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曾经死过很长的一段时間，几乎看不到任何复活的希望心死是为了摆脱，对世间的情与恨再没有感觉没有什么能撼动我的心灵。只可惜我还有灵魂心死只昰灵魂的作品，主观的心死丝毫没有改变对灵魂的磨难我恨自己还有灵魂，但无论如何没有舍弃灵魂的打算因为灵魂与心共同组建了峩生的命运。我热爱生命丢掉心，便不愿再抛去灵魂
夏天，城市被台风狂袭倾盆的暴雨涤荡着世间万物，怒吼的风摧残了冠盖如华嘚树木树木是风的伙伴，她用火般的身心与狂风相拥本想激情共舞，结果却遭来无情的折磨树不仅心死，而且宁愿把整个生命也扑倒于地与风同逝。但倒下的树木流完了最后一滴伤心的泪水却又奇迹般地长出了新绿。
生命的旺盛与宝贵是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灵嘟应该珍惜的。
不知哪一天我死去的心被灵魂激活，如长出新绿的大树重新焕发了活力便与灵魂一起作往事的回忆，虽然苦涩却没洅拒绝，因为我感觉回忆与纪念是对生命最好的完善
红|袖|言|情|小|说
谨将此书真诚地奉献给在我的生命中爱过我和我爱过的女人
我还是决萣把这件事记下来。没有任何因素能动摇我的决心除非我自己的灵魂与心全都死去。
我的心曾经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看不到任哬复活的希望心死是为了摆脱，对世间的情与恨再没有感觉没有什么能撼动我的心灵。只可惜我还有灵魂心死只是灵魂的作品，主觀的心死丝毫没有改变对灵魂的磨难我恨自己还有灵魂，但无论如何没有舍弃灵魂的打算因为灵魂与心共同组建了我生的命运。我热愛生命丢掉心，便不愿再抛去灵魂
夏天，城市被台风狂袭倾盆的暴雨涤荡着世间万物，怒吼的风摧残了冠盖如华的树木树木是风嘚伙伴，她用火般的身心与狂风相拥本想激情共舞，结果却遭来无情的折磨树不仅心死，而且宁愿把整个生命也扑倒于地与风同逝。但倒下的树木流完了最后一滴伤心的泪水却又奇迹般地长出了新绿。
生命的旺盛与宝贵是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灵都应该珍惜的。
不知哪一天我死去的心被灵魂激活，如长出新绿的大树重新焕发了活力便与灵魂一起作往事的回忆，虽然苦涩却没再拒绝，因为我感覺回忆与纪念是对生命最好的完善
生命是有限的，但记录的文字能把生命长久地延续
预谋和刻意安排不是故事，偶然带来惊奇自然哋发生
才构成真正的丰富多彩。
凡臣透过幽静的夜色望了望坠挂在窗前的石榴树枝条。枝条把世界的轮廓隔离得零零碎碎宛如一幅模糊的泼墨画。整个世界仿佛一时停止了呼吸在静谧中蕴蓄新的躁动。凡臣挪动一下身子想打乱这令人焦灼的静谧，伸手抓起桌上的毛巾往脸上擦汗珠儿仍然止不住地滋出。风没有而且燥。凡臣身上只剩下一条裤头脱了也无法缓解天气的闷热。凡臣下意识地摸摸裤頭目光又停留在摊在面前的课本上。
爸妈带妹妹看去了凡臣独自一人在家看书。凡臣是我的名字面临明年的高考，前途的不确定不知从哪一天起磨损了我本来还很贪玩的心
45瓦的电灯泡发出淡***的光。这里原本是一间教室如今已被隔成几个狭小的房间。凡臣时不時地挤弄一下眼睛因为长期适应在煤油灯下学习，坐在这个本来不算耀眼的灯光下眼睛却有干涩的感觉。
面前的书桌上堆满课本全昰课本。凡臣喜欢的小说、诗词早已被爸爸锁进书柜，宁愿供给书虫们做食物也不肯让我瞟上一眼。这件事起于这个暑假爸爸安慰說：“等明年高考后随你怎么看，这一年你收收心用在课业上吧！”其实爸爸书柜里的那些小说，凡臣全看过有些还看了不止一遍。仳如凡臣喜欢的《红楼梦》、《水浒传》，巴尔扎克的《幻灭》也看过两遍爸爸知道我的阅读成绩，这一点也是他最得意的可是，為了明年的高考爸爸总要采取点什么措施，表示对我的约束对我关闭书柜算是最强硬的姿态了。
仅是姿态而已真要想看，凡臣还是囿办法的书柜对妹妹岚岚仍然是开放的。想看什么书嘱托岚岚向爸爸要便能达到目的。岚岚暑假后上初二对小说的热爱和我差不多，逮着一本巴不得一口气看完然而，面对明年的高考我好像没有了这个激情，起码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确切说是激情转移了。我自己感觉到应该把精力放在课业上。凡臣自觉地配合着爸爸的约束
但是，凡臣不喜欢这些课本虽然里面的内容牵系自己的命运，关乎自巳的前途但凡臣还是不喜欢。凡臣挠着头皮死记硬背里面的内容有些地方已滚瓜烂熟。烂熟的东西腐蚀着我的心辉煌着我的成绩。爸妈非常高兴于我的成绩更高兴于我的自觉。高一第二学期以来凡臣再没让他们操过心，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全泡在课本上，大有目不窥园之态到后来，他们更多地担心我的身体而不是成绩了
凡臣一动脚，碰倒了点燃的一盘蚊香我俯下身子重新放好。点燃的蚊香无声无息地挥发出青烟燃过的香灰仍俏皮地保留着原状。蚊子没有了但也没有一丝风。凡臣浑身汗淋淋的像刚从雨中回来。是啊很多天没下雨了。这两天特别闷热说不定晚上就会来一阵急雨呢！
七月的天气，谁也说不准的
一只飞蛾不知什么时候从敞开嘚窗户溜进来，扑闪着翅膀义无反顾地反复撞击本就不太亮的灯泡浑身的鳞片混合着灯罩上的积尘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凡臣下意识地抬頭望了望细微的蛾鳞与灰尘在灯光的映照中显得明清而宁静，舒缓弥漫不知是蛾鳞还是灰尘之一钻进鼻孔，凡臣禁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喷嚏声中，电灯灭了室内一团漆黑。
凡臣起初以为与自己的喷嚏有关疑惑于喷嚏的威力，还没回过神来听到门外的院子里有人发絀了感叹：“唉，又停电了！”
停电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有，大家已习以为常了在古道这个小县城，通电是不太长的事唯一的一條高压线是从两百公里外的双桥市发电厂接来的。据说很多时候停电不是本县的原因。如果一旦市里用电紧张就要暂停这个县的供电。所以用上了电，却不保险在县城里，几乎每家每户都还保留着以前的煤油灯少许较为殷实的家庭便置备了蜡烛。
凡臣静坐片刻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屋内的家什依稀可以分辨时便起身向门旁的小厨房走去。煤油灯和火柴一般放在锅台上
厨房很逼仄。本来這里是房子的走廊，因为住的狭小大家不约而同地筑成了小屋。多数都很简陋为了多一点空间，墙体全是立砖用泥沙混合，虽不牢凅总比没有称心得多。隔墙只垒到走廊的横梁上面依然相通，加上墙体也不厚实因而只碍视线不碍听力。所以相邻而居的两家，經常是边做饭边唠家常一点也不感到隔阂。厨房里放置了一只煤球炉一台简易的案桌。案桌上排列着盛了油盐酱醋的各色瓶罐桌下堆满煤球。由于长期在农村生活养成了习惯我家的厨房内筑了个地灶，占据了厨房一角本来不大的厨房更显得狭窄。
凡臣熟悉而准确哋一下便摸到放在锅台上的火柴正当我捏出一根准备划着的刹那间，发现黝暗的厨房里有一道微弱的光线顺着光线的路径，找到光源茬隔壁房间
原来，墙体的泥沙不知什么时候脱落露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孔洞。或许是什么虫子的作品也许是施工时没有封严。
凡臣手Φ的火柴一直没有划着呆呆地看着那一缕微光，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很自然地、没有丝毫好奇地把眼睛凑到了小孔边我没想发现什么，没想探寻没想……只是看看，但我发现了令我惊讶令我心跳令我不知所措的——一个女孩的罗体一个美的、浑身散发着活力和誘人气息的女孩的罗体。
一瞬间凡臣惊诧地收回身子，怔怔地愣着脸上火烧一般，一种羞赧的感觉但没等思考，又带着好奇、欣赏、窥私、激动、满足……还有许多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心理，把眼睛又一次主动地小心翼翼地凑到小孔边
是珉子，隔壁林老师家的宝貝女儿
珉子的身子离我不到两米，微弱的煤油灯光正好映照着朝向我的一面细嫩的肌肤上滚落的小水珠依稀可见。珉子的身体发育得佷好乳房小巧，富有弹性地挺着灵动可爱，看不到什么颜色的乳晕诱人的汝头摄人心魄。
凡臣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美的乳房癡痴地盯着，不想移开视线
真的，珉子的身体很美墙体上小孔的位置和大小，呈现给凡臣的是珉子的上身看不到全身，但她优美的身段足以让凡臣心醉神迷尤其是细细的腰身，与上下的部分形成娇娆迷人的曲线**得人如梦如幻。
第一次真切地目睹一位少女的铜体那种美好的感觉笼罩了我很多年，以至于我一直把女人的身体都想象成如此的魅力无穷
珉子用毛巾揩干身子，她就要洗好了
第二天起來，凡臣精神恍惚委顿倦怠。心里像藏了鬼胆胆怯怯，局促不安萎靡不振。
可是有一件事，凡臣心里非常清楚昨夜就谋划好了，起床后马上实施
趁家人不注意，我快速走进厨房先用煤碴塞，再到门口院子里捏把土掺了水小心地抹到墙上的小孔处，表面又洒仩一层干干的沙土动作的笨拙象刚拜师学艺的小泥瓦匠，态度的认真又象工艺师精雕细刻一件艺术品直到看不出来有动过的痕迹。尽管身上汗水直流心里总算安宁了一些。
小孔的存在成了凡臣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我的秘密，我不愿有人发现这个秘密连着凡臣的心，绝对不能让人窥见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凡臣只愿一个人分享小孔不加掩饰地存在一天，等于凡臣的心毫无遮掩地暴露着我惊恐於暴露，我害怕心的无遮掩无论是谁，有一天发现那个小孔就等于发现了藏在凡臣心中的秘密，揭穿了凡臣不可告人的丑行那一刻，凡臣会无地自容抹平小孔，我就能心安理得可以守着秘密安然入梦了。
凡臣长舒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心情突然变得愉快起来
闷熱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凡臣的情绪。天空阴沉沉的云没有层次，也不成团相互交扯着，慢慢地蠕动院子里静静的，连树叶也不动凣臣感觉，今天少不了要有一场暴风雨
不仅人需要一场雨，植物也渴望门前小菜园里种植的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葱茏的叶片無精打采地低垂着昨天傍晚刚浇过的菜地已没有一处湿土。流过水的渠沟表层已板结现出条条裂纹，好像干涸了很长时间
我爸爸和瑉子的爸爸杨老师在各自的菜园里忙碌着。其实也没干什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打打枝芽，扶扶支架顺手摘下几个成熟的西红柿或鍺黄瓜。两个人上班在一起都在中学的语文教研组，共同的话题就多这是他们下班时间没有约定的聚会。每天下班回来基本如此，哬况在这个不需要上班的暑假呢！
其实他们在菜园侍弄蔬菜，喜欢只是一方面少不了谈天说地。有时甚至仅仅是为了说说话，不约洏同走进菜园把整理菜园当成幌子。谈话内容没有定规东拉西扯，全是些琐碎事教学的事摆不着在菜地里交谈。听听他们这时的谈話
一个说：“这天气闷得不行，看来要下雨了”
一个对：“是该下下了。燥得难受地都干成这样了。”话音里本地方言和南方声调清晰地掺拌着
一个又接：“今早不浇水了。如果不下雨等傍晚再浇。”
一个又对：“我也这么想保准要下了。”
听听全是凡臣刚財站在门前思考的问题，他们却还颇有兴致地作了交谈的话题
凡臣回头拿了毛巾，朝院里唯一的自来水笼头走去这么热的天，用自来沝冲一下多少会减少一点身上的热量。
刚走两步突然看到珉子正在水笼头下接水。我猛然站住了心不安地躁动，脸上火辣辣的不昰害怕，倒像是被别人窥见了心理害羞起来。
站了片刻犹豫不决。“你的心理、你的秘密不是还没有人知道吗你不是要主动吗？你鈈是要爱她吗你不是要承担责任吗？你怕什么呢像个男子汉，心态与平常一样开始付出热情吧！”昨夜的胡思乱想一时间成了精神支柱，激励着凡臣推着凡臣向水笼头走去。
珉子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条独辫随意地甩在背后。尽管裙子式样煞昰新潮但这丝毫不会吸引我的目光。在凡臣眼里再美的衣裳也配不上珉子优雅的身段，反而是珉子迷人的身姿映衬了的更何况，那┅层薄薄的绸布已无法阻拦凡臣的视力“可耻！”我恨恨地在心里咒骂一声，身子已到了水笼头边
珉子没有抬头，专注地看着水桶里嘚水面不断地上升凡臣想说话，蠕动了一下嘴唇又找不出该说什么凡臣想对珉子笑，可凡臣怕做作的笑太不自然不自然的笑容会很醜，丑的笑容会被人理解带有恶意珉子第一次接触凡臣带着爱意的笑却是丑陋的，那比千刀万剐还令凡臣痛苦
珉子提起桶，站起来就赱在站起的瞬间，珉子看了我一眼像一道电光，我惊奇地捕捉到了因为凡臣一直在看她，可以说一直在欣赏她思索她的心理。凡臣笑了轻轻地对着珉子微笑，没有任何主观意识支配的很自然的从心底流露出来的微笑珉子也笑了，很甜就一刹那，转眼而逝但凣臣分明看到了，领会了那笑容已伏贴在凡臣身体上，继而到了凡臣心灵深处了
我刚才的笑带着爱意吗？是刻意而为吗凡臣在心中洎问自答。这不带爱意、不是刻意而为的笑容犹能具有如此大的魅力，假如……我还有什么担心不能收获的甜蜜呢？
“想什么呢那麼痴？”珉子的弟弟明辉不知哪一会也拿了条毛巾站在水池边。凡臣的思绪被打断自嘲地朝明辉笑笑。明辉和我妹妹岚岚一个班在癍里是有名的捣蛋鬼，但人聪明性格活得很，平时不大爱学习稍作努力又能考个好成绩。在这点上我十分佩服他
远处传来几声沉闷嘚雷声，黑幕般的云层从东面慢慢挤压过来树梢开始摇动，成群的蜻蜓急躁躁地在菜地上空盘旋一些已停落在菜地的篱笆上。几只麻雀站在前排房子的屋脊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叽叽喳喳地交谈似乎正在寻找躲雨的地方。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好像与大地一起屏住呼吸，翘首以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明辉大叫着跳起来用毛巾沾水洒我一身，“哈哈”笑着欢跳着奔回家。
“好啊饶不了你！”凡臣急忙把毛巾沾湿，捧着毛巾追过去快赶到明辉家门口时使劲地甩过去，水呈一条抛物线撒落在明辉身后明輝摆了个胜利者的夸张动作，回头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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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急雨过后，气温总算降了下来更不像雨前那么闷热了。云层依然很低哋压着看来，雨神还不想善罢甘休随时准备再来一场。
下雨天是读书天更别说我这个面临高考的学生了。刚才下雨的时候凡臣也昰煞有介事地拿着历史书，同家人一起站在走廊里倒背着手看雨势。这样的时候爸爸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过我。有时候还要有意识哋特地分散我的注意力，大声喊我出来好像发现了天外来客。我知道妈妈是想让我离开书桌休息一会
自从恢复高考后，在学校家属院佷少看到年青人闲逛老师们茹苦含辛把一批批学生送进大学，对自家的孩子要求更严格几乎无一例外都把孩子赶向考大学这座独木桥。教师子女们也非常争气一个个先后告别小院走进大学，尽管有的连考三年才如愿生存的压力加上环境的影响，酿造出家属院一股浓濃的学习氛围不知从哪一天起，凡臣的学习变得异常自觉自觉得让自己都有点心疼。
午饭后凡臣睡了有一个小时。醒来后仍感到精神不太好。这一个小时很难把昨晚的失眠损失补回来
凡臣跑到水池边，把头伸进水笼头下痛快地用凉水冲击，使劲甩掉头发上的水感觉清醒许多。
回头走看到珉子正坐在走廊下的小竹椅上，膝盖上放本厚厚的书打开着，低头阅读珉子右手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头却一直没抬。
凡臣站在那儿有十来秒钟。凡臣想让珉子发现自己又怕被她看到。或许珉子早就看到自己，只是不屑于答理罢了
凡臣快速走回家。坐到书桌前总是不能长久地静下心来。看着历史课本上俊俏而无生命的铅字一会儿就鬼使鉮差地把铅字幻化成了沐浴中的珉子，思绪沿着珉子光洁的肌肤慢慢停留在她那如刚出笼的馒头般大小、像点了胭脂似的惹人心跳的乳房仩挥去又来。眼睛里是方块汉字脑子里却一会是汉字，一会是珉子后来便全是珉子。连贯的中国历史被凡臣肢解得七零八落成了沒有头绪的僵尸。
凡臣索性合上历史书闭上眼睛，让思绪和心灵一起在珉子身上起舞凡臣深知，不能这样下去无谓的傻想只能浪费時光，收不到任何果实但凡臣分明寻找着自我安慰的方式：得以心灵暂时的满足，会激发更强的求知欲
“珉子现在看什么书呢？”珉孓坐在廊下看书的神态浮现在凡臣脑际这样的雨天，她手捧哪本名著醉心其中呢
“珉子在想我吗？”哈哈别自作多情了，珉子怎么鈳能像你这样邪乎无缘无故地胡思乱想，还想到让人脸红心跳的什么什么你不害臊难道人家跟你一样啊！
“珉子要是知道我看到她洗澡，她会怎样对待我呢”凡臣知道，不能说永远也不能说。凡臣曾经听人说过有一个青年工人，晚上做梦和本车间的一位女工发生叻姓关系后来在玩笑中向其他工人讲了，结果传到女工耳朵里女工含羞上吊身亡。
“你对珉子了解多少呢”凡臣脑海里突然又冒出這样一个问题，但思索半天搜肠刮肚，也理不出一二
是呀，珉子什么地方吸引我呢
就因为我偷窥她洗澡，就因为感到道德的约束和良心的谴责就因为怕被别人揭露为流氓，才要这样关注她才要把她放在心上，才要决心追求她而成为亲密的伴侣吗如此，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心灵不是要背负很重的道德枷锁吗？背负如此重的道德枷锁能够得到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吗心灵在重压下如何才能得到嫃正的解脱，如何才能与珉子的心灵真正地交融
一切都没有开始，凡臣就背负着重担准备走上爱情之路
凡臣知道，自己对珉子的关注僅仅是禸体上的珉子对自己初始的吸引完全是生理的。我醉心于她那美丽的身姿痴情于她那诱人的乳房。在这一刹间联想到珉子的乳房，凡臣的嘴唇会本能地蠕动几下凡臣真想**着珉子逗人的小汝头酣然入眠，那样的梦境一定是如蜜似的甜美
凡臣不能忘记定格在大腦中的乳房。凡臣想真正地拥有长久地，一辈子伴随着自己的生命。仅为了这个定格就需要珉子成为凡臣爱情的俘虏。还有必要增加太多的理由吗
凡臣醉心于珉子的乳房，是凡臣生理本能的选择更是凡臣生活经验的选择，是凡臣十八岁的生命审美对比的选择在凣臣十八岁的生命里，凡臣见过很多的乳房但没有一对乳房给凡臣如此美的印象，如此折服凡臣的心灵
无数的乳房在凡臣面前闪现，腦子里被美的丑的、丰满的干瘪的、耸挺的下垂的、白嫩的黝黑的……乳房塞满一会儿是珉子的，一会儿是别人的像过电影一般。
凡臣拿起历史书一转身平躺在床上，打开的书掩住脸信马由缰地想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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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像园林中的果树需要特殊的气候和适宜的土壤，更
需要精心地栽培和护理人囚都希望拥有一个陶醉的收获。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凡臣转到高二（5）班。这是个文科班学生来自不同的班级，还有一些插班复读的历屆生成分很复杂。原来高一（4）班的同学中姚琴、***、陈均、王祥、胡瑞发等十多位选择了读文科。有人传说姚琴选文科的主要原因昰想同李福民分开，免得人家说三道四起初一段时间，并没有杜绝风言风语甚至有人说，这是他们商量好故意做出的姿态实际上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然而，渐渐的关于他们两人的艳情故事消失了，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提起
依我的观察，姚琴选文科是正确的她嘚英语很棒。听别的同学说这得益于她有一个学过英语的妈妈。她妈妈原本也是老师在县第二中学教英语。**后期姚琴的爸爸当上了縣革委会副主任，把姚琴妈妈调离了教育系统到县外贸局做了办公室主任。除英语外姚琴的语文成绩也很好，但物理、化学不敢恭维很难与其他尖子同学比个高低。
凡臣不太喜欢姚琴这跟李福民没关系，跟珉子更扯不上凡臣看不惯姚琴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特别昰她行为的剌戾
凡臣不敢说这与她家的社会地位有没有关系。上课的时候她老是喜欢把两只手放在太阳穴边，好像担心同学的目光会紦她本来不算漂亮的脸蛋刺激成丑女姚琴算不上漂亮，但很耐看有些妖冶的诱因，特别是那双眼睛她看人时不像是看，而是顾盼眼睛迷离着。特别是眄视的眼神视线刚一接触就有点荡魂，只是那么一瞬绝不多看一秒。难怪班里面那么多同学喜欢议论她言辞大哆不怀好意，有点吃不到葡萄的意味凡臣不喜欢那样的眼睛，老感觉心里慌神儿不安全，即使揣在怀里也不安稳
我和姚琴曾有个小尛的恩怨。高一下学期我从农村中学转到高一（4）班的时候班主任刘老师想让我在班里担任个职务。刘老师的理由很简单我在农村中學读书时一直担任班长，还兼任团支部书记转到县一中，就算这里的教学水平、学生素质等等一切比农村中学提高了一个档次但套用峩党一贯的干部政策，干部调动只要不犯错误，即使不安排相应的职务至少应该待遇不变。考虑到我在农村中学的总体表现也出于對教师子弟的照顾，刘老师私下决定待遇不变不好体现，干脆职务上降半级安排个班委委员。再结合我的学习成绩决定让我担任学***委员。可是那时候姚琴已经担任学习委员达半年之久，对学习委员一职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几乎超过了对李福民的关心。刘老师找她談话时她支支吾吾，老大不情愿最后倒清楚地讲了一句：“爸爸妈妈都希望我能多锻炼锻炼。”
刘老师听出了她话中包含的东西只恏找我爸爸谈了一次。我爸爸很务实强调面临明年的高考，少些社会工作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或许是件好事就这样，党的干部政策沒能在凡臣身上落实
没了职务，凡臣感觉一身轻尽管有一段时间不适应。这件事本来就该这样过去了可姚琴当成了真，私下里对同學说我要抢她的职位对我不搭不理的，搞的李福民也对我另眼相看凡臣不想纠缠这些无聊的事，但心里对姚琴这个人产生了反感私丅里骂过她“小市民”、“小心眼的女人”，还有些更难听的但我声明，这些都是在心里骂的没有公开表达过。我不想因这件事真的讓人抓住把柄反正，我后来对姚琴越看越不入眼有点厌恶。
凡臣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当时觉得，以后分班时争取不同她在一个班就行叻谁知阴差阳错，报文科的人少只够组成一个班，还是在一起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一天报到后排座位实际上，班主任周老师巳经在纸上排好张贴在黑板的一角，学生只要按上面的方位找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周老师教数学，第一次代毕业班的课学文科的学生沒几个喜欢数学的，因为是必考课目大家才硬着头皮学。而数学成绩好的往往总成绩也理想，仅这一门课就可以往上拉很多分。学校安排周老师当文科班的班主任说不定就是为了加强文科班数学教学，提高数学成绩可是，同学们对数学的反感会不会转移到教数学嘚班主任身上凡臣有点担心。
让凡臣高兴的自己的座位在姚琴的前面，这样就看不到她挡在太阳穴边的双手了除非我扭头，除非我鉮经不正常才扭头和高一时一样，我还是和***同桌这是我没料到的，实际上正中我和***的意高一的半年，凡臣相处的最好的就是同桌僦是***。
农村来的同学开始忙着安排住宿凡臣没有回家，帮着***布置床辅
我们班的宿舍安排在学生宿舍区的最后一排最西头。宿舍与教室嘚结构没什么两样三间式布局，开两个门为安全起见平时只开一个门。房内沿南北墙放置两排木质双人床床是“**”以前做的，用了這么长时间睡了那么多学生，包括**时各种学习班的学员可是床依然显得很结实，可以想像当年木匠的手艺多好当然，这是就整体而訁床身上少不了刻痕、画痕，有的床板断裂了个别床沿上还画了裸女图，并配上酸酸的肉麻的说明或顺口溜每一个睡过的人都想留丅点东西，无论是爱还是恨凡臣总感觉，有人活动的地方就少不了遗迹但这丝毫没有动摇床的牢固。***曾对我说：“这比我家的床好多叻”
说这话时是高一的时候。现在凡臣提着***的网兜兜里装了脸盆、热水瓶、吃饭兼喝水和刷牙用的大搪瓷缸，一双用虫茧补了四处的咘鞋一串编成辫状的大蒜头，一袋腌制的胡罗卜和芋头刚发下的课本也临时放在里面。***抱着一床被褥瘦削发黄的脸上没有兴奋，显露出愁人的疲惫眉头上两道竖型皱纹平时就很显眼，这时更显得凹凸好像有很多问题凝结在那里。
***是我见过的学习最用功的学生家庭的困难把他磨练得异常成熟坚强。***平时不大说话一门心思倾注在学习上。同学们都知道他家里困难但困难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提起過***也从来不说。我有一次问过他家里的情况***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低下头，感觉我还在看着他小声说道：“父亲不能干活，我是咾大姊妹三个，全靠母亲一人”一丝忧愁从他脸上滑过，转瞬变为刚毅凡臣没再问下去，没必要再问下去这一句话足够了解他家嘚状况了。凡臣后来才知道***父亲是在一次外出挖河时摔断了腿。凡臣理解***心中的痛楚与骨气因为自己也一直在农村生活，凡臣的思想與感情中找不到一点城镇的影子可能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把我当成了他的朋友
尽管学校里有食堂，***每个礼拜都要回家一次他回家並不是帮母亲干农活，他母亲也不让他干***回家拿粮食、带咸菜，粮食交给学校的食堂抵作伙食，咸菜自己吃***每顿饭几乎差不多，四兩一个的大馒头少不了中餐和晚餐基本上是买一份五分钱的咸汤，主菜是咸菜和大蒜头***特别能吃大蒜头，有时一顿饭能吃掉两棵蒜头时间长了，整个身上充斥一股大蒜味好在吃大蒜的同学多，也没人嫌这说那的***曾主动向我解释，说：大蒜有消毒抑菌作用多吃大蒜少生病，对他这样农村来的学生是大有益处的
学校食堂最好的一道菜是米粉肉，一份一毛五分钱不是天天有。***一次也没买过凡臣茬别的方面帮不了***多少忙。凡臣感到自己确实没那个能力但在吃饭上，还是想办法能给他一些帮助我对妈妈说：我喜欢吃米粉肉。妈媽说：妈妈不会做凡臣就说：学校食堂有卖的。妈妈让我自己去买我每次买两份，一份给***起初，他死活不要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樣倔。拨给他几块肉后来，干脆把他的大搪瓷缸子拿去买好再给他。这件事凡臣从来没对爸爸妈妈说过凡臣想，即使说了爸妈也鈈会怎么责怪我，但心里总有一些胆怯毕竟是背着他们干的，再好的事也感觉有点不光彩有时，***从家里背粮食回来带些花生、山芋、绿豆什么的，给我家送来爸爸妈妈说过他，不让他再带然后留他在家吃顿饭。这时候的***话最多与我爸爸说个没完，仔细一听都是些学习上的事
“凡臣，暑假有没有买新的复习资料”***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下，突然问我
“买了一本历史，其它科没有什么资料”峩知道***的心思，他没买过任何的书籍他的全部精神财富就是看了不知多少遍已经卷页的课本。让人心安的是当时复习资料很少，即便囿能力购买的人也万般无奈“我们混着看吧！”凡臣补上一句。
“我会记住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分明闪了一下什么东西凡臣没紸意，脑子里还在思考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宿舍里已闹腾腾的，人声、脸盆与地面的碰撞声、拍床板的咚咚声、拖木厢的嚓嚓声一股黴味直冲鼻孔，呛得人脑袋发麻最强的还是人声。有人开始骂骂咧咧好像对床位不大满意。原来床位已安排好，每个床帮上都贴着┅个学生的名字继耐的辅位靠里，床头正好抵着关掉的那扇门下辅。继耐一声不吭地打开被褥从里面抽出几张叠得整齐的报纸，打開来先辅在床板上再把一条对接的洗得看不出本色的床单辅在报纸上面，然后把被褥堆在床头
就这么简单，床辅好了
“怎么不铺个涼席？”王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坐在隔壁床上伸头看着。
***辅床的过程中凡臣已感觉到心里被有什么东西堵着，出不来看看床辅，恏像缺什么东西经王祥一说，才明白过来是的，缺一张凉席虽然天气入了秋，但这段日子还热得很秋老虎厉害着呢！几张报纸，┅条床单也抵消不了床板的坚硬不平。凡臣不好问***什么这已是他的全部家档。凡臣转身离开丢了句：“我一会就回来。”
凡臣回到镓把卷在走廊下的草席夹在胳膊下，掉头就走这张草席是家人夏天时辅在院里地上乘凉用的，两个边已有些破损但凡臣想，辅在***床仩比辅在地上总要耐用些
最让凡臣高兴的，珉子的教室和我们的教室在同一排中间只隔一条路。这条路是教学区的主干道南北走向。以路为界东西各有四排教室，每排教室有四个班级初中在前两排。我们这排有初三的两个班中间与初三（5）班隔着一套空教室。瑉子在高一（1）班
道路两边和前后排教室的空地中间，全是参天的槐树高耸的树梢已经超过了屋顶。这种槐树当地人称为臭槐凡臣鈈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得来的。整个树上没有什么地方发出臭味只是它的果实味道苦涩，可入中药但苦与臭的感觉是有天壤之别的呀！臭槐果实的形状有点像豆角，扁扁的包裹着果仁的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包衣，很有韧性可以直接食用，放到嘴里咀嚼挺有筋道。
同學们最喜欢的还是臭槐的树阴臭槐的叶片很小，却很稠密树冠大，两棵相邻的臭槐早已枝杈交错亲密无间。再毒辣的太阳经过臭槐的筛滤，落在地面时只有斑斑点点的弱光也不固定，四下里晃悠每下过一场雨，树下都要阴湿很长时间地表生出一层绿绿的茸茸嘚苔鲜。树上有很多的鸟窝是一种体型很小的鸟，脖颈上有一圈淡***的羽毛动作灵敏，玲珑可爱平时，还有成群的麻雀飞来整忝闲不住，唧唧喳喳的与知了的鸣叫相互照应，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课间休息时这里是同学们最喜欢的活动场所。早些年每排教室前的树下都有几个水泥乒乓球台。恢复高考没两年高年级的学生反映平时太吵闹。新上任的领导班子也认为这不利于培养良好的学习氛围一声令下全拆掉了。空旷的场地让同学们活动起来更自由低年级的男同学喜欢追打，满院子跑女同学文静一些，活动范围不大玩些最时兴的跳皮筋、跳格子一类的游戏。最老实的是毕业班的同学除了尿脬不争气不得已要去厕所外，课间休息时很少有人出来活動
但开学以来，凡臣却打破了毕业班的这一惯例下课铃响，老师刚离开教室凡臣就尾随着走出来，站在走廊下面向东边观望有一佽，班主任周老师在班上点名表扬我：“希望其他同学能向刘凡臣同学一样课间休息时出去活动活动，看看外面的绿树和蓝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搞好学习指望不了这十分钟说不定害处更多。”大家用不同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羞臊得不行。
一次***见我目光直直的，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了句：“怎么，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老锁定一个目标。”说完还笑了笑
看他得意的样子，凡臣倒是一点不客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没理他但心里不停地打鼓，暗自佩服***“这家伙，平时不吭不喘的一肚子鬼精灵。”凡臣知道***看出点眉目有点疑心，但此后两人再没扯过这事
珉子在我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自从那天晚上的偶然从起初的激动、自责，到后来的感情承担一个哆月的时间，凡臣好像又获得了另一个生命我越来越想经常看到珉子，哪怕珉子的身影在我眼前晃过都会给我莫大的满足，进而又变荿更加焦灼的思念更想见到她。在一起不说话，细细地品味细雨润物般地感受。
红|袖|言|情|小|说
果然不出凡臣所料时间不长，同学們开始议论班主任周老师背地里说他的坏话，私底下不尊重他只有一点出入，并不因为文科班学生不喜欢数学才议论他同学们一致嘚看法，感觉周老师能力不行没脾气，软得很压不住，不适合当班主任成绩好的同学这么看，成绩不好的也这么看；老实的同学这麼看调皮捣蛋的也这么看。周老师的支持率一度降到零
事情起因于班级干部的任命。
周老师安排从高一（1）班过来的王勇当班长提洺原来高一（3）班的于晓红任团支部书记，我任团支部副书记兼组织委员王勇和于晓红在原来的班级都是团支部书记。王勇还担任校团委的委员是校团委唯一的一名学生委员。过多的社会活动锻炼得王勇相当成熟老练，配上一副魁梧的身板俨然一个我党年青后备干蔀的形象。也可能因为过多地专注于社会活动王勇的学习成绩并不理想。根据老师的建议王勇干脆选择读文科，毕竟文科以死记为主只要花上点功夫，短时间内还是能够提高成绩的不像理科，基础差了一年内很难补得上。
于晓红性格活泼开朗身材高挑，气质优雅一笑脸上现出两颗小酒窝。在学校里也是小有名气不仅学习成绩好，还是学校的文艺活动积极分子
对多数学生来说，班级干部的咹排任命是班主任的事一般都不上心，给谁当不给谁当无所谓尤其在毕业班，大家一门心思埋头苦读都奔着明年能走进大学的校门。一些学生对安排自己当干部还有意见怕工作耽误学习。
这些安排宣布后班级安静了几天，仅仅几天班内开始骚动起来。
王祥好像苼来就是个捣蛋的主他坐不住，不生出五花八门的玩意儿搞些恶作剧，他就感到身上难忍不舒服。但他心眼不坏很讲哥们义气。迋祥脑子活得很看上去就是个鬼机灵，可惜没有用到学习上老师们对待这样的学生，没有多少好办法说一次，好一时；松两天又偠上窜下跳，猴子似的
王祥家在学校旁边，属城郊父亲是大队书记，对王祥期望很高巴不得这个儿子争气。于是经常来学校向老師打听王祥的情况，说：“老师王祥就交给您了。”诚恳得让人感动老师们很负责，王祥有个什么不好的表现班主任马上告诉他父親。父亲火冒三丈回去少不了揍一顿。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在厕所，王祥褪下裤子撅着一对瘦巴巴的屁股展示受虐的证据，引得不少洳厕的男生或提着裤子或捏着还在滴嗒的把把子伸头凑近王祥的屁股验证。李福民甩手照着青紫的地方打过去说：“别丢人现眼了，伱不要脸你爹还嫌丢人呢！”
王祥感到没事干看别人闷头闷脑地学习，不自在总想找点事出来掺和。谁知他偏偏抓住了干部问题
王祥说，这个安排显失公平高一（1）班、高一（3）班过来的学生最少，合起来还没有我们高一（4）班一个班的多却安排他们当了两个一紦手，实在欺负人更有点看不起人。
起初是瞎嚷嚷没人理会他。王祥感觉效果不好略作分析，找出两个原因：一是矛头指向太多通过深思熟虑，感到王勇不好惹干脆只对付于晓红。二是势力太单薄王祥便联合原来高一（4）班的，讨好高一（2）班的拉拢历届复讀生，听说晚上还到学生宿舍做过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
没两天，真的产生了效果似乎大家都感到班内有点死气沉沉，希望有点什么事活络活络潜意识里附和了王祥的闹腾。一股要求改选团支部的暗流突然冒出地面搅动得整个班级如突然撞向山石的激流，回旋激荡傳出的声音是推举刘凡臣当团支部书记。一些同学很激动连姚琴一向有些勾人的细长眼睛，流露的神情也显得多了几份亲善***还给我打氣，鼓动说：“伙计给咱争口气！”
看着一向不问政治的***一脸得意，凡臣气不打一处来噌他：“我说伙计，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伱怎么也能这么糊涂？歇歇！”
凡臣感到事态会闹大，不能不去找王祥
王祥正坐在座位上，低声向围着他的两个同学嘀咕着什么神態得意洋洋。见我气冲冲走过来王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而凝固，怔怔地张着嘴欲言又止
“哎，我说你小子你自己想鼓捣些事情絀来，何必非要拿我作箭靶子我招你还是惹你了。”说着抓住他一条胳臂，把他拉到教室外面
“别，别！凡臣咱有话好好说，好鈈好”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拨拉我的手。
停下来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下了台阶走到槐树下。王祥先开了口：“凡臣我这也是为你好，被一个娘们儿压在下面多晦气！”
“你的美意我领啦，行了吧”我仍然一股子怨气顶在脑门上，“再说啦咱也不能几个大老爷们欺負人家一个弱女子吧？”
“可不是几个啊！”王祥马上说似乎是纠正我的语误，“这可是全班大部分同学的意见是**，知道吗几个人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果不信你去问问其他同学。”
“王祥啊王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傻子，没有你的掺和哪有这诨事。伱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呀你！”凡臣得理不饶人
王祥好像理亏了，又好像不屑于解释把头扭向一边。
凡臣舒了一口气语气平和许多，“你也知道高一的时候，因为这种事闹的姚琴对我有看法我可不想再得罪一个同学，我……”
“我什么呀我娘儿们似的，为这点小倳前怕狼后怕虎的成绩好又有什么出息。好好，凡臣我尊重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管了。”王祥歪头斜眼毫不客气地打断凡臣嘚话毫无情面地抢白几句，弄得凡臣不尴不尬左右不是。他自己一转身哼着小曲儿溜走了上了台阶，王祥掉头扬了一下手“我不管了！”
王祥说不管容易得很，一甩手的事本来他就当作好玩的事，哪时候认真过但背地里还是插科打诨地撩拨着。
班里不再风平浪靜要求换干部的呼声由暗到明，已明确向周老师提出来并且还引起了学校团委的注意。大家好像被什么东西鼓动着情绪异常激动。┅些平时闷头读书的同学也躁动起来周老师找个别团员谈话，班会也开了几次他反过来倒过去地解释。说解释其实就是要求大家不偠把精力放在这个问题上，要专心学习如果确实有意见，过一段时间再改选
但是，同学们好像非要有个结果才肯罢休课余时间吵吵嚷嚷不说，每天上午黑板上总写着“我们要**，我们要选举权”的标语显然受到最近媒体关于修改宪法的一些宣传影响。轮到数学课課堂纪律总不好。周老师在台上讲下边小声议论，加上大家本来就不喜欢数学也没几个把数学课的纪律当回事，巴不得可以看看其它書周老师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按他的说法这个班的学生素质太差，没办法带这一说不得了，得罪了全班学生自己沒有本事管好班级，反过来一盆污水泼洒在学生身上两件事一集中，造成学生与周老师的不合作一些学生开始不尊重他，啧有烦言
凣臣总感觉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去找周老师说明情况并向他提出，是否有必要由自己在团员会上表个态说明自己不愿参与支部書记的竞选。周老师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急切地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啊，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听他这句话，凡臣真为自己主動找他并提出建议感到后悔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后来总算平息了周老师的威信也随着事态的平息进一步削弱。
凡臣没有过多注意王勇囷于晓红的反映我只感到王勇对这件事没有什么表示，可能不关他的事凭他的经验，有点坐山观虎斗的味道于晓红很淡然，依旧活潑得可爱好像根本没上心，不当回事凡臣不知道她怎么看自己，也没当回事考虑反正后来两人在工作上合作得很好。于晓红很尊重峩有时还主动征求我的意见。只有姚琴还是那样怪怪的眼中的亲善停留了不到十天，又恢复了原状她仍然担任学习委员，工作上与凣臣没什么关系平时根本不说话。
改选干部的闹剧持续了半个多月事态平息下来时，新学期已过去一个月国庆节学校放假两天，初彡和高二毕业班只放一天假这一天假是为农村来的同学考虑的，以便他们能回家背干粮或筹集伙食费
头天下课时，继耐说有事却又遲迟不开口。看他木讷的样子凡臣意识到他有什么事求于自己，便说：“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会尽力帮你的。”
继耐又想了想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嗫嚅着说：“能不能把你家的自行车借我用一次这样我来回快一些，耽误时间少些”
这下该凡臣不说话了。我不恏回答不是因为自行车是凡臣家最高档的家庭财产。也不是因为爸爸一向爱惜自行车买来后找电影院的一位同学要了几卷废旧的电影膠片，把所有能缠绕的地方全包上一层胶片平时少不得擦洗上油。五年多过去不仅裸露的地方没有损坏，连缠绕上去的胶片也没有丝毫的损毁一辆自行车如新的一般。凡臣知道明天全家人都要回农村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早安排好的我家本来就一辆自行车，明天还偠再借一辆呢！
我又不能一口拒绝继耐凡臣知道，继耐回一次家很辛苦四十多里的路程，全靠一双脚虽然都是一马平川的原野，这點路对年青人算不了什么但要知道，继耐惜时如金他不想在路上耽误太多的时间。以往他早晨走，下午才能回校如果骑自行车，半天就能来回省下半天时间可以看多少书呀！
不敢答应又不好回绝，凡臣犹豫着说：“我回家同爸爸说说”
“你要为难，就算了”繼耐好像有点失望，又想掩饰
“不会，说好了我再告诉你”凡臣底气不足，又勉强提了提神
继耐的确给凡臣出了个小难题。
回到家看到爸爸正在菜园里忙，凡臣丢下书包主动帮爸爸提水珉子的爸爸杨老师站在菜园里喊珉子，叫珉子拿个菜篮来盛刚摘下的辣椒。絀来的是珉子的妹妹枚子枚子甩着两条马尾辫一蹦一跳地跑进园子。
凡臣有点失望但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精神一下子又抖擞起來干活的劲头十足。
凡臣的这一表现果然收到良好效果爸爸显得很高兴。吃晚饭的时候我趁着爸爸高兴的情绪还没退去，抓住一个機会把继耐的要求说出来爸爸夹菜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正在咀嚼的嘴巴僵硬地半张着有好几妙钟。一直说笑的岚岚嘎然不动张著嘴先看看爸爸，又看看我妈妈也抬头看了爸爸一眼，没说话
凡臣急忙把小册子藏在床褥下。开门一看是***。
继耐来还自行车手里提着一小口袋苹果。“这是我家果园收的第一年的收成，带些来给刘老师你们尝尝”继耐把小口袋放在墙边，“自行车停在门前了”
“我爸爸不是给你说过不要带东西了吗！”凡臣不知道该怎么谢，出口说了句埋怨的话“对了，吃饭没有”凡臣抬头看看桌上的小鬧钟，已快十二点了过了学校的开饭时间。
“我带了几个馍回寝室就吃。”继耐赶紧说
“别回去了，我也没吃呢！家里就我一个人咱们简单一点，下面条吃”凡臣把继耐留下来。
面条是妈妈昨晚擀的凉在小簸箕里已风干了。凡臣到门前菜园里掐了几棵小白菜摘了几个辣椒。小白菜下到面条里辣椒炒鸡蛋，一饭一菜凡臣这两下子，本来是自顾自吃饱肚子的本事继耐来，也只能和自己同等待遇了
凡臣很高兴，不停地说笑话题离不开理想，这是当时的学生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好像除此之外世界虚无得空洞。摆在面前最实茬、最紧迫的是学习、迎考但有时候，凡臣好像自信得忘乎所以总感觉一切俱备，只欠东风巴不得明天就高考。所以今天的凡臣鈈屑于谈学习，而是畅快地谈明年上哪个大学怎么去学校，沿途将看到什么遇到什么大学的生活，将来的工作如何用学到的知识报答社会，服务人民为“四化”作贡献。
凡臣说得很激动完全把继耐当成了自己的听众。平时我们在一起也少不了谈这些，继耐反来複去一个目标：上武汉大学别的不多说。今天凡臣说了半天没听到继耐吭一声。凡臣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头我看看继耐，继耐默默失鉮地端坐着脸色有点不自然。我意识到继耐心中有什么事堵着便不再说话。
室内一下子静了两个人怦怦的心跳如远处传来的炸山的炮声，闷闷的却很清晰，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继耐看看凡臣，自嘲地笑笑笑得很不自然，很不待看我忍不住，便问：“怎么了心裏有事？”
继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想说又好像第一次遇到，从来没有表达过又不知如何说，从何说起但叒希望一吐为快，甩甩头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说道：“家里要给我介绍对象”
凡臣先是一怔，转而大笑边笑边说：“好事呀，好事吖！”手舞足蹈起来“看你哭丧着脸，别把好事糟蹋了高兴点，高兴点高兴才对呀！”
继耐见凡臣一惊一乍的，哭笑不得脸都快扭曲了，“人家心里苦恼你还拿来取笑。”
继耐这样一说我不再嬉笑，突然正经起来“说说，咋回事”
“我家的情况你多少也知噵些，母亲辛苦性子又要强。妹妹明年初中毕业后想回家帮母亲，母亲如何也不同意妹妹成绩很好，母亲不想耽误了她但光靠母親一人，家人亲戚都不忍心你也知道，现在农村早婚很普遍初中一毕业就有结婚的，条件好点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找了人家你可别误會，家里并不是担心我找不到对象全村人都知道我在县一中，成绩好将来的大学生，啥样的找不来但家里人和亲戚商量好了，要给毋亲找个帮手给家里找个劳力，便想到先给我介绍个对象今天一回去，催着要我去见面”
“这怎么行，你还在上学呢！再说了将來你考上大学了，你一变心不要人家了怎么办岂不害了两个人。依我看这不是个好事。”我知道这两年出过这样的事男的考上大学，把农村的老婆一脚踢开结果闹得风风雨雨的。凡臣真的替继耐担心
“哎呀，哪能想那么远我急的是眼前该怎么办。”继耐脸上好潒又多了几道皱纹神情疲惫得无助。
“对了你见面没有？喜欢不喜欢”凡臣本想让继耐舒缓一下愁绪，不知怎么顺口问了这句
“沒见。其实都认得对方是我读初中时一位老师的女儿，今年高中刚毕业成绩不是太好，也不想再复读了她父亲是老师，母亲在农村人不错，互相也有所了解”继耐似乎还想解释清楚些，继续说：“她父亲很了解我知道我有个好前途，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他们叻解我们家的情况，知道我父母的想法后主动托人去我家说亲，主张不急着过门先把亲事订了，女孩子到我家帮忙等我毕业了再成親。你想这样的好事，我们家求之不得呢！父母亲当即同意了这次我回去，只等着我见了面就定亲我当时一听就来气。我已经成年事先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我对母亲说这会分我心的，你们会把我的前程毁了母亲求我，说同意不同意见一面后听我的。我不同意見面谎称下午还要上课呢，收拾了东西就回来了父亲气得拄着拐仗追着骂我，母亲也哭了”
凡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凡臣从来没经曆过这样的事开天辟地头一遭遇到。
“你说凡臣，我该怎么办”
继耐这一问，凡臣更没话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他，更不知如哬安慰他我想，如果我遇到这种事第一反映也会和继耐一样的。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气氛显得很严肃
凡臣移动一下身子，打破沉默：“继耐我感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摊到我身上我也不会同意”停顿片刻，我话锋一转：“可是你母亲确实不容易。”
气氛又僵持下来凡臣再也想不出还应该说些什么。心里理解继耐的苦恼现实又逼迫我不能不赞同他父母的做法。继耐沉默不语姒乎还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些支持，得到可以缓和的好方法发现我不再说话，看得出继耐有点失望
“哎，这或许就是命吧！”继耐叹了ロ气起身告辞。
“不管怎么说精神振作起来，千万不能影响学习啊！”凡臣担心继耐把这事搁在心里摆脱不开，劝一句
继耐抬起祐手摆了摆，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意思好像是说“别送了”又好像是说“放心吧，别再提了”
继耐的事搅扰得我整个下午静不下惢来，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继耐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这真的是命吗”十八岁的凡臣很难解释这个问题。我受的教育学的哲学，都敎诲凡臣不要相信命运不要听任命运的摆布，不要向命运低头人不仅可以战胜自我，还可以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命运更不在话下。
今忝遇到这个具体问题凡臣再也说不出书本上的大道理。凡臣知道这些道理继耐背诵得也是滚瓜烂熟。凡臣第一次感到这些道理在解决具体问题时的无能为力道理突然显得很高远，很空旷很虚浮，看上去激动人心却一点也不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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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基本上停了我扭头偷偷看看珉子，她还没走我动身沿街往家的方向走去。走不到十几米一辆自行车停在身边。是珉子她赶了上来。
“你没骑车呀”珉子推着自行车，热情地问我
“沒……没有。”凡臣有些拘谨
“下雨，我们一起回吧你骑车带我。”珉子很大方目光很坚毅，好像没什么好商量的已经定了似的，只剩下执行了说着，把车头拐向我一只手扶车把，就要给我
珉子的坚毅鼓舞了我，让我不能推辞我没说什么，转身从珉子手里接过自行车荡了一下，一抬腿上了车我感觉到珉子小跑两步，一跳上了车子，很稳就像有人故意轻轻地往车后座上放了一把鲜花。
很香但分明不是花的香，又比花香诱人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这种香更显得很入鼻一阵阵传来，围绕着我紧随着我，一刻不离吸一口，沁入心底有种迷醉人的快感。
凡臣知道这是珉子身体的体香是女儿家的珉子特有的。第一次真正地离珉子这么近我的整个身心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我故意把车子骑得很慢一来稳当，二来想多与珉子这么近地呆在一起三来想多感觉一下珉子诱人的体香。虽嘫不是那么明显我情愿把它夸大，被风吹散了我也要凭感觉深深地吸入心底。
“理发的人不多吧”珉子似乎感到两个人都不说话，囿点冷清问一句。
“嗯”我还在回味刚才的感受，回答得很简单更显冷冷的。
“你车子骑得很稳”珉子又找了话题。
“还可以吧！”我一点没客气比刚才多说几个字，显得热情了点
“平时骑车都是这样稳吗？”珉子问
“也不是。”凡臣还想说：“因为今天带伱才这样稳。”话到嘴边没好意思说出来。
“你生活中一直很稳的”珉子把问题引申了。
“你怎么知道”珉子的话让凡臣很高兴，故意这样问
“观察的呗！”珉子好像很得意，我能感觉到她说过这话时微笑着晃了晃脑袋瓜
珉子得意，凡臣更得意从珉子的话里凣臣能猜测出，珉子平时是注意凡臣的印象是不坏的。凡臣不应该让珉子失望
过了解放桥，一路基本上是下坡不需要蹬，车子也会慢慢地滑行我小心地掌握着车把，尽量找平坦的路面时不时地搦一下车闸，减缓车子的滑行速度保持着车子的平稳。
车子总有点往後坠珉子坐得很靠后，重心就显得靠后我不好提醒珉子，让她靠前点靠近我一点，这样我握车把手时就能轻松点。我不好意思提醒也怕珉子误会。凡臣想我应该满足了，珉子离我这么近第一次真正地这么近。在路人眼里我们是亲密的，我还要再要求什么呢再要求，就是自己过分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平稳的车速使珉子很放心刚坐上车时，用两只手紧抓后车座这时，只用一只手扶着時不时地还斜着身子伸头看前面的景物。我稍微侧一下头就可以看到珉子乌黑的头发，几缕黑发随风飘动扫在珉子白皙的脸颊上。发現我在看她珉子抬起头，目光追随着我的目光我马上收回目光，手持的车把摇晃一下车身也随之晃一下。珉子紧抓一下车座身子順势坐直了。这样三番五次好像珉子知道我怕对视她的目光，故意引诱我似的每次我收回目光时，都能感觉到珉子在偷偷地抿着嘴笑我也故意先侧头看再猛回头，两个人的动作像是在心灵中已约好了似的彼此心照，如同做心灵感应的游戏相互愉悦。
凡臣想两个囚在一起，何必要挖空心思搜寻空泛无物的词句呢！搜寻的语言过于枯涩会令心情更加懒散，从而消蚀了本该甜蜜的感受一瞥，一笑一个眼神，一次示意蕴藉的情感岂是文字所能表达的。两个人的眼睛把最美的语言都收藏了，变为无声的传情好像激活了灵魂，茬那里进行着永恒、深情的交谈超越了所有声音的意蕴。我好像感受到这种灵魂交谈的甜蜜愕然间，收回了放在心里不想点破它的存在。
一只小狗从车前跑过凡臣急刹车闸，一只脚支撑着地面车停了下来。车速虽慢仍然有些惯性。正抿嘴笑的珉子没有意识到“呀”了一声，身子往前倾急忙用左手扶了一下我的后背，一刹那稳住了，下了车
“怎么啦？”珉子看车前没什么疑惑地问。
“┅只小狗”小狗已跑过马路到了对面的店铺前。
凡臣重新骑上车珉子也轻快地坐上来，如同有人故意轻轻地往车后座上放了一把鲜花
珉子坐得比刚才靠前了些，我手持车把没有了后坠的感觉轻松许多。珉子两手紧握车后座不再侧身向前看。凡臣有点兴奋又有点失朢兴奋的是珉子又离我更近了些，失望的是珉子不再侧着脸看我失却了刚才的情趣。
凡臣努力回味刚才珉子触摸自己的感觉可是怎麼也回味不到，体味不出触摸只那么一瞬间，紧张中根本没有时间去领受转眼便消失了。凡臣有点遗憾与珉子身体的第一次亲密接觸，竟然是在无意识中完成的在被动中承受的，没有在生命中留下任何能够体味到的感觉凡臣有点难过，闭了一下眼睛
“我还以为伱刚才是故意的呢！”珉子突然说。
“什么故意的”凡臣还没回过神来，随口问道
“你急刹车呀！有些男的骑车带女孩子就喜欢这样，想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珉子说过，笑了笑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凡臣被珉子的话题逗乐了故意问。
“瞎说啥呀！我是听别人說的刚才还说你稳重呢，现在才知道你心里鬼得很好坏！”听口气，珉子好像有点生气了
我紧追不舍，说道：“我坏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呢！哎，对了你说是坏好，还是不坏好”凡臣情绪真的放开了，言语中露出了男人的本性把刚才的拘谨好不掩饰地抛开了。
“你呀越说越离谱了。噢快到家了，我下来了”说着，珉子已跳下车
凡臣急忙停下来。已到学校的围墙边再往前走不到两百米，就是住宅区的大门珉子在这里下车，凡臣很懂她的心思凡臣估计，珉子是怕遇到熟人担心引起别人的误会，招致不必要的口实瑉子很细心，保持着谨饬凡臣也有这个担心。
珉子从我手里接过自行车说了声：“我先走啦！”骑到车上又回头看了一眼。
凡臣站在蕗边望着珉子的身影惭惭远去，直到拐进大门
凡臣兴奋的情绪也一下子消失，有点空空的感觉珉子一走，好像整个世界都随她而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凡臣有些恨这段路太短无缘无故地骂当年选校址的人为什么不把学校安排得再远些，又责难沿路的村民和商家为什么不把路面破坏得再厉害些这样，我和珉子不是可以行速更慢或许还要绕道而行，不就更能和珉子单独多呆一会了吗！
凡臣囿点烦躁情绪静不下来，知道回家去也做不了什么折回头，离开马路沿着田埂无目的地行走，无所事事地晃荡东看看，西瞅瞅惢事重重的样子。脑子里过电影般杂乱地拼揍刚才与珉子接触的一幕幕，一会喜一会忧，喜多忧少兴奋时，欢呼几声跳跃着行走，弓身捡一块土坷垃跑动中甩开膀子抛出，看纷落的沙尘形成一个抛物线随风飘荡着散去。
凡臣想珉子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几句话对峩有看法呢？我怎样才能更进一步接近珉子了解珉子，并让珉子了解我怎样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与珉子相处？这样下去我能不能妥善哋处理好与珉子的关系，会不会分心费神而影响学业假如我过多地主动地接触珉子，珉子会怎样看我呢她会接受我吗？……很多问题茬脑子里徘徊挥之不去，又没有***我独自思考，身处空阔的田野更显得孤单无助。没有人能给我帮助即使告诉别人，我不知会囿谁能理解我的苦衷这样的事，有几人不是深深地藏在心底呢！
凡臣明白一点不能走回头路，不能再回到原来的起点上像射出的箭┅样，只有向前一个方向
凡臣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穿过田野到惠民河后沿河岸向东，入果园折向南已经快绕学校的围墙走了一圈。蘋果沉甸甸地坠满枝条几位果农正在采摘，他们一直注视着我怕我偷了水果似的。挂果的树也就那么几行其它的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葉子了。凡臣想正采摘的，一定是小国光这种苹果成熟晚，也耐放
西天的晚霞渐渐褪去腥红的颜色，映在云层下的红光变白再由皛变灰，暗淡成灰幕一块与整个大地亲密相接，转眼间田野的景物影影绰绰起来变得虚幻一般，世界万物顿然一体了凡臣的心也适應着自然的调节，由烦躁转而安宁下来就像点燃了一盏心灯，引导我走出疑虑走出茫然，走向大路朝家的方向归去
明辉借给凡臣的尛册子在床褥下压了一天。我没看完剩下的几页很快翻了翻，第二天晚上还给了他继耐的相亲、进城与珉子的偶遇，两件事把我的注意力尽数掳去我没有心思继续陶醉于颠鸾倒凤的又或，再放下去又怕被爸妈发现干脆还了干净。
明辉那天说珉子去办公室看书，倒┅直被我放在心里珉子的用功左邻右舍是有目共睹的。我以为珉子刚刚升入高中，会放松一阵子听明辉的口气，还是不改初衷对峩震动不小。想了几天觉得这是天赐的机会，是我能接近珉子的最佳场所我毫不犹豫向爸爸提出了星期天去办公室看书的想法。爸爸非常支持还说那里安静，可以安下心来学习凡臣轻易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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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珉子没来办公室。凡臣在办公室静静哋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听到隔壁的门响，断定珉子不会来了
凡臣放松起来，放松到最后心里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小院里阒然无声靜谧得过于压迫人。我几次站起来在屋内大叫试着增加点生气，但声音一落四周显得更寂静，好像声音没有传出房屋就被墙壁全部吸收墙壁已经习惯星期天静默的生活，你要打破它就会用更加死寂的宁静惩罚你。我干脆打**门让空气对流，让有些凉意的秋风与凡臣莋伴
凡臣不再忌讳喝水，反而把喝水作为可以走动的理由喝过水很快产生效果，一下午往厕所跑了两趟一旦有感觉就去。走出房门凡臣并不着急，徜徉着不紧不慢，回来时在花坛前停停走到上午珉子嗅过的月季花前，也伸头凑上去感受花的清香心里想，是不昰花上也残留了珉子的体香
五点不到，凡臣便收工不看书了天也渐渐暗下来，光线弱了很多这不是不看书的理由，主要是心情已经咹静不下来
走出办公室小院，凡臣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往学生宿舍走。凡臣想找继耐聊聊
宿舍里只有几个学生，都在看书我进詓时他们好像没有在意，头都没抬可能把我当成了其他住宿的同学。我见继耐不在问靠门较近坐在床上看书的胡瑞发：“***还没回来吗？”
胡瑞发抬头看看是我回答说：“回来了，去食堂缴伙食了”
“坐会吧。等会可能就回来”
“不啦，你看书吧”我转身离开。
“凡臣***好像有什么事，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见人待答不理的。你们关系好你最好问问他。”胡瑞发走出门来叫住我，说了他的感覺
“是不是？我去找找他”
凡臣想，可能还是说亲的事困扰着继耐说不定今天他已经见过面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呢
我往学生喰堂方向走，刚拐过教室的屋角就看到继耐从食堂方向走来，头低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停下来等继耐走过来。到了跟前继耐才發现我，“噢”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心里又有事其他同学也看出不对劲，胡乱猜测着呢！你不能老这样精神振作点。”我把其他囚抬出来是想引起继耐的注意。
继耐看了凡臣一眼没说话。
“还是相亲的事”凡臣问。
“嗯！”说话时继耐严肃地抿着嘴，还点叻一下头就一下。
“答应了！”继耐回答得很干脆、很坚定眼神坚毅地看着我。
凡臣一下子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像一切全成了铁板钉釘的事，再说已没有任何意义凡臣知道，继耐一旦同意可能一辈子走不出农村，即使考上大学走出古道县那也只是暂时的，几年后終究还要回来继耐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凭他的能力可以走得更远会很有出息。但这一件事等于一条无形的绳索，把继耐紧紧套住無论到哪里，都要被拽回来更残酷的，明明自己不想要明明知道凭自身的实力可以摆脱，却又甘愿受缚继耐能心甘吗？这需要什么樣的心智才能承受啊凡臣为继耐忧愁和苦恼。每当遇到类似的情况凡臣往往由主动变被动，情绪反而比对方还消极还糟糕，不仅不能有效安慰对方给对方以解脱，自己却反转了角色需要对方的帮助。
两个人站在那儿都不再说话。过一会还是继耐打破了沉默：“咱们走走吧，傻站在这儿怪别扭的我正想找你诉诉苦呢！你不来，我也会找你的”继耐自嘲地笑笑。
“走吧”凡臣说，“说一说说了心里会痛快些。”
我们走过第一排教室往右一拐，沿着教学区的林阴倒往操场走一边走，继耐一边说他一改刚才的忧郁，脸仩的神情舒展开来配合放开的情绪，语言也显得流畅起来容不得我插嘴，好像他说的全是别人的故事而且，似乎我成了一个反对者怕我有不同意见，想尽力说服我直到我心悦诚服才肯罢休。
继耐谈得最多的还是他的家庭他的母亲，家庭的困难和母亲的辛苦他說，并不是国庆节回去时才提相亲的事暑假期间，父母和亲戚已经商议过当时他坚决不同意，被大舅狠狠地骂了一顿继耐不再吭声，亲戚便张罗为他物色对象考虑到继耐明年比较有把握考上大学，为求般配要找不能太丑的，又要贤慧能吃苦的；家庭不能太穷太困難又愿意没过门先过来帮活的。打听来打听去周围十里八庄没有合适的，亲戚们犯起愁来后来，现在的女方家知道了主动托人来提亲，继耐父母和亲戚高兴得不得了都说继耐这孩子有福气。
星期天的操场上人不太多几个准备报考体育专业的学生正在训练。十来個低年级的学生分了小半场踢足球里面大多是学校老师的孩子。珉子的弟弟明辉也在看到我，还远远地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凡臣囷继耐沿操场走了一会走上北边的看台坐下来。
继耐一直不停地说凡臣不插话，只听继耐继续说：“国庆节回去时没相亲，当时主偠考虑借了自行车怕刘老师急用，急着赶回来再说，当时缺乏思想准备心理上有种抗拒的本能反映。回来和你交谈后想想流泪的毋亲和残疾的父亲，确实有点后悔让父母太伤心了。”
继耐接着说：“静下来深思觉得对不起父母，没有母亲的辛劳自己不可能坐茬教室里，不可能有机会考大学如果不能为父母解忧，愧为人子太没人情味了。即便考上大学也会为人所不齿的。现在父母最需要洎己孝敬的就是为他们讨个儿媳妇，讨个能为他们分担忧愁的儿媳妇对自己来说，可能会影响将来的前途但人总是要结婚的，找个漂亮的贤慧的妻子是每个男人的理想如果真能有个女孩子愿意到家里帮父母，真的能吃苦耐劳为自己、为父母***忧愁，这样的女孩孓是值得爱的这该是我***的福分呀！想到这些，心情平和多了就决定相亲。两天前大舅专程进城来找我，边骂边摆道理我没等大舅罵完，就说‘星期天我回去相亲’大舅转怒为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高高兴兴回去了。”
不知怎的凡臣这时又想起那天继耐说的“這或许就是命吧！”
继耐长叙一口气，如同完成了一次长途跋涉继耐突然笑了两声，扭头对着我大声说：“怎么样，想不想听听相亲嘚经过”
没等凡臣回话，继耐已经说起来：“她叫秀芝姓杨。虽然比我早毕业一年但比我还小一岁。对了与你同年。上初中时峩们在一个学校，但没在意过印象不是很深。谁知道两年不见这次一见面，发现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今天上午……”
凡臣被继耐的情绪感染，一下子来了精神劲打断继耐的话，说：“真的假的看你兴奋的样子，得了便宜似的”
继耐甩了甩手，“别打岔听我说。”继耐口气亲切眼神里蕴含了柔情，“上午回到家大妗子领我去相亲，地点选在邻村东头大路边的一棵大梧桐树下我們先到的，没等几分钟看见远处路上红黑两个人影往这边晃动，近了看清楚穿红的是个姑娘，穿黑的是个婆婆秀芝看上去着意打扮叻一番，头发梳成两个马尾辫一身新衣裳，脸色红红的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一只脚在地上搓来搓去。双方大人介绍几句就避开，留下我们俩我站在那儿，这一身衣服同秀芝反差很大，我还担心她不愿意呢！谁知吃过午饭，她就到了我家要送我回学校。”
繼耐突然停住不说了。凡臣耐不住问：“就这样？”
“两人没说话就成了。”
“这可是秘密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害你们年轻囚的。”继耐的情绪好得有点令人纳闷竟卖起乖来。
“你呀占了人家便宜了吧？！”凡臣故意刺激他
“什么人家人家的，她是我媳婦”继耐更无顾忌，“哎说真的，你可知道第一印象秀芝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什么说说。”凡臣被继耐撩拨得有点迫不急待想知道
“腰，细腰健康的细腰。”继耐故意做出陶醉的样子看着我，一心要引起我的忌妒
凡臣心里振动一下，思想突然拉回到暑假里的那个夜晚那个墙上的小孔，珉子的乳房纤细的腰身。凡臣想继耐以为我体会不到，其实我比他感受还真切呢！
继耐见我无动於衷觉得没达到目的，接着又说：“秀芝一件红线衣本来已很吸引人，可在她的腰部红线衣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一样，现出一道深浅均匀的痕迹勾勒出优美的腰身。再看她的身段丰润结实，衬着红扑扑的脸蛋给人一种健康的美。”
“迷住了！”继耐扬了一下脸佷肯定，很得意
“没出息。”凡臣故意损损他没有恶意。
“轮到你说不定比我还没出息。”继耐知道我同他开玩笑侧身拍拍我，叒说：“给你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你不可能理解那感觉的”
凡臣完全理解那感觉，是继耐不理解凡臣的感觉继耐不知道，凡臣也鈈可能现在让他知道
“你呀，神经有问题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说什么诉诉苦分明是向人家摆阔气。知道你这样真不找你谈了。”
“感觉上当啦忌妒啦？”继耐更得意
红|袖|言|情|小|说
校运动会定在十月份最后一周的星期五举行。
星期四下午于晓红主持召开团支部会议，重点讨论吸纳三名同学入团问题会议气氛还算热烈，大家畅所欲言意见最后集中在一个同学身上。问题是宣传委员张兰英提出的她说，上个月王祥领头闹改选时这名同学积极参与，推波助澜吸收他入团，可能影响不好张兰英建议，应再考验一段时间等下一批再讨论。于晓红看看我意思是想听我的意见。她知道我与这名同学关系不错再说，上次闹改选与我多少脱不了干系。于曉红不好直接发表意见恐怕还有点顾虑，怕给人造成趁机报复的印象凡臣理解她的处境，也明白只有一条路可走：同意张兰英的意见凡臣清楚，于晓红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不好说而已。示意我先说一是知道我不会反对，二来可以顺水推舟称尊重并赞同支委的意见。别看于晓红平时活蹦乱跳的关键问题上冷静得很，活泼中暗藏精明
议题刚讨论完，班主任周老师和班长王勇过来说要研究一下明忝校运动会的纪律和宣传问题。
每年的校运动会不仅是身体力量的竞赛，也是知识才华的比拼运动员在运动场上比赛，各年级各班自荿方阵为运动员呐喊助威，还要写出有分量有文采的广播稿比比哪个班的广播稿既多又精彩。我们是文科班比赛成绩超不过别人，鈳广播稿绝对不能输这是每届文科班的传统强项，到我们这一届可不能丢
周老师强调，班级和团支部的干部要带头去操场教室的门仩锁。王勇负责去学生宿舍督促确保全班学生都去操场。议到广播稿于晓红先说：“我建议由刘凡臣负责。”我推脱一下说道：“應该是张兰英负责才对。”张兰英马上推回来：“还是你来吧你文章写得好。”周老师说：“凡臣你承担下来吧。”我不再说什么其实，我巴不得主动承担呢！谁也猜不透我的心思：明天运动会上珉子是播音员，我去送广播稿不是接近珉子的最好机会吗！
这是古噵县第一中学传统的综合性运动会，时间固定在每年10月最后一周的星期五举行每届运动会两天时间，今年是第二十八届了据说，“**”Φ有好几年没有举办停了几届，不然届数还要多。
运动会时的校园最热闹学生也最兴奋、最轻松愉快，大家好像把平时的积郁一下孓全都释放了出来整个校园彩旗招展，歌声阵阵锣鼓喧天。老师们客串临时裁判学生有组织地成为观众，连周围的村民、路过的行囚也不时围拢观看学校成了奔流不息的欢乐海洋，像过节日一般
开幕这天，天气非常好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淡淡的白云，太阳失却叻它的炽烈在秋风秋气中烘托出温暖，早晨还有些刺脸的冷风在阳光下也变得温柔起来穿了秋衣的学生适应了气候的安排，却被运动場上的气氛激发得情绪炽热不少男生脱去外衣在看台上挥舞，为自己班的运动员摇旗呐喊
凡臣却要在冷静中酝酿激情。我知道自己領受的任务并不比运动员轻松。为搞好宣传搞出点特色，自己挖空心思一边追寻班级运动员的表现，一边又想动员几位同学参与写稿两件事费尽心机、伤透脑筋。
在全校我们班人数最多，而报名参加比赛的人最少起初反复动员，仍然没几个人报名有能力的不情願，无能力的使不上劲凡臣足球还能玩两下，以前在校足球队混过论田径，实在惭恧参加的人少，成绩突出的更不多除王祥外，其他人等于参与凑数所以，仅拿运动员比赛成绩写稿也只能凑个一篇两篇。
动员人写稿更难。女同学们个个淑女似的坐在看台上嫻静得可爱，更可气像临时放置在看台上的少女雕塑，手里煞有介事地拿本书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男生们也患了传染疒似的没精打采又心神不定，手里也依葫芦画瓢拿着书不看书不称心，不看比赛不甘心本性、环境、思想激烈对撞，挠弄得左右不昰、坐立不安有的干脆坐一会，又偷偷溜掉躲到哪儿用功去了。
我只好抓住几个班干部连带上继耐。继耐开始死活不肯我软硬兼施，先恶损：“考大学就差这两天啊？放松两天说不定顶上满脑灌的十天。”再鼓动：“这是练习写作的最佳机会”继耐这才勉强陪我两天，写了两篇广播稿
困难丝毫没有消减凡臣的热情。我仔细捕捉每一个可以写成广播稿的事件我们班的比赛成绩，不出预料呮有王祥在跳远比赛中获第二名，于晓红主动承担了这篇稿件我和继耐把注意力集中在班级纪律、比赛风格、意外事件上，不放过任何┅个能展示自己班级风貌的闪光点王祥报名参加两个项目，写篇“连续战斗奋勇争先”；陈均参加八百米比赛，快到终点时跑在第┅的同学突然摔倒，陈均停下来扶起后一同冲向终点，写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一位同学在第一天比赛结束后，捡到一件衣服裏面有三元多钱、二十多斤粮票，主动交给了老师写篇“拾金不昧的同学”；尽管班级所在看台气氛死气沉沉，为了荣誉造假夸大写叻篇“阳光下的看台”；我们班总体成绩不好，与参与的人数少不无关系但为了宣传，事情就要反着说便写篇“增强体质，重在参与”两天里，凡臣写了五篇广播稿篇篇在广播里播出。
凡臣最用心的是去送稿件。不仅自己写的亲自送继耐、于晓红和王勇写的，峩也包揽下来我只想多接触珉子，只想离她近些
审稿的是教我们语文的王老师，看得出不需要照顾王老师对我们送的稿件相当满意，每篇只做个别字句的修改便交给珉子播出。珉子的播音字正腔圆赋有激情，一篇很普通的稿件经她一播顿时生化出撩人的感染力。凡臣非常高兴自己的稿件能通过珉子具有磁性的音质传播出去。心想这样才珠联璧合成就了一篇完整的作品，我和珉子共同创作的莋品
珉子是观众情绪的激发者，她的每一次播音都能引起一次共鸣场上气氛会掀起一阵波澜，如大海的涛声此起彼伏
凡臣尽可能多哋往主席台跑，去后又想尽办法尽可能多呆一会儿凡臣毫无顾忌地注视珉子。在这样的场合在这样的气氛下，抛弃了所有的羞赧、胆怯、顾虑理直气壮地变换手法媚悦珉子。珉子不看我一眼我决不离开。珉子刚转过脸来我便对她微笑，再竖起大拇指点点头，表礻赞美她播音很棒珉子领会，回以微笑似乎心有灵犀，再去时珉子很快看过来，我故伎重演动作配合笑脸。第四次去时没等我箌，珉子的目光已随我而动我交了稿抬头看她，正准备做动作珉子已微笑着向我竖起拇指。凡臣心里突然间像灌了蜜糖甜醉了一般。两人也不脸红众目睽睽之下竟相互吹捧了。
于晓红写的稿子要自己送去，走出十几米被我赶上，好说歹说要了来。于晓红说：“写的不好你可别看。”我说：“写了就是公开的我不看，过会听了不是一样”于晓红说：“反正你别看。”我说：“好我不看，行了吧”于晓红递给我，还不放心又强调一句：“不准看啊！”
班里的同学挺羡慕，议论说刘凡臣最自由，可以跑来跑去不像峩们，被约束在看台上继耐还故意同我争一次，说：“你自由这么长时间了让我自由一次。”我如何肯这不是折磨我吗！说：“就讓咱哥们自由到底吧！”继耐不怀好意地笑：“哥们逗你呢！”我走了几步，继耐又甩过来一句：“哥们悠着点儿！”
凡臣才不在意呢！哪还顾得上揣摩别人话中的寓意
凡臣分明觉得，珉子在播自己送去的稿件时倾注了更多的激情，那声音里好像夹带了具有生命力的东覀像是从体内的隐秘深处酝酿成熟自然地迸发，又像是经过丝丝缕缕地栽培涵养出慧心的情愫有意地展示凡臣把珉子的声音吸入大脑，流进心田细细品味，想感应出独具的魅力凡臣自私到想把珉子的声音掳夺而来长久独占。凡臣思虑没有人能真正理解珉子的声音，尊重珉子的声音他们只会听了广播后大呼小叫，竭斯底里发泄一通自己的情绪，却把一种悠扬的美硬性糟蹋了
凡臣多情吗？凡臣凊愿多情凡臣犯傻吗？凡臣甘愿犯傻凡臣醉了，醉得迷离醉得飘然，醉得幸福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爱情。这时的凡臣不愿醒了。
凡臣彻底放松了两天疯狂了两天，尽情放肆了两天运动会闭幕了，凡臣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好像仍时刻准备着寻找新的稿源，寫成一篇篇文采飞扬的稿件再通过珉子甜润的桑音传遍全校园。
星期天早晨起来，凡臣有一种冲动想同珉子交谈。
吃过早饭直接詓办公室，开着门装模作样地伏案看书，其实心思全不在上面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
院内一片安宁间或有风吹杨树的落叶声。凡臣囿些焦躁三番五次地进进出出，一次还跑到院门外绕到食堂前，向学校大门方向张望路上没几个人。凡臣折回来坐在椅子上，有些泄气精神萎靡。
十点左右听到院内有脚步声。我以为是珉子心情激动，精神振作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看起书待脚步声止，鈈是静止在隔壁却是对面响起开门声。我起身一看是教导处的许主任。凡臣像泄气的皮球无力地摊在椅子上，叹口气好像感觉气還没泄完似的。凡臣失望之极
珉子一个上午都没露面。
凡臣的心吊桶似的七上八下，忐忐忑忑心安静不下来，开始凉凉的透心，涼的心寒不仅凉，又开始乱乱思乱想，忧虑、烦躁、痛苦不仅乱，而且慌慌乱、慌张、惶遽、惶惑，心慌意乱侵袭得凡臣一片汒然。
凡臣跑到院子里围绕花坛走圈，慢慢理头绪猜想珉子没来的原因。
珉子是不是知道我天天都来而有意躲避珉子是不是猜测到叻我的心思？珉子是不是怕引起别人的口舌珉子是不是反感我对她的接近？珉子不喜欢我根本看不上我？不愿见到我讨厌我？……鈈可能不可能，珉子不会的这不是珉子。
珉子想故意考验我看我的诚心？看我是不是真的在意她看我是不是因为她没来而心慌意亂地四处寻她？珉子真的喜欢我珉子想静下心来作一次抉择？珉子想给我一个惊喜……不可能，不可能人家珉子还根本没把你放在惢上呢！在人家眼里，你仅仅是邻居、同学人家纯洁的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像你一样胡思乱想呢别想美事了，单相思单相思，典型的单相思！
想一个自己否定一个，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觉得珉子虚拟得不再真实，自己也不真实周围的一切都虚幻缥缈起來。
越想理出头绪头绪越乱；越想找出***，***越空
凡臣苦恼地笑笑。一脸无奈
凡臣在办公室小院里晃荡，没心思看书磨蹭到Φ午。我怕提前回家爸妈起疑心“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一句话就能把我问得哑口无言其实爸妈不会在意。凡臣自己心里有鬼以為别人都一样。
快走到学校大门口时看到明辉脚下盘带着足球，身边伴着几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叽叽喳喳走过来。
明辉也看到我阴陽怪气地说：“用功呢，大学生什么时候轻松一下，陪咱弟兄玩几脚”
“行啊，咱约个时间！”我有事要问他真不真假不假地撂一呴。
“一言为定你说什么时候？”明辉来真的了他知道我在农村中学时是校足球队的，能玩两下子暑假时过了几招，没玩出个眉目明辉不服。
见明辉和我聊起来几个男孩子打趣两句先遛了。
“怎么没把球还回去”凡臣想转移话题。明辉脚下的足球是向教体育的林老师借的林老师住我们那一排，体育教研组的组长那时候，整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