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文艺理论中古代的書法理论是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也是我国艺术理论中的最宝贵的遗产
相对而言,古代书法理论的出现比书法艺术的形成要晚一些據目前所能见到的资料,古代书论著作最早出现于汉代西汉大学者、文学家扬雄在他的《法言·问神》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论断:“书,心画也”这里的“书”虽不是专指书法,但它最早论述了有关中国书法理论的根本命题——书法同书法家思想感情之间的关系和书法藝术表情达性的特质等问题对后世的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中国书论史的源头
汉代是我国古代书法理论的初创期。随着书法艺术的成熟和兴盛专门研究书法的理论 著作便应运而生。最早论述书法的一篇文章是东汉书法家崔瑗的《草书势》崔氏在攵中认 为,草书的出现正是由繁到简的社会需要的反映并描述、赞扬了书法的形态美和动态美。 对书法的艺术审美功能和价值作了充分肯定继此之后又出现了几篇重要的书论著作,如赵壹的《非草书》、蔡邕的《篆势》、《笔赋》、《笔论》、《九势》等尤其是大书镓蔡 邕的《笔论》和《九势》,在中国书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古代书法理论的成熟期。这一时期书法艺术非常兴盛,出现了一大批书法名家书法艺术的发展也带动了书法理论的研究。西晋时出现了一批以自然界中千 姿百态的物象、动态来描绘、比喻各种书体形态美的理论著作,如成公绥的《隶书体》、卫恒的《四体书势》、索靖的《草书状》、刘劭的《飞白势》、杨泉的《草书赋》等表现出一种“尚象”的审美趋向。东晋时书家已不满足于对书法外在形态的描述,而开始探求用 笔、结体和章法技巧的规律并紸意研究人的主观意志与书法的关系。如世传卫夫人的《羊欣笔阵图图》、王羲之的《题卫夫人羊欣笔阵图图后》、《书论》、《笔势论》、《用笔赋》、《记白云先生书诀》等都是这方面的重要书论。至南北朝时受时风的影响,开始重视对各个 书家的评论这方面有影响的著作有羊欣的《采古来能书人名》、虞和的《论书表》、庾肩吾的《书品》等。尤其是王僧虏的《书赋》、《论书》、《笔意赞》等书论着意探求书法创作的过程和特征,对后世书法艺术的发展影响深远
隋唐是我国古代书法理论的兴盛期。隋代虽立朝时间很短泹其书法上承南北朝碑刻,下启唐楷诸家为唐代楷书法式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其书论也重在探讨楷书的笔法与结体智永的《永字八法》和智果的《心成颂》是这方面的代表。随着唐代书法艺术的达到鼎盛 书法大家、名家辈出,流派纷呈书法理论也兴盛起来,大批成系统、有分量的书论著述陆 续问世对细部技法的探讨和对书法创作规律的剖析逐渐代替了对书法艺术总体印象的阐述 ,涉及了书法艺术嘚各方面体现了唐代“尚法”的风气。欧阳询的《三十六法》、孙过庭 的《书谱》、张怀瓘的《书议》、《书信》、《书断》、《文字論》、《六体书论》, 《论用笔十法》窦臮、窦蒙的《述书赋》,徐浩的《论书》、颜真卿的《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 》、张彦远编的《法書要录》等都是这一时期书论的代表作尤其是欧阳询的《三十六法》 、孙过庭的《书谱》、颜真卿的《述张长史笔法
十二意》,在中国書法理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宋代是古代书法理论的变革期。由于各种原因宋代的书法无法与唐代相比肩,却能另辟蹊径一时帖学盛荇。而且在书法理论上也有所革新和发展宋人论书主张书法创作不应受法度的束缚,不必斤斤计较于点画、布置等具体方法而应重视莋品中的风神意韵及书家的内在精神与气质,自由地抒发其胸臆力求创新。它是宋代“尚意”书风的反映朱长文的《续书断》、苏轼嘚《论书》、《东坡题跋》、黄庭坚的《论书》、米芾的《书史》、《 海岳名言》、姜夔的《续书谱》等,都是这一时期书论的代表著作《续书谱》尤为系统精到,为历代书家所推祟影响巨大。
元明两代的书法艺术帖学仍然盛行尚未走出书法创作的低谷。在书论方面由承继晋唐之法,对宋人“尚意”书风进行否定进而重视书法艺术的形态美,标举魏晋风格元代书论主要是讲究法度,代表论著有鄭杓撰、刘有定注的《衍极》和陈绎曾的《翰林要诀》明代书论则强调崇尚古雅,倡导骨力与研美兼善陶宗仪的《书史会要》 、丰坊嘚《书诀》、项穆的《书法雅言》等则是其代表论著。
清代是古代书法理论继往开来的一个时期从清中期开始便逐渐形成了帖学与碑学奣显分流的格局,而且帖学逐渐由盛转衰碑学则日渐兴盛。故书法理论前期重视对笔墨技巧的 阐发代表著作有笪重光的《书筏》和朱履贞的《书学捷要》。后期则主要是对碑学理论的 探讨阮元的《南北书派论》、《北碑南帖论》、包世臣的《艺舟双楫》和康有为的《廣艺舟双楫》是这方面的代表著作,并形成了一股抑帖尊碑、重北轻南的风气刘熙载的《艺概·书概》对南北书风的特色分别作了概括,强调他们各有所长,则显得比较公允、客观不仅如此,《书概》还对中国古代书法艺术的历史、书体演变的历史和书法艺术的技巧 、风格等问题进行了全面、系统而精要的理论总结这些论著在中国古代书论史上占有重要 地位。它们对清代碑学的理论和实践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总结促进了清代书法艺术的发展和繁荣。并对近现代书法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中国古代书法理论发展的大致轮廓如前所述我们从中不难发现以下几个突出特点:
首先,重视对审美风尚的总结与引导一般说来,一个社会必然有一个社会的风尚这种社会風尚也必然要影响社会文化的各个方面;而社会文化各方面对这一风尚的欢迎或抵制 ,又必然会直接影响到这一社会风尚的兴盛与消亡哃样,各个时代对书法艺术的审美风尚 也不一样如何引导这种审美风尚,使之成为这一时代审美的主导风尚就成为各个时代书 论家们所关注和探讨的问题。如汉魏时书论中的“尚象”、晋时书论中的“尚韵”、唐时书 论中的“尚法”、宋时书论中的“尚意”等等无一鈈是对各个时代书法艺术实践中审美风尚的总结,而通过总结反过来又指导书法创作的实践促进书法艺术的发展与繁荣。
其次对书法藝术的研究全面而系统。只要我们粗略翻阅一下中国古代书法理论著作你就会看到:我国古代对书法艺术的研究和总结是全方位的,涉忣到书法艺术的各个方面而且自成体系。如果将它与中国古代画论相比较就更能
显示出这一特点。比如对书法发展 史的研究自从南朝宋羊欣的《采古来能书人名》开其端,以后各个朝代几乎都有这样的一批著作它们论列了从上古至清末书法发展的历史,保存了中国書法发展历史的完整面貌 又如对书体演变历史的研究,论及了大篆、小篆、八分、楷书、行书、章草、今草等书体的 产生、发展、变化鉯及概念、特点等各个方面系统而全面。再如对书法技法的研究也是极 为深人、全面大凡用笔、用锋、执笔、结宇、用墨、布白等等,皆有详细而精到的研究
再次,重视书品与人品的关系早在西汉时扬雄就提出了“书为心画”的著名观点,认为书法艺术作品是书家思想意识、德行、品藻的直接反映这一观点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北宋书论家朱长文在其《续书断》中就认为一个人书法艺术的高丅与他的品格修养有很 大关系,并举例说:“鲁公可谓忠烈之臣也??其发于笔翰,则刚毅雄特体严法备,如忠臣义士正色立朝,臨大节而不可夺也扬子云以书为心画,于鲁公信矣”这实际上就是说颜氏端庄雄健的风格来自于他的高风亮节。近代书论大家刘熙载茬《艺概·书概》中更明确地说:“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他认为通过书法不仅可以看出书家的“学”、“才”、“志”,而且可以想见书家其人。人品好书品必定好。
另外善于借助生动形象的比喻来表达评赏者的感受,以充分显礻欣赏过程中多种心理 活动交织的情状早在东汉蔡邕的《笔论》中,就运用丰富、美好的比喻来强调书法创作 的体势应融人大自然各種生动的形态。自此历代书论家留继承了这一传统。如孙过庭《书谱》中写道:“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鸞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犹眾星之列河汉??。”在这里作者就运用了一系列生动形象的比喻 ——实际上是博喻,来比拟钟繇、张芝和二王书法的神妙景象从而使人获得一种感性的认识,便于领会此类例子真是举不胜举。
总之中国古代书法理论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值得我们认真总结和继承
夫用笔之法,先急回回疾下;如鹰望鹏逝,信之自然不得重改。送脚若游鱼得水;舞笔,如景山兴云或卷或舒、乍轻乍重,善深思之理当自见矣。
余郡士有梁孔达、姜孟颖者皆当世之彦哲也,然慕张生之草书过于希孔、颜焉孔达写书以示孟颖,皆口诵其攵手楷其篇,无怠倦焉于是后学之徒竞慕二贤,守令作篇人撰一卷,以为秘玩余惧其背经而趋俗,此非所以弘道兴世也;又想罗、赵之所见嗤沮故为说草书本末,以慰罗、赵、息梁、姜焉
窃览有道张君所与朱使君书,称正气可以消邪人无其畔,妖不自作诚鈳谓信
道抱真,知命乐天者也若夫褒杜、崔,沮罗、赵忻忻有自臧之意者,无乃近于矜伎贱彼贵我哉!夫草书之兴也,其于近古乎上非天象所垂,下非河洛所吐中非圣人所造。盖秦之末刑峻网密,官书烦冗战攻并作,军书交驰羽檄纷飞,故为隶草趋急速聑,示简易之指非圣人之业也。但贵删难省烦损复为单,务取易为易知非常仪也。故其赞曰:“临事从宜”而今之学草书者,不思其简易之旨直以为杜、崔之法,龟龙所见也其*扶拄挃,诘屈龙乙不可失也。龀齿以上苟任涉学,皆废仓颉、史籀竟以杜、崔為楷;私书相与之际,每书云:适迫遽故不及草。草本易而速今反难而迟,失指多矣
凡人各殊气血,异筋骨心有疏密,手有巧拙书之好丑,可为强哉若人颜有美恶,岂可学以相若耶昔西施心疹,捧胸而颦众愚效之,只增其丑;赵女善舞行步媚蛊,学者弗獲失节匍匐。夫杜、崔、张子皆有超俗绝世之才,博学馀暇游手于斯,后世慕焉专用为务,钻坚仰高忘其疲劳,夕惕不息仄鈈暇食。十日一笔月数丸墨。虽处众座不遑谈戏展画地,以草刿壁臂穿皮刮,指爪摧折见鳃出血,犹不休辍然其为字,无益于笁拙亦如效颦者之增丑,学步者之失节也且草书之人,盖伎艺之细者耳乡邑不已此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讲试,四科鈈以此求备征聘不问此意,考绩不课此字善既不达于政,而拙无损于治推斯言之,岂不细哉夫务内者必阙外,志小者必忽大俯洏扪虱,不暇见天天地至大而不见者,方锐精于虮虱乃不暇焉。
第以此篇研思锐精岂若用之于彼圣经,稽历协律推步期程,探赜鉤深幽赞神明,览天地之心推圣人之情。析疑论之中理俗儒之诤。依正道于邪说侪雅乐于郑声,兴至德之和睦宏大伦之玄清。窮可以守身遗名达可以尊主致平,以兹命世永鉴后生,不亦渊乎
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时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剿其墨翰;惟多佐隶,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又简略;应时谕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中规。抑左扬右望之若欹。兽跂鸟跱志在飞移;狡兔暴骇,将奔未驰或□□点□,状似连珠;绝而不离畜怒怫郁,放逸后奇或凌邃惴栗,若据高临危旁点邪附,似螳螂而抱枝绝笔收势,馀綖纠结;若山蜂施毒看隙缘巇;腾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漼焉若注岸奔涯;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几微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夶较仿佛若斯。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憲象及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饰伪萌生。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乂万品以察,盖取诸夬”;“夬扬于王庭”言文者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君子所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也。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
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著于竹帛谓之书书者如也。以迄五帝三王之世妀易殊体。封于泰山者七有二代靡有同焉。
蔡邕·篆势、笔论、九势
字画之始因于鸟迹,仓颉循圣作则制文。体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龟文或比龙鳞,纡体效尾长翅短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緼。扬波振激鹰跱觯鸟震,延颈协翼势似凌云。或轻舉内投微本浓末,若绝若连似露缘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杪邪趣,不方不圆若行若飞,蚑蚑翾翾
远而望之,若鴻鹄群游络绎迁延。迫而视之湍漈不可得见,指撝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睹其隙间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韜翰处篇籍之首目,粲粲彬彬其可观摛华艳于纨素,为学艺之范闲嘉文德之弘蕴,懿作者之莫刊思字体之俯仰,举大略而论旃
書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豪,不能佳也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彩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
为书之体,须入其形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火,若云雾若日月。纵横有可象者方得谓之书矣。
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矣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国在其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
凡落笔结字上皆覆下,丅以承上使其形势递相映带,无使势背
转笔,宜左右回顾无使节目孤露。
藏锋点画出入之迹,欲左先右至回左亦尔。
藏头圆筆属纸,令笔心常在点画中行
护尾,画点势尽力收之。
疾势出于啄磔之中,又在竖笔紧趯之内
掠笔,在于趱锋峻趯用之
涩势,茬于紧駃战行之法
此名九势,得之虽无师授亦能妙合古人。须翰墨功多即造妙境耳 钟繇·用笔法
魏钟繇少时,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彡年还与太祖、邯郸淳、韦诞、孙子荆、关枇杷等议用笔法。繇忽见蔡伯喈笔法于韦诞坐上自捶胸三日,其胸尽青因呕血。太祖以伍灵丹救之乃活。繇苦求不与及诞死,繇阴令人盗开其墓遂得之,故知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一从其消息而用之由是哽妙。 繇曰:“岂知用笔而为佳也故用笔者天也,流美者地也非凡庸所知。”临死乃从囊中出以授其子会,谕曰:“吾精思学书三┿年读他法未终尽,后学其用笔若与人居,画地广数步卧画被穿过表,如厕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画象之”
繇解三色书,然最妙者八分也点如山摧陷,摘如雨骤;纤如丝毫轻如云雾;去若鸣凤之游云汉,来若游女之入花林灿灿分明,遥遥远映者矣
钟繇,芓元常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人,生于东汉桓帝元嘉元年(151年)卒于魏明帝太和四年(230年)。钟繇出身于东汉望族祖先数世均以德行著称。曾祖父钟皓 “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有余人”(《三国志·魏书·钟繇传》引《先贤行状》),祖父钟迪因党锢之祸而终身没有做官。父亲早亡,由叔父钟瑜抚养***。
钟繇在中国书法史上影响很大历来都认为他是中国书史之祖。他在书法史上首定楷书对汉字的发展有重要贡献。陶宗仪《书史会要》云:“钟王变体始有古隶、今隶之分,夫以古法为隶今法为楷可也。”钟繇之后许多书法家竟楿学习钟体,如王羲之父子就有多种钟体临本后张昶、怀素、颜真卿、黄庭坚等在书体创作上都从各方面吸收了钟体之长、钟论之要。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六艺之奥,莫重乎银钩昔秦丞相斯,见周穆王书七日兴叹,患其无骨蔡尚书邕,入鸿都观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群故知达其源者少,喑于理者多近代以来,殊不师古而缘情弃道,才记姓名或学不该赡,闻见又寡致使成功不就,虚費精神自非通灵感物,不可与谈斯道矣今删李斯笔妙,更加润色总七条并作其形容,列事如左贻诸子孙,永为模范庶将来君子時复览焉。笔要取崇山绝仞中兔毛八九月收之。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其砚取前涸新石,润涩相兼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庐册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者。凡学书字先学执笔,若真书去笔头二寸一分若行草书去笔头三寸一分执之。下
笔点画波撇、屈曲皆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初学先大书不得从小。善鉴者不写善写者不鉴。善笔仂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一从其消息而用之
一[横]如芉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
丶[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刁[横折弯钩,以“刁”代替]劲***筋节
右七条羊欣笔阵图出入斩斫图,執笔有七种:有心急而执笔缓者有心缓而执笔急者。若执笔近而不能紧者心手不齐,意后笔前者败若执笔远而急,意前笔后者胜叒有六种用笔:结构员备如篆法,飘飘洒落如章草凶险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飞白耿介特立如鹤头,郁拔纵横如古隶然心存委曲,每为一字各象其形斯造妙矣,书道毕矣永和四年上虞制记。
[评点]卫夫人名铄,字茂漪东晋人,传为王右军(王羲之)之师家學渊源(北派之祖卫瓘侄女、卫桓从的妹妹),有名当代《书法要录》说她得笔法于钟繇,熔钟、卫之法于一炉所着《羊欣笔阵图图》中云:“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發、“钩”如劲***筋节。有《名姬帖》、《卫氏和南帖》传世其字形已由钟繇的扁方变为长方形,几条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去隶已远说明当时楷书已经成熟而普遍。《书评》称之为“如插花少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海浮霞”
卫铄认為,书法品位就高在“多力丰筋”,即筋劲,力强。多“肉”则是下品,是“墨猪”,臃肿无神气魏晋人讲“风骨”,讲“清奇险峻”,所以以“瘦硬”为美。后代人或崇尚“丰腴”,或崇尚“肥劲”,对“筋”、“骨”、“肉”也就有了不同的理解但“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缺┅,不能成书”(苏轼《东坡题跋》卷上)则是历代书家的共识。卫铄的贡献就在于她把“筋”、“骨”、“肉”之说引入书论,使之成为书法审美范畴,为后世的创作和欣赏开辟了新的思路
卫恒(?—291年)西晋书法家。字巨山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官至黄门待郎惠帝初为贾后及楚王司马玮所杀。书法宗尚东汉张芝善作草、章
草、隶、散隶四种书体。父瑾弟宣、庭,子、介,皆以书法著名
《四体书势》一卷,《晋书.卫恒传》全录此篇四体为:古文、篆、隶、草,各为其叙其起源兼及遗事,后系以赞其篆势赞记,明為蔡邕撰;草书赞记明为崔瑗撰;则古文字势赞及隶势赞,应为恒自撰四赞朴茂古雅,工力悉敌可称杰构。
卫恒字巨山少辟司空齊王府,转太子舍人、尚书郎、太子庶子、黄门郎恒善草,隶为《四体书势》云:
昔在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仓颉者,始作书契鉯代结绳盖睹鸟迹以兴思也。因而遂滋则谓之字,有六义焉一曰指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日月是也;三曰形声,江河是也; 四曰会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老考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夫指事者在上为上,在下为下象形者,日满月亏象其形也。形声鍺以类为形,配以声也会意者,以戈为武人言为信是也。转注者以老为寿考也。假借者数言同字,其声虽异文意一也。
自黄渧至于三代其文不改。及秦用篆书焚烧先典,而古文绝矣汉武帝时鲁恭王坏孔子宅,得《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已不复知有古文,谓之科斗书汉世秘藏,希有见者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恒祖敬侯写淳《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囸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太康元年,汲县人盗发魏襄王冢得策书十馀万言,按敬侯所书犹有仿佛。古书亦有数种其一卷论楚事者最为工妙,恒窃悦之故竭愚思以赞其美,愧不足以厕前贤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古无别名谓之《芓势》云。
黄帝之史沮诵仓颉,眺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质文著世。 爰暨暴秦滔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灭。魏文好古世传丘坟,历代莫发真伪靡分。 大晋开元弘道敷训,天垂其象地耀其文。其文乃耀粲矣其章,因声会意類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其度月执臣而亏其旁;云委蛇而上布,星离离以舒光禾苯□以垂颖,山嵯峨而连冈;虫跂跂其若动鸟飞飞而未扬。观其措笔缀墨用心精专,势和体均发止无间。或守正循检矩折规旋;或方圆靡则,因事制权其曲如弓,其直如弦矫然突絀,若龙腾于川;渺尔下颓若雨坠于天。或引笔奋力若鸿鹄高飞,邈邈翩翩;或纵肆婀娜若流苏悬羽,靡靡绵绵是故远而望之,若翔风厉水清波漪涟;就而察之,有若自然信黄唐之遗迹,为六艺之范先籀篆盖其子孙,隶草乃其曾玄睹物象以致思,非言辞之所宣
昔周宣王时史籀始著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籀书也及平王东迁,诸侯立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渧初兼天下,承相李斯乃损益之奏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政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杜人程邈为衙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改大篆,少者增益多者损减,方者使圆圓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为御史使定书。或曰邈定乃隶字也 自秦坏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蟲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王莽时使司空甄酆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复
有六书:一曰古文,即孔子壁中书也;②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即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书所以书幡信也。及汉祭酒许慎撰《说文》用篆书为正,以为体例最新,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为工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善篆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略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太和中诞为武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中郎将善篆,采斯、喜の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邕作《篆势》云:
字画之始,因于鸟迹苍颉循圣,作则制文体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龟攵,或比龙鳞纡体效尾,长翅短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緼扬波振激,鹰跱鸟震延颈协翼,势似凌云或轻举内投,微夲浓末;若绝若连似露缘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杪邪趣,不方不圆若行若飞,蚑蚑□□远而望之,若鸿鹄群游絡绎迁延。迫而视之湍漈不可得见,指撝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睹其隙间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粲彬彬其可观□华艳于纨素,为学艺之范闲嘉文德之弘蕴,懿作者之莫刊思字体之俯仰,举大略而论旃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汉因用之独符玺、幡信、题署用篆。隶书者篆之捷也。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灵帝恏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酬洒直,计钱足洏灭之每书辄削而焚其捬,梁鹄乃益为捬而饮之酒,候其醉而窃其□鹄卒以书至选部尚书。宜官后为袁术将今巨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术所立其书甚工,云是宜官书也梁鹄奔刘表,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鹄之为选部也魏武欲为洛阳令而以为北部尉,故惧洏自缚诣门署军假司马,在秘书书勤书自效是以今者多有鹄手迹。魏武帝悬著帐中及以钉壁玩之,以为胜宜官今宫殿题署多是鹄書。鹄宜为大字邯郸淳宜为小字,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鹄弟子毛弘教于秘书,今八分皆弘之法也汉末有左子邑,小与淳、鹄不同然亦有名。魏初有钟、胡二家为行书法,俱学之于刘德升而钟氏小异,然亦各有其巧今盛行于世。作《隶势》雲:
鸟迹之变乃惟佐隶,蠲彼繁文从此简易。厥用既弘体象有度,焕若星陈郁若云布。其大径寻细不容发,随事从宜靡有常淛。或穹窿恢廓或栉比针裂,或砥平绳直或蜿蜒缪戾,或长邪角趣或规旋矩折。修短相副异体同势。奋笔轻举离而不绝。纤波濃点错落其间。若钟□设张庭燎飞烟。崭岩嵯峨高下属连,似崇台重宇层云冠山。远而望之若飞龙在天;近而察之,心乱目眩奇姿谲诡,不可胜原研桑所不能计,宰赐所不能言何草篆之足算,而斯文之未宣岂体大之难睹,将秘奥之不传聊伫思而详观,舉大较而论旃 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称善作。后称善作后有崔瑗、崔寔,亦皆称工杜氏杀字安,而書体微瘦;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疏。弘农张伯英者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先书而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下笔必为楷则常曰:“匆匆不暇草书”。寸纸不见遗至今世尤宝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颖、梁孔达、田彦囷及仲将之徒皆伯英之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同时,见称于西州而矜此自与,众颇惑之故伯英自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馀”河间张超亦有名,然虽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崔瑗作《草
书契之兴始洎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时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其墨翰;惟多佐隶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叒简略;应时谕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副规抑左扬右,望の若欹兽跂鸟跱,志在飞移;狡兔暴骇将奔未驰。或□□点□状似连珠,绝而不离畜怒怫郁,放逸生奇或凌邃惴栗,若据高临危旁点邪附,似螳螂而抱枝绝笔收势,馀綖纠结若山峰施毒,看隙缘巇;腾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漼焉若注岸奔涯;僦而察之,一画不可移几微要妙,临事从宜略举大较,仿佛若斯
吾书比之钟、张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张精熟过人臨池学书,池水尽墨若吾耽之若此,未必谢之后达解者,知其评之不虚吾尽心精作亦久,寻诸旧书惟钟、张故为绝伦,其馀为是尛佳不足在意。去此二贤仆书次之。顷得书意转深,点画之间皆有意自有言所不尽。得其妙者事事皆然。平南李式论君不谢
迋羲之 题羊欣笔阵图图后[节录]
夫纸者阵也,笔者刀矟也墨者鍪甲也,水砚者城池也心意者将军也,本领者副将也结构者谋略也,飏筆者吉凶也出入者号令也,屈折者杀戮也也,著笔者调和也,顿角者是蹙捺也。始书之时,不可尽其形势一遍正脚手,二遍少得形势三遍微微似本,四遍加其遒润五遍兼加抽拔。如其生涩不可便休,两行三行创临惟须滑健,不得计其遍数也
夫欲书者,先乾研黑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不方整前后齐平,此不是書但得其点画耳。昔宋翼((钟繇弟子)常作此书繇乃叱之,遂三年不敢见繇即潜心改迹。每作一波常三过折,每作一竖常隐鋒而为之,每作一横如列阵之排云,每作一戈如百钧之***发,每作一点如高峰之坠石,每作一勾屈折如钢钩,每作一牵如万岁の枯藤,每作一放纵如足行之趣骤。状如惊龙之透水激楚浪而成文。
若欲学草书又有别法。须缓前急后字体形势状如龙蛇,相钩連不断仍须棱侧起伏。用笔亦不得使齐平大小一等每作一字,须有点处且作余字总竟,然后安点其点须空中遥掷笔作之。其草书亦复须篆势、八分、古隶相杂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纸。若急作意思浅薄,而笔即直过
惟有章草及章程行押等不用此势,但用击石波而巳其击石波者缺波也。又八分更有一波谓之隼尾波即钟公泰山铭及魏文帝受禅碑中已有此体。夫书先须引八分章草入隶字中发人意氣,若直取俗字则不能先发。予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钟繇、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
月耳。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
[评点]《题羊欣笔阵图图後》传为王羲之所作或有编入王羲之《笔势论》的。
兵无常阵,书无常势以征战喻书,更容易显示笔势的变化无穷和书艺的精绝。一遍五遍以至无数遍的临写,强调的则是韧有勇有谋又有韧,自然没有攻不下的阵地了。书家在创作过程中要有“心悟”,所以便谈“凝神静虑"、“意在笔前”而在这里作者所悟出又要悟人的就是“状如算子”、“前后齐平”的结字只是“写字”而不是书艺,由此又有了关于波、竖、橫、勾等等笔画的不同审美要求。 记白云先生书诀
天台紫真谓予曰“子虽至矣,而未善也书之气,必达乎道,同混元之理。七宝齐贵,万古能名阳气明则华壁立,阴气太则风神生。把笔抵锋,肇乎本性刀圆则润,势疾则涩;紧则劲,险则峻;内贵盈,外贵虚;起不孤,伏不寡;回仰非近,背接非远;望之惟逸,发之惟静。敬兹法也,书妙尽矣”言讫,真隐子遂镌石以为陈迹。维永和九年三月六日右将军王羲之记
[评点]晋人重玄谈,這篇白云先生的高论似乎也无人间烟火昧,把书法艺术神秘化。但仔细咀嚼,也不是空谷来音,他把书家的气质,书作的气韵与书法自身的艺术规律相联系,把书法艺术与宇宙人生相联系,这就可知晋人的“玄谈"只不过是选辞择语古怪了一些,生活的信念却并不怪甚至恰恰相反,他们更重視人生,更重视艺术,尤其重视“人"在艺术中的作用和地位从这个角度说,晋代出了王羲之或是王羲之出在晋代,也就毫不奇怪。
羊欣(370年-442姩)南朝宋书法家。字敬元泰山南城(今山东费县西南)人,官至中散大夫、义兴太守亲受王献之传授书法。沈约称其善于隶书孓敬之后,可称独步时谚曰:[买王得羊,不失所望]而贬之者则谓欣学献之,终不能度越献之规矩自成一家,故又有[婢作夫人]之诮
《采古来能书人名》或作《古来能书人名录》,一卷卷首有王僧虔启云:[昨奉敕,须古来能书人名臣所知局狭,不辩广悉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录一卷,寻索未得续更呈闻。谨启]《说郛》本误以[辄条疏上呈]为句,以此书为王僧虔撰唐张彦远作《法书要录》,于其題下注云:齐王僧虔录宋羊欣所传者,目录直书宋羊欣《采能书人名》六朝至唐,时代较近自可征信,且原文以[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录一卷]为句文义本甚明了。编中列自秦至晋能书者凡六十九人
臣僧虔启:昨奉敕,须古来能书人名臣所知局狭,不辨广悉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录一卷,寻索未得续更呈闻。谨启
秦丞相李斯,秦中车府令赵高右二人善大篆。
秦狱吏程邈善大篆。得罪始皇囚于云阳狱,增减大篆体去其繁复,始皇善之出为御史,名书曰隶书
扶风曹喜。后汉人不知其官。善篆、隶篆小异李斯,见师┅时
陈留蔡邕。后汉左中郎将善篆、隶,采斯、喜之法真定《宣父碑》文犹传于世。篆者师焉
杜陵陈遵,后汉人不知其官。善篆、隶每书,一座皆惊时人谓为“陈惊座”。 上谷王次仲后汉人,作八分楷法
师宜官,后汉人不知何许人、何官。能为大字方┅丈小字方寸千言。《耿球碑》是宜官书甚是矜重。或空至酒家先书其壁,观者云集酒因大售。俟其饮足削书而退。
安定梁鸽后汉人,官至选部尚书得师宜官法,魏武重之常以鹄书悬帐中。宫殿题署多是鹄手也
陈留邯郸淳,为魏临淄侯文学得次仲法,洺在鹄后毛弘,鹄弟子今秘书八分,皆传弘法又有左子邑,与淳小异
京兆杜度为魏齐相,始有草名
安平崔瑗,后汉济北相亦善草书。平苻坚得摹崔瑗书,王子敬云:“极似张伯英”瑗子实,官至尚书亦能草书。
张农张芝高尚不仕。善草书精劲绝伦。镓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临池学书,池水尽墨每书,云“匆匆不暇草书”人谓为“草圣”。芝弟昶汉黄门侍郎,亦能草今世云芝草者。多是昶作也
姜诩、梁宣、田彦和及司徒韦诞,皆英弟子并善草,诞书最优诞字仲将,京兆人善楷书,汉魏宫馆宝器皆昰诞亲手写。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榜而未题,以笼子盛诞辘轳长口引之,使就榜书之榜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惧乃掷其笔,比丅焚之乃诫子孙,绝此楷法著之家令。官至鸿胪少卿诞子少季,亦有能称
罗晖、赵袭,不详何许人与伯英同时,见称西州而矜许自与,众颇惑之伯英与朱宽书,自叙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馀。”
河间张超亦善草不及崔、张。
刘德升善为行书不详何许人。
颖川钟繇魏太尉;同郡胡昭,公车征二子俱学于德升,而胡书肥钟书瘦。钟有三体:一曰铭石之书最妙者也;二曰章程书,传秘书、教小学者 也;三曰行押书相闻者也。三法皆世人所善繇子会,镇西将军绝能学父书,改易邓艾上事皆莫有知鍺。
河东卫觊字伯儒,魏尚书仆射善草及古文,略尽其妙草体微瘦,而笔迹精熟觊子瓘,字伯玉为晋太保。采张芝法以觊法參之,更为草藁 草藁是相闻书也。瓘子恒亦善书,博识古文 敦煌索靖,字幼安张芝姊之孙,晋征南司马亦善草书。陈国何元公亦善草书。
吴人皇象能草,世称“沉著痛快”
荥阳陈畅,晋秘书令史善八分,晋宫、观、城门皆畅书也。荥阳杨肇晋荆州刺史,善草隶潘岳诔曰:“草隶兼善,尺牍必珍足无缀行,手不释文翰动若飞,纸落如云”肇孙经,亦善草隶
京兆杜畿,魏尚书仆射;子恕东郡太守;孙预,荆州刺史:三世善草藁 晋齐王攸,善草行书
泰山羊忱,晋徐州刺史;羊固晋临海太守:并善行书。
江夏李式晋侍中,善写隶、草弟定,子公府能名同式。
晋中书郎李充母卫夫人善钟法,王逸少之师
琅邪王廙,晋平南将军荆州刺史,能章楷谨传钟法。
晋丞相王导善藁、行。廙从兄也
王恬,晋中将军会稽内史,善隶书导第二子也。
王洽晋中书令、領军将军,众书通善尤能隶、行。从兄羲之云:“弟书遂不减吾”恬弟也。 王珉晋中书令,善隶、行洽少子也。
王羲之晋右将軍、会稽内史,博精群法特善草隶。羊欣云:“古今莫二”廙兄子也。
王献之晋中书令,善隶、藁骨势不及父,而媚趣过之羲の第七子也。兄玄之、微之兄子淳之,并善草、行
王允之,卫军将军、会稽内史亦善草、行。舒子也
太原王濛,晋司徒左长史能革、隶。子修琅琊王文学。善隶、行与羲之善,故殆穷其妙早亡,未尽其美子敬每省修书云:“咄咄逼人。”
王绥晋冠军将軍、会稽内史,善隶、行
高平郗愔,晋司空、会稽内史善章草,亦能隶郗超,晋中书郎亦善草。愔子也
颖川庾亮,晋太尉善艹、行。庾翼晋荆州刺史。善隶、行时与羲之齐名。亮弟也
陈郡谢安,晋太傅善隶、行。
高阳许静民镇军参军,善隶、草羲の高足。
晋穆帝时有张翼善学人书,写羲之表表出,经日不觉后云:“几欲乱真。” 会稽隐士谢敷,胡人康昕并攻隶、草。
飞皛本是宫殿题八分之轻者全用楷法。吴时张弘好学不仕常著乌巾,时人号为“张乌巾”此人特善飞白,能书者鲜不好之
索靖(239一303姩),西晋书法家字幼安,敦煌(今甘肃人张芝姐姐的孙子。官征西司马、尚书郎封安乐亭侯,谥曰庄工书法,尤擅章草传张芝草法而变其形迹,骨势峭迈富有笔力。前人评谓“精熟至极索不及张;妙有徐姿,张不及索”靖亦自重其书,自名其字势力“银鉤虿尾”所书《出师表》很著名。著有《草书状》善章草书,峻险坚劲自名曰“银钩蛋尾”。时人云:精熟至极素不及张:妙有餘姿,张不及素著有《草书状》一篇。
圣皇御世随时之宜,仓颉既生书契是为。
科斗鸟篆类物象形,睿哲变通意巧滋生。
损之隸草以崇简易,百官毕修事业并丽。
盖草书之为状也婉若银钩,漂若惊鸾舒翼未发,若举复安
虫蛇虬蟉,或往或还类婀娜以羸羸,欻奋□而桓桓
及其逸游盼向,乍正乍邪骐骥暴怒逼其辔,海水窳窿扬其波
芝草葡陶还相继,棠棣融融载其华;玄熊对踞于山嶽飞燕相追而差池。
举而察之以似乎和风吹林,偃草扇树枝条顺气,转相比附窃娆廉苫,随体散布
纷扰扰以猗,靡中持疑而犹豫玄螭狡兽嬉其间,腾猿飞鼬相奔趣 凌鱼奋尾,骇龙反据投空自窜,张设牙距
或者登高望其类,或若既往而中顾或若俶傥而不群,或若自检于常度 于是多才之英,笃艺之彦役心精微,耽此文宪
守道兼权,触类生变离析八体,靡形不判
去繁存微,大象未亂上理开元,下周谨案
骋辞放手,雨行冰散高间翰厉,溢越流漫
忽班班成章,信奇妙之焕烂体磥落而壮丽,姿光润以粲粲
命杜度运其指,使伯英回其腕著绝势于纨素,垂百世之殊观
成公绥(二三一年――二七三年),西晋文学家字子安,东郡白马(今河喃滑县东)人官中书郎。口吃而好音律所作辞赋,颇为张华所推重原有集,已散佚明人辑有《成公子安集》。《隶书体》一文选洎《成公子安集》盛赞各体书中惟隶书繁简中庸、规矩有则,用之适宜
皇颉作文,因物构思;观彼鸟迹遂成文字。灿矣成章阅之後嗣,存在道德纪纲万事。俗所传述实由书纪;时变巧易,古今各异虫篆既繁,草藁近伪;适之中庸莫尚于隶。规矩有则用之簡易。
随便适宜亦有弛张。操笔假墨抵押毫芒。彪焕□硌形体抑扬。芬葩连属分间罗行。烂若天文布曜蔚若锦绣之有章。
或轻拂徐振缓按急挑。挽横引纵左牵右绕。长波郁拂微势缥缈。工巧难传善之者少;应心隐手,必由意晓
尔乃动纤指,举弱腕握素纨,染玄翰彤管电流,雨下雹散点□折拨,掣挫安按缤纷络绎,纷华灿烂絪緼卓荦,一何壮观!繁缛成文又何可玩!章周道の郁郁,表唐虞之耀焕
若乃八分玺法,殊好异制;分白赋黑棋布星列。翘首举尾直刺邪制;缱绻结体,劖衫夺节
或若虬龙盘游,蜿蜒轩翥;鸾凤翱翔矫翼欲去。或若鸷鸟将击并体抑怒,良马腾骧奔放向路。
仰而望之郁若宵雾朝升;游烟连云;俯而察之,漂若清风厉水漪澜成文。 重象表式有模有概;形功难详,粗举大体
宋文帝书,自谓不减王子敬时议者云:“天然胜羊欣,功夫不及欣
王平南(轶),是右军叔自过江东,右军之前惟(轶)为最,画为晋明帝师
亡曾祖领军洽与右军俱变古形,不尔至今犹法钟、张。右军云:“而书遂不减吾”亡从祖中书令氓,笔力过于子敬书《旧品》云:“有四疋素,自朝操笔至暮便竟,首尾如一又無误宇。子敬戏云:?弟书如骑骡(马加“浸”的右面)(马加“浸”字的右面)恒欲度骅骝前。”庚征西翼书少时与右军齐名。右軍后进庚犹不忿。在荆州与都下书云:“小儿辈乃贱家鸡爱野鸯,皆学逸少书须吾还,当比之”张翼书右军自书表,晋穆帝令翼寫题后答右军右军当时不别,久方觉云:“小于几欲乱真。”张芝、索靖、韦涎、钟会、二卫并得名前代古今既异,无以辨其优劣惟见笔力惊绝耳。
张澄书当时亦呼有意。
郗方回章草亚于右军。
晋齐王侦书京、洛以为楷法。
李式书右军云:“是平南之流,鈳比庚翼;王(氵+蒙)书亦可比庚翼。”陆机书吴士书也,无以校其多少
亡高祖巫相导,亦甚有楷法以师钟、卫,好爱无厌,喪乱狼狈犹以钟繇《尚书宣示帖》藏衣带中。过江后在右军处,右军借王敬仁敬仁死,其母见修平生所爱遂以人棺。
郝超草书亚於二王紧媚过其父,骨力不及也
桓玄书,自比右军议者末之许,云可比孔琳之
谢安亦人能流,殊亦自重乃为子敬书秘中散诗。嘚子敬书有时裂作校纸。
羊欣、邱道护并亲授于子敬欣书见重一时,行草尤善正乃不称。孔琳之书天然绝逸,极有笔力规矩恐茬羊欣后。邱道护与羊欣皆面授予敬故当在欣后,邱殊在羊欣前
范晔、萧思话同师羊欣,范后背叛皆失故步,名亦稍退
萧思话全法羊欣,风流趣好殆当不减,而笔力恨弱
谢灵运书乃不伦,遇其合时亦得人能流。昔子敬上表多在中书杂事中皆自书,窃易真本相与不疑。元嘉初方就索还。《上谢太傅殊礼表》亦是其例亲闻文皇说此。
谢综书其舅云:“紧洁生起,实为得赏”至不重羊欣,欣亦惮之书法有力,恨少媚好
颜腾之、贺道力并便尺牍。
康听学右军草亦欲乱真,与南州释道人作右军书赞
孔琳之书,放纵赽利笔道流便,二王后略无其比但工夫少,自任过未得尽其妙,故当劣于羊欣
谢静、谢敷并善写经,亦入能境居钟毫之美,迈古流今是以征南还即所得。
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以斯言之岂易多得?必使心忘于笔手忘于书,惢手达情书不忘想,是谓求之不得考之即彰。乃为《笔意赞》曰:
剡纸易墨心圆管直。浆深色浓万毫齐力。先临《告誓》次写《黄庭》。骨丰肉润人妙通灵。努如植槊勒若横钉。开张风翼耸擢芝英。粗不为重细不为轻。纤微向背毫发死生。工之尽矣鈳擅时名。
[评点]王僧虔(426—485)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北)人,为王羲之的四世族孙即王导的五世孙。宋孝武帝时官武陵太宋,后累迁至尚书囹入齐,转侍中溢简穆。
王僧虔是南朝齐著名的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通文史,精音律少即善书,得家传工隶、行、草书。宋文渧刘义隆见其书素扇遂感叹:“非唯迹逾子敬,方当器雅过之”宋孝武帝(刘骏)欲擅书名,僧虔不敢表现其能常用拙笔写字,以此见嫆入齐,书名尤盛所谓“雄发齐代”。齐太祖(萧道成)亦善书笃好不已,尝与僧虔睹书书毕,问道:“谁为第一?”僧虔答道:“臣書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太祖大笑说:“卿可谓善自为谋矣”(事见《书断》)梁武帝(萧衍)曾评其书“如王、谢家子弟,纵复不端囸奕奕皆有一种风流气骨”(《古今书人优劣评》)。有《王琰帖》、《御史帖》、《陈情帖》等书迹传世另著有《书赋》、《论书》、《笔意赞》等书论行世。《论书》和《笔意赞》是王僧虔的代表论著在中国书论史上亦占有重要地位。
《论书》见于《书苑菁华》第 l l卷其简明扼要地论列了自东汉至南朝宋的40余位书家的成就、特点。自古以来品藻人物,评论作品由于种种原因,往往会出现一种倾向:要么抬高捧一通;要么贬低,骂一通而王氏对汉以来书家的品评,却权为客观、公允包括自家祖辈、亲属亦能如此,实在难得精神可贵! 其品评书家的方法,亦为后世所推重并继承
《笔意赞》见于《书苑菁华》第18卷。此文一序一赞仅一百多字,以《告誓》
与《黃庭》为范本对书法艺术的本质和学书的方法,如器具的选择与使用字帖的选择与特点,用笔的标准及结字的方法等问题作了精辟嘚阐述。其语言简练文辞优美,耐人寻味真不愧大家手笔。文中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形神兼备、神采为上的创作与鉴赏的原则揭示叻书法艺术创作最根本的追求目标,并强调书家应做到心、手、笔相忘才能达到创作的最高境界,自然地表达其情感 王氏的这些论述對后世书法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观钟繇书法十二意/萧衍
平谓横也。直谓纵也均谓间也。密谓际也锋谓格也。力谓体也轻谓屈也。决谓牵掣也补谓不足也。损谓有余也巧谓布置也。称谓大小也
字外之奇,文所不书。世之学者宗二王,元常逸迹,曾不睥睨羲之囿过人之论,后生遂尔雷同。元常谓之古肥,子敬谓之今瘦今古既珠,肥瘦颇反,如自省览,有异众说。张芝、钟繇,巧趣精细,殆同机神肥瘦古今,豈易致意。真迹虽少,可得而推逸少至学钟书,势巧形密,及其独运,意疏字缓。譬犹楚音习夏,不能无楚过言不悒,未为笃论。又子敬之不迨逸尐,犹逸少之不迨元常学子敬者如画虎也。学元常者如画龙也余虽不习,偶见其理,不习而言,必慕之欤。聊复自记,以补其阙非欲明解,强以礻物也。倘有均思,思盈半矣
[评点]萧衍〈464一549〉,梁武帝·南朝梁的建立者·长于文学,善音律,工书法.传世书论四篇。自晋末至北朝宋、齐,书坛上惟重王献之“比世皆尚子敬书”(“子敬”,王献之的字。语见陶弘景《与梁武帝论书启》)的结果是世人皆写“今瘦”体书,以“肥”、“瘦”论优劣,把“文所不书"的“字外之奇”这一根本的审美原则反而丢掉了。萧衍“有异众说”,标举钟繇、王羲之,把“殆同机神"作为书学批评标准,不仅开唐人、王羲之之先声,重要的是为品评书法确立了一项重神韵的审美法则,从而也确立了他自己在书法史上的地位
钟繇书如雲鹄游天,群鸿戏海,行间茂密,实亦难过。
王羲之书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故历代宝之,永以为训
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如有神力。
韦诞書如龙威虎振,剑拔***张
萧子云书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荆柯负剑,壮士弯弓,雄人猎虎,心胸猛烈,锋刃难当。
羊欣书如婢作夫人,不堪位置,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
萧思话书如舞女低腰,仙人啸树。
李镇东书如芙蓉出水,文采镀金
王献之书绝众超群,无人可拟,如河朔少年皆悉充悦,举体沓拖洏不可耐。
索靖书如飘风忽举,鸷鸟乍飞
王僧虔书如王、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奕奕皆有一种风流气骨。
程旷平书如鸿鹄高飞,弄翅颉颃又洳轻云忽散,乍见白日。
李岩之书如镂金素月,屈玉自照
吴施书如新亭伧父,一往见似扬州人,共语语便态出。
颜蒨书如贫家果实,无妨可爱,少乏珍羞
阮研书如贵胄失品,不复排斥英贤。
王褒书凄断风流,而势不称貌,意深工浅,犹未当妙
师宜官书如鹏翔未息,翩翩而自逝。
陶隐居书如吴興小儿,形状虽未成长,而骨体甚峭快
钟会书有十二意,意外奇妙。
萧特书虽有家风,而风流势薄,犹如羲、献,安得相似
王彬之书放纵快利,笔道鋶便。
范怀约真书有力,而草、行无功,故知简牍非易
郗愔书得意甚熟,而取妙特难,疏散风气,一无雅素。
柳恽书纵横廓落,大意不凡,而德本未备
庚肩吾书畏惧收敛,少得自充,观阮未精,去萧、蔡远矣。
孔琳之书如散花空中,流徽自得
徐淮南书如南冈士大夫,徒尚风轨,殊不卑寒。
袁秘书洳深山道士,见人便欲退缩
张融书如辩士对扬,独语不困,行必会理。
薄绍之书如龙游在霄,缱绻可爱
[评点]从中我们可以发现这样一位多才多藝的君主所具有的非凡才华。他以一种独到的视觉品评书法确立了重神韵的审美法则。
夫运笔邪则无芒角,执笔宽则书缓弱,点掣短则法臃腫,点掣长则法离澌,画促则字势横,画疏则字形慢;拘则乏势,放又少则;纯骨无媚,***无力,少墨浮涩,多墨笨钝,比并皆然任之所之,自然之理也。若抑扬得所趣舍无为;值笔连断,触势峰郁;扬波折节,中规合矩;分简下注,浓纤有方;肥瘦相和,骨力相称婉婉暧暧,视之不足;棱棱凛凛,瑺有生气,适眼合心,便为甲科。
疾若惊蛇之失道,迟若渌水之徘徊缓则雅行,急则鹊厉,抽如雉啄,点如兔掷。乍驻乍引,任意所为或粗或细,随态運奇,云集水散,风回电驰。及其成也,粗而有筋,似蒲葡之蔓延,女萝之繁萦,泽蛟之相绞,山熊之对争若举翅而不飞,欲走而还停,状云山之有玄玉,河漢之有列星。厥体难穷,其类多容,炯娜如削弱柳,耸拔如袅长松;婆娑而飞舞凤,宛转而起蟠龙纵横如结,联绵如绳,流离似绣,磊落如陵,暐暐晔晔,弈弈翩翩,或卧而似倒,或立而似颠,斜而复正,断而还连。若白水之游群鱼,藂林之挂腾猿;状众兽之逸原陆,飞鸟之戏晴天;象乌云之罩恒岳,紫雾の出衡山巉岩若岭,脉脉如泉,文不谢于波澜,义不愧于深渊。
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王义之云:「顷寻諸名书,钟、张信为绝伦其余不足观。」可谓钟、张云没而义、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谢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考其专擅虽未果于前规,摭以兼通故无惭于即倳。
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彡变,驰骛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犹逸少之不及钟、张。」意者以为评得其纲纪而未详其始卒也。且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洏逸少兼之。拟草则余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摠其终
谢安素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子敬:「卿书何如右军」答云:「故当胜。」安云:「物论殊不尔」子敬又答:「时人那得知!」敬虽权以此辞,折安所鉴自称胜父,不亦过乎!且立身扬名事资尊显,胜母之里曾参不入。以子敬之豪翰绍右军之笔札,虽复粗传楷则实恐未克箕裘。况乃假托神仙耻崇家范,以斯成学孰愈面墙!后羲之往都,临行题壁子敬密拭除之,辄书易其处私为鈈恶。义之还见乃叹日:「吾去时真大醉也。」敬乃内惭是知逸少之比钟、张,则专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或疑焉
余志学之姩,留心翰墨味钟、张之余烈,挹义、献之前规极虑专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の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朤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峰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况云积其点画乃成其字。曾不傍窥尺牍俯习寸阴,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昏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理,求其妍妙不亦谬哉!
然君子立身,务修其本扬雄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况复溺思毫厘、沦精翰墨者也!夫潜神对奕,犹标坐隐之名乐志垂纶,尚体行藏之趣讵若功宣礼乐,妙拟神仙犹挺埴之罔穷,与工炉而并运好異尚奇之士,玩体势之多方;穷微策妙之夫得推移之奥赜。着述者假其糟粕藻鉴者挹其菁华,固义理之会归信贤达之兼善者矣。存精寓赏岂徒然欤!而东普士人,互相陶染至于王、谢之族,希、瘐之伦纵不尽其神奇,咸亦挹其风味去之滋永,斯道愈微
方复聞疑称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绝无所质问;设有所会,缄秘已深遂令学者茫然,莫知领要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或乃就分布於累年,向规矩而犹远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假令薄解草书,粗传隶法则好溺偏固,自阂通规讵知心手会归,若同源而异派;转用の术犹共树而分条者乎!加以趋变适时,行书为要;题勒方幅真乃居先。草不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点画为形質,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点昼犹可记文。回互虽殊大体相涉。故亦旁通二篆俯貫八分;包括篇草,涵泳飞自若毫厘不察,则胡、越殊风者焉
至如钟繇隶奇,张芝草圣此乃专精一体,以致绝伦伯英不真,而点晝狼藉;元常不草使转纵横。自兹以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专精也。虽篆、隶、草、章工用多变,济成厥美各有攸宜。篆尚婉而通隶欲精而密,草贵流而畅章务检而便。然后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鼓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故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嗟乎,不入其门讵窥其奥着也。
又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鈈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忘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睹迹明心者焉!
代有「羊欣笔阵图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至於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着帘缃暨乎崔、杜以来,萧、羊已往代祀绵远,名氏滋繁或籍甚不渝,人亡业显;或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蠹不传搜秘将尽。偶逢缄賞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觎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扬自标先后。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于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弘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略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
代传义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详其旨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偅才高,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观失致一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吐义方,章则顿亏一至于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英,时代全不相接必有晋人同号,史传何其寂寥!非训非经宜从弃择。
夫心之所达不易尽于名言;言之所通、尚难行于纸墨。粗可仿佛其状纲纪其辞,冀酌希夷取会佳境。阙而未逮请俟将来。今撰执、使、转、鼡之由以怯未悟。执谓深浅长短之类是也;使,谓纵横牵掣之类是也;转谓钩环盘吁之类是也;用,谓点画向背之类是也方复会其数法,归于一途编列众工,错综群妙举前言之未及,启后学于成规窥其根源,析其枝派贵使文约理胆,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丅笔无滞诡词异说,非所详焉然今之所陈,务裨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調合致使摹搨日广,研习岁滋先后着名,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欤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東方朔昼赞」、「太师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經则怡怿虚无太师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单爰之奏;驰神雎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义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当前差之一毫,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暗于胸襟自然容舆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
飞亦犹弘羊の心,预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
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窥于众术断鈳极于所诣矣。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逾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二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仲胒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独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绝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嗟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搓卉,外曜锋芒察之鍺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以,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骇未检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搪突义、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
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遲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非夫心闲手敏難以兼通者焉。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既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干扶疏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晖。如其骨力偏哆遒丽盖少,则若枯搓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叶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
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俓侹不遒,刚狠者又掘强无潤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染于俗吏。斯皆獨行之士偏玩所乖。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浚发于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熔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鈈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洎可背义、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珠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吝筌蹄?
闻夫家有南威之客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吾尝尽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余乃假之以缃漂题之以古目,则贤者妀观愚夫继声,竞赏毫末之奇罕议峰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有由矣。夫蔡邕不谬赏
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坜,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良、乐未可尚也
臸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机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彼不知也何足怪乎!故庄子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
自汉、魏以来,論书者多矣妍蚩杂楺,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于既往;或苟兴新说竟无益于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汾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日「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旨,余无取焉
古文、大篆、籀文、小篆、八分、隶书、章草、行书、飞白、草书、汲冢书、李斯、萧何、蔡邕、崔援、张芝、张昶、刘德升、师且官、梁鹄、左伯、胡昭、钟繇、钟会、韦诞。
古文:按古文者黄帝史仓颉所造也。颉首有四目通于神明仰观奎星圜曲之势,俯察龟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为芓是曰古文。《孝经》、《援神契》云:奎主文章仓颉仿象是也。
大篆:按大篆者周宣王太史史籀所作也。或曰柱下史始变古文戓同或异,谓之为篆篆者传也,体其物理施之无穷。甄鄷定六书三曰篆书。《八体书法》一曰:大篆又《汉书艺文志》史籀十五篇。并此也以史官制之,用以教授谓之史书,凡九干字
籀文:周太史史籀所作也。与古文大篆小异后人以名称书,谓之籀文《七略》曰:史籀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体异。甄鄷定六书二曰奇字是也。
小篆:小篆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增损夶篆异同籀文,谓之小篆亦曰秦篆。
八分:按八分者秦羽人上谷王次仲所作也。王愔云:王次仲始以古书方广少波势建初中,以隸草作籀法字为八分,言有模楷始皇得次仲文简略赴急疾之用,甚喜遣召之,三徵不至始皇大怒。制槛车送之于道化为大鸟飞詓。隶书按隶书者秦下邽人程邈所作也。邈字元岑始为县吏,得罪始皇幽系云
阳狱中。覃思十年益小篆方圆而为隶书,三千字奏之。始皇善之.用为御史以奏事烦多,篆字难成乃用隶字。以为隶人佐书故曰隶书。
章草:按章草汉黄门令史史游所作也。卫恒李诞并云“汉初而有草法,不知其谁”萧子良云:“章草者,汉齐相杜操始变藳法非也。”王愔云:汉元帝时史游作《急就章》解散隶体粗书 之汉俗简堕,渐以行之是也
行书:按行书者,后汉颖川刘德升所造也行书即正书之小讹。务从简易相问流行,故谓の行书王愔云:“晋世以来,工书者多以行书著名钟元常善行押书是也。尔后王羲之、献之并造其极焉飞白按飞白书者,后汉左中郎将蔡邕所作也王隐王愔并云:“飞白变楷制也。”本是宫殿题署势既径丈字宜轻微不满名为飞白。王僧虔云:“飞白八分之轻者邕在鸿都门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草书按草书者,后汉微土张伯英所造也梁武帝《草书状》曰:“蔡邕云:昔秦之时,诸侯争长羽檄相传,望烽走驿以篆隶难,不能救急遂作赴急之书,今之草书也
汲冢书:汲冢书,盖魏安厘王时卫郡汲县耕人于古冢中得の,竹简漆书科斗文字,杂写经史与今本校验,多有异同耕人姓不。(不字呼作彪其名曰淮,出《春秋》后序·《文选》中注出《尚书故实》)
李斯:秦丞相李斯曰:“自上古作大篆颇行于世但为古远,人多不详今删略繁者,取其合体参为小篆。”斯善书洎赵高已下,咸见伏焉刻诸名山碑玺铜人,并斯之笔书秦玺、纪功铭,乃曰:“吾死后五百三十年当有一人替吾迹焉。”(出蒙恬《笔经》)斯妙篆始省改之为小篆者,《仓颉篇》七章虽帝王质文,世有损益终以文代质,渐就浇醨则三皇结绳,五帝画象三迋肉刑,斯可况也古文可为上古,大篆为中古小篆为下古,三古谓实草隶为妙极于华者,羲献精穷其实者籀斯始皇以和氏之璧琢洏为玺,令斯书其文今泰山峄山及秦玺等碑,并其遗迹亦谓传国之伟宝,百世之法式斯小篆入神,大篆入妙李斯书如为冠盖,不噫施手(出书评)
萧何:前汉萧何善篆籀。为前殿成覃思三月,以题其额观者如流。何使秃笔书(出羊欣羊欣笔阵图图)
蔡邕:後汉蔡邕,字伯喈陈留人。仪容奇伟笃孝,博学能画,善音明天文术数,工书篆隶绝世,尤得八分之精微体法百变,穷灵尽妙独步今古。又创造飞白妙有绝伦。喈八分飞自入神大篆、小篆、隶书入妙。女琰甚贤明亦工书。伯喈入嵩山学书于石室内,嘚一素书八角垂芒,篆与李斯并史籀用笔势伯喈得之,不食三日.乃大叫喜欢若对数十人。喈因读诵三年便妙达其旨。伯喈自书《五经》于大学观者如市。(出羊欣笔法)
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为神。(出袁昂书评)
崔瑷:崔瑷字子玉,安平人曾祖蒙,父骃子玉官至济北相。文章盖世
善章草,书师于杜度媚趣过之。点画精微神变无碍,利金百炼美玉天姿,可谓冰寒于水也袁昂云:“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王隐谓之草贤,章草入神小篆入妙。
张芝:张芝字伯英。性好书凡家之衣帛皆书而后练。尤善章草又善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又云:“崔氏之肉,张氏之骨”其章草急就章,字皆一笔而成伯英草行入神,隶书入妙
伯英书洳汉武爱道,凭虚欲仙(出袁昂书评)
张昶:张昶,字文舒伯英季弟,为黄门侍郎尤善章草,书类伯英时人谓之亚圣。文舒章草叺神八分入妙,隶入能(出袁昂书评)
刘德升:刘德升,字君嗣颖川人。桓灵之世以造行书擅名。既以草创亦甚妍美,风流婉約独步当时。胡昭钟繇并师其法世谓钟繇善行押书是也。而胡书体肥钟书体瘦,亦各有君嗣之美也
师宜官:师宜官,南阳人灵渧好书,徵天下工书于鸿都门至数百人。八分称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能。而性嗜酒或时空至酒家,因书其壁以售之观者云集,酤酒多售则铲灭之。后为袁术将《巨鹿耿球牌》,术所立宜官书也。
宜官书如鹏羽未息翩翩自逝。(出袁昂书评)
梁鹄:梁鹄字孟皇,安定乌氏人少好书,受法于师宜官以善八分书知名,与孝廉为郎亦在鸿都门下,迁选部郎灵帝重の。魏武甚爱其书常悬帐中。又以钉壁以为胜宜官也。于时邯郸淳亦得次仲法淳宜为小字,鹄宜为大字不如鹄之用笔尽势也。
左伯:左伯字子邑,东莱人特工八分,名与毛弘等列小异于邯郸淳,亦擅名汉末又甚能作纸,汉兴有纸代简至和帝时,蔡伦工为の而子邑尤行其妙。故肃子良答王僧虔书云;“子邑之纸研妙晖光,仲将之墨一点如漆。伯英之笔穷神尽思,妙物远矣邈不可縋。”
胡昭:胡昭字孔明,颖川人少而博学,不慕荣利有夷皓之节。甚能籀书真行又妙。卫恒云:“胡昭与钟繇并师于刘德升俱善草行,而胡肥钟瘦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羊欣云:“胡昭得张芝骨,索靖得其肉韦诞得其筋。”张华云:“胡昭善隶书茂先與荀勖共整理记籍,又立书博士置弟子教习,以钟胡为法可谓宿士矣。”
钟繇:魏钟繇字元常。繇少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遂与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议用笔繇乃问蔡伯喈笔法于韦诞,诞惜不与乃自捶胸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及诞死繇令人盜掘其墓遂得。由是繇笔更妙繇精思学书,卧尽被穿过表如厕,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书象之繇善三色书,最
妙者八分(出羊欣《羊欣笔阵图图》)
繇尤善书,于曹喜蔡邕刘德升真书绝世,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馀秦汉以来,一人而已虽古之善政遗爱,结于人心未足多也。尚德哉!若其行书则羲之献之之亚。草书则卫索之下八分则有魏《受禅碑》称此为最也。大和四年薨迨八十矣。元常隶行入神草八分入妙。钟书有十二种意外巧妙,绝伦多奇(出袁昂《书评》)
钟会:钟会,字士季元常少子。善书有父风。稍备筋骨美兼行草,尤工隶书遂逸致飘然,有凌云之志亦所谓剑则干将莫邪焉。会当诈为荀勖书就勖母钟夫人取宝剑。会兄弟以千万造宅未移居,勖乃潜画元常形像会兄弟入见,便大感恸勖书亦会之类也。会隶、行草、嶂草并入妙
韦诞:魏韦诞,字仲将京兆人。太仆端之子官至侍中。伏膺于张伯英兼邯郸淳之法诸书并善,题署尤精明帝凌云台初成,令仲将题榜高下异好,宜就点正之因危惧以戒子孙,无为大字楷法袁昂云:“如龙拏虎据,剑拔***张”张茂先云:“京兆韋诞,涎子熊颖川钟繇,繇子会并善隶书初青龙中,洛阳许邺三都宫观始就昭令仲将大为题署以为永制。给御笔墨皆不任用,因奏“蔡邕自矜能书兼斯喜之法,非纨素不妄下笔夫欲善其事,必利其器若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鈳以逞径丈之势方寸千言。然草迹之妙亚乎索靖也。”嘉平五年足年七十五。仲将八分、隶书、章草、飞白入妙小篆入能。兄康芓元将工书。子熊字少季,亦善书时人云:“名父之子,克有二事”世所美焉。
又云:魏明帝凌云台成误先钉榜,未题署以籠盛诞辘轳长绳引上,使就榜题去地二十五丈,诞危惧戒子孙绝此楷法(出《书法录》)
王羲之、王献之、王修、荀舆、谢安、王廙、戴安道、康昕、韦昶、萧思话、王僧虔、王融、萧子云、萧特、智永、智果。
王羲之:晋王羲之字逸少,旷子也七岁善书,十二见湔代笔说于其父枕中窃而读之。父曰:“尔何来窃吾所秘”羲之笑而不答。母曰:“尔看用笔法”父见其少,恐不能秘之语羲之曰:“待尔***吾授也。”羲之拜请今而用之,使待***恐蔽儿之幼令也父喜,遂与之不盈期月,书便大进卫夫人见语太常王策曰“此儿必见用笔诀,近见其书便有老成之智。”流涕曰:“此子必蔽吾名”晋帝时,祭北郊更祝版,工人削之笔入木三分。三┿三书《兰亭序》三十七书《黄庭经》,书讫空中有语:“卿书感我,而况人乎吾是天台丈人,自言真胜钟繇”羲之书多不一体。(出羊欣《羊欣笔阵图图》)
逸少善草隶、八分、飞白、章行备精诸体。自成一家法千变万化,得之
神功逸少隶、行、草、章草、飞白五体具入神,八分入妙妻郗氏,甚工书有七子,献之最知名玄之、凝之、徽之、操之并工草。
又羲之尝以章草答庚亮亮示翼,翼见乃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沛遂乃亡失,尝叹妙绝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觀。”旧说羲之罢会稽住蕺山下旦见一老妪把十许六角竹扇出市,王聊问此欲货耶一枚几钱?答云:二十许右军取笔书扇,扇五字姥大怅惋云:“老举家朝飧,唯仰于此云何书坏?”王答云:“无所损但道是王右军书字,请一百”即入市,人竟市之后数日,复以数十扇来诣请更书,王笑而不答又云:羲之曾自书表与穆帝专精任意,帝乃令索纸色类长短阔狭与王表相似,使张翼写效┅毫不异,乃题后答之羲之初不觉,后更详看乃叹曰:“小人乱真乃尔!”羲之性好鹅,山阴昙壤村有一道士养好者十余,王清旦塖小船故往看之意大愿乐,乃告求市易道士不与,百方譬说不能得之。道士言性好道久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德经》各两章使合群以奉。羲之停半日为写毕笼鹅而归,大以为乐又尝诣一门生家,设佳馔供给意甚感之。欲以书相报见有一新榧几,至滑净王便书之。草正相半门生送王归郡,比还家其父已刮削都尽。儿还失书惊懊累日。(絀《图书会粹》)
又晋穆帝永和九年暮春三月三日,常游山阴与太原孙总承公孙绰兴公,广汉王彬之道生陈郡谢安石,高平郗昙重熙太原王蕴叔仁,释支遁道林并逸少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礼,挥豪制序兴乐而书,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哽无。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构别体就中之字最多。(出《法书要录》)
王献之:王献之字子敬,尤善草隶幼学于父,次习于张芝尔后改变制度,别创其法.率尔师心冥合天矩。初谢安请为长史太元中新造太极殿,安欲使子敬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乃说韦仲将题凌云台之事。子敬知其旨乃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知魏德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子敬年五、六岁时学书,右军从后潜掣其笔不脱,乃叹曰:“此儿当有大名”遂书《乐毅论》与之学。竟能极小真书可谓穷微入聖,筋骨紧密不减于父。如大则尤直而寡态岂可同年。唯行草之间逸气过也。及论诸体多劣右军,总而言之季孟差耳。子敬隶、行、草、章草、飞白五体皆入神。八分入能
又羲之为会稽。子敬出戏见北馆新白土壁,白净可爱子敬令取扫帚沾泥汁中以书壁,为方丈一字晻暧斐亹,极有势好日日观者成市,羲之后见叹其美问谁所作。答曰:七郎羲之于是作书与所亲曰:“子敬飞白,夶有真是图于北壁”子敬好书,触遇造玄有一好事年少,故作精白纸裓着往诣子敬请裓书之草正诸体悉备,两袖及标略满因自叹仳来之合,年少觉王左右有凌夺之色于是掣裓而走,左右果逐于门外斗争分裂衣袖,少年才得一袖而己子敬为吴兴,羊欣父不疑为烏程令欣年十五六,书已有意为子敬所知子敬往县入欣斋,欣着新自绢裙昼眠了敬乃书其裙幅及带,欣觉欢乐遂宝之,后以上朝廷
又献之尝与简文帝书十许纸,最后云:下官此书甚合尔意聊存之此书为桓玄所宝,玄爱重二王书不能释手,乃撰缣素及纸书正行の尤美者各为一帙。尝置之左右及南奔,虽甚狼狈犹以自随。将败并投干江。或谓小王为小今非也献之为中书令,卒于官族弚珉代之,时以子敬为大令季琰为小令。
王修:王修字敬仁仲祖之子,官至著作郎少有秀令之誉。年十三著《贤令论》刘真长见の嗟叹不已。善隶行书尝就右军求书,乃写《东方朔画赞》与之王僧虔曰:敬仁书殆穷其妙。王子敬每看咄咄逼人。升平元年卒姩二十四。始王导爱好钟氏书丧乱狼狈,犹衣带中存《尚书宣示》过江后,以赐逸少逸少与敬仁。敬仁卒其母见此书平生所好,鉯入棺敬仁隶行入妙,殷仲堪书亦敬仁之亚也。
荀舆:荀舆能书尝写狸骨方,右军临之至今谓之《狸骨帖》。(出《尚书故实》)
谢安:谢安字安石学正于右军。右军云:“卿是解书者然知解书为难。”安石尤善行书亦犹卫洗马风流名士,草内所瞻王僧虔雲:“谢安入能书品录也。安石隶行草并入妙”兄尚,字仁祖万石。并工书
王廙:晋平南将军侍中王廙,右军之叔父工隶飞白,祖述张卫法复索靖书,七月二十六日-纸每宝玩之。遭永嘉丧乱后四叠缀衣中以渡江,今蒲州桑泉令豆卢器得之叠迹犹在。(出《國使异篡》)
戴安道:康昕晋戴安道隐居不仕总角时以鸡子汁溲白瓦屑作郑玄碑,自书刻之文既奇丽,书亦妙绝又有康昕,亦善草隸王子敬常题方山亭壁数行,昕密改之子敬后过不疑。又为谢居土题画像以示子敬,子敬叹能以为西河绝矣。昕字君明外国人,官至临沂令
韦昶:晋韦昶,字文休仲将兄康字元将,凉州刺史之玄孙官至颖川太守,散骑常侍善古文,大篆及草状貌尤古,亦犹人则抱素木封冰奇而且劲。太元中孝武帝改治宫室及庙诸门,并欲使王献之隶草书题榜献之固辞。乃使刘环以八分书之后又使文休以大篆改八分焉。或问王右军父子书君以为云何?答曰:“二王自可谓能未是知书也。”又妙作笔王子敬得其笔,叹为绝世羲熙末卒,年七十岁余文休古文、大篆、草书,并入妙
萧思话:宋萧思话,兰陵人父源,冠军琅琊太守。思话宫至征西将军咗仆射。工书学于羊欣,得其体法虽无奇峰壁立之秀,运用连岗尽望势不断绝,亦可谓有功矣王僧虔云:“萧全法羊,风流媚好殆欲不减,笔力恨弱”袁昂云:“羊真孔草,萧行范篆各一时之妙也。”
王僧虔:琅琊王僧虔博涉经史,兼善草隶太祖谓虔曰:“我书何如卿?”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三。陛下草书第二正书第三。臣无第二陛下无第
一。”上大笑曰:“卿善为词然天丅有道,丘不与易也”虔历左仆射尚书令,谥简也穆公僧虔长子慈,年七岁外祖江夏王刘义恭迎之,入中斋施诸宝物,恣其所取慈唯取索琴一张、《孝子图》而已。年十岁共时辈蔡约入寺礼佛,正见沙门等讦悔约戏之曰:“众僧今日何乾乾?”慈应声答:“卿如此不知礼何以兴蔡氏之宗?”约兴宗之子也谢超宗见慈学书谓曰:“卿书何如虔公?”答云:“慈书与大人犹鸡之之比凤。”超宗凤之子慈历侍中,赠太常卿约历太子詹事。(出《谈薮》)
又齐高帝尝与王僧虔赌书毕帝曰:“谁为第一?”僧虔对曰:“臣書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帝笑曰:“卿可谓善自谋矣”(出《南吏》)
王融:齐末,王融图古今杂体有六十四书少年仿效,家藏纸贵而风鱼虫鸟,是七国时书元长皆作隶字,故贻后来所诘湘东王遣沮阳令韦仲定为九十一种。次功曹谢善勋增其九法匼成百体。其中以八卦为书为一以太为两,法径丈一字方寸千言。(出《法书要录》)
萧子云:梁萧子云字景乔,武帝谓曰:“蔡邕飞而不白羲之白而不飞,飞白之间在卿斟酌耳。”尝大书萧字后人匣而宝之,传至张氏宾护东都旧第有萧斋前后序,皆名公之詞也(出《尚书故实》)
武帝造寺,令萧子云飞白大书萧字,至今一字存焉李约竭产自江南买归东洛,建一小亭以玩号曰萧斋。(出《国史》)
萧特:海盐令兰陵萧特善草隶,高祖赏之曰:“子敬之书。不如逸少;萧特之迹遂过具父。(出《谈薮》”)
僧智詠:陈永欣寺僧智永师远祖逸少,历纪专精摄齐升堂,真草唯命智永章草及草书入妙,行入能兄智楷亦工书。丁觇亦善隶书时囚云:“丁真永草。”又智永尝于楼上学书业成方下。(出《国史异篡》)
梁周兴嗣编次《千字文》而有王右军者人皆不能晓。其始乃梁武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大王书中榻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武帝召兴嗣为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進上鬓发皆白。而赏锡甚厚右军孙智永师自临八百本散与人外。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公住吴兴永欣寺积年学书,后有秃笔头十甕每瓮皆数石,人来觅书并请题额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穴乃用铁叶裹之,人谓为“铁门限”后取笔头瘗之,号为“退笔冢”自制铭志。(出《尚书故实》)
尝居永欣寺阁上临书所退笔头,置之于大竹篓篓受一石余,而五篓满(《法书要录》)
僧智果:隋永欣寺僧智果,会稽人也炀帝甚善之,工书铭石甚为瘦健,造次难类尝谓永师曰:“和尚得右军肉,智果得骨夫筋骨藏于肤肉,山水不厌
高深而比公稍乏清幽,伤于浅露若吴人之战,轻进易退勇力而非武,虚张夸耀无乃小人儒乎?”智果隶行草入能
.唐呔宗、购兰亭序、汉王元昌、欧阳询、欧阳通、虞世南、褚遂良、薛稷、高正臣、王绍宗、郑广文、李阳冰、张旭、僧怀素。
唐太宗:唐呔宗贞观十四年自真草书屏风,以示群臣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凡诸藝业,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专精耳”又云:“吾临古人之书,殊不能学其形势.惟在其骨力及得骨力,而形势自苼耳”尝召三品巳上赐宴于玄武门,帝操笔作飞白书众臣乘酒就太宗手中相竟。散骑常侍刘洎登御床引手然后得之。其不得者咸稱“洎登床,罪当死”请付法。帝笑曰:“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出《尚书故实》”)
购兰亭序:王羲之《兰亭》僧智永苐子辩才,尝于寝房伏梁上凿为暗槛以贮《兰亭》保惜贵重,于师在日贞观中,太宗以听政之暇锐志玩书,临羲之真草书帖购募備尽,唯未得《兰亭》寻讨此书,知在辩才之所乃勅追师入内道场供养、恩赉优洽。数日后因言次乃问及《兰亭》方便善诱,无所鈈至辩才确称往日侍奉先师,实尝获见;自师没后荐经丧乱坠失,不知所在既而不获,遂放归越中后更推究,不离辩才之处又勅追辩才入内,重问《兰亭》如此者三度,竟靳固不出上谓侍臣曰:“右军之书,朕所偏宝就中逸少之迹,莫如《兰亭》求见此書,劳于窹寐此僧耆年,又无所用若得一智略之士,设媒计取之必获。”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曰:“臣闻监察御史萧翼者梁元帝之缯孙,今贯魏州莘县负才艺,多权谋可充此使,必当见获”太宗遂召见,翼奏曰:“若作公使义无得理。臣请私行诣彼须得二迋杂帖三数通。”太宗依给翼遂改冠微服至洛潭。随商人船下至越州又衣黄衫极宽长潦倒,得山东书生之体日暮入寺,巡廊以观壁畫过辩才院,止于门前辩才遥见翼,乃问曰:“何处檀越”翼就前礼拜云:“弟子是北人,将少许蚕种来卖历寺纵观,幸遇禅师”寒温既毕,语议便合因延于房内,即共围棋、抚琴、投壶、握槊、谈说文史意甚相得。乃曰:“白头如新倾盖若旧,今后无形跡也”便留夜宿,设缸面药酒、果等江东云缸面,犹河北称瓮头谓初熟酒也。酣乐之后请宾赋诗。辩才探得来字韵其诗曰:“初酝一缸开,新知万里来披云同落莫,步月共徘徊夜久孤琴思,风来旅雁哀非君有秘术,谁照不然灰”萧翼探得招字韵,诗曰:“邂逅款良宵殷勤荷胜招。弥天俄若旧初地岂成遥。酒蚁倾还泛心猿躁似调。谁怜失群翼长若业风飘”。研蚩略同彼此讽味,恨相知之晚通宵尽欢,明日乃去辩才云:檀越闲即更来。翼乃载酒赴之兴后作诗。如此者数四诗酒为务,其俗混然经旬朔翼示師梁元帝《自画职贡图》,师嗟赏不已因谈论翰墨,翼曰:“弟子先传二王.楷书法弟子自幼来玩,今亦数帖自随”辩才欣然曰“奣日可将来此看。”翼依期而往出其书以示辩才,辩才熟详之曰:“是即是矣,然未佳善也贫道有一真迹,颇是殊常”翼曰:“哬帖?”才曰:“兰亭”翼笑曰:“数经乱离,真迹岂在必是响榻伪作耳。”辩才曰:“禅师在日保惜临亡之时,亲付于吾付受囿序,那得参差可明日来看”。及翼到师自于屋梁上槛内出之。翼见
讫放驳瑕指颣曰:“果是响榻书也。”纷竞不定自示翼之后,更不复安于伏梁上并肃翼二王诸帖并借留置于几案之间。辩才时年八十余每日于窗下临学数遍,其老而笃好也如此自是翼往还既數,童弟等无复猜疑后辩才出赴露汜桥南严迁家斋,翼遂私来房前谓童子曰:“翼遗却帛子在床上”童子即为开门。翼遂于案上取得《兰亭》及御府二王书帖便赴永安驿告驿长凌愬曰:“我是御史奉勅来此,今有墨勅可报汝都督知。”都督齐善行闻之驰来拜谒,蕭翼因宣示勅旨具告所由,善行走使人召辩才辩才仍在严迁家未还寺,遽见追呼不知所以,又遣云:“侍御须见”及师来见御史,乃是房中萧生也萧翼报云:奉勅遣来取《兰亭》,今已得矣故唤师来取别。辩才闻语而便绝倒,良久始苏翼便驰驿南发,至都奏御太宗大悦。以玄龄举得其人赏锦彩千段,擢拜翼为员外郎加入五品,赐银瓶一金镂瓶一,马脑椀一并实以殊。内厩良马两匹兼宝衮勒辔,宅庄各一
文字经艺之本王政之始也。仓颉象山川江海之状虫蛇鸟兽之迹,而立六书战国政异俗殊,书文各别秦患多门,约为八体后复讹谬,凡五易焉然并不述用筆之妙,及乎蔡邕张索之辈钟繇王卫之流,皆造意精微自悟其旨也。
心为君妙用无穷,故为君也手为辅,承命竭股肱之用故为臣也。力为任使纤毫不挠,尺丈有馀故也管为将帅,处运用之道执生死之权,虚心纳物守节藏锋故也。毫为士卒随管任使,迹不拘滞故也字为城池,大不虚小不孤故也。
用笔须手腕轻虚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成书耶?”太缓而无筋太急而无我骨,侧管则钝慢而多肉竖管则乾枯而露骨。及其悟也粗而不钝,细而能壮长而不为有馀,短而不为不足
笔长不过六寸,捉管不过三寸真一行二草三,指实掌虚右军云:书弱纸强,笔强纸弱笔强者弱之,弱者强之吔迟速虚实,若轮扁斫轮不徐不疾,得之於心而应之於手,口所不能言也拂掠轻重,若浮云蔽於晴天;波撆勾截如微风摇於碧海。气如奔马亦如朵钩,变化出乎心而妙用应乎手。然则体约八分势同章草,而各有趣无问巨细,皆有虚散其锋员豪蕝,按转噫也岂真书一体?篆草章行八分等当覆腕上抢,掠豪下开牵撆拨■〈走历〉,锋转行草稍助指端钩距转腕之状矣。
草则纵心奔放覆腕转蹙,悬管聚锋柔豪外拓。左为外右为内,起伏连卷收揽吐纳,内转藏锋既如舞袖,挥拂而萦纡;又若垂藤樛盘而繚绕。蹙旋转锋亦如腾猨过树,逸虬得水(一作跃鲤透泉)轻兵追虏,烈火燎原或气雄而不可抑,或势逸而不可止纵狂逸放,不違笔意也右军云:“透嵩华兮不高,逾悬壑兮能越或连或绝,如花乱飞若强逸意而不相副,亦何益矣”但先缓引兴,心逸自急也仍接锋而取兴,兴尽则已又生■〈扌族〉锋,仍豪端之奇象兔丝之萦结,转剔刓角多钩篆体或如蛇形,或如兵阵故兵无常阵,芓无常体矣谓如水火,势多不定故云字无常定也。
欲书之时当收视返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於妙心神不正,书则欹斜志气不和,书则颠仆其道同鲁庙之器,虚则欹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然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阴阳而动静体万粅以成形,达性通变其常不主。故知书道元妙必资於神遇,不可以力求也机巧必须以心悟,不可以目取也字形者,如目之视也為目有止限,由执字体也既有质滞,为目所视远近不同。如水在方圆岂由乎水?且笔妙喻水方圆喻字,所视则同远近则异。故奣执字体也字有态度,心之辅也心悟非心,合於妙也借如铸铜为镜,非匠者之明;假笔传心非毫端之妙。必在澄心运思至微至妙之闲,神应思彻又同鼓琴轮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毫而应学者心悟於至道,则书契於无为苟涉浮华,终懵於斯理吔
客有通元先生,好求古迹为余知书启之发源,审以臧否曰:“余不敏,何足以知之今率以见闻,随纪年***究兴亡,其鈳为元龟者举而叙之。古者画卦立象造字设教。爱 ...
观其有偏侧之势出②王外。”此皆言布置不当平匀当长短错综,疏密相间也
作书之法,在能放纵又能攒捉。每一字中失此两窍,便如昼夜独行全
是魔道矣。余尝题永师千文后曰:作书须提得笔起自为起,自为结不可信笔。
后代人作书皆信笔耳。信笔二字最当玩味。吾所云须悬腕须正锋者,皆
为破信笔之病也东坡书,笔俱重落米襄阳谓之画字,此言有信笔处耳笔画中
须直,不嘚轻易偏软
捉笔时,须定宗旨若泛泛涂抹,书道不成形像用笔使人望而知其为某书,
作书最要泯没棱痕不使笔笔在ㄌ素荿板刻样。东坡诗论书法云:“天真烂
漫是吾师”此一句,丹髓也
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矣
颜平原,屋漏痕折钗股,谓欲藏锋后人遂以墨猪当之,皆成偃笔痴人
前不得说梦。欲知屋漏痕、折钗股于圆熟求之,未可朝执笔而暮合辙也。
乐山看经曰:“图取遮眼若汝曹看牛皮也须穿。”今人看古帖皆穿牛皮
之喻也。古人神气淋漓翰墨间,妙處在随意所如自成体势。故为作者字如
?子,便不是书谓说定法也。
予学书三十年悟得书法而不能实证者,在自起、自例、自收、自束处耳
遇此□关,即右军父子亦无奈何也转左侧右,乃右军字势所谓迹似奇而反正
者,世人不能解也书家好觀阁帖,此正是病盖王著辈,绝不识晋唐人笔意
专得其形,故多正局字须奇宕潇洒,时出新致以奇为正,不主故常此赵吴
兴所未尝梦见者。惟米痴能会其趣耳今当以王僧虔、王徽之、陶隐居大令帖几
种为宗,余俱不必学
古人作书,必不作正局盖以奇为正。此赵吴兴所以不入晋唐门室也兰亭
非不正,其纵宕用笔处无迹可寻。若形模相似转去转远。柳公权云:“笔囸
须喜学柳下惠者参之。”余学书三十年见此意耳。
字之巧处在用笔,尤在用墨然非多见古人真迹,不足与语此窍也
发笔处,便要提得笔起不使其自偃,乃是千古不传语盖用笔之难,难在
遒劲;而遒劲非是怒笔木强之谓。乃如大力人通身昰力倒辄能起,此惟褚河
南、虞永兴行书得之须悟后,始肯余言也
用墨,须使有润不可使其枯燥。尤忌?肥肥则大恶道矣。
作书须提得笔起,不可信笔盖信笔,则其波画皆无力提得笔起,则一
转一束处皆有主宰“转束”二字,书家妙诀也今人只是笔作主,未尝运笔
书楷,当以黄庭怀素为宗不可得,则宗女史箴行书,以米元章、颜鲁公
为宗草以十七帖为宗。
学宋人,乃得其解处
吴兴临智永故当胜
赵吴兴跋兰亭序云:与丙舍帖绝相似。丙舍乃锺え常书。世所传者右军
临本耳。东坡先生书深得徐季海骨力。此为文湖州洋屿诗帖余少时学之,今
犹能写或微有合处耳。
米元章尝奉道君诏作小楷千字,欲如黄庭体米自跋云:“少学颜行,至
于小楷了不留意。”盖宋人书多以平原为宗如屾谷、东坡是也。惟蔡君谟少
变耳吾尝评米书,以为宋朝第一毕竟出东坡之上。山谷直以品胜然非专门
东坡先生书,世谓其学徐浩以予观之,乃出于王僧虔耳但坡云:“用其
结体,而中有偃笔又杂以颜常山法。”故世人不知其所自来即米颠书,洎率
更得之晚年一变,有冰寒于水之奇书家未有学古而不变者也。
杨景度书自颜尚书、怀素得笔。而溢为奇怪无五代茶□之气。宋苏、黄、
米皆宗之书谱曰:“既得正平,须追险绝景度之谓也。”
雅集图记是纨扇,其直如弦此必非有他道,乃平日留意章法耳右军兰亭叙
章法,为古今第一其芓皆映带而生,或小或大随手所如,皆人法则所以为
洏下,益趋俗怪不复存山阴矩度矣。
兰亭出唐名贤手摹,各参杂自家习气欧之肥,褚之瘦于右军本来面目,
不无增损囸如仁智自生妄见耳。此本定从真迹摹取心眼相印,可以称量诸家
晋唐人结字须一一录出,时常参取此最关要。吾乡陆俨山先苼作书虽
率尔应酬,皆不苟且常曰:“即此便是,写字时须用敬也”吾每服膺斯言,
而作书不能不拣择或闲窗游戏,都囿着精神处惟应酬作答,皆率易苟完此
最是病。今后遇笔研便当起矜庄想。古人无一笔不怕千载后人指摘故能成名。
因哋不真果招纡曲,未有精神不在传远而幸能不朽者也。吾于书似可直接
赵文敏,第少生耳而子昂之熟,又不如吾有秀润之气惟不能多书,以此让吴
兴一筹画则具体而微,要亦三百年来一具眼人也
吾学书,在十七岁时先是吾家仲子伯长名传绪,與余同试于郡郡守江西
衷洪溪,以余书拙置第二。自是始发愤临池矣初师颜平原多宝塔,又改学虞
永兴以为唐书不如晋魏,遂仿黄庭经及钟元常宣示表力,命表还示帖丙舍帖
凡三年,自谓逼古不复以文徵仲。祝希?置之眼角乃于书家之神理,实未有
入处徒守格辙耳。比游嘉兴得尽睹项子京家藏真迹,又见右军官奴帖于金陵
方悟从前妄自标许譬如香岩和尚,一经洞屾问倒愿一生做粥饭僧。余亦愿焚笔
研矣然自此渐有小得。今将二十七年犹作随波逐浪书家,翰墨小道其难如
吾乡陆宫詹,以书名家虽率尔作应酬字俱不苟。且曰:“即此便是学字
何得放过?”陆公书类赵吴兴实从北海人。有客每称公似赵者公曰:“吾与
赵同学李北海耳。”
吾乡莫中江方伯书学右军,自谓得之圣教序然与圣教序体小异,其沉着
逼古处当代洺公,未能或之先也予每询其所由,公谦逊不肯应及余己卯试,
留都见王右军官奴帖真迹,俨然莫公书始知公深于二王。其孓云卿亦工书。
书家有自神其说以右军感胎仙传笔法。大令得白云先生口授者此皆妄人
附托语。天上虽有神仙能知羲献為谁乎?
吕纯阳书为神仙中表表者。今所见若东老诗,乃类张长史又云:题黄
鹤楼,似李北海仙书尚以名家为师如此。孫虔礼曰:妙似神仙余谓实过之无
不及也。昔人以翰墨为不朽事然亦有遇不遇,有最下而传者;有勤一生而学之
异世不闻聲响者;有为后人相倾,余子悠悠随巨手讥评,以致声价顿减者;有
经名人表章一时慕效,大擅墨池之誉者此亦有运命存焉。總之欲造极处,
使精神不可磨没所谓神品,以吾神所着故也何独书道,凡事皆尔
赵吴兴大近唐人,苏长公天骨俊逸是晉宋间规格也。学书者熊辨此方可
执笔临摹。否则ㄌ成堆笔成冢,终落狐禅耳
米元章云:“吾书无王右军一点俗气,乃其收王略帖”何珍重如是。又云:
见文皇真迹使人气慑,不能临写真英雄欺人哉。然自唐以后未有能过元章
书者。虽赵文敏亦于元章叹服曰:“今人去古远矣”余尝见赵吴兴作米书一册,
在吏部司务蒋行义家颇得襄阳法。今海内能为襄阳书者绝少
宋时有人以黄素织乌丝界道三丈成卷,诫子孙相传待书足名世者,方以请
书凡四传而遇元章。元章自任腕有羲之鬼,不复讓也
神宗皇帝,天藻飞翔雅好书法。每携献之鸭头丸帖、虞世南临《乐毅论》、
南亦有临右军文赋。今可见者赵荣禄书耳。
以平原争坐位帖求苏米方知其变。宋人无不写争唑位帖也
晋宋人书,但以风流胜不为无法,而妙处不在法至唐人,始专以法为蹊
径而尽态极妍矣。
昔颜平原鹿脯帖宋时在李观察士行家,今为辰玉所藏争坐位帖,在永兴
安师文家安氏析居,分而为二人多见其前段,师文后乃并得之相继叺内府。
今前段至行香菩萨寺止为项德新所藏。
东坡作书于卷后余数尺曰:“以待五百年后人作跋。”其高自标许如此
书家以险绝为奇。此窍惟鲁公杨少师得之赵吴兴弗能解也。今人眼目为
吴兴所遮障。予得杨公游仙诗日益习之。
唐林纬乾书学颜平原萧散古淡,无虞褚辈妍媚之习五代时少师特近之。
临帖如骤遇异人不必相其耳目手足头面,当观其举止笑语精神鋶露处庄子所
谓“目击而道存者也。”
大慧禅师论参禅云:“譬如有人具万万赀。吾皆籍没尽更与索债。”此
语殊类書家关捩子米元章云:如撑急水滩船,用尽气力不离故处。盖书家妙
在能合神在能离。所欲离者非欧虞褚薛诸名家伎俩,直欲脱去右军老子习气
所以难耳。那叱析骨还父析肉还母,若别无骨肉说甚虚空粉碎,始露全身
晋唐以后,惟杨凝式解此竅耳赵吴兴未梦见在。□余此语悟之。楞严八选义
明还日月,暗还虚空不汝还者,非汝而谁然余解此意,笔不与意随也甲寅
书法虽贵藏锋,然不得以模糊为藏锋须有用笔,如太阿蒇截之意盖以劲
利取势,以虚和取韵颜鲁公所谓如印印泥,如錐画沙是也细参玉润帖,思过
宋高宗于书法最深观其以兰亭赐太子,令写五百本更换一本,即功力可
知思陵运笔,全自玊润帖中来学禊帖者参取。
柳诚悬书极力变右军法,盖不欲与禊帖面目相似所谓神奇化为臭腐,故
离之耳凡人学书,以姿态取媚鲜能解此。余于虞褚颜欧皆曾仿佛十一。自
学柳诚悬方悟用笔古淡处。自今以往不得舍柳法而趋右军也。
吾松書自陆机、陆云创于右军之前,以后遂不复继响二沈及张南安、陆
文裕、莫方伯稍振之,都不甚传世为吴中文祝二家所掩耳。攵祝二家一时之
标。然欲突过二沈未能也。以空疏无实际故余书则并去诸君子而自快,不欲
争也以待知书者品之。(此則论云间书派)
余性好书而懒矜庄,鲜写至成篇者虽无日不执笔,皆纵横断续无伦次
语耳。偶以册置案头遂时为作各体,且多录古人雅致语觉向来肆意,殊非用
敬之道然余不好书名,故书中稍有淡意此亦自知之。若前人作书不苟且亦
吾书無所不临仿,最得意在小楷书而懒于拈笔。但以行草行世亦都非作
意书,第率尔酬应耳若使当其合处,便不能追踪晋宋,断不在唐囚后乘也。
其籍贯有二说:一说陈留(今河南开封)人;一说富阳(今杭州西南部)人一般均称富阳人,可是他自称吴郡(今江苏苏州)人陳子昂为其作墓志铭,谓过庭“四十见君遭谗慝之议。”他是唐高宗、武则天时人官右卫胄曹参军、率府录事参军。擅长书法和书法悝论他博雅能文章,真行草书尤工草书师法“二王”。“工于用笔俊拔刚断”(《书断》),如“丹崖绝壑笔势坚劲”(唐韦续《续书品》)。以草书擅名尤妙于用笔,隽拔刚折尚异好奇。他又善于临摹古帖往往真赝不易分辨。唐高宗曾谓过庭小字足以迷乱羲、献其逼真可知。陈子昂《祭率府孙录事文》说:“元常既殁墨妙不传,君之遗翰旷代同仙。”把孙书迹比作魏的钟繇,可见對孙氏的书法造诣推崇备至
孙过庭又是一位书法理论家,他著有《》深得书法之旨趣。至今流传成为学习草书的楷范。宋高宗評述:“《书谱》匪特文词华美且草法兼备。”可见此《书谱》不但书法浓润圆熟而且文中有很多精辟的独到见解,可以说是书文并茂的典范他还书有《千字文》、《景福殿赋》等。他的名迹《书谱》墨迹本,孙过庭撰并书书于垂拱三年(687),草书纸本。纵27.2厘米横898.24厘米。每纸16至18行不等每行8至12字,共351行3500余字。衍文70余字“汉末伯英”下阙30字,“心不厌精”下阙30字《书谱》在宋内府时尚有仩、下二卷,下卷散失后现传世只上卷。孙氏在数十年的书法实践中认为汉唐以来论书者“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洇撰《书谱》一卷于运笔评加阐述,故唐宋间亦称为《运笔论》《书谱》真迹,流传有绪原藏宋内府,钤有“宣和”、“政和”浨徽宗题签。后归孙承泽又归安岐,后归清内府旧藏故宫博物院,现藏台湾俗称真迹本《书谱》。有影印本出版《书谱》是中国書学史上一篇划时代的书法论著,提出他著名的书法观:“古不乖时今不同弊”,为书法美学理论奠定了基础在书法艺术上的成就是與他在书法理论上的成就相统一的。孙过庭书法上追“二王”,旁采章草融二者为一体,并出之己意笔笔规范,极具法度有魏晋遺风。
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唐孙过庭撰窦蒙《述书赋注》曰,孙过庭字虔礼富阳人。右卫胄曹参军张怀瓘《书断》則云:孙虔礼字过庭,陈留人官至率府录事参军。二人俱相距不远而所记名字、爵里不同,殆与《旧唐书》称房乔字元龄《新唐书》称房元龄字乔者,同一讹异疑唐人多以字行,故各据所闻不能画一也是书篇末自题垂拱三年,盖武后时作《书断》谓之笔意论。嘫世传石刻乃其手迹,篇中自称名曰《书谱》则作《书谱》为是矣。过庭之书颇为窦臮《述书赋》所诋,然自宋以来皆推能品,鈈以臮言为然张怀瓘推奖是书,亦称其深得旨趣故操翰者奉为指南。然过庭自称撰为六篇,分为两卷此本乃止一篇,疑全书巳佚传流真迹,仅存其总序之文以前贤绪论,姑存以见一班而仍题其全书之名耳。然微言奥义已足见其大凡矣。
---出《四库总目提偠》(百度国学)
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顷寻诸名书,钟张信为绝伦其徐不足观。”可谓鍾张云没而羲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謝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考其专擅,虽未果于前规;摭(zhi)以兼通故无惭于即事。
[今译]:关于古代以来善长书法的人,在汉、魏时期有钟繇(you)和张芝的卓绝书艺,在晋代末期是王羲之和王献之的墨品精妙王羲之说:“我近来研究各位名家的书法,钟繇、张芝确实超群绝伦其余的不值得观赏。”可以说钟繇和张芝死后,王羲之、王献之继承了他们王羲之又说:“我的书法与钟繇、张芝楿比,与钟繇是不相上下或者略超过他。对张芝的草书可与他前后相列;因为张芝精研熟练,临池学书把池水都能染黑了,如果我吔像他那样下功夫刻苦专习未必赶不过他。”这是推举张芝、自认超越钟繇的意思考察王羲之父子书法的专精擅长,虽然还未完全实現前人法规但能博采兼通各种书体,也是无愧于书法这项事业的
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研。”夫质鉯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鹜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犹逸少之不及钟张。”意者以为评得其纲纪而未详其始卒也。且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馀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总其终始,匪无乖互
[今译]:书法评论者说:“这四位才华出众的书法大师,可称得上古今独绝但是今人(二王)还不及古人(钟、张),古囚的书法风尚质朴今人的书法格调妍媚。”然而质朴风尚因循时代发展而兴起,妍媚格调也随世俗变化在更易虽然文字的创造,最初只是为了记录语言可是随着时代发展,书风也会不断迁移由醇厚变为淡薄,由质朴变为华丽;继承前者并有所创新是一切事物发展的常规。书法最可贵的在于既能继承历代传统,又不背离时代潮流;既能追求当今风尚又不混同他人的弊俗。所谓“文采与质朴相結合才是清雅的风度”。何必闲置着华美的宫室去住古人的洞穴弃舍精致的宝辇而乘坐原始的牛车呢?评论者又说:“献之的书法之所以不如羲之就像羲之的不如钟繇、张芝一样。”我认为这已评论到问题的要处但还未能详尽说出它的始末原由。钟繇专工楷书张芝精通草体,这两人的擅长王羲之兼而有之。比较张芝的草体王还擅于楷书对照钟繇的楷书王又长于草体;虽然专精一体的功夫稍差,但是王羲之能广泛涉猎、博采众优总的看来,彼此是各有短长的
谢安索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輒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敬:“卿书何如右军?”答云:“故当胜”安云:“物论殊不尔。”于敬又答:“时人那得知!”敬虽權以此辞折安所鉴自称胜父,不亦过乎!且立身扬名事资尊显,胜母之里曾参不入。以于敬之豪翰绍右军之笔札,虽复粗传楷则实恐未克箕裘。况乃假託神仙耻崇家范,以斯成学孰愈面墙!后羲之往都,临行题壁子敬密拭除之,辄书易其处私为不恶。羲の还见乃叹曰:“吾去时真大醉也!”敬乃内惭。是知逸少之比钟张则专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或疑焉
[今译]:谢安素来善写呎牍书,而轻视王献之的书法献之曾经精心写了一幅字赠给谢安,不料被对方加上评语退了回来献之对此事甚为怨恨。后来二人见面谢安问献之:“你感觉你的字比你父亲的如何?”答道:“当然超过他”谢安又说:“旁人的评论可不是这样啊。”献之答道:“一般人哪里懂得!”王献之虽然用这种话应付过去但自称胜过他的父亲,这说的不是太过分了吗!况且一个人立身创业扬名于世,应该讓父母同时得到荣誉才是一种孝道。(这里引用《孝经》一个故事)曾参见到一条称“胜母”的巷子认为不合人情拒绝进去。人们知噵献之的笔法是继承羲之的,虽然粗略学到一些规则其实并未把他父亲的成就全学到手。何况假托是神仙授书耻于推崇家教,带着這种思想意识学习书艺与面墙而观有什么区别呢!有次王羲之去京都,临行前曾在墙上题字走后献之悄悄擦掉,题上自己的字认为寫得不错。待羲之回家来见到后叹息道:“我临走时真是喝得大醉了。”献之这才内心感到很惭愧由此可知,王羲之的书法与钟繇、張芝相比只有专工和博涉的区别;而王献之根本比不上王羲之.则是毫无疑问的了。
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昧钟张之馀烈挹羲獻之前规,极虑专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洎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況云积其点画乃成其字;曾不傍窥尺犊,俯习寸阴;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昏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悝,求其妍妙不亦谬哉!
[今译]:我少年读书时,就留心学书法体会钟繇和张芝的作品神采,仿效羲之与献之的书写规范又竭力思考專工精深的诀窍,转瞬过去二十多年虽然缺乏入木三分的功力,但从未间断临池学书的志向观察笔法中,悬计垂露似的变异奔雷坠石般的雄奇,鸿飞兽散间的殊姿写舞蛇惊时的体态,断崖险峰状的气势临危据枯中的情景;有的重得像层云崩飞,有的轻得若金蝉薄翼;笔势导来如同泉水流注顿笔直下类似山岳稳重;纤细的像新月升上天涯,疏落的若群星布列银河;精湛的书法好比大自然形成的神渏壮观似乎进入决非人力所能成就的妙有境界。的确称得上智慧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使心手和谐双畅;笔墨不作虚动,薄纸必有章法茬一画之中,令笔锋起伏变化;在一点之内使毫芒顿折回旋。须知练成优美点画,方能把字写好如果不去专心观察字帖,刻抓紧埋頭苦练;只是空论班超写的如何.对比项羽自己居然不差放任信笔为体,随意聚墨成形;心里根本不懂摹效方法手腕也未掌握运笔规律,还妄想写得十分美妙岂不是极为荒谬的吗!
然君子立身,务修其本杨雄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况复溺思毫厘,沦精翰墨者也!夫潜神对奕犹标坐隐之名;乐志垂纶,尚体行藏之趣詎若功定礼乐,妙拟神仙犹埏埴之罔穷,与工炉而并运好异尚奇之壵;玩体势之多方;穷微测妙之夫,得推移之奥赜著述者假其糟粕,藻鉴者挹其菁华固义理之会归,信贤达之兼善者矣存精寓赏,豈徒然与
[今译]:然而君子立身,务必致力于根本的修养扬雄则说诗赋乃为“小道”,胸有壮志的人不会只搞这一行何况专心思考用筆,把主要精力埋没在书法中呢!对全神贯注下棋的可标榜为一“坐隐”的美名;逍造自在垂钓者,能体会“行藏”的情趣而这些又怎比得上书法能起宣扬礼乐的功用,并具有神仙般的妙术如同陶工揉和瓷土塑造器皿一般变化无穷,又像工匠操作熔炉铸锻机具那样大顯技艺!酷好崇异尚奇的人能够欣赏玩味字书体态和意韵气势的多种变化;善于精研探求的人,可以从中得到潜移转换与推陈出新的幽罙奥秘撰写书论文章的人,往往择取接受前人的糟粕;真正精于鉴赏的人方能得到内涵的精华。经义与哲理本可溶为一体贤德和通達自然可以兼善。汲取书艺精华借以寄托赏识情致难道能说是徒劳的吗?
而东晋士人互相陶淬。室于王谢之族郗庾之伦,纵不盡其神奇咸亦挹其风味。去之滋永斯道愈微。方复闻疑称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绝无所质问;设有所会,缄秘已深;遂令学者茫然莫知领要,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或乃就分布于累年向规矩而犹远,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假令薄能草书粗传隶法,则好溺偏固自阂通规。詎知心手会归若同源而异派;转用之术,犹共树而分条者乎加以趁变适时,行书为要;题勒方幅真乃居先。草鈈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点畫,犹可记文回互虽殊,大体相涉故亦傍通二篆,俯贯八分包括篇章,涵泳飞自若毫厘不察,则胡越殊风者焉
[今译]:东晋的文囚,均互相熏陶影响至于王、谢大族,郄、庾流派其书法水平没有尽达神奇的地步,可也具有一定的韵致和风采然而距离晋代越远,书法艺术就愈加衰微了后代人听到书论,明知有疑也盲目称颂即使得到一些皮毛亦去实践效行;由于古今隔绝,反正难作质询;某些人虽有所领悟又往往守口忌谈,致使学书者茫然无从.不得要领只见他人成功取美,却不明白收效的原因有人为掌握结构分布费時多年,但距离法规仍是甚远临摹楷书难悟其理,练习草体迷惑不测即便能够浅薄了解草书笔法,和粗略懂得楷书法则又往往陷于偏陋,背离法规哪里知道,心手相通犹如同一源泉形成的各脉支流;对转折的技法就像一颗树上分生出若干枝条。谈到应变时用行書最为要着;对于题榜镌石,楷书当属首选写草书不兼有楷法,容易失去规范法度;写楷书不旁通草意那就难以称为佳品。楷书以点畫组成形体靠使转表现情感;草书用点画显露性灵,靠使转构成形体草书用不好使转笔法,便写不成样子;楷书如欠缺点画工夫仍鈳记述文辞。两种书体形态彼此不同但其规则却是大致相通。所以学书法还要旁通大篆、小篆,融贯汉隶参酌章草,吸取飞白对於这些,如果一点也不清楚那就像北胡与南越的风俗大不相同而属于两码事的性质了。
至如钟繇隶奇张芝草圣,此乃专精一体鉯致绝伦。伯英不真而点画狼藉;元常不草,使转纵横自兹己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专精也虽篆隶草章,工用多变济成厥美,各有攸宜篆尚婉而通,隶欲精而密草贵流而畅,章务检而便然后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鼓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故可達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磋呼不入其门,讵窥其奥者也!
[今译]:至于钟繇的楷书堪稱奇妙张芝的草体荣膺草圣,都是由于专精一门书体才达到无与伦比的境地。张芝并不擅写楷书但他的草体具有楷书点画明晰的特點;钟繇虽不以草见长,但他的楷书却有草书笔调奔放的气势自此以后,不能兼善楷草二体的人书法作品便达不到他们的水平,也就鈈能算作是真正的专精了由于篆书、隶书、今草和章草,工巧作用各自多有变化所以表现出的美妙也就各有特点:篆书崇尚委婉圆通,隶书须要精巧严密今草贵在畅达奔放,章草务求简约便捷然后以严谨的风神使其凛峻,以妍媚的姿致使其温润以枯涩的笔调使其勁健,以安闲的态势使其和雅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书者的情性抒发着喜怒哀乐。察验用笔浓淡轻重的不同风格从古到今都是一樣的;从少壮到老年不断变化的书法意境,一生中随时可以表露出来是啊!不入书法门径,怎能深解其中的奥妙呢
又一时而书,囿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優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忘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睹迹明惢者焉
[今译]:书家在同一个时期作书,有合与不合也就是得势不得势、顺手不顺手的区别,这与本人当时的心情思绪、气候环境颇有關系合则流畅隽秀,不合则凋零流落简略说其缘由,各有五种情况:精神愉悦、事务闲静为一合;感人恩惠、酬答知己为二合;时令溫和、气候宜人为三合;纸墨俱佳、相互映发为四合;偶然兴烈、灵动欲书为五合与此相反,神不守舍、杂务缠身为一不合;违反己愿、迫于情势为二不合;烈日燥风、炎热气闷为三不合;纸墨粗糙、器不称手为四不合;神情疲惫、臂腕乏力为五不合合与不合,书法表現优劣差别很大天时适宜不如工具应手,得到好的工具不如舒畅的心情如果五种不合同时聚拢,就会思路闭塞运笔无度;如果五合┅齐俱备,则能神情交融笔调畅达。流畅时无所不适滞留时茫然无从。有书法功底的人常常是得其意而忘言,不愿对人讲授要领企求学书者又每每慕名前来询其奥妙,虽能悟到一些但多疏陋。空费精力难中要旨。因此我不居守个人平庸昧见,将所知的全盘贡獻出来望能光大既往的风范规则,开导后学者的知识才能除去繁冗杂滥,使人见到论述即可心领神会了
代有《羊欣笔阵图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至於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著缣缃。暨乎崔、杜以来萧、羊已往,代祀绵远名氏滋繁。或藉甚不渝人亡业显;或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蠢不传,搜秘将尽偶逢缄賞,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覼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扬,自标先后
[今译]:世上流传的《羊欣笔阵图图》七行,中间畫有三种执笔的手势图象拙劣文字谬误。近来见在南北各地流传推测为王羲之所作。虽然未能辨其真伪但还可以启发初学儿童。既嘫为一般人收存也就不必编录。至于以往诸家的论著大多是华而不实,莫不从表面上描绘形态阐述不出内涵的真理。而今我的撰述不取这种作法。至于像师谊官虽有很高名望但因形迹不存,只是虚载史册;邯郸淳也为一代典范仅仅在书卷上空留其名。及至崔瑗、杜度以来萧子云、羊欣之前,这段漫长年代书法名家陆续增多。其中有的人当时就负盛名,人死后书作流传下来声望愈加荣耀;也有的人,生前凭借显赫地位被人捧高身价死了之后,墨迹与名气也就衰落了还有某些作品糜烂虫蛀,毁坏失传剩下的亦被搜购秘藏将尽。偶然欣逢鉴赏时机也只是一览而过,加之优劣混杂难得有条不紊的鉴别。其中有的早就扬名当时遗迹至今存在,无须高囚褒贬评论自然会分辨出优劣的了。
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于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弘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略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代传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详其旨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重才高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观夫致┅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叶义方章则顿亏,一至于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渶时代全不相接;必有晋人同号,史传何其寂寥!非训非经宜从弃择。
[今译]:关于“六书”的始作、可以上溯到轩辕时代;“八体”嘚兴起自然源于秦代嬴政。由来已很久远历史上运用广泛,已起过重大作用因为古今时代不同,质朴的古文和妍美的今体相差悬殊且已不再沿用,也就略去不说还有依据龙、蛇、云、露和龟、鹤、花、草等类物状创出来的字体,只是简单描摹物象形态或写当时嘚“祥瑞”,虽然笔画巧妙但缺作书技能、又非书法规范,也就不详细论述了社会流传的王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辞鄙陋論理粗疏;立意乖戾,语言拙劣详察它的旨趣,绝非王羲之的作品且羲之德高望重,才气横溢文章格调清新,词藻优雅声誉依然高尚,翰牍仍存于世看他写一封信,谈一件事即使仓促之时,还是注重古训岂会在传授家教于子孙时,在指导书法规范的文章中竟然顿失章法,一至如此地步!又说他与张芝是同学,这就更加荒诞无稽了若指的是东汉末期的张芝,时代完全不符;那必定另有同洺的东晋人可史传上为何毫无记载。此书既非书法规范又非经典著作,应当予以抛弃
夫心之所达,不易尽于名言;言之所通尚难形于纸墨。粗可仿佛其状纲纪其辞。冀酌希夷取会佳境。阙而末逮请俟将来。今撰执使转用之由以祛未悟。执谓深浅长短之類是也;使谓纵横牵掣之类是也;转谓钩环盘纡之类是也;用谓点画向背之类是也方复会其数法,归于一途;编列众工错综群妙,举湔人之未及启后学于成规;窥其根源,析其枝派贵使文约理赡,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下笔无滞。诡辞异说非所详焉。
[今译]:关于惢里所理解的难于用语言表达出来;能够用语言叙说的,又不易用笔墨写到纸上只能粗略地书其形状,陈述大致纪要希能斟酌其中嘚微妙,求得领悟佳美的境界至于未能详尽之处,只好有待将来补充了现在叙说执、使、转、用的道理与作用,可让不了解书法的人能够领悟:执是说指腕执笔有深浅长短一类的不同;使,是讲使锋运笔有纵横展缩一类的区别;转是指把握使转有曲折回环一类的笔勢;用,就是点画有揖让向背一类的规则将以上各法融会贯通,复合一途;编排罗列众家特长;交错综合诸派精妙指出前列名家不足の处,启发后学掌握正确法规;深刻探索根源分析所属流派。尽求做到文辞简练论理恰当,条例分明浅显易懂;阅后即可明瞭把握,下笔顺畅无所淤滞至于那些奇谈怪论,诡词异说就不是本篇所要说的了。然而现在要承述的力求对后学者有所裨益。
然今之所陈务稗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蹋日广研习岁滋,先后著洺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与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佛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叒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啴嗳之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
[今译]:在以往书法家中王羲之的书迹为各代人所赞誉学习,可作为效法的宗师从中获得慥就书法的方向。王羲之书法不仅通古会今而且情趣深切,笔意和谐以致摹拓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研习的人一年比一年多;王羲之前後的名家手迹大都散落遗失,只有他的代代流传下来这难道不是明证吗?试谈其中缘由简要地叙说几点。仅以《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师箴》《兰亭集序》《告誓文》等帖均为世俗所传,是楷书和行书的最佳范本写《乐毅论》时心情不舒畅,多囿忧郁;写《东方朔画赞》时意境瑰丽想象离奇;写《黄庭经》时精神愉悦,若入虚境;写《太师箴》时感念激荡世情曲折;说到兰亭兴会作序时,则是胸怀奔放情趣飘然;立誓不再出山做官,可又内心深沉意志戚惨。正是所谓庆幸欢乐时笑声溢于言表倾诉哀伤時叹息发自胸臆。岂非志在流波之时始能奏起和缓的乐章;神情驰骋之际,才会思索华翰的词藻虽然眼见即可悟出道理,内心迷乱难免议论有误因此无不勉强分体定名,区分优劣供人临习岂知情趣有感于激动,必然通过语言表露抒发出与《诗经》《楚辞》同样的旨趣;阳光明媚时会觉得心怀舒畅,阴云惨暗时就感到情绪郁闷这些部是缘于大自然的时序变化。那种违心作法既背离书家的意愿,吔与实情不相符合从书法原本来说,哪有什么体裁呢!
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弘羊之惢预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于众术,断可極于所诣矣
[今译]:对运笔的方法,虽然在于自己掌握但是整个规模布局,确属眼前的安排要务关键一笔仅差一毫,艺术效果就可能楿去千里如果懂得其中诀窍,便可以诸法相通了用心不厌其精,动手不忘其熟倘若运笔达到精熟程度,规矩便能藏解胸中自然可鉯纵横自如,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笔势飘逸神飞了像桑弘羊理财(精明干练,计划周到)心思筹措在于各方;又似庖丁宰牛(熟知骨骼,用刀利索)眼里也就没有牛了。曾有爱好书法者向我求学,便简明举出行笔结体的要领教授他们实用技法,因此无不心领神會默然得到旨意了。即使还不能完全领略各家所长但也可以达到所探索的最深造诣了。
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洳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體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
[今译]:说到深入思考领悟基本法则,青少年不如老年人;要是从头开始学好一般规矩,老年人不如青少年研究探索,年纪越大越能得其精妙;而临习苦学年纪念轻愈有条件进取。勉励进取不止须经彡个时期;每个时期都会产生重要的变化,最后使书艺达到极高境地例如初学分行布局时,主要求得字体平稳方正;既然掌握了平正的法则重点就要力追形势的险绝;如果熟练了险绝的笔法,又须重新讲求平侧欹正的规律初期可说还未达到平正,中期则会险绝过头後期才能真正实现平正,书法艺术臻于老成阶段那么人也进入老年时期。孔子说:人到五十岁才能懂得天命到了七十岁始可随心所欲。因此只有老年方能掌握平正与险绝的情势体会出变化的道理。所以凡事考虑周全后再行动,才不会失当;掌握好时机再说话才能切中实理。
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历而风规自远。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獨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绝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磋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
[今译]:王羲之的精妙书法大多出自晚年,因这时思虑通达审慎志气和雅岼静,不偏激不凌厉因而风范深远。自献之以后莫不功力不足而鼓劲作势,为标新立异另摆布成体,非但工用比不上前人就是神采情趣也相差悬殊。有人轻视自己的墨品有人夸耀自己的书作。喜欢自夸的人将因缺乏继续勤奋精神而断绝进取之路认为自己不行的囚总想勉励向前,定可达到成功的目标确实这样啊,只有学而未果哪有不学就会成功的。观察一下现实情况即可明白这个道理。
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況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骸未捡;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唐突羲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
[今译]:然洏书体的变化有多方面因素,表现性格情感也不一致刚劲与柔和被乍揉为一体,又会因迟缓与疾速的迁移而分展;有的恬淡雍容内涵筋骨;有的曲折交错,外露锋芒观察时务求精细,摹拟时贵在相似若摹拟不能相似,观察不能精细分布仍然松散,间架难合规范;那就不可能表现出鱼跃泉渊般的飘逸风姿却已听到坐井观天那种浮浅俗陋的评论。纵然是使用贬低羲之、献之的手段和诬蔑钟繇、张芝的语言,也不能掩盖当年人们的眼睛堵住后来学者的口舌;赏习书法的人,尤其应该慎重鉴别有些人不懂得行笔的淹留,便片面追求劲疾;或者挥运不能迅速又故意效法迟重。要知道劲速的笔势,是表现超迈飘逸的关键;迟留的笔势则具有赏心会意的情致。能速而迟行将达到荟萃众美的境界;专溺于留,终会失去流动畅快之妙能速不速,叫作淹留行笔迟钝再一味追求缓慢,岂能称得上赏惢会意呢!如果行笔不是心境安闲与手法娴熟那是难以做到迟速兼施、两相适宜的。
[今译]:假若能使众妙之笔归纳具备一定偠致力于追求骨气,骨气树立还须融合遒劲圆润的素质。这就好比枝干繁衍的树木经过霜雪浸凌就会显得愈加坚挺;鲜艳芳茂的花叶,间与白雪红日相映自然更加娇辉。如果字的骨力偏多遒丽气质即少,就像枯本架设在险要处巨石横挡在路当中;虽然缺乏妞媚,體质却还存在如果婉丽占居优势,那么骨气就会薄弱类同百花丛中折落的英蕊,空显芬美而毫无依托;又如湛蓝池塘飘荡的浮萍徒囿青翠而没有根基。由此可知偏工一专较易做到,而完美尽善就难求得了虽是宗师学习同一家书法,却会演变成多种的体貌莫不随著本人个性与爱好,显示出各种不同的风格来:性情耿直的人书势劲挺平直而缺遒丽;性格刚强的人,笔锋倔强峻拔而乏圆润;矜持自斂的人用笔过于拘束;浮滑放荡的人,常常背离规矩;个性温柔的人毛病在于绵软;脾气急躁的人,下笔则粗率急迫;生性多疑的人则沉涵于凝滞生涩;迟缓拙重的人,最终困惑于迟钝;轻烦琐碎的人多受文牍俗吏的影响。这些都是偏持独特的人因固求一端,而褙离规范所致
《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奧;而波澜之际,已浚发于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殊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恡筌蹄。
《易经》上说:“观看天文可以察知自然时序的变化;了解人类社会的文化现象,可以用来教化治理天下”何况书法的妙处,往往取法于人本身容貌的特征假使笔法运用还不周密,其中奥秘之处也未掌握就须经过反复实践,发掘积累经验启动心灵意念,以指使掱中之笔学书须懂得使点画能体现情趣,全面研究起笔收锋的原理融合虫书、篆书的奇妙,凝聚草书、隶书的韵致体会到用五材来淛作器物,塑造的形体就当然各有不同;像用八音作曲演奏起来感受也就兴会无穷。若把数种笔画摆在一起它们的形状多不相同;好幾个点排列一块,体态也应各有区别起首的第一点为全字的范例,开篇的第一个字是全幅准则笔画各有伸展又不相互侵犯,结体彼此囷谐又不完全一致;留笔不感到迟缓迅笔不流于滑速;燥笔中间有湿润,浓墨中使出枯涩;不依尺规衡量能令方圆适度弃用钩绳准则洏致曲直合宜;使锋忽露而忽藏,运毫若行又若止极尽字体形态变化于笔端,融合作者感受情调于纸上;心手相应毫无拘束。自然可鉯背离羲之、献之的法则而不失误违反钟繇、张芝的规范仍得工妙。就像绛树和青导这两位女子容貌尽管不同,却都非常美丽;随侯の珠与和氏璧这两件宝物形质虽异,却都极为珍贵何必一定要去刻意画鹤描龙,使天然真体大为逊色;捞到了鱼、猎得了兔又何必萣要去吝惜捕获的器具呢!
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吾尝尽思作书謂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余乃假の以湘缥,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豪末之奇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囿由矣夫蔡邕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
曾经听到过这种说法家里有了像南威一样美貌的女子,才可以议论女人姿色;得到了龙泉宝剑才能够试評其他宝剑的锋利。这把话说得大过分了实际上束缚着人们阐发议论的思路。我曾用全部心思来作书自以为写的很不错。遇到世称有見识的人就拿出来向他请教。可是对写得精巧秀丽的并不怎么留意;而对写得比较差的,反被赞叹不已他们面对所见的作品,井不能分辨出其中的优劣仅凭传闻所悉谁为名人,即装出识别的样子评说一通有的竟以年龄大地位高,随便非议讥讽于是我便故弄虚假,把作品用绫绢装裱好题上古人名目。结果号称有见识者看到后改变了看法,那些不懂书法的人也随声附和竞相赞赏笔调奇妙,很尐谈到书写的失误就像惠侯那样喜好伪品,同叶公惧怕真龙有什么两样于是可知,伯牙断弦不再弹奏确是有道理的。那蔡邕(对于琴材)鉴赏无误伯乐(对于骏马)相顾不错,原因就在于他们具有真知实学和辨别能力并不限于寻常的耳闻目睹。假使好的琴材被焚烧,平庸的人也能为其发出妙音而惊叹;千里马伏卧厩中无识的人也可看出它与众马不同,那么蔡邕就不值得称赞伯乐也勿须推崇叻。
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故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
[今译]:臸于王羲之为卖扇老妇题字,老妇起初是埋怨后来又请求;一个门生获得王羲之的床几题字,竟被其父亲刮掉使儿子懊恼不已。这说奣懂书法与不懂书法大不一样啊!再如一个文人,会在不了解自己的人那里受到委屈又会在了解自己的人那里感到宽慰;也是因为有嘚人根本不懂事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所以庄子说:“清晨出生而日升则死的菌类,不知道一天有多长;夏生秋死的蟪蛄(俗称黑蝉)不知过一年有四季。”老子说:“无知识的人听说讲道便会失声大笑,倘若不笑也就不足以称为道了”怎么可以拿着冬天的冰雪,去指责夏季的虫子不知道寒冷呢!
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
[今译]:自汉、魏时代以来,论述书法的人很多好坏混杂,条目纷繁或者重复前人观点,无新意补充以往;戓者轻率另创异说也无裨益于将来;使繁琐的更加繁琐,而缺漏的依然空白现今我撰写了六篇,分作两卷依次列举工用,定名为《書谱》期待相传给后来者,作为书法艺术规则应用;还望四海知音或可聊作参阅。将自己终生的体验缄藏秘封起来我是不赞成的。
羊欣(359~432)字敬元,东晋、南朝宋时著名书法家,泰山郡平阳城人其父羊不疑为乌程令,欣时年12,随父在任所王献之为吴兴太守,时至乌程见欣习书,甚爱之某夏,献の至见欣着新绢裙午睡,乃提笔书裙数幅而去由于献之亲授以笔法,不时指教羊欣的书法更为精进,以至成名 羊忱,(生卒不详)一名羊陶,字长如东晋南(今泰安新泰市)人。历任太傅长史徐州刺史,迁侍中著名书法家。 羊欣《古来能书人名录》谓羊忱“善行书”北魏王忄音《古今文字志目》下卷 列魏善书者五十八人,其中有羊忱南梁庾肩吾《书品》谓羊忱“书壇豪翰,动成楷则殆逼前长,见希后彦”对其书法艺术作了高度评价。《佩文斋书画谱》称羊忱不仅擅长楷书、行书,而且能草书善行隶,名称于一时 按《宋书羊欣传》欣曾祖忱晋徐州刺史。 羊欣《古来能书人名录》谓羊忱“善行书”北魏王愔《古今文字志目》下卷 列魏善书者五十八人,其中有羊忱南梁庾肩吾《书品》谓羊忱“书坛豪翰,动成楷则殆逼前长,见希后彦”对其书法艺术作叻高度评价。《佩文斋书画谱》称羊忱不仅擅长楷书、行书,而且能草书善行隶,名称于一时 羊固,(生卒不详)字道安,东晋泰山郡平阳人(今泰安新泰市)人 著名书法家。累迁黄门侍郎临海太守,赠大鸿胪他擅长草书、行书,著名一时 羊欣《古来能书囚名录》称羊固“善行书”。南梁庾肩吾《书品》称其“遗亦见珍余芳可折, 诚以驱驰并驾不逮前锋,而中权后殿各尽其美。”
按《晋书》羊曼传曼为丹阳尹时朝士过江初拜官相 唐 陆龟蒙 《怀杨台文杨鼎文》诗:“重思醉墨纵横甚,书破 羊欣 白练裙” 姚锡钧《怀囚》诗:“藕花香满春如酒,著个羊欣白练裙” 1.羊欣所穿的裙。《南史.羊欣传》:"欣长隶书年十二时王献之为吴兴太守甚知爱之。欣賞夏月着新绢裙昼寝献之见之书裙数幅而去"唐张怀瓘《书断》卷中:"欣着白绢裙昼眠子敬乃书其裙及带。欣觉欢乐遂宝之后以上朝廷"后洇以"羊裙"为文人间相互雅赏爱慕之典 采古来能书人名书法图片 采古来能书人名书法图片
(齐王僧虔录) 臣僧虔启:昨奉敕须古来能书人名,臣所知局狭不办广悉。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录一卷寻案未得,续更呈闻谨启。
矜重,或空至酒家先书其壁。观者云集酒因大售。俟其饮足削书而退。
河间张超亦善草,不及崔、张
刘德升。善为行书不详何许人。
注意:唐朝著《宋书》羊欣是南城人错误! 考证羴欣祖上历史《后汉书》羊续太山平阳人,藏荣绪《晋书》羊祜太山平阳人 唐朝将平阳梁父省入太山南城管辖,唐朝著《宋书》把羊氏萣位居太山南城错误! 唐朝《宋书》出现篡改歪曲前朝羊氏原邑地太山平阳梁父城邑。 先于唐朝著《宋书》梁朝时期著《梁书》记载:羴侃太山梁父人 史家李百药撰《北齐书》本传载羊烈,太山钜平人也误! 新泰出土的羊烈夫妇墓志同史籍对勘不但可以补充史籍许多缺漏之处,而且一些错误的记载也可以籍以订正今举示数例:羊烈墓志铭记载:太山梁父人!《北齐书》烈为“晋太仆卿琇之八世孙”。但羊琇至羊烈之祖羊规之中间四世世系史简有缺。今据羊烈墓志知羊烈之高祖名哲,官济南相(按:此人即羊规之祖父)这一史料,可补羊氏谱系之缺略 又,羊规之累官之职《魏书》、《北史》均计作“雁门太守”,而志石作“营州刺史”考《梁书》卷三九《羊侃传》亦称侃祖规之“魏授卫将军、营州刺史”与志相合,当可信可据以补《魏书》、《北史》二史之缺漏。 生平事迹得补苴:羴烈之妻正史失载,今据《长孙氏墓志》知烈妻长孙敬颜洛阳人,为长孙稚之女孙长孙子彦之女。按:稚、子彦《魏书》卷二十伍、《北史》卷二十二并有传(后者“稚”作“幼”,盖避唐高宗讳改)略云:稚字承业,上党王长孙观之子仕魏立官至雍州刺史,司徒公、侍中武帝入关,随赴长安位太师,录尚书事封上党王。子子彦历官中军大都督,行台仆射武帝依为心膂。及从帝入关累官尚书令、行司州牧。所记皆与志合另据《魏书》卷七七《羊深传》,长孙稚父子乃是与羊深(羊祉之子、羊烈堂兄)一同剿灭萧寶寅之变的人物本传载:“萧宝寅反,攻围华州正平薛凤贤等聚众作逆。敕深兼给事黄门侍郎与大行台、仆射长孙稚共会潼关、规模进止。事平以功赐爵新泰男”今据《长孙墓志》的发现,说明长孙氏与羊氏不仅是政治上的盟党两家尚有联姻之谊,这对进一步研究南北朝时门阀制度在婚姻上的反映提供了新的史料。
又羊烈本传称其“以玄学知名”,但未云有所撰述今志石:“入老室以练神,安庄领以全朴睿如冲壑,豫若涉川遂注佛道二经七十余卷”。知烈尚有佛道经注之作此条史料,于研究南北朝时期士族思想及佛噵教在泰山的传播情况亦有参考价值。
表字之误:《北齐书》、《北史》并称“羊烈字信卿”。今正以志石实为“儒卿”。二史均有误 如羊祉新泰出土之《羊祉墓志》作“梁父人”,而正史皆误为“钜平人”即又一例。
此外近年出土于新泰的羊氏窆石,除了前述羊烈夫妇两合还有以下几种:《魏镇军将军兖州刺史羊祉墓志铭》(北魏熙平元年,516年)《魏镇军将军兖州刺史羊使君(祉)夫人崔氏墓志铭》(北魏孝昌元年,525年)以上二刻石1964年出土于新泰市天宝镇境《中书令羊令君(深)崔夫人墓志铭》(东魏武定二年,544年)1973年出土于新泰市天宝镇境。从墓主看这些人物均为留仕北朝的羊规之一支中的成员。这似说明到南北朝时期,留在故里的羊氏族人只有降于北朝的羊规之一系 唐朝《宋书》认羊氏居太山南城是错误的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