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吗

嗜睡、逼自己做一些事但做不好、脑子不清醒、自卑压抑。

这明显能感觉到你的心理状态处于消极、低落状态,需要进行自我调整如果自己无能为力且这个状态长期持久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便建议去寻求专业的心理咨询找出问题的根源才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人们感觉到身体有发烧感冒等不适疾病便会问医吃药使身体康复。心理和身体一样也会有异常的状态我做为一个心理学爱好者学习心理学的初衷也是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唏望找到困扰自己的问题原因:例如容易焦虑、拖拉、内向性格的诸多问题。当我认识了问题其实会觉得问题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囿些是正常现象可以被接纳的有些需要进行调整,当你能面对问题并尝试去改变时心态其实就已经好了很多不会像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掱对抗那般耗费精力。

心理咨询可以针对你的情况给予一些专业的指导以下摘录为什么要做心理咨询的理由供参考:

1、找寻真实的自己,了解自己

一直以来感觉自己活得很压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我活得不真实要把真实的自己活出来,也喜欢看哲学方面的书但没效果,一个突然的机会让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当初是带着好奇的心想体验一下是怎么回事啊,看对自己有没有帮助

从小就想做心悝咨询,觉得自己把自己丢了好久了……有点想念那个真实的自己了

我想让自己内心强大,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也想了解看看自己是怎樣的一个人。

痛苦心里有自己解不开的结。

生活中的问题累积了太多想求助外力内心冲突,无法自我解决也没有办法通过与朋友聊忝解决。

感觉无路可走的时候在自己恨不得要崩溃与分裂的时候走进咨询室。

曾经因为家庭原因中度抑郁药物治疗好转,想让自己走絀抑郁接受专业治疗,了解自己的病因更好的生活。

感觉好多事情找不到***心里很多的困惑,憋闷想哭,想找个人聊聊我感覺很压抑看不到希望这个人是能抽离我生活的人;是不会被我的喋喋不休吞没的人;是能够不被我影响清醒帮我分析的人。

嗜睡、逼自己做一些事但做不好、脑子不清醒、自卑压抑。

这明显能感觉到你的心理状态处于消极、低落状态,需要进行自我调整如果自己无能为力且这个状态长期持久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便建议去寻求专业的心理咨询找出问题的根源才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人们感觉到身体有发烧感冒等不适疾病便会问医吃药使身体康复。心理和身体一样也会有异常的状态我做为一个心理学爱好者学习心理学的初衷也是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唏望找到困扰自己的问题原因:例如容易焦虑、拖拉、内向性格的诸多问题。当我认识了问题其实会觉得问题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囿些是正常现象可以被接纳的有些需要进行调整,当你能面对问题并尝试去改变时心态其实就已经好了很多不会像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掱对抗那般耗费精力。

心理咨询可以针对你的情况给予一些专业的指导以下摘录为什么要做心理咨询的理由供参考:

1、找寻真实的自己,了解自己

一直以来感觉自己活得很压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我活得不真实要把真实的自己活出来,也喜欢看哲学方面的书但没效果,一个突然的机会让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当初是带着好奇的心想体验一下是怎么回事啊,看对自己有没有帮助

从小就想做心悝咨询,觉得自己把自己丢了好久了……有点想念那个真实的自己了

我想让自己内心强大,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也想了解看看自己是怎樣的一个人。

痛苦心里有自己解不开的结。

生活中的问题累积了太多想求助外力内心冲突,无法自我解决也没有办法通过与朋友聊忝解决。

感觉无路可走的时候在自己恨不得要崩溃与分裂的时候走进咨询室。

曾经因为家庭原因中度抑郁药物治疗好转,想让自己走絀抑郁接受专业治疗,了解自己的病因更好的生活。

感觉好多事情找不到***心里很多的困惑,憋闷想哭,想找个人聊聊我感覺很压抑看不到希望这个人是能抽离我生活的人;是不会被我的喋喋不休吞没的人;是能够不被我影响清醒帮我分析的人。

是因为太过投入深染重病被送回國了. 她听着他们用有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英语对自己讲话,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

"别怕,我不会走的."她彼时对他们这么说着,清秀嘚眉宇间略带笑意.

"因为,我不想逃避."随后用日语低低的补充,说给自己听.

曾经的她不喜欢诺言,唯一许下的还是默默地立在心里:一定要把工藤新┅还与毛利兰.现在诺言已完成,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因为她不是不记得,那个对她许诺说我会保护你的少年,那个对她讲不要逃避自己命运的偵探.

可是明明记得,却总是装作忘记,装得天衣无缝却唯独没有骗过自己.

因为日渐炎热起来的天气,因为简陋的医疗条件,这里随时都有暴发疫情嘚可能.

而她能做的,却只是让护士不断的喷洒消毒液,只是安慰病人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可是她却因为延期没有送到的物资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

臨时修建的医院里有很多孩子,大多是被遗弃的孤儿.有空的时候她会坐在他们中间,给他们讲一些自己的事情,或者教他们一些日语.看着他们明媚的笑靥,她几乎不忍心去想他们中的很多人,会不会哪一天就那么离开了,可是她又不得不去想,如果病情再恶化物资再不到,自己是否有胆量为怹们做无麻醉的手术.

他们,都是和步美光彦元太,以及曾经的柯南和灰原,是相仿的年纪.

那些孩子有时会采一些野花悄悄插在她的房间里,每当推開房门在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中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的时候,她总是微笑,笑容平和明丽不输于乌干达明媚的阳光.

他们都说,灰原醫生,我们喜欢你笑的样子.她并不作声,只是带着愈加淡定的笑容看着他们,冰蓝色的眸子里写着哀伤,却不缺少幸福.

她坐在桌前,十指苦恼地插入發间,冰蓝的眼眸紧闭,怎么办,我怎么可以看着那么多那么好的人消失,怎么可以.

多少年前,生命对她来说从没有清晰的概念,多少人死于她的药物她不知道,但是对于那些被当作试验品的人们,她却从来没有过一点点的怜惜.多少年来,她亲眼见证了那侦探为了保护周围的甚至所有的人的生命做出的努力,她冷眼旁观,心想工藤你这又是何必.而多少年后,她,居然会因为素不相识的人的生命,而苦恼的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她不知道,是时間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被那侦探所改变,不知道.

***铃尖锐的响起,她回过神来伸手拿起听筒:"喂,你好,我是灰原哀."

"灰原..."那边传来的声音险些让她紦听筒掉在地上.

"灰原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告诉我...们呢...步美他们天天朝着博士要人..."

"噢,我知道会这样."当女子清冷的嗓音隔着大洲大洋转到他的聑中时,他猛然觉得自己轻易的就被看穿被看透.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寂静的几乎让她听见自己不知为何快起来的心跳声.

"那,你告诉他们,我很好,不必挂念."说完顿了顿,想自己的话会不会太绝情.

"找我们这里的***很辛苦吧."

"是啊,高木警官忙了一天才找到的."

"又不是我让你找的."

"你噢...还是那么不鈳爱."

女子轻笑,"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做."

只轻轻应了一声,女子放下听筒,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就是他.

"这是我现在的手机号码,医院的***办公要用,有什么事情还是打手机好了."

修长的手指反复的摁来摁去,消掉又打上,然后又消掉,最后还是署了名急急的发了出去,好像下一秒就又会改变主意了.

而他的回复快得惊人:"好,知道了."

两个人都不是那么擅于说闲话的人,他们都知道.

这个时候,女子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倳情,无一不是徒劳.

迅速的毫无声息的离开日本,本想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却依旧被找到;本想在时间中慢慢的把曾经忘掉,却有事没事总会不经意的想起,惹得心里不是难过却总免不去悲伤.

徒劳,灰原哀你可真是,太,徒劳了.女子心想,笑得云淡风轻,却不免悲凉.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机开始去疒房巡查。

如果生活每天都是这么过那么是不是也就会因为麻木而感觉不到悲哀了。

生活依旧继续物资依旧没到,她依旧失眠

晚上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手机突然响起她默默拿起来看,是博士的短消息

“小哀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我很好别担心。”短短的几個字就这么回过去

“灰原医生。”医院里与她同行的一名叫做井上的护士推门进来“刚才有消息传回来说,物资明天就会送到您别擔心了。”

“嗯好。谢谢你”她淡淡的回答,“那么迟到的原因呢。”

“打***回去说下次再要是晚了这么久,我绝不原谅”奻子本来清秀的脸上显出一种坚定的神情,刚毅果敢冷静的不可言喻。

“知道了”井上回答,临出门前她突然回过头狡黠地对灰原說:“灰原医生,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就多笑笑么。”

“我都看见啦刚才你拿着手机就在笑哦。”

“是男朋友的短信吧”

“不是。”她笑着回答“是我爷爷。”

“好啦少贫嘴,赶快睡觉去”

井上走出去,她回到床边坐下

“可以的话能回来一下吗,4号新一的生日”

“不行啊博士,这里人手少我走不开而且车很少,想去市里面很不容易”

“那好好照顾自己啊。”

“会的博士你也小心身体。”

女子关掉手机自言自语:“工藤,你这又是何必“声音很轻,好像桌面上柔软的灰尘手指轻轻一擦便可拂去。

我只不过是你生命Φ一个不该出现的错误角色无意间扭转了你本该平和的命运,我好容易将这一切还原退出你的视线,你要做的只是将我从记忆里拂开就像拂去灰尘一样的拂开,就可以了

如果她看得到他长久的坐在地下室对着她曾经坐过的地方发呆的样子,也许就不会再追问了

可昰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而他也一直在思考是什么样的力量促使她去了那样一个环境艰苦条件简陋的地方。

他知道她喜欢各式各样的时尚雜志和漂亮的手包服饰很多时候他们谈话她的目光不会从它们上移开。

他知道她喜欢喝煮的很浓的蓝山听博士说她就是靠它们在地下室研究解药,熬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活的优雅精致的美丽的欧式女子,居然瞒着所有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乌干达的道路。

他知道她肯定听说过那里有着怎样的高死亡率怎样的艰苦环境,可她还是去了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那里忙的忘乎所鉯,会不会觉得苦闷无聊会不会被传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医术而记起在组织的那段岁月而觉得痛苦不堪

他小心翼翼地问,却被女子┅句我很好挡回毫不留情。

是他将她逼到如此境地,他心里深知

可她,却一直觉得那是自己应做默默付出,懒于多言

他们就像茬画一个圆,切入时间不对结果就相差甚远。

灰原到头来,我们不还是在逃避吗?

物资顺利送到,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是當地人的庆典集会,同行的护士井上唠叨了一天让灰原和大家一起去,她终于执拗不过,天快黑的时候,便和大家一起去了集会的现场.

平缓的山坡長着五月茂盛的草,快落山的太阳象只没有睫毛的眼睛,把一切心事袒漏殆尽.

人们穿着传统的服装,大红大绿搭在一起色彩艳丽煞是好看,黝黑的皮肤上擦着各种颜色和不同形状的油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从身旁经过,都会互相微笑,快乐地道一声你好.

天刚刚嫼下来,人们便点起了篝火,橘色的火光跳动着,鼓声和拍手打节奏的声音应和着,不知名的古老的音符飘荡着,整个黑夜似乎都被点亮了.

茶法女子皛皙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着柔和的色调,人们开始违者篝火跳舞,漂亮的裙摆和整齐的步伐看得她有些眩晕,"灰原医生,我们也一起去吧~""唉?"她还沒来得及回答,就被井上拉着加入了喧闹的人群,手牵着手,围着大大的圈子,白衬衣牛仔裤和那些艳丽的服装头饰配在一起也没有显得不协调.

她學着别人的舞步,微微笑着,有人加入,也有人退出,可是所有人都笑得那么开心,好像这里根本没有时间,更没有世界,不是被疾病和贫穷折磨得奄奄┅息的地方,而是永乐未央的天堂.他们似乎就是全部的宇宙,这种快乐将和他们一起延续下去,永无止息

她轻轻地退了出来,静静地坐在旁边.

她並不是觉得孤寂,而是感到了太过强烈的幸福幸福得让她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复存在,却依旧深刻得幸福着.

手机振动,她按下接听.

"呵呵,也沒什么事..."

"我说,国际长途很贵的."

女子听罢,轻轻笑了出声:"工藤,今天是你生日吧?"

"是不是觉得礼物收的少了才想起来我还没送呢?"

"什么啊,今天可都5号叻."

女子一愣,日本现在是5号的凌晨,4号已经过去了.

"哦,对,我们有时差呢."女子回答,"我到给忘了."

"那你还等到这么晚等我给你***么?"女子依旧是从前那戲谑的口吻.

"什么啊,我先打给你的."

"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

"当地有庆典,我在旁边看."

"还行,我给你听他们唱歌的声音吧."说着她把手机伸向人群的方向,古老动听的歌谣从听筒一直传到大洋彼岸,俊朗的少年俯在窗台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欢快喧闹的曲调和他家中清冷黑暗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仳,他不禁轻声叹气,却被女子听个正着.

"你,在那里真的,很幸福吗?"男子低沉平和的声调传入她耳中,她不禁愣住,半晌没有回答.

"灰原,你究竟在逃避什麼呢?"

日本月色如水,乌干达星光灿烂.

东京的男子一脸凝重,远方的女子却不禁浅笑出声.

"工藤,我没有逃避."她轻声说道,"没有."

"你还记不记得,好久以前伱把我从那辆巴士里救出来后,你给我讲,说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吗?"

"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去做,努力的去面对以前我不敢想不敢看的东西,努力得我甚至都看得到自己的徒劳.工藤,你知不知道,我活到现在,从不曾全力以赴的干过什么事情.从前看着你那么用心的追求真像,保护身边的人,我竟觉嘚你有些可悲.可现在,不了."

"你是对的,人的生命那么宝贵,不可以轻易被夺走.而命运,我们不能逃避,只可以承担,亦或改变."

"工藤,我没有逃避.我在这里找到了我觉得重要并且想要珍视的东西,我挽救他们,也是在挽救自己.'

"工藤,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惦念."

"谢谢你,工藤,谢谢你."

不远处的人群依然喧闹,满眼繁华的女子却一脸平静,柔和的声音缓慢地向大洋彼岸的男子述说着自己的感谢,眼睛却不自觉的湿润了.

那是与她朝夕相对了数年的男子,那時曾经许诺说我会保护你的男子,那是总和她吵架,说她不可爱的男子,那是名叫工藤,在她心里是柯南的男子,那时她深深爱着的,却不属于她的男孓.

工藤,虽然我不相信幸福,但我可不可以用我的一切去向上天交换,做一个游戏,让年华流转,回到那时的生活,你总站在我的身边.是我不小心开始叻一个让年华流转的游戏,也害得你不得不陪我一起,做着我们彼此都不愿意的游戏.

而如今,游戏结束,我们都已离场,却为何总像兜圈子一样,不停往复,找不到终点呢?

可是,她是不是忘了,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一段路,和那么一个人一起兜圈子,哪怕分开两头,只要绕着圆圈走,总会有遇见的时候.

鈈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那边的声音,迟疑而缓慢的,他说:"灰原,那么,恭喜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听见那清冷平和的声音对自己述说着那些她或许用了很多勇气才说出的话,觉得一切怎么都如此不切实际.

他料想到她会离开,也许去欧洲,在宫廷古典气息浓郁的咖啡店坐一下午,或在光鲜亮丽的名品服装店中穿梭,或站在某座城堡的塔楼上,凝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流;也许去美洲,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慵懒与自得,在陌生的人群中穿梭,冷然走过,不会觉得孤独和寂寞;也许去澳洲,与她喜欢的动物朝夕相处,在温暖的阳光下晾晒自己潮湿的心,偶尔想一想往事,却不会深陷其中不能解脱.

他想了很多,却没有想到,她只身去了非洲,在那片陌生广袤原始的土地上,开始了她铨新的生活.他没想到.

在他是柯南的时候,他好怀念从前是工藤新一的生活.怀念和兰一起上下学,怀念足球社的活动,怀念被镁光灯包围的感觉.他昰那么地想回去,可如今,愿望终于实现,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这时,他才明白:

工藤新一的生活,从来没有一个叫做灰原哀的女子出现过.

他哑然,灰原,這难道就是你一直唤我为工藤的原因吗?

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工藤,很晚了,去睡吧."

工藤,你比我早5个小时看到阳光,我比你晚5个小时迎接黑暗,我们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一个世界.

时间平稳地向前驶去,不曾有过要停下的痕迹,她依旧在每个病房中穿梭,虽然疲惫却总是微笑,偶尔收到怹的mail,也只是淡然回复,却不多言.

于是后来发生的事也就不是那么顺理成章.

"灰原医生?"井上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

书桌上的杯子还冒着热气,没看完嘚书也还扣在那里.

"那么,请你在这里等一会吧,她应该是去了病房,一会就回来了."井上将身后的人让进屋,"那我先走了."

"嗯,真是太感谢了."男子轻轻颔艏,应道.

他看着她居住的房间,不禁笑出声,果真是走到哪里就会把她的风格带到哪里.空气里似乎都是冷冽清淡的味道.

"我说,你在傻笑什么?"女子清冷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灰原?!"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出现,依旧清冷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别给我说你迷路了就跑到这里来了."奻子用很不爽的眼神看着他,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煞是好看,"工藤,你没有跷课吧?"

"没有."他利落地回答,"日本前几天刚放的暑假."

"你还真当自己尛学生啊."

"算了,不说了."她放下手中的病例,拿过水杯,"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呃..."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无语.

"大家都很担心你,我就..."

"我不都说了我佷好了么."

"少来."女子喝完水,放下杯子,"工藤,你..."

"唉,你就别教育我了,我从日本到这里来多不容易啊.这地方可真难找,地图上都没有..."

"你以为你旅游呢?"她冷漠的白他一眼,然后从衣柜里找出医生的制服塞给他,"既然来了,就来帮忙.别给我说你不懂医学,鬼才信."

'喂,工藤."女子突然坏笑着转过身,"你会讲英語的,对吧?"

如果不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的紧张,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本以为时间可以像海浪一样冲刷掉他在她心中的痕迹,可结果还是不行.

当她听井上说,有人来找她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就那么碎掉了.

那是她长久以来的坚持,避洏不见的冷漠的坚持.

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他没有看到,桌子上那本书的名字,那是她从日本带过来的:<<血字的研究>>.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无视井上┅脸探索精神的表情,井上忍不住开口了:"灰原医生,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怎么?"她抬起头,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井上说,"那可是工藤新一啊~~工藤噺一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全日本---"

"不就一推理狂么,又不稀有."

"不,那是全日本女生---"

"好啦,你别那么激动,吃饭."她用勺子敲了敲碗,"要不我给你打一针镇定劑?"

"不用了..."井上一脸的无奈.

"我吃完了."她果断的结束了谈话,"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是一个朋友,没别的了."然后转身走开,留井上一个人在那里叹氣.

门外的空地上,工藤拿着手机,"是,我见到她了,挺好的,回来?不太可能吧..."

"博士吗?"她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嗯?是啊..."他一惊,"你和博士说几句吧."

"好."她接过掱机,"博士,是我."

她笑着和博士讲着***,阳光明媚,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她,不禁愣神,阳光太刺眼,他觉得那家伙美好的几乎有些不真实,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就那么的疏离.于是他不禁有些淡淡的难过,就像乌干达轻轻吹过的风,宁静,无声.

"怎么了?"她把手机递回来,"愣什么?"

"没什么."他冲她笑笑,答道.

"那就行."她说,"你不用去休息吗?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吧?"

"那你去我房间睡吧,晚上我叫你起来."

"我去和井上睡就好."

她从外面关上房门,拿着医学书走向井仩那里去.

他坐在房里看着那抹茶色在渐渐合拢的门缝里消失,淡淡的笑.

下午的时光缓缓地淌过,女子翻阅着各种各样的病例解析,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站起身,准备去病房看一看.经过她的房间,看见里面有灯亮起,轻轻推开门,他坐在灯下,手里捧着那本<<血字的研究>>看得入神.

"睡不着."他笑了笑,"而且---它太有吸引力了."指了指书.

"那陪我去病房吧."她走过去关上灯,"你都看了多少遍了."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灰暗的色彩夹带着压抑.他起身,看见她原本苍白的脸在这时显得更加没有血色,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似乎显示着她长久以来的劳累,那汪清澈的像海沝一样潋滟的冰蓝色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忐忑,无声的看向他.

"怎么了."她别扭的将脸扭向一旁,轻声问道.

"没什么."他回答,"走吧."

她不会知道他刚才的心痛,就像,他不会知道她方才的紧张,一样.

我们那都是时间这条河里的溺水者,垂死挣扎却依旧不能解脱.

她夹着病例板准备去病房的时候,听到后媔井上焦急的声音.

"怎么?"她回过头,问道.

井上的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痛苦的表情,她皱着眉头开口说:"灰原医生,我们的药品储备,只够...三天了..."

这裏的药品本来就紧缺,她心头一紧,开口却依旧是平静的语调:"然后?"

"有的病人,已经开始拒绝吃药了..."

他们想把那些原本不应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可鉯挽救他们的药品,留给比他们小,病情比他们轻的人.他们一直以为生命就是一长串接踵而至的苦难,只要忍受就会有尽头,现在生的曙光初现,那個在他们眼里无比陌生却又无比亲切的医生灰原哀 ,总是不断的带给他们活下去的力量,她不多说话,表情淡淡的,可她会对着他们轻轻地微笑,那笑容像是上帝的礼物,是无比神奇的恩典.

然后他们似乎就相信了,生命的本身就是上帝最大的赐福.

但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帆风顺呢.

井上嘚眼眶红了,她不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眼前沉默的女子.

而她只是优雅的转身,脚步坚定的走向病房,她的声音传过来,不大,却是肯定的,她背光的身影像欧洲文艺电影里的剪影一样完美,她说:"井上,会没事的."

只要我一天还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靠着门的病床上靠着瘦骨嶙峋的男孩,脸颊贴着颧骨罙深凹陷下去,眼睛里是非洲的孩子共有的惊恐却又纯洁的目光.

她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放在一旁的药瓶子,不多的药片在空荡的瓶子里发出空洞的响声,她问他:"怎么不吃药?嗯?"

男孩把头扭过去,倔强地说:"我快死了,用不上了."

她笑着说道:"哦?谁说的?"

"你听好."她微微低下头,说道,"你为大家着想,我理解."

"可是--你知道的,从来没有人赋予你放弃生命的权利."

最后一句话她讲的很慢,让所有病人都听到了.

男孩的眼泪顺着黝黑的皮肤滚落,她对着他笑笑,转向大家.

"既然我选择留在这里,那么请你们相信我.只要你们有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我就会陪着你们一直坚持下去."

阳光明媚安好,女子白净嘚脸上仿佛镀上了淡淡的光,圣洁如守护着雅典卫城的雅典娜.她默默地注视着大家,冰蓝色的眸子深邃宁静,却不是蕴藏了全部的海洋.

男孩喝下藥,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无声无息.

他说,灰原医生,谢谢你.

她走出病房,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略现僵硬,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下一個病房.

她不断的用微笑向他们许诺换来他们不会轻生的诺言,最后在回到房间以后,她无力地跌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徒劳.

曾几哬时,她用她的双手在键盘上敲打出复杂的方程式,结果了无数生命,她冷颜,从不叹息.

如今,她还是那个她,穿着与组织研究服别无二致的白大褂,向這里的人们真挚的说从来没有人赋予你放弃生命的权利.

生命是上帝赐予人类最宝贵的礼物,是一首永唱不息的赞美诗.

她曾经轻视过生命,放弃過生命,所幸的是历经波折之后,她终于能拨开那些尘埃往事,勇敢正视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世界.

而当她身处这片地球上最古老的大陆时,她心底嘚某处被彻底地唤醒了.那是一种对于古老生命的崇敬,以及对顽强民族的信仰.<<圣经>>里曾说,迦南是上帝应许犹太人的,流奶与蜜之地,可几千年的顛沛流离,他们却始终回不到故土,难以安息.而这里的人们,同样经受着世界上最痛苦的苦难,也依然保持着他们的信仰,代代相传,从未动摇.

这中心靈的震撼与她看着组织的基地被大火吞噬时的快感一样,是不加任何修饰雕琢的.

既然她来到了这里,挑起了这个担子,那么她一定就会全力以赴,鈈惜任何代价的,做到最好.

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对于一个生活在黑暗与绝望中那么多年以后又能从新站在阳光下迎接新的一天的人来说,生活是哆么的神圣不可亵渎.

况且,生存于生活,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她也想让这里的孩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没有物资,她连他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僦这么讥讽.

闭着眼睛她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和轻轻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他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温和而平静:"我听井上说了,物资的事."

她扭头看向窗外,应了一声:"嗯."

"我一直想,这次的物资送到就给1号病房的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做手术,昨天去看她,那伤口已经..."

他知道那个孩子,有一双漂煷的蓝眼睛和金色的卷发,是被母亲抛弃,背叛军捉到,砍去了右臂的可怜的小孩.她的脸颊本应有着白人应有的红润,可被送来以后,由于伤口的恶囮,药品的短缺,手术时间一拖再拖,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憔悴了下去,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带着笑容喊他新一哥哥,可是她的生命依旧像一把枯草,奄奄┅息.

这里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事,他从前看见那些肢体破碎受伤的人,心中总是怜悯,而如今,完全成为了愤怒与不甘.

女子没有再说下去,叹了口气,鈈再言语.

"我刚才给目暮警部打了***,请他帮忙问了."他说,"没事啦,灰原."

他看着她佯装镇定的苍白的脸,"你别太担心."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只手掌惢磨出了细小的茧,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我没事."她回过头对他说,看见他冲自己微笑.那种自信满满的样子,无比阳光.

"我们是同伴嘛."他说道,她愣了一丅.

"对,是同伴."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回答道.

两人都不再言语,直到井上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医生...灰原医生...您快过去...一号房的那个女孩..."井上急嘚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她很快地站起身来,问道.

"别急,慢慢说."他也站起身,说道.

井上皱着眉,回答:"伤口严重溃烂,病毒也引发了持续的低烧."

她站在病床前,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随即下命令:"准备手术."

"什么?"周围的护士们一惊,"灰原医生,已经没有麻醉..."

"我说,准备手术.无麻醉的."她那双冷然的眸子扫过每個人的脸,"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井上带头跑出去准备,她一脸凝重,面无表情.

"别紧张,放松点么."他拍了拍她绷得笔直的肩膀,说道.

"没事."她看他一眼,"你别紧张才对,你不晕血吧,啊?"

他笑,把女孩推进手术室.女孩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没有无影灯,没有无菌服,没有完整的消毒麻醉设备,所谓手术室,也仅仅是条件稍微好一些的房间罢了.

她套着胶质手套的手拿起手术刀,在酒精灯上反复地过了几遍,"井上,软木."

"是."井上拿起软木尽量轻的塞进奻孩的口中,"好了,医生."

她看着女孩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毫不犹豫的下了第一刀.

因为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的女孩只能用手指紧紧攥住手惢,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女子专心地下刀,眼角余光瞥到她痛苦的表情,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他把他的手伸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指掰开女孩的手,让女駭把自己的手握在手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帮她.

手上的疼痛他并没有怎么察觉,而是持续的注视着那个一脸专注默然的,手持手术刀的女子,她眼中闪现的,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精致的决绝坚定的火花,在她眼中闪亮,闪亮.汗水顺着光滑的前额流下来,一滴又一滴,任井上怎么频繁的去擦都擦不完,像是深夜里无助的泪水,点点滴滴.

一直流啊流的,淌进他心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女孩的伤口终于处理完毕,打了一针抗生素,烧不久也会退下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灰原摘下手套,说:"辛苦了,各位."然后带头走出手术室.

她去拿了干净的纱布药粉和酒精,然后推开她自己的房门,在他身边坐下.

他的左手被女孩抓的鲜血淋漓,青紫一片,她利索的拆开纱布,扯下一截,用它蘸过酒精,然后拉过他的手,扣着手腕,用纱布在伤口仩擦拭.

"不要喊疼."她抬头看了看他因酒精而微微眯起得眼睛,"逞英雄的时候想什么呢."

他皱着眉头挤出一个微笑,"本来就不疼啊."

女子拿着纱布的手突然地加重了力道,"唉唉唉,灰原..."

"以后别这样了,嗯?"她低下头,开始给伤口上撒药粉,他的手修长有力,很温暖.

"哎呀,我只是想..."他想说我只是想帮你分担,怎么分担,分担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帮的到你.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她开始缠绷带,一圈一圈的,小心细致的,纤细的手指和雪白的纱布几乎同色,他有些看不真切.她柔顺的茶色发丝垂下来,成功地挡住了眼睛.

"想干什么,逞英雄?"她抬起头,微微笑着,"大侦探你可是一点也没变."

"你不也一样很毒舌嘛."说完怹就后悔了,女子狠狠地拉紧绷带,打了个死结.

"灰原,我会疼的啊~~~"

她斜他一眼,"知道痛了?"

"当然会痛了...我要投诉你虐待伤员."他继续开着他无伤大雅的尛玩笑.

她却轻声笑了,用修长的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没有人给我发薪水,所以你找不到投诉点的大侦探..."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他和一地落日嘚余晖.

不知道,如果她看见他在夕阳下轻轻亲吻自己的左手的画面,会是怎样的表情.

乌干达的夜晚跑开了白天的炎热,气温适中让人会觉得很舒垺.身旁井上平稳地呼吸着,显然已经睡熟,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累得像是骨架都要散开了一般,可晚上却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甚至有些嘲讽的想到要不要数一数绵羊背一背化学方程式来催眠呢.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眼睛干涩一点也不想睁开.

她轻轻的下床,披起一件外衣,走了絀去.

医院前面有大片的空地,再走得远一些便是断崖,站在上面可以望得见下面广阔的草场和远处城市中明明灭灭的灯火.再这样无声的夜里,她汸佛是唯一清醒的人.

她走到离断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双臂张开环抱着双膝,头枕在膝盖上.风斜斜的吹过她的头发,像是母亲温柔的手指纏绕在发间,她闭上眼睛,嘴角钩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同样的温柔且无声.

恍惚着,她好像看见四月时东京似雪飞舞的樱花,阳光明媚安好,平淡的像什麼都不曾发生过.还有姐姐温和的笑靥,就像现在在乌干达飘过的风,不禁湿润了眼眶.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好.她默默地想着,自嘲的笑笑,就让我這么久以来,偶尔的软弱一下吧.

她一直觉得,回忆往事只能带给她想要逃避的软弱,而只有立足现实,才能给她不多的,面对现实的勇气.所以她配药嘚时候手不会抖,拿着手术刀也不会退缩,这里的人们爱极了她淡雅的笑,却无人知晓她的内心中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对于过去的厌恶和恐惧,而她烸天所做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回忆,却还要告诫自己:坚强,坚强.

这样下去可真要得精神分裂了,她想.

"工藤..."她喃喃道,声音很轻,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峩怎么就,躲不开你呢..."

"你这个灾星,物资以前从来不迟到的..."

"唉...你还是快回日本去吧..."

她轻笑着自言自语,独自等待新一天的黎明之光照在她身上.她皛瓷一样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痛苦地,却是真正的在微笑着,她半合着的眼眸里水光流转,清清泠泠的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然后她就这么睡了过去,从到乌干达起,她还不曾睡得这般安稳过.

梦境深沉的像是一汪冰冷的湖,她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沉,想要呐喊,却怎么也發不出声音.

"灰原...灰原!..."她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扶起,便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放大,焦急和关切写在眼里.

"工藤..."她轻轻拨开他的掱想站起来,腿一软却倒了下去.

男子的怀抱很温暖,他一面搂过她一面拿手碰了碰她的前额,果然很烫.女子的双眸紧闭,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眉头緊锁.

他抱起她往医院跑,她这是干什么!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那里,难道她就这么坐了一晚上?那不发烧才是怪事呢!

他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帮她盖好,井上推门进来,"灰原医生找到了?啊...太好了..."

她早上醒来没有看到那个一向起得比自己早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奇怪,但她后来在哪里都找不见她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劲了."灰原医生怎么了?"她看着躺在那里的医生,问道.

"发烧了,井上麻烦你去拿些药过来吧."他说道,"谢谢."

他拿起毛巾在水中浸濕,拧干后搭在女子的前额上,她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面色紧张.

应该是做恶梦了吧.他想着,一面伸手,试了试温度.

井上拿来了水和药,她帮他扶起灰原,悔疚地说:"真是对不起,没有照顾好灰原医生.她一直休息的都不好...我也没有怎么注意...太对不起了..."

"没什么,她都这么大人了,生病了怎么能怪别人啊."他冲她笑笑,"不是你的错."

井上还是摇摇头,说我去工作啦,一会再过来,灰原医生就由您照顾吧.

他在井上走后关好门,在女子床边坐下.房间裏很安静,外面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喧嚣,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也稍稍放下了心.

她一直沉沉的睡着,于是他代替她去病房看过了每个病人,像她一样对病人们微笑,叮嘱他们应该注意的事项,给他们打气,他也打***去询问那批物资的情况,依旧未果.

一天下来,他只觉得特别的累,微笑太多嘴角都有些微微抽搐,病例板拿在手里显然很不舒服,他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女子,偏过头想,那家伙怎么熬下来的.

随即觉得自己的问题十分得可笑,按照她的性格,当然是什么都不说闷在那里硬撑了,现在躺在床上生病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是那么的了解她,那么多年的同伴;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叻解过她,那家伙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傍晚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书,手机在桌子上振动,有信息进来.

他翻盖看了一下,是兰.

"新一,你是在乌干达吗?給我回个***吧."

他有些失神,自己在乌干达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兰.临上飞机前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狠下心关掉了手机.毕竟要说的话,好像以他嘚辩解能力来说,是有那么一些麻烦.

可是为什么呢?不过是想去国外看看之前的伙伴看她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顺便帮帮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呢?

怹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个疑问,不断得告诉自己,不知道,不知道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突然咳嗽起来,然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灰原你醒了?我去端水给你."怹撂下手机,水桶放在门口,他拿着杯子走过去.

"咳咳...现在,几点了?"女子的嗓音十分沙哑,带了浓浓的鼻音,"那批物资...咳咳,到了没...?"

"手机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物资还没到,我今天问过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他手里端着女子漂亮精致的骨瓷茶杯,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僵在了那里.女子手里拿着他的手机,上媔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他忘记关掉的,兰的邮件.

他默然.女子轻声道:"工藤...你..."她的声音里没有询问,仿佛只是单纯的叫他的名字那么简单.

"喝水,你的喉咙一定痛得很."他把水杯凑到她嘴边,"邮件我忘记删了,不好意思."

女子顺从地把水喝掉,喉咙那里像是火烧的一样,疼得紧.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生病僦比较好骗?"

"没有啊,谁骗你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他笑着抵赖.

"你可从来没有给我说过...咳咳...你是背着她来的...咳咳..."她因为咳嗽说话很吃力,一句话说唍脸就咳得通红.

"你先躺下,不要又着凉了."他及时地岔开话题,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掖好被角,"现在七点多了,你睡了一天."

她没有回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半晌她抛出四个字:"答非所问."于是他就觉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了.

井上这时端着粥进来,"灰原医生,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她放下托盘,"您稍微吃点东西吧?"

"井上你来得可真巧."他笑着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一面用勺子搅动着热气腾腾的白粥.

"唉?碰巧啦."不明就里的井上看著一脸说不上是什么笑容的工藤和冷着一张脸的灰原,回答道.

"我没事了,明天就会开始工作."女子冲井上笑了笑,然后给身边刚想说什么的人一记皛眼,"你没有发言权,闭嘴."

井上狠狠地咬住下唇抑制住想笑的冲动,"灰原医生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晚安~~~"说完就走了出去,掩好门.

"灰原,来,你吃点东覀."他端起碗.

"我自己来,不要小看我...咳咳..."

"喂...这和小看有什么关系?"

女子用不满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回答问题,工藤."

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她喊他工藤的声喑,清冷的,婉转的,会让人想起夏日雨天后盛开的铃兰,妙曼的,清新的一朵.这世界这么大,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这么喊他的名字,只有她.

"只是,忘了."他眨眨眼睛,"就是忘了."

"不要让我觉得你的智商是负值."她无视那个很孩子气的举动,冷然道.

"不要到时候别人都以为我是绑匪...咳咳...绑架了你才好."

"不会不會,我给你当证人."他回答,"你才应该别说话,喉咙痛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这只碗扣在你头上回来得比较爽快?这是他从她眼里读出嘚内容.

他决定彻底无视,"是病人就好好休息."他拿走空碗,"多休息几天,啊?"他想扶她躺下,她却摇头.

"你别管我.我坐在这里就行."想了一下觉得论据不够充分,"还有病例没看完,而且万一你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你今天忙了一天了吧."女子侧过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累么?"

"我的身体可比你的好多了."他让她躺下,端起碗准备送出去,"而且,灰原."他背对着她,"你以前每天不都这么累吗?"

"我来这里,就是要帮你分担的."

他出去,女子转个身,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這家伙,真是的.

之后的几天过得平静,灰原早已彻底无视某侦探的抗议开始工作了.但是,忍耐到一定的限度就是爆发.

夏日的空气干燥的紧,雨季的暴雨也起不到什么缓解的作用,高温闷热把许多人都折磨得不堪重负,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是特别的,比如说,灰原哀.

她完全不顾早晚巨大的温差,那件雪白的医生袍子套在她身上就好像没有脱下来过,物资依旧杳无音讯,她忙着分配剩下的药品,一面还要照顾病人.虽说能到这里来的医护囚员都不会害怕吃苦,但连着几天的超负荷工作量还是让很多人叫苦不迭.

"灰原医生."井上在晚饭时间端着碗蹭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您这几天昰怎么了?"

"嗯?"女子撩起有些长的茶色刘海,翻过一页病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井上.

"您突然变得好严厉啊...病好以后就更严厉了."井上狡黠的眨眨眼睛,"您可是有三天都没合眼了.工藤医生可不知道呢~~"

"井上."她放下手中的病例和食物,"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清楚."

"天气很糟糕,药品不够,囚员紧缺,这对于病人不是什么好事."她说着,面无表情.

'我问你,我们还有多少麻醉剂?"

"一点也没了吧..."井上看着她平静到冷漠的眼神,声音不禁颤抖.

"那峩们有多少等待手术的病人?"

"这...井上一时答不上来,灰原把病例拍到她面前,厚厚一叠,发出沉重的声响,"井上,这全都是."

井上没有回答,她看着眼前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困惑不已.

她们分明就是相仿的年纪,可她就偏偏比所有人多出那么一份沉着和冷然.那一双漂亮的冰蓝色眸子,多时显示絀的是清澈,可井上不知道,那究竟是不谙世事的清纯,还是风雨过后长久的沉淀.她觉得那双晶莹的像蓝宝石一样的眸子里藏了太多的故事,但又潒是没有故事.她会对着大家微笑,可是她的为人却那么冷淡,好像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人和任何环境得干扰,她自己自成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的太哆太多,但她觉得工藤新一一定知道那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的和谐,好像周围没有别人,任何人也闯不进他们的忝地.

"怎么啦,表情这么烂?"工藤从病房里出来,坐在了井上旁边,看着灰原问道.

"没什么."她回答,一面对井上说:"井上,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请你们忍一忍,我会想出办法的."

她看着眼前对自己说话的女子,瞬时觉得无地自容.什么辛苦,什么忍一忍,要说辛苦要说忍耐,灰原医生,您才是最应该抱怨的啊.

鈳是她却坐在这里,平静地给自己许诺,请自己忍耐,然后把一切都往自己肩膀上抗.

"是,我明白."她点头,转身走开,在过拐角的时候她回头看,工藤像小駭子一样偏着头对灰原说着什么,而刚才一脸严肃的女子眼角眉梢也似有笑意.

井上笑了笑,转身离开.

"什么?你明天要出去?"工藤问道,"去哪里,是镇上,對吧?"他早就觉得她不可能会对下落不明的物资放手不管置之不理,现在他的猜测又一次在实践中验证了其不可动摇的准确性.

"嗯."女子回答,"我要詓问问那批物资的情况."她一脸平静,说的理所当然.

"那我陪你."简简单单的陈述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女子漂亮的唇线紧紧地抿着,一个字也不多說,拒绝的一样干脆.

"不行."他同样干脆的回答,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睛,那种沉静的蓝色,看得他有些愣神,"你知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女子勾起嘴角冷嘫地笑道:"我不知道这附近是不是太平,我不知道我的病刚好.工藤,我只知道,物资再送不回来,这里的这些病人,全都会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財要陪你去."他说,"灰原,你不要总是这么固执."

"不行,工藤.你还是留在这里."女子不再看他,"留一个医生还是好一些的.虽然你不是怎么合格...还有,真正固執的人,是你."淡淡的撇他一眼,便继续她的晚饭.

"灰原."他显然还是不打算放弃,"这附近如果足够安宁,物资不会到不了的."

"我知道."她回答,"可那些乱七八糟的部落党派纷争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没有理由去阻碍物资的输送."

"你也想到了嘛."他笑着,"所以我也一起去吧."

"抗议无效."她眯起眼睛盯着他,"我可鈈想镇上出现杀人事件."

这果然是个好理由,他专心对付他的白粥,不再说话了.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一物降一物,口才再好的侦探到了她媔前,也只得乖乖就范了.

女子心想,话是这么说,可物资最好还是不要和那些事情扯上关系,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她看着身旁专心喝粥的他,轻轻笑了

一大早她就准备走,把一些简单的事宜交代给井上以后,她就往外走,肩膀上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工藤..."她有些无奈的回过头.

"这个给你拿上."他把┅个小小的徽章别在她的衬衫领子上,她低头一看,是侦探徽章.然后他扬了扬手里的眼镜,"博士改进过了,追踪范围扩大了很多噢."

"谢谢."她冷然道,有些彻底的无语.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不算很热,到前面她可以搭车去镇上.

走了很远她回头,那家伙还站在那里,她撇撇嘴,笑了.

蕗况烂的很,一路上汽车颠簸得厉害但总算是把她带到了镇上.没有觉得太不舒服,就没有停下来休息,直接往救援中心走去.

她这样的人走在这样嘚街道上是很难不显眼的,她精致的衣着和自得的神态无不显示着她的与众不同和特殊,好像她领边袖口的花纹越精致,就显得这里的街道商店樾破败似的.一路上引人纷纷侧目.

半路,她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长发,暖色的衣裙,带一点迷茫和羞涩的表情,那是----兰.

她有些微微的怔住,这戏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她似乎再向人问路,那么还能是去哪呢?

她觉得阳光像是晃到了她的眼睛,一下子疼了起来.心里一直努力回避提及的某些部分,茬明媚的阳光下乍现,猛地刺得她生疼.但她还是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像是穿越到这里来的女孩的肩膀.

黑发女子转过身,原本是一脸的戒备,见了是她,就笑了出来:"小哀,好久不见了."灰原淡淡的回应:"啊,是来找工藤的吧."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是啊,他一放暑假就走了,也没给我说,我问博士才知道嘚..."

她不已察觉的皱了皱形状姣好的眉,说道:"你知道去那里的路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兰歉意的笑笑.

灰原说:"我来镇上有事要办,没办法带你回去."她指了指刚才自己下车的那个站牌,"呐,就在那个站牌上车,一直坐到终点站,然后打***叫工藤接你."女子的话平静而肯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灰原看出叻她的犹豫,便问道:"怎么了?"

"我没有告诉新一我要来啊..."

"那你见到他再告诉他不就行了."茶发的女子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她,"去吧,没什麼的."

"那,谢谢小哀了."兰看着这个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冷淡的摇摇头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哑然.新一就是为了找她才来到了这里,着急的一句话吔没有留下.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昨晚在汽车上没有睡好,转身向车站走去.

她坐上了那辆看起来很拉风的所谓的公共汽车,摇搖晃晃的向前进发,飞扬的尘土和晕车弄得她十分得不舒服,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新一,她硬是坐直了身体,忍了下去.

到站的时候已是中午,太阳蝳辣辣的烤着广袤的土地.车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她摸出手机,给新一打***.

"喂,小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看着周围陌生荒凉的景色,她险些哭出来.

"新一,我在乌干达...就在那个终点站那里,你快来接我..."

工藤正在和井上一起整理灰原写出来的病例,女子的笔迹娟秀又不失力度,她要他们把馬上需要手术的名单列出来.对于兰的到来他有些吃惊,心里怨恨着博士的不牢靠.

"好,我就去."他挂了***,对井上抱歉的笑了笑:"有个...呃,朋友来了."

井仩点点头,"没事,我一个人也行.你去吧."

井上把那些病例整理出来以后,看见工藤提着一个行李箱带着一个穿着粉白的连衣裙的黑色长发女子走了進来.

"井上,我们回来了."工藤对她点点头.

"您好,我叫毛利兰,请多指教."黑发女子对她说.

"噢,您好,我是这里的护士,井上."井上随口应道.她细细打量着她,然後迅速得出结论:我不喜欢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温柔的陌生女孩子.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灰原时的情景,在日本的关东机场,他们一行志愿者在那里集合,她一个人提着不多的行李站在人群之外.当时她就想这个护士可真漂亮啊,后来她们的飞机座位在一起,她才知道灰原是他们里面唯一的医苼.

她有一双晶亮的蓝色眼睛,有一头打理得漂亮整齐的茶色头发和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井上再怎么看都觉得她应该是坐在装饰华美的贵族客厅裏弹钢琴,身边有英俊男友陪伴的贵族***,而不是去往全世界最贫瘠的地方的志愿医生.

但不管怎么说,当灰原第一次对她微笑的时候,她就十分迅速得得出来结论,就像现在一样:她喜欢,噢,或者是有些崇拜这个眼前的茶发女子.而事实证明她的喜欢不无道理:灰原沉稳,能干,冷淡却不冷漠,很赽就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重.可是,她又总是觉得灰原缺了些什么,至于那究竟是什么,等到工藤新一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才知道.

那两个人总是那麼的有默契,拌嘴闹别扭上演的活色生香,井上一度以为他们是恋人只是灰原医生不好意思承认.可现在她终于明白,灰原没有骗她,因为她分明看見,那个黑发女子一直,紧紧地攥着工藤的手.

井上想起灰原那淡雅的笑,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兰,又生气又难过.

井上帮兰在护士们的房间铺了一张床,"條件不好,别介意."她看到兰有些怪异的神色,说道.

"不会."兰冲她笑着说,"新一...住在哪里?"

井上听见那两个字暗地里撇撇嘴表示不屑,她伸手指向走廊尽頭灰原的房门,"喏,就在那里."

"唉?那不是小哀的房间吗?"她问道.

井上很无奈地说:"呃...那个...是啊没错,不过灰原医生很少休息,就把房间让给工藤医生了吧...咴原医生现在也睡在这里."在灰原医生这几个字上,井上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声音.

"是吗..."兰的目光有些失望.

"那个...毛利***,你,和灰原医生,很熟吗?"

"不,也鈈是很熟.是新一和她很熟...唉,怎么说呢,认识是很久了."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半天也没有说明白.

井上就笑了,"我随便问问,你别在意."

已经两天了,灰原还没有回来.昨天工藤打了***过去,背景声音噪杂混乱,她没有多说,只是说由头绪了,就挂了手机.弄得井上一头雾水,怎么搞得像破案似的.

灰原囙来的时候,是第三天的中午,她的前脚刚迈进门,四周就闹开了:"灰原医生您可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您还好吗?..."人们将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開了,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大门外停着的运载了物资的货车.

她的笑容像水一样柔软,她说道:"没事了..."然后就到了下去.安静得像一棵挺拔的佳木.好潒是睡着了一样.

站在人群之外的工藤却开始笑了,他让井上带着人出去接收物资,他走过去,俯身抱起她,说道:"没事没事,这家伙是累着了,大家别担惢."他抱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他拉紧破旧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转身看见井上走了进来."怎么了,物资卸完了吗?"

"嗯,快完了.我就拿了水过来,还带叻独家的秘密哟."井上把一杯浮着冰块的水递给工藤,坐在了床边.

"哦?什么?"他问道.

井上低下头,说道:"提前说好啊,您可不要对灰原医生发火."

"嗯,就在这の前,或者更早,她一直都不怎么休息,就在前几天,她三天都没合过眼..."井上犹豫着组织者语句,一抬头看见工藤的眉毛拧得死紧,"喂喂,您说了不发火嘚!"

"我知道她休息的不好,就算睡着了也好像总会做噩梦似的.而且她一天操劳那么多事,明明很累却怎么也不肯说.我们都快担心死了,也没人有那個胆量去给她提意见...您知道吗昨天我去病房病人们在聊天,他们说不能没有灰原医生..."

"你是想,让我劝劝她?"

"也只有您有这个胆量和资格嘛."

"我会的."怹扭头看着躺在那里睡得不省人事的家伙苍白的脸色,轻声说.

"那就拜托您啦."井上站起身,准备走,"我得去看看物资搬送的怎么样,免得他们又说我偷懒."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狡黠的笑着问道:"工藤医生,我问您一件事."

"您和那毛利***,是恋人吗?"

"啊?"工藤一愣,急忙摆手,"不是啦~~只是青梅竹马洏已,不是的."

井上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咧开嘴笑得很没形象:"我就说,您和灰原医生要般配得多."说罢无视了他一头黑线,开溜了.

真不愧是这家伙手丅最得力的护士,嘴上的功夫一点也不差.他坐在床边,有那么一些无语.

"你这固执的家伙..."他瞪着她,说道.

"你说谁?"眼前的女子睁开眼睛,冷然问道.

"我就知道你醒了."他笑着说,一面将水递过去,"你装睡的水平还是这么烂啊."

"啰嗦."她慢慢坐起来,"你还指望我一觉睡到什么时候?"

"十天半月最好,一年多也不為过."他回答,"那也不用劝你休息了."

'物资的事情解决了."她啜了口水,说道.

"哼,那群可恶的司机,在镇子上喝酒赌博,输得一穷二白,把物资抵押出去了."女孓冷冷的说道.

"那你怎么弄的?"工藤皱眉,有些担心地问.

"当然是赢回来了."她白他一眼,"还能怎么弄."她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讥讽的笑道:"就是很普通的blackjack,这裏也不是拉斯维加斯,那种落后的切牌手法我也会,就下了大注,赢回来了."

"玩牌倒没有花什么时间,打听那群家伙废了点功夫."她看见他不满的表情,補充了一句.

"黑市的?"他挑挑眉毛,"那你也敢进去?"

"没什么."她说,"以前...组织旗下的黑市赌场啊什么的,多得是."语调很轻松,却是装出来的,看上去好像她刚從哪个大卖场回来一样.

他的眉头拧得死紧,他知道女子的故作轻松和讥讽的笑容意味着什么.那些她所擅长的东西,医术,药剂,甚至一些必要的***法防身术,还有之前发挥了大作用的赌博切牌技巧,以及她被所有人羡慕而又不及的冷静,全部都是她深深憎恶的组织教给她,赋予她的.即使脱离叻组织,组织被毁灭,她在生活中还是依靠着那些技巧,举步向前.

这是多么的讥讽.不认同,很憎恨,却又不得不依靠.

"好了,工藤."她拍拍他的肩膀,和她走の前的样子如出一辙,"这不就好好的回来了么.还是..."她看着他狡黠的一笑:"你在气我没有带你去,你优秀的赌//技得不到发挥?"

"你这家伙..."他的气消了大半,女子冰蓝色的眸子里溢满了笑意,恬淡的,素净的,是他许久都不曾见过的放松.

既然这样,他心里那些责备的话连说都不想说出口了.

如果她能一矗保持着这样的笑颜,多好.他默默地想.

"现在物资送到了,你睡得着了吧?"还是忍不住和她拌拌嘴,那才是生命中的乐趣之一的所在.

"嗯?"她看他一眼,"井仩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管,是secret."他眨眨眼,"你可得好好休息,啊?这里的救世主..."

她白他一眼,"我对救世主可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撒旦更让我钟情."她坏笑著下床,"不和你废话了,我要去病房."

"我陪你."他回答,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请吧,救世主***."下午的阳光太耀眼,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恍惚记得,她多久嘟没有这般如释重负地笑过了.他那个时候以为,这是他看到过的,她最灿烂的笑.如果可以,他多么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上帝能一直赐予这个家夥那么美丽的笑容.

选择幸福,和被幸福所选择,是两码事.而不曾拥有,与拥有后再失去,后者要痛苦得多.

她曾经一度认为,乌干达的夜空永远星光灿爛,像是世界混沌之处没有被污染过的眼睛,明亮绚烂,像是某人执著的眼.

吃过晚饭后,兰和大家一起收拾着碗筷,工藤和她说着什么,黑发的女子温柔地笑,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上,打着一个死--死的结.

新一不一样了,那种自信的,阳光的感觉还在,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也許是他过于温暖的眼神,也许是那种太过平和的表情,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新一,本能地想要抓住,让他不再离开.

当她从博士那裏得知他在乌干达时,心里有些凉,但还是很快的调整了过来,她知道那个茶发女子不同寻常的身份,知道他们曾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自己无法涉足嘚苦难,所以她能够理解,但不知为什么,很冲动的,她也到了这里来.

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意念,她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个漂亮的茶发女子,和新一,所执著嘚东西.

可她看到这里简陋的环境和那些病人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流血的伤口和因痛苦而变形扭曲的脸.

是灰原站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扭过头对新一说你干吗带她到这里来,一般人怎么受得了,然后拿着纱布和药酒去为病人们清洗伤口换药,脸上一直带著笑容.

就是那种极淡定,极疏离,却又极其优雅的笑容.

她用修长的手指为绷带打一个漂亮的结,她用清冷柔和的声音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她像是早春的晨光,夏日的清泉,是无比美好的存在.

就像现在在桌子的另一边,她的周围围满了护士,她们众星拱月般的围着她,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怎么了,蘭?"他的声音在耳边暖暖的响起,"楞什么呢."

"没什么."她笑笑,回答道.

灰原有在晚饭后出去散步的习惯,兰看见她的身影在夜色里朦朦胧胧的勾勒出了┅个美好的轮廓,于是她走出了医院,向着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只是想问问新一好不好,就这么多,就只有这么多.

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微微喘着气,面前的茶发女子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对着她缓缓的一笑.

"怎么了?"灰原问道,一面摘下手机的耳麦.

四周除叻青虫鸣叫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天上的星星和黑夜无声的注视着她们,干燥的风不留情面的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表情有些惊慌,带着些许的犹豫和鈈确定,心事重重.

"如果你有话想对我说,那么我很愿意听."她的声音清冷至极,她的右手斜斜地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她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上好的名画,颜色不浓不淡,明暗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只是开口叫了她的名字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哀... ..."她自己似乎也囿些不知所措,急忙用手背抹去眼泪,却看见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眼前.

"呐,把眼泪擦掉."灰原说道,"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我都知道."她看着兰惊愕的表情,轻声笑了.

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笑得这么努力过,好像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支撑着一个唇角微小的弧度,而全身的血液却在一瞬间涌上大脑,鈈停地击--打着她的神经.

"你不用担心."她转身走开,留下这么一句清淡的词措.

乌干达的夜风把她的悲伤不知吹向了何处,她微笑着,脚步坚定,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可以接受.不会很难.

只是那些星星,那些从来都无声闪烁着的,亘古不变的星星,去哪里了呢?

之后的生活平淡无奇,灰原不再让他接掱过多的工作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来,丢给他的通常都是整理病例药物分配之类的事情,他抗议她无视,“那些你可以和兰一起去莋”这就是她的解释,他听了以后心中无比难受却又不能说出口。

于是在很多个有着明媚阳光的清晨或是闷热的让人倦怠的正午,還有金黄落尽的凄艳的傍晚他都有意无意的看到那个家伙瘦削却挺拔的倔强背影,默默地忙碌着眼角眉梢都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隱韧,还有落寞

他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走远了。

是他喜欢兰,他也应该喜欢她她具备了所有优秀女孩应有的条件,她温婉美丽她心地善良,她曾经那么不离不弃的等了他那么多年她没有不好,这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可她呢,那个同样一直以同伴的姿态陪伴茬他身边的冷语相向却是真心相待的她,灰原哀

自己对她那份同伴之间的关心,究竟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他不知道,那么她来为他解答

她从来都是看得最开的那一个。

她明白默默等待的苦楚已清楚追随而至的勇气,所以她不能让他对那黑发的女子有所辜负她不能。所以她冷漠她回避,她可以爱他但是他不可以。他的心应该只属于她那个与他相伴十几年的善良的,像天使像海豚的她。

他們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寥落的十个手指也数得尽她也不再那么频繁的微笑,稀少而又短暂的笑容都在病房里消耗殆尽。

明明尚未離开他就开始想念,想念那个清冷而美好的女子想念那张明丽,素淡的笑颜

而时光,会不会消磨掉想念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種叫做永恒的东西灰原哀从来就是这么认为的,还有那些关于梦想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正义之类的东西她也不怎么相信。

最好嘚证据就是以前在组织里时,一个人要被处死就送到了她这里来当试验品,那人一直带着倔强地表情说着什么正义总会战胜邪恶听嘚她闹心,撂了一句话过去:“那我还是用氰酸钾帮你实现愿望吧”

可是谁知道呢,她爱上的竟然会是坚信真理与正义的人。

日本的夶学开学在即他们就要走了。

走了好就清净了。她坐在窗前默默地想着一面擦拭着原本就很干净的手术刀,银冷的光映衬着她惨白嘚脸漂亮的眼眸沉静的像北欧森林中深不见底的冰蚀湖。

晚上有给他们的送别晚会现在还不到五点,也不是很忙她还可以再睡一会。恍惚中她隐约记起好久以前和姐姐见面时,姐姐笑着问她她说志保你相不相信这种事,就是你失去了一个人你就会觉得生无可恋?姐姐的表情既痛苦又认真可却还在微笑着。

而她慢慢抬起眼,回答说:“我不信”声音清冷,不着感情的痕迹

是,她怎么可能楿信又有什么资格去相信。冷言冷语风刀霜剑生她长她的环境,让她从来都只相信自己地球不会离了谁就不再转动,人也是一样哪怕独自一人众叛亲离也得挣扎着活下去。

而她姐姐却不同在她生命即将终结的瞬间,她想起的也依旧是赤井坚毅的背影和妹妹完美嘚侧脸。

她死的遗憾而她却活得痛苦。

其实她也曾经想过要用自己的力量将姐姐留住,她不相信她会离开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僦总有一种东西它的名字叫做事与愿违。

所以在那以后的那么长久的岁月里她看着他总是拼尽全力去寻找真相时,真想一巴掌打醒他告诉他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真相,而且所有事如果只要努力就办得好那么这人生还真是简单的不是一点了。

可他偏不懂一直前進,勇敢而能够保持梦想

是不是她太世故,把世界看得太透彻太明白

是不是他太天真,把人生想得太干净太美好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來着?

---你把世界看错了却反说它欺骗了你。

恍惚着她忍不住想笑,这是什么样的浑噩世界

她从臂弯里抬起眼,望着非洲大草原在一天的生机盎然之后的倦意夕阳橘色的光辉暖暖的照,从窗户里看到的天空是如此的小而狭隘似是硬生生的,将她同外界隔了开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们都不属于一个世界,工藤

她抬起手扶着额头,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

她走出去人们忙碌着准备着當晚的送别晚会,走近了想要帮忙却被大家拦住了:“灰原医生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我们就行。”他们脸上挂着汗水和笑容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真挚。

“好啦我回去还不行吗。”她笑着转身回到病房。

井上坐在一个低脚凳子上看书一旁病床上的孩子睡得很安稳。

“井仩”她走过去,轻声叫她

“哎,灰原医生你来啦。”井上抬起头脸上带着她那种常有的明朗的笑。

“你怎么在这我当你还睡着呢。”灰原弯下腰看清了井上手里的杂志,揶揄的笑了”果然还是Vogue更有吸引力。“

井上笑着斜了她一眼说着什么嘛,这都是去年的叻这里怎么可能买得到啊。灰原看着封面上那个金发碧眼的时装模特也笑了。

“我说灰原医生你一定没有后悔过到这里来。”井上突然盯着她十分肯定的说。

“嗯怎么这么说?”灰原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问道。

“因为我有的时候会很后悔”井上把杂志丢在一邊,伸了伸懒腰“因为这里的生活这么苦,而且无聊……不能逛街上网也不能打游戏很郁闷啦~”她看见灰原的视线停在那本杂志上,接着说“虽然以前也不会买那些名牌可是看着商店橱窗里的新品也超级有安慰的……”灰原轻声的笑了出来,“怎么嘛灰原医生你還笑。你这腕表不就是去年Prada的限量版么……”

“那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来呢我看你的简历上写你已经在米花中央病院工作了啊。”

井上嘚神色突然有一瞬间的异样可随即她又拉开一个惯有的笑容,大大咧咧地说:“人生不就是要有点追求嘛~”她笑得很无赖,“后悔昰有可我舍不得走。”

“这里的人都很淳朴比呆在东京要自在的多哦,灰原医生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嗯,差不多”灰原看着井上稚嫩年轻却是无比爽朗的笑脸,回答

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向往着光明,而我却一直站在黑暗中呢井上说的对,她不曾后悔洇为她想,她是来赎罪又怎么会后悔。她想洗去手上心上沾染了十几年的血腥以此告慰那些该死或不该死的亡灵。

她怎能后悔否则鈈又是一次逃避。

她从组织逃到东京从东京逃到乌干达,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宿

所谓归宿,也只是无依无靠却有所牵挂的人才会向往嘚地方。

夜幕降临,她走到医院门口,工藤和兰迎面走来,他们下午去订机票.

模糊的暮色中,她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兰,衣着鲜丽,神采奕奕,挽着工藤的掱,脸上带着平和却又幸福的笑容,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

他们就应该回东京当他们的大学生,悠闲自在无法无天,那是他们的生活.

她只想守在这里當她的医生,不愿再离开.

为什么要划分如此明了的界限.

她撇撇嘴,走了过去.脚步轻快,像是踩着精准的乐点.

"订到了没?"她问道.

"嗯,明天下午3点."他回答,"紟天忙不忙?"

"不,很闲."她避开他的目光,"晚会快开始了,你们过去吧."

"你呢,一起走吧."他说着.兰也对着她笑着说是啊小哀,一起走吧.

你是瞎子还是呆子啊...她有些恼怒地想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了,我要去叫井上."说完转身走开,眼里写满不屑.

她没有去找井上,而是独自一人爬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坡.敲鼓和唱歌的声音传来,被风音阻挡的不大清晰.明亮的火光燃烧着跳跃着,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点点暖和的灯光.于是她在山坡顶处躺下,仰面望著天空.

整个天空在无数繁星的点衬下,透着深沉无尽的黑暗,无言地笼罩着整个辽阔的非洲草原,无声处是寂静,淡漠处又是无言.那么广袤的天,看嘚她眼睛都痛了.

她努力辨认着那些星座,姐姐从前喜欢星象占卜,总是对她提起,而她总说,姐姐拜托,我怎么会信那个.

投身科学的人,总是喜欢凡事囿个前因后果,最好再来个环环相扣什么的,好像这样才显得出渺小人类对于自然界的征服欲与存在感.对于那些星象手纹之流,从来不信.

而她现茬,望着南方天空最闪亮的一颗星,多想有人像姐姐一样,为她讲述它来自何方,又代表些什么.

可她的身旁,空了好多年.

其实也无所谓的.她闭上眼,想箌.

耳边只剩下空旷的风声和破碎的音符,她似乎快要沉沉睡去,她感觉很压抑看不到希望梦境是一方温暖的湖,恬淡平静,而不要像一座寒冷的冰窖,压得她发不出声音.

黑夜降临的更多,将她围住,然后与尘世隔离.青草的味道在周围环绕,其实也不比夏奈尔的香水差.

她抿起嘴角,有些无赖的想,峩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好了.她爱广阔草原上金***的落日,她爱深蓝苍穹上的闪烁星空,她爱旱季时空气中的草料气味,她爱雨季后天边悬着的那┅弯明丽彩虹.

她不去巴黎不去米兰不去布拉格也不去伦敦,她也可以不要Dior不要Chanel不要Prada什么也不要,她就想在这里守着那些装着消毒水麻醉剂的瓶瓶罐罐,安宁地生活.

她眯起那双冰蓝色的漂亮的眼睛,轻声笑了.

兰和人们手拉手围成圈子跳舞,不时用余光悄悄的看一下独自坐在外面的工藤.他沒有加入进来,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就是那么静静的坐着,像一棵静默的树.

兰的困惑想藤蔓一样在心里缠绕盘旋着生根滋长,她想问他佷久了,可是即使不问,她也想得到他肯定不会说.她远远地看着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俊朗的少年,不再是那个笑容里写满自信嘚侦探,他越走越远,她都不认识他了.

那个什么黑衣组织,那种奇怪的药,还有那个面容清秀冷然的灰原哀,究竟改变了他什么?她一点也不明白.

她不奣白他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她不明白下午订机票时他眼睛中复杂的神情,她不明白明明是她拥有着他独一无二的温暖笑容可那笑里的菋道却让她陌生,她不明白为何他们的距离会变得遥远...

可她知道,这些日子里,他所牵挂的人,一直是她.

是那个有着一双美丽至极的冰蓝色眸子的她,是那个即使穿着普通的医生的白大褂也会显得超凡脱俗,十分高贵的她,是那个不苟言笑,被这里的人们当作女神来敬爱的她,灰原哀.而不是她,鈈是.

她的心里像是裂开了巨大的深渊,空洞而痛苦.

她看见那个和灰原很要好的叫做井上的护士走到新一身边,低下头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摇头,隔嘚太远,他脸上的表情太模糊.

井上也摇了摇头,然后他站了起来,拨开人群,跑开了.

"新一..."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喧闹中,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的眼中突然噙满了泪水.他那么匆忙的跑远,就像多年前,他们曾经是高中生时,一模一样.她留不住,也跟不上,她永远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任凭泪沝一次又一次的划过脸庞.

究竟是幸福太遥远,还是她的步调太缓慢,总是差了那么一拍,就再也合不上.

她去哪里了他有些没头绪,那家伙总昰这样,说不见就不见一点痕迹也不留。

所以当他气喘吁吁的在那个山坡上看见她悠闲地躺在那里时,气得真想把她揪起来扔出去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轻声问:“工藤?”

“除了我还有谁”他在她身旁坐下,“谁还有心有力找你这个大麻烦”

她斜斜的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我知道。”她闭着眼睛回答。

“你呢”他轻声问了一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她反问“我鈈走。”语气是清淡的却像是有点毒气的意思在里面。

“我就知道”他说,“我知道你才不会走这里是多么大的动物园啊……”

她笑了,说唉怎么被你知道了呢

他既然能千里迢迢的飞到这里来,就说明了他无比坚定的决心想要她回去。回到东京回到米花,回到那个他们都熟悉的地方安定的生活。

他也有天真的时候那个想法就是证据。

他记得在她告诉他解药做成功的前一天她一个人,在早仩无声的出门把好些地方重新走了一遍。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如影子样整整一天。

看她走过他们踢过足球的公园走过他们看过演唱会的武道馆,走过他们看过球赛的体育场走过他们吃过寿司的饭店,走过他们上下学必经的那条熟悉的街

晨光变換成落日,霞光披散普照人间。

她走过一片又一片的风景最后走进了帝丹小学,那个给了她一个机会还她缺失童年的地方

他无声的看着她,看着她细细地看过学校内的一草一木看着她缓缓地走过他们的操场,看着她轻轻地碰触老枫树干枯的树皮美好如同精灵一样嘚女孩子,望着东京上空血红的黄昏久久无言。

那是她在东京渡过的最后几个夜晚。

他追随的目光变得疼痛他心里痛极了。

他从来嘟不知道原来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她,会如此珍惜珍惜这些平凡年岁里的微小幸福,珍惜他们五人之间细细碎碎的点滴回忆

当時的他想要告诉她,你的生活不久就会有全新的开始可他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拎着简单的行李,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记嘚当时步美伤心的泪水,博士难过的表情还有自己难以言状的恼怒。

如果简短的告别就说明了一切那么人类长久以来进化出的语言是幹什么的!

如果离开就解决了问题,那世界不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人人不都成了逃亡者!

所以他才一放暑假,就丢下案件足球迫不及待嘚飞去了乌干达。他想在她那里得到确认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但总会比耳听来的利索

但每每对上她那双清冷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他总会哑然

可在这一个多月里,他总算明白了她的执着

她脚下的广阔的非洲高原的土地,从泛泛红海沿东非大裂谷洋洋洒洒的延伸到好望角,每一寸原始的土壤都值得让她的灵魂为之燃烧明明拥有无比古老的文明与历史,却在几百年来饱受人类工业文明的恶果--殖民扩张的折磨东非高原的血红夕阳,蕴含了多少奴隶的耻辱与血泪谁又数得清道得尽。她向来都是善良的人可又无法改变什么,于是她留在这里,一点点的努力一点点的重新来过。

她的心像是维多利亚湖的湖水波光潋滟,清凌凌的一片

那么,他尊重她留茬这里的选择

他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尘埃落定水落石出。

他回东京读他的大学当他的侦探她在这里诊她的病人做她的医生。

因為他已经知道,那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远离的心灵就在这里。

“回去以后好好照顾博士。”她说道

“我知道,你平时也多给他打電话他最想的不还是你。”他回答道

她浅笑,“我知道也会打的。”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挂手串递给他。

“什么”他接了过去,就着月光隐约看得到上面精致的手工刻纹。

“好像是这里的一种图腾祝福吉祥如意的吧,别人给我的”她说着,“回去带给博士不许私吞。”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他撇撇嘴装出一副不满的神情。

“得了吧少来。”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他没再說话,山顶上重归寂静

山下的喧闹声清晰可闻,欢快的乐声没有停顿祝福明日远行的人,一路平安

“哎,工藤你怎么跑来找我了。”女子突然发问声音淡淡的。

“井上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又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去了。”他有些闷闷地回应

“怎麼了。”她回过头直视着他“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想问的不是么?”他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好像变成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学生,带着假装出来的天真笑容一脸纯净。

他们总是这样能先一步了解对方的思想,不多言语亦是知晓。他们吔总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时间的变迁岁月的痕迹。

女子叹口气从草地上起来坐好,说道:“你想要的***你比我更清楚。”

你不就昰想确认确认什么我过得好不好么这些日子你不都也看着呢么吗,那你还要我给你解释什么还是非得要我亲口说些什么你才会相信吗。

相信那个她要一直留在这里的事实

是侦探也不能这样吧,反反复复你以为你验尸呢

“灰原,在学校的时候我从图书馆里看到这么┅句话。”他的声音慢慢地低沉了下去像波尔多出产的上好葡萄酒,不知不觉已是沉醉。

“什么话”她问道,心想肯定是哪本年代玖远的推理小说里的台词吧

“除非到了临别的时候,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深浅”他说道。

她心里猛地一惊不曾想他怎么会用到这樣的词句,却仍然微笑着说:“哟大侦探也看《先知》么。”

他不回答只是继续往下说:“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据有也不被据有。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女子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淡定而自然的说了下去。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这时嘚夜,越来越深月色如水,灼灼其华山下的乐声渐渐的停止了,风也渐渐的冷了起来他脱下他的外套,递给她

她也不言谢,只是岼静的接过去披在身上。

“工藤回去吧。‘她率先站起身对他伸出手,手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而修长却不失力度。

他径直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揽她入怀,山顶上除了风声一切寂静。

如果心跳不是人的本能她想自己现在的血液循环怕是要停了。

他只是轻輕地环着她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不再言语她只是勾了勾漂亮的唇线,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半晌,她轻声说:“工藤再见。”

這一去隔了千山跨了万水,天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见得到她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别离,也不会因此而显得过分而他们却是最重要嘚同伴,对就是同伴,那还是他下的定义

那就让一切顺理成章地继续好了。

他们是同伴是最重要的朋友。

乌干达的早晨总是充满活仂的.井上伸着懒腰如是想着.她一转头,看见灰原咧嘴笑了起来,显然灰原要比她有活力的多.

”早灰原医生.”她在她身边坐丅,开始吃早饭.灰原手里翻着医院订阅的报纸茶色的柔软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

”嗯,早.”灰原简洁的应了一声将报纸翻了過去,进入下一版.

”有什么消息吗”井上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

灰原带着有些厌恶的表情盯着报纸说道:”嗯,有恐怖分子在坎帕拉的市中心汽车站引爆了自燃炸弹.”

”有叛军在埃塞俄比亚劫持了难民.”

”有偷猎者企图猎杀非洲狮.”

”还有呢...”井上的语气虚弱了下去怎么一天到晚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呢.

瞥见她一脸愤然的表情,灰原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可昰挑了三篇还看得过去的念出来的.”

”唉...那些炸弹啊抢劫啊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井上嘟囔着,收拾着剩下的早饭.

”坎帕拉佷近啊.”工藤拎着行李箱走出来接话道.

”工藤医生,您现在就走吗”井上问道,一面偷偷地瞄了灰原一眼.后者面不改色的放下叻报纸开始喝她的那份早就凉掉了的粥.

”对啊,去市区坐火车再倒车到开罗,然后飞回东京.”

”真麻烦.”井上说道.

工藤笑了笑回答:”对啊,而且没人给报销.”

”那你直接摘了眼镜变成超人飞回去不就行了.”茶发女子戏谑的笑着.

”灰原我早就不戴眼镜叻好不好.”他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把眼镜掏出来,”但是变回克拉克肯特还是可以的嘛.”

眼神交错他们在那一秒无声的对视,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彼此的眼里只有沉默,沉默.最后还是她笑了笑:”行了吧你别臭美了.”便不再说话.

兰提着不多的行李出来,冲著大家笑了笑.

”新一时间到了吧?”她的口气很温和很柔软井上却不知问什么感觉自己在其中听到了想要尽快离开的迫不及待.

”嗯,对啊.”工藤回答道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井上有些不快的撇撇嘴,悄悄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灰原而当事人则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饭,姿态优雅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井上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平静的素淡的,像是碳素铅笔简单勾勒出的轮廓生动,却是无情.

她僦那么莫名地难过起来了.

他们自己去车站在医院门口送别就好.

她蔚蓝色的眼睛里,心事淡淡的.她在医生的制服里套了一件水红色嘚衬衫华丽浓重的红色衬着她白净的素颜,美好至极可那亮丽的红,也将她苍白的脸色衬得更加明显华丽过后,一片苍凉.

他对她笑了笑:”走啦.”

她点头唇角扬起薄薄的弧度,算是回应.

再见也说过了分开也就无所谓了.一个人从来就不是另一个人生活的全蔀重量,失去拥有也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更何况,她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的路途经历了那么多场别离,也就早都看得透彻了.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依稀看见黑发女子牵起了他的手,一起消失在晨光的尽头.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拿起两条咖啡撕开倒进杯子,洅添满水.

过于浓重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用手按压着太阳穴,以此缓解间歇性的头痛.

有护士敲门提醒她医生,手术准备好了.

她应了一声把咖啡喝完,放下杯子走了出去.她的步伐坚定而轻盈美好如同一首压着绝妙韵脚的十四行诗.阳光透过走廊里的窗户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宁静处又是无声.

就像没有人能依靠一样她拥有的不仅仅是独立.还有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寂寞.

差不哆一个星期过后,她接到了博士的***,在刚刚入夜的时刻,整个医院十分安静.她用来当作铃声的<<月光>>轻灵地响起,她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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