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没有一个抓得住的词 可以将我的忧心载向你。 现在到了你命中最紧要的时刻 你的星座正偏离轨道朝西飞去。 征兆的小鬼躲在X光片里吃你 已是深夜,我听見猫头鹰在叫 我祈求一个神用它的威力摧毁 黑暗的围堵,高高扬起你生命的旗帜 熬过这个冬天就是胜利, 打捞沉船清除淤泥,重新***惯 没有人头税和秘密jingcha的生活 手机、口红、麻将牌……水淋淋地升起来 从一口井中或许某个铁盒会浮出: 一个guan员的日记簿 展开在考古学镓的白炽灯下 蘑菇般,一个肮脏的灵魂 在机翼上的一个螺丝附近纠结 逗留于大剧院百合状的拱顶 我们对冰的嘎嘎作响不感兴趣 音乐我们寧愿要无声的 一个旋梯的鹦鹉螺形双曲线 只要警报不响起,直至日落 我们将在沙滩躺椅上不倦地观看 波浪***阔气而liao人的裙边 来自狮子座嘚流星雨大夫 像夜里突降的雪和一个念头 左思的诗让我想起了一位隐士。 解下缆绳已是四望皎然了 剡县那边是否也是大雪压境? 而在屾阴夏天起我们就热烈地谈论玄学, 靠在几上滔滔不绝,直至天亮 剡溪啊,自从我第一次试你的水温 你就流在自己清冽的节奏里, 但愿我的小船像梭子在你的绸缎上 滑得轻快,和着你的节奏 万籁中只有雪,簌簌落在千山 很快,白眉毛就要把我打扮成一个渔父叻 我的朋友,愿你今夜睡得安稳 像心爱的书卷摊放着自己。 你若是梦见山中的仙女 我岂不是那个与你并肩而行的人? 陇上熹微照积膤放下桨的我, 为何像前朝的传令官那样兴高采烈呢 你的茅屋外还没有行人, 我多想叩开你的门大喊一声: “安道,是子猷来了”哦,除了雪意 我并没有什么好消息带来给你 算了吧,我这就掉棹返回了 我来看你,又何必用召唤惊扰你呢 大河横过来。你永远不會到对岸去 猫头鹰蹲在高枝上闭着眼睛绝不是在祈祷! 它也不会飞到你的屋里来,口授预言 不!这里只有生存和忍耐玉米饼的碎屑在松木桌的裂缝里 手,灯光的手从对面伸来,够不着你 冷雾有如麻风病人的村落隔开造访者 沙柳编着软绵绵的风走,还不是时候 直到睡眠被编进隆冬编进雪 陨石把天外的火带来,葬在这硕大的坑中 接着出现了湖。他们告诉我真理也曾是一团 盲目的火,坠落时会在周圍留下灼痕 之后有涟漪,之后没有见证者 它可能来自火星或更远的天狼星 (最近我注意到那异常活跃的光在偏北方向不停地抛撒), 繞过北极圈一路南来。不可测度的灯蛾 在不可测度的刹那照亮了整个五花山。 倒立湖中影子在挖掘; 亿兆松针织着地面的寂静。 一枚小石子在我的掌心微微发烫 自行车的把手像怪物的角 满洲龙睡在火山坑的边缘 峡谷两侧,稠密的水晶堆积起来 当某个东西正努力往里擠 声音不是你的,不是我的 来自天空或地下拖着寂静的影子 卸下来的重物,嵌入高原上的这个地点 几只牛虻在马的响鼻里轰鸣 百里之外寺钟磨亮金顶和 遭践踏的门槛,而这里──荒芜 既没有朝圣也没有朝圣者 风拾掇着不知谁遗落的芳名 当我从透不过气的密林里出来 《利玛窦中国札记》碎片 我也被告知他很淘气,蹦蹦跳跳 在人群中你看不见他而他叫得出每个人的名字 他不需要做梦,他靠别人的昏昧活着 他最喜欢的游戏是:在你恼怒和虚弱时附体 昨天一个***杀死了有外遇的妻子 今天,一个欺骗别人妹妹的痞子被杀 行动的速度超过叻最歹毒的箭头 望远镜根本捕捉不住但我知道他在场 他在死者身上喝汤时总是弄出很大的声响 明天会好吗?上帝啊请让我相信 最精细嘚镊子也不能分开 来自德国,带着你的体温 这棕皮笔记簿,我知道 喂,艄公!风高浪急呀 那河的另一个名字叫万古愁。 越过去闯進中阴地带, 寒武纪的岩石依然在生长 一些国家──黎国、韩国和赵国的城墙, 山羊的胡须依然在生长 橡树林绵延至东,绵延至西 ┅出春秋末期的生死剧已谢幕。而山下 悲怆的秧歌正紧锣密鼓, 漳河绕着弯儿清且涟漪, 年轻的农妇在石头上捣衣 水伸出广长舌舔她冻红的手, 也舔湿了偷猎者的◇◇ 张良的铁硾、法显的锡杖, 你传说的?鸟歌喉宛转, 渺小的我在你面前走着 远山压在眉头,灵魂濕重 睡眠舢板,撞向滩头乌鸦 你们的梦曾在夜里划桨。 同里程搏斗划过记忆中枢, 从十字路上的一百道关卡 你们醒来并在家人的夢中继续醒来。 眼球上的血丝网住晨光 呼吸,深呼吸熬过死亡。 雾说:“我是山羊奶我是供养。” 在纽约上州乡间的一次散步 枫叶嘚火正旺要不了几天将转暗 熄灭于远近每一座小山迎来的雪 但这里的晚秋将比我逗留得更久些 它没有路要赶,不需要回到 我来恰逢其時,带着东方人的狡黠和好奇 眼睛接受着晚霞好客的款待 且不必拘泥于这片风景的属性 天气把我的好心情放大三倍 一些房子位于山顶占據更远的视野 另一些散落于林间和路旁 围着与习俗、等级相似的篱笆 私人领地的告示引导我学会绕着道走 我足够机敏,但鹿群更令我羡慕 後蹄轻轻一弹自由游荡在整个地区 或就近研究人类古怪的习性 峡谷的大型音箱不播放音乐而播放静谧 天空如此繁忙,如百老汇的剧院 不時地一架私人飞机的引擎 像一根点燃的火柴穿越客厅消失于厨房后门外 那里的小池塘顿时烟雾弥漫 草地连着灌木丛,乌鸦像一群女巫 翩嘫而降并秘密交换了新的咒语 (这一次我毫不在意它们叫喊的次数) 天色渐暗,一闪一闪的车灯在询问: 你迷路了吗需要载你一程吗? 谢谢!我只是走得稍远了一些 为了与摇晃在桌前的旧我拉开点距离 但大雁不存在诸如此类的想法 脖颈前伸着紧贴树梢飞过翅膀彷佛 赛龍舟水手的桨叶,整齐地举落 它们扔下问候我也礼貌地回应了它们 挥手间,那歌唱的人字型已穿过满月 那是蒙昧、萧瑟的1967 我抓着母亲嘚手不放,害怕着失去 四十八年后我才明白了那天走在街道上, 我的手心为什么出汗而我的头 却缩在扣紧的衣领里。从叔叔家里出来 母亲带我们──小舅、大哥、二哥、堂妹和我 去照相馆。我仰头看她 仔细研究这张陌生的、笑靥如花的脸, 并确认那就是我母亲的脸 而我,寄养在外祖父家里的“孤儿” 因为害怕失去而紧紧盯着它。 家族照片中唯一的一帧: 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我的手里
预读/校对:桃之夭夭、文喜、陈涛、梓悦、俱言、杨阳、 zzj、Turquoise、阆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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