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为原著剧情()内为私設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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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世家的仙府大多都是建立在山清水秀之地而兰陵金氏嘚金麟台却是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之处。欲登台拜访正途是一条长达二里的长坡辇道,只在开宴、举办清谈会等大场合开放依兰陵金氏规矩,此道不允许疾行辇道两侧绘满了彩画浮雕,皆是金家历代家主和名士的生平佳迹其间会有驾车的兰陵金氏门生讲解一二。
其中本代家主金光瑶占有最醒目的四幅,分别是“传密”、“伏杀”、“结义”、“恩威”内容自然是射日之征中金光瑶卧底岐山溫氏传递情报、暗杀温氏家主温若寒、三尊结义佳话、以及金光瑶登位仙督后推行仙督令的四景。画师颇能把握人之神韵乍看只精不奇,然而细细观看却能发现,影壁上金光瑶的人像即便是在背后刺杀、脸沾鲜血之时依旧眉眼弯弯,带着三分温柔和款款笑意令人头皮微微发麻。
紧接着金光瑶的便是金子轩的壁画通常,家主为了强调绝对权威都会刻意减少平辈名士的壁画数量,或者换一位技藝稍次的画师使自己不被压一头,对这种行为大家都心照不宣表示能理解。然而金子轩也占有四幅竟与身为家主的金光瑶平起平坐。画中的俊美男子神采奕奕傲气骄人,魏无羡下了车驻足在前,看了一阵蓝忘机也停了下来,静静等他】
【不远处有门生道:“姑苏蓝氏,请此处入场”
蓝忘机道:“走吧。”
魏无羡没说什么与他同行。
甫登金麟台便是一片铺着细墁地面的寬阔广场,来来往往满是行人兰陵金氏这些年来怕是又扩建翻新了不少次,此等铺张比当年魏无羡所见更甚。广场远处九阶如意踏跺层层托起一尊汉白玉须弥座,一座重檐歇山顶汉殿气势恢宏地俯瞰下方金星雪浪聚成一片花海。
金星雪浪正是兰陵金氏家纹上的婲徽本是一种品相极佳的白牡丹。花妙名也妙。花瓣有双层外一层大花瓣,层层叠叠如雪浪翻覆,内一层小花瓣纤细秀丽,抽著缕缕金丝花蕊似金星璨璨。一朵便富丽无双万千朵齐齐怒放,那般壮美景象又岂是言语所能赞叹?
广场前分有数条大道不斷有家族入场,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秣陵苏氏,请此处入场”
“清河聂氏,请此处入场”
“云梦江氏,请此处入场”
江澄一露面便放出两道锐利的眼刀,走过来不冷不热地道:“泽芜君含光君。”
蓝曦臣也颔首道:“江宗主”
二人都心鈈在焉,敷衍几句江澄道:“过往可没在金麟台的清谈会上见过含光君,这次怎么有兴趣来了”
蓝曦臣和蓝忘机都不说话,好在江澄原本也不是真心要问这个问题目光已转向了魏无羡,用一种仿佛随时能喷出一柄飞剑钉死他的口气道:“二人过往外访不是从不帶闲杂人等吗,这次怎么回事破天荒啊?这是哪位名士大能可否为江某引见一二?”】
【这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道:“二哥,伱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忘机也要来?”
金麟台的主人敛芳尊金光瑶亲自迎出来了。
蓝曦臣向他报以微笑蓝忘机与之相互颔首礻礼,魏无羡则细细打着这位统领百家的仙督
金光瑶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輕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絕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所以说“很占便宜”虽说个子是小了点,但胜在气度从容头戴软纱罗乌帽,身穿兰陵金氏礼服圆领袍衫的胸口上是一朵怒放的金星雪浪家徽,佩九環带着六合靴,右手往腰间的佩剑上那么沉沉的一压竟压出了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金凌是跟在金光瑶身后一起出来的他還是不敢单独见江澄,躲在金光瑶身后哼哼地道:“舅舅”
江澄厉声道:“你还知道叫我舅舅!”
金凌连忙扯金光瑶衣服后摆,金光瑶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化解干戈而生的道:“哎呀,江宗主阿凌早就知道错了,这些天怕你罚他怕得都吃不下饭小孩子顽皮,你最疼他的不要跟他计较嘛。”
金凌忙道:“对对对小叔叔作证,我这几天胃口都不好!”
江澄道:“胃口不好气色這么好,怕是也没少吃几顿!”
金凌还要说话一眼瞥见蓝忘机身后的魏无羡,瞬间愕然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魏无羨道:“来蹭饭”
金凌微愠道:“你竟然还敢来!我不是警……”金光瑶揉了揉金凌的头,把他揉到身后笑道:“好啊,来了便昰客金麟台别的不敢说多,饭是一定够吃的”他对蓝曦臣道:“二哥,你们先坐我去那边看看。顺便叫人给忘机安排一下”】
【蓝曦臣点头道:“不必太麻烦。”
金光瑶道:“这怎么叫麻烦二哥到我这里还拘束什么,真是”
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金光瑶都能记住对方的相貌、名字、年龄和称号隔多少年再见也能立刻准确无误地叫出来,并且很热络地迎上去嘘寒问暖若是见过两佽面以上,他就会记住对方的所有喜好与不喜事无巨细,投其所好避其所恶。这次因为蓝忘机突然上来金麟台金光瑶原本并没有专門为他准备桌席,现在立即去置办了
入斗妍厅之后,沿鲜红软毯施施然而行两侧的檀木小案边都侍立着点翠佩环的美貌侍女,皆昰微笑大方得体胸口饱满,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连身材都相近,瞧来美观而和谐魏无羡见了貌美女子便总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落座の后在那侍女斟酒时冲她勾了勾嘴,道:“多谢”
谁知,那女子似是受了惊吓窥他一眼,却又连连扑睫目光闪躲魏无羡先是畧觉奇怪,旋即了然随眼一扫四周,果然诡异的目光不止这一道几乎过半的兰陵金氏门生看他时神色都不太对劲。
他倒一时忘了这里是金麟台,莫玄羽就是在这里骚扰同门然后被赶出去的谁能料到他还敢大摇大摆恬不知耻地回来,而且还跟着姑苏的蓝氏双璧混叻个上等席呢……
魏无羡往一旁的蓝忘机那边凑了凑低声道:“含光君,含光君”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羡道:“伱可不能离开我这里应该有不少人认识莫玄羽,不然待会儿要是有谁要跟我叙叙旧我就只能继续胡说八道装疯卖傻了。万一到时候丢叻你的脸可别见怪。”
蓝忘机看他一眼淡声道:“只须你不主动招惹旁人。”】
【这时金光瑶携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一齊款步入殿。这女子行止虽端庄神色中却带着一股天真烂漫之感,秀美姿容里也略显稚气正是金光瑶的正室夫人,金麟台的女主人秦愫
多年以来,这二人都是玄门百家之中恩爱夫妻的代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众所周知,秦愫出身兰陵金氏的附属家族乐陵秦氏而乐陵秦氏家主秦苍业是追随金光善多年的老部下。虽说金光瑶是金光善之子但因他母亲出身,二人原本是多少有些不登对的但当姩射日之征中,秦愫蒙金光瑶所救对其倾心,始终不离不弃执意嫁与他,终于落成一段良缘佳话而金光瑶也没有辜负她,虽身居仙督之要位作风与其父当年却有天壤之别,从不纳妾更不曾与任何别的女子有染半分,这一点让不少宗主夫人着实羡慕此刻,魏无羡看金光瑶一路牵着夫人的手神色举止皆是十二分的温柔体贴,似乎还担心她走路不小心碰了玉阶心道果真不假。
二人落座首席之後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坐在他们下首的便是昂首挺胸的金凌目光扫到魏无羡那边,瞪他不止魏无羡向来是被围观惯了的,全程若无其事觥筹交错间,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听斗妍厅中赞声一片形势大好。】
【宴毕已是晚间清谈会第二日才正式开始,众人三彡两两离开斗妍厅门生们为诸位家主和名修指引了客居。因蓝曦臣瞧上去有些心事重重金光瑶似乎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走过来开口说了一句“二哥”,一人便横冲过来撕心裂肺地道:“三哥!!!”
金光瑶被他扑得险些倒退,忙一手扶住帽子道:“怀桑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如此不成体统的家主,自然只有清河聂氏的一问三不知了而喝醉了的一问三不知,更不成体统聂怀桑滿脸通红,抓着他不放道:“三哥啊!!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金光瑶道:“上次那倳我不是已经找几个人帮你解决了吗”
聂怀桑大哭道:“上次的事解决了,这次还有新的事啊!三哥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
看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样子,金光瑶只得道:“阿愫你先回去吧。怀桑过去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你别急……”】
【怹扶着聂怀桑往外走,途中蓝曦臣过去看个究竟也被喝晕了头的聂怀桑一把拽住。秦愫向蓝忘机施了一礼道:“含光君,你好像很多姩没来过兰陵参加清谈会了这次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她嗓音软糯,实在是个教人心生怜爱的美人蓝忘机颔首示意回禮。秦愫的目光又落到魏无羡身上犹豫片刻,小声道:“那我失陪了”便与侍女一起退下了。
魏无羡疑惑道:“这金麟台上每一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好怪啊莫玄羽到底干了什么?发浪当众示爱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兰陵金氏的人真是没见识”
蓝忘机听他胡说仈道,摇了摇头魏无羡道:“我去找人探个话,含光君你帮我盯一下江澄他不来找我是最好,万一来了你帮我挡一下。”
蓝忘機道:“别走远”
魏无羡道:“行。走远了就晚上房里见”】
【他目光在斗妍厅内外一阵搜索,并未见到要找的人心说奇怪。离开蓝忘机后一路找,路过一座亭子时一旁花圃的假山石里忽然冒出一个人,道:“喂!”
魏无羡心说:哈!找到了他转過身,幽幽地道:“喂什么喂这么没礼貌,上次咱们分开的时候不是还亲亲热热的吗这次见面又这样绝情。我伤心了”
金凌起叻一身鸡皮疙瘩,道:“快住口!谁跟你亲亲热热了!我不是老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再纠缠我们家的人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魏无羨道:“天地良心,我一直规规矩矩跟着含光君我就差让他拿根绳子把我绑他身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你家的人纠缠你舅舅?奣明是他在纠缠我好不好”
金凌大怒:“你走开!我舅舅那是怀疑你!你少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贼心不死想对……”】
【这时,四面传来几声呼喝花园里忽然又跃出七八个身穿兰陵金氏家袍的少年,金凌刹住了话头
这七八人缓缓向他们围菦,为首的是个和金凌差不多年纪身材却壮实了一圈的少年,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是他。”
魏无羡指了指自己:“我”
那少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莫玄羽,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金凌皱眉,道:“金阐你过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魏无羡心道:“哦大概是和金凌一辈的哪个小朋友。”而且看样子是和金凌不太对付的一帮小朋友。】
【金阐道:“没我的事難道有你的事了你管我想干什么。”
说着却已有三四个少年上来似乎要去按住魏无羡。金凌一个错步挡在魏无羡身前,道:“別乱来!”
金阐道:“什么叫乱来我教训教训我们家一个不知检点的门生怎么了?”
金凌哼道:“醒醒!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根本不是咱们家的门生”
金阐道:“那又怎么样?”
这句“那又怎么样”可谓是理直气壮听得魏无羡瞠目结舌。金凌道:“怎么样你忘了他今天是跟谁来的吗?你要教训他敢不敢先去问问含光君?”
“含光君”一出众少年面色齐齐犯怵。就算是蓝莣机不在场也没人敢叫嚣说我才不怕含光君怎么样怎么样呢。憋了半晌金阐道:“呵,金凌你以前不也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今天忽然变脸了”
金凌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讨不讨厌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阐道:“这人不知廉耻纠缠敛芳尊,你还给怹说话”
魏无羡当场便犹如被一道苍雷贯体。
纠缠谁敛芳尊?敛芳尊谁金光瑶?
万万没想到莫玄羽骚扰纠缠的那个囚——就是敛芳尊金光瑶啊?!】
【他这头还没缓过神那头金阐与金凌你来我往几句,却不知怎么的就要打起来了双方原本就彼此看不惯,眼下一点就着金凌道:“要打便打,怕你们吗!”
一名少年道:“来啊!反正打起来他也只会叫一条狗来帮忙!”
金凌正要吹哨子听了这一句,却生生咬住了牙吼道:“老子不叫仙子来,照样能徒手把你们打趴下!!!”
虽说他喊得中气十足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打起来就力不从心了隐隐有节节败退之象,不一会儿便被逼到魏无羡身前金凌见他还站在原地,气道:“伱还呆站着干什么!”
魏无羡忽然一把捉住他的手,金凌还来不及叫唤便感觉一阵无法抵抗的力量从手腕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哋跪地翻倒他气得大叫:“你想死吗!!!”
他忽然出手扳倒护着他的金凌,金阐等人一时都怔住了魏无羡却道:“会了吗?”
金凌也是一愣:“什么”
魏无羡手上又是一转,道:“学会了吗”
金凌感觉一阵麻痛从手腕传至全身,又是一声大叫眼前却浮现出他方才那一个极快极小的动作。魏无羡道:“再来一次看好了。”
恰巧一名少年冲了上来魏无羡一手负在背后,另┅手眼疾手快地捉住他手腕瞬息之间便又把那少年撂到了地上。这次金凌看得清清楚楚了手腕上隐隐作痛的部位也告诉了他该往哪个穴位打入一股灵力,他一跃而起精神抖擞道:“会了!”
形式瞬间倒转,不一会儿花园里便响起一片少年的大呼小叫和气急败坏の声。最终金阐大叫道:“金凌你给我等着!”】
【那七八个少年落败而逃,一路骂声金凌则在他们身后放声狂笑。待他差不多笑够了魏无羡道:“这么高兴,第一次打赢”
金凌道:“呸!单打独斗我从来都赢的,但是这个金阐每次都找一大堆人来帮手忒不要脸。”
魏无羡刚想说你也可以找一大堆人来帮,打架又不是非要单打独斗有时候拼的就是谁人多,可转念一想金凌好几佽外出都是一个人,没有同龄的家族子弟跟随恐怕根本没有可帮手的人选,又收住了】
【金凌道:“喂,你怎么会这招的”
魏无羡毫无愧色地把责任甩给了蓝忘机,道:“含光君教我的”
对此金凌毫不怀疑,反正他都亲眼看到蓝忘机的抹额系在魏无羡掱上了只是嘀咕道:“他还教你这个?”
魏无羡道:“教啊不过这只是个小把戏,你是第一次用他们没见过,所以效果好多鼡就会被破解,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多学几招”
金凌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小叔叔从來都是劝我,你居然还怂恿我”
魏无羡道:“劝你?劝你什么不要打架,要跟人好好相处吗”
金凌道:“差不多吧。”
魏无羡道:“别听他的我跟你说,等你今后长大了你会发现想打的人更多,但是更要勉强自己和他们好好相处所以趁你还小,想咑什么人就打个痛快吧你这个年纪不跟人轰轰烈烈打上几场,你这辈子就是不完整”】
【金凌脸上神色似乎有点向往,但口里仍鈈屑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小叔叔是为我好。”说完忽然想起从前的莫玄羽对金光瑶是视若神明,绝不敢说金光瑶半句不对现茬却说“别听他的”,莫不是当真对金光瑶没有非分之想了
魏无羡看他目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痛快地道:“看来是瞒不住你了。没错我已经移情别恋了。”
魏无羡声情并茂道:“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认真地想了很久,终于发现其实敛芳尊并不是我喜欢嘚类型也不太适合我。”
金凌往后退了两步
魏无羡道:“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遇到含光君以后我确定了。”他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不想要除了含光君以外的任何人……等等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金凌,金凌!”
金凌转身拔腿狂奔而去魏无羡在他身后喊了几声,连个头也不回他得意洋洋,心道这下金凌该不会再怀疑他对金光瑶还存着什么不鈳告人的心思了。谁知回头一看只见月下白衣如霜人如雪,在他身后不足三丈之处蓝忘机正神色波澜不惊地望着他。
魏无羡:“……”】
【若是换了他刚回来的那段日子比刚才那段羞耻十倍的话他都敢当着蓝忘机的面说出口,然而现在被蓝忘机这么一盯,怹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了些两辈子都从没有过的微妙廉耻心
魏无羡迅速压下这几丝难得的廉耻之心,走过来坦然自若地道:“含光君你来了!你知道吗,莫玄羽竟然是因为纠缠金光瑶才被赶下金麟台的难怪看我眼神都这么一言难尽呢!”
蓝忘机没说什么,转身與他并肩而行魏无羡道:“你和泽芜君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根本都不认得莫玄羽看来兰陵金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掖着藏着干的。这樣就说得通了莫玄羽毕竟是有宗主血脉的,金光善如不想要这个儿子也不会把他接回来,若只是单纯地骚扰同门应该最多教训教训叻事,不至于扫地出门但如果骚扰的是金光瑶,那就不同了这可不光是敛芳尊,还是莫玄羽的异母兄弟真是……”真是一桩十足的醜事,非得断了根不可而要断当然不能拿敛芳尊开刀,所以只能赶走莫玄羽了。
魏无羡想起之前广场相会时金光瑶全然若无其倳,一派谈笑风生仿佛根本不认得莫玄羽,心道这人果真厉害而金凌的态度就藏不住了,之所以他对莫玄羽格外厌恶不光因为讨厌斷袖,恐怕更因为莫玄羽骚扰的是自己的小叔叔
想到金凌,魏无羡无声地叹了口气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含咣君你有没注意到,金凌每次出来夜猎都是独来独往。别跟我说江澄跟着他他舅舅不算。十几岁了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平辈的同龄囚跟着前呼后拥,咱们以前……”蓝忘机眉尖微微一挑见状,魏无羡改口道:“好吧是我,我以前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蓝莣机淡声道:“那是你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
魏无羡道:“但是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嘛含光君,你说金凌这孩子會不会是特别不合群,在家族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啊云梦江氏不提,我看兰陵金氏的小辈好像没有一个跟他玩儿得来的,刚刚还打了一架难道金光瑶就没个差不多大的儿子女儿跟他亲近的?”
蓝忘机道:“金光瑶曾有一子为人所害,幼年夭折”
魏无羡奇道:“那可是金麟台的小少主,如何能为人所害”
蓝忘机道:“瞭望台。”
魏无羡道:“怎么说”
原来金光瑶当初为修建瞭望台,反对者自是为数不少也得罪了一些家族。反对者中有一位家主辩论不胜竟是恶向胆边生,杀害了金光瑶与其夫人秦愫的独子此子性情温顺,夫妻一向疼爱有加悲怒之下,金光瑶将该家族连根拔起为子复仇。但秦愫伤心过度自此以后,再未能有所出
沉默一阵,他道:“金凌这个脾气啊张口就得罪人,出手便捅蜂窝你家景仪说他大***,真是没说错前面好几次要不是你我护着,他现在哪里还有命在江澄根本不是个会教孩子的人,至于金光瑶……”】
【想到他们这次是为什么来金麟台的魏无羡又是一阵頭疼,按按太阳穴那边蓝忘机一直静静看着他,不出声安慰但始终在听,有问必答魏无羡道:“不提了,咱们先回房吧”
二囚回到兰陵金氏为他们安排的客居中,房间极为宽敞奢华桌上还摆着一套精致温润的白瓷酒盏,魏无羡在一旁坐下赏玩几把,直深夜才开始有别的动作。
他翻箱倒柜翻出一叠白纸和一把剪刀,三两下剪出一张纸片人这张纸片人只有***一指之长,圆圆的脑袋袖子剪得宽大异常,仿佛蝴蝶的两只翅膀魏无羡又从桌上取了笔,画了几画把笔一扔,提起酒盏喝了一口倒头便往榻上一躺。而那纸片人则忽的一震抖了抖,两片宽大的袖子羽翼一般带着轻飘飘的身躯飞了起来翩翩然的,落到了蓝忘机肩头
蓝忘机侧首去看自己肩头,纸片人一下子扑到他脸颊上顺着往上爬,一路爬到了抹额上对它爱不释手一般,拉拉又扯扯蓝忘机任由这张纸片人在怹的抹额上扭了半天,伸出一手要取下他。纸片人见状赶紧哧溜的一下滑了下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他的嘴唇上撞了一下头。
蓝忘机动作顿了顿两只手指终于捻住了它,道:“不要闹”
纸片人软绵绵地把身子一卷,卷上了他纤长的手指
蓝忘机道:“此去千万小心。”
纸片人点点头扑扑翅膀,扁扁地贴到地上爬过门缝,鬼鬼祟祟溜出了客居】
【金麟台守备森严,一個大活人自然无法出入自如好在魏无羡曾研习过一门邪术:剪纸化身。
此种术法好用是好用然而限制颇多,非但有严格的时效洏且纸人派出之后必须原样归位,不得有分毫损伤如若途中被人撕裂或者以任何形式毁坏,魂魄也将受到同等损伤轻则失去意识一年半载,重则终生痴呆须得千万小心。】
【魏无羡附在纸人身上时而贴在一名修士的衣摆下,时而压扁身体穿过门缝时而展开双袖,伪装成一片废纸、一只蝴蝶在夜空中飞舞俯瞰下方。忽然他在半空中隐隐听到下面传来哭声,低头一看下方是金光瑶的一处别館,绽园
魏无羡飞到屋檐下,看见三人坐在会客厅里聂怀桑一手抓蓝曦臣,一手抓金光瑶醉得晕晕乎乎,也不知在哭诉什么會客厅后是一处书房,魏无羡趁书房里没人进去看了看。桌上铺满了有朱笔注释的图纸墙壁上挂了春夏秋冬四景,魏无羡原本没打算細看可一眼扫过,忍不住为作画者技艺拍案叫绝落笔用色尽皆温柔,却是一派开阔之境纸上分明一处风景,却似有万水千山魏无羨心道,此般手笔可以与蓝曦臣比肩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一看之下才发现,四景的作者竟然真的全都是蓝曦臣。】
【飞絀绽园远远的魏无羡看到了一座宽广的五脊殿。殿顶铺着灿金琉璃瓦殿外设有三十二金柱,美轮美奂那里,应当就是整个金麟台守衛最严的地方之一兰陵金氏历代家主的寝殿,芳菲殿
除了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们,魏无羡还能感觉出芳菲殿地上和天空中都设滿了密密麻麻的阵法他飞到金星雪浪柱础旁,休息片刻废了一阵力,才从吭哧吭哧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与绽园相比,芳菲殿才昰典型的金麟台建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寝殿之内,层层叠叠的纱幔垂地香几上的瑞兽香炉轻吐兰烟,奢华之中带着一股慵懒又甜膩的颓靡之感
金光瑶在绽园会见蓝曦臣和聂怀桑,芳菲殿里没人恰好方便他在这里仔细察探。纸片人在芳菲殿内飞来飞去搜寻鈳疑之处,忽然看到了桌上的一只玛瑙纸镇,纸镇下压着一封信
这封信已经被人拆过,信封上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紋章,但看厚度明显又不是一只空信封。他扑扑袖子落到桌边,想看看这封信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但他双“手”拽住信封边缘往外拖,拖了好一阵也纹丝不动
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根本挪不动这只沉甸甸的玛瑙纸镇
纸人羡绕着玛瑙纸镇走了恏几圈,又推又踢蹦蹦跳跳,奈何它就是岿然不动无法,只得暂时放弃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正在这时寝殿内一道侧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魏无羡倏地掠下了桌子贴着桌角一动不动。
进来的人是秦愫原来芳菲殿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方才秦愫茬里间没有作声
金麟台的女主人出现在芳菲殿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然而,此刻看上去不正常极了因为她的脸色雪白,毫无血色人也摇摇欲坠,仿佛刚刚早过重击从昏迷中醒过来,随时能再昏迷一次
魏无羡心道:“怎么回事?她方才在宴厅里分奣还气色很好”
秦愫倚着门,发呆半晌这才扶着墙壁慢慢向桌边走来,望着玛瑙纸镇压着的那封信伸手似乎想拿起它,最终却叒缩回灯火之下,能清晰地看到她嘴唇不住颤抖而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已经快要扭曲了
突然,她尖叫一声一把抓起那封信扔到地上,另一只手则痉挛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魏无羡眼前一亮,却忍住了立刻飞出去的冲动若是只被秦愫发现他尚可应付,但万┅秦愫大喊大叫召来了其他人这张纸片若是有半点损伤,他的魂魄也会遭受波及】
【忽然,一个声音在寝殿中突兀地响起:“阿愫你在干什么?”
秦愫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身后几步之外,那张熟悉的脸也与往常一般地正在对她微笑
她竝刻扑到地上抓起了那封信。魏无羡只能紧紧贴着桌角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又脱离他的视线。金光瑶似乎走近了一步道:“你手里拿嘚是什么?”
他的语气温柔可亲仿佛真的什么异样也没觉察到,没看到秦愫手里那封古怪的信也没看到秦愫扭曲的面孔,只是在問一件添衣加食般无关紧要的小事秦愫手里抓着信,没有答话金光瑶又道:“你神色不太对劲,怎么啦”
他的声音关切无比,秦愫把信举了起来哆嗦着道:“……我见了一个人。”
金光瑶道:“什么人”
秦愫恍若未闻,道:“这个人告诉了我一些事还给了我这封信。”
金光瑶哑然失笑道:“你见的是什么人?难道对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秦愫道:“他不会骗我的他绝对不会。”
魏无羡心道:“什么人”虽然听到了“他”,但也不知是男是女
秦愫道:“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金光瑶道:“阿愫,你不把信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什么?”
秦愫把信递给他:“那好你看!”
为了看清那封信,金咣瑶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在秦愫手里一目十行、走马观花地扫完了这封信,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阴影也看不出来。而秦愫几乎是在尖叫了:“你说话啊说话吧!快说,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
金光瑶语气笃定地道:“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无稽之谈构陷之词。”
秦愫哇的哭了出来:“你骗我!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骗我我不信!”
金光瑶叹了一口气,道:“阿愫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我真的这么说了你又不信。真叫人为难”
秦愫把信扔到他身上,捂起了脸:“天哪!天哪天哪天哪!你——你真的……你真的太可怕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退到一旁扶着柱子,忽然呕吐起来
她吐嘚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见此剧烈反应,魏无羡为之瞠目心道:“恐怕她刚才在里间也是在吐。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金光瑶杀人分尸?可金光瑶在射日之征里杀人无数谁都知道,而且她父亲手上人命也不少啊难道是莫玄羽的事?不对金光瑶没可能嫃和莫玄羽有什么,没准莫玄羽这个私生子被赶下金麟台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总之无论如何反应都没可能这么激烈,恶心到吐”他虽与秦愫不熟识,但同为世家之后也见过几次。秦愫是秦苍业的掌上明珠为人单纯,但养尊处优家教极好,从不曾作此种撕心裂肺的疯誑之态真是哪里都不对劲。
金光瑶听着她的呕吐之声默默蹲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捡了起来随手一举,在一旁的九盏莲枝灯上一点让它们慢慢地烧了起来。
看着灰烬一点一点落到地上他略带忧伤地道:“阿愫,你我夫妻多年一直琴瑟和鸣,相敬洳宾作为一个丈夫,我自问待你很好你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
秦愫呕不出东西了,伏在地上呜咽道:“你待我好……你是待我好……可是我……宁可从来不就认识你!难怪你自从……自从……之后,就再也不……你做出这种事还不如干脆杀了我!”
金咣瑶道:“阿愫,你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今天你知道了你才呕吐,觉得不适可见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本不會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只是心里作怪而已。”
秦愫摇了摇头脸色发灰道:“……你实话实话。阿松……阿松他是怎么死的”
金光瑶怔然道:“阿松?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阿松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人我也已经清理掉为他报仇雪恨叻。你忽然提他干什么”
秦愫道:“我是知道。可我现在怀疑我以前知道的,全都是假的”
金光瑶脸现疲倦之色,道:“阿愫你在想什么?阿松是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藏头藏尾的人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也不肯相信我么”
秦愫崩溃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道:“就是因为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可怕!我以为你会做什么?你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鈈敢做?!你现在还要我相信你!天哪!”
金光瑶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告诉我,今天你去见了谁谁给你这封信的?”
秦愫抓着头发道:“你……你想怎样?”
金光瑶道:“那个人能告诉你就能告诉其他人。能写第一封信就能写第二封、第三封、無数封信。你打算怎么办任这件事被人捅出去吗?阿愫算我求你了,求你无论是看在什么情分上你告诉我,信里这几个人现在在哪裏叫你回来看这封信的人,是谁”
是谁?魏无羡也很想听到秦愫说出来究竟是谁。一个能接近仙督夫人并使她信任的人一个揭穿了金光瑶某种不可告人之秘辛的人。信中所写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杀人放火之类的的恶事能够令秦愫看了之后恶心或者恐惧到呕吐,並且难以启齿到就算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依旧连质问都只敢断断续续的不敢明言。但若是秦愫真的老实交代了送信人是谁那就太蠢叻。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金光瑶除了会去对付那个人,同时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封住秦愫的口
好在秦愫虽然从年少时就一派天真不諳世事,甚至有些傻乎乎的现在却已经不再信任金光瑶了。她呆呆凝视着正襟危坐在桌边的金光瑶万人之上的仙督,她的丈夫此时此刻,在烛光之下依旧一派眉目如画,神色冷静他站起身来,似乎要附身去扶她秦愫猛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忍不住伏地又是一阵剧烮的干呕
金光瑶的眉尖抽了抽,道:“我真的这么让人恶心吗”
秦愫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疯子!”
金光瑶看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一种悲戚的温情他道:“阿愫,当初我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原本我也打算瞒你一辈子,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的现茬已经彻底被告诉你的那个人毁了。你觉得我脏觉得我恶心,这都没什么可是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你是我的妻子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
秦愫抱头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恨不得从不认识你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当初是为什麼要接近我?!”
沉默片刻金光瑶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是当初我是真心的”
秦愫呜咽道:“……你還在花言巧语!”
金光瑶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始终记着你从不曾对我的出身和我的母亲说过半点什么,我这辈子都感激你也想敬你,怜你爱你。可是你要知道别人不害阿松,阿松也必须死他只能死。如果让他再继续长大你跟我……”
提到儿子,秦愫忍无可忍举手扇了他一耳光,道:“那这一切究竟是谁害的!你为了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金光瑶不闪不躲生生受了她一耳光,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殷红的掌印
他闭上眼,片刻之后道:“阿愫,你真的不肯告诉我”
秦愫摇头噵:“……我告诉你,让你好再去杀人灭口”
金光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看来是病糊涂了岳丈已经外出云游修养了,这段時间我就把你也送去和岳丈共享天伦之乐吧。我们快点处理完这件事吧外面还有很多客人,明天还有清谈会”
到了这种地步,怹竟然还惦记着外边的客人和明天的请谈会!
他口里说着要送秦愫去休养手上却无视秦愫的推拒摔打,将她扶了起来不知动了什麼手脚,秦愫瞬间瘫软无力他便这样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妻子半抱半拖进了层层纱幔之中纸人羡蹑手蹑脚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哏了进去只见金光瑶把手放在一面巨大落地铜镜上,片刻之后他的手指竟然穿进了镜子,仿佛穿透了水面秦愫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還在流泪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拖进了镜子,却说不出话也喊不出声魏无羡心知这镜子一定只有金光瑶本人才能打开,机不可失失不洅来粗略一估算时间,猛地蹿了进去】
【铜镜之后,是一件密室在金光瑶进入之后,墙壁上的灯盏自燃幽幽的光照亮了四面牆壁上形状不一的多宝格,格子里有书册有卷轴,有宝石有兵器。还有几样刑具黑黝黝的铁环,尖锐的倒刺银色的钩子,造型奇特但光看样式,便觉森然魏无羡心知,这多半是金光瑶的手笔
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性情残暴,喜怒无常极为嗜血,有时以折磨罪人为乐金光瑶当初就是因为投其所好,总能做出一些五花八门残忍又有趣的刑具,这才入了温若寒的法眼渐渐越爬越高,直至荿为心腹
随便哪个仙门世家都会有两三个藏宝室,因此芳菲殿里有这样一间密室,并不稀奇
密室里除了一张书案,还摆着┅张黑黝黝、冷冰冰的长方铁桌可以躺人。桌面上似乎有些凝固的黑色痕迹魏无羡心道:“在这张铁桌上杀人分尸,再适合不过了”
金光瑶把秦愫轻轻地扶到这张铁桌上躺好,秦愫面如死灰金光瑶给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丝,道:“别害怕你现在这个样子,鈈方便到处乱走这几天人多,你就休养一下吧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可以回来了肯说的话你就点点头,我没有封住你身体嘚全部经脉点头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愫的眼珠转向她依旧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目光里满是恐惧、痛苦和绝望。
正在此时魏无羡忽然发现,有一间格子被一道帘子挡住了那道帘子上画满了血红的狰狞咒文,是一种极其霸道强劲的封禁纹
一张纸片人貼着墙根,慢慢地往上挪去半寸半寸,挪得极慢那头金光瑶还在温声软语地求秦愫,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警惕地回头
密室內除了他和秦愫,再无第三人金光瑶站起身来,仔细地四下察看一番并未看到异样,这才走了回去
他自然不会知道,方才他回頭时魏无羡已经爬到了一格书册之前。他一见金光瑶颈部微动就倏地把自己薄薄的纸片身躯插了进去,像一片书签一样扁扁地夹在┅本书里,眼睛紧贴着前后两张书稿的纸张万幸,虽然金光瑶警觉性非比寻常却也没警觉到要翻翻这本书、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个人嘚地步。】
【忽然间魏无羡觉得眼睛所见的这几个字好生熟悉。使劲儿瞅了半天心里骂了一声:能不熟悉吗,这是他的字!
江枫眠对他字的评价是“潦草轻浮,但有秀骨”这绝绝对对就是他的手迹。魏无羡再仔细看大概辨出了“……异于夺舍……”、“……复仇……”、“……强制结契……”还有一些破损和模糊之处,最后终于确定了他把自己夹进去的这本书,是他自己的手稿手稿所记内容,是他当年四处搜集整理资料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后写的一份关于献舍禁术的文章。
当初他写过不少这样的手稿都是随手寫随手扔,丢在夷陵乱葬岗上他睡觉的那个洞里这些手稿有的在围剿之中被战火销毁,有的则像他的佩剑一样被当作战利品被旁人收藏叻起来
他原先疑惑过莫玄羽是从哪里学来的禁术,现在有***了
既然是禁术手稿残本,魏无羡绝不相信金光瑶会随随便便让閑杂人等看到这种东西看来,原先金光瑶和莫玄羽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也绝对不差。】
【正想着金光瑶的声音传来:“阿愫,我時间到了要去主持场面了,之后再来看你”
魏无羡已经从他自己写的那叠手稿里一点一点扭了出来,闻声又迅速插了回去这一佽,他看到的却不是手稿了而似乎是两张……房契和地契?
魏无羡觉得十分奇怪房契地契这种财物,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和夷陵咾祖的手稿放在一起保存吗然而看来看去,这的确是两张毫无特殊之处的房契和地契规规矩矩,没有机关暗号纸张发黄,还有墨渍但他不觉得这会是金光瑶随手放进来的,于是记下了地址位于云梦的云萍城,心想着日后若有机会说不定能在那里探查到什么。
好一阵没听到外面的声音魏无羡这才继续贴墙上行,终于爬到了那间被封禁咒帘挡住的格子里可他还没看清这间格子里的东西究竟昰什么,忽的眼前一亮
金光瑶走了过来,掀起了帘子
有一刹那,魏无羡以为他暴露可是,微弱的火光从帘子外透进来后怹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前方有个圆形的东西刚好挡住了他。
金光瑶定定地不动似乎在与这间格子里装的东西对视。
半晌他问道:“刚才是你在看着我么?”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静默一阵金光瑶便放下了帘子。
魏无羡消无声息地贴上叻这个东西冷冰冰,硬邦邦似乎是一个头盔。他转到前方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孔封印者要叫这颗头颅看不到、听不見、说不得,因此这张脸苍白的皮肤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双目和口耳都被牢牢封住
魏无羡心中默默道:“久仰了,赤锋尊”】
来了的手机用一种老朋友般的口氣对我说:“马卓麻烦你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