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Alive?生存游戏-&第二周&#矛盾冲突#
-Stay Alive?生存游戏-
第二周 #矛盾冲突#
Notes:隐含了Dean/Castiel的CP，如果有不喜欢这对CP的那么请自动无视，还有拉郎配可能有，请结合Prototype组和2014Dean组的内容一起观看！最后，Dean你是条汉子！
“4月16日，星期六，位置10-4，阿尔法（A）。暂时没有遭遇丧尸。”
MacTavish上尉靠着墙坐着，手里拿着他的日记本，他一直都随身携带，此时他正拿着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虽然他也不知道现在写这些有什么意义，或许只是他这么习惯，并通过这个来确认自己还保持着理智的事实。
Ghost站在窗边警戒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上去一脸平静，一切正常。
Soap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对方。
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正常。因为Ghost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了，一天前他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后，就再也没有合过眼，他让本来要接替他的Roach去睡觉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正常。因为Ghost喝光了他从商店里顺出来的威士忌----原本Soap还打算留着消毒用，他还抽了烟----非必要的情况下烟酒不沾的Riley中尉，短短时间内却接二连三地破了自己的戒，而更可怕的是即使这样对方看起来依然无懈可击，他的注意力没有减弱，他的警惕心也没有降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Soap知道Ghost绝对不正常，除去以上几个理由，他就是知道，只有他知道，冷静的外表掩盖了对方几乎被拖垮的内心，而Soap也知道如果自己提到这点，会有多么大的风险。
“Ghost。”他喊了一声，但对方没有搭理他。
“Riley。”他又喊了一声，一边收起日记本，站起来走到对方身边。“我来替你，快去睡觉。”
Ghost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但Soap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竖着的敌意，写满了“不要靠近，后果自负”的警告。
“这是命令。”Soap加重了语气，这次他打定主意不能再任由对方这么下去。
“滚开，MacTavish。”然而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丢了这么一句。
“见鬼！Riley（Damn it!
Riley），”Soap被激怒了，“必要的话我就算把你敲晕也要逼你睡觉。（I will knock you out to make
you sleep if I have to.）”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他是认真的。
而他也是，Ghost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双缺乏睡眠的冰蓝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狠狠地瞪着他的队长，“我倒想看你试试看。（I
would like to see you try.）”
他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Soap身上。
他是认真的，而他也是。
Soap没有犹豫，他伸手去抓住对方的SVD，另一只手抓紧对方的肩膀，用力把对方推到墙上，而Ghost反应也很快，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四小时没睡的人，他用SVD挡在两人中间，并抓着***柄往对方身上敲过去，但Soap敏捷地缩到一边，还借此握住了***管，缴了对方的械，肩膀松开压制的Ghost立刻伸手掐向对方的脖子，但Soap抢在他前面抓住了他的手腕，Ghost条件反射地反扭过去想要挣脱，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个冷冰冰的东西。Soap把对方的手压在墙上的铁管上。
只听哐当一声，Ghost感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被铐在铁管上了，见鬼的MacTavish，他是什么时候有带着手铐的习惯的？他使劲扯了扯手腕，除了增加疼痛和冰冷之外没有任何效果，Ghost简直要气疯了，他举起另一只还自由的手，但此时对方已经占据了上风，Soap轻易地就将他的另一只手压在了墙上。
但Soap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眼前的人冷静下来。他用力地压着对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重喘气的声音。
Soap并不想这么做，他也知道自己会被Ghost报复得很惨，但他没有选择了，他可不能看着对方被自责活活吞噬。
“你感觉好受点了吗？Riley？”Soap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贴得很近，Soap的鼻尖擦过对方的鼻梁，他的气息擦过对方的脸颊。
“现在放开我，MacTavish，”而Ghost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那我还能考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他晃了晃手铐。
Soap翘起嘴角，“噢那我倒想看你试试看。（I would
like to see you try.）”
对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但Soap不在乎，但他也不敢放松警惕，他的确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给揍个半死。
“好了，Riley，你现在想谈谈那件事吗？（You wanna
talk about
this？）”他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变了，“那并不是你的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闭嘴，John。”他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咄咄逼人，还多了一份绝望。
Soap不说话了，他慢慢松开了按住对方的手，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动。
他们贴得很近，该死的，太近了。
在那一瞬间，Soap想要吻眼前的那个男人，不论这个吻的动机是出于安慰，愤怒还是那代价最大的爱，而事实是，他确实这么做了，他会这么做的，如果对方的手没有刚好落在他的腰上。
“不是个好主意，中尉。”Soap盯着对方的蓝眼睛，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没有退开，而是伸出手去绕过腰搂住了对方。
“总得要尝试一下。”Ghost翘起嘴角。
“长官……？”
这时候他们听到房间里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是Roach，他刚睡醒的眼睛有些肿，显然Ghost不是唯一一个感到难过的人。
“Roach，”Soap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地放开了Ghost，一边将手中的SVD扔给对方，
“你来替Ghost，”接着他又不忘补上一句，“如果你睡醒了。”
而显然Roach还没睡醒，并且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手忙脚乱地接过狙击***，一边哼哼唧唧地支吾道，“啊？噢……”
“Ghost，”MacTavish上尉装模作样地对他的副队长下命令，“现在你快去睡。”
Ghost看着眼前的人一脸得逞的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Roach在场的时候他就不会乱来，这个该死的混蛋是故意的，“戴着这个好东西要我怎么睡！”他只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Soap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边摸出钥匙解开了手铐。
而Roach假装自己没看到他解开手铐的动作是有多么慢，多么充满***，他也不想知道那个手铐是怎么回事！
然后接下去的一整晚，Roach都在吐槽又冷又饿又困中度过，他没敢吐槽自己的长官，至少嘴上没敢。
而Soap依然坐在墙边，手里拿着他的日记本，只是他会时不时地看一眼睡在他身边的Ghost，无法不去在意对方时而颤抖的睫毛。
“4月11日，星期一，位置5-12，阿尔法（A）。没有遭遇丧尸。”
在同Roach汇合后，141的一行人利用Roach身上的地图，划了网格，将这座城市的所有地标标记了代号，以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这几天来，除了丧尸，他们还没遇到过别的活人，不过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还是小心为上。而事实证明，这么做没有错。
三人很快就决定了他们下一个的行进方向----市政厅。对于士兵来说，联系外部和取得命令的优先级永远是最高的。或许在城市中心地带还能获取一批补给。
“此外，还有个问题。”作为队长的Soap在制定出路线后，一面把巨大的地图塞回Roach的背包一边说：“我的摩托搭载两个人是极限。”
“……”Ghost扫视着Soap和Roach。
“……”这是耸肩摆出一副“你要理解”表情的Soap。
what？”这是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强。
最终Soap推着载满弹药和三人背包的摩托和两名队友一起步行前往市政厅----“正好节省那点儿汽油。”在Soap终于受不了这个该死的龟速移动方式后，他终于抛弃了那辆本来汽油也没多少的摩托。
市政厅里并没有活人的气息，好消息是同样没有丧尸。这个地方也属于匆忙撤离的地点，一片狼籍。并未发现需要保护的政要或者平民，Soap打算带队撤离。但Roach坚持要搜刮一翻，看看有没有保安遗留下的甜甜圈或者巧克力之类美妙的高热量食品。
“在***可能比较多的地方，这些东西出现几率较高。”
“那你在警局吃到甜甜圈了吗？”
“……哦那边大概已经被吃光了？”
一边说着，Roach一边顽固的拉开某办公室内的每个抽屉翻检着。出于了解更多当地信息的目的，Ghost也翻看着书架上的资料，所以只有Soap眼睁睁的看着Roach掀开了桌板下的暗格，毫不犹豫的按下了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小红按钮----然后地面空了一块，Roach掉下去了。
----钱队啊请你保佑这熊孩子，他怎么每次都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掉下去。Soap回想起以往任务中Roach各种化险为夷的经历，不是太担心的往地板上的大洞喊了一句“Roach？”
“我没事！此外，我发现了一个平民！”
这可有意思了，一个活人。Soap和Ghost一对眼神，两人半跑半跳着也滑下了大洞。而此刻Roach已经相当自来熟的开始吃起那个“平民”包里的小面包，他可是第一次在往下掉之后遇到那么好的东西。尽管面前的平民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愤怒，但是他比起丧尸可友好太多啦！
“在市政厅办公室没有发现线索，却遇到了一个美国佬，纽约人，性格很诡异，似乎隐瞒了很多事，还自称是什么Blackwatch特种部队的，听都没听到过这种名字，他是想糊弄丧尸吗？难道自己长得像脑袋被烤烂的丧尸吗？”
从市政厅出来后，他们暂时停留在市政厅门前的广场上，广场上的时钟还在走，于是这告诉了他们确切的日期和时间，Ghost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而Soap拿出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日记本。
他们本想在政府机关找到一些线索，不过就目前的发现来看，这里也是人去楼空，他们只知道政府在一个月前发布了一级撤退令，撤空了整座城的人，甚至连军队都没留下。
除了那个自称是特种部队的家伙。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哦对，Alex
纽约的天才科学家是失算了，当他们在市政厅办公室下的避难所找到他的时候，如果他没有遇到正规部队，那么他的那身Blackwatch制服和他的不赖口才或许还能糊弄过去，可是，见鬼，他干嘛需要让他们相信自己，他一向讨厌，甚至憎恨军队，不论是拿钱肝脏活的秘密部队，还是道貌岸然的正规部队。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一个一起行动的盟友总是好的，于是Soap向对方发出了邀请，哪知那株小病毒根本不领情，这样就对了，高功能反社会的天才科学家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死活了？哪怕是在变成病毒之后也是如此，而且他一向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善与人相处。除去同自己的妹妹Dana和Rogland医生，还有和那个Blackwatch指挥官Cross上尉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哦见鬼去吧，Alex
Mercer就没有任何其他社会关系了。
Soap把自己的满腹牢骚写进了日记里，他收好本子，拿起放在一旁的M4。
“这么说这都是真的咯？”Roach在一旁说话，而Ghost在检查电台，若非三人需要分开行动的必要情况，他都会关掉电台以节省电力。天知道那些电池还能撑多久，而整座城市的电力似乎也已被切断，除了一些特殊地点仍在启用备用电力以外，一到晚上路上就一片漆黑，这该死的地方甚至连星星都没有，整个城市无论什么时候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基调里，白天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月亮，亮得不够彻底，黑得也不够纯粹。
“什么真的？”Ghost检查完电池后又开始检查子弹。
“丧尸爆发，生化危机啊。”Roach靠在墙边，抬头望着天，似乎什么事都无法影响这位年轻中士的好心情。他果断抛弃了自己之前的两个头盔，只是将护目镜抬起挂在额头上。
Soap想起了这家伙在军营里拿着手柄玩的那些游戏。
“Gary…”Ghost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似乎什么情况也都无法影响这位中尉的判断力，管你什么丧尸围城，世界末日，只要掌握了情况就能制定相应的战术。于是他展开了地图。
“好吧，”Soap弯下腰，蹲在对方身边，“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务之急是与外界联系上。”Ghost盯着地图。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搞一辆车离开这里。”而Soap看着他。
“认真的吗？上尉？”Ghost转过来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对方的语气不像开玩笑，Soap还真想回答说是。
“在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你确定离开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上尉。”
MacTavish上尉被那双蓝眼睛望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由于之前去市政厅一无所获，自己不过是抱怨了一句罢了，这都要报复吗，真天煞的自尊心比天高的英国佬。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在他的两个长官达成一致之前，Roach只是站在一边，把饼干塞进自己的嘴里，只要还有东西吃，怎么都不是世界末日。
然而说到底，军人的本能和判断力还是一样的，尤其是特种部队的优秀军官。
他们达成了一致，前往位于郊区的研究所，无论丧尸危机是如何爆发，那里一定还有遗留的线索，甚至是还有军队驻守也说不定。
“而在那之前，我们可以顺路去一下化工厂。”Ghost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了化工厂的格子上。
“去那里做什么？”Soap皱了皱眉，显然对方去那里的决定并不是因为“顺路”。
“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You never
know.），”Ghost挑起一边眉毛，而Soap讨厌对方这个表情，这是个“我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时刻做好准备（Always
be prepared.）。”
“你是指带上一大堆***去炸研究所吗？”Soap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而Ghost居然没有否认，这比他否认更可怕。
“其实我并没有说错，”面对Ghost疑问的眼神，Soap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的确需要一辆车。我可不想从这里徒步走到研究所。”
那是当然，不然等他们走到了也与丧尸无异了。
Ghost点了点头，他收起地图，此时天色已晚了，他们决定在市中心逗留一晚上，补充点补给，第二天早上出发。
“今天没遇到丧尸，却碰到一个浑球美国佬。”
这当然不是指Alex
Mercer，而是在Soap从百货大楼回来之后，那个让他一脸阴沉，并且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的罪魁祸首。
“去他妈的美国佬。”
Soap愤忿地在本子上留下这句话，作为对今天的总结。
而Ghost只是笑笑，当然不是恶意的，没有说什么，这位中尉虽然毒舌，但他当然更知道分寸与场合。
所幸的是，除了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其他一切顺利，在天黑之前，Soap开回了一辆GMC，还带回了几瓶威士忌和几包香烟，雪茄他是不指望了，而Roach再次发挥他觅食的本能，又一次将饼干装满了自己的背包。
Ghost坐在他的队长身边，天黑了，他们就停留在室内不再行动。
对方专注地盯着日记本，没有发现Ghost的视线。
一次偶然机会，Ghost看了MacTavish上尉的日记本，他无意中看到那一页，那一天，他记录下的内容，那凌乱而用力的笔迹，没有一笔不传递着仇恨，疯狂与绝望，甚至穿透了纸。即使是在今天看来，也依然让人窒息。
满满的FOR GHOST, and
这是他们在格鲁吉亚的一次行动差点全军覆没，并且在撤退途中又被Shepherd背叛，自己和Roach差点死掉的那天。
而事实上，他们当时确实死了，或者说，Soap以为他们死了，那天他在地球的另一端，对着无线电喊着对方的名字，直到嗓子哑了另一头却毫无反应，绝望攫取了他，仇恨吞噬了他。MacTavish上尉发誓，他要杀死Shepherd，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之后的事情证明，Shepherd确实是在***自焚，没等到Soap出手，就有人让他付出了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
Ghost并没有告诉对方，他们之间并不提及所谓的爱情，也没有什么承诺，但他们的关系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他们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互相信任，互相支持，能把一切都交给对方，包括身体，包括心灵。
“4月12日，星期二，位置16-5，阿尔法（A）。目的地是化工厂。没有遭遇丧尸。”
第二天他们开着车上路了。
公路两边除了空无一人的建筑，被遗弃的空置的汽车，随意堆放的杂物和破败的植物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Ghost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看着窗外，Roach在后座打瞌睡，Soap把着方向盘，视线时不时飘到旁边的人身上。
“专心开车，MacTavish上尉。”Ghost头也不回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Soap翘起嘴角，而Ghost也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除去以上提到的那些因素，还真有种公路旅行的感觉。这让他想起同SAS和Ranger一起驻扎在阿富汗的日子，这对平时都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的141特遣队来说，简直和度假没什么两样。开着悍马在黄金色的阳光下驰骋，墨镜反射着紫外线，热浪卷起方巾。
很少有需要他们出动的任务，Shepherd将军可不允许别人随便征用自己口袋里的精英部队，于是他们百般无聊地在阿富汗度过了三个月，期间Soap还请假回了一次苏格兰。Roach则和游骑兵的人混在一起，而他那阵子还迷上了KILL
ZONE----那家伙不是XBOX的死忠吗。至于Ghost，如果他再在那里多呆一个星期，就足够把两支队伍的所有人都在训练场上羞辱一遍了。
Soap本想让Ghost和自己一起回苏格兰，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开口，关于对方家人的遭遇，Soap也略知一二，但他从未主动提起过，家庭一直是Simon
Riley的禁忌话题，之一。
即使是现在，Soap边开车边这么想着，在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他都不能肯定自己有多了解对方。
Soap握住方向盘，打了个弯，后视镜上挂着的褪了色的超级英雄挂坠----Soap叫不出名字，这种事情只有Roach知道得一清二楚----摇摇晃晃地摆动着。
“钢铁侠。”
此时Soap正把车子停在路边，不远处有个加油站，Roach去侦查情况了，车上只剩下自己和Ghost，Soap打开车门，解开保险带，想要活动一下开了大半天车的筋骨。
这时候Ghost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Soap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
“我是说那个挂坠，”对方没有看着自己，漫不经心地说道，“是钢铁侠。”
“所以？”Soap哦了一声，但他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提起这茬。
“没什么，只是我刚发现你一直瞅着这玩意看个不停。”
好吧，Soap心想，这家伙和Roach关系处得好可不是没道理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Ghost与Roach之间更没有隔阂，这让Soap感到，怎么说，他实在不想用嫉妒这个词。
Soap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胜心与占有欲如此强烈的人，直到他遇到Ghost，他尊重对方，但不代表他就不好奇。
四周安静的连只鸟都没有。
Ghost调试着电台，试着能否联络到外界，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Soap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孤立无援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和Price仅凭Makarov的情报，追踪到Shepherd手下的部队：Shadow
Company的一处基地那一次，没有后援，没有退路，Price也对送他们前来的141专属直升机飞行员Nikolai这么说，这是一次没有回程的任务（This
gonna be an one-way
trip.），只是当时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把Shepherd揪出来，即使这意味着要下地狱。
即使我下地狱也他妈的要拖着他下地狱。
参军这么多年，从菜鸟到指挥官，Soap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战场上转瞬即逝的生命，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了。但是唯独Ghost，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所以当他在基地里看到Ghost还好端端地活着的时候，如果血迹斑斑也叫好端端的话，他抛开了一切常识与理智，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Roach死了----他们当时这么以为----而他却还活着的事实。
他听过关于Ghost和Shepherd之间的传闻，事实上，刚开始Shepherd接管141的时候，就是他把Ghost带来的，Soap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而之后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疑问。
MacTavish痛恨自己在这种时候又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转过头去看着对方好看的侧脸，耳麦遮住了他完美的面部线条，他依然专注在电台身上，Soap这时候伸出手去按住了对方的手，他能感到对方一瞬间惊讶的颤抖，Ghost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队长，Soap无视他的眼神，用另一只手摘掉了他的耳机。
“MacTavish……你搞什么……？”
没等对方说完，Soap的手指就按住了对方的嘴唇。
“休息会吧，Riley。”
对方竟然没有反驳，而Soap肯定那是因为惊讶暂时压过了愤怒，在Ghost发火之前，Soap打开门下了车，他靠在车边。
一定是长时间单调的开车让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皱了皱眉头，此时此刻他想抽根烟，把那些该死的念头赶出自己该死的脑袋。
见鬼，带着那些想法的自己甚至都没法面对对方了。
MacTavish粗暴地抽出一支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另一个人给抢走了。
“你疯了吗？MacTavish上尉，”又是那个熟悉而刻薄的声音，“前面可是加油站。”Ghost还是戴着耳机，没了面具和墨镜，他还不习惯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他把那根烟塞回Soap的口袋里，“还是说，上次Roach没被Shepherd烧死，这次你想尝试一下吗。”
Soap发誓对方是在开玩笑，而理智也告诉他对方确实是在开玩笑，但他不知哪根神经被戳到了，“你说什么？”他瞪着对方。
“什么？”Ghost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反应这么大，“得了，John，我只是开个玩笑。”
“而这个玩笑不好笑。”MacTavish自己也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可怕。
“好吧。”Ghost不再说什么了，而是转过身，绕回副驾驶的车门边。
他肯定觉得自己疯了，Soap把火气发泄在脚下的石子上，毕竟对方才是Roach最好的朋友，而见鬼的为什么自己要反应这么强烈？
Soap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如果那个疑问再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他肯定会被憋成神经病。
“那天发生了什么？”他转过身去，看着Ghost，而对方此时刚刚打开车门。
“什么？哪天？”Ghost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
“那天，在格鲁吉亚，从Makarov的避难所撤退后。”
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问出这个问题，他只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是在这个地方。他也不奇怪地看到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Riley的禁忌话题，之二。
“你最好现在快点闭嘴，John
MacTavish。”Ghost的眼神也变得非常可怕，相比之下他的语气简直可以算得上温柔。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Soap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为什么Shepherd没杀死你，而是把你带走了。”Soap双手撑在车顶上，两人之间隔着一辆车，依然危险的距离。
“我让你闭嘴！”
Soap觉得如果对方现在手里有什么武器，肯定就扔过来了。
“这就是你对待长官的态度吗！中尉！”Soap也控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资料上说，你在被SAS除名后，Shepherd成了你的直属上司，而在他接手141特遣队之后，也把你带了过来，而就在他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唯独留下了你，难道你想对我说这些都是巧合吗？”
“而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都是他故意的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MacTavish上尉！”Ghost也快失控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只是拿事实说话。”
“那么在这件事上你就选择听信传闻吗？！”他浑身都因为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太失望了，对方非但不相信他，还揭开他的伤口，狠狠地踩上一脚。
“即便有什么内情，给我一个解释就这么难吗？”Soap从未见过对方这么失控的样子，即使是在以为Roach死掉的那些日子里也没有，他隐约地感觉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而让你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Ghost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死死地瞪着对方，而眼前的那个人从未像此时这般陌生。
“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过了一会，他淡淡地扔下这么一句，他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一时间，就像是暴风雨过后归于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Soap重重地拍了一下车顶，把刚刚回来的Roach吓了一跳。
可怜的中士，他本来刚想说“真是不幸，伙计们，加油站没有油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除了油什么都有，我还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几乎把便利店所有的派都拿走了，幸好我不爱吃派，好吧，是相对饼干而言。”
不过此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都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好吧，伙计们，”而这凝重的气氛，Roach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肯定会被憋死，“我错过了什么？”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年轻的中士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做出一个“好吧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的表情，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今天没有遭遇丧尸，却他妈的比被丧尸咬了还不爽。”
在那之后，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4月13日，星期三，位置21-3，阿尔法（A）。没有遭遇丧尸。”
Soap本以为昨天已经够倒霉的了，但不到半天他的这个结论就被推翻了。
Soap靠在引擎盖上，埋头修理了40分钟后，宣告放弃。
“看来接下去的我们得靠走的了。”Soap关上车盖，绕到车子的另一边，而Ghost看着地图。
“根据路牌来看，我们现在这个位置，”Ghost的手指停在一个地方，接着慢慢往前挪，“或许我们该考虑直接去研究所。”
Riley是个出色的职业军人，他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个人表现，无论他昨天有多失控，今天他又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冷静果断的Simon
Riley中尉。
而Soap可痛恨对方这一点。
“那就这么定了，”Soap打开车门取出M4，“但愿那个该死的研究所能给我们点东西。”
正在三人整好装备准备动身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车辆靠近的声音。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并且条件反射地利用那辆GMC作为掩体分散开，争执与否，Soap和Ghost的默契是无可厚非的，Soap只朝对方使了一个眼神，Ghost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靠在车门的一侧，一边架起SVD，一边盯着反光镜。
开过来的是一辆皮卡，并且减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了路边。
Ghost透过瞄准镜，看到车里只有一个人，那人没有熄火，打开门下了车。
一个男人，身材和年龄都和他们差不多，军绿色夹克，牛仔裤，深棕色短发，绿色眼睛，鬓角有些长，加上下巴上的胡渣可以判断对方要么就是很久没打理自己了要么就是根本不修边幅，Ghost皱了皱眉，而在看到他腿上的***和***套时，他扣住***的手指绷紧了。
Soap走了出去，他知道有Ghost在掩护他。他的M4在Roach手上，而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拔出手***来。
不管来人是谁，如果他想要打劫这伙人，那只能说，他挑错了对象。
“介意自我介绍一下么，这位先生。”Soap往前走了两步，觉得来人似乎有点眼熟，而对方又走近两步，MacTavish上尉发现自己的坏运气似乎还没有结束。
“看来不用介绍了，”Soap暗暗在内心骂了一句，“‘不懂先来后到&不懂礼貌&粗鲁先生’。”
“噢，”绿眼睛的青年抬起一边眉毛，嘲讽地笑道，“好长的名字，我真是受宠若惊。”他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GMC，“看来你们需要搭便车（I
see you guys need a ride.）。”
绿眼睛的青年----Dean
Winchester暗自觉得好笑，这三个人干嘛这么严阵以待，自己能抢他们什么？车吗？如果他们没留意到其实自己的车才是能开的那辆，而武器，他不需要，食物，更不需要，除此之外，他也不会傻到去招惹三个当兵的，尤其是特种兵。
军人的天性，他只能这么推论，而他从来不喜欢军人，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吗？”这个时候Ghost收起了SVD，从车后走了出来，Dean转过头去看到了对方，刚才就是他对着自己的瞄准镜让他浑身不自在，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正规军与精英部队气场告诉Dean他是不会有危险的，这种人精准高效而致命，但他们严格遵守规定与命令。他甚至没有想过要用***，也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我和这位先生，”Soap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在威士忌的观点上产生了一点小分歧。”
“Winchester，是Dean
Winchester，然后，是的，”Dean立刻接了下去，“我们之前见过，我相信那是一场令人难忘的经历，这位先生……？（Mister…？）”
“是上尉，”MacTavish硬邦邦地说道，“John
MacTavish上尉，Winchester先生。”
“拜托，叫我Dean就好了。”对方露出一个微笑。
Soap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这个人，不仅仅是对方抢了自己的威士忌----为了一瓶威士忌打架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而是对方看似热情的笑容背后隐藏了什么东西，他不喜欢这种藏着秘密的人，这么想着的Soap无意中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Ghost，昨天吃下去的东西不由地又在胃里翻滚了。
Riley中尉，”相比Soap，Ghost则伸出手去，“你可以叫我Ghost。”
Ghost，这算哪门子名字？Dean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而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的蓝眼睛。
清澈而让人平静的淡蓝色，这让Dean不得不想起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天使。
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来得这么突然，以至于Dean的视线停在对方身上一下子移不开，而握着对方的手也僵在那里，时间长得有些不正常了。
“抱歉。”在意识到之后，Dean马上放开了对方。
Dean原本以为早就埋葬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被唤醒了，也许他本来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只是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就像对方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这种感觉那么温暖，又那么残忍。
Dean不由地后退一步，这些念头飞快地划过他的脑海，他尽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
而此时的Soap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条不喜欢对方的理由，或许他已经不小心表现出来了。而且Ghost什么时候对美国佬这么友好了，他不是最讨厌美国佬吗，这又是在报复自己吗。
“Dean？”这时候Roach收起了M4，从车后面走出来，他认出了那个绿眼睛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真高兴又见到你了。”
“哎呀，Roach！”Dean很高兴对方的及时出现化解了尴尬。
“看来我好像错过很多。”看着一见如故的两个人，Ghost这么说道，“你也认识他吗，Gary？”
“真是好极了，”在看到Roach点头之后Soap这么补充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下意识地看向Ghost，而Ghost没有搭理他的言外之意，“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属不用对长官汇报了？”
Roach突然感到很委屈，刚才自己从加油站回来后确实有想要汇报啊，可看到他的这两位长官被如此严重的低气压笼罩，谁还敢上去说话。
这句话在Roach的大脑里转了一圈，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没错，而且我们在食物上的观点很一致。”两人对了一下眼神，他们确实很默契。
Soap严重感到今天是个人都在和自己作对。
“我们要去研究所，在那之前最好先去一下化工厂，”Ghost对Dean说道，“你的目的地是哪里？Winchester先生。”
“我么，”Dean移开视线故意不看着对方，“我没有目的地，只是随便逛逛，知道吗，”他游离的视线突然回来了，“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去。”
“太好了！”Roach这么欢呼道。
一点也不好，Soap在心里这么暗暗咒骂。
“谢谢你了，Winchester先生。”Ghost露出一个微笑。
“叫我Dean。”绿眼睛的青年这次无法让自己移开视线了。
Soap这下肯定Ghost是在报复自己了。
天黑之前，他们达到了化工厂，Dean把车藏进了工厂外围的树丛里，由于化工厂内的具体情况未知，而在这种情况下天黑闯入是非常危险的，所以Soap决定等到天亮再行动。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夜要在车里度过了。
Dean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习惯风餐露宿了，而Roach在接到命令后，欣然摘下背包开始鼓捣里面的食物，很好，Soap看了对方一眼，他现在有个和他“在食物观点上一致”的战友了，真是再好不过。至于Ghost，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拿起SVD绕到车的另一边，只留下一句“第一岗我来站”。
今晚依旧没有星星，Soap靠在座椅上，狭小的空间让他根本睡不着，他皱了皱眉，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一边抽出烟，一边慢慢踱到车前盖旁。
“你疯了吗？上尉，”在听到那个声音后，Soap意识到有人和他一样睡不着。“这里是化工厂。”
Soap悻悻地收起烟，他算是明白了，今天Ghost就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抽烟。不仅如此，他的心情还糟透了，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两个男人就这么靠在车盖的两侧，并不说话，Dean抬着头似乎在数着空中他想象出来的星星，Soap觉得这样简直蠢透了，自己还不如回车子里睡觉，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对方递过来一样东西。
“给，味道还不赖。”Dean喝了一口威士忌，接着递给身旁的人，“虽然比不上那瓶73年的，但是，”Dean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也还算凑合了。”
而他们都知道那瓶73年威士忌遭遇了什么，Soap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接过了瓶子。酒精能让他平静下来，这是他此时最需要的东西。
“你有什么故事（What’s your story），Dean
Winchester。”
在两人这么你来我往了几次后，Soap终于觉得该找个话题。
“没什么好说的，”Dean拿回了瓶子，只剩一口了，他没有急着喝，“我以前也和你一样，等待命令，服从命令，执行命令。”
“谁的命令？”Soap很惊讶对方也参过军。
Dean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盯着最后那一口威士忌出了神。
他也有过重要的人，无论是家人，朋友，还是爱人，而现在这一切，他仰头喝光了酒，就如同这瓶威士忌，一去不复返了，只留下了苦涩。
“不是军队，只是父亲的命令，”Dean把空瓶子搁到一边，“是他教会了我一切。”
Soap开始无聊地擦起他的M4来，酒也喝完了，两个大男人又没什么好谈心的，于是他准备去接替正在警戒的Ghost。
“对了Ghost在哪？”Dean突然这么问道。
“就在附近，怎么？”
Soap很意外对方会这么问，他停下脚步。
“好奇罢了。”骗谁呢，Dean自己也不信，他耸了耸肩，他又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那两人之间特别的关系，这种感觉甚至有点熟悉。
而那句“我以前也和你一样”，Dean没有说出来的台词是，他以前也是这么把自己看得太重，他妈的太重了，该死的自我意识与自尊心，在认清了所有事实后，在紧紧抓牢的和一直无视的都破碎的破碎流走的流走之后，Dean发现剩下的只有那该死的自我意识与自尊心，狠狠地嘲笑着自己。
那句“珍惜现在”的话，直到对方转身走远了，他还是没说出口，带着一点自私，Dean有些无奈和绝望地发现，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还是一点没变。
“没睡？”
听到那个声音的Dean突然抬起头，他看到Ghost站在自己面前，显然是Soap接了他的班，他空着手走了回来，经过的时候看到了自己。
那双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明亮了，Dean觉得眼前花了一下，但他已经习惯装作不在乎与轻佻的表情，“抱歉，”他一边笑着一边晃了晃空的瓶子，“酒已经都喝光了，你的那位，”他顿了一顿，还是加上了那个词，“长官，也有份。”
Ghost并没有在意对方那个不自然的停顿，“无所谓，我不喝酒。”他翘了翘嘴角。
Dean看着对方，但他又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停留过多，而自己又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油嘴滑舌的Dean此刻居然词穷了，就像他身边站着的是那个不解风情，坚守原则，一板一眼的蓝眼睛天使。
“你有家人吗？Dean。”
就在他踌躇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先开口了。
“有啊。”Dean有些惊讶对方提到这个话题，自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他就再也没和别人谈论过这个话题。“事实上，”他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他们是我现在这里的理由。”
当然不是指这个地方，这个莫名其妙充满丧尸的地方，而是指漫无目的，孤身一人的自己。
对方沉默了一会，就在Dean以为他是心血来潮，而自己却这么认真回答这种行为是多么蠢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我的家人都死了，”他的语气平静地就像说的不是他自己，“都是我害的。”
“我……”Dean这下是彻底词穷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告诉他这些，他们才认识几个小时，他突然很想告诉对方所有他的经历，所有的那些死亡，救赎与背叛，直到一切之后，连死亡和生命都变得如此廉价，但Dean说不出来，所有的东西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抱歉。
“我很抱歉……”
“不用，”Ghost打断了他，Dean看着他的侧脸，猜不到他的情绪，“没什么好抱歉的。”
家庭一直是Simon
Riley的禁忌话题，一直是，直到现在。
其实Dean仔细想想，Ghost和Castiel一点也不像。
没有人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前者冷静，严谨，一丝不苟，不留情面，而后者严肃，天真，对什么都一板一眼。
但Dean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从他看到那双蓝眼睛开始，他就想起了他的天使，或者，曾经属于他的天使。
记忆是我们对他们仅存的东西，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记忆也渐渐地消褪了，而现在，他每看对方一眼，Castiel的形象就越清晰。
当然这是在他领教到Ghost刻薄的英式幽默之前。
“我讨厌美国佬。虽然我得承认那瓶威士忌真的不错。”
Soap在日记本上加上了这么一句。
“4月14日，星期四，位置8-2，阿尔法（A）。任务是搜索化工厂，是否有丧尸未知。”
Roach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全是饼干碎屑。Roach皱了皱眉，哼唧着爬了起来，花了点时间把衣服拍干净，跳下车，一边挠头一边看到了站在车边的Ghost，还有他手上拿着的面罩。
“咦Simon，你的面罩找回来了？”他惊讶地瞪大眼，而Ghost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Roach瞬间不说话了，他知道对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先生们。”Soap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他背着背包，一脸“什么都别问我”的表情，接着Dean从他身后出现，神色复杂地瞄了一眼Ghost，而后者将面罩握在手里犹豫了半秒，还是放进了口袋里。
“现在，走吧（Now, shall
we？）？”Dean背上两杆猎***，把手***插进腿上的***套。
Roach肯定这次自己又是唯一被落下的那个。
化工厂被列为调查对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Ghost认为这里也很可能是丧尸爆发的源头。比起地图上那个被Roach形容为“这个一看就是最终BOSS决战场景”的研究所，Ghost觉得工人众多的化工厂更可能成为某种丧尸化传染病的源头。比如当那些工人浑然不知的回到市内家中，他们才开始异变并且侵蚀……就像过去欧洲的各种传染病一样。
四个巨大的烟囱环立着中央的四层厂房，巨大的化工厂看来需要不短的时间来探索。反正他们已经休息了一晚上，Ghost和Dean也相当熟悉了，Roach和Dean则完全进入同步状态。Soap很不满地看着Roach分裂成了两个，不但和Roach一样没神经，还都和Ghost关系好。Roach平时总是满嘴奇奇怪怪的那些游戏，电影和漫画，和那个美国佬来电也就算了，而Ghost，Soap皱了皱眉，他想不通怎么他俩也这么快自来熟了？
由于化工厂的巨大，他们决定分成两组。本来Roach已经理所当然的准备和他的新朋友一起组队，留下两位长官二人世界（他看到Soap的眼光似乎在这么要求他），但让另外三个人有些惊讶的是在此之前Ghost已经直接挑走了Dean，并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化工厂大门。
“看来我还成了个抢手货。”Dean挑起一边眉毛，他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昨天晚上那个小插曲之后，他们之间会有点问题，不过他得承认，他不了解Ghost，于是年轻人露出一个“管他呢”的表情，一耸肩，对后面两人点头示意后也跟着进去了。
Soap有些愤怒地注视着化工厂大门巨大的阴影将Ghost的背影吞没。直到Roach开始提问：“长官，我们负责那些范围？”
“烟囱。”
Soap没好气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充满易燃易爆物的地方擦***走火都会造成可怕的连锁反应。因此Soap还在车上时就要求每个人尽可能不要开***，即便其中有少量的丧尸，
Roach已经证明了少量丧尸用腿就可以摆脱。
结果化工厂内的丧尸已经完全超出了少量----
“Ghost，”他的声音在布满金属罐子和管道的建筑物里回荡着，在两个人单独行动开始，Dean终于找到个机会和对方说上了话，“听着，关于昨晚的事……”
“闭上嘴，集中注意力。”而对方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端着***，一边警戒着四周，甚至都不愿多说一个字，突然他停了下来，Dean注意到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接着他跑了起来，并大声下令，“二楼！马上！”
Dean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先开始行动了，但他并没有花多久去理解对方的指令，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那些可疑的东西。
“呃，Ghost，我们真的不用开***吗？”
Dean一边追着Ghost跑上二楼一边问道，在他不短的猎人生涯中见识过不少怪物，丧尸当然也是其中之一，而被丧尸包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简易铁架构成的楼梯让他清楚地从镂空中看到下方逼近的丧尸群，他们几乎潜伏在一层的各个阴暗角落，在他们完全进入工厂核心的一刻就包围了他们。但是Ghost直接用SVD----的***托，和Dean一起杀出了一条血路跑上通往二层的楼梯。
“不用，先观察。”Ghost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好像涌向他们的不是丧尸而是别的什么可爱的东西。
而事实证明，他对丧尸的数量估计得太乐观了。
不过一会，那些丧尸就摇摇摆摆地顺着铁梯爬上来了。
同时，Soap正带着Roach进行枯燥的烟囱攀爬。
“长官，我不认为丧尸或者造成丧尸的什么东西会躲在烟囱里……”Roach第三次小声地重复道，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Soap十分坚定地在自己上方距离越来越远，继续攀爬着金属长梯。
好吧，我就知道----Roach在Soap看不到的下方吐了吐舌头----肯定和Ghost有关。他开始怀疑Soap带着他爬烟囱只是因为在这边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个拐角就碰上于工厂内部探索的Ghost，还有他们的新朋友Dean。
Roach只好一边跟在长官的屁股后头爬梯子，一边给自己找些乐子，比如高处的风景确实不错。下午已经快要结束，天色转为昏黄，整个化工厂的金属建材都反射着温暖的光辉。或许他能在烟囱顶上好好的观赏一下日落。
就在Roach悠闲地寻思着观赏日落时，Ghost和Dean已经狼狈地跑到了化工厂三层。
“Soap，Roach，你们收到了吗？”Ghost对着耳麦呼叫，却没有得到回应。
“伙计，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开***了！”面对步步逼近的丧尸群，Dean从背上卸下了他的一支猎***利落地拉开***栓。同时他就听到身旁一声***响，Ghost已经用SVD把一直刚爬上来的丧尸脑袋开了个大洞。
“开火许可。”
军人冷静地回答，瞄准了二层的一个化学物品收容罐。希望里头的东西能烧起来，但也不要劲爆过头才好----
银色的金属罐被SVD子弹开了个大洞却没有如Ghost预期之中一般炸开，而是喷出一大股白雾似的冰冷气体。当整个罐子不再嘶嘶作响后，一大群丧尸已经被冻成各种姿势奇异的冰雕，凝结于原地。
但后面的丧尸依旧在逼近。它们撞在同伴冻结的身体上，然后粗暴地推倒和拨开那些障碍，摇摆着涌向楼梯。Dean的猎***一声接一声的爆响着，楼梯上堆起一层丧尸，而后来的那些直接踏着同伴磕磕绊绊的走上来。Ghost望着下方的丧尸向自己伸出的贪婪的爪子，坠着几乎要脱落的下巴开始嘶嚎----
“后撤。”
Ghost和Dean往三层深处跑去。在他们身后，丧尸终于走过楼梯踏上了三层。
“嗨！你的两个战友在哪儿？”
Dean大声问道。他们穿梭在一排排复杂的管道中间，冲向工厂另一头的铁梯，那是到达四层的唯一通道。
“不知道。”Ghost的回答似乎有些苦涩，无线电突然不好用了，而他在四人分开后才发现这一点，但愿Soap和Roach那边的情况不会比自己更糟。
Dean没想到这个傲慢的英国人、精英特种兵在战斗里也会有这种闷闷的语气。好吧，他大概真的是不了解对方----
“小心！”
Dean一把拽住跑在前头的Ghost，把他猛的往回一拉，刚好避过了直接从前方管道中挤过来的一只丧尸。看来三层也有残留的“原住民”。
他这一扯可以说是与对方握手之后第一次的肢体接触，虽然突然，但Dean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借力直接把Ghost一扭身护到了自己身后，同时用猎***抵住了扑过来的丧尸，直接连开数***。简直是被炸开的丧尸滑了下去，却暴露出身后的同类。
由于猎***的长度，Dean没来得及迅速调转***口，第二只丧尸直接扑了上来。他只来得及将持***的右手迅速拉高，用小臂护住自己的头部。
但是这不能阻止丧尸的啃咬。活死人牙齿深深嵌入了Dean的前臂中，Dean吃痛吼了出来。
Ghost被对方坚定而有力的一拉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又被突然拽着转了个圈，而现在他刚从晕眩中站稳，就看到丧尸和Dean缠斗在一起，这让他难以开***----Dean自己救了自己，他在丧尸用嘴把他整个小臂撕扯下来之前，左手摸到了腿上***套里的手***，冲着丧尸的胸腔就是一通连射。
被零距离射击震颤得浑身剧烈抖动的丧尸松开了扒在Dean身上的双手，但嘴仍像钩子般挂在Dean鲜血淋漓的右臂上。Ghost冲上来用SVD的***托把它一声钝响砸了下去，头骨开裂的丧尸滑倒在地不再动弹。
Dean的右手再也握不住猎***，桄榔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疼得屈身蹲了下来。Ghost立刻从背包里抽出Roach之前在医院取得的一些应急绷带往Dean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缠。
“真他妈疼死了！”
Dean的手臂还是被丧尸扯下很大一块皮肉来，Ghost戴着手套的手熟练地立刻按住了破碎的主要血管，然后开始包扎。
“还能抱怨就是好事。”Ghost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冷冷丢上这么一句，其实他内心简直要懊悔死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平民保护，而且对方还因此受伤。但他的动作出卖了他，Ghost心急火燎地扯着绷带，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在战场上处理过无数伤口，很多比这个还要严重得多。
但没有一个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
“你大可以说声谢谢（You could say thank
you.）。”Dean全都看在了眼里，这下Ghost掩饰不住了，那他这么做好歹还是值得的，天知道他刚才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Ghost翘了翘嘴角，谁又能否认，刚刚Dean拉住自己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呢。
绷带摩擦的沙沙声混杂着两个男人低低的喘息声。
“我想不用麻烦了，”Dean制止了想要完整包扎好他手臂的Ghost，他按着对方的手，并在Ghost发现，或是来得及反应之前松开了，接着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猎***背到背上，“后头来了更多。”
那些饥饿的嘶嚎和逼近的腐臭都在证明Dean的话。
Ghost和Dean互相对了个眼神，接着他拉住对方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二人别无选择地继续跑向通往四层的楼梯，一路都是Dean留下的血迹。
“长官……我们需要下去吗？”
Roach坐在烟囱顶端的边缘，问着旁边的Soap。他的队长仍旧摆着一张臭注视着下方化工厂。其实烟囱顶距离化工厂屋顶足有20米高度落差，但Soap的视线就像穿透了20米空气和屋顶落到了某个人身上一样怨念。
然后，Roach发现队长的整张脸因为惊讶而变化了。Soap眼皮子底下的化工厂突然传出了爆炸的声响，一股黑烟从某个小窗户内喷涌而出。
----Ghost和Dean遇到爆炸了？！还是……
“Ghost，回答。”他着急地对着耳麦喊话，没有反应。“Ghost，快回答。”还是没有反应，该死的，Soap咒骂了一声，对身边的人下命令道。
“Roach，我们下去！”
“是，长官！”
Ghost看着稍微落后的Dean也跑上四楼后，毫不犹豫地往三层楼梯附近的罐子连续射击。子弹反弹在钢管之间的声响异常响亮，然后爆炸终于如期而至。
气浪掀翻了几个最近的丧尸，高温的化学火焰开始顺着流淌开来的不明液体剧烈燃烧。铁架楼梯被火焰蒸得滚烫，连带着烤化了上头正在攀爬的一只丧尸。很快火焰软化了楼梯的支柱，唯一的通道开始倾斜，然后是更大幅度的歪倒，最后随着轰然巨响报废。
那些已经爬上四楼的的丧尸却仍旧朝着二人逼近，其中几个靠后的身上还带着火焰，而它们本身浑然不觉，一边脱落着被烧掉的肢体，一边执着地朝着活物前进。
Ghost把Dean护到身后，望着上方开始寻找能通往房顶的道路。他们还可以从外部逃脱，Ghost包里的绳索足够他们从四层绳降到接近二层左右的高度。
但Ghost望向上方的视线，却捕捉到一块房顶伴随重物砸落巨响和一声“噢！！”猛然碎开，和几块铁皮一起摔下来的是Roach，以及他手里抓着不知从哪儿连过来的绳索。
下一个降落的是姿势标准的Soap，他在半空松开了从烟囱顶刮下来的绳索，落地几个翻滚便立刻站了起来，马上往Ghost和Dean的方向奔去。
Roach有些晕眩地站起来，回味的还是刚才和长官一起大叫着从烟囱顶朝着化工厂房顶蹦极的时刻。Soap可真敢----只要和Ghost有关。
而Soap已经冲到了Ghost跟前，拽着队友的衣领冲着惊讶的Ghost大吼道：“为什么不用无线电呼救！”
在Ghost来得及回答他之前，Soap因为注意到Dean血肉模糊的右臂而猛然放开了Ghost。
“你受伤了！”他迅速地靠近想检查Dean的伤口，而Dean却苦笑着摆了摆右手，“不碍事。”还特别活动了一下右臂表示他不需要特别关照。
Soap松了口气。Roach跑过他们，站在前方端着M4冲丧尸一通扫射，最逼近的一批敌人倒下了。
Dean从背上卸下了两支猎***，两手各持一把，和Roach一起冲着第二批丧尸开火。左右开弓双猎***连续射击的Dean简直比手持M4的Roach还猛，察觉到不对头的Ghost不由得惊愕出声：“Dean，你的右手……”
“我说了，不碍事。”
Dean绷着脸回答。
Ghost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冲上去握住了Dean的右手臂，发现垂落的绷带之间，撕裂的肌肉已不再是鲜红，而开始蔓延一种腐烂的色斑。
“哦不……不！”Ghost恼怒地大吼，攥着Dean右臂的手在发抖，Soap从未见过对方在战场上这么失态过，他也禁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逼近的丧尸不会给他们发泄情绪的时间。
“给他们来个路障！”
Soap喊道，同时拎着Roach的领子往后跑。Ghost也拉着Dean开始后退。Roach心领神会地拼命往丧尸附近的危险罐子射击。再度发生小型爆炸的罐子倾斜倒下，连带拽开了一串复杂的金属管道，暂时封锁了丧尸们前进的道路。
“让我看看你的手。”Ghost大吼的声音有些发抖，相对的是Dean的嗓音却意外的平静。
“已经不疼了。”
他解下了那些Ghost匆忙缠上的绷带，将手臂翻转。暴露在三个军人面前的是前所未见的恐怖伤口，可见的溃烂和血管的修复正在同时发生。年轻人的整条手臂正在一边迅速死去一边自我修复----Dean被那些丧尸感染了。
“我想，如果你们现在不往我脑袋上开一***，过几天我就要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样了。”Dean露出一个笑容，表情好像要去散步一样轻松。
Roach难以置信地望着Dean摇了摇头。他绝不会这么做。他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曾经被子弹近距离击中过，然后当场被泼上汽油点燃。可是他从火海里活了下来，现在活蹦乱跳地继续服役。所以Dean必然也可以得救……
化学火焰燃烧的热浪里，他们还是感觉到空气变得比冰还凝重。这是一个超出他们解决能力范围的该死难题。但是那***----接下来该做什么的***，其实早就同时等在四个人的脑袋里了。
Dean知道这些军队的精英最终会执行他们该做的事，包括一脸抗拒的Roach。
至于Ghost，Dean在心里大大地嘲笑了自己一下，他不想去想。
作为队长的Soap最终挤出声来。
“Dean，这是C4炸药，只能近距离启动雷管。把它扣在我们身后的罐子上……引起的爆炸量足以把整座工厂爆破。”
Soap卸下他的一个装备交给了年轻人，Dean没有什么犹豫地接了过去。
“Roach，准备好绳降的绳索。”Soap强迫自己继续下令，“快去！”
Roach根本没看自己的队长，只是盯着Dean。但他还是突然转过身去，奔向窗口抛下绳索。
“Ghost，”接着Soap将目光停留在他的副队长身上，而后者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瞪着Dean，平时的冰蓝色因为愤怒而变深变浓，双唇紧紧地抿着，“Riley。”他又叫了一声，作为军人，作为军官，他们应该最清楚这种场合下该做什么，事实上，他才是那个该下命令的人。
Ghost的每一份理智都在告诉他该怎么做，它们在他的脑海中撕扯着，呼喊着，直到被完全吞噬，但他只是就这么站着，他冷静的头脑此时此刻不管用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在格鲁吉亚，能够从容面对队友阵亡的Simon
Riley中尉了。
所以这份责任落到了Soap肩上，他是队长，他必须下这道命令。
“中尉！”
Soap用仅存的耐性叫了最后一遍。
“只是……给我点时间……”这次Ghost终于说话了，但他还是没有回头，“求你了，John。”
Soap想要破口大骂，他应该上前拽着他的副队长把他拖走，他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爱他，他不想这么做，该死的，MacTavish中尉在内心咒骂了一万遍，最后他挤出这么一句话：“那你留下帮他一起安炸药。”说完他转身走向在窗边准备绳索的Roach，他看了一眼Roach，对方那对水汪汪的蓝眼睛似乎是在央求自己什么，Soap又暗暗骂了一句，难道只有自己才显得像是冷酷无情的混蛋吗？
“要道别的话，赶紧。”
年轻的中士顾不上点头，飞快地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燃烧的化工厂，发出金属熔化的嘎吱声，混杂着不远处丧尸的嘶吼声，而这些三个年轻人就跟没听到似的，沉默而从容不迫地将C4炸药固定在整个工厂最大的一个金属罐上。
Ghost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而Roach蹲下身子，Dean无法不去注意在对方眼睛里打转的液体，真是意外，Dean忍不住这么想，他原本以为没有人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而自己会孤单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死去。
而他原本也以为自己不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看来那些派还是得归你了，伙计。”他咧嘴扯出一个笑容。
“我说过那些迟早都是我的。”Roach勉强地笑了笑，他故意不去看对方手臂上恐怖的伤口。
“是啊，可别浪费了。”在加油站的便利店遇到Roach是他这几天来最愉快的经历，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知道Roach不擅长告别，Dean看看他，又看了看他长官的方向，Soap只是朝他点点头，一个眼神中就包含了一切，此时此刻他们没有成见与看法，只有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的敬意，Dean心想对方果然是个老兵，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
但Roach还年轻，他不习惯接受队友的死亡，即使他自己已经去地狱走过一回，年轻的中士慢慢站了起来，朝后退了两步。
他总有一天会习惯的，Dean看着对方这么想。
“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
说着Roach转身跑向了窗边，在他跳出去之前，年轻的中士又看了一眼Dean，带着像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但Dean知道他也是个士兵，是个战士……他会挺过去，然后活下去的。
爆炸声越来越响了，而Ghost依旧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将引爆器递到年轻的猎人手上。Dean终于下定决心按住了对方的手，并且他没有马上放开，而他发现Ghost的手在抖。他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这一次他不再移开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压抑着绝望，愤怒与悲伤，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想我不用特别说明那辆车归你们了吧，”最后还是Dean先开口了，他想笑，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法像面对Roach那样面对Ghost，越接近最后他就越没法轻易地放开手。
Ghost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对方，他睁大着双眼，生怕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真是便宜了你们这帮英国佬，”Dean哼了一声，“别得寸进尺啊，混蛋。（Don’t get
used to it.）”他有时候挺恨自己得理不饶人的毛病。
平时伶牙俐齿的Ghost现在却说不出话来了，Roach不习惯告别，他又何尝不是呢，但他还是有话要说的，所以他要时间，他要知道这最后一件事。
英国人伸出手去放在男人的左臂上，Dean露出惊讶的表情，而Ghost没有给他提问的时间，
“他是谁？”
“什么？”Dean愣了一下，而此时的对方一脸严肃。
“那个蓝眼睛的男人，”Ghost看到对方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他是谁？”
Dean无奈地笑了笑，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开始这个话题，不过也是，他能指望对方没注意到自己异样的眼神吗。
“你的家人？朋友？还是……”
“我不知道，”一下子涌上来的回忆，更让Dean接受不了，最要命的还是，对方按住的自己的手臂，另一条手臂已经失去知觉了，而这里，反而越来越温暖了。
他的天使留下的印记。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谁，”Dean苦笑了一下，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确定过彼此之间的关系，朋友？那样太轻了，家人？那又太重了，除此之外，他能说什么？他的天使吗？这样显得太蠢了，搞得就和十几岁的纯情少年一样，而他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向对方解释清楚，那个天使，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使。“也许吧，该死的。”
“我很像他吗？”Ghost这么问道，一副“拜托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看我的眼神吗”的表情。
Dean笑了，他摇摇头，“不，”他突然释然地笑出声来，“一点也不像。”
Ghost终于也露出一个笑容，天啊，他笑起来可真好看，Dean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丧尸咬了脑子不清楚了，“噢，差点忘了，”他用还健全的那只手拔出腿上的手***，“这个给你。”他把手***塞到Ghost手上，“反正留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了。”
Ghost接过他的手***，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面罩，无视对方诧异的眼神，塞进他手里。
“Ghost…？”
“我觉得我不再需要这个了（I don’t think I need
this anymore.）。”
Dean笑了笑，“随便你了。”
丧尸的声音渐渐近了，Ghost站了起来，但Dean还是没放开他的手，而Ghost也没有要挣开的意思。
“再见了，Dean
Winchester。”Ghost勉强地微笑着，这么告别。
就在这个时候，“Simon，在你走之前，我要告诉你……（Just
before you go, I want you to know…）”
Dean一下子把Ghost拉到他身前，凑在他耳边说着话，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到了对方眼眶里的泪水。
在他终于放开对方的时候，Dean感到有湿湿的液体擦在自己的脸颊上。
丧尸渐渐越过了那些倒塌的金属管线。Dean像是完全没看到那些摇摇摆摆的追猎者，他的视线越过那些死物，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好吧，虽然比预期的晚了些，但我还是来了。
我来找你了，Cas，你给我等着，不管你在天堂，地狱，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会找到你的。
Dean闭上眼睛，重重地舒了口气，然后他笑了。
在那之后他就不再叫他的名字，Castiel，从来不。
当Soap、Ghost和Roach跑出工厂的时候，黄昏已经结束了。
Roach回头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辉也沉到了地平线下。
然后就在他眼前，第二个太阳升起----化工厂四楼的某个角落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然后整个工厂里所有的化学池都接二连三地反应了起来。轰鸣中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脆弱的钢铁结构建筑节节崩落坍塌。
连同那些丧尸一起，化工厂化成短暂的太阳消失了。净化的火焰将一切席卷而过。
连同Dean。
而Ghost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4月14日，星期四，位置8-2，阿尔法（A）。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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