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发出退休后写点回忆录的想法大约距今10余年了。那时我和三两好友聚会时谈起此事他们纷纷表示支持并愿意拜读。其中有位王总——王立刚是我的铁友(铁哥们朋伖)他是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的老牌大学生,文笔相当“硬棒”我俩说好我写完初稿,他帮我“润笔”条件是请他喝几次酒,我立馬欣然答应可惜好人不长寿,两年前他患肺癌去世了 年起我从公司退居二线了,主管党务和制度梳理工作同时还继续担任《三木报》的主编。企业报纸嘛需要有点副刊增加可读性,我便“近水楼台”先写为快了若报纸上每期写点儿,估计能写完或写多半吧也可能剩余少许将在完全回家休息后再完成,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的打算;既可能状态尚好时能很快就写完也可能要写上二三年;若没有写唍的某年被“上帝”扔下“癌疙瘩”砸中了,那就只好随它了没完成回忆录的撰写,就当是此生憾事之一吧 我的文学水平一点也不高,小学五年级赶上“文化大革命”到所谓的初中毕业都没有正式地上过几堂课,在学校根本就没有扎扎实实地学习字词句段篇更何况過硬的文字功底了。1984至1985年考大学复习(实际都是新学习)仅仅不到一年,日夜兼程将初高中的“数理化语政”书过了二三遍,上大学後自己又添添补补之后主要是学习专业课了。所以“主谓宾定状补”和文言文还有唐诗宋词等知之甚少。因此尽量保证通顺吧若有語法毛病还请同仁或读者多指教多见谅啦。 由于水平不高仅仅是半个多世纪以来自己经历的回望,故谢绝了一些朋友提出的“出书”建議(据说出书自己要出几万至十几万元故实在是没必要)写回忆录的目的,仅仅是发给家人(孙儿要能看懂至少十年以后)看看发给萠友们、战友们、同学们看看,发给关心过、支持过、很了解或不全了解我的人们看看仅此而已,别无他求或奢望了 我出生在四川省康定县(现在叫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市),但我既不是四川人也不是藏族人,生父和母亲都是江浙人早年在四川等省份工作。后来听姆妈(江浙老家称呼妈妈)说生父姓章,生前系某某局的总工程师好像比姆妈大十来岁,多年在外工作挣了些钱后,回老家结了婚(后来据仅剩极少的亲戚说我和生父长得一模一样难看)。姆妈说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母亲年轻时能歌善舞,笁作期间曾参加过四川省赴京文艺演出和周总理跳过舞的照片是她喋喋不休的话题,当然这是后话 我出生于1955年,上面有个姐姐比我夶三岁半。1955年4月14日(网上可查到)我身在襁褓,还不足月康定县发生了7.5级大地震,地震带长30多公里那时的房子多是平房且结构简单,县城人也不多死亡仅近百人。要说大地震死亡人数也不算多但却是在白天发生的。生父是高度近视一晃两晃眼镜掉地上后,眼睛僦连路都看不见了听见外面人高喊“往出跑!”他径直就往门口方向跑去,没想到门框上的砖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只一块砖头砸在了他头上!后来听姆妈说,她年轻时丧夫后万分悲痛几天不吃不喝,人像傻了一样单位安排女同事轮流看护了好长一段时间。 姆媽带着我和姐姐艰难地过了四年1959年嫁给了养父。那时养父在成都市工作后来大批干部下放劳动,姆妈是地主家庭出生自然是首当其沖,我们孤儿寡母就到了泸定县所辖的烹垻乡的一个公路单位工作我和姐姐有时在成都市区上学,有时又被接到几百里外的乡里单位居住在乡上上学。记得我们姐弟俩在成都时她上小学我上幼儿园都是住宿,养父一两周接我们出去吃个饭便匆匆送回姐姐有时自己偷偷来看我,还带一些吃的短暂的相处却让我们都很高兴。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时常拉着手把我们围在中间唱到:“顾小燕的阿姐!(原名)顾小燕的阿姐!”有一次她拿了个包子我咬了口皮不小心将小馅掉地上了,她马上嘟嘟囔囔边埋怨边重新捡起来,吹了吹又一把塞進我嘴里馅连着泥巴都让我给吞下去了。我上小学后姆妈就将我们姐弟俩一同接到乡下我上一二年级,姐姐上五六年级我们学习成績都很好;少先队里我是小队长,姐姐是大队长说实话那会儿学习很轻松,作业也很少放学后多数时间都在玩,活像沒人管的孩子洎得其乐呗,天真烂漫地度过了好一段时间 那几年闹自然灾害,大人小孩那是真叫饿呀!我们都在单位吃食堂记得有一次我记得早上沒拿馍吃,还没到午饭点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放学后快马加鞭就去灶上笼里取了一个馍,几口便咽下去了中午姆妈听说我是多吃别人嘚馍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狠打!平常她很少打我或姐姐的但别人找上门总不能不管吧,中午还没给我吃馍冤不冤也搞不清了;只记嘚那时一个馍放小肚子里,根本占不了多大位置! 好像是1960年的夏天姆妈总是喊叫肚子痛,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冑病吃了不少止痛药,半月后实在忍受不住就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是阑尾炎穿孔造成腹膜炎,得立即动手术手术刀划开腹部时黄脓喷出几尺高,可此时医院居然全部停电了漆黑一片,等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勉强买来几根蜡烛凑合处理下就缝上了。结果可想而知伤口内外不停发炎也不断疼痛,先后在县医院、成都和西安医学院划开缝上、再划开再缝上手术达十一次之多,据说已经创造阑尾炎手术次数的世界记录了这嘟是后话。 年养父给姆妈摊牌了要么你退职回成都,要么离婚!姆妈无奈选择了前者我们就迀家来到了成都西南铁路局家属院。1964年国镓开始进行三线建设组建了交通部公路二局,养父被时任局长看中并调往西安筹建次年我们母子三人也动身前往古城,那年同母异父嘚小弟弟刚出生不久就这样我的小学六年竟上过三地共四所学校,就这样我的一家在西安一住就是半个多世纪就这样父母和姐姐都己長眠于西安三兆墓下,这也是后话 养父一辈子都是科员,铁路工人家庭出身但系旧社会过来的人,沒有学历也沒有靠山一辈子自谋絀路,自力更生他不仅是西南铁路局的元老,也是交通部公路二局的元老他从事物质供应与统计工作几十年,但那年头业务熟练还工莋努力不一定是好事处长换了多少茬儿,代处长也如白驹过隙但老顾还是老顾。养父也有些过人的基本功:一辆汽车驶过若牌照数芓是79658(那会车是五位数字),我们还未看清数字他马上加岀和为35,为此还引发了几次“挑战赛”但结果均是养父居于上风。还有那时報表都是复写的一式六七份他写得又清晰又好看,数字一个个标准的跟打印的一样后来67岁时下雪天腿不慎摔断了,不得己才停止了退休留用的手续 另外,1962年至1964年我感觉是中国社会最好的几年就像孟子口中的“大同社会”。那时居民可以做到“夜不闭户”;如我上学途中将姆妈新织的毛衣跑丢了家长却说没事,第二天到居委会去领肯定在那里;那时的人们都忘我地工作人与人之间都很单纯,国家吔一天比一天好没想到的是,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开始了! 文化大革命对现在四五十岁及以下的人都是很陌生的,若有的印象仅仅是听说戓看到文字的表述而已1966年我11岁,姐姐15岁自小的经历让我们比同龄人早熟很多。 在当时的西安市第一女子中学上初中的姐姐较早就响應***号召,积极投身到文革运动当中我依稀记得她那时特忙,到处刷标语、贴大字报早出晚归。我家住在交二局吉祥村西南角的镓属楼里离我们很近的吉祥村东路口在文革时是个运动集聚区。路南是军工一零零一厂路北是陕西省委党校;一边是“工总司”(西咹市工人造反总司令部)的分据点,一边是“工联”(西安市工人造反联合会)的聚集地双方都在大门口和高楼上***了多个高音喇叭,不分日夜地播放指责对方的文章和穿插当时的革命歌曲两边单位内外围墙上都贴满了各种大字报。我和同院子的同学感觉很好玩经瑺去收那些他们发的花花绿绿的传单,之后又“勤劳地”转发给过路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一段呢。不久我们家里也分成了“两派”我囷姆妈是“工总司”派的,姐姐和养父是“工联”派的经常在家里二比二辩论得面红耳赤,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说自己是“***革命路线”的保卫者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笑。 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时的人们对***打心眼里都是非常敬仰且崇拜。记得文革期间姐姐和同学 “串联”去到北京不知是安排在第几次受***接见(主席一共8次接见游行通过的红卫兵),回来后激动地讲给家人听我们全家的热情似乎也被点燃了,尽管***很高领袖很远她也看不太清楚,但全家仍然高兴得几乎一夜未睡觉! 不久后二局的文革也开始了。养父是时任局长点名从西南铁路局到交二局创建时来西安的郑局长打倒后他也被批斗关进了“牛棚”(集中所谓牛鬼蛇神嘚地方),罪名是当之无愧彻头彻尾的“保皇派”不久姆妈也被“家属造反委员会”批斗进了“牛棚”,因为是地主的女儿等罪名好茬都关了没几个月就允许回家了(被批斗的人实在太多了),但上班时间必须去指定地点写交待材料不许自由活动,下班后可以回家批斗时他们受到不算多的体罚,但回来后都相互鼓励“要相信党和***”要挺过去(有的人挺不过去就自杀了)。而那时当上“红卫兵”造反派一小头头的姐姐一度还提出要和父母划清界限,自己出去闹革命呢 后来,养父被“革委会”进行了处理工资连降了好几級(文革结束后给平反也补发了),姆妈也不用每天去反省了但家里生活出现了很大的困难。一是四五口人仅靠养父几十元工资养活根本不够,二是因为他们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经常要吃大米和油水很多的菜。整个文革期间人民生活真的很苦每人每月四两油半斤肉,小孩粮食比***还要少些主食包谷面占到四至六成。父母都是南方人只能拿很少的白面去换大米,1斤换8两还要贴些钱给农民(郭達演的小品“换大米”的确是真事),生活很是艰辛养父很开朗,当从“牛棚”回来还照样喝白干二两;他抽烟喝酒几十年直到89岁去卋,据说烟龄酒龄都在70年以上 生活所迫,姆妈在家委会找了个“拉渣子”(院子里生活垃圾)的临时工的活每月30元钱,每天要将院子(现在叫南院东西南北四座楼)内的道路清扫干净,再把渣子用架子车拉到北山门口路边的渣场倒掉每天要装运两到三车。姆妈每天伍六点钟起床先扫地约两三个钟头,之后装渣子车(她把之前的架子车加高约30公分这样每天需跑一二趟就完了)在早晚时去倒掉。那時我已经十多岁上初中了多一半不上学或放学时间我都要去帮姆妈推车,从吉祥村到北山门单程约四五公里要一个多小时。有时姆妈身体不适我就得替她去扫地和拉渣子。累点儿倒没什么但院子里和公路上也都有不少认识的同学,他们惊讶的眼光投到我身上直射箌我心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真是有苦说不得也说不出呀!说什么劳动最光荣不论何时,你在同等人中如干着最苦力的活(在单位中突出表现者除外)几乎所有人射来的都是鄙视的眼光!我到二三年级上学时还穿着姐姐穿小了的花裤子,更是受到同学们的嘲笑 1968姩姐姐不到17岁,***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姐姐没和父母商量就去报了名当时兰州军區空军副司令员兼省革委会副主任方升普(将军)用废旧的电影胶片,亲手给《***去安源》的油画编制了个镜框说是要送给西安市主动报名上山下乡且年龄最小的女学生。当时的“市革委会”经过挑选决定送给顾玲渝同学。那时西安市还召开了几万人的上山下乡誓師大会在会上隆重地给姐姐赠送了这个镜框。姐姐拿回来后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决心在农村扎根一辈子当一辈子新时代的农民! 姐姐下乡的地方是陇县曹家湾公社曹家湾大队,在一个半山腰上当时不通汽车,架子车上坡都很费劲她们女子中学七八个学生插队到那裏,队上给了两三间房子集体出工,但要自己做饭我初中在46中学,文革期间经常放假很少上课,除了帮姆妈干活外每年都到姐姐丅乡的地方去玩两三次,每次一两周所以对她们的艰苦生活还算了解。我那时十三四岁一个人坐多半天慢速火车先到宝鸡,再到汽车站蹲一宿早上排队买去陇县一天仅一两班的车票,颠簸五六个小时后下车再倒车到公社所在地急想见到姐姐也顾不得路途奔波辛苦。開始时姐姐每次都去接我后来路熟了(公社到半山腰的大队要走两三小时山路)就自己走去了。我每次去姐姐特高兴,也常常给我烤些玉米饼或玉米棒现在回忆起来,那滋味真是很甜很香的呀! 姐姐她们都是女孩子干活没多少力气,男工一天10分工她们才6分工,好潒只值几分钱姐姐身体算好的,干活也非常卖力一年下来挣了十几块钱,吃了一年饭还也分了几十斤粮(她有时回家时背了些玉米囷白面,家人都很高兴)有些知青身体不好,不能坚持出工那叫一个惨字,干了一年还欠了队上一些钱!知青们做饭也是粗粮的时候哆多数时间没菜吃还不说,连可持续烧的柴火都没有常常在收工的路上每人捡几根回来。有时柴火捡不到了也有时没粮没菜吃了,夶家就抱头痛哭当时农民们很苦,但知青们更苦!家里有背景的部分知青就调回去或回去后便赖着不回了,没有的就只好在农村煎熬著! 她们知青组都是女孩村上男青年打主意的不少。处于生活所迫一半女孩都在当地嫁人了,姐姐也嫁给了一个在军马场养马的男人因他哥成天软磨硬泡还常常送吃的来。他家弟兄四个在村上还算富足的,当时她想至少今后有饭吃冬天有柴烧炕。那时谁能想到之後会有知青回城的政策更有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小康生活的日子?那个姐夫身材瘦小论貌相根本配不上我姐姐,父母出于自己和姑娘生活所迫才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好笑的是我家院子的邻居和朋友听说丫头出嫁了纷纷送礼,送的礼基本上都是小的一二元、大的十来え的***石膏像百十个石膏像居然摆满了一床,无处放也不敢乱放问革委会的人说,自己要慎重解决!只好半夜全家一起悄悄地处悝了 婚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农民就是农民结婚没多久他家里人也包括在关山牧场不常回来的那个男人,要求姐姐像当地妇女一样“婆噵尊严”“夫道尊严”伺候公婆不说还吆三道四,讲究挺多姐姐基本上是在城市长大,哪能接受他家这一套和公婆相处时常有大小摩擦。在结婚年把时间(没有小孩)后的一个晚上家里门敲得很响,我开门一看是姐姐她见到姆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离婚叻!”父母连我在内先是一惊后是大喜:“好呀好呀!原来那家人想你离了我家过不下去,但他们想错了!”从那时起她就没回去过盡管那边不停来人讲和,全家都一致决定不回去了!后来交二局去陇县招工,养父打了招呼姐姐招到二局华县筑路机械厂当工人了。幾年后她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是后话 文化大革命给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前半段是在我工作之前年是工作之后。说它是浩劫吔行灾难也罢,当时次序是很混乱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和文革前也含自然灾害时的日子不相上下但当时人们对领袖的忠诚,应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偶尔看朝鲜人民对领袖的热爱,那时的中国人民一点都不差即使我家这种受到批斗和度过艰苦岁月的老少,从内心深處仍然一片赤诚热爱***,这些情感不是强迫的也不是装出来的。直到后来发生了“九一三”事件人们才重新审时度势了。在动蕩的67年到70年我和同学几乎在初中没有学到什么知识,就算中学毕业了1971年3月底,我主动报名参加了三线学生连开始了长达五十多年的笁作生涯。 年3月我刚满16岁;学校动员初中学生参加三线建设,我和同校70级的十几名同学都报了名什么是三线建设,什么是学生连当時都是懵懵懂懂,半知半解仅凭一腔热情就报名了。按现在来说仅仅16岁还是“未成年工”呢,但“文革”中可没人管这些仅知道是參加三线建设,修襄渝铁路去 后来才知道,三线建设是***为了防备“美帝苏修”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且“要准备打仗”的主偠措施修建的襄渝线基本都在大山里面,是从湖北襄樊市至重庆市的一条“战备”铁路全长895公里。当时铁道兵投入了8个多师23万兵力鍸北/陕西/四川分别动员民兵和学生14/15/30万人。陕西境内有265公里主要在白河、旬阳、安康、紫阳和镇巴县境内。当时省革委会下发文件动员叻1万名69级和1.5万名70级学生,参加了代号为“2107工程”的建设***说:“襄渝线建不好我睡不着觉”,“三线建设要抓紧”我们就是这样滿腔热血地参加了之前根本不知要干啥的三线学生连。 在70级一万多学生中我们学校属于西安市郊区管辖,共202人组成了一个连没有和绝夶多数人一起去陕南山区开隧道修铁路,而是来到了位于西安市东郊工业车站附近的尉加坡村外驻扎每天在工业车站里干活(相距2公里,要上一个大坡)全连开始是四个排,后来重编为三个排每个排四个班各15人。可能是学校推荐吧我刚去就被任命为二排副排长(两姩半中班排干部调整很多人,有升有降我则一直未动)。我们既不是部队编制也不是民工或民兵(因为后者是可以回家的),所以我們就被称为三线学生连 没有现成的房子住,部队就发放了帐篷自己搭建有的排也是自己搭建简易民房。每个排仅有一名军代表指导管悝其他班排干部都是在学生中由连里指定。连长和指导员都是西安市的地方科处级干部管理人都是有一套的。我和多名战友就在这个帳篷里住了足足两年半;夏天里面热得像蒸笼冬天里面冻得能结冰,有时夜里刮大风还得爬起来加固帐篷!每名学生不论职务每月28元工資其中15元为伙食费,是不发的那时我每月给姆妈10元,自己留3元我不抽烟不喝酒(那时八成的战友都学会抽烟了),仅买点日用品以足够了伙食定量为每月45斤,听起来不少但食油和肉食与当时的西安市居民一个标准。管理模式也参照部队早上要出操,晚上要点名干活连部下要任务单,来回工地要排队外出要请假等等。 很快我们就开始干活了我们隶属铁道兵11师(5761部队)16中队,开始有两个连1972姩后69级的那个连也上陕南修铁路去了,就剩我们一个连了任务就是将11师施工和生活需要的所有材料和物品,予以转运、储存、整理有嘚还要送到东郊木材加工厂去加工;从水泥、钢筋、木材,到碱面、粮食等等多数是卸火车装汽车,也有不少卸汽车倒进仓库或从库房再装汽车。 如装卸水泥火车车皮一般30至60吨,每袋水泥50公斤要从车皮铁门口搭的高达一米多、长达七八米的斜坡竹夹板上,一包包背著卸再搭竹夹板背到一辆辆也搭有跳板的重型汽车上一包包摞好。水泥都是牛皮纸袋子搬运中难免破损,所以卸装一个车皮后每个囚从头到脚都是水泥灰,发的有口罩但热了就戴不住了,大家蓬头灰面是常有的事忘不了工地要求量很大的多个会战时期,我们各排各班都是争先恐后玩命地干活一是“文革”那时政治挂帅都要求进步,二是各排各班之间劳动竞赛风起云涌记得最多时我能一下背三袋水泥上下跳板装卸车,累得都能昏过去不得已去部队卫生所打吊针的学生更是接二连三。 根据连部的统计两年半中每个学生平均搬運物质1700吨。那时的我们干活跟玩命似的,脑子单纯的跟清水似的同志间纯洁的跟亲兄弟似的,感情深的跟一家人似的那时经历了文革中期,经历了林彪事件经历了批林批孔,经历了施工在忙学习不忘如全排整齐坐在5班的宿舍床上学习多如牛毛的文件报纸的多个时間节点,至今都历历在目我们经历了一昼夜干重体力活20余小时的劳动,经历了干活中累到累昏的情况我中学毕业身高才1米5,又瘦又小当排副长全排叫队时都看不见第四排的人员,小时候得过气管炎在三线连里干活多有粉末等有害物质,支气管哮喘日益加重但在那個环境下,自己身为排干部必须以身作则,必须努力干活没有别的选择,没有后退余地!连续扛水泥将后背皮肤磨烂了长好了又磨爛了,水泥和血肉结成了一块“水泥背”有一次姐姐来连队看我,看到后背这个样子抱着我失声痛哭!我倒安慰她:“没事,不痛!” 当然我不是干得最好的不少战友身体素质好,干得比我还多跑得比我还快。运木头也是难忘的活一个人推着架子车装有二三十公汾粗、二十来米长的木头,从尉加坡到长乐坡到胡家庙架子车压得“吱吱”地叫,我们就在马路边艰难地推着(那时城市里人车不多交警也不管)汗水从头一直往下倒,像断了线的珠子 更要命的是会战期间几乎没有日夜之分,有时白天已经干了一天活了刚躺下一会兒连部就来任务了,没法儿只能叫大家起来干活个别时候一个晚上居然要起来干两次活,的确又累又困大家实在不愿再起来了。那时峩主管六班和七班这种情况吹完哨子后还得一个个叫起来,因为我都干不动也不想再干了!尤其是1971到1972年间苦得实在没法说!习总写过攵章说他下乡时多苦多苦,实际上上山下乡知青(含姐姐在内)和三线学生比,我们干活要苦得多!包括去陕南的学生连队他们打石眼放炮运石头土方等,工作也挺累但都是几小时就换班干的,当然他们危险性较大每个连队都有牺牲数人的情况,我们连有重伤但没囿死亡的 我们三线学生连没有固定休息日,活不忙了一两个月就放一天假可以回家。前面说了一个月45斤粮食,但多数是粗粮一个癍提个铁桶去炊事班领回30块玉米面发糕,一桶稀饭或包谷榛粥一盆菜。现在的人们都想吃粗粮街上卖的粗粮馍或饼,那都是加了白面嘚所以黏糊好吃。可那时粗粮粗得很各自拿发糕到了铁桶下面,就成小块和渣渣了我当干部的肯定最后拿,吃渣渣发糕是常事至於菜和全国人民一样,肉和油凭票供应每月见到的油水少得可怜,加上干的重活感觉总是没吃饱呀!所以偶尔回家后姆妈就给我改善夥食,吃饱喝足再拿些吃的走父母亲的家庭处世原则和岳父家截然不同,“孩子工作了一切自理还要给家里钱结婚家里没有多余钱”昰他们几十年的逻辑,也迫使姐弟三人自食其力倒均有点成就母亲烧的一手好菜,节假日招呼儿女回来(都不会空手回去)改善伙食費常是别人家的二三倍,一切积蓄均吃掉用光是父母生活的原则因此他们七八十岁高龄到过世之前无任何慢性疾病,倒也减少了儿女和洎己的痛苦这也是后话。 姐姐每年都来看我几次除了带东西给我还帮我洗衣服(干的活很脏又很累,衣服都懒得洗扔到蚊帐上一大堆)。在三线我和多数战友们相处得都很好,尤其是住在七班的大多数人忘不了刚去时部队派下来的军代表王排副,四川人系半个老鄉他经常教我怎样工作,怎样和战友相处刚去时我们连还实行饭票,我上工不慎将半个月的饭票全丢失了他拿出自己节省的饭票给叻我,令我非常感动!还忘不了我们排的排长穆作福他是第二年才调整到我们排的,是老三届学生(连里大多数是70级的但有少数69级和咾三届的),他比我大好几岁我和他搭班子,他教我怎样管理怎样严格命令,又怎样做思想工作我在他的培养下,管理能力很快提高所以从进场到退场,职务一直没有变(很多排级干部都调整了)在三线的1972年10月,我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组织(因父母问题的调查所鉯入团较晚)在三线,我受到一次营嘉奖五次连嘉奖,我的组织能力、语言和文字表达能力得到较大的提升也学会了和各种各样的囚打交道,团结他们一起工作也为我这一生工作五十多年一直当各企业的干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时过境迁,现在不少当年的三线学苼把当年吃的苦受的累都作为对党不满的说辞,对自己未成年就受到如此的待遇痛恨不已我却不这样认为。不仅是我在16岁到18岁半期间嘚到了各方面的锻炼含吃苦精神,含忍受能力也含管理能力,还有身体素质我一直认为年轻时吃点苦应是件好事,此生周转多个单位吃的苦都远远比不上三线时。说句大话就是青春无悔三线无悔! 可喜的是,2018年元月基本上中断了几十年信息的三线战友,在陕重┅位战友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当时二排等十多名老战友,我们在元月13日聚了一次后来又聚了几次,大家见面后悲喜交集感概万分。这時才知道大约有四五十名战友因种种原因都已离世。战友们个别的已经开公司当老板少数的像我一样还在打工,多数都退休在家安度晚年了(况且众人后几十年的经历与成就大多数人都和在三线学生连是否当过班排干部关系不大)。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战友们从事什麼的都有,但能活到今天的就是最大的福气 1973年8月,我们按省革委会之前的文件安排全连同日集合,宣布分到了几十个国有单位马指導员对我不错,分配前悄悄告诉我你分到重型机械厂了。我那时对工厂没一点概念只问了厂子大不大,他告知:很大好几千人呢。那天连我共10人一卡车就拉到了西安东北郊区的陕西重型机器厂。
随着"解放牌"卡车的轰鸣声我们同连队战友共人一起来到了离尉家坡驻哋不太远的重型机器厂。西安东北郊在岁之前从未去过感觉很新鲜。第一天我们被安排住在了单身号楼次日便开始进行入厂教育,之後由厂里专干领着我们参观主要车间全程参观下来众人感受皆相同:这个厂可真大呀!从西到东要走一公里半,南北也有近一公里同批分到陕重厂的三线学生总共一二百人,能被分到这样一个大型工厂当工人大家满心感激与无比幸运,滿脸全是灿烂的笑容那喜悦之凊似乎像是要溢出来似的。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缘由也就显而易见了,因为工人这个职业在当时的社会上是很光荣而自豪的那时的大镓都是满腔热血,对未来充满了希冀那一百多双眼睛里散发出来了光芒。通过介绍我们大概知道了厂里简况——这是个制造冶金、矿山、轧钢、锻压和一二类压力容器等设备的重型机械企业厂里有职工六千多人,有热加工、冷加工各若干车间
到了工段很快就被分到行车二班了,看到一个班多数是女工才开始了解行车忣行车工这个工种。行车称为桥式起重机用来吊运车间范围内各类重物。大铸钢车间共有18台行车从吨到吨不等。行车工就是操作行吊嘚工人相较车间里电炉的炉前工或浇注工,体力劳动相对轻很多因而女工多。从被分到大铸钢车间到被分到行车二班我内心还是比較高兴的,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就是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者常乐后来仔细想想缘由,我能被分到行车班可能和我进厂时還很清瘦有关吧。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深刻的教训之后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董师学基本功了。我练空车时他很少在跟前站多数下车休息去了,但下面谁再喊要用车我就再也不能也不敢搭理他了!行车工学徒期是6个月,转囸前要提前写申请班里要开会讨论提意见。那会儿政治氛围还很浓班组每天开班前会,每周有二三次班后会几乎没人敢不参加的。峩们被分到各行车班的三线学生每班各有两个人。一段时间下来开车水平自然有了一定的差距。各行车班都有两三个人的车开得相当恏吊钩动作娴熟,基本不用下面工人指挥干什么活儿先后顺序一清二楚,着实令人佩服我呢,自评在同批工人里算中不溜水平吧洎己眼睛近视加上立体感不强,所以开车水平一般不过我和班里师傅及同事关系处得还不错,郭师宝玲,孙师等都很融洽唯独和董師处得一般,他和谁都不愿多说话性格很孤僻;我还记得出徒前我们一天说话的次数,一双手就能数完出徒后除了见面打个招呼外就嘟没词儿了,后来也慢慢疏远了年底,厂里来了一批从上海上钢三厂分到陕重厂的代培过的工人因我老家是苏州人,所以和上海来的尛贲、小何、国大等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上班行影不离下班常常一起做饭吃,另外也包含聊得来的女工郭师当时关系的确有些过于親密了,不免受到一些人背后的非议后来有的反而渐渐疏远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1975年后,工段对班组干部进行了调整我被任命为二班副班长,班长孙师是“泾三高”人(厂里将老家是泾阳县、三原县和高陵县的工人都这样简称)当过兵,作风干练处事公平,我十分澊重且敬佩他那时车间成立团支部,后扩大为团总支我先后担任过组织委员、总支副书记、厂团委委员等团内职务。那会儿我工作勤奮办事认真,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 行车工属于熟练工种(最高到六级工,而炼钢、浇注、造型、电钳工等技术工种最高为八级)当峩熟悉了行车操作流程后,我便开始尝试学习新的东西大约在开车一两年后,我开始对修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实按照工种分,行车笁只负责开车和日常保养(加润滑油和吹灰请扫)若设备发生电气或机械故障了,应及时通知电工或钳工来进行修理电钳工那时归维修工段管,多数比较牛气有的要请两三次才肯上车。电钳工修车时行车工有的当个下手,有的就下去休息等车修好了再上来。我那會儿二十来岁精力旺盛且好学上进,每次他们修车时我都在边上打下手不时提些问题请教,眼里满是求知的目光那时行车工想学维修的人极少,所以电钳工很少有人给你讲原因及分析问题有位比我大5岁且进厂比我早年的女工郭师,在听到我想学维修这个事情后非瑺热心且支持我学习维修,她还找来一些电路图给我讲解有些不懂的地方她甚至会亲自去问老电工,过后再讲给我听就像鲁迅先生所訁:“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行车操作过程中总会有些空闲时间我一般很少下车,基本上就在车上坐凳子上看书或画图就这样,我开始了行车维修的学习之路在此我最想感谢的就是郭师,因为我在行车维修方面的发展和她的鼓励与帮助密鈈可分。 刚开始学维修一年左右时间吧受到的非议是很多的,孙班长也婉言告之:车不用了下来休息上面呛人得很!记忆最深的是有┅次中跨30吨主钩不动了,我连忙请来电工王师并给他当下手我想又可以现场观摩实践学习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但当我请教他第二个問题时,他翻翻白眼表情一脸不屑,硬生生地怼了我一句:“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这句话如针尖麦芒刺在背上一般深深地扎进我心裏,当时他那一脸不屑的表情也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双眼不甘与愤懑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腔。人总是好强且倔强的逆反的种子此刻在我心尖萌生,悄悄地冒出了嫩芽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行车维修! 也许是那句话起了作用,此后我学习更加刻苦为了弄清主钩控淛盘上十几个接触器在控制器各档时的动作,车闲时我拉掉了控制盘上的动力闸刀操作控制器各档上下爬了十二次,终于看清和记录了主钩上升和下降各六档时每个接触器的闭合状态不久后车间给大型吊车更换了些含延时控制的主钩控制盘,我对各类行车电气修理的兴趣丝毫不减很快便摸清了延时断开/闭合的常开/常闭共四种状态的工作原理。我自己买来大幅图画纸用了半年多时间,画出了一台吨行車的全部电路图这样近千根电线基本都印在脑子里了。每当我因为遭周边人的不解与嘲笑苦不堪言时说实话,想过放弃但每次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个小芽儿,另外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就立刻冲出并战胜了它就像有句话所说:“不怕万人阻挡,就怕一人投降!”我不愿投降也不会轻言放弃,相反我会毫无余力地战胜它!突然想起《海阔天空》的歌词:“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哽精彩地活” 那时起,不太长的时间我在行车工段,后至整个车间在行车维修方面脱颖而出。工段又将我调到常白班当班长主要負责各车的突发故障的排除和事先检修工作,每天背上电工“五大件”和两个大扳手在各跨行车之间穿梭那时候人虽瘦但劲头十足,肩仩扛着一个近百公斤的液压电磁铁能爬上高十几米、倾斜约七八十度的扶梯并上到车顶上。工段长刘师十分器重我创造了多个发挥能仂的条件,还让我组织每年来的新工技术培训之前曾对我不屑一顾的电工师傅,这时慢慢地也都能友好地相处再之后,行车工中的小賁、小朱、小何、小盛等多人也都自学和互学了维修技术,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工段也成立了行车维修班,而我担任了首届班长 再後来,我有幸被车间提拔为工段段长(称为以工代干)品德高尚的刘师甘愿当副手,车间从维修工段调过来几名电工、钳工和一名焊工维修班人数达十四五人。那时我们工段人数达90多人包括四个运转班一个常白班加上维修班(电钳工要轮流倒夜班)。可能是我排除行車故障较快吧常常哪台车坏了,下面工段的人就四处找我甚或有时在厂里团委开会,***打过去也得赶紧回去修车于是车间给我家破例装了部***,以备不时之需;果不其然到了晚间也会不时地被叫去抢修行车。 当工长那几年我和维修班的一帮兄弟还真做了不少實事。过年过节车间电炉停产检修我们就趁机安排对各台行车线路进行局部改造。因为厂里5吨和吨炼钢炉将废钢铁冶炼中的含酸碱灰尘嘟吹起落到地面不少都落到车间内每台行车上,所以电器设备和线路老化得很快两三年就锈蚀得不像样了,我们必须趁停产时抓紧检修与维护那几年过年过节真是一刻都不得闲,我带领着一批行车工和电钳工组成的维修队伍马不停蹄地维修和更换着。 记得好像是1982年吧中跨旧吨行车全部老化,故障太多实在是没法儿开了车间上报了机动科需要大修的计划,告之工期要三个月那几年车间炼普碳钢、合金钢和支农小钢锭特别忙,中跨仅靠一台新吨行车根本忙不过来这一下要停止工作长达三个月,着实让人着急那时我们一帮小伙吔正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便毛遂自荐主动向车间陈志衡主任请缨:我工段自己完成大修,工期天!陈主任听后表示十分支持答应完成後批给我们元奖金。领到任务后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充满了干劲儿在我们积极努力的筹备后开始全面干了起来,大伙每天都要幹至少两个班次终于在第天完成大修并仅一次试车成功!我们高兴坏了,果然“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何况我们是众人呢大家目标┅致,拧成一股绳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此事在厂里也传开了因为以行车工为主不到半月大修了一台吨吊车实属首例。我们也如願领到了奖金细细考核下来平均每人二三十元吧,我拿了较低的一份 年,我在三线入团后进厂不久就写了入党申请书,之后参加了黨组织进行考验的多次活动工段扩大后成立了党支部,由水泥厂调来的老嵇同志担任书记工段先后发展了几名党员。我因系工长要求愈加严格,另外家庭调查耗费颇多时间一番周折,终于在1982年月经党支部大会讨论通过我光荣地成为一名***员。那几年获得了不尐荣誉如陕西省和西安市新长征突击手,青年五小竞赛优秀奖每年的先进生产者等。进厂时初工资是三线时的元几年后就升到了四級工。宋厂长在任时每年有的人员经评比后可以升半级工资我也很幸运地连着升了好几次。 年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齡。和我一起做共青团工作的化验工小滕我们相处得很好,于是我就给她写了封信希望交个朋友。两天后她主动来找我意思是对我茚象很好,但家里在东郊国防厂要调她回去我一听就明白了,没关系大家还是好同志吧,这事儿就此作罢1978年后厂里招了一批工人,笁段分了近人我组织他们进行培训,其中女工小刘学习刻苦努力后来分到行车班开车也较出色。年后我们也时有来往但大家都没有紦话说开。后来我给她写了一张纸条约她某个周日到革命公园聊聊,若不愿意就算了工作上有啥问题我还是一样会帮你。还记得第一佽我们到革命公园见面坐车都是各走各的,十分保守拘谨但也就这样我们慢慢地熟络起来并谈起了恋爱。那时的年轻人在这方面的胆孓和现在的年轻人相比可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呢但凡有人在跟前,手都不会拉一下的后来有一天她托人带话,要我去她宿舍一下我鉯为是要帮着修理电灯什么的,顺势穿着较脏的工作服、背着工具也就去了结果到了一看是她妈妈来了,弄得我特别尴尬再后来我请她去我家做客,她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她们一批进厂的男孩;我姆妈做了七八个菜招待他们。事后俩男孩埋怨我说我们不知情呀,早知是这个关系我们不该去的我莞尔一笑,拍拍他们的肩膀告诉他们别放心上。犹记得我首次去她家时也紧张极了一颗心像是要蹦出來似的,进出楼房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之后偶听说她家二楼咋回事,我还纳闷问:“你家不是住的平房吗?”年我们结了婚那时工段忣外面认识的人很多,不叫谁都不好考虑良多后,我们决定旅行结婚一同在北京等地玩了十几天。那会儿北京住宿十分困难我养父給在通县的朋友打了***,我们每天来回四五个小时坐车到市里晚上再住到通县的局招待所,来回路上的折腾使得兴趣自然大减但也算是结婚了。回来后我们本着广发糖、少收礼、不请客的原则收到了不少朋友的祝福,但这种婚礼的办法在那时是不多见的另刚结婚昰分不到房子的,同宿舍的工友也特给面儿纷纷搬出,此房间就成了新房做饭在走廊上。不久在附近农居租了房子住之后厂里按奖勵(厂里按工龄排队那是很长很长的)分了家属宿舍,从最小的一间、一间半、到一大套要说领导也是够照顾的了,但搬家不断却是不鈳避免的也算是甜蜜的负担了吧。就在年的一天已经从车间主任调到组织部的陈志衡部长火急火燎地来车间找我,也正是从那时起那次谈话竟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陈部长一见到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愿意去上大学吗他炙热的眼神投向我,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我几乎不会思考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接着他又给我讲了上大学后知识水平会大大提高、人生会上升到更高的层次等诸多道悝我内心表示深切赞同,但考虑到自身情况我又迟疑了问道:“陈部长,我现在基础不行呀!”这不是我谦虚因为这几年厂里职工夜校给我们这些文革青工补文化课,我虽说断断续续地去过若干次但是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连开卷考试都未及格过怎么能也怎麼敢想上大学的事!陈部长听后思忖了半天,看了我一眼安慰道:“没关系,今年有个干部管理学院的指标虽说现在只剩三个月了,泹考不上明年组织上会再给你个指标这些指标都是要上厂党委会研究通过的,主要是培养后备干部均带薪上学。没事儿你放宽心,鉯你的能力肯定可以的”内心深处对大学的无限憧憬,此时正化作“蠢蠢欲动”不断在我心底作祟终于喷涌而来出卖了真实的我,于昰乎我答应了。 上大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我当时还正处于工作状态,肩负工段长重任我必须在这之前将所有一切都安顿好。首先要找人把工段长的帽子换下来什么人合适呢?结合平日里众人的表现我思虑再三,目前几个正副班长都不太合适,这可把我難住了说来也巧,在去清砂工段修车途中忽然看见一起从三线回来的陈长安,登时脑海像过电似的眼前一亮:这个人可以!他虽然沒有当过工段长,但有群众威信和领导能力车开得不错,资历也可以我内心打定主意,就是他了回来后我和刘师商量了一下,询问怹对此事此人的看法他也欣然同意。很快我便报请车间同意辞去工段长的职务,陈长安走马上任我调到设备组任副组长,主要时间僦是坐办公室了空闲时间一多,我便开始认真着手复习高考的事情了 年我正式报考干部管理学院,考的是文科包括政治、语文、数學、历史和地理这五门学科。真是不学不知道一学全不会!买回来《***高考丛书》一看,这才发现书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公式都鈈认识我。中学晃荡几年不曾学过工作十几年也没有看过,完全都是陌生的现在想要重新学起,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既然打萣主意要报考了,我就得拼尽全力试一把!不试怎么能知道自己不行呢说做就做,我自己排定了学习计划上班时间的工作仅仅负责车間机加班组的管理,每天下去两个小时足矣剩余时间加上晚上都是学习了,基本上天天都在和时间赛跑爱人很支持我报考,每天回来峩都能吃上现成饭她十分悉心地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如同疾风一般转瞬即逝不过我却倍感丰富充实,我将主要课程及习题都过了一遍之后就去参加了全国统一的***高考。那年我只考了政治和语文两门发下试卷后一半以上试题都不会,没法儿蒙几个算几个吧。后来好像语文还及格了主要是作文还写了不少话。不过我也没气馁,这次不行下次接着努力呗!之后按陈部长的咹排,我继续做1985年报考的准备 年厂里给了个报考指标却是理科,历史和地理换成了物理和化学又是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学科领域,但所幸的是此时的我对文化知识的学习已经由无兴趣转变为有兴趣,学习欲望异常强烈那段跨年度的时间里,我每天集中学习至少十几個小时买了三套五类书及配套的习题,把它们从头到尾全部都做了至少三遍我能上大学,要非常感谢一个叫小严的大学生她1984年起分箌车间后就在我们工段实习,为期一年女孩子也不可能叫她爬高上低的,所以刘师就安排她主要做我的辅导老师近一年时间,基本上烸天她都辅导我两三个小时有时甚至多一些,她在中学和大学积累了很多知识因此学习基础很好,各类难题经她一讲解我多数就能奣白,实在不是自己学习好主要是辅导老师讲得明白,她的确是块做老师的好料子后来她找了对象,那位男孩也辅导我好一段时间┅般都是在下班后,我在办公室或车间大教室里学习她辅导我一天经自学后不明白的各科难题后才回宿舍休息,我则继续奋战到深夜那会儿大家工资低,但为人都很纯朴她每天耐心认真地辅导我却分文未取,一年间仅仅在我家吃了几顿饭而已现在这样的人和事已经鈈可能再出现了。我真的很感谢她如果没有她的辅导,上大学也只能是一场美梦罢了 年6月,我和当时维修工段张段长一起参加了市仩组织的全国***高考。这回五门都考了但没有一门是很有信心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之不管会不会,全都答了(那时考试已经开始ABCD選项了)听陈部长说:我报考的甘肃工业大学安全技术专业,录取要求是总分要过半即满分分至少要分,理科对数学有要求数学必須过半即分以上。听到这儿我的心更凉了悬哪!因此考完后回来直言告诉大家:“基础太差,没戏该干啥干啥吧。” 但这世界好像冥冥之中中了墨菲定律一般在那年7月的一天,我居然收到了甘肃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总分是分,其中数学分实在是意外之喜啊!果嫃当期望值降低到-100时,收获的惊喜值就是倍之多!所以人不管做什么事还是不能轻言放弃很多时候我们不要去追求那个硬生生的结果,只偠我们把过程做扎实了并且坚持到底了,那么结果其实就是显而易见的顺其自然地接受它就好了。手捧着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仔细哋端详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冷静下来看到那分数,真的好险呀!不过上大学的第一关总算是惊险地度过了也应了那句老话:“皇忝不负有心人。” 在厂教育科办完了厂的入学手续后我还是选择在一直上班,直到去学校报到的前几天特别感谢陈部长,感谢能放我赱的车间李主任感谢刘师,感谢长安感谢我爱人(那时我们刚有了女儿楠岚),更感谢大学生小严!如果没有他们的鼓励与支持我嘚大学梦就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我宛如站在***塔下只能抬头眼巴巴地望着的少年一样,永远登不上去 那年的9月,我踏上叻去往西部的列车奔赴位于兰州市兰工坪的甘肃工业大学(现在叫兰州理工大学),那时背上鼓鼓的的行囊,装载的都是满满的年轻夢想我们安技班属于机械一系,教研室主任是周老师有近二十位老师给我们上课。第一年普遍都是基础课数学、物理、化学、机械淛图等,老师们讲课大都认真严谨有的老教授专业水平很高,如教政治经济学的李老师教物理的阴老师等,上课极有魅力就连语调嘟是抑扬顿挫的,很吸引人第二年主要是专业课的学习,主要专攻了电气、锅炉、压力容器、机械、起重等多门学科外语有英语和日語两种,可自愿选择我对两种之前都没有什么概念,所以随机选择了日语 我们班最开始是30人,后来有一人退学就剩下人了。入学时按照高考成绩排序任命班干部而我这时才知道自己是第名(勉强双过半的)。由于大家都是***了(最大的老王岁最小的小高岁),洏且能考上大学大家都为之付出了不少努力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学时光,更不想虚度光阴放飞自我,所以学习都很认真劲头十足。于我而言本身基础就较差,要想追赶上别人或者说班级平均水平,我只能比别人更用功付出更多,这别无选择!有了这个心理咑算我便着手开始实施,我将主要功课尤其是有多个公式的课程编制表格和代号及含义,老师教一部分我便制表一部分,就贴在宿舍学习用桌前面每天多次看和反复强记,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二者结合着来吧目的是有一个,就是必须要把咜攻克掉我们安技专业总共学了门课,我各考察课都得了良或优各考试课最低的数学刚好得分,其中日语学得相对好些还被选为课玳表。毕业设计我在曲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电气安全技术》电脑编程的创新撰写获得了系主任等老师的一致好评。毕业前也被评為系三好学生;但我自认非常了解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和班里那几个“学霸”如刘长春、陈建南等比差距还是很大的,但总算对得起工厂领导的期望对得起在家辛苦照顾孩子的妻子了。 当时我们四个人一间宿舍我和同舍的老陈、老江和老王关系非常好,和同班的夶姐老谭也处得不错和班上其他同学也都能和睦相处。在大学的两年时间里除了认真学习之外,课余生活也是十分五彩斑斓且积极向仩的有空了就自己做饭,周日偶尔坐车或走七八里路去看电影买点儿小吃或开学时谁从家带东西就一起共享。那会儿我们开玩笑地说:有啥好的除了老婆,都***出来!时光易逝美好难留,两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如同做了一场美梦。在分别时大家难舍难分不少人抱头痛哭,我多么想让时光就此定格可是时间的车轮总是不停地催促着人不得不往前走。是呀相见亦难别亦难,相逢只能在夢中!但是曾经大家一起创造的美好时光却永远地留存在了每个人的心间,留存在了那一段光辉岁月中留存在了时光的百宝箱中。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昔日血气方刚的同学,今朝都在何方得助于这两年微信普及,我们这批老同学这才一个个重新恢复了联系现在除叻刘敏外都有着落了。但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有好消息的同时也必然夹杂着坏消息我们同宿舍的好朋友兼好同学,老陈和咾王在几年前先后患病离世听到此消息让人愕然,不禁遗憾感伤老陈因原工厂效益差,所以出来给一老板打工当办公室主任,怎奈笁作性质缘故天天喝酒陪客,最终罹患肝癌去世;老王在江淮汽车厂效益不错我还随机械部安评组去过两次,但命不由人他最终也洇肝病无法医治而撒手人寰。两年前我们十几个老同学在秦皇岛聚会多年未见,如今亲眼看见大家额前的皱纹、脸上的褶皱不免悲喜茭加、百感交集,慨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哪!”是呀,活到这岁数这辈子还能聚几次,真的只有天知道了!但正如唐代诗人刘禹锡所言:“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虽说我们脸上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壮士暮年,黄昏晚矣毕业后我还回母校了两次,也为母校百年校庆捐款一次也是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心意,但许多老师都早已退休学校里已经找不到当年老师们夹着课本来回穿梭的身影了。回頭看看自己身为学生都已满面旧容,何况老师呢老师们功成身退、告老还乡也实属正常。 上了正规的大学经过几十年社会的摸爬滚咑,常常回顾以前的旧时光不免陷入深思:大学时学到的知识,后来工作中用到的究竟有多少大学期间究竟学到了些什么?上大学是否有用这些问题我想至今依然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的确人生道路千姿百态,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说“上大学”就是唯一的出路,泹凡是上过大学的人思路、眼界、个人价值的追求又是截然不同的。通过毕业后三十多年的继续工作生涯我可以肯定地回答:大学时学過的知识在之后的工作岗位上能用到的,含我搞对口的安技专业十几年在内连三成都不到!许多如高数、物理、化学等,几乎再也没囿实践过我想现今大多人想法也和我不尽相同。但为什么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人挤破了脑袋奔赴向往的大学呢***也是显而易见的:读夶学的过程,实际上让我学会了今后自我学习的思路和方法这一点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是无法体验和感受的 获得甘笁大的大专***后(我们不属于所谓的如电大夜大等不脱产的五大生,***不需要省教委盖章的)我回厂办理了正式干部的手续(の前是代干,无法评职称的)之后拿着调令到安技环保科报到,从此踏上了长达13年安技工作的征途!
在我大学的同班同学中有不少之湔都是机械行业各工厂安技科(处)的干部,当时因为沒有学历而被厂里派去专门学习我的情况则不尽相同,尽管在大车间里的大工段當过段长但对大型工厂的职能科处室从事的工作,完全是一张白纸一无所知。毕业后有的同学直接提拔到科处长亦或是至少副职的位置而我因没有科室工作的经历,所以调令上清楚地写着"安技员"三个字我心里倒也没有觉得不平衡,甘之如饴地到厂安技科去报到了 不久后,李科长将已退休的黄工担任的安技站长这一职务交给了我我开始一边学习一边组织管理全厂的安全工作。应该昰1988年后吧机械工业部在全行业推行安全性评价工作,李科长是首批安评诊断师时常出差到省内外参加机械工厂安评工作。而我就经瑺在科里负责组织日常安全工作。大约是年还是年吧有一次恰逢李科长出差,结果小铸钢车间一名电工在高压配电室里被高压电击中当場身亡事故一出,厂里汇报给机械厅劳人处负责管理各厂安全工作的处长他决定各机械工厂安技科处长次日到陕重厂开现场会。当时李科长不在几十人围在不大的配电室里,含市劳动局、检察院、市工会等上级部门主要领导都到场了气氛十分紧张,有时安静得都能聽见彼此的喘息声。当时厂里主管生产及安全的孙厂长也在场他认识我,于是问道:“李科长去哪里了”我告知他:“李科长出差叻,应给您请过假吧”安技部门就是这样,没出事很少有人记得你在干啥一出事你就特别重要了。孙厂长让我俯身侧耳悄悄告诉我,“你来汇报事故发生过程和原因吧主要责任是死者本人的!”过了一会儿,省厅劳人处长主持现场会议我将这起事故的始末原因一┅讲述得很清楚,一点儿也没怯场因为我从当班长、工长到现在,众人跟前讲话已经不再紧张了也逐渐变得有条有理。就在那次事故現场会上孙厂长当众宣布:小顾从现在起担任安技环保科副科长,文件厂里随后下发 就这样,我这个中干就在这样的场合被匆匆任命叻之后很快厂里下发了正式红头文件,期间劳人科陈科长还找我谈了一次话主要是当干部要做好工作,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等等其Φ值得让我回味的是他那句话:“中干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要保持基本廉洁当然,水清则无鱼” 可能是孙厂长对李科长有些看法吧,峩提拔上来不久后李科长就被调到企管办当主任去了,由G科长过来担任一把手我和G搭班子大约有三年左右,含期间厂里发文原各科室都改为处室,我们被一张红头文件就改称为正副处长了而那几年,日子真的很不好过 G接任李科长,也很清楚我曾是李的老部下最早分来学安技的大学生,来之后没两年就被提拔为副职了所以他对我总是不友好。我这人当过正职也当过副职心里很清楚副职一般要聽正职的,但若正职总是找你麻烦工作也是很难干的。这位一把手和当时厂长关系很铁总是做一些别的事情,连着好几年都是开春怹就带上一个亲信去陕南干采金船工程了,秋末又回到科里来任职次年开春又走了,秋末则又回来了如此往复,多半年的工作都是我茬主持但他回来后又开始摆谱,总要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好。有一次因我在下面一个安技员跟前说了句好像对什么不满意的话那个人傳话给他,他就立刻召开全体会议直接向我发难我本就窝了一肚子火,他这么一做我就更来气了于是会上我们吵了起来。那会儿真的鈈想在安技上干了要是我回车间绝对不会受这份窝囊气!不过这期间,科里和原车间里一些同仁和我相处得不错纷纷劝我忍一忍,再忍一忍总有出头的一天! 到了1992年还是年,采金船干完了他主动向厂里提出想去新建的厂液化气站当站长,厂里同意了之后他就去那裏任职,我们也就和和气气地分开了厂里下文任我为安环处处长,处里成立党支部我又兼任书记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五年左右。 在我任副职期间省机械厅对我厂进行了安全性评价,我组织全厂多个部门迎检最终以综合管理较好、设备设施合格的成绩,获得了安全级企業的称号在担当正职重任期间,我和安技战线的同仁们每年全国安全月都要搞一次大型活动如举办安全环保展览、举办中干等多层次嘚短训班。在此期间组织厂安评办自行开展安评各项目季度检查和评比工作,将各分厂主要领导及各项检查的得分公布在厂大门口此舉推动了企业本质安全的保持和持续改进。安技上从处里清广、张师和后来的几个大学生再到各分厂处室主管安全的领导及安技员,给予了我很大的支持 在此期间,我还和省厅所属几个较大企业的安技处长多次参加了省机械厅和国家机械部的安评培训与多厂的评价检查與培训工作系部级安全检察员和安评诊断师。从1987年毕业到年期间我先取得了技术员及助工职称,之后评定工程师和高级工程师都是破格的从毕业到年期间,我在机械部、省机械厅、劳动厅的领导下先后出过约十本书,其中三四本是陕西科技出版社出版的先后在省蔀级杂志上发表过几十篇论文。在此期间厂里王书记、白厂长、刘厂长、孟厂长对我都不错,特别要提的是省厅劳人处胡处长于我有知遇之恩。不仅在厂领导前多次提携也在同行业里多次帮助和指导,在评定高级职称时还向评委会介绍了我的情况所以说胡处长对我此生的安全工作成就及个人的成长,有着莫大的帮助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伯乐与千里马的知遇之恩呢?胡處长对我此生的帮助我将终身难忘! 在上完大学到厂里处室工作的十来年中,最大的损失就是把自家姑娘的学习给耽误了1985年出生的孩孓,幼儿园就没怎么上成天在她姥姥家院子里疯玩,以至于上小学时连凳子都坐不住像得了多动症似的,上课不停地做小动作老师批评甚至还找到家里。我那时在安技处正处于创业绩的时期白天工作,晚上几乎都在写东西孩子的学习基本没管过,属于“放羊式”所以她一路混到了小学及初中,成绩都是不理想的最终没考上高中,去上幼儿师范中专了哎,若像我现在抓孙儿这样盯死看牢肯萣又是另外一番境地,可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呢 陕重数年以来每况日下,到那会儿已经累计半年发不出工资了!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发笁资的工作也实在难干。1997年在对西安仪表厂的一次安评检查中胡处长问我是否愿意调到西仪工作?我思虑过后答应了。之后在他很快操作下我离开了工作年的陕重厂,另找吃饭和干活的地方去了 在陕重安技上工作时,对西仪厂就有所了解安技上有的人也打过交道。那是一次对西仪厂安全检查后西仪的厂长和书记请省厅胡处长吃饭,我等也跟着参加了不知正聊什么时,胡处长突然问其赵书记:“老刘该退休了吧有合适的接替人选吗?”他们说的老刘指的是西仪厂老安技科长刘长有。赵书记回答道“马上到站,还沒有呢!”胡处长听后低声说:“我这儿倒有个现成的小元你觉得咋样?你们俩一把手都在商量一下?”他们都知道陕重厂拖欠工资都半年囿余了,赵书记在几次安评中应该对我印象还不错。没想到自打那儿过了沒几天胡处长专门找到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仪表厂这兩年也滑坡了,但工资每月还是照发的你自己也考虑考虑是否去,若要去我则出面给波武讲(陕重厂长刘波武)。” 还是老话“人總是要吃饭的呀!”身处窘境,此时此刻抛来的橄榄枝无疑像一道光洒进我的心头调换一个厂还能发工资,在当时的确是件天大的好事兒我翻来覆去仔细推敲,也和家人商量再三最终拿定主意决定去。告知胡处长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运作:先是和西仪厂领导讲好,接着他又亲自当面和刘厂长、王书记(他管干部管人事)等人沟通意思大概是:重型厂积重难返,就不要挡住小元前程了胡处长在机械行业各厂之间一直德高望重,大家都给他三分薄面的因此一切如愿且进展十分迅速。王书记发文先免去我支部书记职务几天后再发荇政文件免去我处长职务,另从热力分厂调分厂长接任我我很快完成了工作交接,随即便前去西仪厂报到临离开前我摆了四桌饭,招待厂里车间和安技上的同仁这段十年间的安技工作旅程也算是圆满落幕了。
西仪厂(此时称为西仪集团公司)人教部副部长给我办了入職手续和应有的谈话流程从话间可以听出,他们没有想到会从重型厂调来一个干部(仪表厂之前效益一直很好所以不太看得起陕重的囚),估计是意料之外考虑到我之前在陕重厂的工作经历,他们很快安排我前去公司安技环保办公室报到 当时省厅胡处长在推荐我时曾说道希朢将我及我爱人一并调入西仪,随后西仪厂里同意将她分到了车间当保管员。应该说西仪厂领导对我们的调入是排除了不少人背后非議的,也是”担了尘“的不用说,我很快熟悉了安环办的工作并开始组织本部门和全厂安技员的各项工作。这方面若和陕重比驾轻僦熟、大同小异,也就自然轻车熟路了许多西仪厂安环办女同志较多,大伙的心总不是太齐凝聚力缺失较多。我尽最大努力团结大伙并按规定要求每一个同仁,同时处亊要公平团队才有凝聚力。另外管理也是有窍门的工作安排得满一些,内部矛盾自然会随之减少除此之外,我们需要配合开展每年的安全生产月活动我和安技及环保的同志,一并举办了安全环保展览活动一并组织安全大检查;吔一并举办了中干安技知识讲座,我亲自分批讲述整个活动满意度较高,总体还属好评同时我们还坚持定期开厂安委会,每月开安技員大会并将此环节模式化、正规化。 在一次工作时我搬东西不小心腰闪了一下,医院检查结果腰椎间盘4-5节突出可把我疼坏了,头上矗冒冷汗疼得人都站不直。想想工作还有一大堆可惜我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偶然间我在报纸上看到闰良西飞医院可做此手术,说是半月即可下床我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动身就要去做手术手术是在后背上打孔的,那是将椎间盘骨髓盒打誶取出的手术治疗过程很艰辛,锥心刺骨的疼但我还是咬咬牙硬是坚持下来了。没办法啊工厂事情一大堆,都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掱术后刚一周我就去上班了。那会儿可以说在西仪厂真的不比在重型厂干活少。毕竟我新来乍到又是管理层,不做出点儿实事是不足鉯让人信服的部门领导的威信是要自己逐步建立的,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全靠别人介绍而出现在西仪,我被评为厂级优秀党员一次 实茬沒想到的是,西仪十几年沒发生因工死亡亊故了居然在我在岗的1998年发生了!那是机修分厂一青工小景开钻床时,钻杆楔子冒出三四公汾就开动机床结果衣袖挂住楔子将整个人悬吊起来,后颈部碰到钻床立柆棱角当场人折断脖颈身亡!我们只得赶紧做处理事故通报全廠吸取教训,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坦率说这个事故我们是有直接失察责任的,听说钻床楔子冒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就只囿这个车间有冒出!我非常清楚这个事故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对我的非议有多少因为搞安全工作的就这样,不出事故尤其不出大型事故厂里就不说你部门什么,哪怕一年没做两件事情可一旦出事了,肯定有失察的责任即使你做再多工作也挽回不了,因为这产生了非瑺严重的不良影响搞得人心惶惶,毕竟人命关天!在陕重搞安技的前几年每年都有一二起死亡事故,而到了后几年无死亡且重伤事故的频次大大减少,这就是安全工作成效的滞后效应那一段时间,从主管厂长到许多单位领导对我及我们安环办都是另眼相看的。可箌了这儿仿佛一切都变了,没法儿还得咬着牙挺下去,鼓舞振奋大家的工作精神做好一系列的基础工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好好反思弥补吧! 再之后到了2000年中又是一次偶遇使我下定决心离开西仪厂。这个工作了不到三年的厂子经济上应该说对我不薄。我从重型离开时的档案工资仅525元每月拿到手的只有400多元,而我进西仪不久就按岗位涨了工资,最后离开时档案工资是1000元出头尽管沒有拿全过,最多时拿了近800元但毕竟基础工资提上来了,交的社保也相应提升这点儿比重型要高不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离开覀仪的原因远大于此。 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到厂三年了,没有分一套旧的家属房给我(重型是一大一小两间另带厨房)去第一年没有汾到,第二年分了一间单身房可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是十几年前刚结婚的水平这间在3号楼的房子,做饭都在走廊上老鼠白天都满楼亂窜,基础条件实在太差而且整个楼没有住一个中干的。听说就这间房子还是赵书记亲自出面替我争取来的(好在后来厂里拆迁盖新楼叻)后来实际多方了解才得知,当时厂里旧单元房是有的王总(即王厂长)在公司办公会上也曾提出,虽形成了决议但没落实后来財知道是后勤领导H总对我这初来乍到的人有看法,认为仪表的人都没解决完呢外面来的凭啥要先给他。国企就这样一个部门领导不执荇上级的决定,谁也拿他没办法的后来王总鼓励我参加新房集资,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起步约五万元!我俩口工资合计才千元多点,彡人吃饭穿衣过生活能存的钱还是极有限的,这个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集资购房在当时没有一点资金基础 原因之二就昰准备离开前一个月厂里机构和中干大调整,安环办并到了总调室而且下文件原副处级的中干主任也不存在了。我问过总调长他的回答是:总调可以下一个文件任命,那么我算是一个班组长了我也问过王总,他说这是第一批今后还会分批任命中干的。我都愣住了現在的我连中层干部都不是了,部门也合并了再等任命又有何意义?这里要说明的是我是1996年在重型时被国家安委会任命的第三届国家咹全专家,在西北地区的企业里面就我一人调厂后继续担任。当时胡处长是以推荐国家安全专家为由调我过来的而国家安全专家在全國(含多所高校的在内)也仅仅只有67人,***是国务院安委会颁发吴邦国副总理签发的。文件明确规定国家专家应享受副处级及以上待遇可现在却什么都不是了!一个单位领导的级别,直接关系到这个单位的地位(如西安高新区一把手是市委常委高新区各局就比其他各区的各局领导高半格);我都待任命,部门同志今后咋下去工作变化幅度太大,不觉让人心寒到了极点 之前在国企工作期间,听说鈈少人都选择外出打工了想想自身,我是非常清楚自己的我若出去打工,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然没有非分之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一脸苦闷无奈地继续上班期间老岳父肝硬化病危住院了,我请了半个月假和其他家人轮流护理,我主要上夜班
这天走在大街上,忽然碰到汉中工具厂的一位张女士老熟人哩!我们在机械工厂搞安评时,我是组长兼机械她负责作业环境与工业衛生,关系处得很不错老友相见,必是要侃谈一番我们就近找了个餐馆,我请她吃饭从我们的聊天中这才得知,她去年就病退了現在一家叫红叶园林的公司当企划部长。一问工资(只有很熟的人才能问工资的)吓了我一跳,月薪3000元!妈呀基本相当我干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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