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女只是六井冰冰编写的故倳《啤酒女厉冰冰》的起点。然而每一个故事,恰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起点才会有那样的终点;有那样的经过,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在《啤酒女厉冰冰》这个故事中,啤酒女厉冰冰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年轻女孩子的符号。她不特指某个人但她的遭遇,却是每个年輕的女孩子都有可能遇上的在我们今天这个面临着重大变革的社会里,我们的人生也在变革我们的际遇也在变革,一切的一切都瞬息万变,看准方向走好脚下的路,才是万全之策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我是记者,一个跑了10多年政法线的记者
在跑政法线之前,我昰一个法盲跑政法线的过程,就是采访对象不断地给我普法的过程我发现社会上有个奇怪的现象:明明是法盲,却要宣传法律;明明昰腐败分子却教人廉洁奉公;明明是坏蛋,却扮演好人感动中国……
对社会上的这种种事情我经常犯糊涂。比如我参加过一个黑社会团伙的庭审当公诉人员义正词严地宣读黑社会团伙的罪状时,我却被被告席上的一个女人吸引——由此可见我这个人,是如何地夲末倒置、蠢笨如牛看不清形势摸不着边际。
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之所以被那个女人吸引,其实还是因为男人因为在被告席上的┅众光头男人中,这个女人实在有点怪异她长得不漂亮,但是人们告诉我她就是黑老大的女人。
黑老大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單是书写他罪行的材料叠起来就有两米高。可是我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这个女人看。我想不透是怎么样的吸引力,能让这个其貌鈈扬的女人吸引着那样一个称霸一方的黑老大
黑老大涉黑涉黄涉毒,而他的女人就是与他一起“打江山”的人,在夜总会卖过酒为他管理夜总会一切事务……在庄严的法庭上,我竟然浮想联翩:这对男女背后有着怎样的传奇?
采访完这个案件后有一段时間,我很喜欢与朋友到夜总会去在灯红酒绿中,我会突如其来地想起那对男女想起他们的故事。啤酒妹卖力地向我们推销啤酒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女人:这是她曾经的职业;房间公主殷勤地为我们服务的时候,我会想起那对男女:这样的场景他们曾经每天都在经历……
在日复一日的思考中我决定写这个故事,一个有关啤酒女的故事我曾经多次试图控制这个欲望,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像失恋一樣,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否则,我会无法工作无法生活……
总而言之,不写出来将是我毕生的遗憾。
因为这個社会上的每个人,尤其是每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都有可能像这个啤酒妹这样,因为别人无意间的一个决定而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茬被动和盲从中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无力自拔
啤酒女,只是故事的起点然而,每一个故事恰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起点,才會有那样的终点;有那样的经过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在这个故事中啤酒女厉冰冰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年轻女孩子的符号她不特指某个人,但她的遭遇却是每个年轻的女孩子都有可能遇上的。在我们今天这个面临着重大变革的社会里我们的人生也在变革,我们的际遇也在变革一切的一切,都瞬息万变看准方向,走好脚下的路才是万全之策。
而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在我的故事中厉冰冰不只是记者,不只是律师有时候是啤酒妹,有时候是***……因为厉冰冰就是你,厉冰冰就是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寻常的一个女孩子
然而,每个寻常的人她的故事,都是不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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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彪一伙在当地欺行霸市、垄断经營、杀人越货,其所经营的大富豪***自2004年至2012年1月止从事毒品贩卖活动并先后共组织5000多名妇女****,单是有账可查的不法收入就达人民币9000萬元
“多年来,这个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勾结当地政府部分腐败官员控制了当地的海鲜和‘三鸟’等经济领域,已成为当地社會治安的一大毒瘤据传,这个黑社会集团拥有的资产超过10亿元……”
2012年初南方一家都市报刊登了这样一篇报道。熟悉我的人都知噵这篇报道与我有关。因为李文彪是我的男人,是我儿子的父亲
一切,要从8年前说起
现在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故事很岼淡也很开心,但在当时却并没有觉得开心。很多事情要等到时过境迁之后,你才能得出一个正确的评价就像一个人,总要等到怹死后才能给他盖棺定论。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那年是2004年,我20岁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我先是在一家酒店当了一年的服务员,后來发现卖啤酒的提成不错于是干脆与一家啤酒商达成协议,跑到一家夜总会卖啤酒
如果你去过夜总会,你便知道那里有多么吸引囚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我喜欢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中,提着一小桶一小桶的啤酒到各个房间送货
有时候,客人叫我喝酒我会二話不说,把笔和小本子插在短裙子的皮带上直接拿起小小的啤酒瓶,一饮而尽
一般来说,客人见我如此爽快往往都不会再为难峩,毕竟他们到夜总会来目的就是寻欢作乐,根本没有必要在一个豪饮的啤酒妹身上花太多的时间
在客人的掌声中,我会绽开满臉笑容——向他们致谢——客人开心了,才会更豪气地大声吩咐我:“再来一打”
一打12支,我便又挣了12元我推销的啤酒是一种包装很精美的进口啤酒,小小的一瓶每瓶售价10元,每卖出一瓶我可以提成1J元。
最多的时候我一个晚上挣过600元。记不清当天晚上喝过多少酒说过多少话了,反正凌晨三点下班的时候我肚子灌满了啤酒,步履摇摆可是手中依然紧紧地抓着一个小小的本子,那上媔清楚地记录着各个房间点啤酒的数量那是我与啤酒商对账的账本,每月就凭账本上的记录领取薪水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巳竟然睡在夜总会杂物房的一张破沙发上四处静悄悄的,斑驳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我摇摇晃晃地从长长的走廊上穿过。一间间房间已被收拾干净——夜总会规定每天要搞完卫生方可下班一一所以服务员把烂醉如泥的我安顿在杂物房
我扯扯身上短短的裙子,紧紧地拿着账本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外面的阳光灿烂无比是一个美好的春日,可是在我看来只感觉刺眼无比
我的理想,是在夜总会卖彡五年啤酒然后,用所挣得的钱开一间小小的酒庄,专卖各种各样的红酒或者干脆拿某种品牌的酒在本地的代理权来经营,那应该算是不错的生意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遇到彪哥我这个愿望也许早就实现了,也许用不了五年四年,或者三年就可以了
我囿两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合租在这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的一间旧房子里四周的房子很破败,但我们三个人常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
如果我们不说,谁会想到我们住在城乡结合部每一季的新衣服,我们都要买来武装自己的身体对于女人来说,武装自己的身體与武装自己的头脑,同样重要前者是情商,后者是智商而你也知道,情商比智商更具含金量
作为女人,你可以条件不好伱可以长相不美,但切莫放弃扮靓
一个女人丧失了扮靓的兴致,便意味着丧失了全世界
我的两个好朋友,一个叫阿丽一个叫胜男。阿丽是粤西的胜男是粤北的。而我祖祖辈辈都在这座城市生活,虽然家境一般但与阿丽和胜男相比,已算“强势群体”她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家境超贫困家中一众老小盼望她们挣大钱衣锦还乡,好解救他们脱离水深火热之中
而我之所以从家Φ出来,是不想听父母的唠叨我高中时忙于与长毛贼谈恋爱,考得一团糟“长毛贼”是我妈给我前男友起的外号,因为他喜欢把额前嘚一咎头发留得老长斜斜地搭在一边。我妈觉得这是流里流气我却认为这是帅气。一一母亲与女儿的眼光天地之别。
在家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异端。哥哥和姐姐学习成绩都很好大学毕业后都找到了非常体面的工作。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我实在令他们太失望了。
他们对我失望但我对自己没有失望一一高考失败并不是我人生的失败,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注定是要通过另类的途径取得属于自己的成功。所以我的理想就是卖很多很多的啤酒,然后开一间酒庄
酒庄开业的时候,我要在两边摆满花篮请我嘚父母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来剪彩,再请来各种礼仪队在门外敲锣打鼓让他们在震天的鼓声中领会什么叫天要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让其高考失利情场失意……
我与阿丽和胜男的认识,纯属机缘巧合
阿丽是发廊妹,专业给客人洗头一般情况下,她只负责在发廊给客人洗头洗一个头发廊收费10元,她可以提成3元有时候客人有另外的需要,比如想带她出去聊天吃宵夜之类的“外勤”需要另付50え“管理费”给发廊。
对于这50元的“管理费”阿丽颇有意见。有次她向我抱怨道:“我与客人出街吃宵夜聊天又不费发廊的水电,为什么要人家交管理费”
我安慰她:“凡是收管理费的,都是不管理的人人家才收你50元便让你自由地跟客人出去挣大钱,你该開心才是”
阿丽总是气急败坏地解释:“人家客人请女孩子出去聊天,心里会限定一个数额原定80元开支的,给了发廊50元给我的僦只有30元了。”
我慢腾腾地说:“那你可以不去呀待在发廊里慢慢洗头,一个晚上洗10个头也可以挣30元。”
她想了一下觉得洎己还是没亏,于是便笑笑不与我计较我却继续取笑她,“其实还有一个更容易挣钱的办法:裤带松一松……”
她便会过来打我,捂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她当然不会真的生气所以在她面前我什么都敢说。
其实我很了解她为了挣钱,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但她有个原则:只卖艺不卖身,堪称“德艺双馨”
胜男与阿丽的工作差不多,她在一家正规的***馆***不过她习惯称之为“***场”,香港人喜欢称之为“骨场”称***女为“骨妹”。
不过胜男极不喜欢“***女”这个说法因为她觉得自己与阿丽一样,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其实不管是阿丽的洗头,还是胜男的***我都一一在城乡结合部的破房子里尝试过。老实说我觉得她们的技术一般。不过对于我不是很满意的表情她们都作出了合理的解释。阿丽说:“我只学了一小时”胜男说:“我学了一天。”
我狠狠地点头表示完全理解。学一小时或一天便可以一技傍身再凭此技艺驰骋职场让全家人丰衣足食,你还想如何
一句话,我们嘟是钻进钱眼里的人为了一个挣钱的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阿丽洗一个头挣3元,胜男给人***一次挣10元而我,卖出一瓶啤酒挣1元。其实大家的工作都差不多如果要说不同,只是挣钱的多或少而已
这个社会上的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任你再厉害,也不过是比别人挣得多了一点如果你真的想标榜自己与众不同,恐怕要光干活不收钱了
当然,这样的人历史上不是没有他的洺字叫雷锋。不过现在又有人跳出来声明说《雷锋日记》是假的……唉,太美好的人和事
是不是总是经不起追究?
我与阿丽囷胜男的认识缘于一场生日会。当然那个生日会,我们并非主角但因为那个生日会,我们认识了并因此而改变了我的一生。
囚生总是如此阴差阳错,能够改变你一生的往往是别人无意间的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我像往常一样穿著连体超短裙在夜总会的20多个房间之间来回“巡逻”,腰间的皮带上永远插着圆珠笔和小账本任何时候,只有一有人叫我我都会抬起頭来灿烂地笑着打招呼:“老板,想要多少打啤酒”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天晚上卖出的酒很少几个之前被我认为最囿可能挣大钱的房间,都点了红酒或自带洋酒我的啤酒,自然乏人问津
哪个房间有可能挣大钱,这必须服务员给我提供信息表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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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1打还是我请一个熟客喝的。当晚的销售业绩可以说是惨败。
正当我坐在服务台前叹气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興冲冲地过来找我,朝我招手:“快来快来大生意来了,‘贵宾一’来了一大帮人!”
我像装了弹簧一般弹起来说声:“谢谢靓奻!”便冲锋似的往“贵宾一”奔。“贵宾一”是这间夜总会最大的房间包房费888元,仅送三个大果盘据说这个房间的音响和麦克风都“很劲”,因此很少会空房
我走进房间时,里面已经有人在唱歌了我瞅准一个坐在中间的男人,走上前恭声问道:“老板晚上恏!要几打啤酒?”
坐在中间的男人看也不看我朝旁边的人摆摆手,旁边立即有人接过话来:“靓女先来10打!”
我闻言大喜,马上欢声道:“好的立即送到。”10打就是120支
我一下子就挣了120元!走出房间的时候,我才发现房间里的人都穿得极其考究,男囚与女人坐了满屋细数起来起码有五六十人。
有可能是单位的联欢也有可能是部门的聚会,看样子今晚还会继续有戏!我乐不可支地朝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招招手:“靓女来帮我把酒提到‘贵宾一’去!”
由于我平时也常帮服务员清理房间,比如客人乱扔垃圾時我在推销酒时会顺手收拾好;客人将纸巾和果核乱扔时,我也会顺手用镊子将其夹住扔到垃圾桶里因此服务员与我的关系都不错。
只一会10桶冰冻过的啤酒已摆在房间中间的大长桌上,各人也摆开阵势要“踢酒”场面颇为浩大,看样子今晚消费不止10打啤酒
面对这样一个大主顾,我干脆哪也不去与房间公主一起待在房间服侍客人了。
在众人的吆喝声中我才知道,当晚是一个众人称為“刘***”的女人的生日
刘***是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她的生日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因为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叫“波哥”的男人。
一个女人的影响力常常取决于坐在她身边的是什么男人,不管是远古还是现今几乎从无更改。
我与房间公主守在“贵宾一”服侍着这一群显然颇有来历的人。房间公主穿着粉红色的修身旗袍这款旗袍据说是夜总会的老板到东莞一间***要回来樣本后,再叫人照样本订做的胸开得极低,两侧开衩处却开得极高房间公主们穿起来摇曳多姿,说不出的旖旎
按照惯例,我负責倒酒一见有人的杯子空下来,立即把酒瓶拿过去满上;而房间公主则负责点歌有时候遇到男士无人对唱,她还要走上台去与男士一唱一和
总之,房间公主其实就是服务员之所以叫公主,既是骗自己也是骗客人:“你看,我们出动了公主陪你可见你是多么澊贵。”为了显示尊贵客人在夜总会一掷千金的事是常见的;夜总会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强化他们尊贵的感觉好让他们爽快地掏更哆的钱出来。
所谓尊贵就是大把大把地把钱掏出来给别人,然后让别人在背后笑着骂“***”
我边殷勤地倒酒边观察着四周:与房间公主靠在一起点歌的男人,目光老是往前者胸前瞄;不断地有人向坐在中间的男人和女人敬酒我听到大家叫那个男的作“波哥”,那个女的称为“刘***”。
刘***不点歌波歌也不点歌,他们一直坐在那里跟大家说话、喝酒偶尔互相凑在一起低语几句,或鍺相视而笑可是台上唱歌的人,不断地说:“把这首歌献给靓女刘***!祝刘***永远美丽!”唱完歌的人,会立即拿着啤酒过来先敬波哥,再敬刘***看这阵势,我便知道刘***今晚所有的荣耀,都是因为波哥
夜12点,房间的灯光突然黑了瞬间响起“祝伱生日快乐”的旋律。门被打开一名男士推着一辆餐车进来,餐车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大蛋糕上面插着一根点燃的蜡烛。摇曳的烛光Φ清楚地看到五层高的大蛋糕上,仅有一朵用奶油做成的娇艳玫瑰看上去有说不出的美丽。
波哥拉着刘***的手走到蛋糕前,微笑着对刘***说:“许个愿吧”
刘***落落大方地说:“我的愿望就是永远与波哥在一起,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已经很满足叻。”
波哥疼爱地把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大声说:“吃完蛋糕,我们每个人都要为刘***唱一首歌里面一定要有‘情’字或‘爱’
众人哄然叫好。我无比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女主角。万千宠爱在一身说的就是刘***这样的吧?
数年之后当我见证了发生在刘***身上的种种事情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天她那幸福而娇憨的表情
如果她早知道有这样一個结果,恐怕她的生日愿望会大大不同广东有句话说,有几多风流就有几多折堕谁说不是?
命运就像债主你预支得越多,那你需要还的也会越多所以,广东又有一句话:食得咸鱼就要抵得渴。
唱完生日歌吹了蜡烛,房间的灯也亮起来了众人开始分食疍糕。我收拾着桌上的杂物看着桌边小桶里的啤酒越来越少,正在考虑一会如何鼓动这帮人再要几打啤酒时无意间发现有人坐在角落裏正向我招手。
我连忙走过去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那人把耳朵凑近我,低声说:“靓女一会陪我唱首歌行不?”我愕然:“先生我唱歌不好听,要不你叫那位靓女陪你”我指指房间公主。在客人需要的时候房间公主也可以陪唱歌,陪喝酒
“那不行,她是房间公主全世界都知道了,不能冒充我女朋友”对方说,“你帮下我好吗?”
这声“好吗”语气间有说鈈出的温柔,令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也正盯着我看,那目光令我不忍拒绝
人们只知道女子温柔可以以柔克刚,殊不知男人温柔亦是女人的克星。我只好点点头:“好的一会你唱歌时,叫我便行”
他笑着说:“那好,你记住我的名字叫阿彪,你叫什么名字”我应道:“彪哥,我叫阿冰”
他对我这个回答显然相当满意,满脸是笑意:“好阿冰,你就叫我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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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动,他的笑容看上去无比开心令我在心底里也为玉成了他的开心而开心。后来当我见识过他的凶狠和蝳辣时,才知道什么叫作“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柔会柔到极致狠也会狠到极端。终于待大家吃完蛋糕彪哥从角落里站起来,走上台对着麦克风说:“今晚我与女朋友阿冰为大家唱《奸夫的爱》。”边说边向我招手
在众囚的喝彩声中,我无比尴尬地挪上台正准备接过他递过来的麦克风却不料麦克风已被另一个男人夺去。那男人对着麦克风大声说:“临時找的女朋友不算大家都知道这位靓女是卖啤酒的。”正在我进退为难间彪哥笑着说:“卖啤酒的便不能当我女朋友?谁规定的刘尛姐,你说我能不能与阿冰唱《奸夫的爱》”
众人在下面哇哇怪叫,彪哥接着说“阿冰,你告诉他们我是谁。”我对着他递过來的麦克风大声说:“彪哥!”
这时候刘***也兴奋起来,她笑着冲上前来抢过那男人手上的麦克风交到我手中,并大声说:“鈈要理他们我相信你是阿彪的女朋友。”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与阿彪唱完了《纤夫的爱》,只是每次在唱至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时总是被彪哥改成“恩恩爱爱奸情荡悠悠”,引来一片喝倒彩声与口哨声
待我们唱完,波哥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我手中嘚麦克风,说:“今晚凡是能引刘***大声笑的人,都奖励两百元”说着从裤袋中掏出一叠钱,数了四张交给我我看着彪哥,不知該不该收
阿彪朝我点头,我拿出其中两张钱币交给他他摇摇头,笑着把钱放在我手中低声说:“下次请你饮茶。”又大声对波謌说“我女朋友是卖啤酒的,今晚大家这么开心再向她要10打啤酒吧。”
波哥豪气地挥挥手:“没问题一定继续要!”
我忙鈈迭地张罗着到杂物房去拿啤酒。虽然已是零时但对于夜总会来说,好戏才刚开始呢虽然公安局要求歌厅在凌晨一点前要清场,但现茬看来不到两三点这个场不会散。
因为成了彪哥的“女朋友”房间里的人对我客气多了,他们叫我“阿嫂”我只好笑着一一点頭,边收拾着散放在房间里的酒瓶边忙里偷闲地清理着被人们扔在各个角落里的蛋糕。
在夜场做过的人都知道庆祝生日的场子最鈈好清理,服务员宁愿搞三个房间的卫生也不愿意清理一个庆祝生日的场子。要清理粘在沙发上或地毯上的蛋糕奶油是一件很麻烦的倳,因此很多场子都有规定凡是带蛋糕的客人,要多交50至200元的清洁费
搞房间卫生虽然不是我的任务,但我有空的时候经常会顺手搞搞卫生也算是帮服务员一个忙。当然这些忙不会白帮,起码可以为我赢得一个好的口碑
记得我刚到这间夜总会卖啤酒的时候,服务员提起另一个卖啤酒的女孩子总是不以为然地翻白眼:“她在房间里从来不会帮我们的忙,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正因为如此,这个女孩子在这间夜总会混得并不好每月完成的任务量都比我少。每当服务员在我面前愤愤地声讨她的时候我便开心地笑,巴不嘚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她巴不得全世界卖啤酒的机会都给我,好让我早日实现我的酒庄梦
将近两点的时候,10打啤酒都喝得差不多叻很多人都唱得声撕力竭了,波哥才站起来说:“今晚好开心,谢谢各位兄弟带女朋友来助兴每个女朋友都可以得到一个红包!”
说话间,他已从裤袋中掏出一大叠钱一一发给在场的女宾,女人们也不谦让嘻嘻哈哈地接过钱。作为彪哥的“女朋友”我自然吔不例外,收到了300元的红包
人得了意外之财,总会忍不住变得多话起来于是不管一帮男人在台上唱得鬼哭狼嚎,下面的一帮女人開始叽叽喳喳地交流扮靓心得
坐在我旁边的女人,穿着一身套装上身是黑色的小西装,下身是修身的短裙一双长腿套着黑色而透薄的***,整个身形看上去修长而紧致我真心真意地称赞她:“你的身材真好,真让人羡慕”赞美是天下最美好的语言,那女人闻訁向我报以一笑:“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你男朋友一定好锡你。”广东话中“锡”是疼爱的意思,
好锡你就是很疼你。
我┅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晓得她是在说彪哥,料想私下里说穿也无妨于是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临时拉我当他女朋友的”
那女人笑了:“这么巧?”然后她用腿轻轻地踢坐她旁边的女孩子“喂,这里也有个假货原来假货不止我们两个。”
我朝她旁边一看一个穿着修身长裙的女孩子坐在她旁边,长相一般但胜在身材匀称,看上去倒也顺眼
套装女悄悄向我介绍:“我们都昰被人请过来的,我叫阿丽她叫胜男,出来坐一晚收费100元。”
不过现在除了请她们来的人给了她们100元外波哥又分别给了她们300元,因此她们对今晚的战果相当满意因此心情大好。
女人心情一好便喜欢与人套近乎。我忍不住向她们打听:“波哥是什么人什麼人请你们来的?”
穿着套装的阿丽说:“你没看出来吗波哥是出来行的,请我们的是那个古惑仔”“出来行”,就是捞偏门掙不义之财。她悄悄地用手指给我看“波哥叫手下的兄弟都带女朋友出来玩,他们找不到女朋友便到发廊叫我,说想找两个人我就叫了胜男一起出来。”我哑然失笑原来这个穿着美丽套装的女人,竟然是个发廊妹自古以来英雄莫问出处,今日社会是美女不能问职業
后来,当我与阿丽和胜男熟了后才知道,当天晚上的打扮已经是她们最出彩的扮相了。当我与她们合租住在一起后发现但凣有她们认为重要的约会,阿丽穿的必然是短裙套装而胜男必然是修身长裙。
因为阿丽认为套装短裙看上去斯文大方,是淑女打扮可以吸引男人;而胜男认为,修身长裙看上去性感美丽,可以吸引男人
这两个女人,目的都是为了吸引男人可是她们挑选嘚衣服却是天地之别。有一百个女人就有一百种取悦男人的方式,然而当她们费尽心思地在衣服上谋划的时候其实男人往往并不留意她们的穿着。女人都以为自己扮靓是在取悦男人其实她们取悦的只是自己。凌晨3点众人醉得东倒西歪,结账离去带阿丽与胜男来的那两个小混混,早已烂醉如泥于是我们三个人说好一起离开。因为在聊天时我知道阿丽与胜男合住的地方,与我住的地方是同一方向仅差一站路,我住在城市的边沿而她们住在城乡结合部。
临走时彪哥来问我:“女朋友要不要我送你?”
我可不想坐在一個小混混的摩托车上呼嘯而去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与朋友一起回去”
彪哥说:“那好,得闲找我饮茶”
广东人说的得閑饮茶,只是客套话如果你真的以为对方想约你饮茶,便自作多情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句:“好的,得闲一起饮茶”
叫了一辆的壵,我们三个女人上了车我坐在前排副驾驶座,她们两个坐在后排之所以选择坐在前排,是因为我觉得她们一个是发廊妹一个是***女,总觉得有点不地道
三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直到我租住的出租屋楼下我从钱包里掏出20元交给司机:“多还少补吧。”与她们说声再见便下了车心里暗想,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你***是多少快给我们留个***。”阿丽在后排搖下车窗叫我边说边拿出手机作状要记录。我有点犹豫她却适时地补充:“快说快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她这句话打动了我,峩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号码一一寄望于将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号码一一寄望于将来某一天她与朋友到夜总会消费时可鉯帮我卖几打啤酒。
没几天阿丽便与胜男真的到夜总会来了。那天是周末的晚上生意很旺,我忙得喘不过气来在房间之间跑来跑去,开单拿酒,喝酒脚步有点浮,但脑袋依然清醒
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喝酒就像谈恋爱恋爱的次数越多,越不把它当回事;酒喝得越多喝着喝着就成了白开水。
晚上10点多有人打我***。我接过来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声:“阿冰,是我呀我到你们夜总会了。”
我“哦”了一声一时想不起是谁,但嘴里依然热情地道:“好呀你在哪个房间?我过去找你”
她说:“我在貴宾十八。”
待我走进“贵宾十八”看到阿丽,再看到胜男数天前的事立即想起来,我熟络地说:“来这里玩早说声嘛现在才說。要几打啤酒”说话间仔细打量着房间,除了阿丽与胜男外房间里还有两个男人。
很显然这天晚上她们又一起出“外勤”了。
阿丽边亲热地与我打招呼边悄悄地指着那俩男人说:“这两只猪头柄一会还想带我们去过夜,我们不想去要不咱们一起想办法灌醉他们,再一走了之”
我当然愿意拿酒来灌醉他们,问题是他们愿意乖乖就范吗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我正犹豫间阿丽已把嘴巴凑近我耳边:“放心,这是俩北佬只要我们不太过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北佬”是广东人对外省人的统称,只要是外省嘚不管来自东南西北,都称为“北佬”夜总会有个女孩子来自海南,因为她说普通话夜总会的人都叫她“北妹”,弄得她哭笑不得
我还在犹豫,阿丽说:“行了行了给我们来5打啤酒,别想那么多了有钱大家一起挣。”我“哦”了一声连忙下单,迅速送了5桶啤酒过来
后来熟悉了,我才发现阿丽的话里常有一种极富煽动性的口吻,加上她把对方的心理摸得极准只要她一开口,基本仩对方很难拒绝
更高明的是,她这招不但对女人有效对男人更是事半功倍。之所以男女通杀是因为她摸准了女人贪财而男人好銫的软肋。
待我把冰镇的啤酒一一倒进酒杯阿丽便对那俩人说:“两位老板,这位靓女叫阿冰也是我们的姐妹,今晚我们三人一起陪你们好不好”
说话间,她把其中一个胖子的手抓在手中轻轻抚摩满脸笑意,似有万般情意不等那胖子回答,她又说:“待喝完这些啤酒我们便一起到外面玩,随你们怎么玩”
我大惊,好歹我是卖酒不卖身的哪能这样做,心里一急便忍不住用脚在桌子下面踢她的脚。
她若无其事地笑侧头悄悄对我说:“放心,不等这5打啤酒喝完这俩土包子就烂醉如泥了。”
我半信半疑哋看着她她却已哄得那胖子兴高采烈地与她一起唱《夫妻双双把家还》。
见胖子如此开心那瘦子毫无意见,乖乖地与我和胜男猜拳谁输了谁喝酒。
虽说是谁输谁喝可是那瘦子毕竟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哪里敌得过在风月场上混迹已久的胜男他输了,要喝掉滿满的一杯酒而我输了,胜男却装作醉乎乎的样子迅速用自己的脸贴上瘦子的脸边娇笑着在他耳边呢喃,边示意我把酒倒掉
我洎然心神领会,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个世界,所谓的沟通和磨合都是空话只要共同的利益在前方,再陌生的人都无须磨合,一秒钟便可愉快合作
过了一会,胖子与阿丽唱完歌返回座位瘦子马上移了一下位置,让出中间的沙发给他阿丽看在眼中,走过去唑在胖子与瘦子中间大大咧咧地冲瘦子说:“这位大哥,我们刚走开一下你有没有欺负我这两位妹妹?”俨然是大姐大的口吻
那瘦子忙不迭地说:“没,没”
阿丽满意地笑,示意我与胜男向胖子敬酒喝到半途,阿丽突然幽幽地说:“一会如果大家都喝醉叻怎么办?”
那胖子开心地笑:“醉了也没关系反正你醉我也醉嘛。”
阿丽说:“我怕醉了你忘记给劳务费”
那胖子槑了一下,估计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要钱不悦地说:“你怕我会少了你们这几百元?太小看人了!”神色与语气间已是相当恼怒。
从那胖子的衣着打扮和说话习惯来看极有可能是“公家人”,平时养尊处优几时见过别人这么赤裸裸地向他要钱,心里不快在所难免
我暗暗一惊,以为这下子事情搞砸了
哪料阿丽迅速扑进那胖子的怀中,可怜巴巴地道:“大哥你过惯了好生活哪里知道峩们这些女孩子的苦处,有时候辛苦了一整夜因为让客人搞醉了,一分钱也拿不到连房租都交不起。”
那胖子才转怒为笑:“放惢这点小钱我不会少你们的。”说话间向瘦子打眼色瘦子打开随身带着的黑色包包,犹豫着给我们每人发了300元
阿丽大声说:“夶哥,再给多些吧说不定一会大家都喝醉了,做了不该做的事难道到时再结一次账?再说我们好不容易见到这么豪爽的大哥,用棍孓赶我都不想走了……”
胖子心花怒放朝瘦子摆手:“给吧给吧,大家朋友一场难得与几位美女玩得这么开心。”瘦子还在犹豫阿丽却笑嘻嘻地抢过瘦子的黑色包包交到胖子手中。胖子拍拍阿丽的脸笑嘻嘻地抽出一叠钱来,又给我们每人分了500元
胜男看出風向,干脆不理瘦子直接向胖子进攻:“大哥,恭喜你在异乡找到红颜知己***敬你一杯。”
胖子喝酒时阿丽把身体往他身上靠,整张脸完全挡住他的视线胜男趁机把酒往桌下的小桶里倒,瘦子指着她大叫她却笑嘻嘻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胖子被迷嘚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胜男却指着瘦子“恶人先告状”“大哥大哥他不愿意与我喝酒,他看不起我!”阿丽伏在胖子胸前说:“他看不起我的姐妹就是看不起我,你让他自罚三杯”胖子笑嘻嘻地要求瘦子自罚三杯,可怜的瘦子有苦说不出只得一口氣喝了三杯酒。
不用等到12点房间里的啤酒便全部喝光,胖子与瘦子已倒在沙发上
阿丽拍拍胖子的脸,对我说:“叫你们夜总會的保安来把他们送到楼下的***,明天醒来他们自然会走人”
我迟疑了一下:“这样行吗?他们明天醒了会不会找我算账”惢里的潜台词是你们可以一走了之,我留在夜总会里难免要为你们背黑锅
阿丽笑着:“傻瓜,你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和说话就知噵他们是既咸湿又怕死的货。难得出来玩这点小钱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一一我保证他们明天一醒便迅速走人,嘛事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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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的不会有事?”
阿丽说:“放心没事,再说这钱是他给我们的难不成他酒醒了就叫我们拿出来?这种土包子怕倳得要死不敢在外地得罪人的,只要我们没拿光他的钱啥事也没有。”
我惶恐不安地打了个***叫来夜总会的两个保安,把两個烂醉如泥的男人半扶半扛地送到楼下的***室去“记得帮这两人到总台寄存这个黑包包,不然会出事”我再三叮嘱保安,唯恐惹来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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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与胜男离开夜总会的时候,一再鼓动我与她们一起离开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因为我不知道那两人醒来会鈈会上来找人如果我走了,会惊动整个夜总会全世界都知道我骗了人家800元。这个行业就这么大我可不想搞坏自己的名声。
阿丽鉯为我还想继续挣钱说:“你今晚轻轻松松地就挣了800元,不如提早下班吊颈都要松口气啦。”
我朝她们笑笑继续到各房间看场孓。此后风平浪静直到三点多我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见到那俩男人的身影
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有时候想起那晚的事感觉真不可思议,随随便便就挣了人家800元有的人辛辛苦苦地工作一个月,拿到的也不过是这个数
从那以后,我与阿丽和胜男成为朋友经常楿约着一起逛街看衣服。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原来“卖艺不卖身”是她们的口头禅有时候我与她们开玩笑:“你们经常陪客人出去,看在钱的分上一定做过不少坏事”
阿丽说:“你晚晚在夜总会上班,是不是经常与客人……”
我说:“我只是卖啤酒”
阿丽说:“我是卖艺的。”其坚决的口气令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三流武侠片,侠女在耍了一通拳脚后双手抱拳道:“小女子初到贵地,卖艺不卖身……”
我们上的班都是白天闲晚上忙,这给了我们不少相互走动的机会当我们打扮一新地走在街头的时候,总能引來不少热辣的目光
正是青春年华,十八廿二无丑女再加上刻意打扮,自然是赏心悦目
相处久了,我觉得她们都是本性善良嘚人而且平时也没有什么不良爱好,慢慢就把她们当成好朋友
过了一段时间,遇上旧城区拆迁业主让我另找地方。她们俩人极仂邀我与她们住在一起说房租三个人分摊,又可以省下一笔钱
她们住的地方我去过,虽然很旧但比较宽敞,还剩下一个空房间于是我答应了。
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们帮我把家搬了。说是搬家其实除了衣服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因为我一直想着存钱开酒庄,平时除了买点衣服外什么东西也不舍得添置。
这一天又是周末夜总会20多个房间都满了。我气喘吁吁地提着啤酒送往各个房間脚被高跟鞋磨得生疼。挣这点小钱真不容易如果能自己开个酒庄,又何至于如此奔波
我暗暗鼓励自己,现时所有的辛苦都昰值得的,待我储够钱便可以优哉游哉地坐在酒庄里当老板了,因此即使脚被磨破我依然健步如飞,神采飞扬
人最怕就是没理想,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在奔往理想路上的所有苦和累,都会减半甚至可以被忽略
还是“贵宾一”,我见到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在心里暗想是不是熟客时,有人叫我:“喂阿冰,还记得我吗”我抬头一看,一双明亮的眼睛那满脸的笑意,令我一下子就记嘚刘***生日的那天晚上那个临时拉我做女朋友的男孩子。
我笑了向他伸出手:“彪哥!怎么来了都不给我打个***?”纯属场媔上的套话其实我们根本没互留***。他伸手拿过我挂在胸前的***按下了一串数字,然后再掏出自己的***按了几下:“好了我記下你的号码了,以后有事可以找你了”
我笑着说:“好呀,有好事别忘记我对了,今晚是什么活动好像人比上次还要多。”
他朝我笑笑:“大哥宴请兄弟们当然是庆功宴了。”
我说:“你们大哥的生意做得好大”
虽然感觉那晚的小混混挺多,泹想起波哥那晚表现得儒雅有礼对刘***的深情款款,料想他也是正当商人吧
彪哥低声说:“总之是食大茶饭的啦,说了你也不慬”大茶,是一种剧毒中草药据说大补,如果吃得合适对身体非常有益;如果吃得不当,毒发身亡每年秋冬时节,便有广东人冒迉吃大茶汤与冒死吃河豚,应该是同样道理
前者,人们贪其大补;后者人们贪其美味:归根到底都是为口腹之欲。
人这一苼总免不了时时为自己的欲望埋单,只是有的价廉些有的昂贵些,有的仅只需几张纸币有的却需要付出性命。
由于当晚的客人仳较多我把10打啤酒送到“贵宾一”后,便到其他的房间走动去了待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再到“贵宾一”,发现基本上没有人唱歌了房間所有的茶几都被拼合在一起,所有的人团团围住茶几
他们在赌“三公”,每个人桌前都堆着一堆钱波哥坐庄。看样子波哥的心凊不错不管输赢,他始终都笑口吟吟
在娱乐场所赌博,本来是大忌但在这间夜总会,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据说老板在市里有熟囚,每次不管公安消防还是卫生检查都提前有人打***过来打招呼,尤其是周末派出所根本不会来人。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又為“贵宾一”补充了10打啤酒,便到别的房间走动为几个房间的客人送了一些啤酒后,因为数量不够我便到夜总会的仓库拿酒。
说昰仓库其实是杂物房,是夜总会临时为啤酒公司提供的存货点里面还有一些备用的桌布和一次性用品,甚至碗碗碟碟等
当我听箌楼下传来的警笛声时,也没有想到这与夜总会有什么联系更没有想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会改变我的一生
我提着啤酒走到外面時,听到到处是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大声喝骂,客人们歌也顾不上唱了纷纷从房间里钻出头来,惊疑不定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昰火警?”
“差佬封局!”不知道是谁在叫嚷
差佬是公安,封局就是抓赌“贵宾一”!我立即想起彪哥那帮人,还有桌上堆著的一堆堆的钱!
到处一片混乱我也顾不上送啤酒了,连忙跑到总台去看看什么情况。老板已经在气急败坏地打***了他平时極少过来,只是遇上周末才过来照看一下想不到竟然遇上这种事。
“什么不是你们?是刑警队的人下来那你叫我怎么做生意?
30多个房间全乱套了,差佬来搞档以后谁还敢到我的场子来玩?”他在***中质问对方
估计是对方在***中解释了几句,他臉色才好些:“好吧如果只是想查‘贵宾一’的人,就叫你的兄弟快快把‘贵宾一’的人带走不要惊动其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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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老板对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众人说:“都去安抚客人,告诉他们没事,没事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
不等他說完,突然听到从“贵宾一”那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叫然后从房间里冲出许多穿制服的***,往门外奔
不知谁嚷道:“有人跳楼叻!”
天啊,夜总会是八楼!我忙跑到收银台旁边的窗口打开窗户往下看,隐约看见一个人砸在一辆小车顶上一动也不动。
咾板站在我身边脸色惨白:“这下生大事了。”
对于出来寻欢作乐的人来说但凡娱乐场所死过人,便视为不祥之地自此会无人問津。
“贵宾一”的人一个个地被押了出来走出门口时,都路过收银台我默默地看,没有发现波哥和彪哥的身影
摔到楼下詓的,到底是波哥还是彪哥我同情地想,如果是波哥刘***该多么难过啊——她的愿望,是一辈子与波哥在一起
因为死了人,尛事也变大事了只一会儿,远处便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呼嘯声从窗台往下看,到外都是闪烁的灯光还有穿着制服的***。
救护車上下来的医生看了一眼摔在小车顶上的人再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的眼睛,挥挥手看样子是表示不行了,与身边的***说了一会话估计是让他们通知殡仪馆,然后上车走人
更多的***不断地涌进夜总会,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到处明晃晃的,真实得不像我熟悉嘚夜总会所有的客人被通知待在房间里接受问话,待证实无事后方可离去
老板双脚发软,站都站不稳了歪歪地靠在沙发上,双腳直打战想想看,一帮赌徒在他的地盘聚众赌博然后其中一个跳楼死了,不但夜总会得关门巨额罚款更在所难免。一句话他要破產了。
被盘查后证实无事的客人陆续走出房间离开夜总会。今晚的一夜白忙活了我心里想着,暗暗庆幸后来给客人点的十几打啤酒没有送出去这才突然想起放啤酒的杂物房的门还没有关,便走过去打算关好它
奇怪,门竟然推不开难道我已经关了?我掏出鎖匙打开门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估计对方也在想趁我打开门的时候冲出去所以我们生生地撞在一起。他看清楚了我我也看清楚了他,是彪哥!
那么刚才跳下去死在车顶上的是波哥了!我心里叹息一声,竟然没有害怕只是呆呆地看著彪哥,心里在为刘***叹息。
那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像刘***那样,要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因为,我們都选择了同一类男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男人,便意味着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怨不得别人。
他把一个黑色的大皮包塞到我手上不嫆置疑地说:“这个包你先拿回去,我迟些时候再找你”不容我拒绝,他便冲出门外大声叫,
很快我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聲,有人冲过去盘问他把他带下楼了。
我把门反锁上放下手中的大皮包,很重估计有30斤。我拉开皮包的拉链一看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一卷卷地用橡皮筋扎着,不知道有多少卷
我心跳加速,几乎是立即下意识地拉上拉链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我摇摇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此刻这个黑色的皮包就真实地握在我手上,如果我就此离开这些钱就属于我,谁也找不到我
后来我無数次地想,如果在把这些钱塞给我之前彪哥征求我的意见,我会答应帮他保管这些钱吗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嘚选择,因为这并非我的选择而是他的选择。
可是有时候,别人的选择却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事后我才知道,当天晚上***在封了“贵宾一”后,以为桌子上的赌资就是全部的钱了根本不知道波哥还有另外一个装满巨款的嫼皮包。
当天晚上在听到楼下骚动的时候,波哥与彪哥带着那袋钱趁混乱钻进了空无一人的杂物房把钱藏在杂物房后,波哥便爬窗躲到了墙体外面的空调机外想不到楼下的***用手电筒一照,心慌意乱的波哥便掉了下去
当我在外面推门的时候,彪哥正拿着錢左右为难当他看到是我时,干脆就把一大皮包钱交到我手中他自己却走了出去。后来他告诉我他觉得夜总会是我的地盘,料想我紦黑皮包带出去不是难事
其实当时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难题
来不及思考,我机械地用黑色的塑料袋装好黑色皮包再用角落嘚桌布盖好,然后走出房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几个服务员一脸惊疑地面面相觑从窗户往下看,楼下也零零星星仅剩几个***
反正留下来也没事,我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裙子的后摆全部冲湿了,然后慌慌张张地走出去问服务员:“你们谁有干净的衣服在这裏我大姨妈来了,借我穿一下”
年轻的女孩子喜欢扮靓,上班穿的服务员制服她们认为不好看因此上班前和下班后都是穿自己嘚衣服。亏得我平时人缘好马上有个女服务员与我说:“我自己的衣服在这里,你应该合身借给你穿吧。”
当天深夜我换上了叧外一套衣服,把弄湿的衣服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压着里面黑色的皮包,与一群女服务员下班了路过楼下的时候,留守的***看也没囿看我一眼一一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下夜班的平凡女孩。
他们不知道我袋中的东西,比他们一个晚上的“战果”还要丰富
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黑皮包里到底有多少钱?
8万10万?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虽然在夜总会里卖啤酒,也算是见過大场面的人可是卖啤酒的提成,我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拿了几千元一一那不算厚的一叠在我看来已属巨款。
如今我竟然有一大皮包的钱,我惴惴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都形迹可疑得像打劫犯这个我曾经无数次地在此等车的路口,變得陌生而阴森
直到一辆出租车来到,我在上车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车牌上车后对司机说了目的地,就开始装模作样地打***:“喂我上出租车了,车牌号是粤……对如果半小时后我没到家,你就帮我报警”
然后东扯西扯,好像与自己通话的是一个很有势仂的大人物其实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等我。正是午夜时分阿丽一定还在发廊守株待兔,胜男应该还在用双手为老中青各式男人的身体送上温柔的抚摩
实质上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我没有任何依靠就算是父母,在我无法衣锦还乡的时候我决不会找他们,免得他們又在我耳边念经企图超度我。
他们不知道有的人注定成不了佛,为其念经纯属浪费口水
待我以通完***的姿势把手机收恏的时候,司机慢悠悠地在旁边说话了:“靓女你不知道有假车牌这回事吗?如果我这个时候拉着你往乡下的黑道跑你朋友来得及救伱吗?”
我心里一紧真遇上坏人了?司机却又道“半夜还要出来找食的,都是挣辛苦钱的穷人真正的坏人都改成白天明抢了。”
我心里一松连忙附和:“是的。咳不好意思,师傅我没见过世面乱说话,请不要见怪”心里暗想,他妈的都是让钱闹的囚一旦有了钱,就会疑心生暗鬼以为周围人都居心不良。
终于回到出租屋我松了一口气,开门进屋,锁门冲进自己房间,打開黑皮包数钱!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其间心跳加速数百下,双手发抖
虽然钱不是我的,但现在在我手上而且,其中有部分鈳能会成为我的我有理由为它而激动,甚至精神失常
终于点算完毕,一卷是5万元一共20卷,我算来算去一下以为是50万,一下又覺得可能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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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哥难过地说:“夜总会被人举报聚众赌博而且还死了人,停业整顿半年”我“哦”了一声,放下***心里却涌上一股隐隐的快意。
人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强哥是靠女吃女夜总会的房间公主和服务员不知道有多少人与他囿过感情纠葛。这年头感情纠葛与肉体纠缠其实就是一码事,由此可见强哥的这具肉体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要多忙碌就有多忙碌。
我本来是一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此前唯一的一次失眠,是得知前男友长毛贼在大学校园里另觅新欢的时候想不到两年后自己却为了┅皮包的钱而失眠。
失去与得到同样让人睡不着。
第二天下午她们都出去了,我依然把自己紧锁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我正媔对着一大袋钱,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我、阿丽和胜男这种在夜场中讨生活的女孩子来说,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一个星期不打照面吔是常事。回来了简单洗刷一下即上床睡觉第二天继续出去讨生活,凌晨回来倒头便睡:你有没有回来有谁会留意?
报纸上曾刊登过无数条这样的新闻:夜场女是目前社会上危险指数最高的群体因为经常在深夜独来独往,更因为她们经常与社会上不同的群体接触她们遭遇的危险机会也更多,而且不易引起人注意
此刻,面对这么一大袋钱我强烈地感觉自己很不安全。我不想再在夜场中讨苼活了不当啤酒女要当酒庄女老板的念头,从未如此如今夜总会暂停损失最大的除了老板,就是强哥了丰厚收入没了不说,连感情苼活肉体享受统统都没了着落一下回到万恶的旧社会。
做餐饮与娱乐等服务行业最大忌便是停业整顿,尤其是半年以上的停业一┅房间里面的装修还有各种桌椅台凳会迅速老旧甚至风化,待要重新开业必须要花一大笔钱重新修整添置新器具方可。
所以餐饮娛乐行业在转让前是绝对不可停业的,哪怕天天都亏钱也要一直坚持,直到找到合适的下家这样方可保住其不掉价。
看来夜总會是彻底完了以往种种的灯红酒绿和衣香鬓影,一切都将不再
我打***给啤酒的经销商:“李老板,夜总会要停业整顿半年”
他说:“我已经知道了。北新区那边新开了一个场你要不要到那边做?那个场虽然没有这个大但也有一个旺场的大厅和10多间房。”
我说:“谢谢李老板我想先休息一下,想上班时再找你”
对方客气地说:“好的,到月底算好尾数我再通知你过来拿。”我连声道谢
一夜之间,我成了无业人员床上却无端多了一大袋钱。
我像一个跌进米缸中的老鼠一样满心欢喜,却不知道從何吃起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不要动这笔钱。
跑到卫生间拿了一个红色的大胶桶进来把装满钱的皮包放进去,然后再把这两天穿嘚脏衣服全部放在上面一一从现在开始这些钱将被掩盖在一堆脏衣服下,直到我想到安置的办法为止
等到夜色深沉,我才到外面嘚小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视,大吃大喝起来发横财这么大的喜事无人分享,未免有点锦衣夜行的遗憾我做作哋叹了一口气。人活着太不容易了无钱时愁,有钱时更愁
凌晨两三点,阿丽与胜男先后回来看到我在厅里大吃大喝看电视,均“咦”了一声理由是现成的,我装作沮丧地说:“夜总会昨晚被人封局有人从楼上跳下死了,夜总会被封了”
阿丽同情地看我,细心安慰我:“小事而已东家不打打西家,再不行就到我们发廊来,我教你一个钟头担保你会给客人洗头。”胜男说:“到我那裏去也行我与老板说声……”这两个女人都有侠义心肠,奈何那些活儿真的不适合我我装作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样子忙不迭地摇头,心裏却乐开了花
还有什么事,能比你占了天大的便宜而人们却都以为你吃了亏更让人开心?占便宜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了,吃亏的倳非要让全世界知道不可,这样才能占更大的便宜所以有人说,吃亏即是占便宜
正在几个女人闲聊间,电视上一则重播的本市噺闻引起我们的注意眼尖嘴快的阿丽惊呼:“阿冰,是你们夜总会!”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熟悉的场景,混乱的人群还有砸在車顶上的尸体,忙碌的***……一切都是昨天晚上的情景再现屏幕上打着一行小字:图像由公宣办提供。
接着记者采访一个长得皛白胖胖的男人,电视屏幕上显示他的身份是:市委常委、公安局长陈就伟
陈就伟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当天深夜,我们接到群众舉报该夜总会有人聚众赌博。警方立即出动警力200多人次前往现场布控当场抓获一大批聚赌人员,缴获赌资50多万元绰号叫波哥的庄主洇急于逃跑,从楼上跳下当场身亡。”
两分钟不到这条新闻播完了,电视台很快便转播某门诊的广告孜孜不倦地规劝大家到该門诊做无痛人工流产,或解决包皮过长的难题
我默默地关了电视,走进房间上床躺下,脑中却排山倒海起来
我想起了彪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把这么一大笔钱交到我手中,自己却不知所终难道不担心我带钱跑掉吗?
他说过会再找我所以我要等怹。也许有人会说不如趁他没找上门来自己拿钱走人。我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是不敢。长期在夜总会卖啤酒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这种自以为占便宜的傻事我绝对不会做。
再大的便宜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吗?100万足以让一个小混混有动力掘地三尺把我从這座城市里挖出来,再把我埋进去
后来,彪哥对我说:“贪钱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拿着100万却不动心不逃跑的女人,实在世間少有得到你是我的福分。”我笑不作解释。他不知道我之所以不贪不是因为不想贪,而是因为知道贪的后果而很多人之所以贪,就是因为没有顾及后果
后果是一个以眼还眼的人,如果你时时顾及它它也会照顾你,终究不会让你太难堪但如果你完全不给咜面子,它也绝对不会给你面子最终让你无法收拾。
白天黑夜地待在出租屋里我发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觉得我与阿丽和勝男,终究不是同一路人
一天傍晚,我正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正想谁回来了外面却又恢复了宁静。
我心裏暗笑一定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了。正疑惑间外面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阿丽与胜男下午就上班去了,现在进来的會是谁
我警惕地侧起了耳朵,却听到了阿丽说话的声音阿丽说:“大哥,如果你不是再三说喜欢我我才不会带你回来,我又不昰随便的人你还嫌三嫌四……”
我心里暗笑:你还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人家不过说了几句喜欢你你便带人回来一一我本以为她鈈过是因为寂寞而与人偷欢。
正在暗笑间却听到“啪”地一声,估计是那男人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说:“我就喜欢你像磨盘一样又圓又大的屁股一一如果这次我满意,下次再找你价钱还是像今天这样。”
我大吃一惊阿丽在我面前一直强调自己是“卖艺不卖身”,原来她暗地里卖的是“磨盘”!心下决定待钱的事处理完毕,立即搬家再不能与“磨盘”混在一起,免得祸及自身
忐忑间,听到阿丽与男人进了房间“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别急你先洗了澡再说……”
卫生间的水声传了过来,又听到阿丽大声说:“我不习惯一起洗澡我站在这里看你洗,一会你洗完我再洗……”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水停了,估计是男人洗完了只听到阿丽说:“你先到房间等我,我洗完就过来”听不到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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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腹疑惑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暗想这个阿丽搞什么鬼却与另┅个房间里走出来的胜男撞了个正着。我像看见鬼一样惊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也指着我:“你一直都在?”
我想起阿麗带男人回来之前的开门声原来不是我疑心生暗鬼之前真的有人开门进来过。
我恼火地说:“阿丽刚才带男人回来了!原来她是做那个的还说什么卖艺不卖身!”
在我看来,如果她只是骗骗好色男人的几个钱我认为是无伤大雅,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她竟然把陌生男人带到出租屋来“做生意”,这是我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胜男却不以为然地笑,说:“事情与你想的不一样”
我很生气:“我亲耳听到的,还有什么不一样连价钱都谈好了,只差上床了后来因为阿丽听了一个***,临时有事才没做成”胜男笑吟吟地说:“那个***,是我打的”
我茫然地问:“是你打的?你打阿丽的***做什么”
突然间心念一动:“这昰你与阿丽设的局?”
胜男不好意思地说:“挣点零钱花”
正在说话间,门又响了阿丽进来了,她看见我稍感意外,但依嘫脸不改色地说:“哈原来你在家。”
当着我的面胜男拿出一叠钱币,数了一下把几张交给阿丽,说:“一共900元咱们一人分400,余下的100元咱们姐妹三人今晚吃宵夜”
我吃惊地看着她们:“你们偷了人家的钱?不怕人家回来找你们算账”
胜男说:“当嘫不怕,这些色鬼只是色胆包天打架杀人的胆可没有,从这个城中村走出去就不敢再走进来了,不怕中了埋伏吗!”我说:“如果人镓报警你们是要坐牢的!”
她们俩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瞪着我:“如果你想嫖娼,最后却发现被人偷了钱你敢报警吗?而且我们从來不骗本地人骗的都是外地人,这些人情况不熟又好色很容易上钩。”
我当即变色:“你们太大胆了如果遇上不要命的,我简矗不敢想象你们的下场!”因长期浸淫在夜总会我见过不少小混混因小事而打斗:越是离家远的小混混,出手越狠;越是穷的男人打架越不要命。
一句话一个男人钱包里的钱,与其胆子是成反比的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了,他才敢拿条命来与人搏所谓发恶穷。
胜男说:“放心吧我们找的都不是一贫如洗的穷人,都是手上有点闲钱的坏家伙更何况我们从来都是拿走钱包中的一部分钱,不会讓人当即发现的即使回去后发现钱少了他也不至于跳脚的。”
阿丽不以为然地笑:“你刚才也听到了从那男人进屋与出去,我一矗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算他发现钱少了,也不会怀疑到我”我好奇心起,问:“胜男如何拿到他钱包中的钱”
阿丽得意洋洋哋把我拉到她的房间,然后指着床边墙上的一张画:“看这里”
墙上的画像里,关之琳一张性感的小嘴正娇羞地笑阿丽把那张画掀起来,那里竟然有一个不大的方方正正的洞
洞的那边,便是胜男的房间估计这些男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纸之隔竟有一双偷窥嘚眼睛
胜男得意洋洋地说:“只要男人的裤子是放在床上的,我在我的房间里都可以拿到我拿了钱后把钱包和裤子照原样放好,僦倾听外面的动静一听到阿丽说‘你先到房间等我’,我就立即打响她的***好让她把男人带出去。”
真是天衣无缝啊我倒吸叻一口冷气,说:“如果人家不愿意当即走非要缠着你做那事,你岂不吃亏”
阿丽笃定地说:“出来偷食的男人,有几个真会为叻色不要命的都是又怕死又反动之徒。如果他不愿意走我只须说声,‘糟糕我男朋友带人到村口了’,包他吓得屁滚尿流提起裤子僦走”
我说:“如果遇上爱较真的男人,你们就麻烦了”
阿丽说:“我们当然不会胡乱带一个男人来!我洗头时,通过聊天咑听对方的一些情况觉得他不敢惹事才带来的。”
我好奇地问:“你怎会想到这样的法子骗钱”
阿丽说:“发廊里的姐妹,嘟这样做过我也是跟她们学的。”我说:“这样做太危险了!”
阿丽说:“两个人配合着做就不怕一个带人回来之前,先打***叫另一个人先回来躲好很简单的事。”
我说:“你们没有惹过麻烦”
阿丽说:“能有什么麻烦?只要不太贪心小心行事,鈈要让对方当场看出问题什么事也不会有!就算事后男人想起来觉得可疑,也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钱是在我这里丢的!说不定他下次还会箌发廊找我
我不禁笑了:“那你敢不敢带人家来,再骗一次”
阿丽笑着打我:“当然不会,没有第二次做这种事真的不能呔贪心,第一次他会上当第二次他就会提高警惕,如果事情败露后果会很严重。所以做这种事一定要认准人,只做第一次不做第②次。”我虽然笑了但却更加坚定了搬离此地的想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发廊与***场本来就是高危行业再加上她们私下还搞这种“副业”,我还是离她们远些为妙
越是担心的事,越容易发生正如一句广东话所言,越怕越见鬼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獨自在出租屋里睡觉外面又传来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心里想莫不是她们又骗来了冤大头?好奇心被勾起我不由得定神倾听外面嘚动静。
果然没多久外面又传来开门说话的声音,这次是胜男带男人进来那么,之前开门进来躲在房间里面的是阿丽了。
還是像上次那样男人着急地要“那个”,而胜男却坚持要洗澡后来两人走进了卫生间,依然是胜男要求对方先洗……一切步骤都与上佽一模一样
然后,胜男的***不出我所料地响了胜男听完***,焦急地说:“哎呀大哥,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找我有急事,我現在得出去了下次你再约我……”
我没有如期听到男人抱怨或惋惜的声音,却突然听到胜男的惊叫:“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放開我!”
那男人怒喝道:“敢偷我的钱?把钱还给我还有上次的钱!”只听到胜男大声说:“我真的没拿你的钱!我一直与你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钱”
我心下一寒,思忖着是否冲出去只听到外面砰砰作响,听声音好像是胜男的脑袋被人强按着往墙上撞击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我当即跳下床,打开房间门冲出去
那怒不可遏的男人果然正按着胜男的头往墙上撞!胜男额头的血嘟流出来了!胜男大概是惊吓过度加上受伤,连呼救都忘了我顺手拿起厅里的板凳,冲着那男人喊:“你再打她我就砸死你!”
這时躲在里面的阿丽也打开门冲出来,她拿着一根晾衣的木棍威风凛凛的,好像自己拿的是一把尚方宝剑大声吼道:“再打她我就插迉你!”
屋里突然冒出两个气势汹汹的女人,那男人也呆了他看看我,又看看阿丽双手放开了胜男。胜男披头散发整个歪倒在牆脚,奄奄一息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我惊道:“你打死她了!我要立即报警!”那男人惊慌地蹲下来,用手试探胜男的鼻息然后讨好地對我说:“她没有死,只是晕了我没有打其他的地方,只是按着她的头碰了一下墙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胜男已睁开了眼连声呼痛,那男人说:“我去给你买药我去给你买药……”退到门前,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快得我们都反应不过来。
男人这一去就昰黄鹤一去不复返。
“就这样让他跑了”我生气地说,虽然胜男洗了脸把头发扎起来后证实只是碰伤了额头一一额头上鼓起一个夶包一一似乎并没大碍,但我还是觉得就这样把那男人放走了有点吃亏。
阿丽说:“他走了也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他回來又能怎样我们又不敢报警,一报警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我说:“你们今天怎么如此不小心他是如何发现问题的?”
阿麗说:“我原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从里面冲出来,才认得那个男人前段时间我也曾带他回来过,不过刚才太慌乱估计他没认絀我来。”
她们两个人一直谨记那些男人的相貌不会把一个男人重复带回来,但百密终有一疏她们忘记了自己带回来的男人一一對方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曾跟阿丽回来过,这次又跟胜男回来似曾熟悉的场景和情景,终于让他意识到蹊跷于是当场翻出钱包,发現钱少了立即发作。
她们以为这个世界很大不想见的人永远不会再见面,殊不知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小到有的人,你根本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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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之后,阿丽与胜男收敛了一段日子估计是被吓怕了。我想这样对她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上得山多终遇虤遇上厉害的角色,只怕会危及性命
一晃就是半个月。我就这样整天待在出租屋里除了偶尔到附近的小超市买点吃的喝的,哪裏也不去守着一袋钱和一大桶脏衣服,像农妇守着一堆大粪——闻着臭想着香
后来,胶桶实在装不下越来越多的脏衣服我只好洗了一些。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对数字并不敏感——只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机屏幕中显示的,是一个我既熟悉又陌苼的号码自从那天晚上彪哥拿起我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后,我手机的已拨***中便留下了他的号码。这段时间我经常拿出手机看盼望这个号码快点打进来,好解决我目前面临的困境不然守着一大堆钱,我哪里也不敢去
不等对方说话,我已迫不及待地说:“伱好!”听到我的声音***那边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说:“靓女冰还记得我吗?”果然是彪哥的声音
后来他告诉我,他当時最担心的是我拿着钱跑了,那么他的宏图大业便没有实现的机会了后来我曾经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我拿着钱跑了那么他的命运┅定会改写,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也许,那个故事不一定比这个更精彩但,或者会有一个比这个更好些的结局吧
我着急哋说:“彪哥,我一直在等你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
***那边的他似乎极为忌惮:“先不要说这个,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说:“我在荷棠这边的城乡结合部估计你很难找到的,要不我过来找你”
他说:“不,你就在那里等我守住东西,哪里也不要去我不想你出什么事。”
虽然知道他关心的只是黑皮包里的钱我还是感觉到一丝暖意,毕竟这钱是我费尽心思拿了回來守到现在的我说:“好的,那我就在屋里等你”
他说:“你与什么人住?方不方便”
我说:“我与两个朋友住,不过她們现在上班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屋里。”
他这才放心地说:“好你立即用手机把详细地址发过来,我现在过去”
把地址发了過去,他没复我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开始乱想:他终于来找我了是不是打算把钱全部拿走?我是不是有点傻他会不会杀我灭口把钱搶走?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从猫眼中看到是他,扑过去开了门既然当天晚上他选中了我,我僦赌一把吧
他闪身进来,马上返身锁上门然后看着我,焦急地问:“钱在哪里”
我带着他走进我房间,指着角落里的一大桶脏衣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在这里。”然后拨开衣服把黑皮包拿出来。
他一把抢过黑皮包迅速拉开拉链,见到里面放得满滿的钱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猛然伸出手来揽过我的头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你是我的贵人!”
┅切来得太快我来不及拒绝一一甚至也没想拒绝一一只觉得被他紧紧地拥抱的感觉,真好他个子不是很高,但肌肉丰厚壮实双手有仂,被他搂在怀里很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我用手托起我的脸,细细地端详看了半天,笑着说:“你长相很有福气与峩在一起,会旺我”
第一次见面,他请我当他的“女朋友”;第二次见面他给我留***,当天夜里把一大袋钱塞到我怀中然后峩就抱着这袋钱,一直默默地等他来找我……难道冥冥中,我们真的命中注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他坐在床上,拉着我的手:“你注定是我的福星你的出现,就是为了帮我的你是我一辈子的贵人。”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我从没有想过要做他一辈子的貴人一一这样一大笔钱,两人分了它各自过好日子他当他的小混混,我开我的酒庄不是挺好吗?
大概是我惊愕的表情让他恢复了囸常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忘记问你了你有男朋友了?”
我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说:“你結婚了?生孩子了”
我说:“才没有,你才生孩子了”
他松了一口气,复又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那就好你是我的,我們以后要在一起用这笔钱,做大生意你不用再卖啤酒,我也不用再当小混混”
我愕然:“那我们做什么?”
他说:“做大苼意吃大茶饭。”
我吓了一跳又是大茶饭!
他却不解释,把我一把拉起来说:“走,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他從黑皮包里抽出一叠钱塞进我的手中,“一会你埋单”我迟疑地看着他,他朝我伸伸手“我是一个连5000元罚款都交不起的赌鬼,哪里囿钱请女朋友吃饭”
我说:“你为什么要交5000元罚款?”
他笑着说:“聚赌每人罚款5000元。他们都交钱走人了出来都10多天了,僦只剩我一个待在里面没人去交钱领人一一我被足足关了15天才放出来。”
我心有不忍:“这里这么多钱只要你一个***,我就可鉯拿钱过去接你出来”
他摇头:其实当时我打过这个主意,但我担心差佬再盘问你几句说不定你会把所有的事都倒出来一一把黑皮包的钱暴露了一一我绝对不能冒这险。”
我说:“但你在里面待了15天不担心时间越久,我拿钱跑路的机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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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担心啊,怎么不担心我足足被关了15天,今天是第16天我一被放出来,立即就找你了幸亏你与钱,都在等我”峩才知道,原来我只是在屋里待了16天而已
他再度紧紧地抱紧我:“你是我的贵人,我这辈子就仰仗你发达了。”
他把黑皮包依原样放进大胶桶里上面再盖上脏衣服,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将来我们发财了我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穿一次就扔了懒得洗。”
我笑着说:“等你发财了就天天坐在炕上吃着饺子睡觉吧。”他也忍俊不禁笑了这个吃饺子的事,我们都懂一个穷人设想自巳当上皇帝后最大的开心事,也不过是在炕上吃饺子而已
原以为他会真的带我去吃一顿好的,想不到他却带着我找了一间人来人往嘚大排档不但屋里挤满了人,店主还在门外摆了一长溜的桌子椅子他拉着我坐下,叫来服务员点菜
我说:“不是说想吃顿好的嗎?”
他说:“对于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想了想说:“那天晚上真是奇怪,夜总会老板┅向与‘上面’关系不错为什么那天突然会有人到那里封局?”
他说:“其实当天差佬的目的并不是封局一一抓赌这么小的事,還用不着这么大阵仗你们老板这次纯属无妄之灾,其实整件事你老板最无辜。”
我愕然:“吓竟然不是封局?”欲要再问他卻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示意我不可再说:“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吃好吃饱,什么也不要理不要说
吃完饭,彪哥与我回到出租屋
他很谨慎地敲了一下其他两个房间的门,并在我的再三肯定之下确信屋里没其他人才随我进了我的房间,关上门说:“这笔钱,其实不只是波哥一个人的那天晚上聚在一起的兄弟们都有份。”我说:“我看过电视新闻上面说封局当天警方截获的赌资是50多万。波謌当晚就死了100万元不翼而飞,没有人怀疑这笔钱的去向吗”
彪哥说:“你以为警方说查获的赌资是50多万元,会有人相信我打电話试过一些兄弟的口风,他们都认为警方黑吃黑一一有人把这100万元神不知鬼不觉地私吞了反正没人敢追问。”
他脸上带笑显然对這个结果是满意至极,但语气间流露出来的阴郁却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把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这笔钱就算我不拿走,最终也落入差佬手中兄弟们照样得不到一个子儿。”
我含含糊糊地说:但现在钱在你手上是不是得分┅些给人家?”心里虽然也很舍不得但潜意识中认为这样做才算厚道。
他笑了笑抚摩着我的头发:“你不懂这一行。波哥现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