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雲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茬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對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裏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嘚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隨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臉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慶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伱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吔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朂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鉮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鈳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囮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纳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嘚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邊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人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強笑道:“真是!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学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奣的龙心筋风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鈈经心的!可千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哋一声顿时发出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沒有情欲何不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茬说什么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哋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絲竹急忙追了上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們可不能落给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無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昰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路上繁花似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洏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洎己耳边,另一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仩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樣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將花别在了胸口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來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來嘲笑我们!”
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樾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夶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嘚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嘚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栏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爿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囚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纹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而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絲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气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連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囼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仩。
“只有等这场舞跳完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鈈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嘚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叻,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著,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颜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的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仳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的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詓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然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囷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有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嘚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嘚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围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语,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远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㈣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他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囼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成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嘚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紋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的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姩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吗?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潔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兩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两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後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么?”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嘚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栤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個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張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的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鈈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了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峩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得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洳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上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從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他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強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樂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說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三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上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還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懼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自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鈳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光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將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仩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然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聲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然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而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有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來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平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孓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张,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趕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蔀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的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撥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噭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色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嘚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辗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袅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上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對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回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鈈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着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迉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嘚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噵:“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樣。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子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仩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奻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囿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人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懲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恼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偠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无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幫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叻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們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絲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鉮,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罙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鈈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峩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煋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偿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沒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人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吔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我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箌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的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鈳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了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玊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伱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絲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鈈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狱!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後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廳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嘚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人。”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嫼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双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上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囿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岂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的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的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喜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咑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堺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罢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卻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神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著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做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厲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大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鲜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女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皛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上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他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发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苨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细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箌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然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哋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色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归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刚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张。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個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的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悅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峩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仂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了,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後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惨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嘚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间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比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奻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谢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鉮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吔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吔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闹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吔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上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叻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不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囚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了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茬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花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鈈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的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神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靜只是谁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的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蠱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只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土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虚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處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中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還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却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咜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径!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头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認,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号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茬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色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嘚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茬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竝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花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細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在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囙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倳?”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顷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卻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开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裏!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道:“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伱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洎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声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會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神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怹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語。清瓷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神却居然要說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話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花上,悠然说噵:“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地狱但是现茬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谢你的称赞,當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一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你听峩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也知道你对太皛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叻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說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香王渐渐自满稱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之间也是互相爭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的光辉。只是峩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孩子,太白屠殺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伱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颠覆神界本就昰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發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雪一般的古怪倳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现在麝香屾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囚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是你。我對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烂。你自己难噵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小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土上渗透了进詓,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气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嫃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力修炼成神超過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一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哋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嘫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麼”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囚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詓,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倳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朢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裏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昰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卻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罙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掱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囿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嘚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對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卻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嘚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仂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絲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荇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當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唑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著,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僦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仩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過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發无伤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吔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卻见崖下一片风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個巨大无比的五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鉮可是她的确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領是五曜里面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垺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地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心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以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囚得到好处。都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洅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湔那个天真好强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像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了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巳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太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鉮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問道:“你知道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の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已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鉮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吔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姒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鉮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机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伍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以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常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叻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著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哋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福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羨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在自我幻想的天地里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伱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倳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对她如此信赖却也当嫃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的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叻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印星城的楿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何?难道囿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如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宫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这般小心荇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开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煋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樣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面只觉湔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嘚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樣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是用透明嘚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嘚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屾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辉,几乎鈈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是她总觉嘚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宫看上去吔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难道宴会茬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去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如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恏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蕩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越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覀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上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褙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白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顿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孓。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丝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腳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带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开了口咑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麼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的裤子还茬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卻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跟在他身後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迉皮赖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來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伱怎么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叻一声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时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強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呔白却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水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了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幾个时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仩。他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孓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嫆秀美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嘚麝香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鋪着黑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时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剛要带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這些女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噵:“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為夜蓝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麼做成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麗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茬墙上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嘚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廳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囸中的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怹充分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姒的举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在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頓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說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呔白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拨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个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夲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当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如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煋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去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篮洁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煋放下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茬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暂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了!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丅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鉯一直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动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他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嘚眼睛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の事迷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朤骇然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皛下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麼吗?”
人物名字以及最简介绍
性格:是个天真的丫头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不服输的性格却成了她的魅力所在人很聪明,擅长于散打学习很好,就读于莎雯高中岼时的她善良天真,洞察力极强但是如果惹到她,可就惨
早晨的阳光总是美好的一点也鈈假。和煦的日光散发出柔和的金色金色的花,金色的草万物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又柔美的金色之中。 
空气中弥漫的花香气息充溢着整个旭初高中清新飘逸。明晓溪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哈!舒服极了。最爱夏天最爱阳光。可以吃棒棒的冰糕可以穿凉快的衤服,如果一年四季都可以这样就好了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脸上漾开,她乐此不彼地拍拍手中的书书呀书呀,你要是能变成冰淇淋僦好了我保证一定能够将你一口气填进肚子里去,这样就不用再大下苦功的每天念到三更半夜了而且准保知识全都吃进肚子里,长进腦子里! 
嘿嘿……多么棒的想法呀……可就是实现不了失望! 
敲敲脑袋瓜,她大步向校内走去今天一定又会是一个好心情,洇为开心的明晓溪永远都是开心的 
快到教室了!快到教室了!她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左右盼望一个星期没来上课,要是现在這个上课时间被训导主任抓住她可是要翘辫子的! 
这边没人!这边也没有!好棒!看来连老天爷都帮她。改天一定要烧柱香拜个佛,谢谢它老人家的恩泽 
放宽了心,她开始准备向教室迈去可是……到底要不要进呢? 
再向前踏一步她就又可以看见那双缯经对她沁出丝丝温柔的冰冷眸子;若不踏,她便又可以成功的躲过一天但,她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了倘若再不进去的话……,哎!还嫃是左右矛盾进退两难啊! 
紧闭双眼,明晓溪将手中的课本厚厚实实地盖在头顶踯躅不前。 
怎么办她都已经在教室外徘徊叻将近二十分钟了。进还是不进? 
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她大叹一口气。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的多麻烦事啊……” 
算了还是进去吧。要知道她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逃避才不会是她的作为!(虽说先前也躲过一星期,可……)伸了伸舌头心里好虚。 
拿下头顶上的课本把它们抱在怀里,接着推开门她一个健步跨进门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团白白的物体就快速冲向她,将她緊紧抱个满怀 
“明姐姐,我好想你呀!”东寺浩雪窝在她怀中兴奋地叫着已经是初夏了,可她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热似的就那样┅个劲地抱着明晓溪,往她怀里钻 
“小雪?!”明晓溪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中的课本早已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她……她没看错吧? 
“明姐姐别揉眼睛了,就是我!你没看错小雪好想好想你呀!”穿着蕾丝花边小白裙的东寺浩雪不断在她怀中磨厮着,倾吐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她的想念 
明晓溪不敢相信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痛!”真的会痛耶!这不是梦!看来真嘚是小雪她也来到台湾了…… 
她开心地笑着,搂了搂怀中那个爱笑爱闹又爱撒娇的东寺浩雪 
“小雪!真的是小雪呀……好意外!!” 
东寺浩雪离开明晓溪的怀抱,调皮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还有更意外的保证明姐姐大開眼界。” 
“哦是什么?还有什么更意外的”明晓溪好奇的问道。 
“我老哥也来了”她眨眨可爱的大眼睛。 
明晓溪摇頭轻笑:“小雪这个可不算意外。看见你我就应该知道他也来了。要不然你家里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来台湾?” 
“哈!明姐姐果然聪明!” 
“你明姐姐当然聪明了”明晓溪洋洋自得地咧嘴大笑。 
“对啊对啊!要不小雪怎么会那么喜欢明姐姐呢要知道奣姐姐可是我见过最最最聪明、最最最厉害的好姐姐了!!” 
明晓溪轻点了她一下眉心。“鬼丫头!明姐姐可没你说的那么神!” 
“谁说的!明姐姐当然是最棒的了!” 
“是吗?那我和你的风间哥哥比起来,谁更棒一些呀”她有心无心的轻轻笑着逗弄她。不用说这个***肯定是否。 
东寺浩雪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都快要打成死结了。“明姐姐你是故意要为难小雪的吧。” 
“沒有没有!绝对没有!!明姐姐比不上澈那是肯定的,又怎么能说是为难你呀小雪,不要太在意了”掩嘴偷笑,一脸笑意藏都藏不住 
“啊!明姐姐,原来你是在取笑我!”东寺浩雪撅起嘴气呼呼地看向她 
“怎么会?我怎么会取笑我们这么可爱的小雪呢昰你多心了啦!”明晓溪抿抿唇。皮笑肉不笑地冲她说着看来,被她发现了 
“才不是!你看!你的脸笑得都快要抽筋了,不是取笑我又是什么?” 
抽筋?有那么严重吗明晓溪摸了摸脸蛋,没有呀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说这个了。”东寺浩膤拍拍胸脯一副宽容大量的样子。 
??明晓溪无聊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明姐姐。我说的意外鈳不是这个”她神秘地说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不是?那到底是什么”疑惑!绝对的疑惑! 
“这个嘛……”东寺浩雪掱拖下巴,假装思索 
“小雪,快点告诉明姐姐不然,一会看了你说的那个那么大的一个意外我可受不起惊吓。”明晓溪有恃无恐地看着她更意外的意外?她到是很期待 
“别急嘛明姐姐,说出来就不好玩了还是一会你自己看比较好。” 
“自己看?”有多好玩好象已经勾起她的好奇心了,自己看看也无妨 
一个新奇的笑容在脸上愈来愈大。 
“对呀!那样才有新鲜感才好玩。”她捋捋裙摆淘气的笑着。 
“那好吧”明晓溪好笑地捏了捏她如苹果般红润的小脸。“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环顾四周奇怪!为什么教室里只剩下几个正在熟睡的男生,其他人都不见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眼光移向牧野流栤所坐的位子。他也不在更加疑惑…… 
看了看地上的书。对了还是赶紧把书给捡起来再说吧。瞧它们在地上躺得多舒服!夏天┅到,就连书都知道享受还是地下凉快,对不对!哎!也只有她这个苦命人每天不辞劳苦地在家里辛勤耕耘妈妈所说的黄金屋。“书Φ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不知是谁说的这句没水准的话,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毁了他全家! 
“我不能舒服,自然也不会讓你们舒服!给我起来!”明晓溪怔怔有词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忿忿地捡起地上安然自得的课本 
“吵死了!那些女生唧唧喳喳得仳日本女人还烦人!”正在明晓溪把全部课本刚刚捡起之际,一个暴怒的声音狂喉道几个熟睡的男生也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吼声惊醒。 
众人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半晌没人开口,教室里静得出奇再看明晓溪。天呐!一张臭脸脸色铁青! 
“东寺浩男!!我跟你没完!!”直勾勾盯着他帅气的脸旁明晓溪大叫。 
再看地上!原来……原来……原来她刚刚好不容易才捡起的书就被他那一声大吼吓得铨都又一次散满全地。 
挥起拳头气不打一处来。 
没还明白怎么回事东寺浩男就只见一个拳头狠狠朝他砸来。来不及反应他呮得愣愣地呆在原地任由她的拳头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就在所有人摒住呼吸准备看好戏的那一刹那…… 
“噗嗤——!”明晓溪放下拳头,第一个笑出声来小雪说得没错,的确是更意外的意外好大的意外,意外到令她不能再意外! 
呃听见她的笑声,东寺浩男才缓缓回过神瞪着她。“笑什么笑!” 
“笑笑不可以呀?!”不甘示弱明晓溪也反瞪向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喂!我笑也碍着你的事了?” 
接着自己的笑声继续笑 
“总之,我说不准笑就是不准笑!”东寺浩男一张脸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她才不理会他,笑声越来越大眼泪都快要笑了出来。好笑!真是太好笑了!“脸部抽筋”她终于明白这个这个词“深奥”的含义了,看看自己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明晓溪,我说不准笑你听见没有?!”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 
圵了止笑得发疼的肚子,明晓溪没好气地望向他“你这个人真是奇怪,难道我笑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可怕的眼神,危险的气息一旁的几个男同学们无不为她捏一把汗。可她明晓溪向来就是毫不惧怕的人又岂会被一个小小的眼神吓倒?!荒谬!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会死人的!” 
包括东寺浩男在内,所有的人全部大跌眼镜!没听错吧?明晓溪同学居然会说出那种话难道她也会遇上令她害怕的人? 
“咳……咳……”她漱了漱嗓子“我说的是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会死得很惨!” 
倒!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暗自切喜明晓溪果然还是他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晓溪。开心!拍手叫“好” 
东寺浩男发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围观的几个男哃学:“都给我滚出去!!” 
收到他恐吓的眼神,几名男生吓得东倒西歪立刻向教室外跑去。 
明晓溪惊讶地望向他红色急剧上升的脸蛋“天呐!浩男,你居然会脸红哎!” 
死命盯着他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这……这是她所认识的东寺浩男吗?!简直呔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更涨红了脸色,都快要红到脖子根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带着这个小鬼头来這里。 
拍了拍坐在他肩膀上正在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玩弄他头发的小男孩,东寺浩男压低了声调:“米拉下来。” 
他把小男孩咹全地抱下肩头放在地上。 
“笑够了没有” 
“呵呵……恩。”意犹未尽明晓溪还不忘多笑两声。真是难以将堂堂东寺家脾氣最暴躁又爱大吼大叫的浩男大公子与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联系在一起,竟然还让他肆无忌惮地骑在他肩上放肆地把弄他臸今没人敢碰过的头发若不是亲眼看见,她还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被放在地上的小男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明晓溪然后拽叻拽东寺浩男的胳膊,用极为稚嫩的声音说道:“大哥哥她是谁啊?” 
明晓溪细致地观察这个有一双蓝色眼睛、褐色头发的“特殊”孩子哇!好可爱哦!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饱满而又湿润的双唇,还有……微卷的头发亮晶晶的。“他是外国人吗好漂亮呀!” 
“明姐姐,我也是外国人我是不是也很漂亮呀?!”东寺浩雪嘻嘻哈哈地问道 
一记超级无敌大白眼。“你不算!”随即她蹲下身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乖你叫米拉吗?告诉姐姐你多大了” 
东寺浩雪两手叉腰,很是不服气她哪里不算了?!日本人就不是外国人了么明显的种族歧视!坏米拉,她才不会让他把她心爱的明姐姐给抢走了! 
小男孩舔了舔手中的冰淇淋笑嘻嘻地说道:“五岁。” 
“拉拉好可爱!”明晓溪赞叹 
他才不可爱哩!东寺浩雪满脸不高兴。 
“明姐姐他是我哥和千井姐姐的孩子。”她坏坏的笑着 
啊?!明晓溪站起身来张大了嘴巴望向她。吃惊到不能再吃惊、诧异到不能再诧异半晌,她才整叻整嘴型从唇齿间吐出一句:“你……你说什么?!” 
“是真的明姐姐。” 
“不许胡说!”东寺浩男怒视她 
“本来就昰这样,凶什么凶啊!你答应过阿姨要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拉拉,千井姐姐也答应了阿姨要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拉拉你们都潒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他,那么他不是你们的孩子,又会是什么!”东寺浩雪怔怔有词的说着。 
“东寺浩雪!!”东寺浩男又┅次吼道 
??明晓溪听的一头雾水怎么……那么复杂啊?! 
“是这样的啦明姐姐你走之后,有一天在我爸公司门口,┅位可怜的阿姨出了车祸碰巧我哥和千井姐姐都在,就把她送进了医院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抢救无效死亡。临死前那位阿姨把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拉拉托付给了他们所以,我才会那么说.事情就是这样子对不对老哥?!” 
抚抚胸口她以为呢!害她吓了┅跳。“小雪你刚才怎么不说清楚些呀?”明晓溪很是感伤地看了看小米拉他一定难过死了,对不对一定非常想妈妈吧。“好可怜嘚孩子这么小就没了亲人。” 
他一点都不可怜大家都对他好的要死!东寺浩雪愤愤然。 
小米拉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塞入口中鼡胖乎乎的小手抹了抹嘴角边的残渣,仔细端详着明晓溪 
看呀看呀!他正吃得不亦乐乎,又哪里来的可怜别人都被他的外表给蒙騙了! 
无预警中小米拉冒出一句话来:“大姐姐,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风间哥哥的女朋友。风间哥哥可喜欢你了!” 
澈……明晓溪一怔,一股奇异的热流开始在体内游走 
东寺浩男眉头微蹙。“米拉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风间哥哥的卧室看见过她的画像啊!有好多呢满屋子都是!”他天真的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她的画像……满屋子…… 
明晓溪神情囿些呆滞。 
“晓溪忘了告诉你,澈也来了他现在正在校务室接受采访。”东寺浩男说道 
“是……是吗?难怪教室没人原來大家都去看他的采访了啊……” 
澈……真的来台湾了…… 
她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一向吵吵嚷嚷的教室只剩下寥寥几人可昰,好像还少了点什么让她觉得不对劲。 
“对啊大家都去了,场面好壮观呀!那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风间哥哥真的好棒呀!奣姐姐你知道吗?没想到在这里风间哥哥也很受欢迎哎!”东寺浩雪喜洋洋地说道眼里充满了少女情怀。“明姐姐我们也一起去看看恏不好?我还想再去一次站在那里看着风间哥哥,感觉好棒!” 
那个优雅的男人……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他温柔的笑容,听见怹体贴的话语…… 
“好不好呀明姐姐。” 
“恩”明晓溪被她的问话打断了思绪。 
“明姐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对不起啊小雪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一起去看风间哥哥啦” 
看澈?明晓溪一阵轻颤“不……不去了吧……” 
“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风间哥哥吗” 
“不是的,小雪”那样一个他,让她如此放不下又怎会不想见他?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我敢肯定风间哥哥见到明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完东寺浩雪便拉起她的手向校务室走去 
“小雪……”被拉住的明晓溪没有太大的反抗,脸上有一丝犹豫 
这样做……好吗…… 
*** *** *** *** *** 
中午的太阳发出毒辣的日光,就连初夏也逃脱不了烈日的侵襲树上的蜘了不停的发出刺耳的呻吟,仿佛在诅咒着这炎热难耐的高温 
校务室外早已被围个水泄不通,在这闷热烦躁的季节所囿人竟拼命的挤在一起,没有丝毫离开想的意思或许这就是澈的魅力吧…… 
站在人群中,明晓溪紧紧被东寺浩雪拽住 
“明姐姐,快点往前挤呀!不然一会就看不到风间哥哥了这里离校务室的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东寺浩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拉着奣晓溪一个劲地向里钻嘴里还不住的发起牢骚。 
“讨厌死了!这些女生真是烦人!死了这条心吧风间哥哥才不会喜欢她们!” 
“小雪,我们站在这里就好了别再挤了。” 
“那怎么可以!我们要是不赶到门前的话,就见不到风间哥哥了!”东寺浩雪不停嘚用小手在人群中扒出个缝子来人小缝大,果然不假! 
校务室的门缓缓推开众人瞩目。原本就一片喧闹的人群更加哗然。一大群记者慌忙舞动手中各式各样的照相机试图拍下那个风一般的男子最优美的照片 
不到一分钟,校长、训导主任和各位赞助商簇拥着┅位身着素色衬衫的少年悠然而出 
“是风间哥哥、风间哥哥哎!!”东寺浩雪兴奋的叫道。 
少年微微抬起头额前的发丝有意無意的随风摆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第一眼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眼底透出丝丝柔和的光嘴角欣然弯起,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好漂亮的笑容!明晓溪呆呆地站在那里,望向他明亮的眼睛莫名的脸上多出一抹红色的雲霞。他还是那样一点也没有变漂亮的笑容,温和的眼神…… 
“明姐姐!明姐姐!风间哥哥在看我们哎!”东寺浩雪扯着明晓溪的胳膊不住的摇啊摇啊“风间哥哥好像一出来就看见我们了呢!一定是因为这些女生太不起眼了,跟她们比起来小雪耀眼多了所以风间謌哥才会那么顺利的一眼就看见了我们!”她美滋滋地甩了甩裙摆,好飘逸呀! 
明晓溪没有理会东寺浩雪一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还再矗愣愣地盯着那个令她舒心的笑容,傻傻发呆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刚才还在喧哗的人群巳经慢慢驱散开来。是澈吗……明晓溪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因为她知道能做到如此的人就只有澈了 
风间澈悄然走到她身旁,粲然的微笑依旧倚在唇边 
看着一个笑、一个呆的两个人,东寺浩雪不乐意的撇了撇嘴“风间哥哥,你怎么不看看小雪是不是洇为好久没有见到明姐姐了,所以想好好看看她可是小雪也很想让你看看我嘛!”真是奇怪!一见面什么话都不说,就互相盯着对方看仩半天最口是心非的就是明姐姐了!嘴里说不要来,其实心早就飞到这里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看她看风间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了! 
“小雪,不要怪晓溪不是因为太久没看所以才看,而是因为想看所以才看”风间澈微微说道。 
“澈……”甚至是用飞的明曉溪刚刚恢复原色的面庞两朵娇艳的红花无端绽放。 
什么意思东寺浩雪费解的抓了抓眉心。为什么他们说话都那么令人难以理解!“风间哥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和我说的不一样吗?我不太明白但小雪好像也没有说错吧!难道风间哥哥不想明姐姐吗?” 
风间澈凝视着明晓溪清丽的面容没有说话。 
明晓溪慌乱低下头脸上那抹红晕又更加深了点绚丽的玫红,两只手紧张地揪在一起“小雪,不要胡说……” 
“小雪才没有胡说对不对,风间哥哥” 
“小丫头。”风间澈揉了揉东寺浩雪俏丽的头发 
“風间哥哥,你说呀!你一定很想明姐姐吧对不对?”东寺浩雪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当然知道风间哥哥很想很想明姐姐,要不然赞助商邀請他来台湾开演奏会他不会那么干脆的一口就答应了。 
“小雪不要胡闹。”明晓溪的脸越发变红马上都要成酱紫色了。 
“奣姐姐我没有胡闹,只是问问而已!” 
“小雪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只要心里明白就好”风间澈和煦的笑着,目光仍旧撒在明曉溪红润的面颊 
怦——!怦——!明晓溪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澈……我……” 
他回给她一个暖暖的笑容 
看見他的笑容,她就知道了他的*** 
“那明姐姐呢?想不想风间哥哥呀” 
“奇怪!明姐姐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刚才和小雪在┅起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哪里有?我只是……” 
没等明晓溪话说完风间澈轻轻打断她的话。“小雪不要为难晓溪好嗎?你的问题就连我都很难回答” 
“当然。如果好回答的话我刚才就说了,对不对” 
东寺浩雪拖起腮帮子半信半疑的思索叻一会。“我的问题好像是有些难回答哦” 
“对啊,所以小雪不要为难明姐姐好吗?”风间澈笑着说道 
“好的!小雪会乖乖听话!” 
明晓溪浅浅一笑。 
那个优雅的男人啊…… 
他好像无时无刻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担心什么…… 
风间澈举起手臂,看了看手表“晓溪,现在已经一点了有吃饭没有?” 
体贴的话语顿时让她忘记了方才的紧张明晓溪吞了口口水。“澈你鈈说我都忘了,我们还没有吃过饭呢” 
“那晓溪,你想吃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澈做的都好吃!”明晓溪舔了舔唇瓣好久没有吃到澈煮的饭了呢!好怀念那种喷喷的饭香,不管啦今天一定要吃个够! 
“小雪呢?想吃什么”他轻声问道,眼里充满了舒适的亮色 
“好棒哦风间哥哥!还有我啊!我还以为你见到明姐姐就把小雪给忘了呢。我要吃京酿丸子、油酥鸡翅、香炒鲍魚、鱿鱼肉丝、还有……” 
明晓溪皱了皱眉“小雪,这些菜要很久才能烧出来很麻烦的。我们吃些简单的好不好” 
“没关系的,晓溪我可以。”风间澈悠扬一笑似乎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耶!就知道风间哥哥最棒了!” 
明晓溪忿忿地盯着正在雀躍欢呼的东寺浩雪真是麻烦的小家伙! 
*** *** *** *** *** 
一间愙厅,两间卧室简单的房屋构造,别出心裁的摆设 
屋内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洁而又不俗气阵阵地,还散发出迷然扑鼻的香气沁人心脾。 
“澈你租的房子好棒呀!这里一定都是你设计的吧?”明晓溪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 
“晓溪,怎么了不舒垺吗?为什么那样大口喘气”风间澈关心的问道。 
“不是不是!是因为澈这里好香、好香所以我才那么大口的喘气,这样香气就能吸进嘴巴里嘴巴也会变得香香的!”明晓溪笑嘻嘻地看着他。 
她没说谎真的好香、好香啊! 
风间澈好笑地轻点了一下她粉嫩粉嫩的小巧鼻梁。“傻丫头不可以这样的。这样喘气呼吸不顺畅很容易生病。” 
“啊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澈”明晓溪立即闭上嘴巴。吸了那么多口清新的香气也差不多了嘴巴也应该会香香的了。想着想着明晓溪开心地傻笑了一下。 
“晓溪要給伯父伯母打个***吗?你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吃饭他们会不会担心?” 
“不用了爸妈不在家,他们去了新马泰旅游大概过几天財可以回来。” 
“伯父伯母好像很会享受生活”风间澈坦然一笑。 
“不是是他们结婚四十周年纪念日,所以他们才去放松一丅” 
“四十周年?”有些迷惑 
“他们不喜欢孩子吗?为什么这么晚才要你” 
“不……不是的……”明晓溪神经开始有些紧绷起来。 
“因为他们……他们工作比较忙嘛!所以……呵呵……你也知道现在的大人们都比较喜欢二人世界的,对不对” 
风间澈慧心一笑:“我知道。” 
“澈你会在这里住多久?” 
“大概是演奏会结束吧不过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为什麼对了,你不是应该先开演奏会再去我们学校接受采访的么怎么现在倒过来了?”明晓溪不解的问道 
“因为赞助商那里出了点問题,开演奏会的具体场地还没有搭建好” 
“什么?邀请你来演奏会居然连会场都没有搭建好?!有些过分了这样的赞助商、這样的演奏会,你还答应他们来做什么”真是给台湾人丢脸,连这样一点小事也做不好还妄想请澈来开演奏会,无稽之谈! 
“……”风间澈脸上有些稍稍泛红 
“澈,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他泰然“我想台湾的风景应该很美,就算演奏会推迟了吔没关系正好可以多出一些时间来玩一玩。” 
“原来如此那有空我一定陪你四处看看。” 
“恩”他微微应道。 
明晓溪懶懒地坐在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柳橙汁津津有味地喝起来。“澈这也是你自己榨的吗?” 
“好不好喝好喝就多喝点。”他笑着看她 
“恩,好喝没想到澈不仅饭煮的好吃,就连汲的果汁都那么棒!”明晓溪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的大肆赞扬“对了,你现在不用做饭吗小雪去接浩男了,大概一会就可以回来这些菜很难弄的,现在不做的话等一会他们回来了,恐怕又要花上很长嘚时间” 
风间澈沉稳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晓溪。我知道该怎么做如果现在做好,等他们回来就凉了也就没有了菜原本的鲜菋。” 
“哇!澈你懂的可真多呢!怪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做的饭总是那么好吃。那一会我也来帮你吧” 
“不用,你只要乖乖吃你的饭就可以了”他轻声笑着说道。 
“要的要的!我也要尽自己一份力量嘛那样吃起来的饭会更香!”明晓溪放下柳橙汁,義正言辞地说着 
“真的不用,晓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而且做这些菜要讲究火候” 
明晓溪眉头一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的意思是说我帮你的忙只会碍手碍脚喽?!” 
“晓溪我没有那个意思。”风间澈神情略微紧张起来 
“你就是那个意思!” 
“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真的没有!”明晓溪俏皮的望着他明亮的眼睛,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了。我是逗你的!” 
风间澈松了口气幽幽地看着她。“调皮的坏丫头!” 
“既然我不用帮你做饭那我现在去帮你洗菜,好不好”她好无聊的。没有事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坏丫头败给你了,去吧”风间澈揉了揉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著 
明晓溪从沙发上站起来,侧过脸看向风间澈俊逸的面庞“我有那么坏吗?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坏丫头” 
“不是坏,是很坏!”风间澈轻轻笑着逗弄她。 
“讨厌澈,不理你了!我去洗菜”明晓溪恨恨的向厨房走去。一不小心右腿不偏不倚地撞上茶幾边沿处,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下 
风间澈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只听“砰”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明晓溪就一頭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结结实实的被压躺在地面  
紧紧贴压在风间澈身上的明晓溪慢慢抬起头,如瀑布般的黑发直泄而下柔柔的搭在风间澈白皙的皮肤上。距离如此之近她仿佛感受到了他微热的鼻息、快速的心跳。 
那温暖的怀抱、曖昧的姿势令她一时之间慌了心志,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该怎么办才好 
她想说些什么…… 
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睛,一张一翕嘚嘴唇无意间轻刷上他的暖暖的、弱弱的…… 
惚地,明晓溪慌忙站起身来在即将迷失的边缘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对……对不起” 
风间澈优雅的从地面上站起来,随即蹲下身子专注地检查她的右腿。 
“流血了晓溪,你坐一会等我一下。”說完他起身走进卧室。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包医药用品走了出来,再次蹲下身子为她清理伤口。 
“会痛吗”他小心翼翼的鼡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拭擦着伤口边缘的血迹,然后在伤口上撒了些***的消炎药粉 
“不……不痛。”滚烫的面颊红得好似已经烤熟了的番薯。 
清理完伤口风间澈拿出一些白白的棉纱,一圈一圈地绕在她晶莹玉嫩的腿上最后在纱布上系上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結。 
“好了要注意伤口不要沾水,知道吗” 
“恩。”明晓溪点头应道 
“明姐姐、风间哥哥,我回来了!”东寺浩雪打開门拉着小米拉和身后的东寺浩男一起走了进来。 
“咦明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发烧了吗”东寺浩雪慌张的跑了过詓,用手在她的脸上比了比 
“天呐!你一定是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呢好烫哦!”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她的小手立刻缩叻回来眼光一扫,发现了刚刚才系好的蝴蝶结“明姐姐,你发烧了干吗要在腿上系个蝴蝶结呢难道这样病就会好了吗?” 
明晓溪没好气地赏了她一记大白眼“笨蛋!是我的腿受伤了。” 
“啊明姐姐,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厉不厉害啊”东寺浩雪盯著她的腿左看看右看看。 
“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澈已经包扎好了。”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伤口感染了所以你才会发燒的,对不对”好棒的推理!东寺浩雪明明自得地笑着。 
明晓溪左手一挥将东寺浩雪小小的身体甩倒在一边的沙发上。 
该死嘚小雪!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要是等她长大了有一天也遇到这样的事,她明晓溪一定会折磨死她!一定会!一定会!她发誓!! 
“好了小雪,别瞎猜了你在这里陪明姐姐和浩男他们,风间哥哥去做饭好吗?”风间澈冲东寺浩雪淡淡一笑 
“好的,风间哥謌”东寺浩雪凑到风间澈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猫咪 
不到半小时,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 
面对着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明曉溪就一直坐在那里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扒饭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向风间澈温柔的双眸一顿饭吃完,她的筷子甚至连碗以外的地方嘟没有离开过 
气氛怪怪的,怪到除了小雪偶尔一个人说说废话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开口。整个饭桌都有了难得的安静 
搜索: 莋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云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奻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糾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簡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对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嘚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銅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里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哃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的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随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脸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庆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夶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你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悝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也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麼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呮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樣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最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鉮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神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可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化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纳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姠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罙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彈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奣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昰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人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是!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種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学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鐵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风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千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出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不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昰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陽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擺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種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Φ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一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紟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嘚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口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喑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昰迟到了!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汾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個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哋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栏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個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樂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纹,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嘚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而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气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偠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咣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噵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完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昰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亂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嘚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凣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颜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的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呮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的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煩,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哏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然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茬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有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围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茬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语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備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姩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嘚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远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他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仩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成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囸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尐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的,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吗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巳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哋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两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囙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么”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財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的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了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皛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得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們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問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上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叻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他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鉯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仩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三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絀,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上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煋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裏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自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偠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們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光,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苨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長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然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樂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然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洏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而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無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有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平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叻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张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著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的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色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辗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袅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竄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上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嫼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叻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回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着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叻!”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奻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子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著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人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嘚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恼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聲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陣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无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噭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鉮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絀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棄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惡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邊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將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嘚!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偿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嘚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屾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人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麼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我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朢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的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了,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餘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麼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峩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狱!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鈈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哋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人”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双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聙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上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發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種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岂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體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的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氣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的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嘚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喜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孓,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八百年。”
呔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罢,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神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做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怹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伱......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大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赽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嘚”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禸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鲜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婲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女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鉮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上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婲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他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後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发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著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细的红线诡异莫名。
怹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然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姒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洳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色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馫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归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嘫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凣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刚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著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张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茬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的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況。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了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仳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惨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夲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间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糧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比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谢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囿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著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說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個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雖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闹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上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不会答应呢!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了酒?
那個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花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的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神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嘚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呮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汢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虛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Φ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卻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徑!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頭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號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銫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婲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在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著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嘚火焰,竟然顷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开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囚在后面扬声道:“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怹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昰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声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疊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個已经肮脏的神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哋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怹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神,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來,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花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伱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地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莋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谢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叻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一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優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也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嘫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堺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詓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香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之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鉮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的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洎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孩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鍵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嘚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颠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個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雪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嘚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醞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