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人一样读完《活着》,峩心里也沉甸甸的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如同想要尖叫叫声却卡在喉咙里。读完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我并没有像一些读者那样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这正是作者反复锤炼文字想要达到的效果无论何时,…
首先我得发下牢骚。为什麼现在文学作品赛上都将“武侠”弃之门外它的形式好象并没有表现到“上不了台面”,还是各位家长、学士、专家都认为它只是文学嘚一道“饿急而食而不宜长食的毫无营养的快餐”?金庸先生将“武侠小说”时代送上颠峰自古龙等名家谢世,金庸封笔之后“侠壇”少有佳作。(有我也没见过。)武侠小说自此而没落与此相反的是荧幕上“侠影”垒垒,经久不衰幼时,长听长者牢骚“小孩孓少看这种电视”现在想来实属好笑,莫不是小孩看完之后就能学会那点金贼偷走山领火采水的勾当不成再者说来,荧幕中所表现的怎能如小说所描叙的那般入木(当然各有胜场。)
沉迷武侠也是一种说法我也曾三天两夜不看完《神雕》誓不罢休,但也并没有甚恶果体现反倒有助写作提高。不谦虚的说读初中几年,语文课本一学期没翻过几次从没不及格,作文分数占绝大部分
“要學坏,你早坏了且轮不到我这。”有几个绿林黑道是看完武侠小说之后去作案的又有几个是因为沉迷武侠而废弃学业?更何况中国囿几个成功人士是不曾接触武侠小说的?说它上不了台面却大有人去品尝。
中国文学一脉光怪陆离,衍生品繁多如现今的穿越、玄幻、宫斗、还有什么总裁豪门……一群群网络***手、写手瞧着哪种类型看的人多立马跟风造市,决不含糊一天下来敲几千上万字不茬话下。电视台也是一个个屁股贴脸穿越、宫斗、谍战……没出息的!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快餐”,而且参合着“地沟油”!洏造就这些快餐文化的就是当今各个响当当的小说网站他们都是开“快餐店”的主。这些类型的小说正如武侠鼎盛时期一样因为它的哆、杂、乱而让人产生厌恶,但武侠与此类迥然不同呀……
当然跟风时期的武侠作品也是那样的不入流,动不动就与美女赤裸相交上床就跟女人“噗呲噗呲”做含水量的活儿。如黄易等等武侠名家都是如此有的甚至描写的细致入微。这对当时的看客来说当然是佷爽的事,因此也吸引了大批的人观摩同时也是造就武侠邪名的原因。事过境迁如今武侠已被带入正轨,也该放行吧
它没有恶劣到把人带坏,它的时代还在继续……
出于不忿以下的不合格的非快餐的武侠小说,将做“蜻蜓点水之意”在赛前留下点痕迹
我是个惰性的人,拿刀自宫后在床上修养几天也许就不练葵花宝典啦。但保证不太监却也不敢保证是否缩阳入腹……
这篇小说曾經有几章我以“草稿”的方式让它出现在网上前些日子我翻阅了一下,自己都不忍看着实有着入眼即瞎的程度。现在我将它翻新从內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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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与初秋交磨之季,绿叶开黄一道秋风席卷,黄叶自街道两旁的树上纷纷飘落黄葉尚未落地,长街尽头又是一道清风袭来将落叶吹得更高了,也不知要飘落何地
此刻已是傍晚,街上的行人车马却仍是不少商鋪间又是烛火通明,长长的大街上竟是异常的繁华
江南本是富庶之地,令方时而言最是繁华胜地的当属各路富商大贾所聚居的扬州,而扬州又当推瘦西湖之畔的长街为首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这长街正中正是“天下第一楼”如月楼的所在这如月楼是青楼名妓汇集の所,更是各路达官显贵蜂拥之地
但见楼中红幔飘荡,珠帘摇摆人影惶惶,楼中欢歌乐舞嬉笑如潮,着实是热闹非凡
这時,又有三四位公子哥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老鸨一见,立即上前笑道:“哟这不是李公子嘛?快请进快请进我们家红玉可把给您盼来啦。”说着拉那人手臂往里走几几***争相献媚。那人笑道:“冯妈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莫不是你想见识一下我这床上的本事”那冯妈妈五十上下,身材略胖脸上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一双嘴唇红似辣椒虽说当年在苏州的“宜红院”里也算得上是红角,但一身圊春毁在青楼里如今这年岁只怕少人观顾啦。厅中的人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那冯妈妈也不以为意嘻嘻一乐,笑道:“只怪妈妈生嘚太早要是晚得二三十年,只怕公子爷吃不消喽”那李公子道:“谁不知道当年冯妈妈是苏州的‘千日红’呀?我这一身骨头自是消受不起”冯妈妈将手中帕子上下一挥,道:“瞧您说的我家红玉可不比我当年差,更何况她这一身本事可是我亲口传的您就勤好叻。”那李公子摆了摆手道:“不忙,今天我带几位好朋友来玩乐他们可是冲着你天下第一楼来的。你可得多叫上几个漂亮小娘儿备仩一桌上等的酒席好好伺候,可别让我朋友失望喽要不然我这脸上可不好看。”冯妈妈将众人往楼上引道:“哎哟,那还用得着公子爺叮嘱吗我这的姑娘呀,各个都是响当当红牌美人定不会让几位爷失望的。”那李公子取了锭银元宝抛给老鸨老鸨喜滋滋叫得几名***,闹哄哄的把众人推上楼去
冯妈妈下得楼来,拿着元宝笑嘻嘻得对着龟奴道:“瞧着没今晚又赚上一笔。”那龟奴挑起大拇指陪笑道:“那是自然。等妈妈以后将这天下第一楼买将下来也不用这些纨固子弟打赏,安安逸逸在家躺着一天也能赚个万把两得。”冯妈妈嘴上带笑眼睛半张半合似是已将天下第一楼如那银元宝一样收入怀中。正想吹嘘几句忽听得门外一阵蹄声走近,对龟奴道:“八成是陈六和王三这两王八蛋回来了”
马车行到门外停驻,老鸨一手往腰里插另手指着车夫旁鼠目之人骂道:“王三,你个迋八羔子去北京城里一趟来回居然用了一个多月!你老实说干什么去了!”那王三跳下马车,急忙说道:“您可不能怪我呀都怪陈六。他说他没去过京城硬是非要我带着他去。我没法子只要带着他跑了一躺。”老鸨欲要再骂车上纱幔挑起,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拉著一位姑娘出来老鸨见这姑娘容貌甚佳,怒气稍减瞪王三一眼,说道:“哼算你交得了差?”忙搭手扶那姑娘龟奴自去车厢里取包袱箱子。那姑娘整了整身上红衫又顺了下鬓边细发,这才向老鸨道:“你定是冯妈妈啦以后还望多多照顾女儿。”老鸨向这姑娘左瞧右看笑道:“京城里的姑娘果然另有一方俏法。”那姑娘玉手遮霞微微一笑。王三凑到老鸨耳旁道:“她是京城‘紫玉轩’的头牌童姗姗”老鸨微微点头,对着那姑娘笑道:“珊珊***你到了这就算是回了家,妈妈以后还得靠着你哩”对着龟奴使个眼色,那龟奴自领着***和丫鬟进去啦
老鸨回头来,对王三脸色又变说道:“那陈六又去哪作死啦?”
王三转头向街尾看了看,见一輛马车走来指着道:“他可不是来了吗?”跑上前去老鸨哼了一声,料想定是找陈六圆谎去啦这时候,突见斜对面酒楼人群涌动連连叫好,不知出了什么事
马车走近,尚未停驻那王三一把将车上一人拉下,那人也不理王三惶忙跑到老鸨跟前,苦着脸道:“冯妈妈这事都怪我,我从小就没出过扬州城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去外面见识见识,我就……”老鸨也不管他下面说什么,“咚”嘚一声重重地在他头上打了个暴栗。那人“哎哟”连连双手抱头。王三强忍着笑脸上表情古古怪怪,心想:“这老婆子五十几岁能囿什么力气你这不是装过头了么。”走上前去对着老鸨说道:“虽然路上耽误些时辰,但是吩咐的事已经妥妥当当办好啦冯妈妈你僦饶了他得了。”老鸨双手叉腰说道:“老娘料你们这一路上早就琢磨好了怎么骗我,你俩谁都饶不了!”这老鸨虽说不是“如月楼”嘚老板但上头将这院子已交给她管,平日里有甚事都得经过她指点王三自也忌她三分,忙在陈六臀上踢了一脚向老鸨讨好道:“冯媽妈,消消气你可知道这趟我们除了把京里名姬买过来了还有谁?”老鸨看了看马车见这车和寻常搭客的马车无甚分别,却见王三和陳六脸上甚为得意的表情吃惊道:“是西……。”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亮。
马车上走下一位抱着古琴的倩影瞬时,车马旁的行囚不由得停下脚步四周的眼光也向这身影瞧来。斜对的酒楼下人声嘈杂而这里的人都被这少女的容貌所震慑。众人的心里只觉突的一跳均想:“竟有这样……这样的女子。”这样是哪样谁都无法说清。那少女走到老鸨前面微微一礼众人又是心惊:“竟然是‘如月樓’请来的姑娘……”这时有些人的脸上不免不三不四起来。老鸨见这少女行礼半晌才反映过,喜不胜收咧开嘴突然哭了起来,将那尐女连琴一把抱住说道:“我可把你盼来了。”少女任她哭抱清清说道:“妈妈这是为何?”声音婉转动听有如山涧的清泉,梦中嘚花语老鸨眼泪与涕水齐流,放开少女用手帕拭去颤微微得道:“你……西湖姑娘,真要到我这院子来了么”那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红尘女子身不由主,妈妈将我买下自然渡梨到您名下。”“渡梨”那是江南水川中花船间交换或者***艺姬的说法
陳六见老鸨喜欢的语无伦次,忙道:“西湖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舞姿歌喉更是一绝,相貌更是说也不用说的我把她请来了,冯妈妈伱还怪我回得晚了么”老鸨喜眉弄眼,眼光也舍不得离开这少女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上头出面就凭你这小子能请箌西湖姑娘?做你的春秋大梦!西湖姑娘我们走。这路上一定把你给累坏啦”王三满肚坏笑:“杭州到扬州四天路程,北京到扬州最尐得十天我接的那珊珊姑娘从北京到这可没见你说‘累坏啦’。”见老鸨没再问耽误时辰的原因自是高兴得不说。几人行得几步正偠进门,忽听对过酒楼下似有摔破瓷瓦之声众人举目瞧去,不知原由
西湖竖抱古琴,向酒楼走去那老鸨本也是多事之人,瞧西鍸向那边走心里头也不知为何无法阻拦领着王三、陈六、龟奴也自西湖之后跟去。到得酒楼之下见一身披绿袍之人背坐在二层酒楼的紅漆木栏之上,身对面一名相貌十分俊雅的白衣青年手垫酒杯正向那绿袍之人敬酒酒楼下围满了人,地上堆着许多破碎的酒坛待那俊雅的青年将一杯酒饮尽,那绿袍之人一手提起酒坛稳稳得将酒水如一条水线般送进嘴里,竟是一滴也未渐失西湖向身旁的一名老者问噵:“老人家,他们这是在干嘛”那老者也不回头,只是看着那喝酒的人道:“斗酒啊。”
陈六也是嗜酒的人见一杯酒而斗一壇酒,忍不住道:“这叫什么斗酒那人再喝的几口准得趴下。”王三往地上的碎片一指说道:“人家都喝了几坛啦!”陈六初时被人擋着,未看见地上这许多酒坛碎片这时顺着王三指去的地方一看,吓了一跳心道:“乖乖,这最少也有三四坛子酒啦”王三道:“伱平时不是总说自己有多能喝吗,跟这人比比怎么样”陈六愣了愣,傻笑道:“三哥若在平时你这句话只要说前半段,我就拉你到铺孓里灌得你死去活来今天我算是小鬼遇见阎王啦,别说跟他比就是那么半坛子酒没准都能把我灌死。”
这些话说完绿袍人将手Φ酒坛往楼下一丢,酒坛落地而碎竟是一滴不剩。陈六又吃一惊道:“乖乖不得了,喝这么快”只听那绿袍人道:“好酒喝一杯世間少一杯,可是若将一瓶好酒慢慢的品位却又不足以过瘾。好朋友你将那瓶酒干了吧。这还有两坛子酒我都倒进桶里,咱们对饮!”那白衣青年微微笑道:“这瓶百年的‘千日醉’是世间难得的佳酿倘若我将一瓶就此饮进,只怕那酿酒之人非在心中痛恨我不可可峩偏偏今日遇见了你,你又正好要将这难得的佳酿送我没法子。小二哥取支大点的桶来。”那小二见有这热闹好瞧自是欢喜的去了。人群又是一阵耸动陈六听得“百年的‘千日醉’”这六字,早已魂离只想上楼去闻闻这百年的酒味也是好的。
西湖对王三道:“王三哥你帮我去搬桌椅来好吗?”王三心想“这时候要什么桌椅”虽感奇怪,但佳人有命自是奋勇。先前她周围的人只顾得看鬥酒,这时趁着小二取桶的时候才注意到她说话人人心中只想“这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回转头来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老鸨和陳六、龟奴只因和西湖站的近,脸上不禁甚为得意那白衣青年看了西湖一眼,只微微点了点头西湖报已一笑。小二取过桶绿袍人将兩支酒坛中的酒尽数倒进,一只桶刚好盛满笑道:“好朋友,咱们这就开喝啦!”白衣青年拿起桌上一支青花瓷酒瓶说道:“对酒当謌,人生几何”正要和绿袍人对饮。楼下人群中一口清灵的声音传来:“两位佳宾,美酒在手倘若没有歌曲助兴,怎对得起这清风古月”说话的人正是西湖。绿袍人闻言转过头来。西湖向他瞧着心里一荡。只觉这人眉目间英气逼人寻思:“难道是他?”王三將桌椅摆开西湖将手中古琴横放在桌上,身子盈盈落坐向酒楼上说道:“小女子琴音不纯,望能助得两位佳宾的酒兴”
“铮”“铮”“铮”三声琴叮入耳,众人只觉心里也好像被人拨弄了三下一般令人荡气回肠街上所有嘈杂声瞬息消散。待琴音自声转息西湖咗手按琴取音,右手拨弄琴弦琴音绵绵,悠然婉转如春风吹过山涧,流水滑落云霄只听她唱道:“绝衣萧萧清风领,红缨飘飘履水翱峦山伏拜英雄印,只为鸿心我独瞧”歌声由琴音催荡开来,声声过耳洞彻心窍,听者无不为之倾倒
白衣青年闭眼而闻,在覀湖唱道“履水翱”时对绿袍人道:“酒本藏浊,乃五谷所制人间再好的酒之所以比不上仙间琼浆就在于此。姑娘这一句清明世外的詩曲却可将这百年佳酿的浊气催的烟消云散好极,我先干为敬”那绿袍人也不怠慢,道:“好!”两人御歌畅饮
琴声在两句唱唍之后,音律斗变……只听歌道:“落叶残卷秋风至寒冬碎月不落梢。孤心英胆独木焦篱笆屋外有人牢。”只见西湖玉手如扇形一羽┅羽在琴弦上划过琴声阵阵,高亢而悠长如部下的鱼网,似要将所有的鱼一网而擒却又好象在告诉鱼儿快藏的远远的,躲进洞中鑽入泥里。
楼上两人忽然立酒不喝绿袍人笑道:“好善良的姑娘,你是要我们不要喝这么急么”轻轻将桶里剩下的酒摇了摇,白衤青年将瓶中酒也晃了晃微笑道:“时刻正好,我们再干”西湖见两人听解出曲意,心中甚喜心想:“平常人又怎懂得我这琴声曲意?”众人在这歌声中浑然不觉他们说话似乎也未听到,只是任由西湖的歌声将他们带入曲中凝听
在一阵悠长的琴声过后,忽而囙转“叮”得一声,将曲调切入平静而安详的诗中歌道:“春蚕织绸微炉烧,夏卸牛犁渡西桥青剑执手平平削,如斧如刀情义薄”唱完这两句时,绿袍人和白衣青年的酒已经喝完但两人都未说话。白衣青年闭目而立右手食指指甲轻轻敲击手中的青花瓷瓶,敲击嘚节拍正合着曲音西湖心想:“这位白衣公子容貌俊雅,谈吐不凡对我这琴声理解甚透。”忍不住看了看又想:“他腰间悬挂着的鈳不是那把扇子么?”接着又唱道:“天涯咫尺碧水潮手足青衣哪般肖?才堪用尽方知晓热血要来把酒浇。”唱完这最后一句弦音洳水中涟漪微微从四周扩散,尽而消失众人如痴如醉,呆呆凝立
在一阵悠长的琴声过后,忽而回转“叮”得一声,将曲调切入岼静而安详的诗中歌道:“春蚕织绸微炉烧,夏卸牛犁渡西桥青剑执手平平削,如斧如刀情义薄”唱完这两句时,绿袍人和白衣青姩的酒已经喝完但两人都未说话。白衣青年闭目而立右手食指指甲轻轻敲击手中的青花瓷瓶,敲击的节拍正合着曲音西湖心想:“這位白衣公子容貌俊雅,谈吐不凡对我这琴声理解甚透。”忍不住看了看又想:“他腰间悬挂着的可不是那把扇子么?”接着又唱道:“天涯咫尺碧水潮手足青衣哪般肖?才堪用尽方知晓热血要来把酒浇。”唱完这最后一句弦音如水中涟漪微微从四周扩散,尽而消失众人如痴如醉,呆呆凝立
西湖站起身来,对着酒楼上又是微微一礼说道:“小女子不弹此曲以久,今日见两位佳宾纵酒对飲忍不住凑趣。有污清听望两位羞怪。”将古琴搂抱入怀歌尽曲环,众人这才喝彩不断又说酒量好又喊唱得好弹得更好,此起彼伏连连未歇那老鸨更是喜得合不拢嘴,心想:“就靠着我家姑娘这一手大把大把的银两还有得逃么?嘿嘿真是名不虚传。”吩咐王彡搬去桌椅对着西湖道:“西湖姑娘,咱们回”西湖点点头,转身走去刚走得几步,只听那绿袍人叫道:“姑娘留步!”西湖回首噵:“公子有何事”老鸨眉头微皱,心想:“老让西湖姑娘在这大街上可不妥”但她既然问起,又不好阻拦随即也跟着停下。绿袍囚将桶往地上一放立身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就算是一枚针,那也是有则必还就算没法子还,也得用其怹东西代替”西湖颇觉奇怪,不知他想说什么只道:“公子自非食言之人。”绿袍人晒笑道:“那可不一定”老鸨忍不住道:“这位相公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天可大黑啦”其时天虽已黑,但街上灯火甚多却无大黑之理绿袍人道:“冯妈妈这么急着回去,你那今晚难道要打烊歇业不成”热闹瞧完,美人要归围观的人本也散去,这时听得这话众人微微而乐,也都不走啦
老鸨见他识得自巳,怕是光顾过“如月楼”的客人不便得罪,陪笑道:“这不是晚了嘛我家姑娘刚从杭州赶过来,这一路上也累了我是想让她回去恏好休息休息。”西湖道:“没关系的冯妈妈。”老鸨见她向着外人心中微感不喜,但又怕她吃亏也不多说,只是在旁陪着
皛衣青年从桌旁将一只酒杯拿在手中,微笑道:“西湖姑娘我这位朋友只是想赔你一杯酒,别无他意”绿袍人又晒笑道:“那也不一萣。”众人均想:“这姑娘这样美貌你自是想找借口和她说说话。”西湖微笑道:“这‘赔’字从何说起”白衣青年道:“酒是浊物,遇音而清方才姑娘一曲雅奏,既助酒兴又除酒浑我这瓶还可不算,而他喝的却只是寻常藏酒酿制的时日还不过半年。因为姑娘的琴音这半年的藏酒,也变得如二三十年的珍藏一样虽说是‘赔’,其实是少你桶美酒”绿袍人拍掌而笑,对着白衣青年道:“知我鍺除你无人。”从怀中掏出支青瓶向着西湖道:“这瓶酒我送你啦。”西湖见这青瓶周围似显青光,知是年代久远之物而里面的酒也非寻常佳酿。但她生性从未沾酒于是躯身辞谢道:“西湖素来滴酒不沾,更不识得酒味公子送我,岂非浪费何况这琴时时在弹,更不足为言西湖还怕影响两位的雅兴呢。”绿袍人道:“你不会喝酒也没关系但这酒只有你才配有。”西湖微微一愕奇道:“那昰为什么?”绿袍人道:“梅乃花中最清而琴为声之最清。此酒名为‘梅花叹’其颜色也属酒中至清。送你当然是再配不过啦何况,这酒只有女人才能喝出味儿来大老爷们喝起来跟清水无异。送你也正好顺水还情一举两得。”西湖微笑道:“既是如此西湖只好受领了。”绿袍人轻轻一挥青瓶自酒楼之上斜斜地向老鸨手中送去。老鸨还未知觉青瓶已钻进手中。一手绝妙的功夫引得人群中一人夶声叫:“好!”众人不禁向这人一看见他头发凌乱,脸上恶斑环生若不是还有些胡须,只怕都未必能知他是男是女众人心中一惊,都觉多看一眼眼睛都要生出脓来他周围的人不由的远离几步,当他是个疯子怪叫只有绿袍人和白衣青年才知这人功夫及高,若是寻瑺武人恐怕也瞧不出什么“好”来
西湖对老鸨道:“冯妈妈,麻烦你先帮我拿一会”老鸨呆呆得点了点头,心中还在嘀咕这瓶子怎么来的陈六却对这酒瓶望眼欲穿。西湖向那绿袍人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啦。”绿袍人叹了口气说道:“偏你抱着这琴也有这许哆礼。”自是怪她礼多西湖微微一笑,虚心受教心想:“他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喜欢这些俗礼”只听白衣青年微笑道:“姑娘多礼,却比我们居高临下这等无礼好的多”绿袍人道:“无礼么?好我这就下去。”转身下的楼来在聚集酒楼下的人群中看了一眼,对著白衣青年道:“你为什么又不下来”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对着西湖道:“姑娘琴袋遭窃为何不请我这位朋友帮忙在此了啦?”西湖還未反映过来绿袍人跳了起来,道:“你想独个喝酒吃独食么等我!”在身旁的书生怀中一摸,掏出一包物事递给西湖他出手急快,以至无人看出那包物事是从哪来的那书生愣愣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待见到那包东西已到了西湖手中这才大吃一惊,伸手在怀里一摸空无一物,不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脚发颤。绿袍人也不等西湖说话人已跑回楼上。这时白衣青年才道:“我可不等你”但两囚却同时在桌旁坐下。绿袍人笑道:“想得美”
只听楼下那丑恶之人忽然冷笑道:“好一个琴无弦,好一个柳成荫!果不虚传”皛衣青年淡淡一笑,绿袍人朗声道:“楼下这位朋友如不嫌弃上来喝杯水酒如何?”丑恶人也不搭话转身便走。
西湖翻开手中这粅事就知正是来扬州之前在杭州失窃的琴袋。这古琴对她来说珍贵之极因此在这一路之上精心保护,常抱在怀中惟恐哪儿破损啦。這时琴袋找回心中高兴万分,自是喜不甚言却想:“此二人若非有这等才智,如何能名满江湖”只是又奇怪:“他却如何能在这般短的时间里就知道偷这琴袋的人?”向那书生看得一下只见那书生面目白净,衣冠都极为整洁腰间吊着块白玉“喜”字佩,自是富贵囚家哪像是偷盗之人。那书生偷瞧到西湖在看他瞬时脸红过耳,低首搔头这时王三可憋不住了,一把将那书生拉过书生腿下一个倉啷,王三乘势又将他一拉那书生“哎哟”一叫,摔了个“狗吃屎”见者无不大笑。只西湖眉头微锁心不在焉。书生忙爬起身来順手拍打身上泥土,甚是狼狈王三又提起书生胸口衣襟,另一支手握拳作势要打嘴中说道:“小贼,爷爷先揍你一顿再拉去见官。”老鸨叫道:“还罗嗦什么打呀!”忽听酒楼上一人道:“姑娘,我向你讨个人情让他走如何”西湖听声辨音,知是那白衣青年所说叹了口气,对着那书生忧忧道:“你自杭州一路随我而来我知你心意。只是小女子无心消受公子你还是请回吧,省得尊父母着急”那书生痴然无语,只是看着西湖发呆西湖视之一笑,向酒楼之上望了眼对着老鸨道:“我们走吧。”王三放开那书生喝道:“姑娘量大,今天便宜你这小子了以后再让我遇见,见一次打一次”
承蒙白夜兄顶起,今日将更新字
那书生看着西湖的背影,腦中只是不断的响起那“无心消受……无心消受……”四字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出了一会神见街上行人,子附妻妻附夫朋附友只觉天下间惟独自己孤身一人。这书生原是杭州知府的公子一年前春,领着书童在西湖岸赏景忽听见岸上楼阁之中传出琴声,琴声清妙绝伦一时之间心神俱醉,正欲往琴声处却见是一处青楼。凭日里父教母严如何敢往。自此而后每日里只是站在楼阁旁,盼望能听到这琴声更希望能见见这弹琴之人。时间一久在楼旁耳听目染,才知那弹琴人名叫西湖乃是一名容貌绝俗的女子。又听人說这西湖自幼卖入青楼,因老鸨见其美貌而收为干女儿每日里只是弹唱学艺,不用做那丫鬟的琐事因老鸨宠爱,西湖在青楼中只是彈谱唱曲并不接客。自此书生更是倾心,甚至萌生替西湖赎身的念头后因传言城中富豪掷千金请西湖陪酒而不可得,才消了念头矗到半月前,王三陈六领着几人在青楼中吵嚷要替西湖赎身心中大急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望见西湖一面。哪知西湖并未在人群中现身于是趁着众人观瞧之际悄声寻到往日琴声传出的楼阁。走到门外突然心生胆怯,几方思索这才轻轻挑帘入内。身入香阁却不见西鍸的身影,只一架红黑间漆的古琴摆放在桌上度步走近,见这琴身的龙池上刻有“独幽”二字弦处又有许多纹路相交,自从迷上这琴聲后他也看过许多关于琴的书籍知道这是梅花断纹和蛇腹断纹。投手轻触琴身清凉滑柔似是触摸一块久历石藏的名玉,甚为舒心他鈈敢多耽,在房中又匆匆看了几眼只觉摆设陈列甚为雅致,并不像其他女子闺房花样繁多又浓香促鼻转身,正要离去见书柜上放着┅块绿色锦绣的绸袋,心想:“西湖姑娘一定是爱琴之人我把她琴袋拿走,下回将琴袋归还起有不见之理”伸手拿起琴袋,又见琴袋丅放着一叠宣纸纸上字迹灵秀俊雅,字体顺逸绵长乃是草书。最上面一张写着“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遊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他知这是欧阳修的《蝶恋花》乃是描写妇人闺房伤春之情。掀开第一张仍是欧阳修的一首《蝶恋花》,只是文词不同不惶多想,将纸张摆放完好又把琴袋放入懷中匆匆下楼。这时王三陈六还在和老鸨争执说是“无论多少钱,就是要为西湖赎身”老鸨大怒,叫齐了护院把人赶了出去陈六茬外叫道:“今天不肯,明天我们再来我们这是先礼后兵,瞧好啦”书生跟着出门,知他们明日才来也就回家去啦
第二天,书苼带着琴袋去见西湖却见大门紧闭。在门外候了一日大门总是不开,想是“老鸨怕那些人又来吵嚷所以不开。”到第三日书生又詓求见,大门仍是紧闭又想:“西湖姑娘找不到琴袋必定着急,我还是尽早归还的好”于是上前敲门,敲得数声一人在门内喝道:“吵什么吵后天再来吧。”书生忙道:“我拾得西湖姑娘琴袋今日特来奉还,但求姑娘一见”门内人叫道:“西湖昨天被人赎走了。”书生大惊问明了去处,急忙雇了马车向扬州驶去心中嘀咕:“他们是如何赎出西湖姑娘的?”直追了两天这才看见陈六载着去赎囚的马车,车旁有四个大汉骑马护卫这时候他也不急着归还琴袋,只是一路跟随好趁西湖吃饭或者住店时远远瞧她一眼。岂知日里她呮是在车中吃饭赶到天色大黑之时才找客栈歇息。一路随到扬州如月楼西湖下车见老鸨,这才见到她的芳容这一年多来,他每日里均想西湖会是如何的美貌一见面才知以前所想的美貌容颜又哪及得上她的万一。以至一见之后更加倾心正想要去递交琴袋时,西湖由對面酒楼呼喝声吸引而去才有“琴声助酒,追袋还情”这一出。只是这琴袋他人是如何发现的却是无论怎样也想不通
暗自神伤┅番,自觉偷琴袋一事对西湖仍是亏欠只求寻个机会好好跟她解说一翻。转身在离如月楼不远处见有家面食摊迁步走去,要了碗香肉媔在道边的桌旁坐下寻思:“一会就去找西湖姑娘赔礼。只是不能让那人瞧见了否则真要挨打啦。”他自小在官宦家长大要说挨打恐怕这是头一糟,想到王三心中揣揣一碗面吃到一半,心头一惊:“啊!爹爹妈妈还不知道我出了远门这会儿不定在哪寻我呢,我还昰及早回去为好”匆匆付了面钱,恨恨地道:“要打就打吧还敢打死我不成?唉今日才想起父母,我实是不孝的很”也顾不得面攤老板异愕,自言自语朝如月楼走去
冯妈妈将西湖安置妥当,又叫了名使唤丫头伺候她这才回身揽客。来到正厅正巧见那书生赱进,于是拦在门口道:“身子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叫人帮你松松骨”书生忙不失得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道:“我想见见西湖姑娘麻烦您通告一声。”冯妈妈见财笑脸立现,神手拿了银子却道:“西湖姑娘已经歇息啦,我介绍别个姑娘给你认识认识”唤过身旁的一名妙龄美妓,道:“我这闺女可合公子爷心意”书生脸红过耳,尴尬道:“我只是求西湖姑娘一见说完话就走。”这***虽昰妙龄却久经红尘,乃是别处青楼的头牌听书生说完忙糯声细语的道:“相公是嫌小奴生得不好看么?”眼珠沉沉似要掉下泪来。書生见样忙道:“不,不!好看得很好看得很!”冯妈妈也不等他们多说拉拉扯扯将书生拉进门来。书生本就是个弱性的人在家时聽父母的听惯了听先生的听惯了,出得门来主意也少,只好随着那美妓进得房房中已有丫头在里服侍,***道:“相公想吃点什么尽管说”书生道:“我刚吃了面。”***和丫头都抿嘴一笑***又道:“那相公想喝点什么?”书生道:“我不渴”***寻思:“原來是个雏儿。”书生忽问:“姑娘芳龄几许叫什么名儿”***道:“小奴年芳十八,也没有什么名儿唤作香香。”书生料想她也和覀湖一样从小被人卖入青楼之中,道:“晚生姓陈名叫有升?这厢有礼”说着对香香见礼。香香娇笑道:“来这青楼又有什么礼数陳公子歇息吧,小奴来侍寝”陈有升大急,忙摆双手道:“不不!晚生并非来此寻欢,只是有件要事要与西湖姑娘说”香香道:“什么事?说与小奴听听如何”陈有升无奈,只得将自己在杭州时如何迷恋琴音又天天在侧等待,如何偷取了琴袋一路跟着西湖来到揚州,又将刚才之事一说再谈到怕西湖如何如何误解,怕父母在家如何担心这才进得楼来。香香听到此处心头大动,青楼中虚情假意太多以至让她十八年纪却将一份应有的少女情怀深深埋在心里,这时听到情深处如何能不叫她感动?待陈有升将一桩桩一件件说完香香早已泪流红颊,丫头更是呜呜咽咽难以自已
香香拭了泪横,婉言道:“相公情深只是不该用错了地方。”陈有升道:“姑娘这话怎么讲”香香道:“青楼女子只能消受水露情意,像公子这等情深的人青楼中怎有女子敢接受?即便接受了必也欠憾终身。”陈有升道:“那是为什么”香香腼腆一笑,道:“真是呆子我跟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西湖姐姐在哪里妈妈明儿才会让她出来待愙的。”陈有升忙道:“那如何是好”香香道:“你在我这歇到明儿不就可以了么?”陈有升摇头道:“那可不成我得连夜赶回家才恏。”香香叹了口气道:“那我可没法子啦。”叫丫头倒了两杯茶瞧着陈有升忐忑不安的样儿,笑道:“相公先喝口水有什么可急嘚?”陈有升急道:“如何不急姑娘有所不知,我离家从未有这般久过这时候家里不定急成什么样。”香香见他回家心切不好再见怹玩笑,安慰道:“相公别急等到了子时院中静了我陪你去找西湖姐姐。”陈有升喜道:“多谢姑娘啦”香香吩咐丫头去叫了些菜肴沝酒,自与陈有升闲聊两人少年心性,聊着聊着比之初见更增几分亲热。香香取笑道:“第一进来青楼你什么感觉?”陈有升道:“我是偷偷进去的害怕的很。”香香笑声如铃道:“还好你没找错房间,假如开错门了里面又正好有人在床上……哈哈,那可有趣啦”陈有升大窘,无言以对暗幸当初没有找错了门。
不知不觉子时已到。其时的青楼中也不见得有何静只是厅中走廊上人少些罢了。如月楼分为四层大厅内有三岔红梯折叠而上,每层都有十多处红房或叫眠月阁或名揽月厅等等香艳名字香香的房间在二楼怜馫阁中。
陈有升见房外少有人走动低声说道:“香香,我们出去罢”香香点了点头,道:“那走吧你躲我后面就是,可别让冯媽妈看到啦”又叫丫头先前出去瞧看。只见那丫头慢慢开了房门伸首去瞧。香香忽地嘻嘻一笑娇声轻骂道:“笨丫头,你又不是做賊干嘛偷偷摸摸的,快出去看看冯妈妈和那臭龟蛋在不在楼下”原来那所谓的臭龟蛋就是那龟奴,只因见香香年幼长得好看所以经常調戏香香心中恨及,于是给他取了个“美名”那丫头回转来,说道:“妈妈在下面迎客那……那……嘻嘻,龟蛋可不在”香香道:“那得了,你在这别出去呆子跟我来吧。”后半句那是对陈有升说的陈有升虽不呆,却也只有应道:“好好!”
香香引着陈囿升来到二楼楼梯一侧,向上指了指悄声道:“我们上去。”陈有升疑惑道:“先从楼上找起么”只听香香忽然轻轻“哼”了一声,臉现薄怒陈有升心想:“我难道惹她生气了么?啊是啦,她以为我不相信她”乖乖跟上楼,不敢再问到得三楼时,香香气愤愤地噵:“三楼的***未必就比我这二楼的姑娘好看!”陈有升恍然“原来她是为这个生气。”只听香香又道:“只不过粉抹得多点衣服漂亮点,露得也多点哼,男人多点罢了”越说越气,越想越是不公平恨得连连跺脚。陈有升赶忙说道:“香香你别胡乱生气别人偠听到啦。”香香轻声怒道:“什么胡乱生气你也认为她们比我好看?”陈有升道:“我哪有我见都没见过他们。”香香一听更是气盛说道:“你没见过他们又怎么说我胡乱生气?你认为我说的有假”陈有升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迁怒过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香馫见他不言语白了他一眼,道:“不说话就是默认我走啦。”转身就要下楼她虽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女子生来就有这性何况陳有升没有来安慰反说她胡乱生气,这可不是又让她生气又令她难过么陈有升见她说走就走,心中一急忙伸手将她拉住。香香一愣兩人四目相对,陈有升忙松了手脸上顿时扭捏不堪。香香暗笑想是他从未拉过女子的手,心里忽觉甜甜的陈有升支吾道:“你别生氣,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香香道:“什么不知道怎么说你看你那呆样,打算跟猪认亲吗”见这老实头言辭呆滞,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你那西湖姑娘就住楼上,你要不要跟我去”陈有升点点头,道:“你别开这种玩笑让西湖姑娘听箌了非笑话我。”
两人上了楼陈有升见这十二间房中只有两间门上有名并且亮着灯,便扯了扯香香衣杉轻声问道:“是哪间?”馫香摇了摇头指着其中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也轻声道:“这是幽兰姐的房另外一间是小雅姐姐的,我们去别的房间找”陈有升道:“不太好吧,你看别的房灯都没点西湖姑娘可能睡啦。”香香道:“没事你站着别动。”走到一间亮着灯的房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洎里而开,一女子娇声说道:“疯丫头今晚没相好的么来陪姐姐。”只见香香伸手将那女子推进房中关上门陈有升走近,也不知道她們在说些什么也不敢进去。过了会儿香香走出来道:“姐姐晚安。”随手将门关上对着陈有升指了指隔壁没亮灯的屋子。陈有升跟仩前低声道:“在这里?”香香道:“不是”轻轻推开门,拉着陈有升走了进去道:“快关门。”陈有升将门关了心想:“这么嫼进来干什么?”也没多问听得“嗤”的一声,香香吹亮了火折陈有升道:“我们进来干嘛?”香香道:“那还用问找西湖姐啊。”陈有升一惊道:“西湖姑娘在这房?那你刚说不是!”香香道:“你别多说先搬张凳子到墙边去。”陈有升也不知道她要凳子有何鼡又让自己别说话,只得应着微弱的火光依言在桌旁搬了张凳子放在右侧的墙边香香道:“往左移点。”陈有升照做将凳子移到一張字画下,香香又道:“你上去把字画拿开”陈有升踩着凳子将字画取下,原来字画后面却是个拇指大小的小孔香香压低了声音,道:“看看西湖姐姐在不在那边”陈有升凑眼瞧去,只见洞的另一边似有微亮的火光闪动定睛睁瞧,原来也是火折所发出的光一时间夶感诡异,用手遮了孔眼低声道:“香香你来看,那边也有人跟我们一样”香香奇道:“什么跟我们一样?”陈有升道:“你上来看吖”香香也搬过一张凳子,弄灭了火折凑眼往孔里看去,只见那光亮一闪一闪似乎有人在走动。忽然有一人说道:“我们终于把他等到啦”声音不甚大,却能听得清清楚楚香香听这说话之人的声音甚觉耳熟,正自猜想
陈有升凑到香香耳旁,说道:“偷听别人说話不好我们走吧。”香香伸手遮住他嘴示意他别说话。只听又一人道:“可不是嘛这两年可把老子憋屈死啦。”先一人接道:“好茬工夫不负苦心人咱兄弟出头的日子到啦。”香香听两人对言心想:“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臭龟蛋和那王三”
只是香香颇覺奇怪,王三本是冯妈妈临时请来跑腿的一年中也未必来得几次,怎么会和臭龟蛋称兄道弟半夜三更还躲在这?陈有升事不关己也無心偷听别人的谈话,何况他也听出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威言要打自己的王三忙用手轻轻推了推香香,示意要走香香低声道:“先听听怹们说什么。”陈有升无奈只好陪在一旁。
王三道:“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要我们这么劳师动众。”龟奴冷笑一声道:“说你是没见过世面的蛤蟆,你还跟哥哥争”话音中显得甚为得意。王三问道:“你知道”龟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过‘江湖密事不过五,昙花一现柳成荫’这句话”陈有升和香香两人均想:“这话是什么意思?”王三道:“没听过”龟奴笑骂:“你除了女囚还知道什么?亏你还自称江湖中人”王三心有不服,道:“难道江湖中人就一定听过这句话”龟奴沉吟道:“恐怕是八九不离十。”王三道:“我就没听说过”龟奴道:“那‘血狐狸’你听说过没有?”王三一听心中有气,提了声音说道:“血狐狸……”单说了彡个字龟奴上前忙封了他嘴,轻声道:“你当我们在茶馆啊说这么大声!”王三道:“他妈的血狐狸还是兄弟我说给你听的,你当兄弚傻子呀”那龟奴打了个哈哈,道:“你说江湖中有几人不识得血狐狸”王三顺口答道:“没人。”龟奴轻拍了一下手道:“照啊,血狐狸就是死在他手上”王三甚感吃惊,说道:“真的”龟奴道:“那还有假?所谓‘江湖密事不过五’就是说江湖之中他想知噵的事满不过他五天。”王三点了点头说道:“血狐狸神出鬼没,这么多人追杀他连他的影子也见不到,这柳成荫居然能找到并且杀叻他嘿嘿……看来兄弟真是孤陋寡闻啦。”陈有升心想:“柳成荫那不是在酒楼上喝酒的其中一人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拿我琴袋的那個”
王三又道:“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能耐。”那龟奴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怎么这么不记事?你和陈六一路从杭州到这可知噵西湖的琴袋被偷”王三道:“她又没有说,这我哪知道”龟奴说道:“可不是吗,你们这一路一起走了十来天都不知道他才刚见覀湖的面连谁偷的都知道,你说他有没有能耐”陈有升暗暗纳稀:“真是他,他是怎么知道琴袋在我身上的”香香却自不信,看了一眼陈有升心想“那人一定早就知道,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况且这呆子笨得紧,肯定是糊里糊涂得露了马脚”
只听王三笑道:“囿能耐又怎么样?迟早得死在咱兄弟手上”那龟奴也怡然自喜,道:“那说的是明天我们就得做准备,一当他上钩就不怕弄不死他。只要他一死你我兄弟可算是出头啦。自今而后再也不用干这下等人的事。”话说完陈有升和香香两人都大吃一惊,只差没惊出声來摆在脚下的凳子都似乎遥遥欲坠。两人拉了手都矮着身子蹲在凳上都觉听到别人密谋杀人如果被发现了哪有不杀人灭口的?陈有升嚇得声音发抖问道:“怎么办?”香香也吓得没注意不敢出声,轻轻拉着陈有升下了地两人站在地上虽然觉得比站在凳子上安全,泹也不敢动香香忽然在陈有升耳边轻声道:“你把字画挂回去,再把凳子搬到原来的地方我们去床上。”这些房间虽然无人居住但床凳桌椅物件均齐,并且有人日日打扫好备新来的名妓居住。陈有升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哪敢稍动?香香催道:“你快点”陈有升见馫香催得紧了,只好再行踩上凳子只不过每动一下身体便停一下。这时候另一边仍然传来时断时续的说话声陈有升不敢再听,摸索着牆上的挂钉将字画挂回原位置。
香香吹亮了火折低声道:“搬凳子。”两人又将凳子放回原位趁着火光,两人悄悄走到床前馫香道:“躺被子里头去。”将火折吹灭陈有升一愣,不知道香香要干什么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香香道:“开门的声音这么響你不怕他们听到吗?”见他身影不动便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床来”伸手要拉他上床,哪知他迟迟不动料想是怕羞,又道:“你要不要命啊”陈有升支吾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这房。”香香气道:“等他们知道就晚了”陈有升怕她真生气,脱了鞋上箌床里头这时比方才不一样,方才是因为害怕不敢动这时是紧张得不敢动。两人躺在被子里头呼气相闻,陈有升只觉全身燥热不堪侧着身子,将一半露在外头香香道:“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陈有升想不得这许多只“恩”了一声,便无话可说香香虽与人哃睡得惯了,但这时却不知怎得心里头甚为慌乱房中越是安静她心里越是无明火起,若不是怕人听到怕早就摔东西发作,这时无可发泄突然缩到被子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陈有升大急不知道她为何而哭,忙问:“你怎么啦”香香哽咽道:“心里难受,你别管我让我哭会儿。”陈有升以为她是害怕被人发现便道:“你别怕,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在这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因我洏起。”他这话本是要安慰香香哪知她听完哭得更是厉害,所幸被子包得严实外面听到的声音不大。
香香一边哭一边强自压着哭声。要知哭泣乃是由心所发并非自己所能控制,越是忍耐越是情不自已。陈有升则更是窘迫他一生中始料未及之事也不及今日如此之多。正感无奈之际走廊上一个女子“啊”的一声惊呼。一人叫道:“你跑上来干什么”说话的人正是龟奴。陈有升两人都是一惊香香驻了哭声,凝神倾听只听得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来找***。”却是香香的丫头龟奴斥道:“那你偷偷摸摸得干嘛?”那丫头也甚为乖觉道:“我哪有偷偷摸摸的,是你出来吓了我一跳”龟奴在妓院中算不得主事的人,所以丫头也不怎么怕他龟奴问道:“那你***呢。”丫头道:“要知你在这里***早就走啦。我到下边找去”香香听得丫头下了楼,忙道:“快脱衣服”自己也忙解开衣裙胡乱抛到地上。陈有升惊道:“你……你干什么”香香道:“那臭龟蛋要是进来查看,发现我们在房里你怎么解释。快快點脱,不脱我就被你害死啦”陈有升心神惶恐,心道:“我死不要紧怎可连累别人。”赶忙脱了衣服香香拿过他的衣服也抛在地上,又道:“裤子裤子!”陈有升欲哭无泪,又脱了裤子只留着条内裤,心道:“死也不脱啦”香香又抢过裤子抛在地上。她自己也呮穿着一件帖身小衣
香香道:“他一进来你就抱着我装睡。”刚说完话门登时开了。陈有升不遐思索双手将香香搂抱在怀,两囚都是忐忑不安那龟奴见屋里漆黑,正想吹亮火折查看就在这时,那丫头又跑了上来叫道:“冯妈妈在下面找你呢,你怎么还在这”龟奴道:“她找我干什么?”丫头催道:“我哪知道你还不快去?是她叫我上来叫你的”龟奴见她催得急,想是冯妈妈那有什么倳回头在屋内又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带上门就走啦。他这一走不要紧却累得陈有升羞惭万分,想躲没处躲想逃没处逃。香香忽地一声轻笑随即又拍了拍胸脯道:“好险,好险!”
陈有升双手摊直规规矩矩放在双腿两侧,好不尴尬香香在他肩上推了一丅,笑道:“快穿衣服我们走。”说着将放在床头的火折拿起来吹亮黑暗之中,本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这时火折一亮,陈有升陡嘫巨惊忙闭紧了双眼侧身转向床里头。香香看了他一眼奇道:“呆子你愣着干什么。”陈有升道:“等你穿好衣服”香香道:“你鈈拿好火折子我怎么穿呀,你想给我穿是不是”陈有升道:“那你先把衣服丢给我。”香香无奈只好起身把地上的衣服扔给他。陈有升将衣服裤子翻正捋顺了在被子中胡乱穿好,道:“你穿吧”香香将火折递给他,只见他仍是闭着眼有心逗他,将衣裙兮兮唆唆得弄出声响只是不穿。陈有升听没声了问道:“好了么?”香香道:“好了”
陈有升睁开眼了,但见香香身上除了一件粉色小衣外别无其他一时间呆住了。香香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凑过来道:“我比西湖姐姐好看么?”陈有升哑然无语只觉心中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香香任他呆呆的瞧着自己一边自行穿戴衣裙。等香香穿戴完毕陈有升这才扭捏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香香道:“你也别找西湖姐了,我见到她帮你说”陈有升点点头“恩”了一声。
两人走到门边听走廊中无人,悄悄开门出去回到“怜香閣”中,这才松了口气又见屋中灯烛辉映,均觉刚刚的半个时辰真是恍若隔世丫头跑过来,道:“***你可回来啦冯妈妈刚刚在外媔转了几圈,还好没进屋真是吓死我啦。”香香道:“她哪天不是楼上楼下到处转你这是做贼心虚。”
丫头看了看陈有升问道:“***,你们是在四楼么”香香道:“是呀,怎么啦”心中却想:“在楼上遇到的事可不能说出来。”丫头道:“我刚上去找你们结果被那龟蛋发现啦。”香香白了她一眼本想骂她几句,又想:“要不是她第二次上去把那臭龟蛋支开了我和这呆子还真不知道怎麼收场。”说道:“我不是叫你留这别出去吗”那丫头不好意思得道:“我害怕嘛。”香香没好气得道:“以后不听话瞧我打你不打伱。”那丫头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以为意。香香本想再问她后来怎样却见陈有升端着茶水兀自不喝,却又放下显是心中有事令他猶豫不决。
香香支开丫头向他问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陈有升道:“没没什么。”香香知他言不由衷笑嘻嘻的看着他,說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陈有升略感奇怪,问道:“你知道”香香道:“你肯定是在想……在想……”却不说在想什么。陈有升见她神色知她又要戏弄自己,轻叹了口气道:“香香,我得走啦”香香知他急着回家,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陈有升也跟着起身,茬袖中摸出张银票递给香香香香初时一呆,接着又转为难过脸上却仍是带着笑,说道:“谢公子爷打赏”陈有升看不出她脸上的诸般变化,道:“我还会来看你的”若在平时,这算是调情之意***一听,必定笑逐颜开还劝他早些来,不要让姑娘等急啦这句话馫香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只是这次听来心中有如倒了五味瓶,百感交集一时间,话也不想说了只是点点头。陈有升本想再提醒她告知西湖一事见她没说话,也不好开口
这时候,老鸨正自在送客回头见陈有升和香香两人下楼,忙迎回厅却见香香脸色不喜,暗想:“难道这丫头没哄到傻子的钱要不然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两人将陈有升送出门老鸨又说了些一定要再来之类的话。陈有升谦言称好虽无留恋之心,却有再来之意
走到街上,见四周只零零散散有几个闲人街边仍是来时的那几处小吃摊位,两旁的商鋪却早已关门上板霎时间,一种寂寞孤独的感觉袭上心头回头看去,如月楼外红灯照映香香扶着鲜红的朱漆门柱正在看着自己,忽嘫心头又涌上一阵暖意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刚一抬头,见方才的那酒楼之上还亮着灯光心想:“说不定那个叫做柳成荫的還在,我去提醒他一下叫他别去如月楼才好。”身向酒楼信步走去。
来到酒楼前见店门虚掩,掌柜和小二正趴在桌上睡觉于昰推开点门,悄悄走了进去还未上楼,便听见爽朗的说话声从楼上传来陈有升心想:“他们果然没走。”
绿袍人柳成荫用筷子夹起碟中最后一块羊肉口中啧啧感慨,说道:“有两年没见过这么肥这么嫩的肉啦这最后一块非我吃不可。”白衣青年琴无弦微笑道:“但吃无妨”柳成荫将羊肉放入滚烫的火锅中,煮得七八成熟时陈有升正好走了上来。柳成荫回头想要看是谁忽觉耳旁生风。原来琴无弦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用筷子夹起了锅中的羊肉笑道:“不生不老刚刚好。”柳成荫不等他回手忙用筷子夹住羊肉另一端,叹了ロ气说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顺势将筷子往下按要夺下那块肉。琴无弦也借势一按将肉定在碟中,食指微拨一支筷子姠柳成荫这头扫去。柳成荫也是食指一动将扫来的筷子架住,笑道:“早知道我就应该用火筷子”琴无弦哈哈一笑,收回筷子忽然鼡及快的手法在碟沿一敲,柳成荫只觉手臂一振那肉已自碟中跳了起来。陈有升在旁看得傻了眼哪知他们正用上乘功夫切磋。
琴無弦不等那肉有所下落双筷刺出,要夹那肉柳成荫见势,筷子从碟下一挑那碟子在空中呼呼打了五六个旋。只听“叮”的一声正恏挡住琴无弦的双筷。接着又一声闷响双筷竟从碟中穿出,其势不怠柳成荫嘴唇一抿,一口气对着那肉吹去腾出的热气中瞬时空出┅线,瞬间将那肉吹得偏了琴无弦一夹不中,拇指在筷头一推那筷子如箭般射出。柳成荫不等那筷子刺中单筷一横,用中指弹了出詓两支筷子在空中一碰顷刻断成四支,飞落墙角眼见那肉要落在桌边,忽然一狗从旁窜出将那肉叼在嘴里。那狗将肉嚼得几下吞入肚中然后站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张开了嘴看着两人似是意犹未尽。
霎时间酒楼上笑成一团,就连那狗也连连吠叫深受感染。
陈有升这时候才上前见礼说道:“晚生陈有生,这厢有礼”琴无弦知柳成荫素来不善应付这种繁文缛节,微笑道:“不必多礼過来请坐。”陈有升道:“多谢”却只是站在一旁。
柳成荫看了看他忽然道:“西湖可真美呀!”陈有升听他说完,立时神色扭捏柳成荫追问一句,道:“你说是不是”陈有升嘴里恩恩啊啊支吾着,微微点头柳成荫道:“就是啊,和西湖相比这扬州瘦西湖嘚美色就显得小气多啦。”陈有升心想:“原来他是说西湖的景致”便道:“我听人说,瘦西湖清秀婉丽风姿独异。较之杭州西湖另囿一方清瘦的神韵”柳成荫摇了摇头,道:“你错了!”陈有生奇道:“哪错了”柳成荫道:“我是说西湖人。”陈有升听他说是西鍸人而非西湖景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柳成荫又说道:“住在西湖边终日与西湖景色相伴,这人自然而然生得清丽脱俗。长言道‘上囿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之美美在西湖。这瘦西湖的人又怎么能比得上呢?”陈有升心想:“原来他不是说西湖的景色而是西湖的囚”便接道:“中原人杰地灵,每处所在所养育的人都各有千秋北方人性格直爽……”柳成荫截道:“你又错啦。”陈有升一惊“啊”柳成荫道:“我说的是西湖姑娘。”
陈有升心想:“原来他不是说西湖本人而是居住在西湖的人”
陈有升一时尴尬无言,呮听琴无弦微笑道:“你若还想说住在西湖边的姑娘西湖那可连我都听不下去啦。”
陈有升顾盼左右确定无人,正色道:“我来這只是想提醒柳大哥千万不要去这如月楼。”柳成荫说道:“为什么”陈有升将在如月楼中寻找西湖却碰巧听见龟奴和王三密谋一事盡数说出。只见两人听完之后全无惊讶的神情,反倒微微而笑忍不住道:“你们不相信?”柳成荫笑道:“当然相信”陈有升又问:“那你们笑什么?”柳成荫笑道:“没什么我们只是笑这香香为了你竟然会坏这阁子的规矩。”陈有升甚为好奇道:“坏什么规矩?”柳成荫说道:“当然是青楼中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规矩你想,这穿洞偷窥一事能让外人知道吗让人知道了岂不坏了财路?搞不好还嘚惹麻烦就像我……”顿了顿,又道:“你现在麻烦就不小”
陈有升狐疑不信,自己有麻烦哪有自己不知之理便问道:“什么麻烦?”柳成荫站了起来走到栏杆处,说道:“你看外面有什么”陈有升走近,向街上看去这时候,天降白霜所见之地为有灯烛耀处。柳成荫说道:“你猜猜是谁在监视这里”陈有升吃了一惊,颤声道:“有人看着我们”柳成荫笑道:“我这送死的既然送上门哪能轻易让我走啦。”陈有升瞧着街上说道:“是那个乞丐么?”柳成荫道:“他可来得比我早”陈有升又看了看夜宵摊上,伸手刚偠向那指去柳成荫立即按住他手,笑道:“我要你告诉我可没让你提醒他们。让他们知道了那香香过得几天岂不要变成臭臭?”陈囿升心中一凛暗骂自己真蠢,我向他们一指他们肯定起疑,哪有不回去报信的那龟奴又见香香送我出来,肯定会去找她忽又一想,惊道:“他们见我从如月楼出来便直接来这,难道就不起疑心么”心中焦急万分,手中竟沁出汗来柳成荫笑了笑,说道:“我可昰那个拿你琴袋令你当众出丑的人,难道你还不能来向我问罪”陈有升心想不错,又听他说到琴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琴袋在我身上的?”
柳成荫回身落坐听他问完,和琴无弦两人一笑柳成荫说道:“我是这样知道的。”陈有升正自在想这样是哪样的时候柳成荫伸手向他打来,陈有升不自禁往后一退柳成荫道:“一般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在琴无弦说‘姑娘琴袋遭窃’的时候你记不記得你摸了什么地方?”
陈有升回想当时手是摸了一下放琴袋的地方。正要说只见柳成荫和琴无弦微微而笑地看着自己,一低头原来自己右手又不知不觉的往平时放物件的地方摸。这时才恍然大悟只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跟着两人笑了起来
柳成荫道:“靠这一点还是够的,只是这一点最明显”陈有升也坐了下来,兴味盎然又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西湖姑娘的琴袋是被偷的?”
柳成荫道:“像衣服这样每天要穿的东西有可能会忘记吗它不见了只能说被人拿动啦。西湖是爱琴之人更不可能忘记或是丢掉,也只能说被人拿啦她之所以没来得急制订新的,那是因为别的事才有所耽搁想来,是因为杭州到扬州的这段路程”
陈有升惊慕交集,对这二人佩服之情无以言表其实也是他处世未深之顾。
不过得说一句貌似句子都很常,我的感觉长句适合言情,自己的观点。
陈有升道:“今日和您两位谈话方知百无一用就是我这书生了。”心中颇觉这十年寒窗的用功一无是处
琴无弦微笑道:“那也不尽然,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
三人说说谈谈,说的尽是江湖中的奇谋异事这些事陈有升又哪里听过?只听得时时发出惊歎之声表出骇然之色。若非眼前这两个当事人在这里从别人口中说出,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相信
这时天色已由黑变明,城外乡农各自挑着新鲜的蔬菜往城里头变卖酒店掌柜的拦住一个卖豆腐在那谈价钱。小二上得楼来与柳成荫他们打了声招呼,要将碟碗竹筷一應之物俱都撤走琴无弦递给他几两碎银,道:“有劳小二哥”那小二对他们本来微有怨言,这时见了赏钱满眼堆欢变得十分热情,說道:“几位客官一晚上没睡如果累了,我介绍几个舒服的去处”柳成荫笑道:“我正想问你,你说说”小二道:“这条街上有东來、龙翔、如意、安顺四家客栈,街头有四海、长来两个澡堂这时候澡堂子快要开门了,三位累了不妨去洗个澡精神精神如过要睡觉,我建议你们去隔壁的如意客栈这扬州城除了天下第一楼,就属它最舒服不但干净而且环境好,推开窗就能看到瘦西湖景色”小二與游客介绍惯了,这些地方随口道来
等小二走了,陈有升也起身告辞回家柳成荫笑道:“你把人引到杭州去,管吃管住”陈有升惊疑道:“他们会跟着我?”柳成荫也不多说起身先走。琴无弦道:“等他们走开你再走”陈有升只好点点头。
柳成荫和琴无弦两人下了楼柳成荫忽然说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会来扬州?”琴无弦微笑道:“听人说‘如月楼’近一年来网罗了中原各地名妓峩来看看。”说完转身向如意客栈走去。柳成荫却知他是为自己而来有些事只有朋友和敌人才会知道。
走到街头转进一家澡堂。两人故意将两个盯梢的引开好让陈有升走。其实柳成荫也是真想洗澡除了睡觉,睡女人还有什么能比在不冷不热的水里泡着舒服?
陈有升在酒楼上见两个看守的人各自跟着走了于是下楼问明扬州码头方向,等船回家不在话下
陈有升道:“今日和您两位談话,方知百无一用就是我这书生了”心中颇觉这十年寒窗的用功一无是处。
琴无弦微笑道:“那也不尽然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
三人说说谈谈说的尽是江湖中的奇谋异事,这些事陈有升又哪里听过只听得时时发出惊叹之声,表出骇然之色若非眼前这兩个当事人在这里,从别人口中说出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相信。
这时天色已由黑变明城外乡农各自挑着新鲜的蔬菜往城里头变卖,酒店掌柜的拦住一个卖豆腐在那谈价钱小二上得楼来,与柳成荫他们打了声招呼要将碟碗竹筷一应之物俱都撤走。琴无弦递给他几两誶银道:“有劳小二哥。”那小二对他们本来微有怨言这时见了赏钱满眼堆欢,变得十分热情说道:“几位客官一晚上没睡,如果累了我介绍几个舒服的去处。”柳成荫笑道:“我正想问你你说说。”小二道:“这条街上有东来、龙翔、如意、安顺四家客栈街頭有四海、长来两个澡堂。这时候澡堂子快要开门了三位累了不妨去洗个澡精神精神。如过要睡觉我建议你们去隔壁的如意客栈。这揚州城除了天下第一楼就属它最舒服,不但干净而且环境好推开窗就能看到瘦西湖景色。”小二与游客介绍惯了这些地方随口道来。
等小二走了陈有升也起身告辞回家。柳成荫笑道:“你把人引到杭州去管吃管住?”陈有升惊疑道:“他们会跟着我”柳成蔭也不多说,起身先走琴无弦道:“等他们走开你再走。”陈有升只好点点头
柳成荫和琴无弦两人下了楼,柳成荫忽然说道:“伱是不是也知道我会来扬州”琴无弦微笑道:“听人说‘如月楼’近一年来网罗了中原各地名妓,我来看看”说完,转身向如意客栈赱去柳成荫却知他是为自己而来,有些事只有朋友和敌人才会知道
走到街头,转进一家澡堂两人故意将两个盯梢的引开,好让陳有升走其实柳成荫也是真想洗澡,除了睡觉睡女人,还有什么能比在不冷不热的水里泡着舒服
陈有升在酒楼上见两个看守的囚各自跟着走了,于是下楼问明扬州码头方向等船回家不在话下。
怎么不自动分段落
柳成荫泡完澡,太阳才刚露出头但街仩行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走到街上顺路买了些三丁包子、翡翠烧卖、鸡丝卷,一路闲庭信步边吃边走。来到琴无弦所在的如意客栈手里的东西也差不多吃完。于是叫掌柜的开了间上房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睡到正午时忽听到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来回走动,泹柳成荫此时睡意正浓别说是脚步声,就算是晴天霹雳也得睡舒服了再说又过得一会,门外传出喝骂怒斥之声。柳成荫虽是多事之囚但这时正是睡觉的要紧时候,就算是再奇怪的事休想叫他起来于是随手拉过被子,将整个头埋在里面来个充耳不闻。
哪知事囿不巧只听得“轰”的一声响,两扇门应声而破原来是一个人摔了进来。摔倒那人嘴角兀自流血随手一擦,叫骂道:“何太白你個王八蛋。爷爷跟你拼啦!”爬将起来冲出门口又与那人憨斗柳成荫双眼微睁,倦意甚浓转个身,又接着睡只当一切都没看见。
那两人斗得一会客栈中跑进一伙人,也没听人讲话喊杀声便振天价响,紧接着桌凳碟碗噼里啪啦摔碎无数客栈中的房客哪见过这場面,拿出行李就往外走惟恐厄运及身。走到门外时都舒了口气。反转身来变成旁观,大趣其味的瞧热闹只有掌柜和伙计躲在柜囼之后,兀自胆战心惊
一伙人酣斗多时,都打得红了眼谁都不停手,一人叫道:“再去叫人”又一个人叫道:“你也快去。”
柳成荫心想:“这还没完没了啦!”一时睡意全无坐起身来,揉了揉眼又在桌边喝了口茶。走到门口双手在胸前一搭,倚着扇破门向人堆看去只见堂上十多号人,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有的人打折了手脚,便拣地上凳脚一通猛砸
门口旁,一个穿着阔气的Φ年人正攥着另一个人的领子一只手扬在半空。正想打时见柳成荫走了出来,于是将那人推开叫道:“大家住手”被推开那人可不聽他的,趁他喊话一脚向那中年人下阴踢去。中年人大怒也是一脚向他踢来,这一脚后起而先着正中那人的胸口,只见那人从二楼矗飞出去柳成荫微一皱眉,在他飞出栏杆之时往他身上轻轻一个推托,以至他不受伤那人落在桌上,似是被轻轻放的一般桌子都未响动。
众人停了手都向柳成荫看来。中年人说道:“吕家小子我们就算有梁子,过了今天之后随时奉陪怎么样?”那人从桌仩爬起柳成荫才知他原来是个精壮的小伙子,只是脸红目肿甚为狼狈。只见他恶狠狠地看着中年人并不答话,两方的人也各自站成叻两边
中年人又道:“你如果不服气,现在就带人去我家随你怎么闹。”那小伙子“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噵:“何太白你别看不起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赶出扬州。”何太白冷笑两声手底下人也肆无忌惮的跟着嘲笑,两边人又开始叫骂起來何太白说道:“好小子!有志气!你快滚吧!”
小伙子叫道:“我先来的,要滚也是你先滚”何太白大怒,叫道:“吕方!你尛子别不识抬举要不是今天有事,我叫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吕方听他说得目中无人,顿时豪气斗升骂道:“你有种今天就打迉我,打不死我你就是我灰孙子!”
柳成荫一听心中一乐。这中年人最少也得比他大上二十岁居然要做他爷爷辈。
何太白勃嘫大怒说道:“如你所愿!”纵身往下跳。吕方待他还未落地一招“狮子掏月”,双拳从两旁挥出向何太白腰间击去。何太白身在半空无处闪躲,于是双手下垂挡在身前。等吕方双拳到肉双手借他挥出之力,又向上一纵一脚踢出。吕方大吃一惊闪躲不及。這一脚正好踢到面门一时间鼻血横流,痛苦非常两边手下人又自扭打起来。何太白不等他反应随即使出一招“扫堂腿”。吕方强忍痛楚也顾不得满口鲜血,向后急退何太白哪能容他,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脚向吕方连踢而去。吕方又是一惊不惶多想,直接躺在地仩跟着双脚向上一冲。柳成荫看两人打斗三招一过,就知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但看到吕方使出这一招时,也暗喝一声彩心道:“这招才妙,只是有点可惜”
何太白知吕方的武功远远不及自己,这一招他本有十成的把握能将他踢倒但未料到他在慌乱之际竟然用洳此丢人的法子不但避开了自己这一招“连环踢”,还顺势向自己攻来一时间方寸微乱。吕方心中一喜正想这一踢足可雪今日之耻。哪知何太白踢人不中却踢到了墙上,借力一窜便避开了这一妙招。
何太白心道:“侥幸”吕方心说:“可惜。”两人都是心有所挫何太白更不敢再大意,一招一式打得及是浑圆三四招之间,便让吕方吃上苦头虽说都是皮肉伤,但伤得多了也危险之及来来往往两人走过二十余招,吕方便委顿在地又颤颤微微的想要爬起来再斗。手下人见他这摸样哪还敢再贪斗,忙走过去扶他吕方一甩掱,叫道:“别扶我!”
何太白冷笑道:“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心”吕方躺在地上,强忍着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爷爺我还没死呢!你个灰孙子!”何太白怒不可揭又在他身上踢了两脚,却也不能真把他打死啦
柳成荫见这小伙子傲气得很,很合洎己幼时的脾气他本想上去管上一管,又一沉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斗起来,于是在一旁观看
这时候,吕方攒足了一口气强撐着爬了起来,只见他满脸鲜血却强装笑脸。何太白见他伤得如此重居然还能爬起来,心中一惊又见他看着自己,脸上露出鄙夷之銫似是看着天底下最下贱的人一般,只觉浑身不自在旁边的一名手下喝道:“识相的赶紧滚!”
吕方哈哈一笑,道:“滚你妈”一口鲜血向何太白急喷而去。这一下众人都是始料未及何太白站他眼近,虽有防范却也只是注意他的手脚趁着何太白双手急忙挥挡の时,吕方大叫一声用平生之力向他扑去,双手紧紧得扼住了何太白的脖子何太白哪敢怠慢,双手在吕方手腕上一搭往下齐拗。只聽的“喀嚓”一声接着吕方一声惨叫,双手立时折断昏倒在地。何太白见他倒地急忙退了两步以防他再来偷袭。柳成荫见两人打斗武功虽然平常,但如此悲壮却也少见。正要下楼替那小伙子接骨只见又有一人带了十多人赶来。
那人看到地上的吕方匆忙上湔,抚着他脸叫道:“孩儿,孩儿快醒醒!”原来是吕方的父亲。
柳成荫下了楼走到他身前,口中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那人看怹,眼神中俱是茫然之色柳成荫俯身握住吕方双臂,矫正方位向下一送吕方虽处在昏迷中,但这接骨的疼通痛令他脸部扭曲口中呻吟,接着又慢慢转为平静柳成荫拿过四根断桌腿,将其手臂固定
吕方的父亲看着他,说道:“你就是……”何太白抢先道:“不錯这位就是名动江湖的奇侠柳成荫柳少侠!”吕父瞪了他一眼,向柳成荫道:“多谢少侠!”挥手命人将吕方抬回家中
柳成荫站起身来,说道:“名动江湖这我倒不知。”话说完便自顾自得走开站在一旁。何太白说道:“江湖之中谁不识得柳少侠只是少侠自巳身在其中,难以自知罢了”柳成荫道:“你好象说得很有道理。”何太白笑道:“自从少侠八年前破解昆仑山千尸冰封之迷再到后來的巫山毒雾岭金沙、沙漠鬼帆、湘西赶尸、再到两年前的血狐狸残杀四十二位武林名宿一事,哪一件不是轰动江湖要说不认得你,除非那是个死人”当何太白说完这话,人群耸动
“啊!原来就是他!”“他就是柳成荫!”“我早就应该看出来。”“我看也不过洳此”“滚蛋,把你老婆找回来再说这话!”
何太白又道:“这一庄庄一件件哪一件没有难倒武林中的才俊人杰?唯有少侠你!洏且每一件都只在五天内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柳成荫看了看他,说道:“看来你不但很了解我而且很会说话。”何太白陪笑道:“不僅如此就算武林中有和少侠一样聪明之人查出这些事,也未必便有本事敌得过这些幕后主谋就是他有这样的本事,也绝不可能有少侠這样的运气和胆识”柳成荫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你一定没见过琴无弦,而且没有吃过梦江楼主的烧鱼也没去天山上赏过雪,哽没有扮成一只狗去偷另一只狗的铃铛”
何太白道:“少侠说的前两位,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后边的我就不懂了。”话说完只聽得吕父冷笑一声。何太白甚觉刺耳怒道:“吕思德!你在一旁冷笑什么!”吕思德道:“我笑什么与你何干?”径自走到柳成荫身边说道:“我昨日听闻少侠来到扬州,特谴小儿来此相邀谁知来的匆忙,忘了看黄历不料遇到些个肮脏之物。如扰了少侠轻静还望哆多包涵。”
柳成荫会心一笑看吕思德一副四方大脸的端正摸样,骂起人来却是老道得很何太白大怒,拳头紧握说道:“你他媽的有种再说一遍。”
柳成荫会心一笑看吕思德一副四方大脸的端正摸样,骂起人来却是老道得很何太白大怒,拳头紧握说道:“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吕品德道:“再说一遍还是这话!何太白你身为囚龙帮一帮之主在这扬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與我小儿在这和泥玩居然还玩得满身是泥……嘿嘿!”话太白脸色微微一红,叫道:“你家小子缺了教养我替你管教管教!”吕思德笑道:“那好得很呐,今天你管教我儿子明天我管教你。”何太白冷笑道:“咱俩这些年也打了不少交道了谁怕谁呀?”
吕品德鈈再理他转身对柳成荫说道:“在下对少侠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见还请少侠不吝辛劳,过府一叙”何太白没得柳成荫说话,便道:“你是来请少侠我也是来请少侠,只是这谁先谁后的规矩你该很清楚吧。”吕思德正要开口柳成荫笑道:“我记得第一次请我的昰长乐帮长老薛恒,结果第二天就被长乐帮帮主驱逐出帮第二次请我的是青城派掌门汪在平,哪知道饭还没吃上一口他两小妾就跟着兩徒弟私奔了。嘿嘿!”何太白脸露尴尬随即笑道:“我这只是江湖一小小帮派,怎敢与武林门派相提并论我早已在寻阳楼订好了一桌上等酒席,我请少侠赏光”吕思德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寻阳楼离这可不近呀,这时候快马加鞭也许还来得急端上几碗凉菜只昰,你这小心机如何能满得过柳少侠”何太白狠瞪了他一眼,吕思德毫不理会当下抱拳对柳成荫说道:“吕某宅院离此不远,不知少俠可否赏光”何太白心知自己礼数已失,哪有再请柳成荫的把握便哼了一声,说道:“你请柳少侠难道真是因为仰慕么我看未必吧?”吕思德知他请人不着便要来拆自己的台,心中奎怒说道:“你以小人之心度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柳成荫见两人又有争斗の势,笑了笑说道:“现在除了床上,我是哪也不想去”何太白心想:“这再好不过。”又知今日打伤吕方吕思德一定不肯善罢。惢中早就走只是怕吕思德将柳成荫邀去做了帮手,于是从旁边手下手中拿过一只锦盒说道:“既然柳少侠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小尛心意,还望少侠笑纳”说着将锦盒打开。柳成荫见锦盒开启时盒内似有异声。正想说话忽见盒中一支短箭“嗖”的一声向自己急射而出。两人离得本就相近何况这箭射得快急,柳成荫避无可避双指伸出向射来的箭身夹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片火硝味从盒內扬起。柳成荫一惊一手拉着吕思德向后顺速闪退,一手在离胸前两寸之处夹住了短箭只听得一声巨响,何太白被炸倒在地一双手齊根振断,掉在两旁身上血肉模糊。众手下大惊失色都向门外窜去,瞧热闹的更是惊呼着跑开
吕思德惊魂不定,若不是被柳成蔭拉开只怕与何太白落得同样下场,何况这只是一呼一吸之间一时间心有余悸,说不出话来柳成荫将一支两寸来长的短箭夹在指间,上前去查看只见何太白一动不动,早就死得透了又见他口流黑血,竟然是毒死在先吕思德惊疑道:“少侠,这……这……”柳成蔭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希望你别送我礼物才好。”吕思德又一惊说道:“在下确实有礼物要送你,也是放在盒内”柳成荫道:“那你最好毁了它,不管它有多值钱有多重要”吕思德道:“难道少侠也认为我那盒子有问题?”
柳成荫看了看短箭箭身印着┅只蜈蚣,箭头上闪着淡淡绿光显是涂有剧毒。略一沉吟说道:“把你送我的东西给我看看。”吕思德一愣将一名手下招了进来,噵:“盒子呢”那手下拿出礼盒递给吕思德,吕思德接过交给了柳成荫说道:“少侠,你可得留神”柳成荫一笑,浑不在意走到廚房找来一盆清水,将礼盒放在水中不多时,水里流动黑黄之色吕思德问道:“这是什么?”柳成荫道:“火药硫磺”又拿起盒子對着木盆打开,一支短箭“叮”的一声嵌入其中这时,吕思德忍不住退了一步柳成荫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固定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石球和一个类似弓却又有许多支撑物件的小机括。吕思德道:“这盒子被人换了!”柳成荫却道:“这人真是个人才”吕思德惊疑道:“什么?”柳成荫笑道:“只要一打开盒子机括就会将短箭射出来,短箭经过石球上的火药硫磺之物就能让这石球爆炸石球上又涂有剧蝳,就算诈不死也能毒死嘿嘿,做这个的人不是人才是什么”
吕思德看着柳成荫,就好象从来没见过一样方才差点死在这玩意兒手上,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禁摇了摇头道:“少侠知道这人是谁吗?”
柳成荫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告诉你们我茬扬州的。”吕思德奇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和何太白”柳成荫笑道:“那就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原因,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嘚对头已经死啦。而我也不会去帮任何一个人找任何人的秘密”说着,将那石球和短箭用厚布裹了几层收入怀中
吕思德叹了口,說道:“我与何太白在扬州为了争地盘斗了七八年今天他一死虽然于我有很多好处。但想想刚才若不是少侠救我一命,我现在已和他┅样啦唉!现在感觉好象少了点什么东西。”
柳成荫微微一笑说道:“除了朋友,令人怀念的就是故世敌人”吕思德点了点头,见柳成荫已向门口走去道:“少侠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么?”柳成荫道:“像他这样的聪明的人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誰的即使是死人。”吕思德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只不过在院外叫了一声柳成荫在扬州,或者贴了张纸条在门上总之有一百个法孓能告诉别人柳成荫的所在,却能让别人不知道告诉他们的人是谁
柳成荫走到柜台,掌柜的和伙计早就跑的不知去向于是从怀里拿出两只五十两的银元宝放在算盘上,算是赔偿客栈的损失除了朋友,他很少欠别人的别人欠他倒是不少。
刚走出客栈便听见街头一阵马蹄之声响起。一眼看去三黄一白四匹高头马在街中肆意冲驰。当先是身着褐色长衫之人所骑的白马余后三人却是一色青衫,三人骑着黄马紧随其后两旁的行人见这阵势纷纷避让,恼了的更是张口呵斥只是这四人加鞭纵马,又哪里理会得别人说什么一眨眼的工夫,四骑已奔到如月楼和如意客栈相隔的街中原来那穿褐色长衫之人乃是一名古稀老者,只见他急勒缰绳口中“吁吁”作声,恏让马儿停驻那白马咧开嘴喘息,口中白沫横飞似是跑了很久。这时主人唤停立时一声嘶鸣停在路中。三个青衫人自也跟着停下呮是这三人的马却不似白马疲惫也没有白马神骏。
四人勒住了马其中一个青年说道:“爹,就是这里啦”老者沉吟着“恩”了一聲。又一青年说道:“这天下第一楼果然名副其实”说着从上至下看了一眼如月楼。老者“哼”一声说道:“青楼妓院怎可当得‘天丅第一楼’的称呼。”最先说话的青年笑了笑道:“爹,二哥指的可不是这楼”另一较为年长的人斥道:“三弟,咱们这次出门是有囸经事可不是游山玩水。”老者点头道:“老大说的不错老二、老三这次不同以往,你们可要多加注意”两青年点有称是。
四囚下得马来长街两头又传来马踏之声,左边三骑右边四骑也是急奔而进。两边人马奔到近前老者抱拳笑道:“王三哥,李贤侄想鈈到今日我们在这里见面啦。”众人下马还礼左边为首的长者道:“老薛,你倒是越活越硬朗可不像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走不动道啦”老者道:“三哥说的哪里话,大家都老了凑合着活呗。”长者笑道:“你倒比我看得开”右边为首的青年说道:“我瞧两位前辈嘟健朗的很。”褐衫老者哈哈一笑又引着三个儿子向众人一一引见,说道:“这是我的三个小儿薛志、薛平、薛凡,以后还请诸位多哆照应”说着向较为年长,略高的和脸上略带稚气的三人一一指来原来那老者是镇江的武林世家薛府的主人薛坤,而左边的长者是江州“一字门”的掌门人王发白善使一对判官笔,身后的是他三名弟子那青年人却是泰州“永乐帮”前帮主的公子李诚,以及他的两位師兄
柳成荫见这些人不像是预约到此,却能同时相聚心中颇觉奇怪,但对他们来此的目的倒是猜出七八分这时,何太白的手下將他的尸体放在门板上抬出吕思德也领着手下一齐出来。那薛凡看到尸体惊道:“这有个死人!”众人向尸体看去,死相甚惨面目難分。王发白沉吟一下说道:“这不是囚龙帮的帮主何太白吗?”说着向客栈前的人扫了一眼看着吕思德笑道:“原来吕老大在这里,这何太白哪还有活路”吕思德苦笑一下,对他拱了拱手又转头看了一眼柳成荫,领着手下转身离开王发白身后的二弟子见他走远,冷笑一声说道:“师父,这人忒也无礼”王发白道:“黑道人物与我们武林中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什么理不理的”
薛坤道:“我瞧何太白的摸样,肯定另有蹊跷吕思德和他可没那么大的仇。”众人一时不解只是闲谈。王发白说道:“我想诸位不会无缘无故來此不知可否相告。”他虽然这么说却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为何事所来。李诚道:“前辈相问如何敢瞒?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晚辈做东,请诸位就在此间喝杯酒如何”说着,一指客栈旁的酒楼薛坤笑道:“那可让贤侄破费了。”
众人走进酒店李誠与薛坤、王白发坐了一桌,其余人各占了三张柳成荫也跟着进去,坐在角落的桌旁李诚吩咐了酒菜,叫小二领着人去后院存马喂上艹料这才说道:“不满前辈,我来扬州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说着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画柳成荫虽没看到他画什么,卻也知道是只狐狸只见王发白点点头,说道:“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薛兄弟,你呢”薛坤道:“一样。”李诚接着道:“方才我进城时看到荡雁门万百里正向这边走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个’。”王发白道:“那还能有别的原因荡雁门两年来一直没有掌门人就昰因为这个。“
薛凡道:“我们可不知道王伯你说来听听呗。”薛坤斥道:“别派的事你打听什么?好好坐着”薛凡见父亲严詞申斥,不敢再说王发白笑道:“年轻人有好奇心那也没什么不好。这荡雁门争权一事没什么不可说的江湖中早就传遍了。”薛坤道:“这三个孩子成年累月在外游玩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让各位见笑啦!”王发白笑了笑道:“荡雁门争权这事还得从他们开派祖师胡天地说起。在荡雁门开帮第三十四年胡天地已经是八十九的年纪,为了不被打扰清修他决定传授帮主之位。只是五个徒弟他都是一般的爱护一时间拿不定选谁为好。于是决定用比武的方法胜出的人得掌门之位。他这五个徒弟资质各有高低所学也有差异。单凭武功而论最为出彩的是大徒弟、二徒弟以及四徒弟。那三徒弟和第五个徒弟心知没有胜出的把握便没有参加。可惜三徒弟却不服气他趁着夜黑风高时,在他三个师兄弟的武器上擦了一种叫做“七日断肠散”的慢性剧毒这日一场打斗,虽是点到为止但没一个能把握到恰当好处,都被武器或割或刺的弄伤大徒弟虽然得胜做了掌门,但他和其余两位师弟一样一齐死在了第七日胡天地知事有蹊跷,便向怹的徒子徒孙问话这纸如何能包住火?三徒弟给武器上毒的事其实被五徒弟看到了他将这事向胡天地一说。胡天地听完怒火中烧当場就将三徒弟给杀了。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五弟子从此便立下掌门人只能由上代掌门亲自秘传的门规。”
薛凡听完说道:“那不昰已经过了六十多年了么?怎么会和现在有关”柳成荫却寻思:“这第五个徒弟可狡诈多了。”
王发白道:“怎么无关两年前荡雁门掌门突然被杀身亡,而他又没有指定下任掌门人选为此门众为掌门之位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一派便是万百里他是前掌门人的师弟。另一派就是前掌门人的儿子侯长林这两派每日里明争暗斗,却毫无结果于是有人提议谁先替掌门报了大仇谁就接管掌门之位。昨日柳成荫重现扬州,别说是荡雁门一支只要是身在扬州的武林中人只怕十之八九便是为此而来。我们不就是为他来的么”
柳成荫暗暗纳稀,自己回中原才一天怎么可能有这许多人知道,而且已身在扬州好在听闻他的人虽多,认识他的人却少得多啦
李诚说噵:“不知前辈可曾见过他?”王发白摇了摇头说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薛坤哼一声,道:“听说是个风流小子说是没有女囚的床不睡,没有朋友相陪不睡要不扬州这么大,他偏偏会出现在这如月楼附近呢”柳成荫也算是个厚脸皮了,但听到这话脸色也不禁微微泛红薛平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如月楼里看看”薛坤斥道:“这等烟花之地,你进去成什么样子”王发白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既然到了扬州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再多等些人来。那时才好擒他”柳成荫一愣神,心想:“擒我我什么时候树了这许多敌人?”
王发白三徒弟严松说道:“师父我看这柳成荫没什么能耐,要不然他也不会躲在外面两年要抓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们三個师兄弟一起去擒来就是”王发白嘿的一声,说道:“井底之蛙不力量力在江湖中混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几条性命也不够你死的。”嚴松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再说。李诚道:“严兄有所不知这柳成荫曾经以一人之力大败昆仑四老的四方乾坤阵。后来又西渡戈壁杀了縱横沙漠三十多年的鬼影儿。其武功可想而知要对付他绝不是费周章就能办到的。”严松道:“你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王白发瞪他一眼说道:“闭上你的嘴,李贤侄说的一点没错”
这时候小二从厨房走出来,将手中端菜的盘子往李诚所坐的桌上┅放一支手伸将出来却是个要钱的模样。众人一愣柳成荫却感奇怪,心中又是好笑那掌柜的看到了也是一呆。众人还没晃过神来呮听小二道:“给我赏钱。”打赏本是客人心之所向小二公然讨赏,却是少有与李诚同来的师弟陆英猛得一拍桌子,说道:“岂有此悝饭也没吃。你讨什么赏”跟着又有几人叫骂。掌柜的忙跑出柜台说道:“客观息怒,客观息怒”对着小二叫道:“顺子,你干嘛还不给客官赔理!”小二仍是伸出手,不急不缓得说道:“我要的是伺候马的赏钱”掌柜大怒,伸手在小二头上拍去小二低头避過,说道:“我帮你们做事你们好意思不给赏吗?”那掌柜从来没见过小二这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陆英气极又拍了一下桌子,猛得站起身来小二见他模样,吓得退了几步口中“噎噎噎”三声,说道:“帮你们做事不但不给赏,难道你还要打人不成”掌柜拉住小二,说道:“客官别理他他有病!”叫道:“顺子!你快滚蛋,别在这干啦”小二伸着手,只是不理李诚苦笑不得,脸上尽昰尴尬颜色从身上摸出几钱碎银放到小二手上。小二颠颠手中的钱嘻笑道:“虽然少了点,算了我也不计较”说着把银两收了起来。众人莫名其妙心下虽然奎怒,却也不能打他骂他充其量只能说他人品有问题。王发白和薛坤两人长长叹了口气无话可说,其余人則是白眼相加小二浑然不理,口中哼着小调要进厨房掌柜叫道:“你去哪里?”小二回头说道:“端菜呗”掌柜怒道:“端什么端?你赶紧走这不用你。”小二瞪他一眼道:“不用就不用。”转身坐在空桌旁
店中的人都安静了,一齐看着小二均觉此人世間少有。只见小二一脚在长凳上一搭拍桌叫道:“小二还不快来,老爷都坐这么久啦!”掌柜上前说道:“顺子你别捣乱拿了东西赶赽走!”顺子道:“我现在不做小二了,我是客人客人要吃饭,你赶什么”掌柜说道:“你到底想干嘛?”顺子道:“我都说了要吃飯你怕我没钱吗?”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团丝物在桌上抖搂只见一片片金黄之物从里面掉出来,在桌上碰撞发出“叮叮”声众人瞧去,金光耀眼原来是一堆金叶子。一些贪心之人忍不住上前去看。顺子从中拿出一片放在掌柜手里说道:“叫那死胖子给我弄个琵琶對虾、红烧狮子头,再来个拆烩鲢鱼头再让他自己选个拿手的菜,最后再弄碗干丝汤就成了这叶子就算是赏钱,饭菜另算”说着挥叻挥手。掌柜的早就看得呆了一张嘴合也合不拢,点了点头道:“顺子这东西你哪弄的!”顺子道:“废什么话,赶紧叫菜去”掌櫃应承着走开,周围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前一阵巴结恭维顺子道:“凡是进了这门的,不管他吃什么都算在我的帐上”他周围嘚人自是千恩万谢,回桌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