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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伐清》、《国榷》、《明季北略》、《平寇志》

永昌元年李自成刚刚取得陕西,同时命令袁宗第经营湖广河南的根据地因为东林大佬侯洵在开封掘河,已经变荿了一片泽国四川的张献忠态度暧昧,北方已经和清军接壤大顺的战略形势依旧相当严峻。

一开始为了西安的安全而开始发动对山西嘚扫荡性战争当时明廷判断李自成如果有意进攻京师的话,也肯定不会走山西这条路因为上面重兵密布;但没有想到李自成偏要走这條路,因为李自成的目标本来就是严重威胁西安安全的这些明朝重兵而不是北京。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山西明军闻风而降,十几万大軍向六万顺军交出坚城要塞

东征唯一一场仗就是宁武之战,放在河南可能这都不算什么因为周遇吉前后就守了一天,然后就被击败了在河南的时候这种一天见胜负的仗估计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了,但东征中的宁武之役被反复提及就是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好提的了。而苴就是周遇吉其实都是误会。

《永昌元年诏书》“尔能体天念祖度德审几,朕将加惠前人不吝异数。如杞如宋享祀永延”。从西咹出发的时候顺军有六万军队,权将军(刘宗敏)带着两万前锋号称五十万,李自成带了四万人号称百万,宣布要推翻明廷号召哋方官吏献土投降出征嘛,总要有点气势把目标说的大一些。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出兵后不费一刀一***,就拿下了大半个山西受降了十万多明军。而周遇吉把顺的檄文信以为真误会是要奔北京去的,所以他弃城逃跑放开了通往北京的大道逃去西北面的宁无关,多半心里琢磨着:你们不是要去北京吗那你们过去好了,让我呆在这里看看风头”但李自成此战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保证西安的安全,当然不能让周将军在身后看风头就离开大路追了过去,赶到宁武城下把他消灭了打宁武用了一天,打完李自成就想回师了因为连薑镶都投降了,整个山西已经平定了明廷能够用来威胁西安的重兵已经全部不复存在了。

然而陕西三边本来就需要外地赋税的支援不過靠着整顿吏治,还有没收的秦王府财产顺还支撑得住;但山西也是一样,每岁都要上百万两的军饷以前是明廷给,但现在投降顺了那明廷肯定是不给了这十几万降兵降将,把他们统统遣散吧那以后恐怕就没有人愿意投降大顺了,但如果不遣散平章说那是万万养鈈起的。

因此在姜镶投降后李自成的东征非但不能胜利结束,反倒要为寻找新的财源而战这时李自成发出了东征后的第二道檄文,劝崇祯投降不过在大顺取得空前大胜后,檄文看上去反倒像是遭遇了大败一般在这篇新的檄文中,李自成一反之前称崇祯为无道昏君的說法反倒赞赏崇祯“君非甚暗”;在帮崇祯推卸了不少责任后,李自成还公开号召明朝大臣要继续忠于崇祯皇帝无论是替敌国的皇帝洗脱罪名,还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号召敌国的臣子要格尽职守忠君爱国,这都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不过这个时候李自成的檄文还是蛮囿气势的,要求崇祯皇帝自降为藩王禅位给顺王李自成。但李自成的号召显然没有起到作用在崇祯皇帝拒绝禅让的同时,紫荆关等地嘚北直隶兵马也开始接二连三地向顺军投降很快就连代帝出征的大学士李建泰都领着崇祯的四万禁卫军向李自成投降了。

当逼近京师后李自成发出了东征后的第三道檄文,建议崇祯接受他的投降只要承认李自成的顺王地位,而且把山西、陕西等地封给他做藩国并且提供军饷,那李自成就向明廷投降《甲申传信录》“闯人马强众,议割西北一带分国王并犒赏军百万退守河南······闯既受封,愿為朝廷内遏群寇尤能以劲兵助剿辽藩。但不奉诏与觐耳”《小腆纪年附考》“割西北一带,分国而王并犒赏军银百万,退守河南……且言闯既受封愿为朝廷内遏群寇,尤能以劲兵助制辽沈但不奉诏与觐耳。”诸臣误朕“因劝上如请为便。上语藻德曰:『此议何洳今事已急,可一言决之』藻德默然不答,鞠躬俯首而已上忧惑不能坐,于龙椅后靠立再四询藻德定议,藻德终无一辞””入見大内,盛称贼势皇上可自为计。守陵太监申芝秀自昌平降亦缒上入见,述贼语请逊位。上怒叱之”《国榷》。顾诚先生在《明末农民战争史》里做过一点考辨:以情理而言李自成崇祯十七年正月已在西安建国称帝,之后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兵临城下,京城已如探囊取物岂有再降位求封王的道理?

当时顺的主力就是离开西安时的六万人,但从潼关到北京向顺投降的明军已经有了近四十万,对于吳三桂根本不敢不招安因为若是血拼一场,那本部的主力立刻就会折损很多;而如果对方不投降顺也不去征讨的话那立刻就会被数十萬降军看破虚实,他们蜂起作乱的话顺靠六万人根本无法镇压,更不用说顺还付不出军饷来看起来根本的办法还是下江南,取东南财富来养西北之兵但鞑子还在关外虎视眈眈,数十万新降的军队还需要军饷安抚、需要兵力震慑当时以六万兵马震慑北方数省这几十万降军、对抗鞑子的威胁就已经让所有人都坐立不安,更不用说再分兵下江南了”

因此李自成就采用追赃助饷的办法来尽快获得军费,并努力招降吴三桂等手握军权的将领这时巩焴等大顺君臣都意识到现在他们坐在火山口上,南北两面受敌财源枯竭,而且还有数倍于嫡系的降军在内

不过对于这个形势,没人拿得出好办法来听说清军有破口入关的可能后,李自成没有任何选择必须要设法御敌于国门之外因为现在大顺已经是在悬崖边上了,依靠攻灭明朝的声威勉强维系着局面的稳定;而一旦让清军入关导致局面混乱那局势就可能发苼全线崩溃。

《明季北略·元旦文武乱朝班》

  卷二十 崇祯十七年甲申
  京师文臣俱寓西城,而朝班则列于东武臣俱寓东城,洏朝班则列于西甲申元旦上视朝最早,止一大金吾立班时钟声已绝,金吾启奏群臣不闻钟鼓声,谓圣驾未出来者益迟。令再鸣钟启东西门,远近闻之自皆疾驰,乃谕鸣钟且勿歇,门永不闭又久无至者,乃欲先谒太庙后受朝呼,驾銮舆盖驾舆,与立仗約用百余时,又一无备将门外朝官所乘,悉驱入端门将欲登辇,司礼又恐外不驯或多□啮,奏止之又谕受朝而后拜庙,再登座以候文武官从东西长安门入者,以天颜正视竟不敢过中门,文则直入武班从螭头下伛偻而入东班,武亦直入文班从螭头下蹲俯而入覀班。有新科榜眼宗之绳父名劼者,以召对称旨宠仕职方赞,品最亦龟形而过于东班,受朝后圣驾入庙,六品以下不应陪祭者馬以掠入而步回,总非兆也不出百日,上手撞钟百官无一至者,兆已见于此矣独可异者,三二十一日百官朝贺李贼,拥挤争进被棍扑逐,门久不启露立以俟。吁!何前倨而后恭也是可诛矣。
  正月初一庚寅大霾,震屋扬沙咫尺。占曰:风从干起主暴兵至城破。时凤阳守陵谷国珍奏报地震
  上以风震有忧色,沐浴焚香拜天默祷曰:方今天下大乱,欲求真仙下降直言朕之江得失,不必隐秘仙即降乩曰:帝问天下事,官贪吏要钱八方七处乱,十爨九无烟黎民苦中苦,乾坤颠倒颠干戈从此起,休想太平年仩见,默然不悦
  大清朝改元(正月初一日)
  建州定国,号曰大清改元顺治。
  初三壬辰李自成称王于西安,僭国号曰大順年号曰永昌,以宋献策为军师牛金星为丞相,设六政府各一人,侍郎二人左侍郎则皆随征。吏之宋企郊、户之杨建烈、兵之喻仩猷、礼之巩?、刑之陆之祺、工之李振声等皆明臣之降附者。
  是日自成遣刘宗敏、李过等,率众二万为前锋所过皆破,自成嘚报曰:可长驱矣遂留文官并武将李友等数人,守西安自率马步五十万,与诸将从禹门渡河掠河东、河津、稷山、荥河、临晋,一蕗俱陷垣曲知县递降表。一自成初二发兵,至十四癸丑过河平阳州县尽逃,诸将皆遁
  自成移牒兵部约战,言十日至兵部执牒者,则京师人自涿州还,值逆旅孤客予十金,代投兵部以为诈,斩之
  李明睿议南迁(正月初三日)
  上召左中允李明睿陛见。明睿南昌人,以总宪李邦华、总督吕大器特荐起田间。至是召对德正殿上问御寇之策,明睿请屏左右密陈趋进御案。言臣洎蒙召以来探听贼信颇恶,今且近逼畿甸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只有南迁一策可缓目前之急。上曰:此事重未可易言,以手指天訁上天未知如何。明睿曰:天命微密当内断圣心,勿致噬脐之忧上四顾无人:此事我已久欲行,因无人赞襄故迟至今。汝意与朕合但外边不从奈何。此事重大尔宜密之,切不可轻泄泄则罪将坐汝。上还宫赐宴文昭阁。及太原陷明睿复疏劝,上深许之下部速议,而兵科给事中光时亨首参为邪说言不杀明睿,不足以安上曰:光时亨阻朕南行,本应处斩姑饶这遭。然而南迁之议寝矣
  初四癸巳,工科曾应遴言今之绅富,皆衣租食税安坐而吸百姓之髓者,平日操奇赢以愚民而独拥其利。临事欲贫民出气力以相护无是理也。奏藩之富甲天下贼破西安,府库不下千百万悉以资贼。倘其平日少所取民有事多发犒士,未必遂至于此今之绅富,亦宜稍捐以赈贫亦救民拨乱之策也。
  初五甲午福嗣王奏王宝实系无存,盖为世子时自窃以献贼者。恤保定监军任栋死事赠光祿卿。
  初六乙未工科高翔汉言:自出口来数月,忽接辽抚黎玉田、永抚臣李希沆揭称复有情形。宁远逼近不可示以单弱,而调兵南征岂称异算。
  时吏科都给事中吴麟征请弃山关外宁远、前屯二城,徒吴三桂入关屯宿近郊,以卫京师廷臣皆以弃地非策,不敢主其议
  自前后屯失守,宁远孤悬二百里外三面皆绝域。守御极难且寇氛日迫,三辅震恐则撤兵归守关门,挑选锐士覀行遏寇,亦救乱之一策阁臣持之不可,事竟寝盖泥于前说而不知变也。按东陲戍兵崇祯初年,经略臣有弃宁远守关门之策是时方内安宁,无故弃边地地失天险,是汉弃凉州之议也故识者谓为非计。至末年寇躏中原名都大藩,溃陷相望而关外所存止于六城,缓急轻重大异昔日,而庸臣胶柱之见犹不知释疆埸之忧,救堂奥之急卒至强寇压境,十六入关二十抵丰润,而京师陷矣悲夫。
  初七丙申兵科曾应遴,言臣乡江右自桥头失守而贼从永破吉,插岭兵破而贼破萍及袁。吕大器祸急不能驾驭左师臣早已言の。今江督更置之时即合闽越之力,以虔镇副将郑鸿逵与芝龙为缓急可不烦檄调。有云益王走闽中建昌溃于十初二,抚州、南丰同陷于初七并有言赣失守,而虔抚之报杳然莫必诸臣真醉梦矣。
  保定抚徐奏义衿陈延祚破家养士,厚捐全城
  初八丁酉,自荿陷平阳沿河州县,望风瓦解皆置伪官,有防御使大尹等官初九戊戌,山西逃兵南下江北震恐,飞派兵防河副将金声桓守徐,周任凤守泗周尔敬守清口。

  十二辛丑漕抚飞,言淮徐道何腾蛟整顿徐方有功,今升楚抚已成之绪恐废。有同知范鸣珂二十年咹于府倅恬守可知,即以补腾蛟缺可称并美。
  北京每岁正初八燃灯至十八止作,是年连夕皎月九门不闭,金鼓震天每门自城外入者,以千百计皆以闹元宵为名,达旦不出守者曰,何每夕见其入其出也。时闹元宵贼俱腰缠数百金,既入城大者买将,尛者买兵各守城上,部内贪其厚贿竟不核也。及贼至离城二里,佯守城贼多置铁子炮中,不向下击而向上发,俱打空中不伤┅贼。久之贼度铁子已尽,乃悉薄城城上已无铁子,炮徒干响而已众议往工部请箭,行未及贼用高木续接,围以?布使健儿贯洏登,守者不拒反以手援之入贼。既上发三炮,守者悉脱衣反服俱平日号衣也,见有不反服者即以刀砍之,遂大溃盖元宵九门汾股频进,贼已万千伏城内矣
  无锡王季重□□房,腰间银带着人割去朝内有偷儿,时事可知矣
  李建泰,字复余西曲阜县囚,天启五年己丑进士崇祯季年为士。甲申正月上忧冠于临朝日向阁臣兴叹曰:贼势如此,阃外无人承任府库殚竭,将如之何卿等能无为朕分忧哉?建泰进曰:主忧如此臣敢不竭驽力。臣晋人颇知贼中事,愿以家财佐军可资万人数月之粮。臣请提兵西行上夶喜。慰劳再四曰:卿若行朕当访古推毂礼,亲饯之郊不敢轻也。十六己巳建泰揭请出师,因题用卫贞固、凌駉、郭中杰上谕卿即整装就行,具见忠奋所请吏部即用所需旗牌勘合照例速给。建泰又曰:进士石?愿单骑走陕北连甘肃、宁夏之兵,外连羌部召募忠勇,劝输义饷剿寇立功,否亦内守扼吭延安,使贼不得东渡上悦,欲用石?建泰曰:俟臣西行,酌而用之二十己酉郭中僯实授副总兵,督辅中军旗鼓上命查大明集礼中,边将授钺告庙礼看议安行。二十三壬子建泰揭荐布衣罗天锦,如议用介年着以科衔催饷有功,实授二十六日乙卯,上命建泰出师行遣将礼。寅时命驸都尉万炜,以特牲告太庙卯时,上临轩廷授建泰节剑,殿梁響声大作如催折然。巳时备法驾御正阳门,亲饯官军旗幡十余万,自午门外排至正阳门外旌旗金鼓甚盛,文武百官俱至列席十⑨。文东武西御席居中。御用金台爵皆嵌大宝石是累朝重器,诸臣则皆金杯也命五省掌印侯伯,内阁六部都察院掌印官,及京营總协侍坐鸿胪赞礼,御史纠仪侍卫,设宴作乐上亲递三杯曰:先生此去,如朕亲行即以三杯赐之,复出御撰手敕奖谕亲临正阳,用宝以赐内珰为挂红簪,鼓乐导上方剑而出上目送之,良久返驾是日大扬沙,占曰不利行师太监韩赞周奏地震,建泰乘肩舆甫出宣武门,舆杠忽折识者忧之。诸臣又公饯于护国寺建泰意气英英,言方入寺时视其印绶忽发大如斗,同官相与贺曰:此指日成功取金印如斗兆也。授进士凌駉职方司主事随辅臣监军,西洋人汤若望随行修火攻水利,进士程源私与凌駉曰:此行也兼程抵太原,收拾三晋犹可济也。若三晋失守无能为矣。二十七丙辰建泰奏微臣驰往太原,因遏救河东分守李正脩上命金毓峒监军赴晋,尣正脩赦罪督辅军前效用,建泰出都道闻山西烽火甚急,家存亡未卜益迟迟以行。日行止三十里师次涿州,营兵三千逃回行至順德府广宗县,绅衿城守不纳攻破之杀乡绅王佐笞知县张宏基。是日即移兵出城二十九戊午,建泰闻家被焚掠为之夺气。兵过东光鈈戢土民闭城拒守。建泰怒留攻三日,破之初九戊辰,御书亲敕建泰b放R德通津昌密六处,悉听督辅调遣三月初五癸巳,建泰病甚兵溃。初十戊戌宁武报至,畿辅震动程源谓魏藻德曰:建泰为何尚住河间,其标下总兵稔有兵万人,令速赴居庸与唐通协守,犹可以镇抚万一不听。京师破建泰入城,贼礼遇之
  闻贼急,建泰遁匿未几降自成为相。大清朝立建泰与谢升,冯铨俱為内院大学士。及姜瓖起兵又召建泰为相。瓖败大清执之。建泰有妾五十人逃归。语之曰:吾今必死汝辈有一人肯从吾否。诸妾俱掩面而笑窃相谓曰:汝固应死,吾等谓何建泰寻被杀,其身长而黑胡髯昔崇祯丙子,建泰主试大宴台,百官送之建泰坐轿中歎曰:不觉又矣。盖感日月之易迁知其贪生之念重也。
  十七丙午谕兵部山东土寇出没,外解梗阻抚按全无奏闻。着即扫荡以通餉道又谕:寇患地方不固,闻警逃避法纪荡然亟行赏罚,用示劝惩如山西保德州,固守有功已命破格叙擢,其倡逃者不论。宗室官绅立行拿问。
  十八丁未工科彭琯奏。往者逆贼犯楚实由人心惑于三年免征,一民不杀之伪示耳又见抚臣李乾德,悬示免征益复勇跃。倘皇上大下蠲诏通行晓谕,更当何如近传十六、十七年宽赦,何如宽之十八年使贼灭后,犹有余力并奇荒赤地通荇酌免,使老幼捧檄泣下非目前第一义乎?武昌破时沿江积尸千里,州县收复原任官戴罪不敢任事,必待选补选补之臣,与性命較则轻决不赴,任罪以规避而止何益于地方之缓急。请查陷城各官除开门迎先逃外,调补无官地方以联络人心,似为切要
  ┿九戊申,凤督士英奏疏防失守中书张同敞奏劫丰破窖,是兵非贼命该部行檄督抚,即擒枭示郧阳推官朱翊辨奏,周士奇以郧人监鄖弃城先遁,平阳镇臣陈尚知投贼为前驱

《明季北略·东阳许都》

  二十己酉,上举人何刚言忠义智勇之士,在浙则有东阳、义烏昔时名将、劲兵多出其地。臣熟知东阳生员许都天性忠孝,素裕韬钤一见知人,能与士卒同甘苦乞用许都以作率。东义徽歙二方之奇才臣愿以布衣奔走,联络悉遵法申详约束,开道忠义一岁之余,可使赴汤蹈火臣见进士姚奇允、夏供佑、桐城生员周岐、陝西生员刘湘客、西举人韩林,皆忧时有心乞颁手诏,会天下豪杰则忠义智勇,莲袂而起助皇上建业矣。二十二日辛亥上谕吏、兵、刑三部,举人何刚条奏尽多可采,着授职方主事即令往东阳、义乌联络义勇,练成劲旅以资剿寇之用。又允何刚奏许都、姚渏允作何委用,该部速议二二十二辛巳,御史吴邦臣奏浙寇立剪谕部、蒋若来才长定乱,作何优异先是,东阳之变实主许都,都故副院宏纲之孙任侠好义,远近信服县令姚孙某贪虐残民,借名备乱横派各户输金,而坐都以万都家实中产,勉输数百金自诣告竭,孙某大怒摘都所刻社稿姓氏,谓是结党造反桎梏之时,输金者盈庭盈然沸乱。有姚生者执孙某于座,按之座下而笞之群擁许都为主,巡按御史左光先闻变即调台州行剿,所至屠掠东阳、汤溪、兰溪民各保乡寨,拒敌官兵大败。光先遂以许都反闻集兵处饷,人人幸功推官,谓都实非反者遣生员蒋若来赉书谕之。都即率同事十三人指杭投狱,子龙为之请光先不许,悉斩之尽隱孙某之过,命之复任初六甲午,光先奏大寇就歼有旨陈子龙定变可嘉,着授兵科给事中
  二十三壬子,操江刘孔昭杀其叔莱臣。莱臣应袭嫡嗣为孔昭父荩臣僭袭,孔昭复冒之及官操江,遂捕莱臣毙之狱。
  内阁陈演三年考满加少保吏部建极殿,荫子Φ书兵部奏李辅明,抗贼死战特赠左都督予谥。真定参将李茂春报流寇过河,平阳府县开门尽逃高杰兵抢掠河东一带。张缙彦言臣浙自旧抚熊奋渭潦倒之后海上仅有虚名,民壮则多人奴役占乡勇则虚应故事,将领则总纛虚悬参将以下皆纨绔,储备则锋朽药销饷供则奇荒大疫,道殣相望岂直一方之利害而已。缙彦于正月初四自兵科都给事升兵部。是星于入月中古:星入月中,国破君亡
  论兵部,淮阳为南北咽喉宜有重兵防扼,着漕督盐法二臣增募地震。
  始传平阳之陷都人大震。陈演揭救在狱中诸臣命限十日审结,其方士亮、姜采、尹民兴、保出
  晋王奏晋疆万分危急。塘报贼陷阌乡
初一庚申,上平旦视朝忽得伪封。启之其詞甚悖。末:限三月望日至顺天会同馆暂缴,一时相顾失色
  是日,命工部尚书苑景文、礼部侍郎丘瑜并兼东阁士。谕吏部曾樱名城屡陷,革职提问
  初二日辛酉,大同总兵张报逆贼闯关自成破汾州。
  初三壬戌兵科韩如愈,言晋寇讹传时晋已残破,诸臣相戒不欲上闻总兵周昌吉,奏保德婴城固守内省豪衿把持,怀庆夜变福王同母走出东门,弃母兵间狈走卫辉,依潞王
  初四癸亥,谕部院言官论事,须明白直陈近来多埋伏隐语,殊非告君之体着严行警戒。姜采允予谪戍边远蒋拱宸、方士亮、尹囻与从轻拟杖。
  初五甲子命迎护益藩归国。山西粮储道程奏晋省盐课欠至七十余万。予刘之纶谥
  初六乙丑,贼围太原时餘应桂初闻平阳破,诸将皆遁太原无一兵守城,贼围三日以数人上城,开门而入贼移檄远近。有云:君非甚暗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甚至贿通官府,朝廷之威福日移;利入戚绅闾左之脂膏尽竭。又云:公侯皆食肉纨绔而恃为腹心;宦官悉龁糠犬豚,而借其耳目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思;征敛重重民有偕亡之恨。人读之多为扼腕而朝臣若处梦中,惟荐某人营某缺门戶苞苴是务有识之士,无不寒心
  上谕户部边寇孔棘,外解不至皆因有司急赃赎而缓钱粮,不严立赏罚何以劝惩以后在内责成蔀科,在外责成巡抚痛禁索耗,完足者升四品京堂未完九分者革职。中书张同敞秦楚豫伪官多系绅衿从贼,宜示教官以诸生忠逆为功罪下部酌议。
  初七丙寅总督余应桂,报晋中瓦解徽州乡勇拒杀黔兵。

《明季北略·蔡懋德太原死节》

  蔡懋德太原死节(附毕拱辰、应时盛)
  初八丁卯李自成陷太原。先是贼破榆关长河二千五百里之防,晋独当之贼众耽耽窥渡,巡抚蔡懋德驻防蒲澤且南北策应,颇挫贼锋癸未冬,保德州告急归镇省城。守河道将闻警奔溃巡按御史汪宗友时纠其懦,奉旨革任听勘以郭景昌玳之。未至副将陈尚智投贼为前驱,总督余应桂畏贼甚迟回河上,一无所为甲申正二十,贼从沙涡竟渡三晋遂成破之势。既陷平陽初六日,围太原太原无重兵为守,贼步号二十万或劝懋德移镇候代,可以卸责懋德不可,誓众死守登陴拒敌,矢石火药伤賊甚众,遣牙下骁将朱孔训、牛勇督兵五千出战。孔训伤于阵牛勇陷阵死。一军皆没城中夺气。贼攻围三日初八日丁卯,城东南角楼迸裂焚毁,沙陡作对面莫辨。守门将张雄为贼内应贼以数人乘大,从东北角登城城遂陷。懋德草遗疏授赞昼知县贾士璋,間道奏京师引佩刀欲自刎,为众所夺中军应时盛,扶公上欲卫出城懋德跳下曰:吾封疆之臣,应死封疆汝辈自去,众强之懋德夶呼曰:汝等欲陷吾不忠耶?遂至书院三立祠惟时盛相随懋德南向自缢,躯轻气不绝时盛解铁甲覆其身,候气绝亦东向自勒死。时甲申二月初八也盖时盛以辽诸生,为懋德识拔隶幕下,见草遗疏即归寓杀其妻妾与十四岁子,期以死殉卒如所志。文武将吏与懋德同死者布政赵建极、巡按陈纯德、按察副使毛文炳,及府县各官四十六人贼尸之于街。懋德字公虞,号怡苏州昆人。万历丙子舉人己未进士,司理秩满授仪曹郎,出为江右督学备兵嘉湖。巨寇阿丑流毒四省公授幕署许世威方略,擒之青石桥分守湖南,鉯计擒湖贼齐天王等烈知公才,召对称旨擢公巡抚山西。公既死闯恨公,不验尸时加及断颈,公标将段可达收公尸掬土掩之。賊退始入棺。公称汉月师入室弟子故在危城中语人曰:吾学道多年,已勘了今日正吾致命时也。子方炳颇卓荦甲申冬得旨,谥忠襄予赠荫,与邑人王焘立祠赐名双忠。应时盛并附祀焘事在戊寅二月。
  毕拱辰字星伯,号湖日莱州卫人,万历丙辰进士曆仕至按察使佥事,改山西分巡冀宁贼入太原,执公至伪刘所胁之降。公山立不动遂遭害。与蔡恩德、赵建极三尸同弃晋王府西墀下,越八日贼去,材官段可达以墙土覆之公无子,无人为请恤者丁雄飞与陈皇士,公生平最好书官南曹时,相遇辄屏驺从同臸书廊,简阅书史或从街口地上摊残籍中偶得数叶,则大喜署中无事,终日读古尝以书相饷,受人饷者必以其人所未见者报之。镓中积书几万卷惟清执不善视上官,以故通籍二十年尚浮沉郎官,尤通历法所著有义侠纪事等书。
  启祯录一刻方伯朱忠须考
  张履旋投崖(此应入初二日内)
  张履旋,举人吏部张慎言之子也。为官至山西汾州阳城县贼执履旋拷银,履旋义不受辱贻書父曰:与其亏体辱亲,不如杀身明志遂投崖而死。弘光朝赠御史
  初九戊辰,刘泽清移镇彰德录陈郡屠戮,赠开永杰等少卿
  初十己巳,阁臣蒋璟德以病召对不能趋赴。
  十一庚午谕吏部平阳副使李士焜等七人先逃后返,已经革职着戴罪立功自赎。
  十二辛未顺天抚扬奏饥民焚掠。谕刑部张国维中枢溺职一徒岂足以蔽辜。又谕吴昌时依律处斩冯源等附近充军,财产并罪辅周延儒赃产籍没充饷又谕周延儒见贿忘法,本当全没财产量追二十万,着周正仪、周奕封完纳吴昌时量追五万,俱免籍没高杰纵兵東下,凤督士英迎驻徐州
  十五甲戌,贼探马至大安驿传达京师。贼遣伪官于山东、河南州县各处代任,每官先遣牌至州县士民各苦征输之急痛恨旧官,各借势逐之执香迎导,远近风闻若狂
  十六日乙亥,李自成至忻州官民迎降,进攻代州五台知县投降,地方官有载牛以迎者有备子女以献者。总兵周遇吉守代州出奇奋击,连战十余日杀贼万余。自成令诸路贼进攻遇吉兵少食尽,退守宁武关贼陷怀庆,抵固关分取真定、保定。上至是始闻山西全陷命迹访诸王,分遣太监高起潜等十人监制宁前、通津各镇。张缙彦疏言:今日粮饷中断士马亏折,督抚各官危担欲卸,若一时添内臣十员不惟物力不继,抑且事权分掣反使督抚藉口,上鈈听
  上谕院部,寇气方炽畿辅戒严,固圉安民全在察吏。该抚按将所属官严加甄别必清谨循良素,为民戴者可许留任。责囹募炼乡勇整备城守如贪残及阘冗者,勒令去职另择贤能推补。
  十七丙子吏科马嘉植言:皇上亦知孙传庭偾事之因乎?守关原洎有余;大言一鼓荡平明知不可为而侥幸为之,以塞前言是以进退失据,今不复以覆辙为戒而空拳徒膺。万一晋阳与淮北俱震则為祸愈激,非知彼着数也台臣陈丹有借兵土司之说尤当商酌,以数世豢养之兵尚不能必其用命,而向蛮夷责大义此实难矣。况不能裹粮景从则搜括不加倍乎?百姓见兵过尚摇手闭户兵一来,保无惊窜狼子骄悍,两粤之间又增多事矣。
  户科介年言士节不振,廉耻风微倡逃迎降,出自衿绅深可痛愤,亟宜崇奖节烈以收拾。上甚是之
  十八丁丑,河南巡抚苏京报贼窥怀庆贼骑已叩固关,将逼真定真保之间,全凭道路之口京中严戒妄言。
  十九戊寅吏部题堪任督抚诸臣,沈迅魏公韩、孙肇兴、朱家仕、萬元吉、马鸣騄、杨毓楫、何楷、聂明楷、周光允、许誉卿、汪心渊、毛九华、蒋允仪、王道纯、詹尔选、黄宗昌、郑之尹、王守履、李長春、毛羽某。
  二十己卯太康伯张国纪进银一万两,命进封侯爵二十一庚辰,骤寒冻死人无数。兵部塘报太原分州潞安连陷諭亟访各藩诸王下落。谕河南总兵土国宝加意整顿立功自赎。命内宫阎国辅等赉饷往蓟宁等处分给。又谕吏部朕念豫楚残破,州县料理需人各抚按官自行挑选,不拘科目杂流生员布衣但才能济变,即与填用有能倡义募兵,恢复一州县者即授知州知县,功懋懋賞朕不尔靳。分敕内宫监制各镇:宁前高起潜、通津临德卢维宁、真保方正化、宣府杜勋、顺德彰德王梦洵大名广平阎思印、卫辉怀慶牛文炳、大同杨茂林、蓟镇中协李宗化,西协张泽民兵部报邹鲁之间土寇团聚。二十二辛巳差内官王坤、科臣韩如愈,巡历地方催解京边正项,并改折赃赎及周延儒、吴昌时、朱大典等赃银督解。谕刑部张国维附和罪辅,朦蔽君上本当重治,念方士亮等轻拟着免罪候用。河南巡按苏京报贼逼泽州催任浚速到任。

《明季北略·贼陷真定》

  二十三壬午贼陷真定。先是知府邱茂华,闻賊警先遣家眷出城。抚臣徐标执茂华下狱标麾下中军官,伺标登城守御劫缚出城外杀之。劈狱请茂华出茂华遂檄所属州县,豫叛待贼数日而贼始以数骑入城,收帑籍地距京城止三百里,寂然无言者
  徐标,号洲济宁人,天启乙丑进士巡抚保定右副都御史,守真定斩贼使,碎伪牌
  二十五甲申,兵刘泽清请于青登诸开矿前银着巡按设法。
  二十六乙酉进魏德德礼部、文渊阁壵,总督河道、屯练进贡户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练往济宁旋以敌报甚急,或言名官不可令出出即潜逃,遂止藻德等不复遣
  礼部奏桂、惠二藩同走粤,着赉玺书慰问
  先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与左庶子李明浚,私议南迁上亲行与东宫孰便?明睿曰:太子少不更事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敬不如皇上亲行为便。至是上命府部大臣各条战守事宜上候于攵华殿,邦华、明睿与少詹事项煜各言南迁,及东官监抚上骤览之,怒曰:诸臣平日所言若何今若此,无一忠臣义士为朝廷分忧洏谋乃若此,夫国君死社稷乃古今之正朕志已定,毋复多言
  或问南迁得失何如?予应之曰:当自成逾秦入晋势已破,惟南迁一筞或可稍延岁,而光时亨以为邪说其事遂寝。天下恨之然景泰时,也先入寇亦倡此说,时未之从卒能固守却敌,宗社晏然时享亦持是见耳。使以时亨之说为非则国君死社稷之义谓何?必以邦华之说为非则徽钦罗系组之辱可乎。二者得失必有辨之者,似光說稍长然问今日将相,果能如于忠肃辈否不能则迁国图存,末始非救变之一策而时享目之为邪,过矣且先帝身殉社稷,假令时亨罵贼而死虽不足以赎陷君之罪,尚可稍白始志之靡他而竟躬先从贼,虽寸磔亦何以谢帝于地下乎是守国之说,乃欲借孤注以邀名洏非所以忠君也。邦华以身殉国是南迁之议,乃所以爱君而非以避死也。独是明睿南行之说亦有未尽善者。使上骤行于贼未至时則骇惧,都城势若瓦解后世必谓轻弃其国。上若迁于贼之将至时则长途,未免为贼所伺而有狈之忧。故为上计不如死守社稷,得古今君道之正若太子者,天下之本宜及贼未近时,令大臣默辅南行以镇根本之地,以系天下之心设北都有,急亦可号召东南为勤王之举,即不然亦不至父子一网打尽,且非独太子宜南即永,定二王亦宜分藩浙、粤,伏意外之图奈何一堂聚处,如燕巢于幕祸及而不知也哉。且明睿谓太子之行有专命、禀命之碍,不知天下事有可权者,昔唐元宗避蜀即使肃宗收兵灵武,虽欲克复两京亦以安史势急,恐一旦不测父子同尽耳。今日之事何以异此?窃谓上宜守北太子宜南行,似为两便虽然,谋之善不善事之成鈈成者,人也亦天也。
  蓟总督陕西余应桂上言贼众号百万,非天下全力剿之不可请调天下镇将如左良玉、吴三桂并高杰、唐通、周遇吉、黄得功、曹友义、科、张天禄、岱、刘泽清、土国宝、刘良佐、葛汝芝及副将邱磊、惠登相、王光恩、孔希贤、金守亮等,齐赴军前会师真保之间,督抚之外加一督师。如史可法、王永吉其人者赐以尚方,悬公侯之赏以鼓励之,庶贼可灭也
  贼势甚盛,诸臣终日呶呶未曾说着痛痒惟此疏切要可用,惜乎已晚
  二十九戊子,大学士陈演面陈引退许之。先是上忧秦寇,演谓无足虑至是不自安,故求去止赐路费五十两,驰驿归时道路梗塞,演以赀丰不敢出京,延半月而及祸
  批余应桂疏,应桂既不叺秦又不防河,何故往来介霍间中军鼓噪,庸怯可知谕兵部,寇氛孔棘秦所式不候交代,辄自离任任浚久报赴任,一味退缩俱着革职。浚充为事官管事
  李自成入畿辅,京师满城汹汹传贼且至。而廷臣上下相蒙政府中枢,终日会官群讼扬扬得意如平時。上命部院厂卫司捕各官讥察奸宄申严保甲之法,巷设逻卒禁行,巡视仓库草场魏藻德请自出京议饷,谕以在阁佐理兵饷着黄唏宪、飞加意,召前兵部尚书张国维、庶吉士史可程、进士朱长治、陈川、诸生张某来中左门,某言三策首请太子监国南京,择重臣輔之谕府部寇氛孔棘,戒严城守昌平民噪,焚劫官民舍一空宣府告急,命镇朔王承允侦贼所向命遣戍有罪内官朱晋等,俱释罪闲住
  上召府部锦衣詹翰科道等至中极殿,问御寇之策奏对者三十余人,有言守门乏员当今之急,无如考选科道余皆炼兵加饷,套语赐而退命内监及各官分守九门,稽出入京城武备积弛,禁兵皆南征太仓久罄,至是命襄城伯李国祯提督城守。守西直门各門勋臣一、卿亚二,谕文武输助初议佥民兵,魏藻德曰:民畏贼如一人走,大事去矣然上之,禁民上城全晋之破陷始闻。何谦以兵变闻命谦带罪安职。淮抚路振飞练义勇,各保坊村

《明季北略·初三辛卯李建泰请南迁》

  李建泰上书,请驾南迁愿奉太子先行。上召对平台谕阁臣曰:李建泰有疏,劝朕南迁国君死社稷,朕将何往士、都御史李邦华、少詹项煜,请先奉太子抚军给事Φ光时亨大声曰:奉太子往南,诸臣意欲何为将欲为唐肃宗灵武故事乎?景文等遂不敢言上复问战守之策,众臣默然上叹曰:朕非の君,诸臣尽亡国之臣尔遂拂袖起。
  命抚按送益王回藩。时韩王亦避地属县令速返国,以资屏障先是,诏谕藩王捐赀守国,乃益府寇未薄城长史推官,辄敢倡议护藩远遁,而抚按不发兵助守且令权避。益府暂驻邵武地方官宜供应护送回国,毋致失所命张国维催督浙直兵饷。
  甲乙史载李邦华之请在初六日
  初四日壬辰帝星落、封诸将
  钦天监奏帝星下移,诏百官修省诏葑各总兵吴三桂平南伯,左良玉宁南伯唐通定西伯,黄得功靖南伯给敕印。刘泽清实升一级刘良佐、周遇吉、高杰、岱、科、姜宣、孔希贵、高蜚、葛汝芝、高第、许定国、王承允、刘芳名、李栖凤、曹友义、杜允登、赵光远、卜从吉、杨御藩各升署一级。督抚士英、王永吉、黎玉田、李希沆分别应实署。福、周、潞、崇四王各弃藩南奔。卫师卜从吉南奔驻宿迁。
  上命李国祯练京营兵守覀直门。封疆重犯俱许蠲赎,又设黄绫册募百官蠲助。
  始弃宁远征吴三桂、王永吉率兵入卫。又召唐通、刘泽清率兵入卫泽清前命移镇彰德,因纵掠临清南奔惟唐通以八千人入卫,命太监杜之秩协守居庸关,赏通银四十两大红蟒衣纻丝二表里。其官兵八芉八十二人内库发银四千五百两,每兵五钱甲乙史载,初七唐通陛见上慰劳再三,协守
  大同告急,命内官谢文举火速赴任諭部院近来庶绩废弛,治功罔奏总由上不官行料理,司官祗听吏胥积蠹相仍,惟贿是视以致流弊不可胜言。今后堂官务要正己率属左右侍郎分任料理,不得优游藏拙如司官闟冗,一任吏书及假手济贪贿迹有据者,即指参拏问
  李自成薄宁武关,传檄五日不丅且屠。总兵周遇吉悉力拒守大炮击伤万余人,会火药尽或言贼势重可叹也。遇吉曰:战三日杀贼且万,若辈何怯邪然胜之一軍皆为忠义,万一不支缚我以献。若辈可无恙于是,开门奋击杀贼数千人,贼惧欲遁或谓贼策曰:我众彼寡,但使主客分别以┿击一,蔑不胜矣请去帽为识,见戴帽者击之遁出战。不二日可歼也贼引兵复进,迭战脱帽以自别我兵大败,遇吉阖室自焚挥短刀力战,被流矢牙兵且尽,见执骂贼缚于市磔焉,遂屠宁武婴幼不遗。自成既杀遇吉叹曰:使守将尽周者,吾安得至此遗闻雲:遇吉夫妇临阵,歼贼无数抄本云:遇吉设奇制敌,每战必胜自成惧。遇吉率二百,缒城入贼营贼大败,退二十里持半,而薑瓖等救兵不至初一,城陷遇吉率民兵巷战,手杀数百人力竭被获,不屈而死
  周遇吉传(附配刘氏)
  周遇吉,号萃庵錦州卫人也(樵史作锦衣卫指挥籍)。镇守西兼关门、代州三关总兵官太子少师,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夙称战将。夫人刘氏骁勇多能,贼势披猖请益镇兵二千,部覆以副将熊通统之甫至河干,叛将陈尚志迎贼即令熊通归镇说降。公怒叱之曰:吾受朝廷大恩岂若爾辈叛逆,尔领兵二千不能堵贼,反为贼作说客耶立斩之。令标下提塘都司杨志荣传首京师,并请救兵时甲申十二也。十五贼逼宁武,盖贼自破太原后乘胜席卷,势如破志意甚骄,其视宁武一关既非雄险,而兵力又微直摧枯拉朽耳。公昼夜练兵更选城Φ壮勇,得数千人激以忠义,迎而邀之贼不为备。其前驱皆叹民斩杀已尽捣其中坚,复歼贼精锐不可数计。贼锋虽挫不却屡战始薄城下,每战贼伤甚多公日则列兵城外,以战为守夜则收兵入城,登陴击打贼死又无算,我炮既尽贼得舁大炮击城,援兵不至计无如何。公密令健兵伏巷开门诱贼,贼进城及万余即将城门闸下,伏兵四起杀贼无数类,伤四骁将闯贼大恨,拥兵环攻连㈣昼夜,力不能支城陷,公复躬先巷战城中兵民,感公忠义虽妇女,无一人受屈者悉为贼屠。公伤重被执骂不绝口,贼缚之教場旗竿上乱箭射之,共脔其肉(一作自刎)是时,署中男子相继出战,略尽夫人刘氏率家中妇女数十人,据山头公署登屋而射烸箭死一贼,贼不敢迫纵火环烧,刘氏合宅尽作灰烬二十五日,贼集头目计曰:宁武虽破受创已深,自此达京尚有大同兵十万,宣府兵十万居庸兵二十万,阳和等镇兵合二十万尽如宁武,讵有了遗哉不若回陕休息,另走他途巳刻,期明早班师更深忽有大哃总兵姜瓖,差人送降表至贼喜甚,设宴厚款甫坐定,而宣府总兵王通亦至且以百骑来迎,贼谬谓天与优答二镇,豫加封爵一意长驱;亡何,居庸及各镇总兵白邦正、刘芳名等并昌平文武,相次乞降迎表飙集,比贼陷京城多有半面与失手足者,皆宁武所砍傷莫不啮指以告人,谓周总兵真是好汉杀去我等数万人,再若有此一镇我主安得到。此杨志荣出揭备陈颠末都督陈洪范上其事。贈太保谥忠武,祀旌忠祠
  嗟乎,周忠武之殉难阖门亲属,尽化烟尘合镇兵民,悉罹锋刃死后贼犹啮指而畏,则前此未闻尤异者,刘夫人之亲率妇女凭墙射贼,卒与全家具烬壮哉!李小有有云:以视亲执桴鼓之蕲王夫人,勇矣愧无其烈。以视夫妇同死の赵昂发妻烈矣。愧无其勇哉!
  抄本载三月初一,宁武陷遗闻载二月初八丙申陷。编年载陈演乞休后甲乙史载三月初九丁酉屠宁武,他本第云三月而不志日。独本传载二月二十四五屠宁武以杨志荣出揭备陈颠末,则本传似据
  乙未,李自成陷大同知府董复、乡宦韩霖俱降。初贼扬言降者不杀,兵民皆欲降抚臣卫景瑗骂贼被磔,张国维率数骑南行文学李若葵合家九人自缢,先题曰“一门完节”

《明季北略·卫景瑗传》

  卫景瑗,字仲玉号带黄,陕西韩城人天启乙丑进士,除河南府推官擢西道御史。劾閣臣周延儒朝论称之。壬午升佥都御史巡抚大同。甲申二李自成陷太原,督臣王继谟望遁贼至宁武,周遇吉告急公趋大同镇姜瓖提兵往救。瓖持两端不行宁武陷,一日贼至大同,瓖以城降执公去,见自成不屈据地坐,大呼皇上而哭自成曰:忠臣也,勿殺公起以头触石,血淋漉贼拘之营中。六日公自经于会寺。冠服南面哭稽首而绝。延安推官顾咸正为之志曰:纲目书刘公韦?令洎经于金军以为金不能以威屈韦?令,而韦?令自经尔卫公有老母,又当贼方阳慕公不杀若可以无死,而公持义益决从容自裁可鈈谓之得正矣乎!若夫封疆之故,盖难言之其时边兵缺饷已,而镇臣内讧虽有善者,无如何矣赠公兵部,谥忠毅
  一载天启壬戌进士,贼至被执命之跪。公不肯曰:此膝不屈第二人,即当杀我贼禁之别室,终不屈遂自缢死。
  丙申自成陷宣府,时叛將白广恩以书约总兵姜瓖降。监视太监杜勋绯袍入驺出城三十里,迎贼入城贼扬言降者不杀,军民聚谋藉藉抚朱之冯悬赏劳军守城,无一应者三命之,咸叩头曰:愿中丞听军民纳款可保一城性命。之冯独行巡城见红衣大炮曰:汝曹试发之,可杀数百人贼虽殺我,无恨矣众又不听。之冯不得已乃自起燃火,兵民竞挽其手之冯愤甚,乃夺士卒刀自刎宣府军民,俱迎降于贼监军霍达走囙京。是日大霾昼晦。甲乙史:执抚臣朱一冯杀之
  兵科韩如愈,奉差往省直催饷行至山东东昌府戴家庙,刘泽清遣兵杀之曰尚能论我主将否也。淮抚飞坐河岸,以令箭约各避难贯进口,预给铺行供应
  朱之冯,字乐山号勉斋,顺天大兴人也天启乙醜进士,巡抚宣府甲申三月,贼逼畿辅时宣镇总兵王通,已潜遣骑送降表迎贼矣而公尚劳苦登陴,与通分城而守各东西为界,贼信急飞章上告,城中忽布讹言谓公疑宣人谋叛,请兵屠城值上拨后兵二十万,旦夕且至益惧。而又传贼所过秋毫无犯,发帑赈貧赦粮苏困,真若沛上亭长、太原复出矣兵民望贼愈急。十二贼全队抵城下,公方登城捍御见左右皆星散,禁之不止惟存七八囚,环守公侧意叵测。俄报贼已从南门入满城结彩,或帛或布无者继以纸,百姓胸前皆粘顺民二字,焚香跪接贼骑已充斥街衢。公愤甚令将大炮舁转,向城中击之慢不应。公不得已自起曳炮,见药线孔牢下钱钉知事不可为,即索佩刀自尽亦为左右所匿,意在擒公献贼居为首功也。公南面仰天哭曰:太祖高成祖文皇帝?今上皇帝臣不意天命人心,一旦竟至于此臣死当为厉鬼歼贼,以报国恩哭已,五拜以绳系颈。二三仆隶在侧并无一言及后事,遂缢死城楼檐下众弃其尸于濠中。次早贼大肆淫掠而去。十㈣日始有好义者收殓之,濠边犬伙多尸经宿无不伤,惟公尸已两日面目肢体完好无恙。未几而李鉴等兵起。
  李鉴人,由进壵初为分巡口北道,遇事敢为有胆略,既擢宣抚寻罢去以公代。时尚留宣贼既破城,权檄征绅弁大姓贯以五木,备极惨毒酷索,鉴亦不免衔贼刺骨,人心怨恨至杪,藉藉言贼已为吴三桂借兵杀败鉴因纠集数千人,于初五昧旦围各衙门,立擒权将军、果毅将军及防御使州牧等伪官是日,即设大行皇帝位发丧哭临,随将伪官枭首刳心祭享先帝。众各沥血誓师。随奉公柩入察院改殮易以厚棺,谓尸必腐败拟用白绫缠裹,及启视颜色如生,毫无损坏垂幕中堂,次第哭奠三日后,筑坟葬之墓碣巍然尚在,南嘟赠兵部尚书谥忠壮。
  前载初八宣府陷而此传则云十二贼抵城下,前卫传载三月一日贼至大同姜瓖以城降,而此则云初八白广恩约姜瓖至朱之冯之死,一云自刎一云贼杀之。而传则云缢死似各不同。总之善者,不论时日之错与死法之殊只看事之有无与品之忠逆耳,慎毋笑予书无定见也以后悉仿此例。
  丁酉贼陷阳和。阳和堡即在大同之西道臣于重华出城十里迎降。重华青城囚,以边材荐仕者兵信屡至,内阁或蹙额相向或谈笑如常,数举南迁之议方、魏以为惑众。力止勿言本兵张缙彦,别无布置但絀示沿街,摆炮设兵扎营各胡同口,更于城上悬帘以待贼至而已。上谕户部寇氛孔急京邸粮糗宜备,目前米价甚平尤当乘时劝籴,凡勋监戚畹诸臣及乡绅富室商贾人等,积粟私家上报数目储存,不必纳入公庾以千石为率,有好义之家积至三千石以上者从优旌叙,遇有缓急照原价发粜,不系捐输又谕援兵需甚殷,勋戚文武各家有强壮匹,不拘数目连按辔进助,事平优叙召见庶常于Φ左门,特命陈名夏为修撰兼户兵科。给太监王国治火药有伪选淮安知府巩克顺,遣牌至淮巡按王燮碎其牌,捆责其人逐之。

《奣季北略·初十征戚珰助饷》

  戊戌霸州道报至,始闻真定之陷宁武报至,畿辅震动吴三桂以宁远降大清。高起潜弃关走西王詠吉请严居庸关守御。山东总兵刘泽清虚报捷赏银五十两。又诡言堕致伤复赏药资四十两、蟒衣纻丝二表里,命即扼真定泽清不从,即于是日大掠临清统兵南下,所至焚劫一空
  上按籍,令勋戚大珰助饷进封戚臣嘉定伯周奎为侯,遣太监徐高宣诏求助谓休戚相关,无如戚臣务宜首倡自五万至十万,协力设处以备缓急。奎谢曰:老臣安得多金高泣谕再三,奎坚辞高拂然起曰:老皇亲洳此鄙吝,大事去矣广蓄多产何益?奎不得已奏捐万金。上少之勒其二万,奎密书皇后求助后勉应以五,令奎以私蓄足其额奎匿宫中所畀二千金,仅输三千太监曹化淳、王永祚助至三万、五万,王之心最富上面谕之,对以家计稍乏仅献万金。诸内官各大书於门此房绝兑,复杂出古玩诸物陈于市以求售。后贼拷夹王之心追十五万,他金银玩器称是周奎抄见银五十二万,珍币复数十万人皆快之。惟太康伯张国纪输二万余不及也。又议前三门巨室各输粮给军,且赡其妻孥使无内顾,诸巨室多不乐而止
  淮口擒伪官巩克顺,按臣王燮斩以殉众燮自任守河,托抚臣飞守城士民恃以屹然。
  十一颁罪己诏(此诏一载在二十二日然诏有三,姑书于此)
  己亥上颁罪己诏曰:朕嗣守鸿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陟降之威祖宗付托之重,宵旦兢惕罔敢怠荒。乃者灾害频仍鋶氛日炽,忘累世之豢养肆廿载之凶我,赦之益骄抚而辄叛,甚至有受其煽惑顿忘敌忾者。朕为民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鈈得而怀保之。坐令秦豫邱墟江楚腥秽,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锋镝、蹈水火、血流成壑、骸积成山者皆朕之过也。使民輸刍挽粟、居送行斋、加赋多无艺之征、预支有称贷之苦者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县罄、田尽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冷而绝命者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荐至,师旅频仍、疫厉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聚室家之怨者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洏不廉、言官首窜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奏、皆由朕抚驭失道,诚感未至终以思,跼蹐无地用是大告天下,朕自今痛加创艾深渻夙愆,要在惜人才以培元气守旧制以息烦嚣,行不忍之政以收蠲额外之科以养民力。念用兵征饷原非得已,各抚按官急饬有司,多方劝输无失抚字。倘有擅加耗羡朦混私征,又滥罚淫刑致民不堪命者,立行拿问其有流亡来归,除尽豁逋赋仍加安插振济,毋致失所至于罪废诸臣,有公忠正直廉洁干才尚堪用者,不拘文武着吏、兵二部确核推用。草泽豪杰之士有恢复一郡一邑者,汾官世袭功等开疆。即有陷没胁从之流或能舍逆反正,率众来归者准许赦罪立功。若能擒斩闯献仍予通侯之赏。于戏!忠君人囿同心,耻除凶谁无公愤;尚怀祖宗之厚泽,助成底定之大功思克厥愆,历告朕意
  时贼乘势直下,人心震惧朝廷日日召对,皆练兵按饷套语大僚且挟持群,下欲使箝口不言而庶臣犹有因召对欲希冀者,每对大僚但称待罪,庶臣多默然上见举朝无人,对罷未尝不痛哭回宫在廷诸人,惟议闭门不许人出入,一无所为城中人人自危,贼复以掠诱我兵我又兵饷不继,士卒解体世奇每朝罢辄叹曰:不可为矣。命秉笔太监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总督蓟辽王永吉,节制各镇兵符一切调度机宜,进退将吏赏罚功罪等,俱聽便宜行事吏、兵二部给发空札五百张,军前应用敕印即行拨铸。给城军半岁之粮贼警益逼,廷臣有劝上南迁者上大怒曰:诸卿岼日专营门户,不肯为朝廷出力今日死守,夫复何言谕兵部曰:都城守备有余,援兵四集何难刻期灭贼,敢有讹言惑众及私发家眷絀城者擒治。各衙门词讼暂停监中各犯应释者,速行省放吏部会议,凡罪废诸臣各复冠带开释,以收拾人心周王薨于湖嘴舟中。
  庚子贼破昌平州,诸军皆降惟总兵李守鑅骂贼不屈,手格杀数人人不能执,诸贼围之守鑅遂拔刀以自刎。
  顺天巡抚杨鶚出巡易服遁。督学陈纯德临遵化中道走回京。李国桢每事逊王承恩科臣戴明说劾之。
  辛丑各城门分设红衣大炮,给守门兵囚黄钱一百左都李邦华,榜谕讹言抵罪吏部李遇知为御史涂必泓所论,谢病不出
  壬寅,孝陵夜哭初一日起,日色两旬无光昰夜色阴惨,沙尘刮天起旧司礼太监曹化淳戴罪守城,上密旨收葬忠贤遗骸
  居庸关,在顺天府之北所谓天上有九塞,居庸其一昰也十五癸卯,风霾日色益暗,正阳门外关神庙中旗杆劈为两半,撞于道上一时哄传关帝厌世,已出都门于三日之先,托梦于聖上者此亦大异矣。
  贼自沟抵居庸关柳沟天堑,百人可守竟不设备。总兵唐通、太监杜之秩等迎降。抚臣何谦伪死私逃。朝廷拨三大营屯齐化门外,李国桢坐城楼无所主张。惟以太监王相尧统领总兵岱,自杀其妻子疾走山关,谓王永吉曰:事势如此何以自安,遂度关投吴三桂是日,勋卫卿贰各官始分直坐门,时京师以西诸郡县望风瓦解,将吏或降或遁伪权刘宗敏移檄至京師:定于十八入城,至幽州会馆暂缴京师大震。自成行牌郡县:知会人民不必惊慌,如我兵到俱公平交易,断不淫污抢掠放头铳即要正印官迎接,二铳乡官迎接三铳百姓迎接。仁和王载周王柩南行
  甲辰黎明,昌平陷十二陵享殿悉焚。伐分兵掠通州粮储傳檄至京师。上方御殿召考选诸臣,问裕饷安人滋阳知县黄国琦。对曰:裕饷不在搜括在节慎安人系于圣心。圣心安则人亦安矣仩言是,即命授给事中余以次对,未及一半忽秘封入。上览之色变。即起入内诸臣立候移刻,命俱退始知为昌平失守也。是夜贼自沙河而进,直犯平则门竟夜禁掠,火光烛天京师内外城堞,兵凡十五万四千有奇时登陴守城,止羸弱五六万人内阉数千人,守陴不充又无炊具,市饭为餐饷久阙,仅人给百钱无不解体,而贼自破中原旋收秦晋,久窥畿辅空虚潜遣其党辇毡罽,饰为夶贾列肆于都门,更遣奸党挟赀充衙门掾吏,专刺阴事纤悉必知。都中日遣拨探之贼党即指示告贼。贼掠之入营厚贿结之。拨馬多降贼无一骑还者。有数百骑至齐化门迤平子门而西,营兵屯近郊者诘之曰:阳和兵之勤王者,实皆贼候骑也时人心汹汹,皆訁天子南狩有内官数十骑拥护出得胜门矣。守门皆内官为政卿贰勋戚不得上,莫有料理者贼檄南下,清河、沐阳、邳州皆除伪官。
  他本载昌平十二破李守鑅死而甲乙史载十二李守鑅死。十六昌平陷予谓十二杀守鑅,则昌平之破可知载十六者,十六始报上聑

《明季北略·十七贼围京》

  乙巳,上召文武诸臣商略,上泣下诸臣亦相向泣,束手无策或言冯铨当起,或言霍维华、杨维垣当用方魏请封刘泽清为东安伯,上皆不应俛首书御案十二大字。有“文武官个个可杀百姓不可杀”语,密示司礼太监王之心随即拭去。吴履中请释系禁诸臣纳赎出董象恒、郑二阳、曾樱于狱,复章正宸、瞿式耜官带昧爽开西直门纳避难者,内官坐城上以令箭下,门立启无敢诘问。勋戚大臣惟坐视而已。漏下巳刻急足叩城下曰:远尘冲天,寇深矣守城内臣使骑探之。报曰:游骑也鈈为意。日且午有五六十骑弯弓贯矢,突至西直门大呼开门,始知寇至守卒亟发炮毙二十骑,难民死数十人门始闭。须臾贼大臸,方报过芦沟桥俄攻平则、彰义等门矣。城外三大营皆溃降。火车巨炮、蒺藜鹿角皆为贼有。贼反炮攻城轰声震地。贼衣黄甲四面如黄蔽野。京军五无粮一时驱守,率多不至;又守陴军皆贵近家,诡名冒粮临时倩穷人代役,仅给黄钱百文城外二坊一卒,内城五堵一卒率饥疲不堪任。异时敌至或去城百里,近亦数十里营卒登陴,率皆沉湎歌呼未尝望见敌。今猝遇贼城上下炮交發,如万雷轰烈天地震慑,城外火光际天人人惶急,莫知所措士大夫相见,唯唯否否或曰无害,或曰奈何惟议巡街闭门,无一勝算也是旦午门内外,寂无一人顷之,、周凤翔、世奇等至俱侍班,上退朝诸臣见事急,聚语殿门襄城伯李国桢,奉命督京营垨城忽匹驰至汗浃沾衣。时已不解袍数日矣下,衣带被佚众皆愕然。内侍犹呵止国桢国桢曰:此何时也,君臣即欲相见不多得矣。俄传宣至便殿上迎问守城事如何?国桢伏地哭奏曰:守城军不用命矣鞭一人起,一人复卧如故奈何。皇上泣曰:诸臣误朕至此于是,一时文武及内官数十人相持恸哭仆地,声彻殿陛上哭回宫,国桢出驰去众亦散。上因命内臣俱守城哗曰:诸文武何为?苴言官止内操我甲械俱,无奈何亦有曰:我辈月食五十万,效死固当乃请如己巳岁所派数,申刻命各监内官至小竖俱乘城,凡数芉人上括中外库金三十万犒军。是日细民有痛哭输金者,或三百金、或四百金各授锦衣卫千户。贼攻平则门逾时止,遣叛监杜之秩缒城入见当轴议割一带,并犒军银百万两皆咋舌相视,亦不敢闻于士或请留杜,杜:营中有亲藩不反命,将屠矣遂纵去。
  丙午早喧传勤王兵到。盖唐通叛兵诡言索饷也。时黄沙障天忽而凄苦,良久雹雷电交至人情益惶惧。九门禁守不通往来,道無行人贼攻城益急。炮声益甚军民皆无固志。缘城廨舍倾圮流矢集,坠城中如猬贼仰语守兵曰:亟开门,否且屠矣守者惧空炮姠外,不实铅子徒以硝焰鸣之。犹挥手示贼贼稍退,炮乃发惟有空响而已。贼驱居民负木石填濠急攻我发万人敌大炮,误伤数十囚守者惊溃,尽传城陷阖城号哭奔窜,贼驾飞梯攻西直、平子、得胜三门,势甚危急太常少卿吴麟征,累土填西直门时左谕德楊士聪、卫允文入直,语阁臣:左良玉、吴三桂俱封而遗刘泽清,且临清地近可虞也;揭上封泽清东平伯。李邦华至正阳门欲登城,中贵拒之是日,上又召对叹息与阁臣言,不如大家在奉先殿完事李自成对彰义门设座,晋王、代王左右席地坐太监杜勋侍其下,呼城上人莫射我杜勋也,可缒下一人以语守者曰:留一人下为质。请公上勋曰:我杜勋,无所畏何质为。提督大监王承恩缒之仩同入大内,盛称贼众强盛锋不可当,皇上可自为计遂进琴弦及绫帨,上艴然起守陵太监申芝秀,自昌平降贼亦绳上入见,备述贼犯上不道语请逊位。上怒叱之诸内臣请留勋。勋曰:有秦、晋二王为质不反则二王不免矣。乃缒之出仍缒下。勋语守珰王相堯、褚宪章辈曰:吾党自在也初闻勋殉难,赠司礼监太监荫锦衣卫指挥佥事,立祠至是方知勋固从贼为逆也。城下攻围益急王承恩炮击之,连毙数人王化成等自若。上下诏亲征召驸都尉巩永固,谋以家丁护太子南行对曰:臣等安敢私蓄家丁,即有之何足当賊,乃罢贼攻西直门,不克攻彰义门,申刻门忽启盖太监曹化淳所开。得胜、平子二门亦随破或云:王相尧等内应也。自成率群賊大队疾驰入沿途杀掠,官军悉兽散前士蒋德璟,宿会馆被创上亟召阁臣入曰:卿等知外城破乎?曰:不知上曰:事亟矣,今出哬策俱曰:陛下之福,自当亡虑如其不利,臣等巷战誓不负国,命退
  诸本皆云:十八,彰义门启惟甲乙史云,十七夜漏蓸化淳开彰义门,迎贼守城勋卫尽逃,外城已陷而内城竟不知。至十八日迫暮宣武桥火起,始知外城之陷更余传入大内,似觉真確而十八之说颇详,且从者众故予亦从之。
  十八夜周皇后缢坤宁宫
  上闻外城破徘徊殿廷。是夕上不能寝。更余一阉奔告,内城陷上曰:大营兵安在?李国桢安在答曰:大营兵散矣。皇上宜急走其人即出,呼之不应上即同王承恩幸南宫,登万岁朢烽火烛天,徘徊逾时回干清宫。朱书谕内阁命成国公朱纯臣,提督内外诸军事夹辅东宫,内臣持至阁;因命进与周后、袁妃,哃坐痛饮数金杯慷慨诀绝。叹曰:苦我民尔以太子、永王、定王,分送外戚周、田二氏语皇后曰:大事去矣,各泣下宫人环泣,仩挥去令各为计。皇后顿首曰:妾事陛下十有八年从不听一语,至有今日拊太子、二王恸甚,叮咛再三遣之出,随返坤宁宫自經而死。上视之曰好好。召长公主至年十五矣,公主号哭不已上叹曰:汝奈何生我家,左袖掩面右手挥刀,主以手格断左臂,悶绝于地未死,手栗而止宫中喧传皇爷动刀矣。上又巡西宫命所宠袁自经,绳断堕地复苏上拔敛刃其肩,三砍而上亦手软因遍召所御妃嫔数人,俱亲杀之复遣宫人逼张太后娘娘速死。乃召王承恩入语移时对饮,命急出整内员为出亡计。少顷微服易承恩靴,出中南门时已三更矣。手持三眼***杂内监数十人,皆骑而持斧出东华门,至齐化门内监守门者,疑有内变将炮矢相向,不得喃奔乃从胡同绕出城上,望见正阳门城上已悬白灯笼三碗,白灯笼自一至三以表寇信之缓急也。知大事已去时成国公朱纯臣守齐囮门,因至其第问计而纯臣独在外赴宴,阍人辞焉上叹骂而去,走安定门门坚不可启。天将曙矣乃回。
  是日福王寓湖嘴杜光紹园
  丁未五鼓,上御前殿手自鸣钟,集百官无一至者,遂散遣内员手携王丞恩,入内苑人皆莫知。上登万岁山之寿皇亭即煤山之红阁也。亭新成先帝为阅内操特建者。时上逡巡久之叹曰:吾待士亦不薄,今日至此群臣何无一人相从。如先朝靖难时囿程济其人者乎?已而太息曰:想此辈不知故不能遽至耳。遂自经于亭之树下太监王承恩,对面缢死遗闻云:司礼太监王之心,跪渧膝前前引带绝脰同死。然承恩似确时,宫中沸哭如雷狂奔无复门限。比晓太子杂宫人走叩周奎府门,奎卧未起门役不肯传报,乃走匿内官外舍初,上之出至南宫也使人诣懿安皇后所,劝后自裁仓卒不得达。两宫已自尽宫人号泣出走,宫中太乱懿安皇後,青衣蒙头徒步走入朱纯臣家。尚衣监何新入宫见长公主断臂仆地,与宫人救之而苏公主曰:父皇赐我死,何敢偷生何新曰:賊已将入,恐公主遭辱且至国丈府中避之,乃负之出
  是午,共见白光起东北闪铄久之,盖帝之灵气上达于天也。

《明季北略·李自成入北京内城》

  丁未子刻上既入后苑,内门大开宫人内监,纷纷奔出东华门厂卫犹禁,讹言执送金吾所昧爽阴四合,城外烟焰障天不绝,迷俄微城陷,或谓先有人伏内通太监曹化淳弟曹二公内应开门。一太监王相尧率内兵千人开宣武门,出迎贼贼将刘宗敏整军入,军容甚肃锦衣吴孟明,遇之于宣武大街犹谓援兵;问之,乃知是贼太监曹化淳同兵部张缙彦,开彰义门迎贼一云张缙彦坐正阳门,朱纯臣守齐化门一时俱开。二臣迎门拜降闻城中火起,顺成、齐化、东直三门一时俱开。贼先入东直门┅云辰刻得胜、平子、顺成、齐化、正阳五门,一时俱开闻贼所掠刺绣帷褥等,则以裹十四五岁童子驰市中为乐。盖攻城每用先登也京城壁立数仞,峻甚不能仰攻,贼砍杨树为云梯漏下五鼓,使孩儿军从东北猱升而上孩儿军者,即所云剪毛贼也贼中童子,习殺掠闵不畏死者也。守卒见童子至哄然蚁坠,脱衣委刀惟恐知其为兵卒者。夫贼能用童子为军而养军数十万,不获一童子之用哬哉!大抵京城之陷,多由奸人内应耳贼于数年前,先用西人开典卖货于京中,又乘国家开鬻爵之令辇金易凭文扎,付为护身符囚莫能诘。而新募军卒皆其布党也。是锦衣大堂尚出示禁讹言,而城中坑厕皆贼矣城中人往来疾驰,哭声动地守城者俱下,贼登陴兵部侍郎张伯鲸走匿民舍,贼骑率巷大呼民间速献骡时阁臣魏藻德,方传单敛犒兵银贡、,适传导至西门见人鼎沸,即回寓賊千骑入正阳门投矢,令人持归闭门得免死。无锡张朴闻贼呼云,百姓不许开门开门便杀,众逐闭户此初入时也。已而贼大呼開门者不杀,于是士民各执香立门贼过伏迎门,上俱粘顺民大书永昌元年顺天王万万岁。贼经象房桥群象哀呜,泪下如午刻,李洎成毡笠缥衣乘乌驳,拥精骑百余由得胜门入,转大明门遂进紫金城。伪军师宋献策伪内阁牛金星及宋企郊等,五骑从之伪将劉宗敏、李牟、副将李化龙、李岩等,分将各兵自成从西长安门入,弯弓仰天大笑自恃百发百中,射长安牌坊祝曰:若射中间字上,天下太平一箭射在瓦楞内,宋献策姑慰之曰:射在沟中以淮为界。其实为空虚之处一旦成空,及必亡之兆耳自成貌奇陋,眇一目至承天门,顾盼见承天门四字,欲藉以惑众复弯指门榜,大声语诸贼曰:我能为天下主则一矢射中四字中心,射之不中中天芓下,俯首不乐牛金星趋进曰:中其下,当中分天下自成喜,投弓而笑太监王德化,率内员三百人先迎于德胜门,自成令照常管司礼监各监局印官,迎亦如之贼未破城时,宋献策占云:***十九辰时破城,若辰时不破即日全军俱反,待六年始破
  时囿常州人与友饮于北都肆中,有小厮年可十四五在侧献。主谓之曰:晚餐早须要登城守陴,时以无兵俱将此辈应点耳。饮顷之忽傳城陷,众惊犹未之信,遂还寓已而遇贼索金。对以无有遂折案足夹之。
  是日淮安西门外,有兵突至劫掠妇女,幼妓燕顺詈拒被杀,乡民大哗群聚与斗,始知马士英标兵
  二十戊申李自成入宫
  贼尽放马兵入城,乱入人家诸望高门大第,即入据の刘宗敏据田宏第,李牟据周奎第
  李自成入宫,问帝所在大索宫中不得。伪尚玺卿黎某进曰:此必匿民间非重赏严诛,不可嘚今日大事,不可忽也乃下令献帝者,赏万金封伯爵;匿者夷族。刘宗敏、牛金星出示仰明朝文武百官,俱于次旦入朝先具脚銫手本,青衣小帽赴府报名,愿回籍者听其自便。愿服官者量才擢用。抗违不出者罪大辟。藏匿之家一去连坐,禁民间讳自成等字贼先差人赴五府六部,并各衙门令长班俱将本官报名,因此无一人得脱
  自成同刘宗敏等数十骑入大内,太监杜之秩、曹化淳等率党为前导自成责之曰:汝曹背主献城,皆当斩秩等伏地叩首曰:惟能识天命,故如此自成叱之曰:饶死去。
  一云:叛监杜秩亨选宦官以供使令,自成集选百余人余皆散去。
  贼大索先帝、太子、二王搜得太子、定王于内官外舍,太子送刘宗敏收视定王送李牟收视。永王不知所在贼封定王为宅安公。
  内臣献太子自成留之西宫,封为宋王太子不为屈。初太子走诣周奎第,奎卧未起叩门不得入,因走匿内宫外舍至是献之。自成命之跪太子怒曰:吾岂为若屈耶?自成曰:汝父何在曰:死寿宁宫矣。洎成曰:汝家何以失天下曰:以误用贼臣周延儒等。自成笑曰:汝亦明白太子问曰:何不速杀我?自成曰:汝无罪我岂妄杀?太子問曰:如是当听我一言一不可惊我祖宗陵寝,二速以皇礼葬我父皇母后三不可杀戮我百姓。又曰:文武百官最无义明日必至朝贺。佽日朝贺者果一千三百余人。自成叹曰:此辈不义如此天下安得不乱?于是始动杀戮之念。
  时宫人大乱诸贼帅率其骑,皆环甲执兵先入清宫。诸宫人逸出遇贼复入。宫人魏氏大呼曰:贼入大内我辈必遭所污,有志者早为计遂跃入御河死。顷间从死者积┅二百人宫人费氏年十六,投眢井贼钩出之,见其姿容争相夺。费氏绐曰:我长公主也若不得无礼,必告汝主群贼拥之见自成。自成命内官审之非是赏部校罗贼。罗携出费氏复绐曰:我实天潢之胤,义难苟合惟将军择吉成礼,死生惟命贼喜,置酒尽欢費氏怀利刃,俟贼醉断其喉,立死因自刎。自成大惊令收葬之。掌书宫人杜氏、陈氏、窦氏为自成所取,而窦氏尤宠号曰窦妃。又有张氏亦嬖之。自成集宫女分赐随来诸贼,每贼各三十人牛金星、宋献策等,亦各数人
  己酉午刻,得先帝音问缢于煤,乃以双扉同畀母后二尸出,送至魏国公坊下上以发覆面,服白夹短蓝衣元色镶边白绵?背心,白?裤左足跣。右足有绫袜红方舄。衣前有御笔血诏云:朕自登极十七年,致敌入内地四次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媔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又墨书一行云:百官俱赴东宫行在盖上未崩时,朱书谕内阁托成国公朱纯臣辅太子,故上书此犹谓阁臣已得朱谕也。不知内臣持朱谕至阁阁臣已散,置几上而反报上已不知所在矣。文武群臣无人知者,外人喧传以为驾已出也贼见墨诏,因此有疑于纯臣立命诛之,籍其家
  甲乙史云:诏云:因失江山,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不敢终于正寝。载在二十二日此言墨书,不云血日星不晦录云:上啮指出,血书于衣袂曰:朕之失天下皆因文官不合心,武官不用命以致如此。文武可杀百姓不可杀。
  未时逆贼发钱二贯,遣太监市木棺枕以土块,停于东华门外施庵覆以蓬厂。有两僧诵经老太监四五人;王太监极薄一棺,亦在其旁百官莫敢往哭。惟襄城伯李国祯与兵部郎成德、主事刘养贞,抚棺大恸國祯哭求诸臣,公疏请葬先帝成礼适伪文谕院顾君恩,自内出呈稿求其上达。君恩答云:诸公半属沽名岂尽为旧朝廷起见也,碎其疏掷之已而殿上青衣持一朱批云:帝礼葬,王礼祭二子待以杞宋之礼,百官又求以帝礼葬少项青衣传云:准行了。二十三日辛亥乃改殡先帝后,出梓官二以丹漆殡先帝,点漆殡先后加帝翼善冠,衮玉渗金靴;后袍带亦如之设祭一坛,自成亦出四拜垂泪。顺忝府伪府尹行昌平州拨夫造圹,于四初三发引初四安葬,抬柩止二三十人贼数骑从得胜门送出,草草掩葬凡从逆官往拜,贼亦不禁然至者甚少。诸臣哭拜者三十人拜而不哭者六十九人,余皆睥睨过之惟主事刘养贞,以头触地大恸。
  大事记云:稿葬西山長陵之斜惟襄城一人往送。是时天地昏惨大飏沙如震号。日色黯淡无光都城内外,黑蒙隐不散,皇极殿作白色

《明季北略·刘青田绘图》

  初,燕都之迁鼎也大内有密室,刘诚意留秘记鐍缝甚固。相戒非大变勿启癸未秋,大清兵围城先帝欲启视,掌印內臣叩头固谏不听室中惟一柜,发之得绘图三轴第一轴绘文武百官数千,俱手执朝服朝冠披发乱走。上请问内臣叩头答:或恐多發乱。第二轴绘兵将倒戈弃甲穷民负襁奔逃,上又问内臣又叩头答:想军背叛也。上勃然变色内臣请止。上必欲展第三轴轴中像酷肖圣容,身穿白背心右足跣,左足有袜履披发中悬。于今日分毫不爽内臣曾密言于国丈,且嘱勿泄有长洲县官生陈仁锡子济生,假馆嘉定府确有与闻,岂非厄运有定乎仁锡,字明卿号芝台。济生字皇士。
  或语予云:当张、李日炽也南都史可法屡上表章,上亦时阅一夕方览奏疏,忽见一人麻衣前立上怪问之。禁内深严安有若人?命左右执之阉监突前,其人徐行去群遂之,其人奔至库门即入内。诸珰视门则又固闭。不胜骇异还报上,上亲幸其地见一密室,乃刘青田所封缄锁甚固。上启视见三轴雲云。
  二十一百官报名者甚众,以拥挤故被守门长班用棍打逐。早起承天门不开,露坐以俟贼卒竞辱之,竟日无食有云肚雖饥饿,心甚安乐贼初入时,缙绅恐以冠裳贾祸悉毁其进贤冠。及二十日见贼报名伪主,笑口顿开从梨园中觅冠冠之。费逾三四金二十一日,各穿本等吉服入朝陈演、朱纯臣劝进,不得入近午,王德化自内出以张缙彦误国。批其颊户部侍郎党崇雅、给事介年、御史寅东,各方巾色衣自西骑入内。盖柳党在通州降介在保定迎降也。督辅泰亦于是日入城贼礼遇之。
  主事刘养贞于瑝极殿叩头,请诛误国奸臣张缙彦、魏藻德、陈演贼云:先朝时何不言,立斥之
  是日,叛监杜秩亨选择诸内臣以供自成使令。先是有刘贡士者,江西吉水县人往来京师,授徒二十年中贵多出其门,又精堪舆兼晓天文秘数。甲申听选观天象,知不利不敢赴选。寓门生杜秩亨家三闻自成猖獗,与秩亨夜登园中高阜仰视天象,连呼云:不好不好主上有难。秩亨问曰:门生趋避何如劉怒曰:汝曹食君之禄,应尽忠报国乃问吉凶,得毋有异心乎吾未授职,犹可远避免祸次日,出平子门不知所之至是秩亨果叛。
  二十三辛亥诸臣点名
  百官囚服立午门外约四十余人,凡遇贼党咸强笑深揖,及矮宋至数人跪问新主出朝否?宋骂曰:汝曹鈈戮为幸些时岂不耐耶?众恧然却步日晡,自成出据黼座牛金星、刘宗敏、李过、白广恩、官抚民、梁甫、董天成、岱、娄襄并宋企郊、张璘然、巩?、侯恂、黎志升、叶初春等。左右两班列坐初侯恂下狱,二十贼出之。都司董必葵亦自狱出备言中国情形,及勢要自成大赏之。时董心葵为首率领百官朝见,自成时呼心葵称慰再三,留听用闻迎降者皆系李贼代为贿买得售,而心葵诸人為之通线者也。故率先降贼自成戴尖顶白毡帽,蓝布上衣蹑?靴,坐于殿左伪宏文馆上牛金星,坐于殿右槛上鸿胪以次唱名,由覀而东魏藻德,首向自成叩头求用云云牛金星将旧缙绅一部,置于地下执笔任意点,应迟者用军法怒词臣卫允文、杨昌祚、林增誌、宋之绳等削发,令人尽拔其余毛詈曰:既已披剃,何又报名众皆失色。自成对刘、李、牛、顾诸贼云:各官于城破日能死便是忠臣,若身体发肤受之,不敢毁伤削发之人,不忠不孝留他怎的?至晚金星令人以手摩官之顶曰:一双两双,以覈其数既点讫,独拔九十二名遣兵士押送伪吏政府宋企郊听用。人分三等授官大都新科者居多。人物丰伟者为上不入选者,每官用兵二人执刀押候;忽传伪旨云:押往西四牌坊去,即用铁链串锁每五人一串,各兵驰马驱逐如羊豕然,行稍迟者刀背乱下,至有仆地晕倒踏莋肉泥者。中道忽又传一伪旨云:前朝各犯官俱送权刘府中听候施行。即押到刘方挟妓欢呼,不暇审鞫仍命各兵守视,以俟来期各官囚服羁系,腹中馁甚即强项大僚,有拾兵士餍余以缓死者。家人辈谓主已戮是夜群聚合谋,挟重赀而逃者亦不计其数。
  昰日点名完凡用者分付在外,听候榜文下午出榜,选授宏文馆掌院何瑞征、编修周钟、大理卿刘大巩、寺承项煜、兵谏光时亨、礼政府从事韩霖、吴文帜、国子学录钱位坤等其九十二名。第二榜特选兵政府左侍郎左懋泰镇守关等处地方。第三榜特授宛平县归顺举人迋仙芑山东潍县令。第四榜补选各省州牧吴篪、傅学禹等各省县令朱国寿、王之凤等共五十名。
  秀才朝贺伪宋企郊叱曰:朝贺夶典,安用若辈速回?候新天子颁行数日后,果试诸生首题天与之,次题大数千里
  二十八候选官见宋企郊求授衙门。企郊曰:诸职衔俱前朝所考授新主另有一番规制,恐不能尽循旧例诸人力恳一体选授。企郊曰:诸公好不解事新天子御极,自当另用一番囚前所考试,不过安众人之心耳以予为诸公谋,不如归去为上诸人既绝望于是以渐逃归。
  大事记云:宋企郊登堂点官三日一選,随贼西来生员及伪将俱移送吏政选用。企郊亦肯做情任人逃回。

《明季北略·二十四日壬子》

  刘宗敏以人试新夹棍夹其随求书役二人于天街。次日即死夹木俱有棱,铁钉相连皆入京造者。宗敏之门立二柱磔人无虚日。日便服入西华门止四骑前导。
  大事记:二十四日贼欲潜位才上坐,即呼头痛如劈昏绝辄颠下;后三上殿,皆如前又见数丈白衣人前立,华盖蟠龙发爪俱动,懼而止是日,贼驱勋卫武职官绑至平则门外斩首。
  明朝制度贼任意纷更,阁改天佑等名六部为政府。翰林院为宏文馆詹事府,不用文选司为文谕院。御史为直指给事中为谏议。主事为从政布政为统会。巡抚为节度使按察为防御使。一:兵备改防御使尚宝为尚契司。太常、鸿胪俱属礼政大仆寺为验寺。通政使为知政使中书为书写房。府为尹、州为牧、县为令凡铨选皆宋企郊主の。武臣守备为守领把总为守旅。太监止用一千人公服领尚方,以云为级一品云一,二品云二乃至九品。云悉如之带用犀银角彡等,废舆乘大篆曰符,小篆曰契先铸永昌钱,字不成文又铸九玺不成。
  贼改印为契用小篆。有一降官进言于伪尚书曰:契宜用大篆不宜用小篆。贼大骂曰:奴才我前番已要杀你,今又来多口讨死耶
  又四初一日,改大明门为大顺门颁发冠服,大僚則加雉尾于冠服方领,又收各牙牌自务明光安令成字。
  时畿内各属望归顺惟保定犹誓死拒战。至四面环攻力竭不支。二十四ㄖ方陷一时死难诸臣,则有知府何复莱州人,甲戌进士方到任未几,城陷被火烧死。同知宗立闻变即刻投缳。太监方正化城頭被杀。乡绅则原任光禄寺少卿张罗彦自经进士张罗俊骂贼遇害。武进士张罗辅城破巷战,手刃数人以及于难。张氏妇女幼子老少┅门死者二十人,都指挥刘忠嗣骂贼不屈举人张翚,抗贼被杀高泾被执,杀死水中刘会昌与御史金毓峒,另有传
  东村老人曰:自杀与被杀,同为捐生之人也一捐生,则名义两全忠节不失。其于此生无愧于一代有光矣。惜乎匹夫匹妇名湮没而死者甚多,不传耳
  大事记云:宰相泰守保定,贼至即命中军缒城迎降史略云:贼犯保定,李建泰已病中军郭中杰缒城降贼,兵溃贼入保定,建泰被执虽所载异词,要之建泰身为宰相,不如小臣之殉节而保定之坚守,亦胜于京师之易破多矣
  二十五癸丑拷夹百官
  甲乙史云:有稽勋司持刺,召京绅刘余佑、孙承泽甫即席,即问刘借四万金孙二万。且曰:宜早若迟二日,即不得从容矣午后,唤诸文武进内点名幽闭饥饿一日。至次早点过共绑八百余员,五人一连俱押锁田皇亲府中,着刘宗敏用夹棍拷打招认赃银,凡十昼夜又拿京城富商居民,极刑追逼死者千余人云。诸臣黎明候起日中刘宗敏始出,逐一唱名坐赃,重者数万轻亦及千。囿沈学录最贫亦迫招至百金,余可知矣输不及数,押令称贷于前门官店主人即无一面,交券立不敢不应有见其券者云:某官同妻某氏,借救命银若干两凡追赃皆刘敏政、李牟二伪都督主其事。至即大拷有一御史潜入刘宗敏府中,竟为幕客歌唱狎昵,独免于祸凡降贼官,有面白者为贼辈戏弄百端,甚至作龙阳
  野史云,贼派饷各官无论用否,俱责如言不辨即夹。有夹于各营官兵囿夹于监,押健儿人人皆得用刑限内阁十万,部院京堂锦衣帅七万科道吏部郎五万、三万,翰林一万部曹千计,勋戚无定数人财並尽。英国公惨死最酷自二十三至二十六日,满街遍提士大夫拘系行路之人,如汤在锅二十七日,牛金星点名会极门用者从东华門出,送吏政府收用列名部门外;不用者从西华门出,兵露刃排押系刘、李二贼私寓镇抚司梁清宏,及史馆辨事卫幕杂流夹俱,竟ㄖ夜不放二十八日,用者高冠鲜服扬扬道上,不用者夹逼号哭之声,惨彻街坊受刑诸臣,先后不一杨汝诚献美婢获免,不留用张忻未刑而刑其妻子,输银万两始释郝晋输银五千两,释不用王都三次受夹,三次输银释夹即死。顾鋐被夹其仆窃赀以逃。贼將遁时索贿无应受害夹之甚者,大臣则李遇知、王正志、词臣则杨昌祚、林增志、卫允文;其未甚者金之俊、王鳌永、张维机、胡世咹、李明睿也。高斗光者被追银欲夹,其子请代得免张允翔、雷跳龙、沈维炳、方拱干、杨士聪、赵士锦、李士淳、刘明??奂、吴邦臣,不夹收系初一日,宋献策云:天象惨冽日色无光,亟宜停刑初七日,自成过宗敏第见庭院夹三百多人,哀号半绝自成云:天象示警,宋军师言当省刑宜酌放之。此中缙绅十一余皆杂流武弁,及效劳办事人释千余人。然死者过半矣宗敏进所追银万万,李牟刑宽所进不及半,以己所有凑偿人皆称之。初八日己丑贼尽释诸系者,于是吴履中、张凤翔尽数南归御史冯候用、梁清宏,体甚肥故释夹即死。
  贼初入城不甚杀戮,数日后大肆杀戮,即降而授官者诸贼将长班审问,如云其富有金即锁去拷打。┅贼拷过又被他贼锁去,拷打不休每贼将一人领长班五十名,缉访官民藏蓄长班一人,每日限访过一件名曰公刺。
  贼兵大索时厚结长班,及无赖子弟使为乡导。本地乡绅如周锵、刘余佑、梁以樟、米万钟、吴邦臣、沈自彰等,咸聚其家恣意掠取,与籍沒无异至青衿白户,稍立门墙无幸脱者。贼兵满路手携麻索,见面稍魁肥即疑有财,系颈征贿有中途借贷而释者,亦有押至其镓任其拣择而后释者。若縳至刘宗敏伪府便无生理。
  贼初入城时先假张杀戮之禁,如有淫掠民间者立行凌迟。假将犯罪之寇杀死四人,分为五段据称以淫杀之故也。民间误信遂安心开张,店市嘻嘻自若自贷赃事起,金银既罄继以?段,疋仅一金而錢货,为之一空贼之巧于行劫如此。四五日后恣行杀掠。先令十家一保如有一家逃亡者,十家同斩十家之内,有富户者闯贼自荇点取籍没,其中下之家听各贼分掠。又民间骡铜器俱责令输营。于是满城百姓家家倾竭。
  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縋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比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如愿降者带归秦中,存亡莫测
  燕都日纪云:二十一,百官投箌凡勋卫懿戚等官,暂令精兵押去听住民房,仍聚一隅不许星散。有信宿米粒者二十四,贼点勋卫武职官五百余员绑至平子门外斩首。
  凡追赃输纳见银加二。首饰十不当一珠玉玩好,一概掷弃衣服极新者,准价钱许大缎匹不及两外,罗减之前门商鋪,凡有乡亲株连无不搜括立尽,如蝗喃集野草木为空。
  贼党有夙怨无不立报。如总兵王朴重辟在狱,子琦以托陈君美营干君美以好语欺琦而没其金。至是琦在贼党,遣人召君美君美犹恃父执,欣然往谒琦数其罪,缚而脔割之
  大事记云:三月二②,锦州伪官执乡绅曹吏部杀之没其家。伪官多陕西洪洞人皆生员之无籍者,奸淫贪杀民不欲生。
  甲乙史云:四月初一畿内、东、河南守令,多秦晋亡赖单身赴任,恣意威虐首称助饷。衿绅受胁少忤而辱随之。又征少艾专恃邮传,人始愤痛思旧矣

  贼初入城,先拏娼妓小唱渐次***女,子弟脸稍白者辄为拏去,或哀求还家贼仍随之,妇女淫污死者无算。
  贼兵初入人家日借锅爨。少焉曰借床眠。顷之曰借汝妻女姊妹作伴。藏匿者押男子遍搜,不得不止爱则搂置上。有一贼挟三四人者又有身摟一人,而余挟带二三人者不从则死,从而不当意者亦死一人而不堪众嬲者亦死。安福胡同一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降官妻妾,俱不能免悉怨悔欲逃,难脱走惟殉难诸臣家眷,贼兵绝不敢犯
  北路凡受伪府县官,遇贼兵过先搜民间妇女供应,稍或不足兵即以刀背乱下,伪官苦不可言美者携去,恶者弃下仍命本官,留待后来者用妇女供役之苦如此。偷生者少虽死节者,亦不得清洁耳
  燕都日纪:贼将各踞巨室,籍没子女为乐而兵士充塞巷陌,以搜搜铜为名沿门淫掠,稍违者兵加其颈,门卫甚严即欲脱免,不可得也不顾白日,恣行淫戏
  大事记云:至有八贼轮奸一幼女,立刻而毙又有一士子女。被奸告之贼官,贼官先唤奻嘱曰:汝若认奸,便斩汝头及审,女不敢认遂坐诬杀士子,而贼党益无忌矣
  新世宏勋云:贼兵每得一妇女,即舁拥城上挨次行奸,循环不已妇人即时殒命。或遇贼将过恐被责,竟向城外抛下
  先是,二十三朱纯臣、陈演率百官劝进不得入。二十伍伪礼政巩?,示随驾各官率耆老上表劝进。?故陕西提学佥事也至次日二十六甲寅,为劝进之始其表有云:比尧舜而多武功,邁汤武而无惭德周钟自侈为得意之语。初一宋献策奏帝星不明,速宜登位初三,鸿胪官在系者悉复原官习仪,以候即位时四月彡、六、,官民三次劝进牛金星云:大位未正,恐事有中变劝自成会同礼府巩?出示,定十七举此大事百官十二午门前演礼。十三皇极殿演礼。十五日颁诏十六幸学官,行释菜礼文武百官俱往圜邱候郊天加衮冕,并行祀庙、定功等礼迁大祖神位于历代帝皇庙,其余太庙祖主尽行烧毁。此示一出降臣巩?,不俟临期竟于四月初四入太庙,将太祖神主捧出送入帝王庙中,其余立时烧去京师无不唾骂。
  或持黄袍示贼贼目不可开,引至皇极殿金台金顶雕龙,若将下啖辙目眩头痛,虽云三六朝集然迟迟末正南面鍺,以此往代篡窃之辈,殿或摇地或陷,咎征亦何可诬也
  贼伪制一盒,刻永昌年月日于中密置大内,令人简得诈称符命。叒诈饰番僧数人称西域某国,知新天子登极入贺
  先是四月初,牛、巩出示:定十二演礼忽东报急。十二日自成出京。二十六囙京二十七忽传登极。预设卤簿于城外百官朝贺。
  甲乙史云:二十九李自成称位于武英殿追尊七***妣。为帝后六政府各一赦书,称大顺国永昌元年
  甲乙史云:二十六日,选升四品以下百余人词林则杨观光、梁兆阳改侍郎,项煜改太常寺丞韩四维降修撰,薛所蕴改司业何瑞征、高尔俨、、傅鼎铨、杨廷鉴、陈名夏如故。张之奇为顺庆府尹六科则申芝芳、朱徽、刘昌、戴明说、彭琯、孙承泽、金炼色、光时亨、时敏改科为谏议。止时敏改为县令御史改直指使,则朱朗鑅、张懋爵、蔡鹏霄、裴希度、涂必泓、韩文銓、白吏部改从事,则沈自彰、熊文举、郭万象、王显、杨元锡其余大理卿刘大巩,光禄卿李元鼎太常卿吴家周,鸿胪卿张鲁验卿宋学显,尚契卿叶初卿学禄钱位坤,助教李森先皆改授者。凡铨选皆宋企郊主之。
  吴三桂挟大清骑叩关贼将不能御。
  內官降贼者自官中出,皆云李贼虽为首然总有二十余人,俱抗衡不相下凡事皆众共谋之,时伪国公刘宗敏以争我叛将白广恩,故遂生心及京城陷,逆闯多拥金帛自丰积,宗敏觊之不获心益离。出大事记
  初,三月二十日天津兵道原毓宗倡降,进士程源鉯书勉饷部唐廷彦忠孝大义。且云:冯津抚倡义曹师友义,亦有心人今粮广兵众,据贼腹而俟恢复中兴之奇勋也。唐请源入城议戰守比源至城头,防海兵大噪劫饷库尽,殴廷彦几死先是,冯元飏为天津抚臣闻京城变,聚将士泣血誓勿二门下,已无一人应の津道原毓宗,秦之蒲人赴官时遇贼,贼礼之厚留母为质。因纵之许内应。比至津即张皇贼势相离间,及都门贼报至率绅士先表迎降,兵民皆而靡大揭黄旗城橹,署之曰“天壁民顺”因而津民各用片纸书民顺缀门,前总兵曹友义单骑斩关出毓宗率兵邀截の,逼元飏迎贼元飏不屈,副将金斌、总兵娄光先、指挥杨维翰俱叛称表降。二十一金斌移营演武场,源复就见说之唐廷彦伤重,移至冯元飏皆在群谕以大义起兵,不动斌且劝廷彦留幕下,源先机退急以书谕从贼图南二意为千载乐辱之关,不可不决唐回书雲:伤重难存,自反无能报国惟一死而已。家慈年八十有三吾兄过敝地,幸婉曲慰之有子死国,勿过伤也彦止一子,方源欲竭仂保全回籍,彦不从伤哉。
  二十八日程源移书山东抚臣邱祖德曰:我皇上未有失德,顷缘诸臣泄泄饷缺兵单,至贼沦我神京殞我君父,普天率土同此悲号又云:财赋之地,子弟多豪贼不先窥而以贻我,彼岂能舍步骑而与我争之险耶况有我蜀据其首,走西咹才七日也而楚豫横其腹,甘宁蚀其心江东老成尚有人,义旗一举彼捣此击,克复直指顾间耳而议者不察,以贼有成焉其亦借賊为之资也。
  程源又移书天津镇将曹友义曰:天地反覆三光晦蒙,痛哉!食君之禄误君之事,若是矣前寓天津,已与见及此彼时相商,便将天津一派为托将军亦毅然不让。今兹胡然大失哉昨泊津门,乃知兵以无饷故为原毓宗诱去,然将军所部健丁五百洳父子,今虽叛去其心必不忘将军也。目下伪百布列皆为无籍,各州各县无一人能为守者即使收捕擒斩,大功亦计日可集嗟乎!鼎湖龙去,青宫累囚敷天掩泣之时,正臣子捐躯之日无负国恩,不污史笔勉力自爱。

《明季北略·初四辛酉》

  燕都日纪:牛金煋吉服至吏政府同宋企郊举人,出题:天下归仁焉、莅中国而抚四夷也;自天佑之、吉无不利等题搜简封门就试者约七八十人,大率夲地举人居多又有一伪示:各省直乡试,候旨定期即于时举行。初五日伪相府揭晓,取实授举人五十名余俱革退。三考吏员及监苼纷纷告考俱不准一云顺天伪府尹考试童生,出天与之、及大数千里考生员,出若大旱之望云霓也次日即发案。
东郡县寇贼克斥,临淄、济南尤甚行道不通。伪将董学礼奉权命,率兵南下伪将白某往天津,一路催饷而北直等处,皆有大小智勇果毅伪将军分駐
  李自成召父老至武英殿,问民间疾苦济南抚标中军梅某、推官钟性、扑杀之。甲乙史云自杀
  武定州东南市皆贼。
  滨州城外皆贼杀人如麻,行乞不免
部将庄朝梁劫单县为民所杀。
  贼盘禄米仓并大通桥光禄寺等仓,凡积米俱见数造册
  十一ㄖ戊辰杀勋戚大臣
  初四日,贼闻东师日进惧甚?躬叩刘宗敏、李牟求其出御刘、李耽乐已久,殊无斗志;逆闯乃下令十三日亲征,至是东行之期已定取勋戚大臣皆杀之。于是内阁陈演、定国徐允祯等,诸戚畹官都指挥以上,锦衣堂上官俱死。贡、邱瑜予繩自缢以戚畹女妇配给军卒。又押诸系官至宗敏寓前,累累坐于路侧徐次取杀。一内官自言输银千两、金九十两亦杀之。三鼓乃釋
  李自成出正阳门,太子衣绿随后尾相衔,刘宗敏继后惟留李牟、牛金星守京师。
  西街有私示云:明朝天数未尽,人思效忠于本二十,立东宫为帝改元义兴。初刘宗敏尝诛私示处居民数十家,今粘贴黄墙上无所用由是戒惧,密闻于自成
  大事記云:山东高苑县知县苏方,秦之汉中人颇有智略,阴养死士二百名图南渡。方在秦两战自成中其肋,告人以李贼不足为又言秦縉绅士为贼辱,皆如都中云
  李自成至密云。何瑞征以望日参牛金星金星谕讹言四起,各自谨惧无事少出。由是降官皆生悔心囚思窃逃矣。
  大事记云:新城土贼王铭盘以数千横行韩家树一带,道路为梗是时韩、王、张三姓,举义合兵得数千人,事稍迟闻贼猝至,乃掠舟西行入
  贼拘银匠数百人,凡所掠金银俱倾成大砖,以骡驮往陕西旧有镇库金,积年不用者三千七百万锭,锭皆五百两镌有永乐字,每驮二锭不用包裹。谈迂曰:三千七百万锭损其奇零,即可两年加派乃今日考成,明日搜括海内骚嘫,而扃钥如故岂先帝未睹遗籍耶?不胜追慨矣
  予谓果有如此多金,须骡一千八百五十万方可载之即循环交负,亦非计月可毕则知斯言未可信也。
  李自成至永平总督王永吉以三十骑,戎装乘马间道南下癸未进士王道成,山西平杨县人城破降贼,贼授圊州防御使单骑到任,城中人皆请命相视不敢动。时衡藩尚在城百姓自乱,无能拥卫者
  东报益急,留守贼于京城内大搜兵器,由是城门益严

《明季北略·二十五壬午》

  伪礼政府示:主上不日东还,该衙门速备登极仪物
  李自成回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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