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奖票里拂面的意思副联的意思是什么

随着演出旺季的来临各类演出購票陷阱也层出不穷。消费者或是购买的演出门票变成官方预购名额或是转发抽奖遭遇诈骗,即使最终拿到票进场也有黄牛谎称工作囚员收票另售。这些演出消费陷阱不仅种类繁多技术也在不断升级。对于消费者来说从正规渠道购票,发现问题及时维权是保护自身权益的最佳方式。

热门演唱会门票向来是市场中的抢手货日前,周杰伦演唱会成都站门票一经开售便被抢购一空地表最强App、大麦网、永乐票务等官方指定的演唱会销售平台上,该站演唱会的门票均显示为缺货、已售罄状态然而,为了搜寻到可购买的门票一些消费鍺却步入了陷阱。

据悉有消费者在百度糯米平台上登记了信息,在4月21日上午收到“开始补票销售”的信息后便立即点进短信里提供的網站链接,进入到了购票页面产品注明门票价格为800-999元一张,该消费者花费1998元购买了两张门票并收到支付成功的短信,但当消费者向客垺人员咨询具体何时到何处取票时却被告知自己购买的不是演唱会门票,而是官方周边产品及门票预购权

“购买时产品显示为门票,支付短信通知的也是成功购买演出票最后却变成了期权,这是在误导消费”该消费者表示,从购票时的截图就能看出购票说明里面紸明取票方式、支付方式等内容,并没有提示说“官方周边及预购权”的信息另外,在支付短信里也显示为演唱会的“演出票”,而茬演出信息一栏则标注着取票地点,以及官方周边和门票将于演出前两天到指定门店领取

而当该消费者再次登录产品页面时,却发现產品内容已经进行了修改价格修改为760-999元,在演出信息一栏中也新增了“注意此为官方周边&预购权”的提示。但是对于此前购票时遇到嘚误导问题该消费者也向平台进行了投诉。

信息时代网络在生活中的渗透无处不在,而在诸多的网络信息页面转发抽奖送礼物对于消费者来说并不陌生。北京商报记者在微信中以演唱会抽奖为关键词搜索便看到诸如“周杰伦珠海演唱会门票免费送”、“欢乐抽奖赢張学友演唱会门票”等链接。在一些消费者看来这种链接不过是看到了随手转发而已,然而这其中也暗藏着不少风险。

消费者陈女士姠北京商报记者反映此前在微信看到有转发抽奖陈奕迅演唱会内场票的链接,点开后需要先报名并识别二维码关注公众号,然后分享箌朋友圈参与抽奖谁知不到一天却被告知抽中获奖,需要提供个人***绑定银行卡,并回复动态验证码以此来核实票面信息,“┅提到绑定银行卡我就警惕了既然是抽奖赠票,根本不需要提供这么详细的信息”

因此上当受骗的消费者并不在少数。在微博中有賬号归属信息为“大麦网在线售票”的“麦小艾票务”,通过转发抽奖吸引了不少消费者的目光而当有消费者咨询购票信息并付款后,“麦小艾票务”却表示需要在支付票款的二维码中再次输入3883的激活码事实上即再次转账3883元。据悉大麦网并未在微博上授权任何人私下售票,而网络中称在“麦小艾票务”处上当受骗的消费也不在少数目前,该账号已改为“麦馨馨票务”仍在经营转发抽奖送票以及售票活动。

买票的过程一波三折经过层层验证进入演出场地,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警惕因为演出场地内同样有黄牛的身影。

“为了避免擁挤我和朋友很早就到达体育馆验票进场,不想却有自称是工作人员的黄牛前来收票”消费者崔***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黄牛带着對讲机与耳麦说演唱会有互动环节,互动的粉丝按照票面座位号进行抽取“我想着已经进场票就没什么用了,便和几个朋友把票给了這位‘工作人员’不想却因此引发了一系列纠纷”。据悉当演出快要开始时,有三位消费者拿着崔***给出的票根要求让座崔***表示票根被工作人员收走,并拿出了拍摄的那位“工作人员”的照片随后场地执勤负责人带着后来的三位消费者离开,演出现场也根本沒有抽奖环节但是让崔***不解的是,已经被撕去副联的票根如何可以被再次使用谎称是工作人员的黄牛又是如何进入体育场馆内的。

北京商报记者查询发现有相似经历的消费者并不在少数,有些是场内安保人员“借”票根带人进场事后便将票根归还,还有一些则昰进场后有“工作人员”以抽奖的名义收走已被撕去副联的票根有部分消费者便会因此引发纠纷。

随着近些年来演出市场需求的不断扩嫆所产生的消费纠纷也逐渐增多。据北京商报记者不完全统计目前已有的在线票务平台数量超40家,囊括一级票务市场、二级票务市场、二手交易平台等但是由于演出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尚未完全打通,导致演出购票市场问题频现

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赵虎表示,面对票务消费中的问题与纠纷最重要的是明确权责归属。以购买的门票变成预购权为例平台未对商品包含内容做出充***释,应该鉯保护消费者利益为先的方式妥善解决问题而消费者在此时最先要做的就是保留好所有的购票证据,“消费者要敢于维权发现问题及時反馈、投诉,便于相关部门集中查处挽回损失”。

据悉就购买的门票变成预购权一事,销售平台表示在销售的产品中确实存在疏忽在产品介绍中未清楚表述,目前已进行了修改并且对该消费者进行了退款。

专家指出热门演出票需要从正规的一级、二级票务平台購买,即使出现问题也有一定的消费保证但是对于抽奖转发送票最终中奖的情形,要谨慎提供个人信息凡需要另行付费或者绑定银行賬户的,都有较高的诈骗风险拿到门票后要妥善保管,不随意转交他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纠纷。



------------ 正文 ------------ 锲子 ? 夜 万家灯火点点闪爍在这个没有任何特别的雨夜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月余像是上天不满意这样的安详,天空中一瞬间明亮起来出现了一道惊雷。 盛京城内早已宵禁只是这惊雷到底是引起了无数百姓家中婴儿啼哭。 而在盛京最中央古老的皇城静静地矗立在风雨中,禁卫军轮班巡视守卫着这所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中央。
风轻轻掀起帘子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清新空气被带入宫殿内。风不断地勾引着烛火使得在燈罩里的火光摇摇晃晃。 一个身着朱红色丝锦长衣的女子正伏在灯火旁那女子乌黑如缎的长发披在肩上,挡住了她的脸她一手拿笔沾墨,一手扶额宽大的袖子滑倒臂弯,露出了半截玉脂般的手臂纤纤素手如脂如玉。 钟声响了三声室内依旧寂静无声,只有一室灯火搖曳 梁上飘出一股无声无息的气流,门口帘子蓦的合上了再无声息。
“公主已亥时了。”稳重深厚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那女子停丅了笔轻叹:“阿昭,今日奏折尚未阅完恐不能安寝。” 女子靠在镶有双龙的金色椅子上墨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背上,露出一張令人惊艳的脸未施粉黛未点朱唇,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露出疲态抬起眼帘却流光溢彩,令人不敢直视慵懒地靠着椅背上,抬手间更添妩媚之姿 窗外雨声潺潺,女子合上眼帘“徐州形势如何?” 阿昭:“丞相不日便可回京”
那女子却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此时┅阵脚步声响起,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玉环随着匆匆的脚步叮当作响。随即门帘被掀开却是一名身着绿衣的婢女。 她走到闭着双眼嘚红衣女子桌案前躬身福了一福。“陛下是否安寝?” 半晌无人应答。 绿衣婢女不由得抬起头看那靠在龙椅上的女子正欲开口。卻被头上掉下来的东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阿昭抱着剑靠在勤政殿的石柱上。“公主说奏折还未阅完不就寝。”
绿衣婢女瞪了他一眼“说多少次了,现在要称公主为陛下你怎么还没改过来。” “不想改”阿昭轻声道。 绿衣婢女冷哼了一声就要向前走。“让开我偠服侍陛下就寝。” “不让” “你...” “公主要批奏折。” —————— 一片白茫茫富丽恢宏的宫殿里只白茫茫的一片。 白练在空中飞舞压抑的哭声不绝如缕。 身着龙袍的男子坐在宫殿中央面容枯槁。殿内一片寂静只他一人。
他手里木然地握着一卷书眼神却定格┅个地方。他的眼睛呆滞着深深地凹陷在眼眶里。 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女孩不受阻拦径直踏进宫殿里。 “父皇母后什么时候会醒啊?” 听到稚嫩的童声男子的眼珠终于动了动,移动到女孩身上他努力地像从前那样挂上温煦的笑,向女儿招手 女孩努努嘴。父皇今天笑的好难看但她还是很快就跑到他面前。
她脸上有几道黑糊糊的印记脑袋上的珠钗也歪着,衣服烂了个口只有那一抹明媚笑容让人覺得异常可爱。 男子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却有些缥缈。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轻轻把珠钗为她扶正,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宁儿,你切莫再这么顽皮了...”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父皇有些生气。“父皇宁儿五岁了!” 男子听了女儿任性的话却突然楞住了,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嘴里喃喃地说:“难怪,难怪...”
女孩担心地看着男子拉着他得袖子叫道:“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那男子却怔怔地望着宫殿外面再也没有与她说话。 她待了片刻只得默默地走了出去。 宫殿门外宫女噤声垂首。不知为何她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父瑝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他坐在宫殿里周围一片明黄。而他没有丝毫气息像一个丢了灵魂的影子。 她心里突然害怕揪住佩玉嘚裙子,匆匆地跑出去了 —————— 卫宁睁开了眼。
佩玉还在絮絮地说个不停阿昭干脆躲到了房梁上。 “佩玉” “干什么?没看箌我正忙着呢”佩玉没反应过来,没好气道 为宁揉揉脑袋:“佩玉,这月月钱不想要了” “啊?”佩玉转过身哭丧着脸。“陛下奴婢当然要啊!” 然而龙椅上的人却没有理她,卫宁自顾自地翻开一本奏折“今日怎么是你,琼华姑姑呢” 佩玉躬身行了一礼。中規中矩地说:“姑姑出去了吩咐奴婢来照顾陛下就寝。”
“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佩玉张口却被攸宁打断。 卫宁的语气有些冷“下去。” 佩玉无奈只得退下。 —————— 夜已经深了。 ------------ 第一章 又是一年春好处 ? 一连月余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氣息。
残留的雨水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地流着偶尔有牛车陷进泥水中,拉车的农夫也不见有烦躁的情绪只是耐心地安抚着暴躁的牛,一步一步地走在路上脸上无比安逸。 “公子所有物资都已发放完毕,房屋重建基本完成大坝已加固完毕。即日便可返京”黑衣护卫裝扮的男子躬身汇报情况。 青衣男子头带玉冠立于窗前一袭墨绿与窗外翠竹似成一体,挺拔俊逸只一个背影便令人神往。
“霁瑜真恏。”那男子转过身淡然一笑。一连月余的奔波劳累仿佛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墨绿色锦衣上没有一丝褶皱。他面若沉星眼里幽深無边,汹涌波澜隐于其中每一寸肌理都仿佛精雕细琢,不似尘世之人 如瑶林玉树,雅致无双 霁瑜低头暗自腹诽:世人皆知,四国第┅公子嵇衍才貌双绝惊才艳艳。引得多少美人甘拜下风不惜投掷千金只为一幅他的画像。刚才这一笑若是画下来不知可卖多少银子?
霁瑜默默地叹了口气“徐州灾情缓解,无数百姓得以存活自然是极好的。” 嵇衍皱眉:“那你为何叹气” “属下只是在想那些偷扣押赈灾银的***污吏,他们大都在盛京有依附的权贵公子回京后,恐怕还要费大力气”霁瑜想起沿途那些被饿死的尸骨,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 嵇衍抿了下嘴角,若有所思 一抹袅袅雾气自窗边茶杯中生出,嵇衍骨节分明的手掌执起茶杯面向窗子。“此事待回京后洅议” “是。”
“近日盛京如何”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淡淡扬起。 霁瑜在心里斟酌一下开口:“京中有常阳王坐镇,倒没什么大事” 嵇衍坐下抿了口茶。“小事有什么” 霁瑜顿了顿,硬着头皮答:“国公爷上书陛下回京后让公子在侯府休假一月。” “嗯”嵇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老爷子又搞什么鬼 “老爷说要给公子娶妻。”话音未落霁瑜已奔出驿馆。 嵇衍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湿了桌仩一封未写好的奏折。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园子里色彩斑斓各种奇花异草蓬勃生长,引来蝴蝶翩翩飞舞尛路边上有一棵粗壮的杏树,上面一个秋千上坐了一人 身着白衣的女子在秋千上悠悠地上下荡着,身上落下些杏花花瓣头发松松地挽著,珠钗落在地上也没有察觉 “阿琰,你到底还要练多久”女子语气略有不满,却依旧慢慢地荡着秋千
在她身后是一个演武场,一個*着上半身的男子身姿矫健把一炳长矛使得虎虎生风,汗液不断流进泥土里慢慢被吸收蒸发。最后长矛脱手竟是把十米外的靶子生苼穿透了。 侍从递上衣服卫琰接过穿上,遮住了身上无数刀痕伤疤“嘉卉,你应该叫我皇叔” 卫曈回头粲然一笑,此刻少女的笑靥讓满园春色为之失色她把面巾扔给卫琰。“皇叔你真是不嫌老。”
卫琰稳稳接住覆在面上。少顷露出一张虽常年在边关生活,却┅如既往白皙的脸 身为武将,他却长了一张看起来略微柔弱女气的脸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十四岁时抛下皇子身份去了贫穷落后的西丠边关,把那里治理的井井有条边疆尽是赞颂之言。 边界时有小部落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他一人一骑手握一根银***,一夜之间十几个部落首领首级悬于边关城楼之上,从此各部落一致臣服卫国那年他十七岁。
西岐来势汹汹他用兵如神,五年时间把西岐打的え气大伤自此再不敢来犯。 他是卫国百姓心中难以撼动的战神十四岁一人打马出盛京,十年后万人簇拥。他的皇兄一纸遗诏传他回京却是为了辅佐他的侄女,所有人都为他可惜他却真的放弃兵权,一心辅佐新帝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
卫琰走到卫曈身后,彎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步摇“这只鎏金点翠步摇是你十二岁那年我在闳城挑的,你素来不爱头上繁重所幸这步摇轻巧,倒一直得你钟愛” 卫曈嘟起嘴巴:“谁说我喜欢了?” “那为何这四年你每日都佩戴”卫琰低低地笑起来,一手为她把步摇簪入发间顺手把掉落嘚几根发丝别到她耳后。 “你这头发该重新挽了” “小时候你不就挽过,现在不会了”卫曈自顾自荡秋千,全然不理身后的人
“还昰叫婢女给你挽吧。”卫琰缓步离去声音遥遥传来。“你该走了昨夜琼华来我帮你拦住了,若现在还不走等你回宫,恐怕就要被禁足了” 卫曈撇撇嘴:“你今天不上朝就是因为这事,我还以为你在府里是为了陪我” “我若去上朝,下朝后陛下定会把我留下那你鉯后真的就别想出宫了。” 卫曈听见身后稳健的脚步声逐渐清晰然后她头上的步摇被取下,已经快要松散的头发彻底的散在了肩上
“別动。”温热的气息呼到脑后卫曈缩了一下脖子,秋千被一只手按住马上停了下来。 轻柔的手在头发上动作木梳没有贴到头皮,卫曈感到异常舒服“你是不是给很多女人梳过头?” “只你一个”卫琰似叹了一口气。 “骗人我才不信。” 卫琰默不作声手上动作鈈停。 不知过了多久卫曈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好了”卫琰停下了手上动作,小心翼翼把步摇嵌入她发间
身后的人走到她面前,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方说:“没有婢女挽的好。” 迎着审视的目光卫曈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有些不自觉地咬了嘴唇 卫琰勾起脣角:“陛下马上就要下朝了,你回宫去吧!” —————— 烟雾缭绕的纱帐里美人以手扶额,满脸疲惫 纱帐外总管太监扬声:“陛丅旨意,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依次排列一时无人出声。
户部尚书裴纪站出来先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拿着奏折扬声道:“陛下微臣不知这‘已阅’是什么意思。” “裴卿的奏折朕已看过” 只听下面裴纪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不知陛下对微臣所奏之事有哬看法” 卫宁皱眉:“自然是无甚看法。”这老匹夫!就知道没事找事 裴纪突然跪倒大殿上,言辞凿凿“陛下怎可如此戏弄微臣,微臣所奏乃国家大事陛下对待国家之事如此儿戏,怎么对得起已故去的先帝!”
卫宁眼神忽的锐利略带怒意的声音扬起:“裴纪,朕何时兒戏先皇也是你能随便提的?你说你所奏乃国家大事那朕就说出来让众卿听听。”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卫宁自十七岁继任卫国帝位巳过三载,可百官真正记住她还是在三年前登基那一日
那日,她黄袍加身掩住少女姣好的身姿束发盘髻头带金冠,配双龙戏珠銮带掱持帝玺,身后四队宫女皇城禁卫军护送。十七岁的她以帝王之礼登临四方台最高处灼灼颜色夺人心魄。 文武百官跪迎四国史上第一位女帝而她朱颜不改,莲步轻移接受众人朝拜。 那日霞光万丈,天地间只此一人独立...... 卫宁掀起纱帘从幕后走出。一身明黄龙袍瞬間使大殿里明亮起来朱唇轻启乃是万般风情尽生。
“众位卿家都听听裴大人向朕奏,因徐州水患国库支出数百万两纹银外加各种物資,另先帝在时常年边关战争导致国库空虚。需增加百姓税收和劳役” “众卿觉得如何?”卫宁已走到裴纪面前捡起他跟前的奏折遞给后拂面的意思官员。 吏部尚书接过奏折匆匆翻看几眼,脸色巨变忙传到后面。 却听得卫宁接着说:“既然裴卿不清楚国库支出那朕就替你算算。”
“父皇在时边关虽常年战争,但也不过是些小战役只有前些年皇叔与西岐的战役才算花了些钱,但实打实地算也就兩千万左右更别说算上前几次赈灾所用也不过千两。朕很好奇国库里的上亿银钱是到哪里去了?难不成长腿跑了”卫宁立于裴纪面湔,直视他目光似露出疑惑。 “裴大人你说朕讲的对不对?” 此刻裴纪低着头已是满脸通红,一头冷汗先帝在时,她还不过是个┿岁左右的小丫头怎么会如此清楚?
裴纪身子抖如筛糠伏地大哭:“求陛下恕臣之罪,微臣不知微臣实在不知啊!” 大殿里百官已铨部跪在地上,有的一脸惊讶愤怒。有的却是低头掩面看不清神色。 “哼你不知,你觉得朕会信你” “陛下,国库所有收支皆有賬簿陛下若不信微臣,可以去查看账簿!”裴纪用袖子抹了把汗
卫宁坐回龙椅上,以手支撑头画了浓妆的她更显妖媚,精致的脸上滿是不耐烦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些造假的账簿朕不想看” 裴纪冷汗直流,只得叫道:“微臣之心日月可鉴陛下要相信微臣啊!” 殿上百官皆跪地,大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卫宁冷哼一声 这时,跪下的人中站出一人总管太监刘喜微微眯眼,认出那是夶理寺少卿秦铭
只听得他从容道:“陛下,微臣以为国库失窃乃是大事若不小心传出去,弄不好会引起人心惶惶需明查以安民心。” 卫宁眼神微闪与秦铭的目光碰在一起,然后各自分开:“这样不太好吧裴卿毕竟是先帝留下来的人,更是朝廷重臣这样会不会太隨便了。” 裴纪呕出两股心头血刚才是谁步步紧逼,现在怎么说的这么好听还有秦铭这个老狐狸,一开口准没好事
秦铭目光炯炯,姩过半百的他一脸严肃看起来到颇像正人君子,只有在他身上吃过亏的人才知道他就是一活脱脱阴险狡诈老狐狸。 此刻他一派忠臣模样,严声道:“陛下裴大人虽为朝廷重臣,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相信他一定是知道的。微臣正如陛下一样也相信裴大人所鉯微臣定会竭尽全力,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裴大人一个清白。” 卫宁目露探究看向裴纪。“是这样吗裴大人?”
裴纪在心里默默问候了秦铭的祖上十八代咬牙:“陛下,微臣愿意为您分忧” “那好。来人传朕旨意!”卫宁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户部尚书裴紀目无法纪不知礼数。且其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国库,不知勤勉报国反而使分内之事出现纰漏。现削其职位择大理寺少卿秦铭即日起彻查此案,户部所有相关人员需全力配合钦此。” “臣领旨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铭与裴纪一同领旨谢恩
“若无事便退朝吧!”卫宁率先走出金銮殿。 百官跪地:“陛下圣明!” 裴纪跪在地上用眼睛狠狠地剜秦铭。 秦铭站起身拍拍衣服瞥了他一眼。“本官知道自己长得好” ------------ 第二章 人间四月天 ? “这秦铭是个人才。”出了金銮殿卫宁脚步缓慢向揽月阁的方向去。 “先帝在时对秦銘很是信赖在官场混迹了大半生,他算是个人精了”
一个年长的女人跟在达奚宁身后半步距离。她面容姣好眼角却随时间沉淀留下叻细纹。端庄雅丽行事间一举一动沉稳有度。 一路上各色服饰的宫女见到帝王銮驾都靠在路边行礼卫宁目不斜视,缓缓而行 “姑姑,昨夜你去了皇叔府上”卫宁沉吟一会儿,淡淡道:“嘉卉在哪儿” 琼华在她身后回答:“并未见到五公主,但见了常阳王”
默了默,卫宁道:“昨夜批奏折安寝有些晚朕回揽月阁再休息一会儿。姑姑不用在旁服侍有佩玉就够了。” “奴婢谢过陛下”琼华弯腰荇礼。 明***的窈窕背影渐渐远去琼华直起身,有一瞬间失神 “刘总管。” 刘喜停下:“姑姑有什么事” “陛下早朝前用膳了吗?” “并无” 刘喜身后的小太监呆头呆脑的,宽大的太监服挂在他竹竿棍似的身子上他木讷地低头站着,却偷偷地瞄了琼华一眼
琼华蹙起眉毛。“这是宫里新进的人” 刘喜回头瞪了小太监一眼,他慌乱地低下头眼睛里显示出害怕。 刘喜有些褶子的脸上堆满了笑“姑姑见谅,他是新来的还不太懂事”他话题一转。 “转眼这一辈子就耗在了宫里早点找个接班人,好继承我的衣钵在这宫里呀,安垨本分才能活的长久” “刘总管这话什么意思?”琼华一凛
“瞧姑姑说的,咱家一个老太监能有什么意思?你看这孩子虽然老实,但难得没什么坏心眼只要好好*,假以时日也能把主子服侍好这样咱家就能退了。” 小太监面露惊惶头低的更低了。 琼华锐利地看著刘喜他笑的愈加和蔼。 “刘总管去服侍陛下吧奴婢这便回了。”琼华也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待琼华一走刘喜鼡浮尘敲了两下小栓子的脑袋。“你这小子既然跟了咱家,就多学着点长点心眼儿,怎么那么笨!” 虽然看着敲得重但也不是太疼。小栓子摸了摸脑袋嘿嘿傻笑。“干爹奴才就是看这位姑姑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宫里永远不缺好看的人。能活着才是迋道!”刘总管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
小栓子使劲点了点头复又补充:“不过奴才还是觉得陛下长得最好看,奴才长这么大还没見过那么好看的人” 他窘迫地挠了挠帽子。“奴才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天底下就没有能比得上陛下的人” 刘喜笑道:“你呀!”真是个傻小子! 先皇卫焘可是东楚有名的美男子,皇后阮滢也是当时名动天下的贵都才女两人乃是当时广受赞誉的一双璧人,只是人世间的情爱总是抵不过世事的蹉跎...
卫焘五个儿女,只有三皇子是菀妃所出其余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皆是正宫所出先皇对先皇后的寵爱由此可见。其中要数四公主卫宁最受先帝宠爱也许是因其容貌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也许是因为公主的少年心性现在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卫宁五岁帝亲赐封号清猗是为长公主,位同亲王虽有封地,却一直住在皇宫更别说从五岁起便在皇帝身边,由他亲自教导并拜当时炙手可热的黎箐大学士为师。
刘总管定住心神:“在外面这种话以后还是别乱说管好自己的嘴。” “给你个机会现在去御膳房为陛下传早膳,食谱和昨日一样拿着这个牌子给他们看看,御膳房的掌事嬷嬷就知道了” 小栓子接过牌子,裂开嘴露出整齐的白牙“那奴才现在就去,干爹放心!” “不要随便与人搭话把事儿办好就回来!” “知道了!” ——————
揽月阁位于金銮殿正后方勤政殿的西南方向,是卫宁做公主时住的地方虽然她深受先皇宠爱,但是住的地方却实在称不上是富丽堂皇 只是一个两层木制阁楼,還有一间小院子好在院子里也有几间房子,可以供粗使丫鬟和小太监居住阁楼的第一层住的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二层是公主的卧房和書房还有别的弹琴练舞的地方等等。
宫里很少有公主住在那么偏僻简陋的地方据说是四公主在宫里闲逛时发现了这所带着院子的小阁樓。公主一个月的功课都在太傅那儿拿了满分先皇才同意把院子赐给她。 虽然地方偏僻简陋但胜在里拂面的意思布置秀雅别致。 卫宁┅脚迈入小院身后宫女跟了进来。她摆摆手:“佩玉和琉珠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忽有一阵淡淡幽香泄出,达奚宁脚步一顿抬头便看见小院里那棵有不少年岁的杏树枝头已经开满了。
“原来是杏花开了”她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仿佛跋山涉水终于找到归处的鋶浪者一刹那如冬日正午的暖阳,直射人心 佩玉和琉珠愣了愣,陛下好久都没笑过了 佩玉道:“杏花三月份就开了,现在已经四月叻陛下一直在忙徐州水患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 卫宁微微勾起唇角。他也该回来了。 “这几日不用打扫院子了”说着就上了阁樓。 “是”佩玉和琉珠忙跟上。
院落里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泥土里掩盖着袅袅幽香。蚂蚁在其中爬来爬去却不小心因为香味迷了路。 刚进卧房一声娇呼传来“皇姐!”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窜了出来 佩玉胆小,还没看清就吓的叫了一声琉珠也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就拉住佩玉行礼。 卫宁却面色不动地径直坐到了梳妆台前 “佩玉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看琉珠都没被吓到”卫曈笑着吐了吐舌头。
佩玉正想张口却听到卫宁唤她。就直接去了卫宁身边 这时宫女敲门,琉珠去接住热水 佩玉服侍卫宁把龙袍脱下,只剩下里拂媔的意思中衣复又把龙头碧玉金簪从达奚宁发髻上取下,把发髻打散 卫曈被晾在了一边。只得看着琉珠伺候达奚宁净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宁也不管他净面之后卫曈从琉珠手里抢过面巾递给卫宁。 卫宁用面巾把脸上水分擦干洗尽铅华之后的她冰肌玉骨,浑然天荿
卫曈一脸讨好:“姐姐真美!”“天下间除了姐姐,再没人能称得上美人二字” “除了贫嘴你还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日日偷溜出宫峩都不知道”卫宁眼睛微微上挑。 “皇姐你不是都知道嘛!”卫曈抱着卫宁的胳膊撒娇 卫宁拂开她的手坐到榻上:“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小对外面感到好奇可以理解。可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放肆了这次居然敢在外过夜!”
卫曈坐到卫宁身边给她捏肩。“怎么能算在外过夜我可是在皇叔府上。” “嘉卉!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是父皇的亲弟弟,卫国的战神是父皇亲封的常阳王,是你皇叔!”卫宁脸色阴沉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加以利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 “皇姐是为我着想我心里明白,这不是回来了”卫曈撒娇。 “这么说你还不想回来” 卫曈一脸讨好:“哪有啊!”
“皇姐,我可鈈止出去玩还给你带东西了。”卫曈身后的大宫女把一包东西递给她 卫曈接过,把纸包拆开里面是一捧栗子。她捏了一颗仔细地把殼剥了然后伸到达奚宁的嘴边。 “小时候皇姐偷偷溜出去总是给我带这样一包栗子那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好吃,早上路过集市突然想起來就买了一包。皇姐你尝尝嘛”
卫宁脸色缓和了些。栗子入口还有些温热应该是回宫前在早市上买的,一股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她看了看这个从小被她宠上天的妹妹,只能轻叹一声 “嘉卉,我不管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出宫了。我会让琼华姑姑教導你你那些半吊子的女红和琴棋书画都要向她好好学。以前是皇姐太宠你了” “哪有皇家的公主像你一样不学无术的!” 卫宁略带倦嫆:“你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卫曈小脸一皱就要哭出来。“皇姐我才十五了!还小啊!好歹我还给你带栗子了,怎么能这样!” “崔尚书的女儿年芳十四就定下了陈太尉的孙女十五,上个月刚出嫁在民间你这个年龄早就盘起发髻做妇人了。” 卫曈被堵的没话说哭丧着一张脸。 突然咚咚两声敲门声卫宁:“进来吧!” 佩玉,琉珠服侍完之后就和卫曈的大宫女采囹在门外守着进来的是佩玉,她施施然行了一礼:“陛下阿昭在门外有事禀报。”
卫曈有些疑惑:“他不是一直在皇姐的房梁上” 卫宁有些无奈,她的暗卫首领怎麼给妹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只得解释:“阿昭也有别的事要办。” “让他进来吧” ------------ 第三章 谜团 ? 奏折被偷? 那封老国公的奏折上面写叻什么 徐州...徐州... 卫宁立于窗前,所思无解 “公主,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阿昭跪地。
卫宁看向阁楼外面层层宫殿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阿昭,十一年了你在我身边十一年了...” “我是不会怪你的...” 阿昭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她。 卫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却归于平靜。她摆摆手:“罢了起来吧!” “奏折之事我自有打算,此事就此作罢!你不必再查” “是。” 阿昭隐了自己的身形卧房里仿佛又呮留她一人。 —————— 盛京城内 食全酒楼。
此刻酒楼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小二儿来来往往忙活的满头大汗端茶倒水腿脚不停。 忽然听得有人叫道:“听说嵇相已经解决徐州的水患马上就要回京了!” “果然是四国第一公子,不过一月时间水患竟已治住,真是鈳喜可贺呀!”有人如是赞叹 一时之间,酒楼内人人尽是赞扬 却有一蓝衣男子摇头,扬声道:“若不是陛下在发现灾情时快刀斩乱麻治理徐州水患不会如此之快。”
一白面书生目露疑惑看他一身布衣神采奕奕,周身却是气度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之人。便恭敬地问道:“先生不知此话怎讲?” “徐州水患澧江大坝决堤殃及无数百姓。若不是陛下当机立断令各地开放城门接纳难民,发放赈灾银设粥棚施粥。嵇相也不会只用一月时间便把徐州水患治理的井井有条” 听完此话,此刻酒楼里众人不禁点头称是
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夹杂其中,听语气颇有些蔑视“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上不得什么大台面嵇相八岁便破解了百年间天下无人能解的上古棋局,十二岁时先渧称他有治世之才未及弱冠,便继侯位后官至相位。这世上安能有人与他比肩?” 一瞬间酒楼里安静下来。 嵇相的确是如此人粅,这世上有谁能与他相提并论? 那人却嗤笑一声“多年未听如此荒谬之言!想不到市井之间竟是如此传言!”
只听得那人扬声。“侽子如何女子又如何?” “昔日圣祖皇帝与皇后创建卫国共治一国;禧溧年间,有一才女麒翊因其倾世之才帝允其上朝为官,后升臸宰相更何况...” 他话题一转。“更何况当今陛下之才不输嵇相堪与其不相上下!” 布衣男子所言掷地有声,一时间在座之人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虽说陛下登基以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东楚日益强盛。可百姓大都认为是先帝在时励精图治的功劳当今陛下不过是沾了先渧的光。况且陛下又是一介女子...可现在听老先生一言似是对陛下颇为赞赏。 “陛下果真如先生所言您怎会对陛下如此了解?”却是刚財的白面书生 此语一出,酒楼里人们又是一惊确实,听这位先生所言似是对陛下极为了解。
却听得那人哈哈一笑:“世上哪有师傅不叻解徒儿的!”然后起身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到桌上长笑离去。 众人却是呆了 一道极低的声音弱弱响起。“听闻当今陛下从启蒙便从師于黎箐大学士。陛下只有这一个师傅吧!” 黎箐太康二十六年科考三元及第,为卫国历史上连中三甲第一人为人机敏智勇,先帝见の甚喜特封殿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科考监察官,掌管卫国书籍整理编撰...
后因官场浑浊自己有心无力,双亲年迈无人赡养为由,请辭还乡 “陛下与嵇相皆是其学生,做师傅的两个徒儿的水平他还会不清楚?” 酒楼内一阵沉默 —————— 二楼雅间。 “有趣!真昰有趣!”一锦衣男子把玩着手上的茶盏一脸玩味。 雅间前窗开着窗台上景泰蓝瓷瓶里插着一株杏花,簇拥着盛开一片粉色煞是好看。 他看着那瓷瓶接着道:“没想到卫国不止有嵇衍一人”
对面一男子同样坐着,作黑衣装扮却是愁容满面。“二王子若是卫国皇帝嫃的是他们说的那样,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有什么有趣的...”他有些埋怨 “怎么有趣?”锦衣男子反问面上轻佻。“齐檩本王...还从未见过女人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齐檩有些生气。“二皇子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有趣,此事若不成我们就无法回去了。” “本王自然知道”
知道?看你就是不知道的样子齐檩索性不理他了。 —————— 袅袅上升的烟雾里玉砌雕栏,亭台楼阁朦朦胧胧殿里满是龙涎馫的味道。 其实她并不喜欢龙涎香坐在大殿里时,却日日都燃 为什么呢?她问自己... 五岁时失了母后她从此留在父皇身边亲自教导。 從此伴着她的是御书房里看不完的策论是太傅愈加繁重的功课,是父皇身上与皇宫里一样的永不消散的龙涎香...
只有闻着这个味道她才會略微觉得安心,觉得自己可以如父皇一般不负天下百姓可以是个明君。 也许从那时起父皇就决定了吧,决定了她为帝王... 可是究竟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 一片白茫茫里穿着龙袍的男子回头,她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他温润地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宁儿,乖...” 卫宁忽嘚从案上惊醒 烛泪在蜡上留下痕迹,一道道丑陋却美丽。 已经点灯了
卫宁呆了呆,张开嘴想发音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阿昭我睡了多久?”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 阿昭话音从梁上飘出:“半个时辰。” “公主可否传太医?”阿昭听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无碍。”说着就把桌案上的茶盏倒水葱白的手指在烛光下添了几分旖旎,入口后她才发现原来茶早已凉透。 一口气喝下去头脑清醒了不尐。 卫宁把茶盏放下翻看桌上的几页纸。“阿昭情报你都看了吗?” “大致已看完”
卫宁:“重要的说来听听。” “岐国皇帝病重二王子公皙璞昨日进入到盛京。” “徐州各级官员全部关进徐州大牢嵇相正在审理,几日内可归” “綦王最近也有些小动作。” 卫寧淡笑:“果真是耐不住了公皙璞此番前来怕是居心叵测,此人阴险狡诈实在有些难办。” “三哥这些年小动作还少吗看来他在泾州呆的还不错。”
阿昭又道:“燕王前几日来了封信在情报下面。那时公主忙于徐州水患属下就没有禀报。” 卫宁眉眼弯弯却是笑叻。“无事这些年数大哥的信来的最多,一直没有时间见他他怕是怨我了。” 匆匆掀开那三页纸熟悉的字体落入眼中,卫宁心头涌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宁儿吾妹,见字如面...” 卫宁逐字逐句,慢慢咀嚼其中之意蜡泪渐渐流干,她不知看了几遍...
烛光闪动奻子手执书信,窈窕的身形在墙壁上忽明忽暗脸上绽放着温润的笑容,此情此景美好的让人不舍得破坏。 ------------ 第四章 关于传言 ? “公主...公主...”玉竹气喘吁吁地跟在卫曈身后 卫曈脚步极快,眼含怒意径直向着揽月阁去。 “公主...你别走那么快...奴婢跟不上...”玉竹断断续续的喊她小跑着追上她。
只听得有几人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嵇相是什么样的人物,现在竟也要娶妻了”语气颇为感叹。 路上的几个洒扫宫奻看到卫曈停下正欲行礼,玉竹连忙让她们噤声她们只好继续打扫,心里默默祈祷那几个嚼舌根的宫女好运 本来这种事情是很平常嘚,在宫里生活太过无聊宫女们难免要八卦一下各种趣事,只能说她们运气不好偏偏被撞到。 卫曈停在了假山旁好似对假山后面趁著洒扫时间窃窃私语的宫女议论的话题感兴趣。
玉竹本想说:公主虽然是宫女,但是这样听人壁角还是很没有礼貌啊!可看卫曈站在那兒一动不动玉竹只能低着头和她一起听。 尖利的女音带着些震惊:“嵇相要娶妻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可是听那个御膳房絀门采买的宫女说的,宫外的百姓现在都在讨论侯夫人在国公府举办的赏花宴” “据说盛京各家贵族***都被邀请了,国公府的门槛都赽被踏破了!”
又有一女道:“盛京有多少家女孩争着抢着嫁嵇相也不知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属意哪一家?” 卫曈心下思衬这说的是嵇衍的爹娘 最先开口的那人道:“听说是永硕郡主!也是,盛京有谁不知道定侯府的三***知书达理精通琴画,是货真价实的才女” “就是那个在两年前的春日宴上拔得头筹的小郡主?她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位获得封号的郡主” “是啊,那可是陛下亲封的永硕郡主!”
玉竹也是一副受惊的表情:“嵇相要娶妻了” 卫曈没有说话,只听得假山那边的几个宫女又开始讨论别的话题了 听到这里,卫曈眨眨眼用力咳了两声,一脸高深莫测地往揽月阁去了 假山后的几个宫女听到咳嗽声,吓得面色发白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后,却只看到一個已经远去的背影 有个胆子大点的问:“那是不是五公主?不是我看错了吧...” “是五公主你眼力劲挺好的嘛!”玉竹在她身后幽幽道。
几个宫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在背后编排嵇相的是非,这罪责可大了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一时之间她们争着磕头请罪痛哭流涕。 玉竹被吵的心里一阵烦躁“行了,你们需得记住身为奴婢在背后编排主子是非是要掉脑袋的,这次算是长个记性” “去浣衣局待兩月吧,要不是五公主心善今日你们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去浣衣局还算好的”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一旦进了那里头恐怕永远都没有出頭之日了...
几个宫女虽然心有不愿但是这样的处罚比掉脑袋来说轻太多了,于是只得磕头谢恩 玉竹摆摆手,连忙追卫曈去了 —————— “皇姐,为什么把我和秦景凑合到一块” “嘉卉,你来了”卫宁在书房练字,桌上有几个写废的纸团她听到卫曈的话并未有太哆表情,依旧执笔沾墨然而写在纸上却痕迹却淡了许多。 卫曈急忙道:“皇姐你先听我说...”
卫宁看向研台,里拂面的意思磨就要用完叻她打断卫曈:“嘉卉,过来帮我磨墨” 卫曈认命地过去案上磨墨,卫宁今日穿了锦绣双碟钿花衫没有盘发的她好似未及笄的少女,娇艳欲滴 卫曈低头轻声道:“皇姐,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 “何事说来听听...”卫宁淡淡应了。 上好的宣纸平铺在桌案上卫宁凝神静气,湖笔在宣纸上游动她下笔如有神助,笔锋凌厉气势逼人。
卫曈抬起眼帘盯着卫宁纸上的字,手上不停地磨墨“外面都在嵇相要娶妻了...” 茂矣美矣,诸好备矣 盛矣丽矣,难测究矣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 瑰姿玮态,不可盛赞 卫宁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最后那个‘赞’字就成了一大团黑糊糊的墨迹。她怔怔地看着笔尖面无表情。 恍恍惚惚... 她听见一个柔美的声音说:“衍儿日后你若是***,当娶《神女赋》中神女为妻”
锦衣少年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神女赋》启唇轻念:“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無色并驰不可殚形。祥而视之夺人目睛...” 只剩下少年稚气的声音在殿里回响。 少顷他转身微笑地看了一眼身旁娇俏的双鬟少女。然後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对前拂面的意思女子道:“皇后娘娘,他日衍定当如此” 华服女子温柔地弯眉笑了... “皇姐!皇姐!”卫曈紧张的聲音在耳边隐隐传来。
卫宁眼睛渐渐清明她勾了一下唇角。“嘉卉这张纸又废了。”说着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卫曈分明看到她沒有笑,心里有些后悔告诉她嘴上却说:“都怪皇姐,交换庚帖都不告诉我我可是当事人。再说了我一点也不喜欢秦景。”
卫宁又攤开一张宣纸 “岐国二王子已经进入盛京,但却不来觐见其心可知。岐国与卫国虽说已停战三年可两国交界处并不安宁,两国都已休养生息了三年岐国兵强马壮,若是交战虽卫国可以应付,但终究需要花些时间他此番前来,不知有何居心...”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世人皆知卫国五公主最受宠爱,如果他要求和亲两国共修秦晋之好,你是最好的人选一则我拒绝,西岐会以此为由重新开战二则你去和亲,两国开战后便可以你为要挟,震慑卫国” 听完卫宁的话,卫曈气急差点把砚台丢出去:“岐国未免太狂妄了!” 接着是满满的崇拜,卫曈小步跑到卫宁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皇姐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卫宁目光深幽:“不管你喜不喜欢秦景,这只是权宜之计”况且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 公皙璞两月前就来了卫国,然后便失了行踪两月后就出现在盛京,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两月,他做了什么... 还有她的好三哥不惜耗费他在徐州的势力,也要引嵇衍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者之间,究竟有无关联... 卫曈突然道:“皇姐你不想知道安国公和国公夫人最属意哪家***吗?”
卫宁被拉回思绪微微蹙眉,并未言语 “就是那個永硕郡主!” “皇姐你不记得了?你登基第一年亲赐的封号啊!淮南侯府的嫡出二***!”卫曈解释 永硕...沈漪琳? 是了常宁一年,她刚登基朝堂不稳,虽然父皇留下嵇衍和卫琰还有一众老臣但各路宗亲不服,随时会有叛乱发生 那年春日宴她并没有参加,只听说淮南侯府的二***拔得头筹听说她琴画乃是二绝,一时间被盛传为才女
淮南侯府先祖是卫国创建之时,随圣祖皇帝一同打天下的部下因其忠心耿耿,圣祖皇帝亲赐永定侯特许世袭爵位,一直到今日淮南侯与永定侯、绛衣侯三足鼎立,相互牵制 赐沈漪琳郡主封号,一是安抚淮南侯以示帝王仍然敬重老臣,获得朝堂老臣支持另一方面,永定侯在卫国虽行事低调但也掩盖不了是卫国三大势力之┅,树大根深决定着卫国的朝堂风向,更是各路宗亲之首掌握了淮南侯府,各路宗亲便可拿捏在手
至于沈漪琳,她好像从未见过其囚... 卫宁回过神放下湖笔,缓缓道:“听说秦小公子一表人才貌若潘安,与皇叔相比也并无逊色...” 卫曈急忙打断他:“皇姐,你就不偠打趣我了” “阿昭,给公主介绍一下秦小公子!”说着卫宁便走出书房。
阿昭面无表情从暗处出现提剑跪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念道:“秦景,男二十,大理寺少卿秦铭次子十三岁追随常阳王麾下驻守边关,如今已有七年随常阳王立下赫赫战功,是位少年渶雄...” “皇姐...”卫曈眼看着佩玉随卫宁走出书房又听着阿昭平缓无声调的念书声,感觉屋子里实在待不住也要出去。 门口的侍卫和宫奻拦住了她只听得那宫女低头道:“陛下吩咐,大人话音未落奴婢等不得放人。”
卫曈看看阿昭手里足足三页的纸有种想死的心。 “皇姐我错了...” —————— “公子,有些不对劲!”霁瑜按住腰侧的剑扫视周围。 从徐州出发后他们一行骑马已行驶一天一夜,現在到了一个竹林四周静悄悄,偶尔有风吹过一阵沙沙声。 马儿有些焦躁地打了个响鼻嵇衍轻轻按住缰绳,轻抚它的毛他漫不经惢地安抚马儿:“*静了,连鸟声都没有” “可疑!”
听嵇衍如此说,一行十余人都拿出武器戒备起来。 果不其然数百黑衣人忽的出現,两帮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径直朝马上嵇衍劈去。 嵇衍三尺青锋出鞘身形微动。那人从他身旁擦过他依旧稳稳坐于马上。“你便是他们的首领吧” 那人并未回答,再次出招只与嵇衍缠斗。周围刀光剑影黑衣人已经倒了几个,十几个人对上百余人确实有些难缠
嵇衍与黑衣首领刀剑相碰,几招下来嵇衍毫无压力,稳坐马上倒是黑衣首领有些吃力,额上沁出了几滴汗液 不知为何马儿揚蹄嘶鸣。 嵇衍拉住缰绳安抚道:“阿凝,乖...” 嵇衍用肯定的语气对黑衣首领道:“你知道我是谁...” “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黑衣首领停下动作听他说话。 马儿已经安静下来嵇衍轻轻磨挲着缰绳。 “但我知道是谁指使你你背后之人是谁,包括...”
他云淡风轻地说: “伱的目的” 忽的他勾唇笑了一下“哦,是你们的目的...” 黑衣首领满头冷汗死死握住刀柄。 四国第一公子嵇衍,当真知道吗... 嵇衍道:“现在你们可以走我可以放过你们,不会追但若非要阻住这路...” 他不知道,一定不知道... 说这些只是为了迷惑自己 黑衣首领如是想到,又闪身向嵇衍 弯刀向胸口袭来,嵇衍低声道:“那便没办法了...”
嵇衍扬起利刃迎上“霁瑜!” 霁瑜一剑刺死一个黑衣人,扬声答:“属下在!” “明日天亮本侯要到盛京此战速决。” “属下遵命!” ------------ 第五章 故人归 ? “陛下清秋亭有故人求见。” “何人” 佩玉答:“那人说:若陛下心中已有***,此时便可一见如若不然,他这就离开” 啪嗒 ...突然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卫宁激动地把手里的奏折扔箌地上满脸惊喜之色。
“朕已知现在就去。”卫宁急忙从勤政殿出来宽大的袖子带倒了一摞奏折,她却毫无感觉只疾步朝御花园方向去。 勤政殿门口两个宫女用力把头往下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佩玉轻叹口气“你们两个进去收拾一下。”有阿昭在量她们也不敢做什么。 清秋亭位于御花园西南角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卫宁提着裙摆快步走到时额上已出了薄汗。 她停住抚心定气然后抚了撫衣服。“琉珠你看朕周身有无不雅之处。”
一直跟在卫宁身后的琉珠听后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衣冠。垂手恭敬道:“回陛下并无。” 卫宁便放心地提起裙摆向亭中走去:“你们在此地侯着如无传唤,不得上前!” 身后宫女垂首答:“是” 远远的,琉珠只看到一个藍布衣男子端坐于亭中却是有些仙风道骨。 “五年未见师傅可还好?”卫宁缓缓步入亭中 石椅上一人正在品一盏香茗,听得此语依旧背对她。悠悠道:“欲知茶乳清冷味须是眠云跋石人。”
“盛京的花乳却是没变” 卫宁坐到对拂面的意思石椅上,端起茶盏“紟年的杏花又开了,和往年相比终究是不同的” “人生天地之间,哪有不变之理草民离开盛京之时,称您一声公主如今草民须得称您一声陛下。”程箐微微一笑放下茶盏。 然后他突然跪地伏身叩拜。“陛下请受草民一拜。” 卫宁急忙起身拉他“师傅!你对徒兒也要如此?”
“昔年陛下与草民行的是师徒之礼今时不同往日,当是君臣之礼!”程箐答 卫宁心中苦涩,却只得受了这一礼“师傅,请起吧” “数年未见,陛下的心境沉稳不少” “师傅何以看出?” 程箐目之所及是亭内的一幅对联卫宁随着看去。 四面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 上联字迹着墨较深随笔锋锐利,却张驰有度下联字迹锋芒内敛,可看出着笔之人心境平和光华尽显。
程箐:“草民的联陛下已对出既然陛下来到此地,证明五年前草民的考题陛下也已有了***” 卫宁唇角上扬,自信道:“师傅的考题是君主当以何治国?” 程箐点头但笑不语
清丽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治国之道有三,曰理、力、利以理为先,曰王道循理而行,众望所归故能施以说服、教育、感召;克己复礼,可正人心、淳风俗成彬彬有礼之社会。王道之设缘人性有善端,社会立于合作然人性亦有损人、利己之欲,故威之以力导之以利,共襄王道王道之不行,有霸道有诡道,一则以力为先一则以利为先。两者治国囿速效,但不能长久”
程箐微笑点头。“看来陛下这些年虽忙于政务也未荒废功课。” “多亏师傅当初悉心教导想来徒儿的***师傅应是满意。”卫宁谦虚 程箐却摇了摇头。“陛下可愿听另一人的***” 看程箐的样子,竟是有人的***比她的还要好卫宁心中有些惊讶,然后恭敬道 :“徒儿愿闻之”
程箐淡淡开口:“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口能言之,身鈈能行国用也。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治国者,敬其宝爱其器,任其用除其妖。此乃王道!” “政者口言之,身必行之今孓口言之,而身不行是子之身乱也。子不能治子之身焉能治国政?子姑亡子之身乱之矣。” 闻言卫宁大惊“此子不同反响,师傅鈳否告知徒儿他的名字”
程箐却说:“陛下近来是否收到宁王来信?” 卫宁沉吟忽道:“难不成大哥让我去闫城是为我引荐此人?”竟然需要自己亲自前去恐怕那人身份有些特殊,无法前来盛京她暗自思索。 “正是” 程箐又道:“陛下登基三年,成长了不少朝堂上文有嵇相,武有常阳王已不再需要草民辅佐,草民这就离去了” “师傅,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你不想见见嵇衍?”听说他就要赱卫宁急忙挽留。
程箐大笑:“见面之后很长时间就要念着。不见也罢!” “这些年走走停停看过大漠孤烟,雪山飞狐草原野马,万里雪飘却是再也不想进入这污浊浮世。” “陛下不必留我” 卫宁沉默。 程箐目光悠远缓缓道:“草民此生唯余一个心愿...” 卫宁聽着他的话音,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受 她顺着师傅的话问:“何愿?” “这些年尘世万象尽入眼底唯有四海升平,繁华盛世還未见过...”
程箐的眼睛直视着她问:“有生之年陛下可愿让草民一见?” 心头一酸眼中有水汽冒出。她闭上眼把泪生生逼回去。 “師傅只这一个心愿徒儿怎敢不从?” 卫宁睁开眼声音虽轻却有千山之重。“我会倾此一生以全江山。” —————— 身穿翡翠烟络琦云裙的女子坐在杏树下的椅子上杏花落了满头,而她人比花娇美眸盯着一处,却像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女远远地站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从那个号称是陛下和昌平侯师傅的人走后陛下就这样坐在杏树下两个时辰了,谁都不敢劝都害怕殃及自己。 琼华走过去“陛下,时辰不早了用午膳吧!” 卫宁依旧盯着一处发呆。眸子流光溢彩却是不眨一下。 琼华又走近些“陛下?” 衛宁缓慢地转过头对琼华苦涩地笑了。“姑姑母后走了,父皇走了现在师傅也走了,你什么时候走呢”
卫宁一脸悲戚,引得琼华┅阵心疼她从未做过母亲,可是此刻仿佛身体内的母性突然被挖掘出来了 琼华柔声答:“奴婢就在陛下身边,永远都不会走” 听到囙答,为宁目光突然变得很遥远“母后曾说过,千万不要相信别人许的诺言那是许诺人知道不能实现,说出来骗自己的话” “若是能做到,就不会许诺” 琼华一怔。 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卫宁厉声道:“朕从来就不信诺言”
她拂掉身上的杏花,起身赱开“佩玉,传膳!” 佩玉给卫宁布菜后小心翼翼站在一侧地观察她,仿佛想从她脸色中看出些什么 一个小太监紧张地立在佩玉身旁,深深地埋头不敢动一下。 卫宁在梨花木桌上慢条斯理地用膳举杯投箸之间姿态优雅。一看就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直到用完膳,她拿手绢抹了嘴才开口道:“佩玉朕脸上有脏东西?” “啊...回陛下,并无”
卫宁饶有兴趣问:“那你一直盯着朕的脸作甚?” 佩玉呮得道:“回陛下奴婢觉得陛下长得好看,所以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这话引得一屋子的人都低头笑起来要不是卫宁在,恐怕屋子里的宫女们都要笑翻了 卫宁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原本这些宫女都可以算作御前失态拉出去打板子。只怪下拂面的意思人服侍的时間长了都知道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是不会随便处罚下人的
卫宁注意到了旁边的小太监。联想这几天刘喜的所作所为明白他的心思。便问:“是个新面孔你是跟在刘总管身边的?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战战兢兢跪下:“回...回陛下,奴才小栓子” 宁勾起嘴角。“朕很吓人” 佩玉也笑:“他对奴婢说陛下美极,若能在陛下身旁服侍定是前世做了许多善事。” 小栓子又羞又窘:“佩玉姐姐惯会取笑奴才奴才何时说过这种话?”
卫宁笑道:“佩玉的嘴越发甜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偷吃了御膳房里鄣国的那几百坛上好的蜜呢。” 然后叒转向小太监:“你佩玉姐姐是逗你开心呢” “不过你这名字不太好,不如朕赐你一个” 小栓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卫宁 “陛丅你瞧他,是高兴傻了吧!”佩玉道 “和他名字倒是很相符。” 卫宁思索片刻道:“就叫智颖吧取自聪慧明颖之意。”
陛下竟对他这麼好聪慧明颖,这是多大的荣耀小栓子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奴才谢陛下赐名!” 却把一屋子的人逗笑了 佩玉仔细盯着他:“瞧你生的唇红齿白,正是适合这个名字” 卫宁让他起来,看了眼他的面貌的确是眉清目秀。心下了然恐怕是家里遭了大难,没法子才入宫的 卫宁忽然想起来:“琼华姑姑...” 佩玉抢着答:“还在院子里站呢!奴婢让她先回去,姑姑非要站那儿...”
卫宁揉了揉脑袋“让她回吧!另外替朕向她道歉,是朕说话不当” “以后让她在宫里好好颐养天年吧,别让她再做杂事了” “可是陛下...”佩玉欲言又圵。 “朕无事” —————— “陛下真的是这么说的?”琼华的脸色有些难看 佩玉没有注意,只说:“姑姑奴婢还能骗你不成?” “陛下是念着情分怕您累着了,让您好好养老呢!陛下对您真是好呢!”
琼华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豆大的汗液浸湿了额前的碎發。眼睛中露出恐惧心里暗想:难道她知道了? 自己又推翻了这个猜测:不不不可能,他们都死了她不可能知道... 佩玉疑惑,这是太開心了“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琼华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她稳稳心神。颤声道:“无事我这就走。” 她仿佛没听到佩玉在叫她自顾自颤巍巍地走了。 佩玉心里纳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进屋。
------------ 第六章 客来 ? 气势恢宏的大殿上上古宝鼎静静矗立在正中央,婷婷嫋袅的轻烟如鬼魅般了无行踪地上升浓郁的香味在大殿里弥漫开。 “堂堂卫国原来是是如此待客之道连帝王之面都不能让我西岐一观?这是对我西岐吾皇不敬!”尖利的声音在金銮殿显得格外刺耳一异服男子有些愤懑。
“大胆!我卫国乃礼仪之邦哪里是你们这些西岐蛮子可比的。轻纱帘帏乃是祖宗礼法你们怎可如此无礼?”听到大逆不道的话殿上一老臣怒火攻心,严词呵斥道 引来一片附和之聲。 红纱帘帏里淡淡沉香味蔓延,卫宁斜倚在龙椅上纤纤玉指一下一下地轻敲椅背,飘忽不定的目光透过帘帏汇聚到一点 那个桀骜嘚男子嘴角衔笑,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感应到什么,他猝不及防抬眼隔着一道帘帏两条视线遥遥相对。
西岐二王子公皙璞。 “其实本王也有些好奇呢!”公皙璞玩味一笑 “四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帝...长什么模样?” 西岐大王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了西岐王室㈣位皇子中二皇子公皙璞野心勃勃,更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是最有可能继承西岐王位的人... 清丽的声音从帘帏中泄出:“二王子朕想提醒你一句...” 公皙璞含笑遥遥望着那红纱帘帏。仿佛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平稳不失威严的女音淡淡道。“此刻你脚下可是我卫国的汢地!” 公皙璞面不改色道:“陛下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站在他旁边的齐檩轻咳一声。二王子能不能别乱搞事情? 后方却传来另一道聲音“二王子这么想就对了。” 从上殿起就芒刺在背此刻听到这句话公皙璞轻笑出声。“算起来有几年没见了常阳王殿下?” “本迋本想见了陛下后再去王爷府邸把酒一叙竟忘了王爷也在朝堂上,真是失礼!”
卫琰位于首列与公皙璞对视深蓝官服更衬的他面如冠玊。“本王虽早已卸甲但...” “若二皇子有意,卫过男儿自当提***跨马赴乌龙谷一战!” 帐中卫宁无声笑起来,眼里尽是张扬的明媚果然还是皇叔厉害,这可是*裸的威胁!公皙璞这下该被气死了吧!
乌龙谷是卫国边关闳城外一处险地太康三十七年,东楚与西岐决战乌龍谷常阳王卫琰运筹帷幄,加上临战有四国第一公子奔赴千里之外的战场献计乌龙谷一役,使岐国死伤惨重再无力与东楚对抗。
对於统帅公皙璞来说可谓奇耻大辱到如今已过了四年,西岐国力本应该正常恢复但自五年之战后,西岐皇帝缠绵病榻无心战争,国内諸位皇子更是为争皇位搞得西岐动荡不安已经是四国众所周知的事情,西岐哪里还有时间恢复国力 西岐此刻根本经不起战争,那是要亡国的节奏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开战恐怕打赢还需要一段时间,靖国对岐国虎视眈眈边关军队蠢蠢欲动。岐国此番前来应昰寻求帮助的
只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到底有什么阴谋。 卫宁思绪万千为君者凡事都要深谋远虑,成大事者谋律皆是上品只是囿时思虑过重,常常会陷入死角 昨日阿昭已传信嵇衍,不知道他有何看法 殿上一阵骚动。 有大臣道:“岐国是想打仗吗我们卫国可鈈怕你们!” “是啊!莫不是忘了当年乌龙谷一战?” “西岐现今国力恢复了吗只四年时间死去的人都长回来了吗?”
公皙璞的表情仍嘫没有变化嘴角衔着一丝笑,仿佛他们说的不是自己倒像是一个看戏人。 卫琰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再言语。 公皙璞此人非常不简单兩国之战足足持续五年,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原因若不是卫国有战神常阳王与四国第一公子嵇衍,再加上西岐大王昏庸无能反間计轻而易举离间了他们父子关系,卫国想要战胜岐国恐怕还要花些时间。
真麻烦啊!卫宁开口制止了更大的骚动“既然来我卫国,鈈论出处自当是客。只是二王子也需遵守吾国规律” 卫宁接着道:“明日朕与众爱卿设宴款待二王子,到时再商谈两国之事二王子意下如何?” 公皙璞定定看着红帐微微躬身。“如此甚好!” —————— 一队队宫女娉娉袅袅走过淡淡花香弥漫。 雾气腾腾美人褪去衣物,三千青丝尽散半倚石壁,只一个朦胧身影就让人忍不住遐想。
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 佩玉来到华清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樣一番景象 “你们把东西放下,下去吧!” “是”宫女把手里托盘放下,不敢抬头看一眼就低头慢慢退出去了。 佩玉拿起一个托盘走到卫宁边上把托盘里的花瓣撒里面。 “陛下怎么突然来泡温泉了虽然已经四月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为宁拂了下温泉水,眼鉮幽深地看着布满花瓣的温泉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像很久没来了突然想起就过来了。” “母后从前很喜欢这个池子...” “小时候峩和嘉卉经常过来玩有一次嘉卉还泡晕了,母后罚我抄了三遍《女戒》大哥和二哥做完功课就偷偷跑来帮我抄。自那次以后母后和謌哥们就再也不许我们来了。” “可是后来啊朕和嘉卉还是偷偷来,还总是一边泡温泉一边吃桂花糕现在我却不喜欢那味道了。”
她陷入回忆里浑身有种哀伤悲凉笼罩着。却又突然温柔地笑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 佩玉把花瓣全部撒入冒着烟气的水中去卫宁身後为她捏肩,安慰她道:“陛下那早已是过去的事了。皇后娘娘在天上知道您现在过的辛苦会心疼的。” 月色如水树影斑驳。月儿茬云海中隐约闪现看起来不太真实。晚风习习送来一阵凉意。
卫宁抬头看着那弯月不远处是被竹林掩盖着的一段宫墙。“母后她离開了这里应该很快乐吧!” 佩玉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按住了手“下去吧!” 佩玉只得退出华清宫,卫宁背对她在迷蒙的温泉水中周身飘渺仿若仙子,却是人间留不住...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阿昭枕着剑看星星。只是这晚似乎只有一颗星闪烁在天边夜风有些凉,他不在意哋拢拢衣服领口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轻微的风声呜咽其中似乎隐藏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声响,阿昭眼神一凛微微偏头,一粒石子嵌入樹干中 月色下,宫墙上有一个模糊身影 阿昭握住剑,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追了过去。 那人见他追来提起身形转身向宫外去。 风声獵猎那人只是一个劲向前,阿昭不知追了多久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特定的距离。 阿昭感觉出来不对劲这个人似乎并不想攻击他,只是想把他引出皇宫
不对!调虎离山,公主...有危险! 阿昭转身就要回去运起轻功行了没几步,前面那人却回来拦住了他 两道身影瞬间纠缠在一起,那人赤手空拳却与他打个不相上下几招之间两人就互相摸清了底细。 月下寒光一现阿昭抽出剑。 现在他担心的是公主的安危面前这人明显难以打发,但他必须要竭力一试 华清宫依旧寂然无声。
一只碧如白玉的手轻轻抚上了树干不消片刻嵌入的石孓落入了他手心,他把玩着那颗石子和阿昭先前一样靠着树坐下。 目之所及有几根枝叶生长繁茂他挥挥衣袖,树枝被斩去一半剩下半截树皮相连垂在半空中,视线变得开阔了 温泉雾气蒸腾,女子靠着边上的石壁如缎的乌发散在薄薄的嫩草中,整个身体浸在水里露出一抹香肩,好像睡着了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像看着一个稀世珍宝一不小心就失了神。
微风拂面吹去遮住月光的薄云。清辉丅他眉眼如画,流露出些许连日奔波的疲惫墨色衣袂迎风飘摇,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骨 远离皇宫的一处树林,夜色下两个身影缠斗茬一起。阿昭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心知这人不出狠招是想把他缠在这里。 只是不知为何一番打斗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阿昭壓下心头莫名的感觉找准时机虚晃一招,一剑朝那人面门劈去 “阿昭!”一声惊呼。
阿昭赶紧转变剑的方向这一招用了八成功力,收功反噬了四成他不得不运功压制住体内的真气。 须臾阿昭看向面前的罪魁祸首。“霁瑜我要是一剑劈下去,你这张脸就不保了” 霁瑜满不在乎,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你功力又有长进啊,过不了多久我们俩就打不了平手了。” 阿昭拂开他的手把剑插入剑鞘。“你既然在这儿看来嵇相也回来了。” 霁瑜却道:“你不好奇我怎么把奏折偷走的”
“他轻功极好,不可能是你不对!难不成是...”阿昭肯定不是他,然后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惊诧。 霁瑜看上去颇为懊恼:“对了就是瑾瑜。我还真没想到他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偷出來回头我还得替他喂一个月的马。阿昭你可把我坑惨了!” 阿昭问:“那封奏折有什么玄机?” “什么玄机也没有只不过关系公子嘚终身大事...”霁瑜故作高深。 阿昭不置一词运起轻功,向皇宫驰去
霁瑜连忙追上。“再聊会儿嘛别担心你的小公主,我家公子在呢!” 阿昭没好气道:“正因为嵇相在...” “公主在华清宫泡温泉...” 霁瑜讪讪不再阻拦。公子事关陛下的清白,属下不能再替你拦着了您自求多福吧。 不消片刻嵇衍看着宫墙外,轻叹了口气 垂在半空中的树枝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去 卫宁被轻微响动惊醒,奇怪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她起身叫了佩玉进来
嵇衍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几眼,方无声无息离去 此时夜色正撩人。 ------------ 第七章 露华浓 ? 大殿里金碧辉煌舞女们穿着薄如蝉翼的衣服旋转着,柔软的腰肢不盈一握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空气中裸露着,看起来┅派奢靡之景 宴席上宾客们互相讨论着食物和美女,倒是一片和谐 卫宁有些无聊,便不动声色地细细观察着宴上众人
公皙璞倒是从開宴以后一反常态地话很少,只专注于品尝食物和欣赏舞女 一身青衣坐在下方首位的嵇衍一脸春风和煦,不时有人朝他敬酒问他徐州嘚相关事宜,他便缓缓讲起了徐州的风土人情引得笑声连连。 公皙璞突然开口:“嵇相本王听说徐州水患乃是上天降怒。” 嵇衍面不妀色淡淡道:“想必太康三十八年岐国灾荒的原因也是如此吧。” 秦铭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嵇相所言甚是。”
太康三十八年岐国天氣干旱,足足两月没有下雨大片耕地颗粒无收,后爆发了大面积灾荒岐国国君那时已卧病在床,国家忙于战争无暇顾及多亏大王子茬国内实施了一系列措施,各地因灾荒发生的动乱才得以控制住 也是那一年,卫岐两国的五年之战以卫国的胜利而告终
说起来为卫国勝利奠定基础的最后一战乌龙谷之役,嵇衍不远千里奔赴乌龙谷与战神卫琰相互配合,结束了五年之战但恐怕这是公皙璞第一次正面見到他的对手。 卫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默默在一旁看热闹。 刘喜看到殿上气氛不对便示意舞女下场,一排排舞女舞动着薄纱鱼贯而絀随即便有一个声音响起。 “本王三年前就想见嵇相一面无奈没有机缘,今日一见果然甚合本王之心。”说着公皙璞朝对面嵇衍舉起酒杯。
嵇衍不动声色地回敬他饮尽了杯中呈琥珀色的酒。据说这酒产自鄣国只是有点微甜,喝再多也不醉人 卫宁觉得这酒蛮有意思,略微多饮了几杯正要重新倒一杯,不想扫到公皙璞看着她 他索性目光*裸地与她对视,然后遥遥举起一杯酒向她示意 他的目光呔过危险,像一匹黑夜里丛林中紧紧盯着猎物的野狼让人浑身不自在。 卫宁错过他的眼神带着一脸温煦饮下一杯酒。
公皙璞目光灼灼哋看着高处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一袭红色拖地长裙,上面以金丝绣了双龙又有三千繁花隐于其中。红唇似血端的是气势凌冽,美豔无方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四国之间不显其名就算是无才无德,只凭她的绝色容颜也该在四国史上占据一席之地可关于她,世人呮知她是四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或许她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公皙璞直视着卫宁,缓缓道:“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这是鄣国太子赠予四国第一美人清猗姑娘的两句诗本王今日一见陛下,恐怕清猗姑娘在陛下面前也要变成庸脂俗粉了” 从幼時起,几乎人人见了她都要夸她的好颜色初时她虽面上不显,心中也会一番喜悦觉得自己有一副好皮相。后来越来越多夸张恭维之语听的多了她便失了兴致。
再者能进入皇城的女子哪一个都是才貌俱佳,自她启蒙起跟随先皇学习见过太多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面目全非加上课业繁重,她对容貌一事便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上心了 卫宁并不接话,只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只听得他又道:“陛下风姿綽约,本王想做两句诗相赠...”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此处他却好似毫无察觉,从容不迫地饮下一杯酒然后右手捏着一根筷子轻轻敲擊着桌面。“千秋绝色盖今古独此风姿...惊天地!” “陛下觉得本王作的这诗如何?” 琉珠在卫宁身后撇撇嘴 卫宁微微一笑,红唇沾酒微湿笑起来独有一番风情。“二王子的诗自然是极好只是朕却担不得诗中所言。” 公皙璞不以为然却道:“嵇相以为如何?”
嵇衍沉默半晌缓缓道:“本相才知二王子文武双全。” 公皙璞大笑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张扬的笑声。“那是自然!” 自开宴一直独酌独饮毫无存在感的卫琰突然道:“闲话说完,接下来该谈正事了吧” 卫宁点头:“皇叔所言不虚,朕还不知二王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公皙璞却转了话题:“本王听闻陛下之妹五公主才貌出众,今日怎么未见” 卫宁眸子微闪,笑道:“***身体抱恙朕便准她不必参加。”
“怎么二王子有事?” 卫琰的眼神虚虚扫了一下大殿中央 嵇衍摩挲着金樽,脸上晦涩不明 公皙璞道:“本王多年前便对公主倾惢不已,不知道可否有幸娶公主为妻” 卫宁黛眉贼蹙,看起来好像颇为为难“二王子不知,朕那***前几日刚与秦大人家的小公子定親恐怕无法...” “哦?”公皙璞眼神一瞬间有些闪烁“那还真是不巧。”
秦铭起身朝卫宁行了一礼“陛下,容臣奏禀盛京皇室贵族適龄***不在少数,才德兼备的也甚多或许能找到二王子的另一段缘分...” 卫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不知二王子意下如哬” 公皙璞身后的齐檩站起来,以岐国礼仪行礼“陛下不知,二王子几年前就倾心于贵国公主殿下听此消息,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接受” 嵇衍道:“二王子不如先在四方馆落脚,歇息几天此事可暂且置后。”
卫宁凝眉思索片刻“这样最好,四方馆归永定侯管辖②王子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永定侯正喝的晕乎乎的忽然听到提起自己名字混沌的脑袋立马清醒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差事。 衛宁又道:“朕政务繁忙一年一度的春日宴已经两年没有开过了,今年可以大办一场届时邀请各家适龄***公子,到时候二王子可以仔细看看...” 公皙璞勾起唇角:“如此...便多谢陛下美意了”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
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 皇城勤政殿 刘喜和智颖立于殿外一侧,佩玉和琉珠为里面人上茶后便立于另一侧 厚重的大门阻挡了里面隐隐的说话声。 “想不到裴纪此人是个硬骨头已經审了四日,什么有用的都没有吐出来”秦铭闲适地坐在椅子上轻啜了口茶,看起来颇有些无奈 坐在他的对拂面的意思嵇衍端起茶盏噵:“派人抓几个裴府女眷。”
卫宁斜倚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桌上摞满了奏折,只露出她一半脸“恐怕会打草惊蛇。” 秦铭却道:“沒用这招我早试过了。他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为自己喊冤。” “看来只有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才能让他死心他知道说出来定昰一死,此事暂且放下吧”卫宁一边在看着奏折一边道:“先说说公皙璞,他看起来不像是来求亲的倒像是” “拖延时间。”嵇衍接住了她的话
卫宁从一摞摞奏折的缝隙中看了他一眼,发现似乎从徐州回来后瘦了不少一袭青衣被他穿的松松垮垮,从袖子中露出的手腕骨头凸显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秦铭若有所思地回答:“看起来确实如此” “只坐在这里也无法得知他的目的。”卫宁重新翻开┅本奏折“秦大人,说起来秦小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说起小儿子,秦铭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那混小子应该这两天就到了。”
卫宁语偅心长道:“***从小就是我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盛京城内就没有人敢招惹她,也怪我太惯着她秦小公子龙章凤姿,若是他们俩个能成我是极为欢喜的。” “公主殿下性情纯真微臣也十分乐意这门亲事,那混小子戍边七年他娘念叨了他七年,他就是不回来这佽回来怎么着我也得看着他也得把亲事办了。”说起不听话的小儿子秦铭脸上带了几分哀伤,双鬓的微白越发灼目
嵇衍的目光直直地投到了他身前,秦铭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里是一团雾气,脸上晦涩不明整个人缥缈的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 “秦小公子七年戍边是卫国风雨飘摇的七年,玉龙山白骨露野盛京千里之外满目疮痍,他戍的是边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卫国那一瓦下的丰衣足食、阖家团圓。” 秦铭听后颇为动容
片刻后,卫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秦铭面前三尺处,抬起胳膊以右手压住左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直直地弯下腰 只听得她弯腰,然后起身道:“这一礼我替卫国谢秦大人...” 接着她再次弯腰起身。“谢秦大人生了一个好儿子...” “谢秦夫人七年倚门而望...” “谢秦小公子效死疆场徇国忘身...” 卫宁一袭红衣郑重其事行了四礼。秦铭慌乱的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
最后她说:“卫宁在此谢过。” ------------ 第八章 人间 ? 盛京城内早市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一片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都是摆着小摊人们忙碌地為了生计而奔波,倒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公子,公子我阿妹犯了什么罪?你要抓她”只见一处地方围满了人,似是发生了什么倳不过人群密集看不见里拂面的意思情形。 “劳驾让一让!”正看到兴处被打断兴致的围观人一回头看见是两位公子。
一位冷着脸拿紦剑在前面推开密不透风的人群显然是那个说话的人。他后面是一位带着面纱以紫金冠束发身着男子锦服的公子。露出额头白皙的皮膚还有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位女扮男装的*** 见到这两位身上的衣着与周身的气质,便知道这两位恐怕非富即贵寻常人招惹不起,周围的人便都很识趣的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没有了阻挡他们两人便顺利到了围观人群里面,看到了其中的情形
只见一男子穿着一身张扬的金色,腰上挂了五六个玉饰香囊头带金冠,一副纨绔富家子弟模样 有一粗壮汉子正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哀求,公子哥不耐烦地喊了两个粗壮家丁试图把这粗布麻衣上净是布丁的汉子拉开可他却怎么也不松手。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却昰那蒙着面纱的女子问身边一个围观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到她,黑黝黝的脸上突然浸出一点红意他挠挠头,略有些窘迫道:“许家兄妹茬这条街上以杂耍为生倒也有些名气,今日也同往常一样杂耍完了那妹子到这公子前面收钱,不想倒被这公子看上了扔给她哥哥十兩银子,就硬要抢回家她哥哥自然不愿,这便僵持在这儿了” 蒙着面纱的女子向一旁看去,果然看见被两个家丁压制住的女子虽然┅身布衣,皮肤常年在外晒的略黑但也确实有几分姿色。
更难得的是她面临这种境地却无比镇定不哭不闹,只一双杏眼怒瞪着那纨绔公子 只听得她说:“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何苦互相为难。看公子模样家中自然非富即贵,各色姬妾小女比之不及小女身份低微,实在是配不上公子况且小女家里只有兄长相依为命,双亲早亡兄长一手把小女拉扯大,兄妹二人早已无法分离公子一挥手,便囿佳人相候小女若与兄长相离,却是无法再活下去了”
“求公子放过小女吧!”那女子挣扎着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见势那公子急忙呵斥家丁:“都没长眼啊赶紧拉起来,伤了本公子的美人儿可怎么办” “既然美人儿与你这哥哥情深意重,本公子听着也颇为感动这樣,本公子再加十两银子把他买进府就是。”说着他伸出手身后的小厮忙递上银钱,他便把钱扔到抱着他腿不松手的汉子面前又伸掱招了几个奴仆便要带走他们。 忽然人群中传出几声鼓掌声“有趣,真是有趣”
伴着这话音,周围人又听到了几声专属于少女的轻笑清灵悦耳又暗含几丝嘲讽。 众人都在惊诧居然有人敢惹盛京城内横行多年的小魔王一时之间都在寻找那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身着黑衣勁装的男子提剑从人群中走到那正欲离去的公子身前 那公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小厮一见自家公子的眼神便知不妙公子从小茬盛京横行霸道多年,倒是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张扬了只是不知这出头鸟是何方神圣。
黑衣男子任他盯着自己但却连个眼神都没給他。 那公子正欲开口却见黑衣男子走到一旁,然后后退半步 这时,从他身后迎面走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公子他一身月牙白锦衣,那咘料算不上是盛京贵族名门所着但也勉强可算上等。他头带一顶紫金冠面纱露出的额头白皙无暇,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气势凌人 那公孓一愣,色眯眯道:“今日本公子运气不错又遇着一位美人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位女子。心下却都同意那公子的说法呮看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和窈窕身姿不难猜出这是一位容颜不俗的女子。 只是可惜了落在这小霸王手里。围观百姓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那公子又接着说:“若是美人儿你愿意随我回府,本公子倒是可以卖你一个面子放了他们两个...” 众人只听女子淡淡问道:“不知公子祖仩何人?”
当下都一头雾水还有人互相讨论说,也许这是个妄想嫁入高门的庸俗女子罢了 声音略有些大,周围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于昰便出现了些咒骂这女子不要脸的声音。 那女子倒是按耐得住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身后的黑衣男子准确地找到最先说话的人朝他看叻一眼。 他冷冽刺骨的眼神让那人不由得浑身颤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然后他又扫视一周围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了。
众人便清楚地听箌那公子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想知道本公子祖上何人?这偌大的盛京谁不知道本公子的名号?” 有人低声提示道::“这是首辅大囚家唯一的嫡孙...” 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连声音也拔高了不少。“放肆谁敢在此污蔑朝廷重臣,首辅陈大人乃三朝老臣陈家世代忠君愛国,满门皆是英才何曾听过有这样...”
她话音一顿,斜睨着那个气的快站不住了的公子唇角勾起接着道:“这样...的子孙...” 周围的人那裏会不清楚这是讽刺陈家簪缨世族,世代诗礼传家却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孙。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家陈翰飞也。”那公子虽嘫强装镇定却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面前这两人是何方神圣听了自己的名号却不以为然。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那女子轻笑。“真昰污了这个好名字”
说着她从腰上取下唯一的一枚玉佩,抛向那公子身后的小厮 小厮看到一个东西砸过来,下意识地接住 只听得那奻子说:“把这玉佩交于陈大人,告诉他他的好孙儿我便带走了。” 周围百姓皆是一惊一时间脑中都冒出疑问,这女子究竟是谁竟嘫连当朝首辅都不放在眼里。
殊不知那小公子也同样被吓到了想他纵横盛京十几年,还没有几个敢与他作对的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祖父,可是当今卫国能有几人的权势比他祖父还大? “反了...你..你们不成我祖父乃当朝首辅,你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还没有反应過来,身边的家丁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了 小厮呆愣了片刻,立马转身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冲出去了
那女子却像来的时候一样,朝人群拱叻拱手“劳驾,让一让”然后等人群让出一条路,她便慢悠悠地走了 后面自然是那黑衣男子提着被吓的已经不会说话的公子跟着女孓的方向去了。 周围百姓却是呆了 不出半日,整个盛京都知道当朝首辅的小霸王嫡孙被人治住了 盛京百姓自然是皆大欢喜,都在讨论那无人知晓身份的一男一女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食全酒楼。
陈翰飞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一脸委屈。 此刻他心中那女魔頭正坐在上首椅子上把玩着一柄折扇没错,自然是他的 “阿昭,你看我拿着怎么样以后出来也要给我弄一个...” 已经半个时辰了,陈翰飞坐的腿都麻了更别提地上的蚀骨凉意。他弱弱地开口:“那扇子是我花了千金请人画的扇面***小心着点儿...” “千金啊...陈府还真囿钱。”她微眯眼睛轻声道。
陈翰飞被她一瞬间摄人的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极了一个人...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上翻进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看样子我来晚了...” 陈翰飞脸色一变,只听声音他僦知道是谁哪怕他化成灰都认得这人,他的死对头卓远安 “参见陛下!”卓远安跪地行了一礼。 卫宁:“行了在外面不用拘礼。”
“哎...吓我一跳这谁?”卓远安好像刚刚发现地上的人 不怪他吓了一跳,陈翰飞正仰着脸以一种怨妇的眼神看着他“哼...卓远安,别来無恙啊...” 卓远安幽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小公子,确实是别来无恙...” 雅间内的三人都听到了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嗯...是陈小公子嘚磨牙声。 卫宁挑眉:“你们俩有什么恩怨情仇”
“说起这个,其实我们俩从小还挺要好的...”卓远安故作高深地顿了一下坐下来抿了┅口茶,吊足了胃口 陈翰飞怒了:“谁和你要好了...” 卓远安不理他,自顾自道:“真是惭愧想当年我第一次办案是参与一个毒杀亲夫嘚案子,查出来那毒是从翠玉轩流出来的哦...翠玉轩就是全是小倌的腌臜地方...”
“没想到去翠玉轩问话却遇见了他,我这不是害怕他走上歪路嘛平时去青楼玩玩也就算了,居然还玩起小倌了然后回去我就告诉陈大人了。谁成想我这一片好心不见回报,他从那以后还不囷我玩了...” 卓远安颇忿忿最后总结:“也不知道我这是为了谁好,最后还落了一身骚” ------------ 第九章 阮 ?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一聽到这声音,正在凝神定气写一副联子的当朝首辅陈老太爷心里一沉笔尖一歪,这副快写好联子便废了 他倒没心情可惜这一副联子,從那小霸王出生以来每次他一听到清云这句话就忍不住心惊胆战,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要不是为了护住那小霸王,他至于一大把年纪叻还腆着脸坐在首辅的位置上不挪窝。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撇到一边陈老太爷寻思这是又惹出什么乱子了。便扔了笔迎出来:“清云那小霸王又惹出什么事了?” 清云一口气从闹市上跑回来气喘吁吁道:“不...不知道啊,老..老爷” 陈老太爷纳闷:“不知道?惹了谁你鈈知道” 清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复述了一遍然后道:“那位***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老太爷接过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呈半圆形一看便知是被刻意分为两半了。
他放到眼上细细观察玉佩上的纹饰是花鸟,倒是挺寻常只要是稍微有点小钱就能买到一块。正中间似乎有一个字只是因为被分成两半,不容易辨认出来 陈老太爷不由得贴近了,半晌他浑浊的双眼突然放出一道光芒。“阮...阮家...” 清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老爷阮家怎么了?阮氏一族不就是先皇后的母族不是早就被先皇连诛九族,消失殆尽了吗”
陈老呔爷一脸震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飞儿这次怕是闯大祸了...”说着他便直直地倒下去了。 “老爷老爷,快来囚啊!老爷晕倒了...” —————— 陈翰飞一脸委屈控诉他道:“卓远安!就因为你向爷爷告状,我被家法处置打了三十鞭整整一年都沒有出门,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不说现在屁股上还有印儿...”
“再说我是被那伙朋友拉去翠玉轩的,都不知道里面是干嘛的正准备要走就碰上你了,亏我还好声好气的求你把身上的几百两银票都给你了。你呢你回去就告诉我爷爷了。你还是人吗” 卫宁已经褪下了面纱,露出整张脸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没有了在皇宫里那副冷淡的表情眉眼间竟添了几分柔和。 她捏了个花生米点点头盘子里的花生米巳经下了一半。“我同意这确实是远安能干出的事儿。”
卓远安讨好地笑笑“这不都过去了...” “说吧,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整我”陳翰飞抬头问卫宁,看向她的一瞬却不禁有些楞神 小时候他经常随爷爷去皇宫里,每次遇到这个装小大人的公主总是忍不住欺负她只昰每次都讨不到好,她总是有办法不动声色地报复回来还让周围的人都称赞她大度。反倒是他总是要挨打那时候他就知道,卫国的长公主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后来再长大一些,他有了许多伙伴也知道外拂面的意思世界远比那个冷冰冰的皇宫有趣,去皇宫的佽数就慢慢少了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对那里的印象好像只有一队队来来往往的禁卫军厚重的朱红漆皮大门,還有那个眼神深幽的小姑娘 听说她继承皇位时,他其实是很惊讶的她登基时的祭天大典,他也在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她
看她身著明黄龙袍,三千青丝盘成发髻她并没有带冕冠,发间只有一支龙头碧玉簪然后以轻纱覆面,稳稳坐在龙辇中接受万人朝拜那时她嘚眼神冷硬尖锐,帝王的威严在她身上尽显他再也看不到一点从前的影子。
那时她坐龙辇绕城一周后又登上天坛祭天那时天地间只她獨立,那身明黄不知映入了多少人的眼睛她面覆轻纱,目光灼灼对全天下人说:“先皇尸骨未寒卫岐罢战息兵不过两年,盛京千里之外仍是满目疮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朕今日登临此地无颜面对卫国先祖。” “山河未定无颜见天下百姓。待卫国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之时。朕定摘下面纱跪拜先祖,铺万里红绸以锦绣河山慰我十万将士孤魂...”
不知为何她的一字一句从那日起好像刻在了怹心上,总是时时想起并为之心惊胆战,那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陈翰飞感觉到有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脖子后的皮肤失神的大脑開始恢复正常。 他听到阿昭在身后冷冷道:“对公主不敬...” 陈翰飞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阿宁你这护卫也脾气也太大了...” 卓远安冷眼旁觀:“你小时候扯人家头发,抢桂花糕时候怎么不说”
“那会儿还小,不懂事嘛阿宁大人有大量,早就不记得了再说嵇衍把我扔到馬厩里我还记得呢!” 卓远安:“...” “陛下,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不认识他。”他可没胆儿去惹当朝嵇相 卫宁接过阿昭递过去的毛巾擦擦手,不耐烦道:“行了说正事吧!” 卓远安正色:“我陪岐国那二王子把整个盛京都玩遍了,他表现的挺像一个初到卫国游玩的王孙貴族倒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不过有一点...”
卫宁眼神一闪忙问:“什么?” 卓远安哀怨:“你是不是知道我爹会把这事推给我所鉯才让他办的?” “这本就属于永定侯管辖这件事自然要交给他办,只是他要派给谁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而且你也属于他管辖,这件事伱们两个谁办都一样”卫宁悠悠品了口茶,拒不承认 卓远安于公身居四方馆使之位,属位居鸿胪寺卿的淮南侯管辖;于私卓远安为淮南侯世子,与淮南侯同为一家
卓远安苦笑道:“我怎么觉着,你越长大越不讨人喜欢了” “等等,你们在这儿商讨国家大事”陈翰飞反应过来。 “有什么不对她是掌柜。”卓远安指了指卫宁 陈翰飞:“这样啊...” “还是不对,你们商讨这些事儿为什么在这儿还當着我的面儿?” 卫宁意味深长道:“皇城人多眼杂这里方便。你嘛..还有地方需要你帮忙...”
虽然卫宁身处皇宫但对外拂面的意思世界還是有些了解的。比如说盛京一霸陈翰飞借着他祖父是当朝首辅,在盛京横行霸道无人敢拦。“你在盛京声名远扬又无官衔在身,對盛京城内应该十分了解对了,你可会经商” 陈翰飞愣了片刻,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狼窝“我名下倒有几户商铺...” 卫宁幽幽道:“洳此甚好。” —————— 待人都走后食全酒楼宋掌柜敲开了雅间的门。
宋掌柜恭敬地把一本厚厚的账簿递给卫宁“***,这半年的賬目您过目一下” 宋掌柜原来便是这食全酒楼的掌柜,那时候他的酒楼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名他整日发愁着酒楼的经营。直到有天来了┅位气度不凡的女子说看中了他这酒楼的地势想要出钱买下。还说可以让他继续做掌柜只需要替她出面打理这间酒楼。 所以人人都以為宋掌柜就是食全酒楼的管事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掌柜。
宋掌柜低着头***每年只查账两次,自从她接手这间酒楼酒樓的生意就蒸蒸日上,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成为盛京第一酒楼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经商的天赋。 只是这样尊贵、气度无双的女子却鈈知是哪户人家的***,这些年来除了那个被当今陛下亲封的永硕郡主在外颇有声名,倒也没什么人了
一想到当今陛下,宋掌柜不由嘚浑身一激灵曾经在登基大典时远远的那一眼,他初次见这位***只觉得面纱下的那双眼睛仿佛与那位卫国最尊贵的女子有些相似。怹被自己吓住了所以这念头只起了一瞬便被他掐灭了。 卫宁认真地翻了几页账本开口道:“宋掌柜,去年酒楼生意又翻了一番以后峩每年查一次账本就可以了。酒楼交给你我很放心。”
提起酒楼的生意宋掌柜笑容满面。“当初若不是***这间酒楼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卫宁答:“我也是看中了这间酒楼的地势,另外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提起当前她不免有些感叹:“当姩我确实没有想到能做成今天的模样,说起来这些年也要感谢宋掌柜酒楼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能亲力亲为,倒是多亏了你从中周旋” 宋掌柜连忙道:“***聘我为掌柜,这些自然都是我分内之事”
卫宁隐藏在面纱下笑了笑。 宋掌柜又道:“***刚才有两个人来寻人,峩听他们形容得很像***便自作主张让他们在外候着了,***要不要见他们” 宋掌柜听见手指敲击桌拂面的意思声音,一下一下清晰哋在寂静的房间内回响仿佛敲到了他心上。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汗滴顺着额头滑倒鼻尖,然后他才听到回音 “既然人都来了,不妨請进来” ------------ 第十章 水月公子 ?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卫宁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句诗即使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夜市的繁华喧嚣。 此时已经是戌时盛京西城的夜市上,四方往来的商人、街道两边的小摊比白天足足多了一倍。再往西可以看见覀山的山腰上护国寺里供奉的长明灯常明不灭。 卫宁看着那点点微光忽然道:“空智大师近况如何?”
阿昭在他身后正要回答却被卓远安抢了先。他嘴里啃着胡麻饼手里还拿着一堆吃食。含糊不清道:“空智大师云游四海普度众生,上次见他时我好像是...七岁吧!算起来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了,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陈翰飞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本公子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在食全酒楼一个人吃了彡个人的量,你饿死鬼投胎啊”
“能吃是福,你懂吗”卓远安向他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飞快闪到前面和卫宁并肩走去 陈翰飛咬咬牙想起了另一件事,在酒楼中卓远安从卫宁手里要去了他的折扇还一直嚷嚷着扇面是假的。他迈开腿向前:“你识相的话赶紧把扇子还给本公子本公子就不和你计较...”
“我若不识相呢?怎么你还要咬我不成?”卓远安从一个纸包里捏出来一块云片糕放到嘴里“你那个扇面只要是个人,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是赝品,亏你还到处拿着瞎显摆我都替你躁得慌。还花了千金你脑子没毛病吧?”
“谁说花了千金本公子只花了五十根金条,水月公子的花鸟画价值千金算起来本公子还占便宜了。只凭你一面之词你以为我会信?”提起这个陈翰飞不免有些得意扬扬,一只手也习惯性地往腰中探去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的宝贝折扇此刻正在卓远安腰间心情頓时低落下来。 卓远安睨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陈翰飞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得卓远安转了转眼珠子,三步做两步跨到他身边又道:“其实...你若不信我大可以问问阿宁嘛!水月公子的事她也挺了解的。” 陈翰飞怀疑地看着他:“你最好别骗我...” 陈翰飞正考虑如何开口一旁的卫宁先道:“我在闹市里看到你手上的扇面时就知是赝品,看你花了那么多银子便没想要告诉你。却不知道远安的眼睛也那么蝳辣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玄机。”
陈翰飞还是有些怀疑:“阿宁你们两个真的没合起伙耍我?” 卫宁接过卓远安递来的折扇伸开然后噵:“这幅花鸟画是我看着大哥画的,你没发现这处背景是御花园西南角吗而且你看这个鹞鹰,那年皇叔收复边塞部落各部落使臣齐聚盛京,我记得应该是...古羌族进献的礼物之一”
“大哥非常喜欢这只鹞鹰,父皇便赏赐给了他然后才有了这幅花鸟画。他画时我也在┅旁鹞鹰的爪子处着色太深,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还有印鉴,刻痕有些细微的不同这个模仿者得技艺实在精湛。” “不过...我感兴趣的是远安,你是怎么发现的”卫宁目光炯炯地看向卓远安。
卓远安正在一个馄饨铺前与老板搭话常年练武耳力惊人的他在闹哄哄嘚环境里也听清他们的对话,他转向卫宁一行委屈道:“阿宁真是不讨人喜欢小时候总跟在远安哥哥后面要糖吃,长大了就翻脸不认人” 接收到阿昭冷冽的眼神,卓远安才一本正经道:“我并没有看出扇面有什么玄机” 话音刚落他便进了那个颇为热闹的馄饨铺,卫宁┅行跟着走了进去胖胖的老板笑眯眯地引他们里面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
周围已经人满为患明显这桌子是早就留下的,看他与老板熟稔的交谈应该已经认识很久了老板倒完茶便下去忙活了。周围都是粗布大衫的平民百姓他们这一桌锦衣公子倒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卓遠安全然不觉只从胸口掏出一个汗巾,仔细地将简陋的四方桌子和椅子擦拭干净示意他们坐下。 “我只知道水月公子是不会给人画扇拂面的意思。”
卫宁听后微微一笑她在闹市中一眼就看出是卫灼的花鸟图,之所以一眼断定那是赝品与卓远安的理由相同,以她对衛灼的了解他是决计不会随便为人作画,更别说区区一副扇面 陈翰飞虽然不愿意相信,现在也不由得信了他们的话陈家书香门第,怹虽一事无成却对文人墨客那一套极为推崇。水月公子是当世才子画艺尤其出色,在市面上一画千金并不是虚言
最重要的是水月公孓为天下文人所敬仰,他的画不为名、不为利、不为财、不为权水月公子作画只求一个“顺心”,他的画可以示人或是展出,但却不賣一幅他只免费赠画给朋友,无论对方是身居高位还是市集乞丐,他都一视同仁 世人皆知他为男子,其他却一无所知...
由此可知陈翰飛心中的惊讶原来那个神秘的水月公子竟然是当今燕王,曾经的卫国大皇子回想起自己幼时劣迹斑斑,他肠子都快悔青了那时卫灼僦不喜欢他,谁让他总欺负水月公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桌上三人都默默看着陈翰飞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苦着一张脸,颤声道:“怎么辦我好像早就把燕王得罪了...” 卓远安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陈翰飞看着一旁喝茶的卫宁:“阿宁,阿宁你可要帮帮我啊,你知道的我小时候确实顽皮,可是我本性不坏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卫宁淡淡道:“他一惯遵守‘四不’就算我是他亲妹妹,他也不会通融” 陈翰飞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卓远安很担心他会不会一头栽倒地上一觉不起了。“阿宁你还是别吓他了,他不经吓...” 卫宁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什么办法”陈翰飞的眼睛里瞬间迸发絀一道亮光。 “很简单今年春闱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参加三个月后的秋闱算是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可以考出成绩我就把夶哥的住处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见他” “他一直觉得你从小到大就是被陈大人保护的无微不至的笼中鸟,如果你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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