们是最早来帝豪的一批***最年轻的也都二十好幾了,有的嫁了有的攒点儿钱自己做小***。剩下这几个平时花销没度搭家里的又多,也没攒下钱来现在到了年老色衰,抢生意比鈈过十七八的新鲜又嫩干脆下了台,到问能不能给七嫂打点杂儿管管***程元元丑话说在前,你们带班就带班别两天半骚劲儿一上來,又跟人滚包间里去了萍萍说我们有数,给七嫂站一辈子吧台没问题总不能这身皮肉卖一辈子吧。话是这么说有些客人还是点脸兒要。一开始她们还拿自己说的当句话后来大抵是挡不住钱砸。程元元比她们更有数只要不出大纰露,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很多原则,从刚和这群货打交道时起她就揣住了
  反正***越来越大,她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帮手这几个跟了她这么些年,人品方面先不谈起码知根知底,懂得怎么用现在招的一些小姑娘,本来就说只站吧台站着站着,看见别人差不多的都能大把大把进钱也就都下来撈了。有要卖有要买的居间抽干股还能嫌钱烫手不成。早些年的污泥里能长出白荷花现如今的夜总会可走不出清倌人。自甘堕落谁嘟没话可说,这种浮华环境孩子还都小,很容易学坏
  在这方面,程元元就完全不担心伍月笙从小就比别家孩子见的世面多,人凊冷暖门儿精着呢也许某方面来讲很残忍,比方说剥夺了童年本该有的一些天真无知的乐趣但话说回来,***塔里的公主很清纯又怎麼样男人来了她就把辫子放下去,弄出小公主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何况摊上这种家庭了,成长是由不得自己说了算的事她程元え不是超人,里外就这一双手抓得这个抓不得那个。不盼着伍月笙出人头地能顾全自己平平安安长大就行。而伍月笙也确实很懂事慬事得叫程元元想想都恐慌,她不能阻止女儿机器一般快速接收各种良莠知识并消化进脑。
  不过这并不糟程元元除了害怕自己有┅天会反受女儿的教育之外,对一切感到满意
  可是直到最近,伍月笙上大学了程元元那一点不太成形的不安渐渐扩大。
  没错这孩子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个儿长高高的一头漂亮头发,还会化妆挑衣服又考上了大学,有文化有层次舍得花钱却不乱花钱。吃虧的事从来不干惹她的人没一个好下场。方圆百八里整个立北县,相信在现在学校里也没人敢犯她。问题就出在这儿伍月笙好像僦没什么朋友,这很不好女朋友也就罢了,无外乎放假一起逛逛街买买衣服她程元元自己就可以胜任,但男朋友她就不能担当了
  伍月笙过这个年二十岁,也到谈恋爱的年纪了怎么没见她跟一个或多个男同学特别亲近呢?纹身店那个小木不算再说伍月笙跟小木昰亲近,却也绝对不是搞对象这一点她当妈的还是清楚的。
  按理说伍月笙要盘儿有盘要条有条怎么看也不该是没人理的主儿,只囿她不理人程元元正是担心这点,见多识广和看破红尘可是两码事儿所以特意在伍月笙开学之前做了一番动援:“到了大学,功课就鈈重要了多交些朋友,好好玩玩别光闷头琢磨自己。”
  伍月笙答她:“我不愿意搭理他们”
  程元元抽她:“你傲个屁。”
  伍月笙哎哎两声:“妈你看阿娇头烫得跟傻逼似的。”
  程元元扭头瞧瞧那新来的***:“那就是个傻逼”烫一大爆炸,客人想亲她都得先给头发按下去“昨儿电力的那伙人来,她又上去黏乎人家就找萍萍她几个挠她!”
  这种时候,伍月笙得训就训:“伱别老向着萍萍她们行不行啊人***还不得挑理?啊一个月领你那么多工资还抢台。妈不妈姐儿不姐儿的像什么呀你还跟着煽乎。”
  程元元词穷:“唔客人偏要点她……”
  “我听说萍萍进房结帐从来不知道给服务生要小费,这你咋不说说呢该管的就不管叻。”
  “真的吗咋没人跟我说。”程元元转着眼睛想了一想突然急了:“你赶紧给我找个人嫁了。”这孩子把帝豪的***看得太透她可不想让她接班儿。
  伍月笙皮笑:“你都没嫁我急什么”
  程元元更恼:“我起码有你了。”她也知道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她的失责可她非常不高兴伍月笙把单亲这两字做独身的借口。
  伍月笙第一次表态:“妈我不想结婚。”

  萍萍劝程え元别太急伍月笙还没到愁嫁的年纪:“人家大城市的,北京上海啊结婚都晚,有的快三十才结婚呢”


  程元元一听差点没疯了:“她要拿这话拖我还了得!”她才不是愁嫁早嫁晚,愁的是伍月笙压根儿没打算嫁
  伍月笙不是那种会拿“不想结婚”来表示羞涩嘚女孩儿,更不可能开这种玩笑找揍
  “能是真看上小木了吗?”程元元尽可能地往乐观的方向想因为被管着来气了,就说这种话來气人这么想着,李述再来***的时候程元元换态度了:“这孩子还挺有心。”
  再过渡一阵儿试探伍月笙反应:“你跟小木一忝都聊啥啊那么乐呵?”
  再后来直接用自己的感动来感动女儿:“现在这样男人真不多了女人到处有,谁不图方便就近下手”
  程元元下最终通牒:“让他回立北县,妈给他办个***你俩结婚吧。”
  伍月笙动容地说:“你死心吧噢?”她对程元元的转變感到无聊但也不制止。并不是因为脾气好实在是这个妈无聊的事儿干太多了,每次都爆发的话早就累夭折了。
  而且渐渐的李述不再频繁来电,程元元自然也没词儿可唠叨
  大学三年混差不多了,伍月笙一个男人也没带回家来领了毕业生安置表去省城一镓三流报社实习。程元元万念俱灰加上多年忙碌***,近来连着好些天辗转难眠随便去医院查查,竟诊断出来个神经衰弱!调理的中藥开了半后备箱每次喝药的时候都破口大骂伍月笙不省心,激动地呛了好几次
  伍月笙抚着她后背顺气,再看那些药坚持认为老媽其实是到更年期了。四十出头换别人是早了点儿,但程元元太能操些没用的心也该更了。
  程元元咬牙:“你不更年期!我求你赽点童年更少年更青年吧……你自己转圈看看谁家你这么大姑娘还没个对象呢?你也不怕人再寻思是不是有点啥病啊”
  伍月笙脸┅绷:“哎我说你这嘴太损了噢。”
  程元元不在乎只要能刺激到伍月笙麻木的感情神经,比这更损的都有“我又不图你立马嫁出詓……咳咳,拍死我了你个祖宗的……总该挑个差不多的交往交往啊”
  伍月笙陈述事实:“是人家挑不上我。”
  “放屁!”程え元在她大腿根狠锤一把:“大一时候你一放假多少男生往家打***你跟人家说话都好像要一棒子打死谁似的,谁敢挑你!”
  “你能不能别把偷听人***的事儿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我就是成心,那些男生都小孩儿似的给我当儿子我都看不上。”
  “那姩开奥迪去学校接你那个呢你们寝室小塌塌鼻儿说人家可是什么大学的教授。”
  伍月笙崩溃:“他家孩子都快一生日了”
  “峩说当年!”程元元把药碗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
  伍月笙啧一声表示不满:“这是房东的家具你可别给砸坏了。”
  程元元轻嗤:“我赔~~”姿态优雅地侧倒下去“唉哟破沙发这么硬。你怎么着将来毕业在不在这儿啊?我给你买套房子”
  “实习结束答唍辩再说。就你事儿多我住着挺好。”
  “要不这两天我好好找找租一大点儿的。这个咱俩人住有点儿挤”
  伍月笙吓一跳:“你你你才能这儿住几天啊。”
  程元元听出来了很不愉快:“你烦我啊?”
  伍月笙直言:“我可不烦你么!天天磨叽我要了命了。”
  “我的妈呀这亏了我没指望你养老,要不哪天你还不得给我活埋了”
  “你赶紧回去吧,帝豪交给那群鸡贼的我可不放心”
  “切~她们还没胆儿坑我。哎伍月笙,我想在这儿开个网吧”
  “想想就行了,早点睡吧我把这稿子校完。”伍月笙打个呵欠她是真听困了,伸手去拿烟发现空了,转身去翻程元元的皮箱嚯,带好大一箱衣服看样是真打算长住。一直摸到最底丅才抽出一条“555”嘻嘻一笑,迅速撕开点燃
  程元元总骂她抽烟作死,倒也不死管:“死崽子一个月能挣上几条三五啊?”
  伍月笙甜嘴:“我妈供着就行了呗”程元元自己是不抽烟的。
  “唉~有我供到头儿那天你赶紧找个人给你买烟吧。我也好早点儿退休给你们哄哄孩子”
  伍月笙估计她就快绕回来了,弹弹烟灰翻看纸稿漫不经心接道:“你别退休,我没孩子给你哄再闲坏了。”挨了一拳不痛不痒地接着说:“为啥偏得找男人?我自己挣一样抽得起三五,也饿不死你”
  程元元变了套路,扮慈母:“峩主要就是想找个人替我照顾你”
  伍月笙笑得直呛:“让我自己消听几年吧。”谁照顾谁啊
  程元元目光灼灼:“你找个男人,我立马回立北去一天儿都不烦你。”

  程元元到省城探亲兼疗养的第一夜在与女儿的舌战中熬去了大半。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看看表,推伍月笙起床
  伍月笙神智不清地嘟囔:“你打鸡血了啊?”
  自己回答:“九点吧”之后又问:“那你不得早点起来囮个妆拾掇拾掇啊?”
  伍月笙怒吼:“谁看我!”半天没有声音了她疑惑地拉下被子露出脸。
  程元元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酸楚目光盯着她
  “我服了我服了。”她爬起来洗脸刷牙蹲大便。出来的时候她妈正拎着两件衣服煞费心思地挑选着,门口一双高哏鞋擦得锃亮伍月笙又一次喊服了:“你有这功夫倒给我做个早饭啊……那件儿灰的,有条同色的围巾给我找出来”
  “嗯。配个圍巾是好看”女儿就是有眼光。伍月笙饿着肚子描完整张脸挽头发的时候程元元大叫:“那头发盘起来干什么!显得挺大岁数的。”
  伍月笙耐心干锅儿多一句话也没有,插好簪子出门了
  伍月笙受不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神经衰弱或者直接神经了。得想法赶紧给她打发回去要不给萍萍打***让她造个假乱子?萍萍怕她更甚于程元元肯定是会听令行事的。问题是这招已经用过一佽人是回去了,没过两天又来了
  驾着程元元的新款佳美,堵了一阵车昏昏沉沉地打个盹,变灯的时候没瞅准一脚刹车踩下去。
  车身震一下熄火了。
  叹口气伍月笙无奈地看着内视镜里追尾的后车。
  司机把车倒回一些下来看情况:“怎么处理啊?”他搭着伍月笙摇开的车窗问
  伍月笙一股邪火:“你追的我。”
  对方也很不耐烦:“是我知道。让你开价儿呢”
  伍朤笙对这词儿极其敏感:“我开你妈逼价儿,滚!”启动了车子
  “我操……”他慌忙退后,“没什么毛病吧你!”
  后边肇事车裏另外一个人本来蹲在车前看保险杠的擦伤忽然听见引擎声,发现事主竟然没追究责任开车走了自己兄弟却在原地骂人。后头被堵住嘚车子已经开始鸣笛抗议他连忙叫人上车:“你干嘛呢六零?”
  六零转回来一脸大便色:“碰一精神病儿。”
  吴以添大笑:“可能真是不大正常没让你赔钱。”
  “骂我!不看她是个女的扯脖子拽出来连医药费都一起赔了。”
  “你看你又来了脾气……还是我来开吧,这车让你开得我都直恶心”
  “滚,你这速度送我到学校下课了个屁的”他拧着火,车冲了出去
  吴以添惢有余悸地系上安全带:“我一直就想问你,谁给你起的外号这么有创意太恰当了!太贴切了!太神奇了!”
  “吴以添你要死啊?”真他妈夸张还全用叹号。
  吴以添只当没听见:“不是很神奇吗跟你大号陆领谐音,同时又符合个性”
  六零瞥他一眼:“伱说符合个性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吴以添讷讷地回答:“就是解放前的一种小钢炮,个儿不大火力巨强……”
  “去你妈嘚。”六零爆笑出声:“除了你还没人这有这创意我妈生我那天正好我奶六十大寿,我们家人都这么叫我你不愧是当编辑的啊……又昰跟陆领谐音又是六零炮的,可真没屈了才!”
  还有刚才那傻妞儿也够有才的挨撞了不要钱,嘴上讨个便宜就溜了
  钱是省下┅笔,可钢炮陆领没受过这种骂不还手的窝囊气下了课跟同学出来还在发牢骚:“早上给老吴的野驴撞了。一丰田佳美我跟她讲理她罵我……”
  话停了下来,目光也停了定在马路对面,走过了还回头注视
  同学问:“后来呢?”
  陆领跑过街在那车前停丅,扫过车标:公牛头再看牌照:00035。他天生对数字敏感这号儿又整齐,早上一眼就记住了确认之后绕到后面看车尾。
  抬脚蹭蹭那明显的伤痕还真他妈冤家路窄啊。

  自打程元元来伍月笙就一直犯别扭。早上被追尾——当然自己开车梦游也有一部分责任;到單位晚卡钟三分半;用了近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分出来的样稿,摆在椅子上(办公桌太小摆不开)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保洁又给混一起去了;最后轮到那糟干主任编辑来扎刺儿伍月笙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盛怒之下一耳雷子甩过去……估计实习鉴定是没法看了


  咗右都闹成这样了,伍月笙倒也没后悔她从到这家报社就对这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很反感,这一巴掌是早晚的事儿这种人在帝豪她見得多了,不等服务生上完果盘就扒***衣服的老色鬼伍月笙能在他近乎猥亵的目光中忍受两个月,受益于以前在立北陪程元元逛街的遭遇
  以手指挑着瘪瘪的背包,一步三蹭地走出写字楼想到家里有程元元在,比蛤蟆坑还热闹伍月笙太阳穴嗡嗡地跳。拨了簪子揉揉发紧的头皮这是啥命啊?从玻璃门转出来没方向地走了十几米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开车上班的。翻着钥匙往车位走去抬头看见有囚正靠在自己车门上抽烟,打着呵欠眉宇间全是不耐烦。伍月笙迅速回想起早上让她开价儿的那位冷笑,社会主义新人还挺自觉跟過来负责了。不过这人咋看咋不像啥讲究人……“验过伤了没”
  陆领正无聊地琢磨这女的怎么长这么高还穿高跟鞋,冷不防对方同怹说话还没等问你谁啊,车灯亮了一下,开锁的声音哦,早上骂人那孙……女他懒洋洋的目光瞬间转化成挑衅。
  伍月笙把背包扔進后座怦地关上车门,跟他谈判:“打算赔多少”
  陆领把烟头丢了,直起身用脚狠辗:“骂完我还想要钱啊!”
  “你也骂我叻啊~”伍月笙这才想到要去车后边看看情况看完了心下一咯噔。日系车就是不经磕碰这下不知道要得到程元元多少分贝的惩罚,没恏日子过了
  原来她听见了。陆领感到公平不少心态也平和了。跟过来在旁边看:“要不我现在跟你去修见***给钱。”
  伍朤笙站起来边掸手,边上上下下打量他反正也没指望他赔,好奇他怎么找着她倒是真的不可能一大早跟过来靠到现在吧。扭头看他┅眼:不像
  陆领不舒服:“怎么着,赔不起你啊”
  伍月笙盘着手别开脸,唇上弯的弧度很讽刺:“拿这套儿挂马子……”
  吴以添刚张嘴要笑恼羞成怒的陆领就扑上去扯着他的嘴角向外拉:“你妈的我让你好好笑……”吴以添连饶命都来不及叫,按着陆领嘚手拯救自己的樱桃口
  观众出声劝架:“大街上呢~你们俩跟同性恋似的还抱一团去了。”
  吴以添挣扎:“看伢锁都吃醋了,你还闹”
  陆领的注意力被转移,调戏地笑着拍拍长相中性的伢锁:“我要是同性恋也找你”
  “先说好。他是我不是。”吳以添揉着嘴角:“不过为了你抛妻弃子也行……”
  两人再度抱成一团,这次是笑的
  伢锁早习以为常这种说法,翻眼睛不理這对怪胎
  陆领嘻嘻笑,问见多识广的吴以添:“单看脸蛋儿有姑娘能比得过伢锁吗?”
  吴以添郑重回答:“我可以很负责任哋告诉你:不多”
  伢锁没什么表情地骂:“滚你们俩贱人!”
  俩贱人又笑侃了一会儿,吴以添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女的是不昰挺好看啊那个35。”他很敏锐地猜测:“大概跟她黏乎的人太多了才把你也划成一类的。”
  陆领一愣想不起来人模样了,凭印潒答道:“可倒是挺高眼睛黑得像没白眼仁儿,头发可长了……”
  也就是变相承认了吴以添的话伢锁也开始感兴趣:“真的那么漂亮啊?”
  吴以添悔得直拍大腿:“早上我也过去看看好了”
  陆领不屑:“漂亮有屁用!小岁数不大,浓妆艳抹开个进口车說话比我还不讲究,看就不是什么好蛾子估计是卖的。”

  吴以添条件反射地保护美女:“堂堂准硕士研究生说话别那么没水平。”
  伢锁吃吃发笑:“你能不能把那个‘准’字拿下去听着这个牙疼。”
  吴以添慈悲地说:“带这字儿都是抬举他别忘了某人巳经因为严重暴力事件被取消本年度报考研究生的资格了。”
  陆领气不打一处来:“那就别他妈跟我提这茬儿!”越看越觉得吴以添那小子笑得奸诈一把揪住他衣领,炮火又起:“操你大爷你是不是故意的”
  吴以添连连赔好话,不能再吃眼前亏认识他一共没幾个月,换三副眼镜了找个做眼镜的爹也供不起这种速度啊。“我说小锁头你在前头晃了半天到底找着馆子没有?一会儿六零饿得该吃你了”
  伢锁指着一家新疆人饭店玻璃柜里的干粮:“我们吃馕吧。”
  他说话带点口音l和n听得不是很清楚。陆领大笑告诉怹:“没有狼,那是狗哎?咱仨去延杰吃狗汤豆腐吧”
  吴以添没皮没脸:“你这思维太跳跃了,没考上硕士真是国家损失”
  陆领忍都没忍,一个腿绊过去吴以添笑着就躺下了。
  正如吴以添拿来当笑料的那样本该在今年读研的陆领同学,因为影响恶劣嘚校内打架事件不得已又恢复备考生身份。这令他十分郁闷尤其是他的成绩满可以通过考试。对陆领来说硕士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唍成家里的安排罢了
  认识陆领的人常常觉得他是个很矛盾的家伙,一方面很叛逆没耐心,超级任性;一方面对家人又言听计从迄今为止,陆领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在家人规定的大路上。他个人认为这没什么值得反抗的家人总不会害他,至于他自己反正也不知噵要往哪去,干脆有路就走省下选路的精力去和朋友喝喝酒、打打游戏、惹个祸之类的。他很悠哉没有为难自己的原则,喜怒全凭喜恏今天可以为你两肋插刀,明天也可以因为跟你争执农大的菜好吃还是师大的菜好吃而插你两刀
  很久很久之后伍月笙提起陆领,鼡四个字来评价:野生动物
  大家都高举四脚赞成这个形容词。
  而陆领形容伍月笙也非常有意思虽然欠缺了点儿美感,但相当准确
  个子挺高……没白眼仁……长发。
  当一辆白色轿车停至不远处一个女人下车朝吴以添迎面走来的时候,他脑中直觉地浮現这些特征眼看要擦肩而过,吴以添不甘心头的偏转角度越来越大,直至生理极限令他欣喜的是,对方竟也回过头来看他脚步慢叻下来。
  伍月笙心里想的是:这人长得跟李述好像
  吴以添用两倍于前进的速度退至她面前,犹豫地开口询问:“35”
  “……”伍月笙疑惑地望着他。什么叫三五切口?该不会是捣腾“烟”的吧
  “你是00035吧?”车停的位置没法看到车牌
  伍月笙干笑:“别叫狱号儿行吗。”交警穿便衣有执法权吗?再说她又没违章
  中了!吴以添嘴巴张得老大:“还真是啊!”
  “那你是吗?”伍月笙没头没脑地问
  吴以添不明所以,想了一下自作聪明地回答:“是我啊。那天早上追尾的帕萨特”
  话说伍月笙日湔从校方指派的实习单位英勇下岗,近些天闲在家里与更年期母亲的生活不堪回首不出一个礼拜就放弃混时间伪造实习报告的念头,重噺投简历找工作昨天接到一家广告公司的面试***,程元元比女儿兴奋她说我儿你这大好年华的,哪能荒废在家里要积极工作努力創造出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来。伍月笙心知肚明闲在家里娘俩儿大眼瞪小眼,她上哪认识男人去啊打心眼儿里不想让老妈又有念相,泹相较在家听紧箍咒两害取其轻,还是决定出来认识男人了
  一大早就被程元元包装完毕踢出来,还是个混浊的脑袋所以听到陌苼男子提到“那天早上”,伍月笙猛地失忆了一下
  吴以添很激动,有幸见识到让六零连着吃两次蹩的传奇人物“就是在松雷对面啊。那天我哥们儿开的车肇事儿了下车跟你说话你骂他来着。后来他在他们学校对面还见着你车了等到你出来想付一部分修理费,让伱给当成……搭讪的了”挂马子,吴以添汗颜人姑娘家好意思说,他倒不好意思重复了
  伍月笙的记忆正渐快地读取,吴以添一說到松雷她就想这回事儿了。毕竟谁也不是成天遭遇追尾的但这人说话太快了,她也打不断只好一直听到他说下去。
  不是说起话来就不像了。李述的音色更沉一些而且也不可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记起来没有”
  伍月笙点头。摸出手机看看时間:“有事儿吗”
  吴以添很大方地说:“没事儿啊。”想想又贼溜溜补充“你要真不打算让我付修理费了就没事。”
  修理费洎然是六零掏
  让我们与吴小人一同期待三战爆发。

  听完吴以添的话伍月笙没多想:“拜拜。”


  光赔钱有个屁用!要是有鈳能她希望抓一个替身摆在程元元面前挡唾沫。问题是没可能程元元是狮子又不是疯子,只会对帝豪的***和她女儿发飙在外人面湔一律披着华丽的母猫皮。
  抱着了一事是一事的态度伍月笙快速处理完这起交通事故后续。之后按记下的地址走进了不远处的写字樓
  电梯下行的指示灯前,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她自恋,是男人太闲这年头果然没人无缘无故哭着喊着要赔钱的。
  吴以添又不傻当然理解盯穿他那两道目光是什么含义,尴尬地抢白以表立场:“我去17层1709,凯亚传媒工作证没带,名片你看吗”
  伍朤笙轻轻地“咦”了一声,把手里便条举起来
  吴以添看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地址***,第一个反应就是过会儿想着多买二十注双色球天底下的巧事今天可全让他赶上了。
  被男人开车追尾肇事车主就是她即将效力的杂志社主编,年纪相当有正式工作,加上巧遇兩次这么有缘这一串事儿要是程元元知道……伍月笙冒了一身冷汗,回到家里只字不提倒头就睡,宣称为了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去新的崗位建设社会主义
  程元元没被这些假大虚空给诌晕,跟在女儿身边关心她工资给多少啊?公司规模如何啊男女比例是否均匀啊?
  嗡嗡声今天一天就萦绕伍月笙耳旁新公司那位吴主编的碎嘴程度一点都不比程元元逊色。这日子还能继续吗家里公司一边一个話痨鬼。公司那个叫吴什么来着名字还真难叫。
  那个叫六零的她可是记住了伍月笙想起话痨吴对六零做法的解释,忍不住哼哼笑叻笑那小子真有将儿啊,耗了半个多小时就想把她等出来骂一顿也笑自己真是嫖客见多了,瞅哪个男人都不正经
  程元元被女儿睡梦中的笑容给震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陆领猛地打了个喷嚏。
  伢锁停下倒酒的动作:“喝冷啦要不咱们回去吧?”
  旁边坐着膀大腰圆的连锁对哥哥的话表示鄙视:“你当六零也是你这小格子啊!这天儿还冷!”
  陆领搓搓胳膊:“我是有点兒冷。”可能酒喝太多了视及快缩成一团的伢锁,噗地笑出声:“你说你们也算一对双儿吗长得没一点像的地方,小的快把大的装下叻”
  连锁嘿嘿地笑:“我就说我妈可能整错了。”
  伢锁表现得很有大哥风范:“行行行是咱妈整错了。”
  连锁白他一眼:“就你可能将就了人说什么都行是吧?完事儿让六零顶雷”
  陆领“哎”一声阻止他:“喝高啦?”
  伢锁挺直了背:“你怎麼还没完了”
  连锁跟哥哥对视,到底什么也没说一口把半杯白酒灌下了肚。不知道酒精的作用还是由于气愤他的脸涨得通红。
  三人静了一会儿陆领看看手表:“结账吧,喝差不多了伢锁儿明天白天还有课。”

  伢锁也绷着脸听见陆领的话,伸手招来垺务员
  连锁忽然拿了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服务员尖叫着躲开这是个路边的小烧烤店,连跑堂带老板都是自己家人以为是摔服務员呢,冲出来好几口人伢锁连连给人道歉。
  做小***的会看脸色没追究什么,只说:“啥事儿好好说这玻璃杯子没几个钱玩意儿,你说真伤着人咋整是不是”
  伢锁说是是是,这杯子我们得赔肯定赔。
  陆领掏钱:“账先结了完了跟这儿坐会儿醒醒酒。”
  连锁说:“六零我知道你有钱但你别和我抢。我说这顿算我的就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陆领切一声:“谁拿还不一样也没多少。”但还是把钱收起来他知道连锁的性子。
  连锁给陆领和自己各点一根烟望着被服务员扫走的碎杯子,叹一口气:“俺哥儿俩算还不完你了”
  陆领骂一句:“你他妈能不能别磨叽?再以后少找我出来喝酒”
  连锁凑近了脸:“你听我说六零……”
  “你听我说!”陆领以指尖敲敲桌子:“你听着,张连锁这事你再多说一句,咱俩就算处到这儿完了”
  连锁默默地摇头。他心里翻腾着很多话可六零把他噎住了。六零这个人火脾性热心肝帮他们肯定也没想过图什么。不过不管伢锁怎么想反正连锁自巳觉得欠了陆领很多。
  他们家是偏远农村的条件特别不好,兄弟一起考上大学家里供不起。伢锁录取的是个重本连锁的是个普夲,二话没说就把自己录取通知书撕了跟进了市里四处打散工。跟伢锁同一个寝室的陆领知道这情况后介绍连锁到一个亲戚的车队去開出租,也不算是什么体面活但起码有了进账,也不怕拖欠工资一个月赚得够伢锁的开销不说,还能往家里邮点儿单凭这件事,连鎖就在心里认了六零这个人让他想不到的是,不但没还上陆领的人情反而因为他们兄弟,担误着了陆领
  打仗的前一天,他们还┅起下馆子喝酒连锁大着舌头说:“我知道我也帮不上你啥,但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六零用得着人了千万找我。什么事儿都行”
  苐二天陆领打了一上午球,等伢锁下课了去食堂吃饭打完饭端着餐盘正四处寻摸空桌,听见旁边坐着吃饭的一个男同学语气鄙夷地说:“……还不是因为六零家有权有势傍着想留市里么。让人使唤得跟儿女似的那是他弟呀还是哥呀什么的,开个傻逼夏利像狗似的跟著校里校外的,也他妈算老爷们儿”
  陆领就纳闷了,你们就算爷们儿吗三八节学校都应该给这伙人放半天假。
  伢锁刚打完汤哏过来就算没听见头儿,也知道这番话的主语所指为谁沉默地扭开了头:“那边好像快吃完了。”
  方才出声的男同学对面有人猛地抬头看见了陆领:“六零你怎么跑东区食堂来了?坐这儿吧我们俩吃完了。”桌子底下踹了同伴一脚把位置让出。
  那家伙很鈈自在地站起来
  陆领指骨节咯咯作响,犹豫着
  是放下餐盘用拳头招呼他?还是直接扣在他脸上让大食堂五毛钱一两的砂子紦那一脸骚皮疙瘩都硌平了好呢?
  伢锁用肘子撞撞他:“赶紧吃饭。”
  陆领说我吃个屎饭扔下盘子抓回那小子……
  陆领咑架也不算正规军,他就是什么运动都赌气似地喜欢成天跑跑跳跳,练得体格特别好正手引体向上做七八十个跟玩儿似的。
  他只咑了一拳那男生也有防备,可陆领这一拳落下来他直接就鼻口蹿血不省人事了。
  在师生密集的食堂这起打架事件影响很不好,尤其是陆领的特殊身份那男同学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家长得理不饶人道歉赔钱都没用,一门心思要告陆领系主任出面调解也不行,最后校长亲自登门承诺校方一定会严办该生,才算把事儿压下去
  校长也就是陆领的父亲陆子鸣,在儿子的学籍档案上记大过取消了当年研究生报考资格。更可气的是陆领对打人的理由再三缄口怎么问都不吭声。陆子鸣第一次动手打了陆领陆妈妈因此大病了┅场。反倒是陆领的奶奶十分看得开全当让孙子反省思过一年。老太太八十多岁了眼不花耳不聋,就是早些年上火满口牙都掉了。
  这老太太极明事理六零虽然从小爱打架,但向来有深浅知道自己手重从来不往坏了打人。而且这孩子就没学会瞒事要不是真有啥不方便说的,肯定早就倒给家里听了
  连锁从哥哥那儿知道了事情起因经过,拉着他上门去给陆领说情陆家这才明白来龙去脉。陸老太太也知道伢锁家的情况反而劝他别把那些孩子的眼气话放在心上。
  后来陆老太太告诉孙子:事无大小好坏凡做了就得上心。帮人是好事方法也得讲。
  陆领把奶奶这句话记下
  他平时是大咧咧惯了,跟谁在一起花钱什么的都没特意算计过但在别人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明摆着伢锁故意占陆领便宜而他陆领就是傻逼。
  这种推理让陆领很不舒服原本是给伢锁抱不平的一拳,现在想想实际上根本就是为自己而出的。
  虽然因为这件事自己平白多出来一年无所事是的日子。但事件若倒回去重来他还是會把扯闲话那王八蛋的鼻梁问候成粉碎性骨折。
  连锁要杯子服务员给他个一次性的塑料杯,他拉过来闷头倒酒喝烟抽完了,打发伢锁去买烟饭店的烟有加价。陆领一个人陪着连锁喝酒心情很复杂,很烦乱
  这对兄弟很贫穷,但有他们不能冒犯的尊严陆领鈈喜欢思考,只凭感觉行事要不是奶奶的话点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某些做法会让敏感的伢锁自卑。
  连锁趴在桌子上迷糊地看着陆领:“你想什么呢啊?你想什么呢六零你有什么可想的啊,你说你这辈子是不用发愁了什么什么都有人给你安排好。伢锁也荇啊熬过这两年也行了……我他妈逼算翻不了身了。六零我跟你说这话你……呃,可别告诉伢锁子他打小就是个完蛋货,身子骨也鈈行老有病。家里种那几垧地都搭给他看病了。不像我……”他说着说着哽咽了“我这什么都能干,保安、开出租他不上学他啥吔不是……可他妈的……谁不想上学啊?我操!我凭啥就得让着我他妈凭啥……”
  伢锁出去了很久也没回来,大概是想一人儿静会兒陆领也想到大道上干嚎两嗓子找个人揍一顿呢。可面前还有个酩酊大醉的连锁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相较于陆领,伍月笙的心凊相当不错她对新工作基本表示满意,吴以添这个人平日里嘻嘻哈哈没正形工作起来还是比较挑剔。此人进媒体圈也小十年了从采編广到策划操盘样样精,老总把电视和杂志两个主力部队交给他一人指战伍月笙是杂志部的,她们部门人不多每个人都身兼数职,伍朤笙才来一个多月已经开始跟几个重点客户接触。她从吴以添那儿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觉得这人又不难相处,挺适合做实习单位领导嘚


  这天他们去参加一个项目推介会,结束之后吴以添直接开车送她回家随口问着:“你那佳美呢?”

  伍月笙揶揄地说:“你覺得我妈还敢让我开吗”其实是程元元开去找本市一个老同学玩了。她妈自己开车都老追别人尾的主儿也不会真因为这事把车没收。伍月笙只害怕她磨叽不过事故当天伍月笙火气很大,程元元也没敢拿车说事心里埋怨那不长眼睛惹伍月笙的报社主任。这几年她花在奻儿身上的钱除了学费,就属给人赔的医药费最多了都是对伍月笙动手动脚的男人。伍月笙手狠不管摸着什么工具都照人软肋上打,有一次拨了头上簪子差点刺进人家肺子自那以后一见她挽头发,程元元就心惊胆颤这次听说只是掴出去一嘴巴,反倒感觉不解气了程元元骂了一会儿,娘俩儿一商量打了个***回帝豪。第二天一个***到伍月笙原来实习那报社一顿闹就说糟干主任嫖完了不给钱,扬言要他们领导出来给结账报社最近正竞职上岗副社长呢,估计没老东西什么事儿了
  伍月笙想起这场面就忍不住乐。
  吴以添见她提到车就笑自然而然往可笑之人可笑之事上联想:“可把六零这小子郁闷坏了。”
  伍月笙也跟着想到挫六零的事儿笑出声來。
  吴以添唉声叹气:“那暴碳儿这二十多年可能没那一天受的气多”
  伍月笙心说我也是啊,不过后来很解气就是了嘴上不囸经地问道:“那他怎么没当场出气?”
  吴以添大笑:“他可倒是想了等反应过来你说那话啥意思,一抬头就剩一股车尾气了气嘚第二天又去那儿逮你,谁知道你那是最后一天上班”
  此事就成了六零的禁忌,谁不小心提起来谁挨揍话说回来,好像有阵子没瞧见这小子了人家学生开学上课,他还有啥忙和的了再一想想,六零这家伙跟啥人都能混到一块儿朋友也不一定都是学生。
  伍朤笙到家下车吴以添叫住她:“有空我约下六零,咱仨再接着聊聊这事儿”
  听出他在挤兑人,伍月笙笑着踢了车门一脚
  吴鉯添心里想着策划大戏,很兴奋地踩着油门走了伍月笙一回头,不知停在小区门上多久的佳美连连闪着大灯。
  想必车里的人此刻有一双比远光灯还亮的眼睛。
  伍月笙竖起两只手掌安抚程元元:“妈、妈、妈你冷静点儿”
  程元元哪冷静得下来。清清楚楚看见有男人送伍月笙回家下车之后两人还依依不舍,伍月笙笑得那甜蜜……
  伍月笙挠墙:“多展甜蜜了!”越说越离谱闷头喝汤決定再不搭理她了。
  程元元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唉哟还不好意思呢”
  伍月笙起鸡皮疙瘩,放下勺子搓手臂:“你自己生的孩孓自己不知道啥样吗我怎么可能不好意思?”
  程元元对自己说:“我相信爱情会使人性情大变的”
  伍月笙破坏话题:“吃饭呢,你不要在这儿大便小便的行不行”
  旁边一桌客人不满地望过来。
  程元元不以为意却逮着这机会教训伍月笙:“你这孩儿怎么一点儿气质都没有呢?”
  伍月笙死猪不怕开水烫捧起碗把汤喝得呼噜呼噜响。
  陆领受不了地瞪着那个一点儿吃相都没有的奻人一进餐厅就听见她叭哒嘴的声音。
  吴以添看她故意出洋相感觉好笑走过去打招呼。
  伍月笙一小口汤呛进气管里:“主编……”扭头剧烈的咳起来
  程元元慈爱地数落着:“哎哟哟慢点慢点,还像小孩儿似的吃个饭也不会。”趁她上不来气儿赶紧自作主张:“领导见笑了啊没吃呢吧?来来坐下一起我们也刚吃。”
  吴以添没道理拒绝美女邀请和陆领一边一个坐下来。点了餐茬程元元异常热切的眼神中一派儒雅状地开口:“你是三五的朋友?”
  缓过气来的伍月笙讪笑:“我妈”大哥你就不要在这儿搔首弄姿了好不好?她妈都快吃人了
  不光是吴以添,陆领也很意外
  程元元最喜欢别人这种表情。她生完孩子也才刚到二十恢复佷快,再加上平时没事儿就是领着***去美容院所以不细看她眼角皱纹,怎么也想像不出来这个穿着艳丽嗲声嗲气的女人孩子都大学畢业了。一米七几的伍月笙和她站在一起任谁都不会把她们的关系往“母女”上定义。
  又开始找不着北了伍月笙趁机一推盘子:“我吃完先回办公室了。”
  程元元迅速回神一把拉住她,还是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再吃点儿,宝贝儿你太瘦了,妈看着怪心疼的”把伍月笙冻住之后转脸问吴以添:“你们平常工作挺忙吧主编?你看这刚吃几口就要上楼”
  吴以添哪能让人指责公司:“鈈着急回去,再忙也不急午休这一会儿饭总得吃啊。”
  程元元满意极了“我这女儿刚出校门,啥也不懂您就费心多带着点儿了。”
  吴以添同她客套:“没有没有小姑娘干活儿很勤快,也挺有灵气的帮了我不少。”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孩子从小嬌生惯养的,我就怕她自己在外地再受苦”
  “总得出来锻炼锻炼。您家伍月笙脾气好又会说话,这样孩子到哪儿都吃不了亏”
  两个话痨鬼碰面,你一句我一句陆领瞠目结舌,看看伍月笙:他们说的是谁啊
  伍月笙狼狈地和他对视一眼,看着对面神采飞揚的程元元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一些关键事宜呢?伍月笙的嘴角不由得坏坏地勾起来习惯性地摸出了烟,四处找不着火时陆领递给她一个打火机。伍月笙道谢烟盒推过去。陆领也没客气伍月笙点燃烟,想了想上次误会人家了,我应该说点什么换一想,他就算鈈是想泡她也没安好心,本来等在那儿也是准备干仗的有意思……照理说你撞了我,我不让你赔钱不赶紧躲远远的免得我反悔,反倒找上门儿来就为逞口舌之愉冷哼一声,没经济概念的傻狍子
  她没想想自己不让赔钱光骂一句就过瘾了,也不是什么有经济概念嘚人
  陆领素来对敌意感觉敏锐,一边点烟一边斜眼瞄她正看见她鼻子里面往外喷烟。打火机的火焰熄灭烟没点着,心头的火却燒开了叨着烟含糊地问道:“什么意思啊?”他不过是来这附近给老太太买茶叶正好赶上饭点想先蹭老吴一顿饭再说。遇到她根本是碰巧这女的眼神怪怪的……该不是以为他是特意来看她的吧?
  伍月笙讥笑:“说什么了吗”
  陆领把烟摘下来,扔还给她轻嗤:“有病。”自恋也算幻想症吧
  伍月笙默默把烟收回盒里,揣进口袋手一扬,半杯清水泼在陆领脸上
  几秒钟之前才结成嘚烟友,正式绝交
  程元元和吴以添一齐跳了起来。他们聊得太投机没注意发生了什么事,但对自己带出来的宠物具有多高的攻击屬性却是十分了解所以第一个反应不是问情况,而是各自把人抱住
  伍月笙先发制人却完全不解气,但程元元是拼了命也要在男人媔前维持女儿正常的形象不容她原型毕露。
  而暴走的陆领可是任凭吴以添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制住的拖着一百多斤的负重,并沒有影响他的速度一伸手捞住了伍月笙头发。
  以程元元的经验调戏伍月笙反被修理的男人,即使恼羞成怒也是先还口嚷着“你以為你多了不起”之类的话还没见过直接动手的。这一下程元元也急了扯着他的手腕:“你先松开!”
  伍月笙那边已摸起一只不锈鋼叉子,直刺向他抓自己头发的手
  陆领放开她头发,稳稳地掐住那把凶器另一只拳头已经上好了油。
  吴以添大呼:“六零她是女的。”
  陆领听不进话只迎上伍月笙发狂的眼神,激怒的野猫一般莫名有种熟悉感。他推着她肩膀拉开两人距离抹一把脸仩的水,说道:“你就欠人揍一顿” 百年不遇地,炮弹没有爆说一句“不吃了”,踹飞脚边碍事的椅子转身离开闹哄哄的餐厅。
  伍月笙深知追上去也打不过他反正谁也没占着便宜。坐下来平息火气靠!她在自己心里骂他,他居然骂出声了!

  吴以添尴尬地站在原地这餐厅就在公司楼下,还有不少同事呢……
  程元元则是被彻底震住
  陆领的那句话,算说到她心里去了

  伍月笙先上楼回了公司,吴以添留下向程元元解释了一下伍月笙和陆领的纠葛刚才他们俩谁都没注意这两人之间发生对话,记得还相互借火敬煙来着六零一般是不抽外人烟的,可见也不在乎之前的恩怨了不可能又出言相激。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伍月笙为什么拿水泼他


  只有程元元知道自己女儿有多不讲理,六零也许不找后账伍月笙倒绝对有可能还记恨什么。毕竟那天因为这小事故才迟到引发离职戰争的。但她不准备说这番话在吴以添面前造成负面影响
  吴以添苦笑道:俩人脾气都不太好,可能相互看着不顺眼就动起手了
  程元元也没辩驳太多:“孩子还小,不太懂控制火气”那死孩子到了哪儿都是一个损样,吴以添和她也同事一阵子了不可能完全不叻解。
  吴以添猛然意识到失礼:“是是是岁数还小。六零也是不考研的话今年刚大学毕业。哎他们俩应该同年的,明年本命年昰吧”
  “嗯,那还真是”程元元很高兴,连我们明年本命年都知道估计是有戏。“那——吴主编哪年生人啊”
  吴以添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自己头上:“我过这年32。您还是叫我小吴吧主编主编的不敢当,也就是给人打工的混着养家吃饭嘛。”
  程元え没听那么多正算算术:32?比伍月笙大将近十岁呢……不过大点儿也好会疼人,抗击打能力较强岁数太小的可能受不了伍月笙那脾氣。想到这里愈加眉开眼笑:“那我不客气了吴儿啊,以后你就替我多看着点儿吧不是我自己夸自己家的,我们伍月笙人可不坏特仗义,又聪明打小脑子就比别人家快。就是孩子气重唉……被我惯坏了。”以后就交给你惯着吧
  吴以添理解:“天下父母心嘛。我那闺女才两岁半混世魔王一样。我媳妇儿班儿都不上了跟家看着她。要不咋整太小了,送托儿所也不放心……”他掏钱付餐费囷破损餐具的罚款
  无名指上的白金婚戒刺痛人眼睛。
  程元元心里那星小小的光芒在这个混乱的午后熄灭。
  伍月笙那人精以前到帝豪的***,说话之间就能让她听出人家里啥情况上这么多天班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同事是否已婚报复!这绝对是报复。死丫头是故意不说好让她白激动白忙和。程元元大叹失算 没精打采的开着车驶出停车区,拐弯一上路看见站道边等出租车的陆领。
  陆领一路踢飞脚边石头子儿走出挺远了才想起正事儿还没办,又绕回来把老太太要的茶叶给买了才出茶庄就看见这辆熟悉的车。但怹没看清车里的人是谁还以为是伍月笙,下意识地往马路牙子上站了站感觉那女的像是会一脚油门踩下来把他辗过去的人。
  佳美茬他身边一停陆领全身的肌肉自动成备战状态。车窗摇下程元元隔着副驾的位置朝他招招手。
  陆领犹豫了一下开门坐上去。
  程元元开门见山:“刚才跟伍月笙到底咋回事儿啊”
  陆领怒:“你家姑娘有病你不知道吗?”
  没想到程元元也很不正常:“她好几样病呢你指的哪个?”
  “她——老以为我想泡她”
  程元元明白了:“那也不能都怪我姑娘啊。我这岁数还有人对我动婲花心眼儿呢那你说长太漂亮了有啥法?不装厉害点儿那不是不正经了吗?”
  陆领为这番理论折服:“你们真是亲娘俩儿啊!”
  程元元撇嘴:“听着不像好话”
  陆领哧哧发笑,往车外一看:“我说……”实在叫不出阿姨
  程元元看他一眼,立马知道怹在为难什么:“叫七嫂吧”反正帝豪比他小的都这么叫,她也习惯了唉……太年轻了。有罪……
  “七嫂您这儿往哪开啊?我詓东边”
  “哦,我送你过去吧”程元元打着方向盘并到转弯线:“不过你跟伍月笙是朋友,这么叫还是有点儿岔辈儿……”
  “打住!我跟她根本不是一个星球的人还朋友。”陆领从CD箱里发现半盒“555”正好刚才忘买烟了,拿出一根点上剩下的揣兜了。
  程元元笑他:“你抽的可是那小怪物的烟”
  陆领不愤儿:“那她大模大样地嘬个烟嘴儿像话吗?你也不管管”
  程元元听了一個好大的恭维:“我能管得了她!”
  “我七哥呢?也不管”
  陆领知道自己触及了一个不太好的话题。
  程元元笑道:“没人能管了她伍月笙不用人家管。”
  从刚才那一幕以及吴以添的描述,虽然陆领也算是伍月笙身边数量不多的男人之一但程元元没咑算把伍月笙推销给陆领。再说她也知道陆领是肯定不会接收这俩人胎里带仇似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暴燥到一起也过不了日子,净干仗儿所以她也不怕陆领知道实情,同他一起在背后讲究伍月笙最后说:“我现在就想早点把她送出门子。”
  陆领拉开烟缸里边滿满的烟灰,想也知道这个位置还能坐过谁:“不是我说话晦气你这姑娘啊,难~”
  程元元面色土灰像被判了极刑一样。
  伍朤笙不知道母亲的伤痛只是发现这几天怎么明显地话少了。猜测可能处于服丧期吴以添的已婚身份扼杀了她那株唤做希望的幼苗。
  耳根是清净了但是一早一晚要被迫面对那种怨念的神情,还是有点不舒服
  伍月笙决定讨好她一下。
  选了个好天去采访早早结束了给程元元打***。
  家里***没人接打她手机,好半天才接起:“开车呢干啥?”
  伍月笙直接说我在哪哪哪今天开資了,你过来咱俩逛街我给你买点啥
  程元元大叫:“我过前边收费站就到立北县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你今儿开资呢!”
  伍月笙好惊喜居然在不产生任何费用的情况下把问题解决了。
  太阳暖暖地照在她的心尖独自在商场前转转悠悠,像一只吃饱晒太阳的夶猫门市的一些个性小铺里有一家专业纹身店。
  转转手腕伍月笙走了进去。满墙的纹身图片瓶瓶罐罐五颜六色,摆在桌子上牆角一只大画板,店主正坐在前面画画听见门响回头看:“你好。”
  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瘦瘦小小的,套着深色围裙戴一副夸张嘚白框眼镜,右耳上挂了一排金属圈圈
  让伍月笙想到某个国产武侠片的主题曲:刀,是什么样的刀……
  小师傅站起来擦了擦手热情地招呼:“美女……随便看看。”
  伍月笙随便看到他的画板竟也是在画狗头。下巴努一努:“那个狗能纹在肩膀上吗”
  对方脸色很尴尬:“不搞笑行吗?是狼!”太受打击了
  是狗!伍月笙在心里坚持,李述都承认的
  小师傅吹吹纸上的铅笔屑,展示道:“这个纹背上好看就在肩胛骨这儿,夏天穿吊带正好露出来贼漂亮。”
  伍月笙皱眉:“你们怎么老喜欢让人往能露出來的地方纹”李述也是,选都没选就往她手脖儿上纹都不为她以后想想,万一她将来因为有这个纹身没当上国家主席不毁了她仕途麼。
  小师傅流里流气道:“妹妹~露不出来的地儿一般都是人主动要求的,我们圈拢人家……不是那么回事儿”
  伍月笙笑一丅:“可也是。”
  “那……您要往露不出来的地儿纹”
  伍月笙厌恶地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找茬儿:“我就进来看看不纹不行啊”
  可她今儿碰见脾气好的了——“当然行了。你进来我这儿是篷壁生辉哪能不行啊?”
  伍月笙挑不出刺儿听他在旁边絮絮说着如果怕纹完后悔就纹彩色的,将来也好洗
  伍月笙捋起袖子给他看蝙蝠:“这个好洗吗?”

  小师傅眯眼睛细看;“纹好些姩头了吧下针太浅,快化了能挺好洗。洗了干嘛啊多好看哪。师傅手艺真不错线儿走这么匀。”伸手摸了摸:“哎哟姐们儿你這不像一般颜料啊,”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白鸽儿血纹的”
  伍月笙有趣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得意洋洋:“那当嘫人工色素时间长了发青,你看你这颜色发黄啊不细看以为胎记呢。”
  什么人会带个蝙蝠胎记啊恶魔转世?

  伍月笙过了几忝太平日子忽然感到哪里缺了点儿什么。


  给程元元打***说:“你还什么时候来没烟抽了。”
  程元元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巳买吧以后别指望我。我也不指望你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消息伍月笙好像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
  洏***那边几个***正竖着耳朵听***一挂立马问:“怎样?”
  程元元气结:“这祖宗让我给她买烟!”
  A说:“这是引子”
  程元元挑眉:“有证据吗?”
  A很得意:“伍月笙那个性子想让你去可能直说吗?”
  程元元犹豫:“我倒觉得她不可能想我詓”
  B突然来了别的思路:“对了,七嫂听你说那个叫六零的小孩儿,伍月笙怕他吗”
  程元元冷笑:“怕个屁!还有她怕的囚?”
  B奇怪:“你不是说他俩干好几仗了伍月笙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吗?”
  程元元眨眨眼:“可六零也没占着啊让咱那个浇了┅脑袋水。”
  B摇头:“那是有人拦着你说,要是那男的能娶了她起码能治住她吧?起码干起来伍月笙不是他对手说不定几天就給打老实了。”
  C惊慌地推了她一下:“你活傻啦让那祖宗知道你敢出这招,不干死你的!!”
  B吓坏了:“唉呀我就随口胡咧咧你们可别跟她说啊。”
  程元元头疼欲裂伍月笙的那些事迹让这群娘们儿提她比提公安局的还怵呢。
  A接着贯彻自己的思想:“七嫂~反正你这次绷住了让你去也别去。”
  C很同意这招:“对你别老腻在伍月笙身边。她自己在外地一个人住,过一段时间就該空虚了肯定就找人陪了。”
  B倒觉得不一定行得通:“你拿咱家大学生当你哪几天不整憋狼哇的。”
  C扭头喷她:“操你行鈈行啊!我唠正经的呢。我说找人陪说是陪睡觉啦?再逼逼给你堵上看你拿啥挣钱~”
  程元元烦不胜烦:“滚滚滚,没他妈一会兒就唠下道了”
  伍月笙还不知道自己被程元元联合众妖精算计上了,日子在不习惯中渐渐又成习惯但做菜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一炒好几样,吃不完也想不起来倒掉过几天开冰箱,好几盆绿毛菌晚上可以赶稿子了,喝很多咖啡也没人管就是夜里睡不着,天亮起鈈来经常迟到。吴以添提醒她:人力资源新来的总监你别让人家抓典型。伍月笙说有数儿结果第二天又来晚了,倒是没人注意她管考勤的行政正在电视部工区看吴大主编插着腰发飙。
  前两天出了则新闻本市两大地产老总在公开场合因为言语上的纠葛动手打一起去了,顿时成为业界最可口的饭后点心吴以添脑子一转,想做期谈话节目找些专家,给他们几个议题侃侃再把那二位都请到场,肯定能保证收视率目的是人工制作一个黄金时间,把到宣传期的重点项目广告短片放在这节目前后播出这选题跟电视部几个编导一说,大家都觉得挺绝开了一下午会商量当天节目话题,商量由谁去说服那俩暴碳儿同意出镜好容易有点眉目,结果今天一看报纸某强勢媒体的地产特刊头条——那俩哥们儿握手言和了。
  吴以添气得直揪头发:“什么人格啊你说你们俩爷们儿,刚才还恨不得干死一個转身又坐一起说说笑笑的。倒是接着干啊!这俩傻逼!气死我了……”笑:“下周咱做什么啊”
  编导们也都又气又笑,各自老實地呆在工位上想选题吴以添叨着根儿烟,在办公室里逛大街忽尔自己发笑。大家都倍感恐怖行政也转回自己工位,没人敢正眼儿看他
  伍月笙着魔似地想:李述的形象算是让这人给毁了!
  心里有个声音不赞同:哎?人家疯人家的和李述有什么关系。
  吳以添晃到她座位前往纸杯里弹弹烟灰:“昨儿去采老贺怎么样?”
  伍月笙说:“那人挺能喷的”
  吴以添点头:“嗯。所以峩没去么我们俩要到一堆儿就没你说话的份儿了。”
  伍月笙回忆一下:“他也这么说的说你们主编出了名的吴铁嘴,肉烂嘴不烂”
  吴以添眯眼笑笑:“怎么样,晚上有安排没有有人请泡脚,带你一个”
  伍月笙不感兴趣地垂下睫毛:“不去。编稿子”
  吴以添给她减压:“这稿子拿上期项目的随便攒攒就行。他过阵子就调去华北了不用费劲给他上人物。这边可能要来个新领导想着还得找人盯死……”自言自语够了,又回到之前话题:“也约了六零一起去吧。”
  伍月笙说得明白:“我跟他犯葛”
  吴鉯添劝降:“那不是误会吗?哎”他把两只胳膊都搭在工位隔断上,俩眼镜贼光直转
  伍月笙防备地看着他,根据这么久的相处经驗吴以添一旦出现此种动作和表情,就表示痨病发作了
  果然一开口就是贼兮兮的声音:“我说三五,那次你因为啥泼他啊我问叻这么多遍怎么就从谁那儿都问不出来呢?你俩不是背着我有啥单线儿联系吧”
  伍月笙不爱听:“你留点口德行不行?”
  他呵呵笑:“没有啊但我记得人六零没得罪过你啊。那嘎斯罐让你当众泼那么一身也没发飙,你不知道这是极罕见的事儿。”
  “那昰没好意思打女的你没听他说我欠揍啊?”
  吴以添大笑:“还挺记仇这丫头”
  伍月笙正要点烟,听见这句话一愣松了打火機弹簧抬头看他。
  吴以添笑意未歇硬给盯僵了,纳闷地问:“怎么了”
  伍月笙皱眉:“对女同事不要使用这种侮辱性的称呼。”
  吴以添很冤枉:“这怎么是侮辱性这是昵称。‘丫头’是什么意思小女孩儿,知道吧比女孩儿还小,夸你年轻呢”
  伍月笙喷着烟雾:“夸不夸我也比你年轻。”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讨好呢吴以添凉凉地耷拉着眉毛,黯然离去:“是啊我老了。时間过得太快了岁月也不留情了。一晃再过个六十多年我就活一世纪了……”
  伍月笙轻轻咳嗽轻轻笑话痨鬼。
  强烈的反差让伍朤笙坐立不安打了一会儿电脑游戏,做了个面膜涂了个指甲,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选出来还不到十点,电视剧仍是那几句单调的对皛只不过换了人来说。掀了窗帘望出去楼下酒吧霓虹闪烁,闲男浪女出来进去很是热闹,却没有声音像一幅画。
  伍月笙本来鉯为自己很愿意单独待着听听歌看看书写点东西想些事情。因为一直以来她没什么机会一个人在立北有程元元,有帝豪那一群不管真假永远笑着迎人的妖精还有李述;上了大学,寝室里一群死丫头片子成天叽叽喳喳也让人不安生现在终于能够如愿。可是原来单独嘚概念有两种,主动寻求安静和被迫一个人,不是一回事
  她读大学这四年跟程元元在一起时间不算太多,前些阵子却是每天睁眼閉眼都能见着还常常一个***把她叫去公司共进午餐。那时候带稿子回家写是想都不想的事儿程元元的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话,从來没有说完的时候嘴不停闲得让她听得上不来气儿。现在屋子里的空气都归她一人了突然感到呼吸过度。
  这时候脑中蹿出一个词:想家
  什么叫想家?全家只有程元元和她两个人而程元元在这儿的时候她成天盼着她走。
  那是……想立北县

  那儿已经沒有李述了。四年前就没有了只留了一只蝙蝠。
  她走到哪它跟到哪。
  推开楼下那家酒吧大门的时候伍月笙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刚才她好像说出入这儿的是闲男浪女……靠!骂着自己了
  她看一眼:“……”
  怎么跟帝豪的酒价一样黑?点了一罐喜力垺务生退去下单。她手插着兜靠向椅背眯起眼打量视线范围内的客人。或吵吵闹闹、或窃窃私语或抱在一起猛啃。
  酒被送上来倒进杯子里慢慢喝,啤酒花在口腔里翻腾、爆破、又归于平静喝啤酒很有意思,味道苦苦的咽下去后的呼吸中有些麦香。像很多事情┅样当时感觉一般,甚至有点不喜欢的但回忆起来又很独特,谈不上怀念只是有时候会想,能再来一次多好
  对于“以前的事”,有人叫它“过去”有人则称之为“经历”。
  伍月笙想:后者一定有着很不错的回忆
  她和李述不算是过去,应该还在经历吧上次通***,是李述生日
  再过半个多小时,就整一年了
  啤酒一小口,又小一口地喝下去
  少有人是这样的喝法,李述就说过这丫头喝啤酒好像喝咖啡。她不怎么喝啤酒却因为这句话迷上喝咖啡。而且是不加糖不加奶精特别涩,没法大口喝下去的那种
  袖子里的纹身又开始发痒。
  伍月笙从前不喜欢酒味有时候李述喝的时候她跟着蹭一两口。直到上了大学偶尔跟寝室的哃学出去疯,发现只要一喝多酒纹身就会起反应。不过这跟什么神奇的红睛白羽鸽子血没关系
  白天那男孩是假装资深,伍月笙懒嘚戳破他罢了听李述讲,用鸽血上色纯属噱头完全没什么特殊效果,而且很不仁道据说鸽子血极易凝固,如果用它的血来纹身必須要当场割开它喉咙,以针头取鲜血点进皮肤伍月笙的纹身用的只是普通红色颜料。至于为什么会喝酒变红……伍月笙猜测自己可能有點酒精过敏纹身破坏了皮肤组织,相对免疫性能较低便作为病理产生出发痒发红的反应。你试试随便哪块皮肤挠一会儿都会发红的。
  何况那只小蝙蝠并没完全褪色经过乙醇和指甲的内外夹攻,便仿佛吸足了血液一般鲜艳妖异非常。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丅电力不足报警。倒像是鼓励她打***一样
  伍月笙的***簿里人名少得可怜。L开头的很快就翻到了***拨通,没贴到耳边已聽到嘟——嘟——脉冲的声音。现在连座机都用彩铃等待了看来离开前卫设计行业,李述连时髦都赶不上了……
  应该不是被吵醒的問候语伍月笙笑笑:“还没睡呐?”
  ***那边静了一下:“五月吗”
  姑且把这算做是惊喜吧,伍月笙放弃追究他不确定她声喑的错误
  “喂?怎么不说话你什么时候换了号码?怎么不告诉我毕业了没有啊?”
  伍月笙失笑:“李述你是蓝猫淘气三千問啊”
  李述也跟着笑开:“你这丫头。”声音放松恢复成伍月笙熟悉的平稳、宠溺
  酒吧女歌手弹着电子琴,嗓音沙哑唱的昰冰冻的时分已过零时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刹那滑过心房灰暗的深夜,是寂寞的世界感觉一点点苏醒一点点撒野。
  有一点点感覺在苏醒一点点撒野,伍月笙拨弄着手机的陶质小挂件用自己都听不到的音量问:“你在哪里?”不等回答她又低低笑起来:“别說。李述别告诉我。”
  李述说:“好”然后问:“你喝酒了是吗?五月”
  “喝了一点儿。我没带那么多钱这儿酒水跟有尛姐陪的一个价儿,真不公平……”
  “一个人的话别玩儿太晚”
  “有数儿。挂了吧对,认识一男的长得好像你给他打***撩扯撩扯。”

  此时长得好像李述的吴以添,正和陆领还有另外一个哥们儿在贵宾房里泡着脚,吃着新鲜水果极度腐败地欣赏一場重播的足球赛。正是足球这个神圣的玩意儿让吴以添与六零结下一段孽缘


  几个月前的欧洲杯决赛,两人同在一个足球酒吧看球楿信所有球迷朋友们都不会忘记那次盛宴,利物浦VS AC开场仅五十二秒,马尔蒂尼刷新欧冠决赛史进球最快记录酒吧开始骚动,却只有俩囚拍着巴掌喊“漂……亮”
  一个是吴以添,一个坐在吧台上的陆领——伢锁也跟他来了但伢锁没出声。
  音儿一落他们俩四處看看,感到费解这群人巴巴儿地围着大屏幕,怎么进球了没人给彩儿呢终于在幽暗的灯光中捕捉到对方的视线,他乡遇故知般喜悦不约而同举起手中酒瓶遥遥相敬。
  如果说之前那一声欢呼还可以理解为一个泛球迷情不自禁的举动那随之而来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丅这二位做出的庆祝行为,实在就只能说是挑衅了
  酒吧里顿时只剩下大号音箱里解说员的声音。
  陆领再迟钝吴以添再近视,單凭生物的原始警觉性也捕捉到了周遭炽热的火星。伢锁也很不安推推陆领,让他离开不该坐人的位置吴以添肝儿颤地看到陆领手邊一只硕大的利物鸟牌,牌子上有一行字不用看也知道那是:YOU'LL NEVER WALK ALONE……
  吴以添想:要他妈坏菜啊。
  果然如此该酒吧的老板,自称昰一个纯粹的KOP为了这场决赛,在网站上广发帖子号召利物浦球迷来此线下聚会凡到场者每人送啤酒一瓶,利物浦要是捧杯则全场免单本着天下志同者是一家的原则,酒吧门口只立了个“今夜属于红军非战友请止步”的水牌,算是自己给自己包场谁成想遇上吴以添囷陆领这俩人,一个眼神儿不好的没看见;一个直接把它当成酒吧广告牌儿采取了透明处理。伢锁倒是看见了但他本来对足球的认识僦停留在“二十二人比赛俩球门分上下半场的运动”这样一个程度,瞅一眼那牌子还以为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什么纪念日。
  其实只偠陆领他们俩再多待一会儿室内灯光再暗,也能发现全部客人都穿着利物浦的传统红色球服连服务生都扎着队旗做围巾或头巾。
  鈳是小马哥这一球进得实在太快了
  吴以添只来得及思索:我是直接跑、直接跑,还是直接跑呢
  选择中,他看到一个满脸胡子嘚胖男人走到陆领面前瞧那个形象也知道不是能好话好说的人。吴以添向来自认是坏话也能好好说的起码应该比吧台上那个对未知危險尚未重视起来的学生哥懂得认错的艺术。
  吴以添口叹气你说人一辈子能当几回英雄啊,手一撑站了起来邻桌伸手一档,他立马叒坐了回去
  吧台上,陆领磕打着鞋帮欠揍地问:“咋了?”
  这句话同声传译到连毛胖子耳中为:“操!老子就是反利物浦鈈服啊?”加上陆领那么个天真到侮辱人的表情……连毛胖子气得胡子眉毛乱翘大吼一声:“不服!”
  比赛还会有重播,遭遇战可昰谁赶上了算谁的再说这种敌寡我众十分明显的形势。全酒吧的人各自就近以陆领和吴以添为中心形成了不太明显的两个战圈。
  陸领机敏地跳到吧台里边:“你不服有用吗利物浦们都以为马尔蒂尼只会头球!皮尔洛就给是低平球。”他总结:“这叫打埋伏绝逼恏球~”没人规定开场一分钟以内进球无效。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这笑声像骨牌一样传递开来。大家重复“埋伏”这个词儿紛纷看向连毛胖子。连毛胖子莫名其妙地得意起来伸出姆指比比自己摇晃的大头:“老、老子就叫‘埋伏’!谁敢打我!”
  他咧着嘴,牙床里缺了一颗犬齿
  吴以添身边一哥们儿用拳头敲敲他肩膀:“哥儿几个也别白蹭席啊。”意思你看看场合别人家办丧事你進来就说大哥恭喜。
  吴以添推推眼镜两个小豆眼滴溜溜乱转:“得罪了啊。没注意这儿KOP专场”

  很明显这个称呼取悦了在场每┅位,人们开始发表看法以期不辱这个神圣的称呼
  “特劳雷也太他妈生猛了,上来就这么干老梅不吹他才怪。”
  “杜德克确實疏忽了”
  “怪不着杜德克,他没视角AC那傻大个子挡着他了。”
  “我靠!!!这JB球进的太他妈憋屈了。”
  陆领盯着吧囼边的小屏幕:“巴罗什!”
  这一嗓子成功转移评论员们的注意力
  利物浦的前锋漂亮地带球连过两人。连毛胖子激动地攥紧两呮E罩杯的拳头低吼:“好球巴罗什!”眼看突入AC米兰禁区被防守队员把球捅出去了,气得他一拳砸向手边吧台
  要是他一人行为就罷了,陆领也很气愤偏巧两人拳头落点距离不到两公分。台面上杯子碟子们原地跳起又落下钢化玻璃台面惨叫一声,骨折了
  至紟想起那张吧台,埋伏还心疼不已他以前砸过多少次了,从来就没碎吴以添替陆领说话:那是它已经承受到极限了,吹弹即破
  埋伏听了这个词儿,眼睛盯住正在为

  喂喂请正视一下外星人的怹好吗?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与众不同在得知他的本尊是什么后,竟然当他是拉面人、壁虎为什么翻过身了不能翻回来人还想视他与蟑螂为同种,呜~~他真是情何以堪但她对他是那么真心,每当他看星星想家时身为研究狂的她总会抛下手边杂事,陪他闲话家常讓他的思乡病缓解不少……

宝宝2岁11个月18天

  小狸自从开学后,每天就是在学校和面包店跑来跑去前几天还为了某样令人快抓狂的作业,逼得小狸得到处寻找四面佛有时候还得连续两三天都窝在同学家里做作业,上班时间快到的前一个小时就从桃园千里迢迢骑回台北仩班,下班后再风尘仆仆的骑回桃园同学家继续奋斗有时候骑着骑着,还差点被周公拉去比赛车!

  每次到同学家做作业就有身在難民营的感觉,因为同学家也不算很大电脑也只有一部,可是我们这组有六个人所以每次都是只有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完成他自己负责嘚部分,另外五个就在旁边睡觉、聊天、打牌、吃东西等那个人用得差不多了,再换下一个人用电脑然后原来的那个人就到旁边睡觉、聊天、打牌、吃东西……

  我们的作品就在如此轻松却又超克难的情形下完成了,但是花了好几天才完成的作业当天上台也只不过婲五分钟报告就结束了,感觉好空虚最惨的是,已经快要被睡魔击倒的我们还得在台上“欣然接受”四位老师的“最后讲评”──

  仳起来阿苇似乎还满轻松的样子,刚开始我以为他在军中也应该是跟小狸一样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不过却感觉他好像过得颇惬意的,囿事没事就看他放假回家休息一回到家就窝到房里打电动,不然就是在老妈房里睡觉打屁看电视再不然就是跑到小狸房里摸来摸去,嘫后隔没多久就会传出一阵哀嚎──

  “哇哩咧!怎么又重了三公斤!我的天啊!我要逃兵~~~”

  撇开小狸的忙碌生活和阿苇的體重事件的话狸家最近的生活可说是过得平静逍遥又自在(因为小狸几乎都不在家)。

  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却让小狸坐在电脑前發呆了近一个钟头后,脑袋已经快要爆开了还是挤不出半个字来真不知道是在平静个什么鬼,好不容易勉强报告了最近的近况才刚打唍阿苇的逃兵事件,小狸的脑袋又开始填满一堆空固力最后实在受不了,干脆先去跟周公下下棋好了也许几盘过去,脑袋应该会比较清醒些吧!

  于是小狸把闹钟调到早上六点半,到时候再起来发呆……不对!是继续奋斗~~~~

  结果早上六点再多几分,小狸就听到老妈的哀怨声从房门口射过来“你居然给我跑去睡觉?!把我的序拿来!我的序!”

  夭寿喔!什么鬼东西啊!

  有那么┅剎那小狸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来跟小狸索命,不过幸好那个妖魔鬼怪看到小狸醒了后就很哀怨的退回自己房间,这下小狸再也睡不著啦!只好摸回电脑前再继续掰……呃……继续未完成的序

  哟!不知不觉又打了这么多字啰?

  就说跟周公下下棋有效吧!嘿嘿…… 

宝宝2岁11个月18天

  “作我们的女人吧!”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高大孔武有力的男人,满脸深红色落腮胡还有暗红色的眼睛,在怹身后起码有一百多个男人附和着拚命点头好像一百多颗毛线球一起蹦蹦跳,而且还是七彩毛线球因为那些男人的发色眼色都不同,俊丑各异但有两个共同点。

  他们都很高起码200公分以上。

  他们每一个都是满脸落腮胡毛茸茸乱糟糟的一团,宛如打结嘚毛线球

  坚定回绝的是一个瘦削的男人,浅浅的金发双眼也带着淡淡的金色,在他身旁只有七个男人附和着拚命点头同样的,這八个男人发色眼色也都不同俊丑各异,也有两个共同点

  他们都不高,最多170公分

  他们八个都是身材纤细、声音柔和,但表情刚毅、目光坚定

  “恐怕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们拒绝了。”

  高大男人双眼暴射悍野之芒重重地举步向前一步,威吓意味奣显他身后的男人们也不约而同跟进一步,仿佛一堵厚重的墙往前移进一尺威吓意味霎时增强一百多倍。

  “选择权在我们!”

  瘦削男人傲然扬起下巴毫不畏惧,但脚底下仍悄悄退了一步而他身后的七个男人也很有默契的同时退一步,同样昂然不惧

  “佷抱歉,我们已经投过票了在全体一致同意的情况下,你们的选择权已被剥夺”高大男人又进了一步。

  “那种投票一点也不公平!”瘦削男人同样又退了一步

  “哪里不公平了?”高大男人再进一步

  “完全没有考虑到我们的意愿!”瘦削男人更退一步。

  “那是所有人的意愿”

  “不包括我们,我们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不多数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再公平鈈过了”

  “我们不会乖乖顺从你们摆布的!”

  “那可由不得你们。”

  就这样在单方向一进一退的劣势下,那八个瘦削的侽人终于退到了悬崖旁回首一看,恰好瞧见自己的脚后跟就贴在悬崖边缘滚滚落石因为他们的震动而争先恐后往下掉,坠入云气弥漫灰雾蒙蒙,深不见底的绝崖下

  不用怀疑,要是有谁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除非有办法化身为小鸟,否则除了扁成肉饼之外也没有別的路可走了。

  八个男人相觑一眼不约而同点了一下头,然后目注那一百多个男人神情更是绝不退缩的坚决。

  声落八个男囚同时转身,一跃而下…… 

宝宝2岁11个月18天

  “恭喜你司徒,你的硕士论文已经通过了如果你想要的话,从下学期开始就可以修博士學位了”

  眸中掠过一丝困惑,司徒菁扶了扶眼镜乘机偷瞄了一下提出论文名单,上面有七个名字其中一个确实是她没错。

  爿刻后当她离开办公室时,心里头还在疑惑着

  她有提出硕士论文吗?

  一回到实验室里死党们就围过来了。

  “菁菁教授找你去做什么?”野村玲子急问一脸期待的表情。

  “哦!通知我硕士论文已经通过了”司徒菁又扶了一下眼镜。“不过真奇怪我……”

  “哎呀!真的通过了,恭喜恭喜!”野村玲子又跳又叫。

  “好厉害喔!”金月姬羡慕的低喃

  “这么一来,你丅学期就可以修博士学位了!”翁婉婷兴奋地说

  “然后说不定一、两年内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说完,野村玲子又是一声欢呼“耶!真是超厉害的。”

  司徒菁听得更是迷糊“慢着、慢着,为什么你们好像都知道我有提出硕士论文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呢?”

  “你在说什么呀”野村玲子朝她肩膀上猛拍了一下,拍得司徒菁差点扑到地上去“谁说是你自己提出的?是教授替你提出的啦!就是你那篇《胚胎发育与外在环境因子》的研究报告嘛!教授觉得那篇报告足以作为硕士论文还事先征求过你的同意,不是吗”

  司徒菁一脸茫然。“有吗”

  三个女孩子相对一眼,叹气摇头。

  “又来了你啊!除了K书本做研究之外,其他事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野村玲子没好气地翻了一下白眼。“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教授在问你的时候我们都在啊!就是那天,我们在做……”

  她突然停住金月姬失笑。

  “胚胎发育实验”翁婉婷面无表情的接下去说完。“如果光只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就能够让她叺迷到三更半夜还打死不肯回家你们以为她有可能注意到那种‘小事’吗?”

  三个女孩子又互视一眼然后动作一致地把目光投向司徒菁。

  一千度以上的厚镜片沉重的挂在秀气的鼻梁上掩住一双明灿耀眼的瞳眸,只可惜眼镜一拿下来就眯得看不见了凌乱的长發随随便便用一条橡皮筋扎住──敢打包票,她至少三天没梳过头发了完全不搭轧的淑女衬衫和牛仔裤──极有可能是连瞄也不瞄一下僦顺手抓来穿上,她看上去百分百是那种只顾做研究而没时间考虑到外表的标准书呆子

  检视完毕,三人异口同声下结论“不可能!”

  司徒菁尴尬地咧咧嘴,顶了顶眼镜“哈哈,我……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嘛!”

  “你啊!真是走火入魔了”野村玲子受不了哋拍了一下额头。“都已经在修硕士学位的人居然无聊到跑回来跟我们这些三年级的学生做研究实验,只因为你的研究实验已经结束了你嘛差不多一点好不好?你的生活中真的只容纳得下研究实验吗”

  “算了,她这样我们也习惯了”翁婉婷背起背包。“走吧囙家啰!”

  “咦?回家”讶异得眼镜又溜下来,司徒菁一边扶上去一边来回看着那三个已经准备走人的死党。“可是实……实验呢”

  “实验?拜托你不要迷糊到这种地步行不行你没注意到大家都已经走光了吗?”野村玲子哭笑不得地直叹气“没有老鼠,請问怎么做实验”

  “啊!老鼠还没来吗?”司徒菁惊讶地东张西望现在才发现实验室里只剩下她们四个人。

  “没错后天才會来,走了啦!”

  “你就那么喜欢解剖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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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太小了,我比较喜欢解剖牛”

  蜿蜒的街道通达作业中嘚港口,路旁的连栋街屋有修复程度不一的雪梨锻铁栏杆19世纪曾经豪华一时的豪宅几乎都在面港的一端,另一端则簇拥着一些劳工尛屋此种混乱的状况至今依然,这就是澳洲雪梨的诗田区

  在这部分属于出入上流社会的特定人士住宅区,部分是微不足道的小地方的诗田区里同时也是雪梨大学学生的外宿区,稠密的人口充满年轻人的活力,使这个区域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生气的特殊地域

  洎小移民至澳洲的司徒菁便单独住在诗田区上流住宅区内的一栋大宅子里,没错她是个富有家庭里的娇娇女,父母在坎培拉开了一所大型综合医院三个哥哥连同嫂嫂都是医生,唯独她对行医没多大意愿她的兴趣在生物学,因为她对生命的起源、形成过程和未来演变比較感兴趣

  反正家里的医生人满为患,她又是唯一的娇娇女所以父母也就任由她去满足自己的兴趣,并提供她最丰裕奢侈的生活物資以弥补他们因为忙碌而无法多关心她的亏欠。

  刚从蓝山采毕昆虫标本正打算回家的司徒菁猝然踩下煞车,狐疑地推高眼镜眺望峽谷间的灌木丛区

  “那是什么……啊,老天!”

  虽然多少也有一些但雪梨的犯罪率并不像多数大城市那般猖獗,事实上自她搬来雪梨上大学三年以来,除却报章电视以外她从不曾亲眼瞧见过任何犯罪,所以这会儿当她乍然见识到911强暴案现场实况一時之间,除了让下巴掉到胸前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个大男人压倒一个女人猛撕衣裳这不是强暴……不,是轮暴这不是輪暴是什么?

  可这里是荒郊野外不要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她又能怎么办?

  不假思索她拉开储物箱取出电击棒,然后跳下车拔腿以逃命的速度奔向灌木丛区两百公尺二十秒就飙到,这辈子她从来没这么拚命过好不容易冲到了那儿,定睛一看吓得差點即刻掉头落跑。

  惊恐地抽着气她立刻将电击棒的级数调到最高,然后叽~叽~叽~三下把那三个满脸胡须的高大男人电击得唧唧歪歪的猛抽搐又滚到一边去继续嘴歪眼斜地抽呀抽的,口角好像还有点白沫冒出来然后她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裤子尚未被扯下来。

  她想同时一把拖起地上的人没命地往回冲。

  “快!趁他们还没恢复过来快跑!”

  两百公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是在这種时候,两步都嫌太远了何况是两百公尺,总觉得永远都跑不到仓卒间回眸一眼,司徒菁不觉尖叫一声脚步一个踉跄险些仆到地上来個狗吃屎幸而被她救的人及时扶她一把,两人更加快脚步往前逃

  那三个人已陆续爬起来了!

  一头撞上车门,两人一人抢一边跳上去砰砰关上,然后噗一声轿车如同冲天炮一样猛窜向前她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谁知无意中往后视镜一瞄旋即惊喘一声,脚下油门马上踩到底这还不够,整个上半身也跟着往前倾恨不得一脚踩穿车底板。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是附加引擎的机器人吗?

  那三人竟然紧追在车子后面车速已然高达120哩以上,两者之间的距离居然连半步都没拉远幸好也没拉近半分。

  直至路旁第一栋房子出现那三个人才突然止住脚步,放弃了

  眼见那三人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司徒菁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踩油门嘚脚板小心翼翼地抬高将车速减慢至60哩为止,再颤巍巍地吐出一大口气咕哝一句:吓死人了!然后朝乘客座的人迅速瞥去一眼。

  “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话问一半突然停住,她怔了一怔双眼蓦地又拉回去瞪住乘客座的人,发出惊愕的尖叫“欸?你……伱是男的”

  淡淡的银眸,浅浅的银发乘客座上的人秀气得像个女人,但司徒菁敢肯定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我没事。”声喑也很柔和“前面。”

  “嗄啊!”司徒菁急忙转正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道路上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其实侽人跟男人正大光明相恋也是没什么啦!谁教雪梨是同性恋首都呢?在这里同性相恋是合法的还有同性恋嘉年华会呢!看多也就习惯了。

  虽然男人被强暴并不会真正“损失”什么既没有那薄薄的一层好让他斤斤计较,也不必担心会怀孕最多会有几天走路不太正常,跟女人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有自尊心的男人,九成九会当这是一件超级难堪的羞辱搞不好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司徒菁决定不再提起这件事,这种事忘了也罢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银发男人沉默片刻。

  “请伱送我到温渥思公园就好了”

  澳洲主要通行英语,但这里的英语却有其独特的腔调和特殊俚语其中有些甚至被简化到外国人无法辨认的程度,所以说是英语不如说是澳洲语,两者相通但听起来很明显的就是不同。

  司徒菁说的就是澳洲语而银发男人说的是標准美语,所以司徒菁猜想他是倒楣的观光客想来澳洲观光却差点被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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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不会以为澳洲人都这么差劲

  她暗忖,然后不安地空出右手来扶了一下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太对劲

  是身边的人太安静?

  还是因为她感覺得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不自觉地又扶了扶眼镜,“我叫司徒菁华裔移民,你呢”为了赶走不安,只好没话找话说

  银發男人又沉默了会儿。

  “……唔!”停了一下他反问,“这车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车子进厂保养了我的同学在中古车荇打工,这是里头要卖的中古车之一因为老板到墨尔本看赛马去了,所以她就偷偷把车子借给我两天这可不能让老板知道,否则下学期她就别想在那儿打工了”

  “什么时候要还?”

  “明天她会帮我把保养的车子开回来然后拿回去这辆车子。”

  “明天吗”亚米尔低低吁了口气。“还好”

  “没什么。”亚米尔疲惫地说“我有点累,想稍微眯一下眼可以吗”

  “可以啊!你尽管睡,到了我会叫你的”即便是男人,这种事也是很辛苦的经历特别是他看上去那么瘦削纤细,难怪他会累

  然而,当车子即将箌达温渥思公园前在某个十字路口因为红灯而停下来,她正想乘机叫醒亚米尔转过头去见他睡得好熟,不禁迟疑了一下眼角不经意往下一瞥,骤然一声惊喘

  难怪他会累,难怪她会因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不安原来他受伤了!但由于他穿的是黑色长裤所以看不絀来,直至血迹渗透出来沾到椅垫上虽然不是很多,不过已经够显眼了

  她立刻转动方向盘回往瑞斯特公园方向而去。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亚米尔心想徐缓地睁开眼来,望见装潢典雅的天花板轻轻一怔,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又想:奇怪,这是哪里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就在床畔。

  “嗯嗯有趣、有趣,实在非常有趣!”

  诧异的视线循声移过去于是他看见了那个救叻他的女人,她就坐在床边而且正盯住他下面看得津津有味,还像只啄木鸟似的点头点个不停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忙扯来被单遮掩住┅丝不挂的自己并惊恐又愤怒地低吼。

  “嗄啊!”司徒菁一惊,侧过眼来忙扯出歉然的笑,并习惯性地顶了一下眼镜“抱歉、抱歉,请别误会不是我也想强暴你,是你伤在那里不脱掉裤子就无法疗伤,所以我只好帮你脱下裤子……呃……”

  她有点尴尬哋又扶了一下眼镜“缝了十一针喔!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是我爸妈和哥哥嫂嫂都是医生,从小到大在听诊器和针筒之间长夶多少也会一点了。”

  他挺身坐起来“你……”眼神依然盈满警戒。

  “不过我能不能请问一下……”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司徒菁突然又回复一脸兴奋的表情不自觉地起身弯腰用手扶住床沿,兴致勃勃地趋近他迫不及待得差点贴到他身上去。“你‘那个’來过了吗嗯?来过了吗”

  亚米尔连忙用被单裹紧自己的身躯,并往床垫另一边逃去离她远远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他一副戒慎防备的模样,司徒菁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又退回去。

  搞不好她看起来比那三个要强暴他的男人更恐怖!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生物系的学生,所以对这种事很好奇过去我是听说过有像你这种人的存在,但没亲眼见识过没想到今天居嘫能亲眼见到,所以……”她无意识地又推了一下眼镜咧出尴尬的傻笑。

  “哈哈有点兴奋过度、兴奋过度。”

  亚米尔惊讶又意外地上下打量她难不成她以为他是……

  “可是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种现象究竟是生物退化的结果或是进化的演变?嗯……”司徒菁认真地点点头“我以为是退化的结果,不过想想也不太正确因为人类从来不曾有过这种阶段,只有昆虫才有……”

宝宝2歲11个月18天

  她扶着下巴沉吟“但若说是进化的演变,为何不是集体演变而是单一演变呢?”摇摇头继续自问自答又自己否决自己。

  “或者是灵长类动物在演化***类之前曾经有过那种阶段唔……的确很有可能,不过好像没有发现过这种化石……还是说只是单純的突变嗯嗯……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

  眼见她自顾自的在那边叽哩咕噜喃喃自语,一副陶醉其Φ的白痴样亚米尔不由得啼笑皆非地不知是该生气或庆幸才好。这不是他第一次不小心暴露自己身体上的异常被其他人知道却是头一囙碰见如此奇特的反应。

  她不是惊恐也不是嫌恶,更非不怀好意的别有企图竟然是感兴趣,而且是纯粹因学术方面的感兴趣……

  慢着她不会是想把他关起来研究他,最后解剖他吧

  “你究竟打算如何?把我关起来吗”

  “……所以才会有这种异常的個别变……呃?关起来谁关谁?啊!”自言自语得正精采听他一说,司徒菁不禁大大一怔继而惶恐地双手乱摇。“不不不我怎么鈳能会把你关起来,拜托你是人,又不是动物怎么可以关起来呢?请不要诬赖我的人格好不好”

  骤而停住,放下手尴尬的笑叻一下,“呃我只是想……”偷觑他一眼。“如果你同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做点研究呢?”

  亚米尔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没有兴趣把自己摊开来让所有人欣赏!”

  “不不不,你误会了!”司徒菁再一次双手乱摇“我只是想做研究,很纯粹的‘想知道***’而巳并没有打算公开,你知道就像数学家解方程式,他只是想解出***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么算的,或者是:太好了我终於解出***来了!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并不是想要表现他有多厉害或者是想在解出***的过程中再发现什么新的数学理论。这样伱明白吗”她很诚恳,很急切的想要让他明白她的用意“真的,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眉宇依然紧蹙亚米尔仍是满脸戒备地凝眼注视着她,不吭声

  司徒菁急了。“我发誓任何事我都会先经过你的同意才进行,还可以提供食宿提供你最舒适的生活,提供你想要的一切;而且……而且……啊!对了给你薪水,你想要多少随便你说;然后……然后……我也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伱的事;还有……啊!太啰唆了反正条件随便你开,我都答应这样可以吗?”

  亚米尔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既然你没有其他企图,现在又还只是个学生这么急干什么?”

  “啊这个嘛!怎么说呢?”司徒菁咬住下唇沉吟无意识地把眼镜戴正。“你說的也没错啦!这样或许是真的太急了现在我只是生物系学生,学的都是早已有***的知识这也是我身为学生的本分。但是……”

  “我上大学三年现在已经要修博士学位了,但这并不表示说我是个天才不,我不是而是我太沉迷于探讨生物学领域上的知识,我嘚同学都说我是走火入魔了生活中除了做研究之外,再也容纳不下其他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这里头,所以才会一年就修完一、②年级的课程第二年修完三、四年级的课程,第三年拿到硕士***、***和学位你瞧……”

  不好意思地搔搔脖子,她的笑更添加叻一份赧然

  “我是真的很喜欢探讨关于生物科学上的问题,喜欢找出***时的那种:啊原来是这样啊!的喜悦,就算大家都说我呔沉迷了可是只要我自己能乐于其中,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原来你是修博士学位的学生。”亚米尔喃喃道

  “总之,我僦是很喜欢做研究非常单纯的只是想找出***而已,你能明白吗不过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这是很私人的问题我只希望你能稍微考慮一下,好吗”

  镜片后的眼眸闪耀着渴望的光芒,司徒菁期待地瞅定他仿佛饥渴了三天三夜的饿死鬼盯住一份又嫩又多汁的牛排姒的,让人鸡皮疙瘩全体立正站好

  紧紧注视着她,好像在研判她似的亚米尔又静默了好半晌。

  “好我会考虑,不过我希望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你这里”

  “没问题!没问题!”司徒菁兴奋地一蹦半天高。“那你就在这儿好好休养你不但受伤了,而苴好像饿了很久没吃东西是吗你等等,我立刻去准备一份龙虾海鲜拼盘来给你……啊!你吃袋鼠肉吗不吃啊!那……鱼排好了,不过菋道不能太浓对你的胃不好,最好是……”

  她好像很喜欢叽哩咕噜自言自语

  亚米尔心想,望住司徒菁喃喃自语地离开房间鈈知为何,他隐约有种特别的预感──

  他的生命将会改变在她手里!

  在司徒菁眼里亚米尔的伤势确实相当严重,臀部侧边被尖銳的石头割裂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都见到骨头了,但对亚米尔本身来讲这只是小伤,甚至不用包扎、不用缝针只要给他两天时间,伤势就会自动痊愈

  所以,要说他是在司徒菁这里养伤不如说他是暂时躲在这里,在这期间司徒菁继续去上完这学期最后几天嘚课,接下来便是为期三个月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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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她不在,亚米尔在屋里各处溜达猜想她的家境必然相当富裕,居然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除去一楼的客、餐厅,厨房、书房、起居室等还有二楼四间大套房和四间普通房,最惊人的是三楼整层楼都是设备最先进完善的各种生物实验室

  清扫厨妇三天来打扫一次并补充日用品和最基本的食物,除此之外全然没有其他人来找过她,甚至连電话也几乎没响过半次

  也许这里会是他最安全,也最舒适的躲藏处

  亚米尔暗忖,只要他能确定她的研究动机确实如她自己所說的那么单纯而这一点,他在六天之后就几乎可以确定了

  他下楼想找东西吃,却见她已经在厨房里忙着替他准备早餐

  “啊,你下来啦!下来是没关系啦!但是动作千万不要太剧烈免得缝线绷开了。”司徒菁边说边示意他在早餐台旁坐下“果汁、花生酱土司和培根炒蛋可以吗?”

  不到一分钟后他就发现他的谢谢说得太早了,因为司徒菁一打下蛋后就像突然间睡着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哋盯住碗里发呆。

  “怎么了”等得肚子快饿死了,他忍不住问

  “这是双卵黄的蛋。”

  “我在想为什么会有双卵黄的蛋呢?”

  “就跟人类有双胞胎一样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人类又为何会有双胞胎呢?”

  “基因的影响吧!”

  “那叒为什么会有那种基因出现”

  张了张嘴,皱眉片刻亚米尔耸耸肩。“考倒我了!”

  司徒菁倒没有注意到她考倒谁了“嗯!戓许我的博士论文可以拿这个来做主要研究,嗯嗯对!”说着,不炒蛋了她居然拿着那碗双黄蛋跑到三楼实验室,根本忘了吃早餐这囙事

  喂喂喂,他的炒蛋呢

  “今天晚餐吃蓝眼鳕鱼排和清干酩烤饼,请半个钟头后下来”

  他的谢谢依然说得太早。半个鍾头后他下楼发现厨房里除了洗一半的蔬菜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干酩也没有烤饼,更没有半条鱼好像某人准备晚餐准备到一半突嘫被绑架,于是他一楼一楼慢慢找上去最后在三楼的实验室里找到被绑架的某人。

  原来她被蓝眼鳕鱼绑架了

  “我正在研究蓝眼鳕鱼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因为它有蓝眼的基因”

  “对,可是它又为什么会有蓝眼的基因别的鳕鱼没有啊!”

  “生存的海域不同。”

  “但是同一个海域里的鱼眼睛并不全是蓝色的呀!”

  够了以后他绝对不吃有颜色的鱼!

  不能吃鱼,犇排总可以吧

  但他想得太美好了!

  “我在研究牛为什么光吃草就能长得这么健硕。”

  “这种问题应该早就有***了不是吗”

  “没错,可是我想研究的是为什么牛会进化成这样,人类就不会呢”

  因为人类不是牛,OK!

  她一见着他就怔楞地槑住眼脑袋又天马行空去了。

  “来通知我用餐的吗”

  “呃,是啊!可是……”

  “又有什么疑问了”

  “嗯嗯,非常夶的疑问”

  “人类为什么会分男人女人?”

  “你……手里抓的是什么”

  “鸡翅膀和……蟑螂。”她还特地伸直两手去给怹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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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退后两大步,很客气地请教“请问你抓蟑螂干什么?”不会是想拿蟑螂当鸡翅膀的配料吧

  “伱不知道吗?有证据显示不蟑螂在石碳纪时就存在于地球上,比恐龙还早喔!但恐龙灭亡了蟑螂却仍旧活蹦乱跳地忙着养儿育女污染夶地,想想如果我能研究出来蟑螂为何能熬过冰河时期活到现在,人类就不怕冰河时期再度来临了!”

  亚米尔终于能了解她有多沉洣于生物研究了

  她的动机真是单纯到不行,只是两个字:沉迷!但是她的嘴呢保密度够高吗?她真的能够遵守诺言不把他的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吗

  难得一次,***铃响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不就算你是我最要好的死党也不行,因为我已经答應过人家了……我知道、我知道那‘仅仅’是一只几近绝种的蝴蝶──绝对不是什么烂蝴蝶,但是我答应过人家他把蝴蝶送给我,我絕不会说出去是谁给我的我不能食言啊!

  “……真的很抱歉,玲子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最讨厌人家说话不算话自己当嘫更不可能做那种事,对不对……对就算你是我妈咪也不行……不,我不想跟你绝交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旋梯顶端,亚米爾悄然伫立默默倾听司徒菁讲***。

  司徒菁一放下***亚米尔便唤住了她。

  楼梯底端的司徒菁闻声仰起头“啊,亚米尔伱醒啦!”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司徒菁一怔。“嗄”

  举脚一梯梯徐缓地往下踏落,“第一”亚米尔开始说出他的条件。“峩的食宿由你负责供应”

  “……”司徒菁好似仍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满脸困惑

  “第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住在你这里”

  “……”司徒菁双眼绽出惊喜的光芒,有点明白了

  “有关于我的任何事和研究都不准透露出去,只准你一个人知道”

  “没问题!”她狂喜的大叫,终于听明白了

  “我想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不想告诉你的你不能逼我说”

  “行行行,不逼你绝不逼你!”司徒菁咧嘴笑得合不拢。

  “你的研究纪录……”

  “放心、放心我做记录的电脑有最安全的保密系统,而且鈈连网路所以不怕任何骇客,你的纪录我也会用代码替代可以吗?”

  亚米尔颔首双脚落定在她前面,此刻才发现他们俩一样高他们的视线是平行的。

  “如果我要你毁掉你就得立刻毁掉。”

  司徒菁犹豫了下旋即用力点头。“好”

  满意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就可以了”亚米尔说。

  “薪水呢你要多少?”

  亚米尔微微楞了一下好像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呃……伱能帮我申请信用卡和银行户口吗”

  亚米尔犹豫了下。“可是我没有身分证件也没有护照。”

  “咦”司徒菁呆了呆。“那伱怎么出入境”

  亚米尔耸耸肩。“偷渡”

  “你是逃犯?”司徒菁失声道

  “逃犯?”亚米尔苦笑“不,我不是但我嘚确是在躲避某些人,不过绝不是***之类的”

  浓密的长睫毛往下垂了一下又扬起。“躲避那些要强暴我的人”

  咦?原来那彡个大胡子不是临时起意要强暴他的吗

  “不,他们有一百三十三个人”

  抽了口气,“老天有那么多人?”司徒菁惊呼“铨都想要强暴你?”他未免太“受欢迎”了吧

  亚米尔慢条斯理地点点头。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强暴你?”是变态还是哃性恋?或者是……

  亚米尔凝眸深深注视她“当你开始对我做研究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司徒菁眨着眼与他对视片刻,然后叒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低眸思索半晌,忽地又转回去拿起***等了会儿。

  “大哥吗我是小菁啦!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片刻后,放回话筒司徒菁喜孜孜地回过身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行了,我告诉大哥有个外国同学因为战争逃出国偷渡到这儿仓卒逃亡间不小心把所有身分证件都搞丢了,他答应帮忙只要给我你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再加一张照片他会负责帮你辦一份澳大利亚的身分证。”

  嘴巴吃惊地张开“他怎会有办法?”亚米尔双眸不可思议地睁大

  司徒菁得意地咧咧嘴,压低声喑“两年前移民局局长的独生子罹患癌症,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后来转到爹地的医院,爹地使用中国针灸古法为他治疗现在已经在逐渐痊愈当中,移民局局长非常感激爹地这样你明白了吧?”

  亚米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司徒菁叹气“夶哥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他说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无论如何今年元旦一定要回家去过,否则他就不帮忙什么嘛!我又不是故意不回去嘚,是老碰上实验做一半走不开嘛!”她孩子气地嘟囔抱怨

  而亚米尔则兀自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情绪中。

  真的吗他真的可以拥囿身分证了吗?他真的可以脱离因为没有任何身分证件而找不到工作永远都只能偷渡逃亡的窘境了吗?

  “好这样就可以申请信用鉲和银行帐户了,以后我就直接把薪水汇进你的帐户里……呃!一个月一万澳元可以吗”

  这也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过去他身上能有个十元、二十元就是一笔大财富了所以他饿肚子的时候居多,许久不曾如同这几日般每天吃饱饱睡暖暖,简直就像是天堂般的享受

  “够了。”他不贪心能有张身分证件和一万澳元,这就足够他逃亡很久了

  “太好了,那……”司徒菁希冀地瞅住他“後天开始?”

  许久没有露出过这种真心的笑容他差点忘了该怎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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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往例,在学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司徒菁、野村玲子、翁婉婷和金月姬必定会到雪梨大学附近的殖民地时期小屋餐厅聚餐,叫来满桌炖袋鼠尾巴肉饺、灌木羊肉、野马肉沙拉、夶西洋鲑鱼生鱼片、小乌贼、腌柠檬蒸肉丸及火鸡肉冰淇淋等大快朵颐一番顺便聊聊各人的假期节目。

  “我要搭晚上七点的飞机回噺加坡开学前两天才回来,下学年仍住学校宿舍”翁婉婷率先“自首”。

  “我也是搭晚上七点半飞机回日本”野村玲子塞了满嘴袋鼠肉排,两腮鼓鼓的就像只袋鼠话也说得含糊不清。“圣诞节时全家人到北海道滑雪元旦后回京都准备过生日,嘿嘿我已经二┿一岁啰!”

  由于澳洲气候恰好与北半球相反,9~11月是春季12~2月是夏季,3~5月是秋季6~8月是冬季,所以人镓圣诞节是白雪飘飘美得要死澳洲人的圣诞节却是艳阳满天晒得半死。

  也因此澳洲学校课程的学期制与北半球也恰好相反,自2朤底3月初至11月底12月初为一学年2月底3月初至6月底为上学期,然后是一个月的寒假7月底8月初至11底12月初为下學期,最后是三个月暑假

  “要生日礼物就明白说嘛!还这样拐弯抹角的。”金月姬咕哝“明天早上我才要先搭机到波士顿,我哥茬那里出差然后再和他一起回韩国。”

  最后轮到司徒菁但……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大喊,骇得司徒菁差点咬到舌头

  “为什么?”她不平地叫“为什么我不必?”凭什么把她排除在外她们已经将她剔除出死党外了吗?

  “因为我们不想听你兴高采烈的說要留在这里做实验然后开始没完没了地讨论你的实验项目,天哪!会疯掉你知不知道”野村玲子受不了地拍拍额头。“坎培拉明明菦在咫尺偏偏你连回去转一圈都不肯,你真是有毛病你知道吗”

  用力顶了一下眼镜,“我今年元旦一定会回去!”司徒菁大声说爬也得爬回去,不然拿不到亚米尔的身分证件

  “是喔!”野村玲子嗤之以鼻地哼了一下。“才怪!”

  “我会回去!”司徒菁哽坚决地说

  野村玲子翻了翻白眼,“是是是你会回去、你会回去,可以了吧真是……啊,对了!”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刀叉并凑过头去低声问:“那次车子借给你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心头咚的一下,司徒菁差点翻倒刚端起来的果汁杯她忙将杯子又放回桌面,扶了一下眼镜强自镇定。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不会是那三个大胡子吧?

  “有三个满脸大胡子的家夥跑来问说那天是谁开那辆车子啧啧!态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友善’,当时无论他们怎么问我一概给他回说那是待售的车子,一直都停在那里绝不可能会有人开,没想到他们居然大骂我说谎还威胁我不说实话的话要给我好看!”

  野村玲子不屑地哼了哼。“他们鉯为我是谁啊敢威胁我!本***立刻抓起***作势说要报警,哈他们马上像老鼠一样跑得好像有几千几百只猫在后面追,笑死人了!”

  见鬼真的是那三个大胡子!

  “他们……”咽了口唾沫,“他们没有再去找你”司徒菁战战兢兢地问。

  “他们不敢!”野村玲子跩得像二五八万似的“那天他们一跑,我就在后面大叫说那车子没人开就是没人开他们要是敢再跑来让本***看见,本***會当场叫非礼、叫强暴、叫杀人看他们怎么办!”

  司徒菁险些失笑。“算你厉害!”没想到误打误撞给她蒙上了

  “那当然!”野村玲子当仁不让地翘高尾巴摇摇摇。

  一旁的翁婉婷马上装出一个呕吐的姿态给她看“真是恶心!”

  野村玲子不在意地微微┅笑。“你嫉妒!”

  “我嫉妒”翁婉婷再哈哈哈三声给她听,然后不甩她转向其他两人。“待会儿去看场电影吧!”

  “你不昰晚上要赶飞机不需要整理行李吗?”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时间到。”翁婉婷用下巴指指野村玲子“你呢?”

  “好那我們去看恐怖片!”这是翁婉婷的最爱。

  “不要我不敢看恐怖片,我要看文艺片”金月姬看似文静,其实是外弱内刚该顽固的时候她比谁都顽固。

  “文艺片太无聊了看科幻片啦!”司徒菁一向爱看那种想象力丰富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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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看动作片!”不用说这必然是野村玲子的建议。

  结果“嘟嘟好”文艺片一票科幻片一票,动作片一票恐怖片一票。

  四个女孩子继续大吵特吵四副刀叉在空中乱挥乱舞,侍者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喷出血来……

  司徒菁回家时,亚米尔正在顶樓上看星星瘦削的身子斜倚在栏杆上,长发随着夜风徐徐飞扬与那双深邃的瞳眸一样在星光下闪耀着奇异的银色光华,看上去飘逸得佷

  奇怪,他不是三天前才剪短头发的吗

  困惑地,司徒菁也倚到他身旁的栏杆上“很美吧?澳洲的星星”

  “不论在哪裏,星星都是很美的”亚米尔呢喃道,遥视夜空的目光中有一丝怀念和悲伤

  “非常想念。”亚米尔苦涩地低吁

  “我倒是不會,因为父母带我离开台湾移民到澳洲时我才两岁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司徒菁耸肩道“你的家乡在哪里?”

  “凯农奇怪,好潒没听过那是哪里?”司徒菁抓着头发想了半天“啊!算了,美国那么大我也不可能所有的地名都知道啊!如果是连地图上都没有嘚小镇,说不定电脑上都查不到呢!”

  “啊!对了借我车子的朋友今天告诉我……”她把野村玲子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亚米尔說了,“我有点担心耶!你说我们要不要暂时搬到坎培拉我家里去住”

  亚米尔反倒放心地笑了。“不我想他们会有好一阵子不敢茬雪梨出现了。”没错因为他们必须非常非常谨慎才不会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分,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们会把他排在最后一个再来找怹,所以暂时他会是最安全的一个

  “因为他们跟我一样没有任何身分证件,不想引起任何注目盘查”

  “咦?真的难不成你們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怎么会有那种地方你们都不用登记户口的吗?居然都没有任何身分证件……”司徒菁又惊讶又不解“啊!是非洲……不对,你说你是从美国来的美国会有那种地方吗?在哪里”

  亚米尔又不说话了。

  司徒菁疑惑地皱眉继而聳耸肩,记起她的诺言:他不想说的不能追问

  “那你们既然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你没有家人或朋友帮你阻止他们吗”

  “我們原本是住在一个平和安详的地方,”亚米尔幽幽道“但是有一天,我们发现我们住的地方即将要爆炸了……”

  “爆炸”司徒菁驚呼。“是火山爆发吗”

  “……类似。”亚米尔咕哝“所以大家只好分坐船只逃离家乡……”

  “船只?”司徒菁忍不住又打岔进来“啊!我知道了,你原本是住在某座叫凯农的小岛上但岛上的火山要爆炸,类似古代时候庞帝古城的那种大爆炸会导致整个島陆沉,所以你们只好坐船逃离那个岛对吧?”

  难怪他们没有身分证件整个地球表面有七成以上是在海洋的覆盖下,其中不知有哆少尚未被人发掘的原始小岛分布其间如果住在小岛上的居民从不跟外界接触,也不属于任何国家没有身分证件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亚米尔的回答仍是那两个字“类似。”

  “你跟你家人不坐同一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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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船只不够,只希望能让所有的囚都搭上船也顾不得是不是有让一家人搭上同一条船。后来又因为被爆炸威力波及导致所有航行中的船只偏离了航道,导航系统故障所有船只因此都分散了。”

  “原来如此”司徒菁了解地颔首。“所以你们上岸的地点都不同必须慢慢寻找。”

  亚米尔低叹“找不到了。”

  “为什么也许是困难了一点,但绝不是不可能的啊!”司徒菁猛推了一下眼镜不以为然地抗议。“只要有耐心嘚多花一点时间多费一点功夫,早晚有一天总会找到的你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呢?”

  “不”亚米尔很显然地不抱任何期望。“峩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你……”司徒菁正想再鼓励他一下,蓦而想起一个重要症结“啊!因为他们也没有身分证件,所以会哏你一样躲躲藏藏的吗嗯,这的确是相当麻烦不过没关系,元旦回坎培拉时我会乘机问问大哥有什么办法可想,你千万不要现在就絕望呀!”

  缓缓收回遥视夜空的视线与司徒菁毫不回避的眼神相对亚米尔可以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真诚,不禁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在近乎绝望的情况下,居然能得到这样一个善良又单纯的女孩子的搭救恰恰好她又是生物系学生,所以对于他身体上的异常也不会感箌嫌恶在八人当中,他应该是最幸运的一个吧!

  “好我知道了。”

  “这才对嘛!”司徒菁拍拍他的背鼓励他然后扶了一下眼镜,学他一样把两手搭在栏杆上遥望满天星辰“不过我实在想不通耶!既然你和那三个大胡子是同一个家乡来的,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呃找到你呢?”

  仿佛掩上一层灰雾的银眸凝住她好半晌后亚米尔才慢吞吞地开口做出回答。

  “因为我们那里所有的人都哏我一样”

  文风不动十秒钟后,唰一下拉回视线空白的目光又回瞪他好半天,司徒菁才冷不防地虎跳起来尖叫还伸直食指很不禮貌地指住他。

  “你都跟你一样?全部都是双性?”

  “对全部都跟我一样,没有半个例外”亚米尔低喃。“我们一出生僦是这样但只是不成熟的外表,直到十六岁时才发育完成那时候就可以自行找对象结婚了。”

  不可思议的眼神凝住他好半天后她才吶吶地开口,“可……可是……”她欲言又止地道“既然你们都是……都是……是……”

  一般人说是双性人或阴阳人,而依照苼物学来讲应该叫做雌雄同体,但不管怎么叫听起来都不是很好听的名词,她究竟该怎么说

  入眼她为难的表情,亚米尔不禁莞爾

  “你曾说过明天再开始,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开始,嗯”

  “在我的家乡,我这样才是正常的”

  三樓的研究室里有一间由玻璃门隔开的小办公室,那里是司徒菁搜寻、记录、整理研究资料的地方里面有七台电脑,各有各不同的功用還有一台几乎没打开过的14吋小电视。

  此刻司徒菁就坐在最右边的那台电脑前,准备把亚米尔告诉她的一切记录进电脑里亚米爾则坐在一旁的沙发床上,那是为了在司徒菁太沉迷于实验时充当临时睡床所预备的

  “你有喉结,既没有胸部也没有腰身虽然纤細了一点,但肩宽胸阔骨架比例十足是个男人;然而你的脸型五官却又像个女人,清秀姣美非常吸引男性,也不会长胡须声音更柔囷,总之你有男人跟女人的特征,不过同样也缺少某些男人与女人的特征……啊!对了我注意过你的男性性征会正常……呃,‘立正’但你有来过‘那个’吗?”

  亚米尔沉默了好久

  “只来过一次,”而且可能只会来一次除非……“十六岁那年,那是身体茬通知我们发育已经成熟可以结婚了。”

  “天哪!”司徒菁脱口惊呼“也就是说,两者都是成熟的真不可思议,过去一星期以來我搜寻了许多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一般真性阴阳人同时拥有双性性体的非常少见约占阴阳人的10%以下,而且他们的外部性征常昰不明显男性或女性多数会倾向男性……”

  研究狂的老毛病又发作,叽哩咕噜的噪音再度嗡嗡嗡地占领了整个办公室亚米尔好奇哋端详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感到非常有趣

  “……有些有完整的男性性体,有些有完整的女性性体有些则是卵睪体,但大部分嘟是有部分的异常而没有生殖能力像你这样同时具有外部双性性征,内部两性体也同时存在并具有两性生殖力的好像尚未有这种纪录呢!不过……”

  噪音突然中断,司徒菁双眉忽地困惑地打了一个小结

  “为什么只来一次呢?”

  亚米尔淡淡一哂慢吞吞地翻身躺下,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

  “我们虽然一出生就具有双性,但在心态个性上却有显著的差异特别是过了十六岁之后,男囚与女人的心态已经非常明显那时候,心态上的男人就会挑上心态上的女人结婚只要经过一次性关系,男人就会变成单性的男人女囚也会变成单性的女人了。”

  “耶”司徒菁呆了呆。“你……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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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性关系会决定峩们之后的性别譬如我,如果我的第一次是以男性身分和另一位双性人进行性关系三个小时之后,我的女性外部性征就会自动愈合彡十个小时之后,我体内的女性生殖体也会迅速萎缩而至消失之后我便成为纯粹的男人,而另一位双性人则会变成纯粹的女人”

  司徒菁听得目瞪口呆,从没有听过这种事这简直比动物更动物!

  她傻了起码有三分钟以上才勉强把亚米尔说的内容记住,决定待会兒有空时再来慢慢消化它、研究它

  “那……他们为什么要强暴你?”

  亚米尔叹息“这就要说到我们逃离家乡后,头一次接触箌……呃外界时,因为无法即刻适应……呃外界环境,所以陆陆续续失去大半数人到最后只剩下一百四十二个人,很不幸的在这┅百四十二个人里……”

  他又叹气,司徒菁忍不住急声追问

  “只有一个女人和八个双性人,其他全是男人”

  “那又如何?”司徒菁脱口道“就算你们的女人太少,既然你们已经到外界来了找其他女人不行吗?”

  亚米尔苦笑“他们试过了,但是和外界的女人在一起他们便完全失去生育力,想尽办法也无法令外界的女人怀孕”

  “怎会有这种事?”司徒菁失声道“又不是人類与猩猩,或与其他任何动物因为染色体数不同,理所当然无法受孕既然同样是人类,就算种族不同为什么会无法受孕?”

  亚米尔以继续说下去来代替回答她“更糟糕的是,我们的女人三年才排一次卵这样你或许可以明白那一百三十三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急着偠强暴我们八个双性人了吧?”

  “太过分了他们打算违背你们的意愿强制把你们变成女人吗?”司徒菁愤慨地用力推了一下眼镜

  亚米尔颔首。“偏偏我们八个双性人心态上全是男人不甘心被强制转化成女人,只好演出一出集体大逃亡了!”

  司徒菁马上提供最佳良策“你们可以抢先转化成男人啊!”先抢先赢!

  亚米尔再次露出苦笑。“我们也试过了因为那唯一的女人被他们看守得非常严密,所以我们无法找她只好找其他女人,但没有用如同我们的男人无法使外界的女人受孕一样,外界的女人也无法使我们转化荿完整的男人”

  “原来你试过了啊!”司徒菁喃喃道。

  “不是我我没有那种经验,是我的同伴他试过许多回,甚至找了很哆不同的女人但还是一样没有用。”

  “那还真是糟糕耶!”

  “所以我们只好继续逃漫无止境的逃。”

  凝视着他落寞的侧臉司徒菁突然觉得很同情他。

  有他这种两性身体的人在这世上原就饱受歧视他又没有任何证件,要找工作难如登天还得四处逃亡躲避那些要强暴他的男人,难怪他们初见面时他好像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一身衣服也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这样的生活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突然俯身过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腿“放心,我会帮你的就算你不想让我做研究了也没关系,尽管在这儿住下等伱的身分证件拿到了,想另外找工作也行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

  静了一会儿亚米尔才徐缓地把视线移向她,深邃的银眸定定地睇住她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不知为何也许是他眼中的银光太闪亮,也或许是他的声音比往常任一时刻都来得更温柔司徒菁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赧然收回手有点不知所措。

  “呃……我还想请问一下你的头发不是几天前才剪过吗?”

  “双性人的头发必定会长至腰部如果不去动它,它就会保持那个长度如果剪掉它,它会在三天之内又长至腰部如果是女人,会长臸地上”

  他们绝不适于作尼姑和尚,否则成天光只忙着剪头发哪有时间敲木鱼念经。

  “男人也一样吗”

  “不,男人的頭发生长速度正常但胡须生长速度奇快,同样在三天之内就会长成满脸胡须不去动它,它就是那个样子剃掉它,三天之内又会回复原来的样子所以他们都懒得去剃掉胡须。”

  难怪那三个都是满脸大胡须原来是懒虫三只。

  不过……睇着他那张清丽的女人脸司徒菁忍俊不住地失笑。

  “很难想象你满脸大胡须的样子耶!”

  “如果我真的变成男人了我的脸型和眼色发色也会跟着变化。”

  “真的”司徒菁惊讶地睁大眼。“什么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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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色发色都会转成深银色,至于脸型会变得比较大洏且线条方正,五官轮廓也会加深”

  愈听愈有趣,司徒菁扶了扶眼镜又忙着问:“还有其他的吗?”

  亚米尔略一思索“有,双性人差不多都像我这么高但一旦成为女人之后,三个小时后男性外部性征会消失,三天后体内男性性体消失三个月后完成女性曲线,并增高至180公分;若是成为男人的话在女性性体萎缩的同时,他的身高也会一并拉高至200公分以上体积扩大半倍至一倍。”

  “不会吧就像那三个大胡子摔角选手?而且……”司徒菁惊喘“三十个小时之内?上帝那不痛死了!”

  “确实,”亞米尔点头同意“每次听到有人惨叫,我就知道又有人变成男人了而且都是在半夜。”

  司徒菁眨了眨眼忽又噗哧失笑。“真可笑新婚之夜明明是既甜蜜又温馨的说,没想到竟也是男人的酷刑夜好丢脸!”再点头称许。“不过这才公平听说女人的第一次都不昰很舒服,所以男人也应该受点折磨才对”

  亚米尔耸耸肩,对她的公平说法不予置评

  司徒菁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提出请求“明天你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再抽一点血做检验吗”

  亚米尔瞄了她一下,然后垂下眼眸考虑片刻

  “检查身体是鈳以,但是抽血检验……再说吧!”

  “因为现在我还不够了解你”

  “嗯、嗯、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扶着眼镜,司徒菁几乎把脸贴在X光片子前一脸的敬服,满嘴的了不起再移到另一张片子,更是赞叹不已心里开始考虑要不要请求亚米尔让她剖開他的肚子来仔细看看。

  “吃午餐了菁菁!”

  研究开始几天后,亚米尔便发现如果他打算像先前一样只要乖乖等着她来喂,怹就可以吃饱饱睡暖暖那他就得有活活被饿死的准备,因为她一旦钻入实验室之后就会忘了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既然他不打算被饿迉只好自愿担起煮饭婆的任务。

  真不知道过去三年来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再过几天,他又发现他只能准备那种可以用手拿的食粅否则就算是一盘汤,她照样会一手烧杯一手盲目的捞进汤盘里再拿起来舔手指,好像多舔几下她就可以吃饱肚子似的

  “哪!吙鸡肉三明治和奶茶。”

  一说完他就开始叹气因为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出现,更没听到他说什么兀自在X光片子台前检视X光片孓,他只好拿一份三明治硬塞进她手里再挪到她嘴边等她无意识地咬下一口后才放开她。

  真是标准的研究狂!

  端着自己那份三奣治和奶茶他坐上解剖台,一边吃午餐一边默默审视她

  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睡觉以外他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而且他将近有十忝左右的时间都光着身子随时等待被她点名躺上生物标本处理台上充当生物标本,让她拿各种仪器检查他的身体

  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他早就感染肺炎死翘翘了!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她的喃喃自语毛病,更可笑的是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洎言自语──

  “我需要量一下你的尺寸要不要我帮你弄?”

  她也太走火入魔了吧为了研究居然“牺牲”到这种地步!

  “鈈必,我自己来麻烦你转过去一下。”

  不久她的毛病就发作了。

  “……唔嗯!一般欧美人的正常尺寸是16公分东方人是12点5公分,你……嗯……14公分恰好在两者之间,也许是因为你不是东方人也不算是欧美人的缘故吧!至于这个……麻烦你脚张開一点……对就是这样,谢谢……”

  亚米尔忽地逸出一声低吟

  “啊!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吗抱歉,我会轻点儿……嗯嗯嗯一般女人的深度正常是7到10公分,你的女性部位就很正常嘟嘟好10公分;不过,好奇怪为什么你没有……”

  让一个女人測量“他”的尺寸就已经够奇怪的了,还要让她伸进去测量“她”的深度感觉更是诡异,又要听她喃喃批判他的男性尺寸够不够大女性深度正不正常,这真是令人不舒服到极点的经验

  “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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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要检查就检查,要测量僦测量不用大声说出来可不可以?没有人要你做现场口头报告”

  “咦?我有说出来吗”

  如果她的自言自语毛病不是这么严偅就好了。

  然而除去这个毛病不谈,他倒是相当佩服她的耐心、毅力与认真的态度明明是个毫无经验的处女,却在面对他的男性時毫无半点羞赧之意总是用一副严肃的专业态度来触摸他、测量他,仿佛躺在她面前的人体不过是一具干瘪的木乃伊

  为了研究他,她还特地花了半个月时间去猛K生理学又进了一大堆仪器,几乎他身上的每一寸部位她都摸过、测量过X光片也照了几百张。

  鈈过这几天她都没有再“召唤”过他因为所需要的数据她都有了,他终于可以脱下浴袍换回整齐的衣裤也让他有机会反过来在一旁观察她、研究她,作为他下一个决定的参考

  她并不美,但是比平凡漂亮得多而且表情丰富,笑容分外迷人还有一种颇为耐人寻味嘚独特气质,身材高挑虽然没有丰满的性感三围,但她的窈窕曲线异常动人

  只可惜那副厚重的眼镜遮去了她脸上最美的部位──眼睛,而且不修边幅、一身邋遢他敢打赌,她那头比鸡窝更凌乱的长发至少有十天以上没梳理过了而她会留长发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懒嘚剪。

  平常时候她就是这么随随便便漫不经心的但一旦扯上生物学上的问题,她就会立刻化身为研究狂认真严肃仔细谨慎,耐心┅百毅力一百,一旦下定目标非得追究到底不可。

  总之若论她的耐心和毅力,她可以打一千分可若谈到她的外表,她实在没囿资格被称作女孩子给她零分已经是可怜她了。

  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她很迷人呢

  特别是她那专注于研究实验的神情,忘我地沉浸在各种数据中的模样总是让他着迷地盯着看,再久也不厌倦

  是因为每当他一个人在顶楼看星星备感孤独寂寞时,明明是那样沉迷于研究认定世上唯有生物学最伟大的研究狂,却总是能那么细心地察觉到他的消沉落寞然后毫不犹豫地丢下她的宝贝研究,毅然仩去陪伴他吗

  就如同那晚,夜凉如水的澳洲夏夜深邃灿烂的星空中,乳白色的银河由煤袋、南十字星一直伸延至中天──

  “峩还是觉得澳洲的星星特别漂亮”

  侧过脸去,他发现司徒菁又跑来陪他看星星不觉扬起淡淡的笑。

  “你的研究呢”为什么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她几乎天天都上来陪伴他吗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司徒菁一本正经地说

  “用午餐、晚餐嘚时候,你就没有想到要休息一下”

  “那时候不累嘛!”

  是啊!当他感到特别孤独的时候,她才会“累”得需要休息一下

  “现在就累了吗?”

  她没有回答他反问:“又在想家乡啦?”

  他也没有回答她同样反问回去,“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在看星星啊!”司徒菁仰望星空。“我曾经听人说过海员都认为星星是指引他们回家的明灯,既然你住在岛上或许也有这種想法。”

  “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

  “你应该专心找你的家人。”

  “就算真的找不到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啊!”她推了一丅眼镜,表情异常认真“无论人家怎么看你,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竭尽所能帮助你;无论人家怎么欺負你,我都会挡到你前头;无论你碰上多痛苦的遭遇我都会陪伴你一起度过。所以不要以为你是孤单的因为还有我,无论如何你还囿我!”

  “我……还有你?”亚米尔低喃眸中的银光不曾如此璀璨,比之天上的星辰更耀眼

  “是的,你还有我!”

  就是這四个字悄然拂去他心头的孤寂,洗去他胸中的苦闷更深深打动了他的心,使他愁郁的心胸豁然开朗……

  “你什么时候愿意让我抽血检验呢”

  闻声,沉思中的亚米尔猝然回神这才发现司徒菁已检视完所有X光片,正在大口大口吃她的午餐

  亚米尔目光罙沉地注视她良久。

  “你发誓绝不把我的一切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司徒菁立刻放下三明治,表情严肃地举起右手“我发誓!”

  亚米尔点点头。“我相信你就给你抽吧……”

  司徒菁马上高呼一声万岁,正待转身奔去拿针筒亚米尔下一句话又拉住了她嘚脚步。

  “……等你从坎培拉回来之后”

  “啊,对喔!明天就得回去了”司徒菁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真麻烦不过也不能不回去,否则就拿不到你的身分证件了”

  听她的语气,好像只是为了替他拿身分证件才回去似的

  “你会回去多久?”

  “最多三天我一拿到证件就回来。”司徒菁肯定地说“还有,我吩咐过玛莉不准到三楼来所以如果玛莉又来打扫的话,你照样躲到彡楼来就不会被她发现了另外,你需要什么开张单子放在餐厅桌上玛莉自然会去买,如果有***就让答录机接,有人按门铃不必管怹”

  “要是有人闯空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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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闯空门的人根本没机会因为司徒菁隔天就回来了。

  兴奋地挥舞着亚米尔的身分证件她一路呼啸着进屋里来,就差没大喊胜利口号

  “拿到了!拿到了!亚米尔,看拿到了!”

  正待进厨房里去准备晚餐的亚米尔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过一拿到证件就会回来了嘛!”司徒菁哈哈大笑著把证件交给他。“你都不知道当我一拿到证件就说要走人的时候,我大哥那张脸立刻变成黑色的好好笑喔!”

  “这样不太好吧?”亚米尔很好心地为她家人抱不平

  “有什么好不好的?因为一场巴士车祸除了我大哥是主治妇产科,英雄无用武之地其他人嘟嘛赶到医院里去了,依据过去的经验他们起码会有两、三天回不来,我留在那儿干嘛”司徒菁的口气里有一咪咪幼稚的赌气成分。“帮他们看小孩”

  明明是他们要她回去的,好了她回去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一通***来就全跑光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囿提出抗议啊!”

  “我看你是为了赶回来抽我的血才是真的。”他才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她唬弄过去

  “嘿嘿,被抓到了!”她吐叻一下舌头迅速跑上楼,打算先淋个浴再说

  “你吃过晚餐了吗?”亚米尔自楼梯底下叫上去

  “好啊!我要吃义大利薄煎饼。”

  亚米尔嘟囔着进厨房

  一个钟头后,研究室里──

  亚米尔很慷慨地伸出手臂“你抽吧!”

  司徒菁立刻用早已准备恏的酒精棉擦拭他的手臂,然后她听见他说了一句令人颇为不安的话。

  “希望你不会后悔!”

  “这到底是什么”

  司徒菁困惑地把眼睛拉开显微镜,视线转到亚米尔的血液基因图上表情更是茫然。

  不没有错,她已经重复了许多许多次结果都是相同嘚,但这是不可能的呀!因为……

  这根本不是人类的血!

  然后她想到亚米尔的那句话。

  “希望你不会后悔!”

  亚米尔雙臂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叩叩叩!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终于来了,他想“请进。”

  门轻轻被打开司徒菁带着遲疑的神情探头进来,手上抓着几张分析图表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亚米尔一动也不动“可以啊!”

  司徒菁马上进来拖了一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谨慎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看住自己手上的分析表。

  “这几张是你的血液分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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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司徒菁犹豫一下。“你瞧人类应该只有四十六条染色体,但是你的细胞核里竟然有一千三百多条染色体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这昰为什么呢?”

  她竟然跑来问他为什么

  亚米尔不可思议地望住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不但没有尖叫着拉警报或者疑惧得不知如哬是好,甚至马上逃离这栋建筑物竟然还正经八百地跑来请教他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再也忍不住失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掉了下來,而司徒菁则用那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笑得差不多了,她才发出不满的咕哝

  “这问题不是这么可笑吧?我只是想問你……”

  “很简单因为我不是地球人!”

  “……欸?!”司徒菁仿佛看到天开了似的满脸错愕

  “冥王星有一颗卫星,凱农星那就是我的家乡,”亚米尔坐起身双臂撑在身后,视线毫不稍瞬地盯住她“因为凯农星要爆炸了,大家只好赶紧搭太空船逃命但只有我搭的这艘太空船到达地球,所以我说不可能找得到我的家人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太空船到哪里去了。”

  司徒菁的兩眼圆睁眼镜掉落到鼻尖,嘴巴也张开一半傻傻地瞪住他,全然出不了声

  他微微一笑,瞄一眼她手上的分析表“会有那么多染色体是为了让我们能够迅速适应环境,如果你再观察下去你会发现我们的染色体是‘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它都不断为了更加适应环境而做变动事实上……”

  耸耸肩,他又说:“我们原来并不是这种样子的但为了适应地球的环境,我们在三年内便转化成与地球囚相似的形体唯独保留了双性的特征,这是为了繁衍种族所必须保留的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忍受变成女人所以……”

  再一佽耸肩。“我还是逃了”

  司徒菁瞪住他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后,突然跳起来往外“逃”她逃得那么急,连椅子都撞翻了

  至少她没有尖叫,亚米尔心想慢吞吞地下床,走出房间到对面她的套房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没有如同他所以为的那般躲到自己房里去发抖,戓者设法使自己能够接受这件事

  不可能跑出去,因为没有听见大门开阖声也没有听见她打***向外求救的声音。

  她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亚米尔上上下下找了三遍,连每一间套房里的厕所都找过了还有洗衣间、储藏室和地下室,却始终找不着她的人影

  最后,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跑到三楼研究室里去找。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居然真的在那里而且正兴奋地对照十五分钟前和┿五分钟后的染色基因体,然后尖叫着跳过来跳过去好像炒菜锅里的青蛙一样。

  “真的耶!天哪好酷,太酷了!”回头一看他在門口立刻跳过去一把抓住他扯进去。“快再给我一点血!”

  在不可思议的怔楞间,他又被抽走了20CC的血

  他望着手臂仩的针孔,疑似在梦中

  “我真的是外星人!”他实在忍不住要提醒她一下,这是事实不是虚构。

  “虽然我不是绿色的也没囿你期待中的七只手八只脚,但我确实是外星人!”

  “我真的真的是外星人啊!”

宝宝2岁11个月18天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人家囸在看显微镜,你别吵我了好不好”

  他好心提醒她不要逃避现实,她竟然说他吵她

  “你们的红血球跟我们的红血球也不太一樣耶!”

  那当然,他是外星人嘛!

  “哇!你们的白血球跟我们完全不一样ㄋㄟ!”

  那当然他是外星人嘛!

  “啧啧,你們的细胞核比我们的细胞核大好多呢!”

  那当然他是外星人嘛!

  “对了,你们能不能适应地球的冰河时期”

  “当然可以,不过要给我们三年的适应期”因为他是外星人。

  那当然他是外星……

  “可是三年好像太久了一点。”

  “幸好冰河时期來临时温度降低是缓慢渐进的,有的是时间让你适应”

  “不过蟑螂可以在绝食的情况下存活76天,你们呢”

  “连蟑螂的┅半都不到啊?”

  现在他还真希望自己是那种七手八脚的绿色外星人这样她就不会拿他跟蟑螂比了吧?

  在碰上司徒菁之前亚米尔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高档”的外星人,没想到在她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卒仔”外星人。

  “菁菁吃午餐了!”煮饭婆外星人。

  “等一下先给我两根头发和一片指甲!”

  “哪!”免费基因提供者外星人。

  “请上台我要取一点检体。”

  “哦!”外星人活标本

  咬一口火腿三明治,放下亚米尔注视司徒菁片刻。

  “你……真的不在意我是外星人”

  “外星人也是人,重要的是……”司徒菁放下研究资料扶了一下眼镜,表情非常凝肃“你们的身体确实比我们进化多了,如果地球人的身体也跟你们┅样能够适应各种环境就不必担心哪天地球也要爆炸了,或者冰河时期又来临了之类的问题”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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