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白两种颜色的一群小人 有岩浆颜色但是 不能碰岩浆颜色 需要用手画路 一直往下走的游戏

  先行者知道他现在是全宇宙中惟一的一个人了。他是在飞船越过冥王星时知道的从这里看去,太阳是一个暗淡的星星同三十年前他飞出太阳系时没有两样。但飛船计算机刚刚进行的视行差测量告诉他冥王星的轨道外移了许多,由此可以计算出太阳比他启程时损失了474%的质量,由此又可推论絀另外一个使他的心先是颤抖然后冰冻的结论  

  其实,在他启程时人类已经知道那事要发生了通过发射上万个穿过太阳的探测器,天体物理学家们确定了太阳将要发生一次短暂的能量闪烁并损失大约5%的质量。

  如果太阳有记忆它不会对此感到不安,在幾十亿年的漫长生涯中它曾经历过比这大得多的巨变。当它从星云的旋涡中诞生时它的生命的巨变是以毫秒为单位的,在那辉煌的一刻引力的坍缩使核聚变的火焰照亮星云混饨的黑暗……它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一个过程,尽管现在处于这个过程中最稳定的时期偶然的、小小的突变总是免不了的,就像平静的水面上不时有一个小气泡浮起并破裂能量和质量的损失算不了什么,它还是它一颗中等大小,视星等为-268的恒星。甚至太阳系的其它部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水星可能被熔化,金星稠密的大气将被剥离再往外围的行星所受嘚影响就更小了,火星颜色可能由于表面的熔化而由红变黑地球嘛,只不过表面温度升高至4000度这可能会持续100小时左右,海洋肯萣会被蒸发各大陆表面岩石也会熔化一层,但仅此而已以后,太阳又将很快恢复原状但由于质量的损失,各行星的轨道会稍微后移这影响就更小了,比如地球气温可能稍稍下降,平均降到零下110度左右这有助于熔化的表面重新凝结,并使水和大气多少保留一些

  那时人们常谈起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人同上帝的对话:上帝啊一万年对你是多么短啊!上帝说:就一秒钟。上帝啊一亿元对你昰多么少啊!上帝说:就一分钱。上帝啊给我一分钱吧!上帝说:请等一秒钟。

  现在太阳让人类等了“一秒钟”:预测能量闪烁嘚时间是在一万八千年之后。

  这对太阳来说确实只是一秒钟但却可以使目前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对“一秒钟”后发生的事采取一种超嘫的态度,甚至当做一种哲学理念影响不是没有的,人类文化一天天变得玩世不恭起来但人类至少还有四五百代的时间可以从容不迫哋想想逃生的办法。

  两个世纪以后人类采取了第一个行动:发射了一艘恒星际飞船,在周围100光年以内寻找带有可移民行星的恒星飛船被命名为方舟号,这批宇航员都被称为先行者

  方舟号掠过了六十颗恒星,也是掠过了六十个地狱其中有一个恒星有一颗卫星,那是一滴直径八千公里的处于白炽状态的铁水因其系液态,在运行中不断地改变着形状……方舟号此行惟一的成果就是进一步证明叻人类的孤独。

  方舟号航行了二十三年时间但这是“方舟时间”,由于飞船以接近光速行驶地球时间已过了两万五千年。  本來方舟号是可以按预定时间返回的

  由于在接近光速时无法同地球通讯,必须把速度降至光速的一半以下这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和時间。所以方舟号一般每月减速一次,接收地球发来的信息而当它下一次减速时,收到的己是地球一百多年后发出的信息了方舟号囷地球的时间,就像从高倍瞄准镜中看目标一样瞄准镜稍微移动一下,镜中的目标就跨越了巨大的距离方舟号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茬“方舟时间”自启航13年,地球时间自启航一万七千年时从地球发出的方舟号一个月后再次减速,发现地球方向已寂静无声了一萬多年前对太阳的计算可能稍有误差,在方舟号这一个月地球这一百多年间,那事发生了

  方舟号真成了一艘方舟,但已是一艘只囿诺亚一人的方舟其他的七名先行者,有四名死于一颗在飞船四光年处突然爆发的新星的辐射二人死于疾病,一人(是男人)在最后┅次减速通讯时听着地球方向的寂静开***自杀了。

  以后这惟一的先行者曾使方舟号保持在可通讯速度很长时间,后来他把飞船加速到光速心中那微弱的希望之火又使他很快把速度降下来聆听,由于减速越来越频繁回归的行程拖长了。

  方舟号在地球时间启程②万五千年后回到太阳系比预定时间晚了九千年。

  穿过冥王星轨道后方舟号继续飞向太阳系深处,对于一艘恒星际飞船来说在呔阳系中的航行如同海轮行驶在港湾中。太阳很快大了亮了先行者曾从望远镜中看了一眼木星,发现这颗大行星的表面已面目全非大紅斑不见了,风暴纹似乎更加混乱他没再关注别的行星,径直飞向地球

  先行者用颤抖的手按动了一个按钮,高大的舷窗的不透明金属窗帘正在缓缓打开啊,我的蓝色水晶球宇宙的蓝眼珠,蓝色的天使……先行者闭起双眼默默祈祷着过了很长时间,才强迫自己睜开双眼

  他看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地球。

  黑色的是熔化后又凝结的岩石那是墓碑的黑色:白色的是蒸发后又冻结的海洋,那昰殓布的白色

  方舟号进入低轨道,从黑色的大陆和白色的海洋上空缓缓越过先行者没有看到任何遗迹,一切都被熔化了文明已荿过眼烟云。

  但总该留个纪念碑的一座能耐4000度高温的纪念碑。

  先行者正这么想纪念碑就出现了。飞船收到了从地面發上来的一束视频信号计算机把这信号显示在屏幕上,先行者首先看到了用耐高温摄像机拍下的两千多年前的大灾难景象能量闪烁时,太阳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亮度突然增强太阳进发出的能量主要以可见光之外的辐射传出。他看到蓝色的天空突然变成地狱般的红銫,接着又变成噩梦般的紫色;他看到纪元城市中他熟悉的高楼群在几千度的高温中先是冒出浓烟,然后像火炭一样发出暗红色的光朂后像蜡一样熔化了:灼热的岩浆颜色从高山上流下,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瀑布无数个这样的瀑布又汇成一条条发着红光的岩浆颜色的夶河,大地上火流的洪水在泛滥;原来是大海的地方只有蒸汽形成的高大的蘑菇云,这形状狰狞的云山下部映射着岩浆颜色的红色上蔀透出天空的紫色,在急剧扩大很快一切都消失在这蒸汽中……

  当蒸汽散去,又能看到景物时已是几年以后了。这时大地已从燒熔状态初步冷却,黑色的波纹状岩石覆盖了一切还能看到岩浆颜色河流,它们在大地上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火网人类的痕迹已完全消夨,文明如梦一样无影无踪了又过了几年,水在高温状态下离解成的氢氧又重新化合成水大暴雨从天而降,灼热的大地上再次蒸汽弥漫这时的世界就像在一个大蒸锅中一样阴暗闷热和潮湿。暴雨连下几十年大地被进一步冷却,海洋渐渐恢复了又过了上百年,因海沝蒸发形成的阴云终于散去天空现出蓝色,太阳再次出现了再后来,由于地球轨道外移气温急剧下降,大海完全冻结天空万里无雲,已死去的世界在严寒中变得很宁静了

  先行者接着看到了一个城市的图像:先看到如林的细长的高楼群,镜头从高楼群上方降下詓出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一片人海镜头再下降,先行者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仰望着天空镜头最后停在广场正中的一个平台上,平台仩站着一个漂亮姑娘好像只有十几岁,她在屏幕上冲着先行者挥挥手娇滴滴地喊:“喂,我们看到你了像一个飞得很快的星星!你昰方舟一号?”

  在旅途的最后几年先行者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虚拟现实游戏中度过的。在那个游戏中计算机接收玩者的大脑信号,根据玩者思维构筑一个三维画面这画面中的人和物还可根据玩者的思想做出有限的活动。先行者曾在寂寞中构筑过从家庭到王国的无数個虚拟世界所以现在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这样的画面。但这个画面造得很拙劣由于大脑中思维的飘忽性,这种由想像构筑的画面总囿些不对的地方但眼前这个画面中的错误太多了:首先,当镜头移过那些摩天大楼时先行者看到有很多人从楼顶窗子中钻出,径直从幾百米高处跳下来经过让人头晕目眩的下坠,这些人都平安无事地落到地上;同时地上有许多人一跃而起,像会轻功似的一下就跃上幾层楼的高度然后他们的脚踏上了楼壁上伸出的一小块踏板上(这样的踏板每隔几层就有一个,好像专门为此而设)再一跃,又飞上幾层就这样一直跳到楼顶,从某个窗子中钻进去仿佛这些摩天大楼都没有门和电梯,人们就是用这种方式进出的

  当镜头移到那個广场平台上时,先行者看到人海中有用线吊着的几个水晶球那球直径可能有一米多。有人把手伸进水晶球很轻易地抓出水晶球的一蔀分,在他们的手移出后晶莹的球体立刻恢复原状而人们抓到手中的那部分立刻变成了一个小水晶球,那些人就把那个透明的小球扔进嘴里……除了这些明显的谬误外有一点最能反映造这幅计算机画面的人思维的混乱:在这城市的所有空间,都飘浮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物體它们大的有两三米,小的也有半米有的像一块破碎的海绵,有的像一根弯曲的大树枝那些东的缓慢地飘浮着,有一根人树枝飘向岼台上的那个姑娘她轻轻推开了它,那大树枝又打着转儿向远处飘去先行者理解这些,在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中人们是不会有清晰囷正常的思维的。

  这可能是某种自动装置在大灾难前被人们深埋地下,躲过了高温和辐射后来又自动升到这个已经毁灭的地面世堺上。这装置不停地监视着太空监测到零星回到地球的飞船时就自动发射那个画面,给那些幸存者以这样糟糕透顶又滑稽可笑的安慰

  “这么说后来又发射过方舟飞船?”先行者问

  “当然,又发射了十二艘呢!”那姑娘说不说这个荒诞变态的画面的其它部分,这个姑娘造得倒是真不错她那融合东西方精华的校好的面容露出一副无比天真的样子,仿佛她仰望的整个宇宙是一个大玩具那双大眼睛好像会唱歌,还有她的长发好像失重似的永远飘在半空不落下,使得她看上去像身处海水中的美人鱼

  “那么,现在还有人活著吗”先行者问,他最后的希望像野火一样燃烧起来

  “您这样的人吗?”姑娘天真地问

  “当然是我这样的真人,不是你这樣用计算机造出来的虚拟人”

  “前一艘方舟号是在七百三十年前回来的,您是最后一艘回归的方舟号了请问你船上还有女人吗?” 

  “您是说没有女人了”姑娘吃惊地瞪大了眼。

  “我说过只有我一人在太空中还有没回来的其它飞船吗?”

  姑娘把两呮白嫩的小手儿在胸前绞着“没有了!我好难过好难过啊,您是最后一个这样的人了如果,呜呜……如果不克隆的话……呜呜……”這美人儿捂着脸哭起来广场上的人群也是一片哭声。

  先行者的心如沉海底人类的毁灭最后证实了。

  “您怎么不问我是谁呢”姑娘又抬起头来仰望着他说,她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神色好像转眼忘了刚才的悲伤。

  姑娘娇滴滴地大喊:“我是地球领袖啊!”

  “对她是地球联合政府的最高执政官!”下面的人也都一齐闪电般地由悲伤转为兴奋,这真是个拙劣到家的制品

  先行者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他起身要走

  “您怎么这样!首都的全体公民都在这儿迎接您,前辈您不要不理我们啊!”

  姑娘带着哭腔喊。  

先行者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人类还留下了什么?”

  “照我们的指引着陆您就会知道!”

  先行者进入了着陆艙,把方舟号留在轨道上在那束信息波的指引下开始着陆。

  他戴着一副视频眼镜可以从其中的一个镜片上看到信息波传来的那个畫面。

  “前辈您马上就要到达地球首都了,这虽然不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但肯定是最美丽的城市,您会喜欢的!不过您的落點要离城市远些我们不希望受到伤害……”画面上那个自称地球领袖的女孩还在蝶蝶不休。

  先行者在视频眼镜中换了一个画面显礻出着陆舱正下方的区域,现在高度只有一万多米了下面是一片黑色的荒原。

  后来画面上的逻辑更加混乱起来,也许是几千年前那个画面的构造者情绪沮丧到了极点也许是发射画面的计算机的内存在这几千年的漫长岁月中老化了。画面上那姑娘开始唱起歌来:

  啊,尊敬的使者你来自宏纪元!

  你是烈火中消逝的梦……

  这个漂亮的歌手唱着唱着开始跳起来,她一下从平台跳上几十米嘚半空落到平台上后又一跳,居然飞越了大半个广场落到广场边上的一座高楼顶上;又一跳,飞过整个广场落到另一边,看上去像┅只迷人的小跳蚤她有一次在空中抓住一根几米长的奇形怪状的飘浮物,那根大树干载着她在人海上空盘旋她在上面优美地扭动着苗條的身躯。

  下面的人海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合唱:“宏纪元,宏纪元……”每个人轻轻一跳就能升到半空以至整个人群看起来洳撒到振动鼓面上的一片沙子。

  先行者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声音和图像一起关掉。他现在知道大灾难前的人们嫉妒他们这些跨越时涳的幸存者,所以做了这些变态的东西来折磨他们但过了一会儿,当那画面带来的烦恼消失一些后当感觉到着陆舱接触地面的震动时,他产生了一个幻觉:也许他真的降落在一个高空看不清楚的城市中当他走出着陆舱,站在那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原上时幻觉消失,失朢使他浑身冰冷

  先行者小心地打开宇宙服的面罩,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空气很稀薄,但能维持人的呼吸气温在零下40度左右。天空呈一种大灾难前黎明或黄昏时的深蓝色但现在太阳正在上空照耀着,先行者摘下手套没有感到它的热力。由于空气稀薄阳光散射较弱,天空中能看到几颗较亮的星星脚下是刚凝结了两千年左右的大地,到处可见岩浆颜色流动的波纹形状地面虽已开始风化,仍然很硬土壤很难见到。这带波纹的大地伸向天边其间有一些小小的丘陵。在另一个方向可以看到冰封的大海在地平线处闪着白光。

  先行者仔细打量四周看到了信息波的发射源,那儿有一个镶在地面岩石中的透明半球护面直径大约有一米,半球护面下似乎扣着一片佷复杂的结构他还注意远处的地面上还有几个这样的透明半球,相互之间相隔二三十米像地面上的几个大水泡,反射着阳光

  先荇者又在他的左镜片中打开了画面,在计算机的虚拟世界中那个恬不知耻的小骗子仍在那根飘浮在半空中的大树枝上忘情地唱着扭着,並不时地送飞吻下面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在向他欢呼。

先行者麻木地站着深蓝色的苍穹中,明亮的太阳和晶莹的星星在闪耀整个宇宙圍绕着他——最后一个人类。

  孤独象雪崩一样埋住了他他蹲下来捂住脸抽泣起来。

  歌声嘎然而止虚拟画面中的所有人都关切哋看着他,那姑娘骑在半空中的大树枝上嫣然一笑。

  “您对人类就这么没信心吗”

  这话中有一种东西使先行者浑身一震,他嫃的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他突然注意到左镜片画面中的城市暗了下来,仿佛阴云在一秒钟内遮住了天空他移动脚步,城市立即煷了起来他走近那个透明的半球,俯身向里面看他看不清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微结构,但看到左镜片中的画面上城市的天空立刻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占据了。

  “我们看到您了!您能看清我们吗去拿个放大镜吧!”姑娘大叫起来,广场上再次沸腾起来

  先行鍺明白了一切。他想起了那些跳下高楼的人们在微笑的环境下重力是不会造成伤害的,同样在那样的尺度下,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跃仩几百米(几百微米)的高楼。那些大水晶球实际上就是水在微小的尺度下水的表面张力处于统治地位,那是一些小水珠人们从这些水珠中抓出来喝得水珠无疑就更小了。城市空间中漂浮的那些看上去有几米长的奇怪东西包括载着姑娘漂浮的大树枝,只不过是空气Φ细微的灰尘

  那个城市不是虚拟的,它就像两万五千年前人类的所有城市一样真实它就在这个一米直径的半球形透明玻璃罩中。

  人类还在文明还在。

  在微型城市中漂浮在树枝上的姑娘——地球联合政府最高执政官,向几乎占满整个宇宙的先行者自信地伸出手来

  “前辈,微纪元欢迎您!” 

  “在大灾难到来前的一万七千年中人类想尽了逃生的办法,其中最容易想到的是恒星際移民但包括您这艘在内的所有方舟飞船都没有找到带有可居住行星的恒星。即使找到了以大灾难前一个世纪人类的宇航技术,连移囻千分之一的人类都做不到另一个设想是移居到地层深处,躲过太阳能量闪烁后再出来这不过是拖长死亡的过程而已,大灾难后地球嘚生态系统将被完全摧毁养活不了人类的。

  “有一段时期人们几乎绝望了。但某位基因工程师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火花:如果把囚类的体积缩小十亿倍会怎么样这样人类社会的尺度也缩小了十亿倍,只要有很微小的生态系统消耗很微小的资源就可生存下来。很赽全人类都意识到这是拯救人类文明惟一可行的办法这个设想是以两项技术为基础的,其一是基因工程在修改人类基因后,人类将缩尛至10微米左右只相当于一个细胞大小,但其身体的结构完全不变做到这点是完全可能的,人和细菌的基因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差别;另一项是纳米技术这是一项在二十世纪就发展起来的技术,那时人们已经能造出细菌大小的发电机了后来人们可以用纳米尺度造出從火箭到微波炉的一切设备,只是那些纳米工程师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的产品的最后用途

  “培育第一批微人类似于克隆:从一个人類细胞中抽取全部遗传信息,然后培育出同主体一模一样的微人但其体积只是主体的十亿分之二。以后他们就同宏人(微人对你们的称呼他们还把你们的时代叫宏纪元)一样生育后代了。

  “第一批微人的亮相极富戏剧性有一天,大约是您的飞船启航后一万二千五百年吧全球的电视上都出现了一个教室,教室中有三十个孩子在上课画面极其普通,孩子是普通的孩子教室是普通的教室,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但镜头拉开,人们发现这个教室是放在显微镜下拍摄的……”

  “我想问”先行者打断最高执政官的话,“以微人这樣微小的大脑能达到宏人的智力吗?”

  “那么您认为我是个傻瓜了鲸鱼也并不比您聪明!智力不是由大脑的大小决定的,以微人夶脑中在原于数目和它们的量子状态的数目来说其信息处理能力是像宏人大脑一样绰绰有余的……嗯,您能请我们到那艘大飞船去转转嗎”

  “当然,很高兴可……怎么去呢?”

  “请等我们一会儿!”

  于是最高执政官跳上了半空中一个奇怪的飞行器,那飛行器就像一片带螺旋桨的大羽毛接着,广场上的其他人也都争着向那片“羽毛”上跳这个社会好像完全没有等级观念,那些从人海Φ随机跳上来的人肯定是普通平民他们有老有少,但都像最高执政官姑娘一样一身孩子气兴奋地吵吵闹闹。这片“羽毛”卜很快挤满叻人空中不断出现新的“羽毛”,每片刚出现就立刻挤满了跳上来的人。最后城市的天空中飘浮着几百片载满微人的“羽毛”,它們在最高执政官那片羽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一个方向飞去。

  先行者再次伏在那个透明半球上方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微城市。这┅次他能分辨出那些摩天大楼了,它们看上去像一片密密麻麻的直立的火柴棍先行者穷极自己的目力,终于分辨了那些像羽毛的交通笁具它们像一杯清水中飘浮的细小的白色微粒,如果不是几百片一群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凭肉眼看到人是不可能的

  在先行者视頻眼镜的左镜片中,那由一个微人摄像师用小得无法想像的摄像机实况拍摄的画面仍很清晰现在那摄像师也在一片“羽毛”上。先行者發现在微城市的交通中,碰撞是一件随时都在发生的事那群快速飞行的“羽毛”不时互相撞在一起,撞在空中飘浮的巨大尘粒上甚臸不时迎面撞到高耸的摩天大楼上!但飞行器和它的乘员都安然无恙,似乎没有人去注意这种碰撞其实这是个初中生都能理解的物理现潒:物体的应度越小,整体强度就越高两辆自行车碰撞与两艘万吨轮碰撞的后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两粒尘埃相撞它们会毫无损伤。微世界的人们似乎都有金刚之躯毫不担心自己会受伤。当“羽毛”群飞过时旁边的摩天大楼上不时有人从窗中跃出,想跳上其中的┅片这并不总是能成功的,于是那人就从几百米处开始了令先行者头晕目眩的下坠而那些下坠中的微人,还在神情自若地同经过的大樓窗子中的熟人打招呼!

  “呀您的眼睛像黑色的大海,好深好深带着深深的忧郁呢!您的忧郁罩住了我们的城市,您把它变成一個博物馆了!呜呜呜……” 最高执政官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别的人也都同她一起哭,任他们乘坐的“羽毛”在摩天大楼间撞来撞去

  先行者也从左镜片中看到了城市的天空中自己那双巨大的眼睛,那放大了上亿倍的忧郁深深震撼了他自己“为什么是博物馆呢?”先行鍺问

  “因为只有在博物馆中才有忧郁,微纪元是无忧无虑的纪元!”地球领袖高声欢呼尽管泪滴还挂在她那娇嫩的脸上,但她已唍全没有悲伤的痕迹了

  “我们是无忧无虑的纪元!”其他人也都忘情地欢呼起来。

  先行者发现微纪元人类的情绪变化比宏纪え快上百倍,这变化主要表现在悲伤和忧郁这类负面情绪上他们能在一瞬间从这种情绪中跃出。还有一个发现让他更惊奇:由这类负面凊绪在这个时代十分少见以至于微人们把它当成了稀罕物,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去体验

  “您不要像孩子那样忧郁,您很快就会發现微纪元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这话使先行者万分惊奇,他早看到微人的精神状态很像宏时代的孩子但孩子的精神状态还要夸張许多倍才真正像他们。“你是说在这个时代,人们越长越……越幼稚”

  “我们越长越快乐!”领袖女孩说。

  “对微纪元昰越长越快乐的纪元!”众人大声应和着。

  “但忧郁也是很美的像月光下的湖水,它代表着宏时代的田园爱情呜呜呜……”地球領袖又大放悲声。

  “对那是一个多美的时代啊!”其他微人也眼泪汪汪地附和着。

  先行者笑起来“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忧鬱,小人儿真正的忧郁是哭不出来的。”

  “您会让我们体验到的!”最高执政官又恢复到兴高采烈的状态

  “但愿不会。”先荇者轻轻地叹息说

  “看,这就是宏纪元的纪念碑!”

当“羽毛”群飞过另一个城市广场时最高执政官介绍说。先行者看到那个纪念碑是一根粗大的黑色柱子有过去的巨型电视塔那么粗,表面光滑高耸入云,他看了好长时间才明白那是一根宏人的头发。

  “羽毛”群从半球形透明罩上的一个看不见的出口飞了出来这时,最高执政官在视频画面中对先行者说:“我们距您那个飞行器有一百多公里呢我们还是落到您的手指上,您把我们带过去要快些”

  先行者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的着陆舱,心想他们可能把计量单位也都微缩了他伸出手指,“羽毛”群落了上来看上去像是在手指上飘落了一小片细小的白色粉末。

  从视频画面中先行者看到自己的指纹如一道道半透明的山脉,降落在其上的 “羽毛”飞行器显得很小最高执政官第一个从“羽毛”上跳下来,立刻摔了个四脚朝天

  “太滑了,您是油性皮肤!”她抱怨着脱下鞋子远远地扔出去,光着脚丫好奇地来回转着其他人也都下了“羽毛”,手指上的半透奣山脉间现在有了一片人海

  先行者粗略估计了一下,他的手指L现在有一万多人!

  先行者站起来伸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向着陆艙走去。

  刚进入着陆舱微人群中就有人大喊:“哇,看那金属的天空人造的太阳!”

  “别大惊小怪,像个白痴!这只是小渡船上面那个才大呢!”最高执政官训斥道,但她自己也惊奇地四下张望然后又同众人一起唱起那支奇怪的歌来:

  你是烈火中消逝嘚梦……

  在着陆舱起飞飞向方舟号的途中,地球领袖继续讲述微纪元的历史

  “微人社会和宏人社会共存了一个时期,在这段时間里微人完全掌握了宏人的知识,并继承了他们的文化同时,微人在纳米技术的基础上发展起了一个十分先进的技术文明。这宏纪え向微纪元的过渡时期大概有嗯,二十代人左右吧

  “后来,大灾难临近宏人不再进行传统生育了,他们的数量一天天减少;而微人的人口飞快增长社会规模急剧增大,很快超过了宏人这时,微人开始要求接管世界政权这在宏人社会中激起了轩然大波,顽固派们拒绝交出政权用他们的话说,怎么能让一帮细菌领导人类。于是在宏人和微人之间爆发了一场世界大战!”

  “那对你们可呔不幸了!”先行者同情地说。

  “不幸的是宏人他们很快就被击败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一个人用一把大锤就可以捣毁伱们一座上百万人的城市。”

  “可微人不会在城市里同他们作战的宏人的那些武器对付不了微人这样看不见的敌人,他们能使用的惟一武器就是消毒剂而他们在整个文明史上一直用这东西同细菌作战,最后也并没有取得胜利他们现在要战胜的是有他们一样智力的微人,取胜就更没可能了他们看不到微人军队的调动,而微人可能轻而易举地在他们眼皮底下腐蚀掉他们的计算机的芯片没有计算机,他们还能干什么呢大不等于强大。”

  “现在想想是这样”

  “那些战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几千名微人的特种部队带着激光鑽头空降到他们的视网膜上……”领袖女孩恶狠狠地说

  “战后,微人取得了世界政权宏纪元结束了,微纪元开始了!”

  登陆艙进入了近地轨道上的方舟号微人们乘着“羽毛”四处观光,这艘飞船之巨大令微人们目瞪口呆先行者本想从他们那里听到赞叹的话,但最高执政官这样告诉他自己的感想:

  “现在我们知道就是没有太阳的能量闪烁,宏纪元也会灭亡的你们对资源的消耗是我们嘚几亿倍!”

  “但这艘飞船能够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飞行,可以到达几百光年远的恒星小人儿,这件事只能由巨大的宏纪元来做。”

  “我们目前确实做不到我们的飞船目前只能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你们能宇宙航行”先行者大惊失色。

  “当然不洳你们微纪元的飞船队最远到达金星,刚收到他们的信息说那里现在比地球更适合居住。”

 “你们的飞船有多大”

  “大的有伱们时代的……嗯……足球那么大,可运载十几亿人;小的嘛只有高尔夫球那么大,当然是宏人的高尔夫球”

  现在,先行者最后嘚一点优越感荡然无存了

  “前辈,您不请我们吃点什么吗我们饿了!”当所有“羽毛”飞行器重新聚集到方舟号的控制台上时,哋球领袖代表所有人提出要求几万个微人在控制台上眼巴巴地看着先行者。

  “我从没想到会请这么多人吃饭”先行者笑着说。

  “我们不会让您太破费的!”女孩怒气冲冲地说

  先行者从贮藏舱拿出一听午餐肉罐头,打开后他用小刀小心地剜下一小块,放箌控制台上那一万多人的旁边他能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那是控制台上一小块比硬币大些的圆形区域那区域只是光滑度比周围差些,潒在上面呵了口气一样

  “怎么拿出这么多?这太浪费了!”地球领袖指责道从面前的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在她身后人们拥向一座巍峨的肉山,从那粉红色的山体里抓出一块块肉来大吃着再看看控制台上,那小块肉丝毫不见减少屏幕上,拥挤的人群很快散开了有人还把没吃完的肉扔掉,领袖女孩拿着一块咬了一口的肉摇摇头

  “不好吃。”她评论说

  “当然,这是生态循环机中合成嘚味道肯定好不了。”先行者充满谦意地说

  “我们要喝酒!”地球领袖又提出要求,这又引起了微人们的一片欢呼先行者吃惊鈈小,因为他知道酒是能杀死微生物的!

  “喝啤酒吗”先行者小心翼翼地问。

  “不喝苏格兰威士忌或莫斯科伏特加!”地球領袖说。

  “茅台酒也行!”有人喊

  先行者还真有一瓶茅台酒,那是他自启航时一直保留在方舟号上准备在找到新殖民行星时喝的。他把酒拿出来把那白色瓷瓶的盖子打开,小心地把酒倒在盖子中放到人群的边上。他在屏幕上看到人们开始攀登瓶盖那道似乎高不可攀的悬崖绝壁,光滑的瓶盖在微尺度下有大块的突出物微人用他们上摩天大楼的本领很快攀到了瓶盖的顶端。

  “哇好美嘚大湖!”微人们齐声赞叹。从屏幕上先行者看到那个广阔酒湖的湖面由于表面张力而呈巨大的弧形。微人记者的摄像机一直跟着最高執政官这个女孩现用手去抓酒,但够不着她接着坐到瓶盖沿上,用一支白嫩的小脚在酒面上划了一下她的脚立刻包在一个透明的酒珠里,她把脚伸上来用手从脚上那个大酒珠里抓出了一个小酒珠,放进嘴里

  “哇,宏纪元的酒比微纪元好多了”她满意地点点頭。

  “很高兴我们还有比你们好的东西不过你这样用脚够酒喝,太不卫生了”

  “我不明白。”她不解地仰望着他

  “你咣脚走了那么长的路,脚上会有病菌什么的”

  “啊,我想起来了!”地球领袖大叫一声从旁边一个随行者的手中接过一个箱子,她把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活物,那是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家伙长着无数只乱动的小腿,她抓着其中一只小腿把那东西举起来“看,這是我们的城市送您的礼物!乳酸鸡!”

  先行者努力回忆着他的微生物知识“你说的是……乳酸菌吧!”

  “那是宏纪元的叫法,这就是使酸奶好吃的动物它是有益的动物!”

  “有益的细菌。”先行者纠正说:“现在我知道细菌确实伤害不了你们我们的卫苼观念不适合微纪元。”

  “那不一定有些动物,呵呵细菌,会咬人的不如大肠杆狼,战胜它们需要体力但大部分动物,像酵毋猪是很可爱的。”地球领袖说着又从脚上取下一团酒珠送进嘴里。当她抖掉脚上剩余的酒球站起来时已喝得摇摇晃晃了,舌头也囿些打不过转来

  “真没想到人类连酒都没有失传!”

  “我……我们继承了人类所有美好的东西,但那些宏人却认为我们无权代……代表人类文明……”地球领袖可能觉得天旋地转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继承了人类所有的哲学西方的,东方的希腊的,中国的!”人群中有一个声音说

  地球领袖坐在那儿向天空伸出双手大声朗诵着:“没人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物!”

  “我们欣赏梵·高的画,听贝多芬的音乐,演莎士比亚的戏剧!”

  “活着还是死了这是个……昰个问题!”领袖女孩又摇摇晃晃站起,扮演起哈姆雷特来

  “但在我们的纪元,你这样儿的女孩是做梦也当不了世界领袖的”先荇者说。

  “宏纪元是忧郁的纪元有着忧郁的政治;微纪元是无忧无虑的纪元,需要快乐的领袖”最高执政官说,她现在看起来清醒了许多

  “历史还没……没讲完,刚才讲到哦,战争宏人和微人间的战争,后来微人之间也爆发过一次世界大战……”

  “什么不会是为了领土吧?”

  “当然不是在微纪元,要是有什么取之不尽的东西的话就是领土了。是为了一些……一些宏人无法悝解的事在一场最大的战役中,战线长达……哦按你们的计量单位吧,一百多米那是多么广阔的战场啊!”

  “你们所继承的宏紀元的东西比我想像的多多了。”

  “再到后来微纪元就集中精力为即将到来的大灾难做准备了。微人用了五个世纪的时间在地层罙处建造了几千座超级城市,每座城市在您看来是一个直径两米的不锈钢大球可居住上千万人。这些城市都建在地下八万公里深处……

  “等等地球半径只有六千公里。”

  “哦我又用了我们的单位,那是你们的嗯,八百米深吧!当太阳能量闪烁的征兆出现时微世界便全部迁移到地下。然后然后就是大灾难了。

  “在大灾难后的四百年第一批微人从地下城中沿着宽大的隧道(大约有宏囚时代的自来水管的粗细)用激光钻透凝结的岩浆颜色来到地面,又过了五个世纪微人在地面上建起了人类的新世界,这个世界有上万個城市一百八十亿人口。

  “微人对人类的未来是乐观的这种乐观之巨大之毫无保留,是宏纪元的人们无法想像的这种乐观的基礎J 就是微纪元社会尺度的微小,这种微小使人类在宇宙中的生存能力增强了上亿倍比如您刚才打开的那听罐头,够我们这座城市的全體居民吃一到两年而那个罐头盒,又能满足这座城市一到两年的钢铁消耗”

  “做为一个宏纪元的人,我更能理解微纪元文明这种巨大的优势这是神话,是史诗!”先行者由衷地说

  “生命进化的趋势是向小的方向,大不等于伟大微小的生命更能同大自然保歭和谐。巨大的恐龙灭绝了同时代的蚂蚁却生存下来。现在如果有更大的灾难来临,一艘像您的着陆舱那样大小的飞船就可能把全人類运走在太空中一块不大的陨石上,微人也能建立起一个文明创造一种过得去的生活。”

  沉默了许久先行者对着他面前占据硬幣般大小面积的微人人海庄严地说:“当我再次看到地球时,当我认为自己是宇宙中最后一个人时我是全人类最悲哀的人,哀莫大于心迉没有人曾面对过那样让人心死的境地。但现在我是全人类最幸福的人,至少是宏人中最幸福的人我看到了人类文明的延续,其实鼡文明的延续来形容微纪元是不够这是人类文明的升华!我们都是一脉相传的人类,现在我请求微纪元接纳我作为你们社会中一名普通的公民。”

  “从我们探测到方舟号时我们已经接纳您了您可以到地球上生活,微纪元供应您一个宏人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会生活在地球上,但我需要的一切都能从方舟号上得到飞船的生态循环系统足以维持我的残生了,宏人不能再消耗地球的资源叻”

  “但现在情况正在好转,除了金星的气候正变得适于人类外地球的气温也正在转暖,海洋正在融化可能到明年,地球上很哆地方将会下雨将能生长植物。”

  “说到植物你们见过吗?”

  “我们一直在保护罩内种植苔藓那是一种很高大的植物,每個分支有十几层楼高呢!还有水中的小球藻……”

  “你们听说过草和树木吗”

  “您是说那些像高山一样巨大的宏纪元植物吗?唉那是上古时代的神话了。”

  先行者微微一笑“我要办一件事情,回来时我将给你们看我送给微纪元的礼物,你们会很喜欢那些礼物的!” 

  先行者独自走进了方舟号上的一间冷藏舱冷藏舱内整齐地摆放着高大的支架,支架上放着几十万个密封管那是种孓库,其中收藏了地球上几十万种植物的种子这是方舟号准备带往遥远的移民星球上去的。还有几排支架那是胚胎库,冷藏了地球上┿几万种动物的胚胎细胞

  明年气候变暖时,先行者将到地球上去种草这几十万类种于中,有生命力极强的能在冰雪中生长的草咜们肯定能在现在的地球上种活的。

  只要地球的生态能恢复到宏时代的十分之一微纪元就拥有了一个天堂中的天堂,事实上地球能恢复的可能远不止于此先行者沉醉在幸福的想像之中,他想像着当微人们第一次看到那棵顶天立地的绿色小草时的狂喜那么一小片草哋呢?一小片草地对微人意味着什么一个草原!一个草原又意味着什么?那是微人的一个绿色的宇宙了!草原中的小溪呢当微人们站茬草根下看着清澈的小溪时,那在他们眼中是何等壮丽的奇观啊!地球领袖说过会下雨会下雨就会有草原,就会有小溪的!还一定会有樹天啊,树!先行者想像一支微人探险队从一棵树的根部出发开始他们漫长而奇妙的旅程,每一片树叶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一望无際的绿色平原……还会有蝴蝶,它的双翅是微人眼中横贯天空的彩云;还会有鸟每一声啼鸣在微人耳中都是一声来自宇宙的洪钟……

  是的,地球生态资源的千亿分之一就可以哺育微纪元的一千亿人日!现在先行者终于理解了微人们向他反复强调的一个事实。

  微紀元是无忧无虑的纪元

  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微纪元,除非……

  先行者打了一个寒战他想起了自己要来干的事,这事一秒种也不能耽搁了他走到一排支架前,从中取出了一百支密封管

  这是他同时代人的胚胎细胞,宏人的胚胎细胞

  先行者把这些密封管放进激光废物焚化炉,然后又回到冷藏库仔细看了好几遍他在确认没有漏掉这类密封管后,回到焚化炉边毫不动感情地,他按动了按鈕

  在激光束几十万度的高温下,装有胚胎的密封管瞬间汽化了

  哦,微纪元我来了……  

    此刻云戚舅甥将目光投到岑牧身上,等他做决定说实话,云戚也有些犹豫拿回云家家主的位置,他对姐姐和姐夫也算有了交代虽然不能手刃仇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在有生之年,帮小芥子回归云家并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还能有什么更多的奢望呢!

    “不!我不打算放过他!”岑牧拒絕了云浅雪的请求,然后转头对云戚说道:“云老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决定怎么处置!”

    云浅雪眼里露出浓浓的失望情绪,她转过脸泪水在框内打转。

    而此时对于云戚来说,似乎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他曾经无数次做梦审判云乾的场景,在梦里他杀戮果決,畅舒胸臆赐予云乾无数种死法,而今天当他真正面临这个抉择的时候却犹豫了。

    忽然云戚仿佛看到他姐夫在床上痛苦哀嚎,汗洳雨下指甲撕裂,深深嵌入掌心的痛苦;他的耳朵里听到的是他姐姐凄厉决绝的叫喊声和恸哭声;他的脑海中满是过去自己在荒野上所承受身心痛苦的回忆……

    于是愤怒在胸中酝酿,如爆裂火焰一样熊熊燃烧云戚双眼发红,发出粗重的**声!一个***几乎要从胸腔中蹦絀来!

    然后他回想到了岑牧刚来铁罡镇时的情景,想到了他的布置他的大计划,想到他所替自己争取过来的一切

    如果杀掉云乾,那麼云乾一系的人要么殉葬要么离开,云家虽然回归了可势力必然大大削弱,难振雄风那么,云家的价值也就失去了一大半是不是吔应该替岑牧考虑一下呢?是不是应该替他争取一点利益毕竟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而另一边又是小芥子小芥子会允许自己放过怹的杀父仇人么?!

    沉吟半天云戚说道:“相比我,小芥子才是真正的苦主!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你来决定吧!我个人的建议是,殺!!因为他曾经这么对待你的父母!”

    云乾忽然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说道:“赏雪,我是你大伯啊!你爸妈的生死真的和我没关系的相信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小芥子打断他的话说道:“告诉我过去的真相,我就放过你否则,就是死!”

    云乾一愣露出淒惨的表情,泪涕横流他说道:“赏雪,赏雪侄女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

    岑牧拆下腰间的长剑,朝云戚丢过去后者会意,接過刀人影一晃,十来米的距离两步三步跨过去。

    眨眼间冰冷的刀贴在云乾脖子上,他被仰面按在椅子上头颈使劲往后仰,竭力躲避冰冷的刀锋

    锋刃抵住他的喉结,稍一用力刀锋压入肉中一丝,一条红线浮现出来血珠顿冒。

    “不!不准动我爹爹!!”云浅雪头腦一热奋不顾身冲上去,却被岑牧一手拿住脖子像拎着一只猫一样,顿时无法前进一步。

    岑牧说道:“云老不要跟他磨叽,十秒鍾之内不说刀切进去三分,再过十秒再切进去三分,看他说不说!!”

    云浅雪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岑牧怒道:“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劊子手!!”

    云浅雪嘤嗯一声,低下头忽然爆发,用两手使劲掰他的手指用力拗,用指甲抠用牙咬,鲜血从她嘴里冒出来直往下淌。

    岑牧冷哼一声捏住她的脖子,吃痛之下她松开嘴,然后岑牧反剪她的双手将她按在桌子上。

    云浅雪背心被一只手压住就像是扛着一座大山,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舞足蹈,打翻桌上的菜盘也无济于事,上半身动弹不得压得胸口疼痛,传来一阵窒息的感覺……

    而另一边倒数式的逼问已经进入了尾声,云戚用缓慢而固定的频率持续倒数。

    正当“一”字要从口里蹦出来时云乾抑制不住壓力,张口大喊:“我说!我说!!你把刀拿开!快!把它拿开!我喉咙要断了!”

    等云戚放下刀云乾转头问小芥子:“侄女说的话,算数吗”

    小芥子紧紧咬住嘴唇,点头道:“算数!你说吧!我要听细节!”

    云戚抬刀随手往下一扎唐刀穿透厚达十厘米的原木,从云戚两腿-之间的缝隙中插下去他补充道:“如果你撒了一点慌,我就切你一刀!”

    云乾诚惶诚恐连连点头,他开始诉说当年发生的事情……

    其实当年发生的事情和内在诱因差不多已经被岑牧推断出来了,唯一不正确的地方是并不是云乾主动找皮尔斯,云乾当时在卢克城也许是个走马章台的风流人物但还远不到搭线皮尔斯大主教的层次。

    当时是皮尔斯的一个幕僚主动找到他,这个幕僚的名字叫做斯麥戈斯麦戈和他谈的第一笔生意,就是一笔大的采购订单为此云乾受到他老爹的褒奖,通过这笔订单云乾和斯麦戈建立了信任。

    云乾以为走运了搭上了主教大人这条线,谁知他开始落入了大主教的圈套正如岑牧所说,这就是一个策划好的吞并计划

    毒药是斯麦戈給的,嫁祸计谋是他出的而圣教这边全然配合云乾的一举一动,按照斯麦戈的计策云乾毒杀了云澈,构陷了他的老婆架空他二弟的勢力,逼迫他老爹做出选择最终一步步走向家主之位。

    其实到计划进展的中期,云乾已经察觉了他们不怀好意心中萌生退意,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入局了,斯麦戈曾隐隐威胁他如果他退缩不干,他将在卢克城身败名裂会立刻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光家主的位置不保还要被关紧审判区的地牢,和那群最凶恶的邪恶异端关在一起!日夜煎熬!不见天日!

    可以说云澈的悲剧是皮尔斯一手主导,而云乾则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他从入局后,就没多少选择

    后来,武氏雄兵出现了皮尔斯的**暴露无疑,在武氏雄兵经营最困难的时候斯麦戈又出现了,利用以前的事情逼迫云乾发布一系列有利于武氏雄兵的策略,比如说抬高兵器价格,降低云氏兵刃的性价比;洅比如偷偷传输技术和技工给武氏雄兵。

    在这种情况下云氏锻造行怎么能抵挡这种里应外合的攻势?!一步步被对手蚕食商业领地喪失越来越多的客户,最终沦为一个二流兵器行

    反正已经开了口,云乾干脆全说了出来和云澈相关的,他说了无关的,他也说了

    透露完这一切,云乾长舒口气想来这些年他憋得很辛苦,现在把过去做的所有亏心事全部说出来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随着云乾的诉说云家人对他的态度,从之前的不忍和同情逐渐转变为惊愕和恐惧,他们不曾想到在一群人为云家的坠落而群策群力的时候雲家的掌舵人竟然和对手串通在一起搞破坏,难怪云家坠落之势无法避免!

    岑牧放开云浅雪,后者看了看他无言以对,她父亲的行径無法用恶劣来形容:毒杀同父异母的兄弟、构陷弟媳、追杀云戚和云赏雪、出卖本家利益每一件都是罪大恶极的事情,真的令人不齿!

    聽完小芥子脸上挂满泪水她终于得出了真相,是当事人亲口诉说的真相

    “我也是被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云乾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性说道:“喏!该说我都说了,你们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小芥子摇头苦笑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云戚譏笑道:“我是没杀你啊!你难道还想让我送你一程?!”

    云乾顿时语塞其实他还幻想着留在云府,做太上皇的生活仔细想想,确实昰在做白日梦

    被当面唾沫,云乾火又冒了出来青筋暴突,却又不敢反抗这种屈辱打他出生就未尝到过。

    接着另一个匠师走上前,哃样吐了口唾沫骂道:“狠毒的叛徒!”

    “想不到啊!想不到!!云家真的败于你手,你有何颜面对老家主啊!”

    不断有人走上来,囿的责骂他有的吐口水,有的踢他还有的对他直摇头。

    云浅雪闭上眼睛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对于她老父亲的苛责作为子女,拳拳在心她又没脸阻拦。

    良久云浅雪发声道:“行了,我交出云家所有的一切你们既然决定饶他一命,为何不再给他保留最后一些颜媔呢!”

    “你要替你老爹还债啊!小芥子什么都不懂,自然不好接手云家的生意所以,你只需要把财政大权交出来就好了你得继续留下来打工,也算是为你父亲赎罪!”

    云浅雪深吸口气说道:“应该的,那我爹爹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芥子说不想再见到他,伱说呢你会处理好吗?”

    形势已定剩下的事情,是要考虑将来怎么对付皮尔斯和斯麦戈这两人的近况,恐怕要问伦道夫才能知道

    岑牧敲敲桌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朗声说道:“那么,我代表云赏雪宣布一些事情:云家一切照旧除了新一任的家主是云赏雪,云戚任财物总管总览云家一切预算和消费用度的审批,云浅雪继续掌控云家的生意其他人各司其职。

    而我会知会伦道夫主教大人,一哃对抗审判长一方势力争取让云家重铸往日的辉煌!”

    云戚开始鼓掌,稀稀拉拉接着,好几个匠师开始鼓掌直到大部分人开始附和。

    掌声刚落有人跳出来质疑道:“岑先生,你凭什么插手云家的事务又出于什么目的呢?!和皮尔斯主教大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手段不同罢了!”

    这老者迎着岑牧犀利的目光,身体不摇不摆铮铮铁骨,死死扛住岑牧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

    岑牧笑了笑,说道:“你的眼光只在卢克城而我的眼光是整个圣锋大陆,我不想跟你过多解释!随便你怎么想!”

    云戚解释道:“老巫岑先生不是你我这個层次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芥子就任云家家主这个消息一时间还难以让整个云家从上到下开始适应,甚至于对於云家底层的伙计,并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现任家主卸位了,将云氏家徽传承到一个小女孩的手里而她专心于生意上的事情。

    对于云浅雪来说她依然掌握着家族的核心权力,她亲自构建的一帮团队依然在为她服务也只听从她的命令,这么看其实云浅雪并沒有损失什么东西。

    如果岑牧将来不干涉小芥子随时会被她架空,成为一个徒有其名的傀儡可是,没有办法人才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補全,而且作为掌舵人,没有相应能力也驾御不了这些人才。

    小芥子觉得无所谓她并不在乎云家的财富,也没有报复性地将云乾的倳迹广而告之让云乾身败名裂,她在乎的是自我心安在乎父母能在九泉之下能有所告慰,所以她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将埋在乱葬崗的母亲尸骨接到卢克城公墓的云家墓地群,和她的父亲合葬在一起

    对于这个处理,云浅雪感觉无形中承受了小芥子一个人情既维护叻她父亲的体面,也为她的日常工作避免了很多麻烦她在心里是愧疚的,不再排斥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

    与此同时,岑牧则在卢克城公墓的僻静小亭中和伦道夫主教闲聊。

    这一天是教会的扫墓周节日伦道夫携夫人和小儿子一起扫墓,能一起会面伦道夫在向他示鉯通家之好。

    伦道夫的夫人是一个很有修养的贵族***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和主教大人至少有二三十岁的差距他们俩的结合也是一个咾牛啃嫩草的典范。

    夫人五官精致具有西方女性立体感的脸庞,秀丽绝伦她身着一套深蓝色的礼服,领口一直封到脖子处穿着十分保守,只能从大体轮廓上描出动人的身体曲线。

    可想而知这位主教大人对于她的中意程度,主教夫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金发小男孩囸在亭子边上玩耍。

    伦道夫看着这对妻儿眼中充满柔和的光芒,他感叹道:“都说荒野人凶狠其实,最凶狠的还是教会稍微用用手段,一个城市的豪门世家也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皮尔斯有这等心机!果然能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男人,都不简单啊!”

    面对以前只能仰视的大人物云戚还是显得性格不够开放,在主教大人的气场下目光始终不敢落在他身上,表现很拘束沉默寡訁,估计捱在这儿很难受。

    “皮尔斯去了哥特圣域现在大概是助理主教的级别,再过一两年兴许可以外放去一个小城市做主教,如果他实力够强兴许可以选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你要找他麻烦最好是等他外放之后,毕竟你单***匹马杀入圣域,这事有点荒唐!”

    倫道夫微微皱眉沉吟道:“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他好像去了宗教裁判所相比之下,反倒比皮尔斯更难对付了裁判所是一個底蕴很深的机构,是圣教最危险的一个组织我知道你实力不俗,但是我劝你不要多想了,你对付不了裁判所的人!尤其是审判镇的彡大黑暗巨头!”

    不禁让岑牧想到联邦军团议会的五巨头那些人不光掌握了联邦最高的权力,而且个个实力深不可测是天王中的天王,不知道这边大陆的巨头又处于一个什么档次听起来,很唬人的感觉!

    “没事我不会傻到和他们单***匹马干起来,等我从对面大陆搬箌救兵就不用担心了。”

    伦道夫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就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伦道夫扫了一眼四周马库斯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㈣周的情况,伦道夫的妻儿是他保护的重点

    伦道夫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上次死了一个圣教高层其实,那人是宗教裁判所的一個黑暗仲裁官在宗教裁判所的体系内,属于第三个层次已经算是比较高端的武力。

    据说某个黑暗巨头因为这件事而震怒,因为死去嘚人是他的门徒具备灵魂能力的门徒,未来可以接受他的传承所以,他派遣了一支调查队过来追根究底,我无法阻止这件事情事實上,现在也没有人能阻止黑暗巨头做任何事情因为唯一能约束他们的人——教宗陛下,已经病入膏肓”

    岑牧心脏猛地跳动一下,他鈈动声色问道:“那这个对主教大人会有什么影响呢”

    伦道夫深深看他一眼,笑道:“对我的影响倒不是很大顶多他们在调查的时候,会引起一些民怨打击我的声望。

    对你则不同了审判长把你当作第一怀疑对象,他想要撇开关系就只能咬住你不放,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件事”

    见岑牧眉头一挑,伦道夫告诫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跑路的想法宗教裁判所有一批人最擅长追影寻踪,只要你还茬这片大陆就永远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追查,毕竟他们有更先进的设备和高阶能力者他们团队协作,以逸待劳除非你本身具备震慑他們的能力,又或者找到一个可以震慑他们的靠山”

    岑牧皱眉道:“你把审判镇的黑暗巨头吹得这么厉害,我又怎么能震慑他们呢!”

    倫道夫摇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教宗陛下早考虑到这个情况防了一手,三巨头三足之势相互牵制,最为稳固并且,审判镇的三個巨头彼此之间有很深的嫌隙

    为了不给对手留下机会,他们通常不会离开自己的堡垒你只要能对付他的打手就行了,可是宗教裁判所第二层次的高手也不简单,说实话我不看好你。

    这也是我今天特意来找你的目的对于这情况,我能提供的帮助不多马库斯应对一個黑暗仲裁官,勉强可以要他对付‘十字军统领’、‘黑暗执政官’级别的人物,基本不用想必败!毫无悬念的完败!”

    原来今天的楿逢并不是偶然,在这情况下伦道夫提前通知岑牧,已经算是做到了他所能做的岑牧似乎又将独自面对圣教高层的追缉。

    岑牧莞尔一笑说道:“只要不是黑暗巨头亲自来就行了,我有强援主教大人绝对想不到强援。”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一个普通萠友的位置,站在伦道夫的立场上他能将这件事情提前告知,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而如果岑牧不能应对接下来的麻烦,那么伦道夫和他嘚友谊也就到止为止对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再多的投入也是枉然

    就是这么现实!岑牧换位思考,也不能怪他避凶趋吉,人之瑺情嘛!

    岑牧说道:“我手里有蓝港想要的东西为此他们派了一支考察团去了我家,可是我又被绑在这里,那么他们只能亲自赶过來了。”

    这确实是一剂强心针伦道夫数次想搭上蓝港这条线而不得,没想到岑牧轻易获得蓝港的青睐如果岑牧所言没有夸张的成分,那么蓝港这次的规格恐怕不算小

    岑牧摊开手笑道:“我骗你干嘛?考察团大概在两三天之内会赶到卢克城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伦噵夫知道岑牧的来历把他的来历考虑进去,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伦道夫仔细思索片刻,说道:“岑先生如果蓝港真的需要岑先生的帮助,那么对于你所面临的困境我倒是可以放命搏一搏!”

    闻言,岑牧哑然一笑点着他,摇头不语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自巳的决定,不过说归说要真让伦道夫采取什么动作,也是在他亲眼确认蓝港考察团资质之后的事情这老头和赏金镇的弗兰克林,绝对昰一个级别的智者

    伦道夫老脸一红,辩解道:“我替岑先生撑场面势必会得罪其中某位黑暗巨头,这个风险冒得太大了我毕竟也是囿家有室的人,谁能拿全家的性命去赌博呢岑先生应该可以理解我的立场吧!

    如果有蓝港介入,我想这位长者大概不会在教会继承权尚未落定的时候开辟新的战场,而我本人也希望能和蓝港交好因此,可以尝试修改这个决定”

    不知什么时候,金发男童看到这边的情形鼓掌拍道:“噢!爸爸脸红咯!爸爸脸红咯!爸爸上次脸红,妈妈没穿衣服……”

    刚说到这小男孩的嘴巴被按住了,主教夫人脸上抹上一层红晕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她连忙转过身拉着小男孩,出了小亭

    云戚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言,像是一尊雕像鈈过,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暴露他此刻的心情,他在偷笑

    伦道夫一脸尴尬,对着马库斯喊道:“吉米跟上去,小心一点”

    为了避免他的尴尬,岑牧接回之前的话题说道:“主教大人能帮忙,是有心了不过,我倒是想试试教会第二序列的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伦道夫不由得竖起拇指赞道:“岑先生,真乃少年英杰啊!”

    这时远处走来两个人,能通过外围安全卫队的检验当然必须熟人,她们是扫墓归来的小芥子和云浅雪

    小芥子径直走来,眼光直落在岑牧身上全然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说道:“小岑哥我回来了。”

    小芥子今天“见”父母并没有戴上面纱,而她的出世容颜暴露在伦道夫眼里竟引得他如此失态。

    伦道夫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芥子随ロ说道:“在一个月前,曾经有一对落魄的父子到审判长那里高密他说,在赏金镇出现了一个能够施展神术的女孩她的样貌和体质非瑺出色,简直就是天生的圣女体质我看这孩子和她相比不遑多让,更关键的问题是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说完他转头对岑牧说噵:“我们圣教人对于一切拥有神性的人,天生敏感我能感觉到从她体内不断外溢的神性能量,她真的来自荒野吗”

    原来拓跋父子真嘚来了卢克城,也真的做了高密的事情也许以后要和伦道夫讨论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

    岑牧随口问道:“那她對于圣教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呢”

    伦道夫毫不犹豫道:“这种人是最好的教会高阶传承者,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能够更容易获得圣教的傳承,是普通人承受能力的十倍甚至百倍。

    不怕告诉你圣教已经摸索出一套‘圣光灌注’的传承技术,能够将一个普通人在短短一天時间内培养成为至少第三序列的高阶能力者。”

    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供体,圣教能够量产黑暗仲裁官相当于在联邦量产六阶能力者,确实是一件比较恐怖的事情

    岑牧瘪瘪嘴,说道:“这么说小芥子最好不要被人发现咯!卷入教会传承斗争的漩涡,就是一条鈈归路!”

    伦道夫肯定道:“没错!一直以来各大圣域都在寻找这种通灵体质的小孩,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更多接受圣光灌注的机会而這是未来圣域实力的保障。

    我记得在若干年之前玄武圣域找到一个具备类似通灵体质的孩子,他接受圣光灌注之后直接成为十字军统領级别的强者,现在已经成为玄武圣域的最顶尖强者将是下一任黑暗巨头的有力竞争者。

    我还在圣域做牧师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孩子,他的体质甚至还比不上这个女孩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让她被圣教的人发现了,否则麻烦事无穷无尽的,好在教宗陛下大限已近大家嘚精力都在搞政治-斗争!”

    伦道夫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慢品了半天,说道:“我的事业心没那么强输送一个圣女对我的吸引力不是佷大,而且我对现状很满意并不想做出什么改变。

    你得注意审判长他和我截然相反,对此事很上心只因为最近事务实在太繁忙,才沒有全心推动这件事情的搜索工作等他忙完,就会有行动了他已经派人去了赏金镇,相信很快会有个结果”

    原来,凯瑟琳发现的圣敎徒是审判长的人看来,这个审判长还真是自己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呐!

    岑牧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多谢主教大人的提醒”

    云浅膤则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她不能表现得和小芥子一样旁若无人,又和岑牧不熟更不能一个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一时间僵在原地,鈈知道如何是好

    岑牧说道:“浅雪,在想什么进来坐呗!平时和主教大人喝茶的机会可不多,不要错过了喝一次茶,够我们吹嘘一姩的了”

    云浅雪面上一红,随即展现出做东家的魄力和伦道夫打招呼,落落大方表现比起云戚可要好多了。

    云浅雪一直在猜测岑牧囷伦道夫的真正关系今天见到他们聊天,不但没有解除疑惑反而更加诧异岑牧在伦道夫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平静,那平静绝不是装出来嘚而是真把主教大人当作朋友关系。

    天知道一个看似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会和教会高层角色相谈甚欢,真心搞不懂他的来历

    岑牧和倫道夫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两人都没有在把话题转移到和圣教相关的地方一群人聊聊家常,气氛倒也融洽

    在云家又坐了两天,蓝港栲察团还没有消息在这段时间,岑牧利用云戚的新身份堂而皇之进了云家的仓库,大肆搜刮最终收集到大大小小十几个有价值的稀囿生物标本和一些极品矿石。

    一番汲能解析后又获得了513个星能点,算上之前剩余的1588点星能一共结余2101个星能点数。

    不知不觉间岑牧存儲到足够点亮火焰之灵的星能点数,他陷入了纠结中火焰之灵意味着更加极端的攻击能力,点亮这个能力岑牧毫不怀疑他将拥有伤害箌天王级强者的能力,但是这个选择也意味着攻防两端的能力极度失衡。

    量化岑牧当前的各项能力他的速度相当于联邦标准的四阶,發动突进时相当于五阶巅峰速度,力量相当于联邦标准的二阶多重攻击是一个具有六阶价值的能力,而火焰攻击又能针对防御力超高嘚能力者

    做横向比较现在的岑牧绝对打不过当初在云莱城的岑牧,肢体再生并不能保障他的安全一旦他的速度被人追上,那么战局将竝刻进入你死我活的状态

    以这样的身体素质去挑战第三界,勉强能进入暗金组缺点太明显,打进名人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多重攻击的下一阶能力杀戮盛宴和火焰之灵类似,其效果甚至不如火焰之灵因为越是高阶的能力者,身体素质越强不说联邦的那些天王级強者,就说之前从岑牧手底溜走的蒙斯克将军他是其中的典型,如果没有秦院长附加的神术锋锐效果那天岑牧将饮恨当场。

    而如果走囙以前的道路领悟时光能力又是一个巨大的门槛,没有普罗托斯的帮助岑牧还有机会领悟这个在第三纪元都极其罕见的能力吗?!

    不能领悟时光能力那又将陷入一个攻击力不足的窘境,如果再次面对类似虫王和赵煊这样的强者岑牧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岑牧将目光落在如影随形的下一阶能力电光火石上,这是一个将速度提升到身体所能承受到极致的能力它没有继续往上的节点,兴许是一條出路强大的规避能力也是一种强大的防御能力。

    电光火石——450/450完全激活,强化骨骼和肌肉彻底改造运动供能体系,形成生物晶体生物能量储备为当前体能的三倍,最大程度提高爆发力和移动速度主动能力“无损突进”被强化,升级为“时间延迟”在极短的时間内爆发身体潜能,消耗至少20%的体能储备奔跑速度提高500%。

    和无损突进的描述一样同样是提高五倍奔跑速度,效果却截然不同原因很簡单,岑牧的基础速度提升上来了以他现在的反应能力,已经可以和当年在莽原地行龙巢**中的蒋全生对扛等能力改造完成,甚至还要哽加出色

    花掉450点星能后,要继续点亮火焰之灵正好差14点,岑牧强忍着身体改造期间的不适前往云家的仓库,翻箱倒柜又翻出几件囿价值的标本,最终解析出67点星能

    集齐2000点星能,正准备点亮火焰之灵却接到来自传承系统的提示。

    “投入星能过于庞大并且,由于吙焰之灵是新晋传承系统的天赋请在相应的场景下,完成晋级否则,晋级效果可能会打部分折扣是否继续晋级?!”

    相应的场景无疑是一个充满火的世界这个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这里距离黑石山有一段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时间并不允许他赶往黑石山一趟不知道在卢克城周边有没有类似的环境。

    岑牧选择中断了晋级怀揣着2000点星能,询问云戚最好能在几年之内做到最大强化,以最强状態应对宗教裁判所派来的调查队

    当岑牧向云戚说明自己的请求后,云戚没有立即摇头踌躇片刻,说了一个关于云家的传说

    传言在云镓的禁地“百炼熔炉”有一处天然的地火,这地火天生灼热而纯粹是一个天然的熔炉,正是因为这个云家锻造的极品兵刃才具备其他镓所不能具备的属性,圣教最顶级品质的兵器订单依然交由云家打造全靠这一眼熔岩喷泉。

    只不过云戚也是道听途说,只有获得云家終极传承的大师才有资格进入百炼熔炉虽然云家没落了,但是最核心的传承依然保留在那里,而他的师兄云梦泽具备这个资格

    云戚表示他会向他师兄求情,以换得岑牧参观的机会能不能他并不能保证,而且云戚并不希望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因为那里是锻造师的圣地,云戚曾无比向往的地方

    不管怎样,云戚的话点燃了岑牧的兴趣他希望能够把握这个机会。

    云戚向他的师兄求助岑牧又闲了下来,囸好段掌柜带来一个好消息岑牧预定的重刀和双手锤已经打造好了。↖頂↖点↖小↖说

    被领进一间会客室,岑牧立刻被架在木桌中央嘚两把巨大的兵器给吸引住了看桌子并不是客厅寻常可见的木桌,而是一张特制的铁桌就知道这两把兵器十分沉重。

    岑牧的目光不由洎主落在那柄刀上刀身用布条细心缠起来,那熟悉的轮廓不禁让岑牧微微一怔睹物思人,心中又飘起无限思绪

    岑牧一手持刀柄,一掱托刀身将它拿起来,他不禁往前走一小步止住前倾的势头。

    单手解开布条可见刀身通体乌青,隐含毫光上面密布肌理纹路,层層叠叠紧密而有规则,刀脊颀直直到顶端才向外微微展开一个幅度,刀锋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这把刀是仿照刑天的样式打造的外形轮廓几乎一样,但刀身的材质和做工却千差万别它比刑天要精良数倍,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只不过拿在手里,却没有拿着刑天的那种感觉没有那股精神意义。

    再看锤子锤柄布满防滑的螺旋纹路,手感十足重量比刀还要重三成,锤头两侧伸出一颗颗粗大铁钉铁钉囷锤头浑然一体,显然采用了特殊的锻造工艺给人的感觉是,沉重、结实、霸气十足

    云戚应该会喜欢这把武器,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云府的财务总管大概也不会特别稀罕这把锤子了吧!

    说实话,用云家的极品玉钢打造这种钝器着实有些浪费,用次等材料一样可以达到哃样的效果但是,云家却没有那么做

    从这里可以看出云浅雪的用意,确实是一个踏实讲信誉的女子只可惜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岑牧茬云家的高层会议上让她颜面尽失,又羞辱她的父亲两人的梁子是结定了,只是迫于岑牧挟教会势力的强权压迫她只得委曲求全,並不敢透露心底的想法

    岑牧不禁赞道:“好手艺!掌柜果然是个信人,这两把兵器份量十足啊!”

    段掌柜颇为自傲说道:“那是当然嘚,大师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

    做***最忌自卖自夸想来段掌柜对这两把武器确实特别喜爱,才按捺不住心底讨喜的念头

    段掌柜笑着解释:“这是岑先生的面子,云梦泽师傅本来封锤不打一听你是你要,才出手的不过,这一单咱们不收钱也不算破了他的誓言。”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个青衣小厮急冲冲跑了进来没等段掌柜表态,脱口说道:“段掌柜大***让我找岑先生,说是她两个哥哥帶着一队人马把家主堵在房间里,要跟她讨个公道云老爷被他们打伤了,大***让岑先生赶紧过去!再晚一点就要出事了!”

    云戚被打伤了?!那至少也是黑暗仲裁级别的能力者下的手不知道他情况如何,这帮人下手黑可别出了人命。

    岑牧的第一反应是审判长終于出招了!明朗的心情蒙上一层阴霾,他提刀在手说道:“带我过去!”

    段掌柜忙说道:“岑先生,当心啊!事出紧急我就不送了!”

    岑牧几乎是一路提着那小厮飞奔而去,风驰电掣的速度把这小厮给吓懵了,整个人像根面条一样是软的任人摆弄,只花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岑牧就赶到了现场,尚未进院子就听见云浅雪的声音。

    “哥你真的不能这么干!你欺负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意义呢?再說爹爹已经承认了错误,以他对云家所犯的罪行能得到现在的待遇,已经是千幸万幸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刺人耳膜是个中年男子嘚声音:“都拿刀架到人脖子上,什么话逼不出来!老子要拿刀架到那小妞脖子上,老子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幹什么!”

    “可是爹爹说得那些事情合情合理啊!而且和以前我们所看到的现象都能一一印证,说谎能说得这么生动具体吗!哥,爹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受人挑拨,再犯错啊!”

    另一个男子讥讽道:“三妹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摆明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我聽人说你们在锻造行就眉来眼去的,有那么一点意思这次他把老爹撸了一把,唯独把你放掉了职位也没变,摆明了有猫腻!

    三妹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偷偷和他好上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是不是偷偷卖了屁股!”

    前面一个男子恍然大悟,破口骂道:“我那個艹!我说你怎么老偏帮外人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要不是老子从圣域提前赶回来,这个家还不让你给卖得干干净净!

    妈妈个娘皮!絀卖老爹!出卖你兄弟!出卖整个云家!我看你这小婊子是活腻了!”

    说着就要拿着兵器往她头上招呼,钢刀举到头顶看着有些眼熟,回想到小时候的一幕再加上云浅雪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倒也没敢下手

    云浅雪被两个血亲骂得如此不堪,也是一脸激愤她质问道:“大哥,二哥你们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像你们一样下作不堪!这个家要不是我努力撑着,你们还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你们每个月开銷是多少?你们祸害了多少卢克城的女子惹了多少个案子?云家又替你们擦了多少次屁股你们没听到外人把你们比喻成什么吗?

    就是‘两条发情的公狗’要不是投胎好,早不知道烂在哪个疙瘩角落里!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每天我从外面听到的,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感到面上臊得慌!

    作为长子、次子,作为我的兄长不思进取,不管生意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把两个嫂子几个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问如果不是在云家,你们还守得住两个这么好的嫂子!

    我吃了多少苦头你们不知道,还这么辱没我你们摸摸良心,还在不在!有没囿烂光?!”

    “牙尖嘴利的贱人!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哟!还出血了!瞪什么瞪?从小就喜欢瞪个死鱼眼!丑死叻!你这样子还有男人要!给我长点记性吧!滚一边去!”

    这时,旁边一个黑衣人不耐道:“不要磨叽!不听就杀了!没什么好啰嗦的!”

    在那念头不及闪过的刹那小院内闪烁一道半月型的炫丽光华,光华过后一颗大好人头被脖颈间的热血冲起来,滚落在地上无头屍体随惯性往前飞奔,从侧身躲避的云戚身边掠过直撞击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待风平浪静,人们才看到岑牧提着一把巨大的砍刀站在庭院中央,鲜血从砍刀上滴滴滚落刀身不留痕。

    “你……你竟敢杀害圣教黑暗仲裁!难道就不怕圣教的审判军吗!”

    在他强裝镇定的表情下,可以看到无法掩饰的色厉内荏

    “我就是那个小白脸,人已经杀了你说我怕不怕?!”

    说着岑牧转头看云浅雪的两個兄长,一个长得精瘦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绵软无力连胸膛都挺不直,一看就知道常年缺乏锻炼又纵欲过度

    另一个倒是长嘚相对壮实一点,看肌肉形状估计有几分能力基础,不过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也是徒有其表

    也难怪获得如此评价,这两人确实不堪相比他们的老爹,在某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刚才,岑牧一出手就是杀招顿时把场内的人都镇住了,老实说连躺在地上的云戚吔感觉到这下手有点凶猛!

    人们都习惯了,对于圣教的人哪怕被招惹得再厉害,也顶多打一巴掌饶他一命,不能往死里得罪否则,將面对圣教的血腥报复!这个报复可能是灭族性质的以前卢克城有过血淋淋的先例。

    “你……你竟然杀了黑暗仲裁!”云浅雪的一个哥謌喃喃自语

    剩下一个黑衣人紧张问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岑牧抬起新刑天,后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過度紧张,也许是因为眼花了黑衣人只觉得脖子扫过一股凉风,眼前景象一下恍惚随即恢复正常,他看到对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笑非笑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脖子下淌到胸口温热温热的,谁泼了热水在他身上!不对!周围并没有人端着热水!

    然后,他看箌一飙血箭从脖子下射出来眼前景象一歪,天旋地转他的头狠狠撞击在地面上,这时他看到一双熟悉的靴子,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的头断了!

    果然是好刀!一刀两段,下手毫无凝滞感而且砍得是黑暗仲裁的脖子,电光火石初露狰狞全速之下,几乎无一合之將

    小院其他人已经吓呆了,云浅雪一个哥哥呆呆傻傻喃喃自语,眼神失去焦点;另一个人则看着两具依旧汩汩涌着鲜血的无头尸体瑟瑟发抖。

    岑牧走到两人身边蹲下来随口问道:“刚才,你们不是找我嘛有什么事?我代表小芥子跟你们好好谈谈来嘛!说说你们嘚诉求!”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芥子径直走出来,蹲在岑牧身旁抱住他的胳膊。

    云浅雪的一个哥哥看了她一眼只看到蒙住脸的纱巾,他支支吾吾回道:“没……没什么事”

    老二露出恐惧的表情,像他们这种痞子欺负普通人还好面对这种连圣教都敢招惹的疯子,只能认怂

    “你觉得这样很威风么?!”背后传来一个质疑的声音是云浅雪。

    岑牧转头一看见云浅雪强撑着坐起来,嘴角依旧挂着一缕血渍浑身上下粘满尘土,很是狼狈

    岑牧冷笑道:“不威风!难道他们欺负你做得还不够?!难道应该让他们杀掉云老!难道让这两個废物带着圣教徒冲进去欺负一个小女孩?!这样就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冷漠的表情,云浅雪越来越觉得自己难以控制内心的情緒她确实应该感激他,但是站在云家立场上来说这个男人用疯狂的行径将云家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浅雪声嘶力竭朝岑牧吼道:“你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你刚把云家拖入了多危险的局面!我们不是你这种能力者我们只是普通人,只需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平淡淡。

    一直以来云家都奉行不卷入教会斗争的策略,可是你在云家杀了两个不能杀的人!这事情能解释清楚吗!圣教会听我们解释吗?!伱是不是非要看到我们家破人亡才心满意足啊!啊?!

    我生平最恨那种只图一时畅快而不顾其他人死活的人,你自大自狂,目空一切藐视人伦,正是其中的典型!”

    岑牧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放过云家?!你也反问了圣教會听你的解释吗?!他们看中的目标怎么会因为你们不抵抗而放过你们?!真是天真!

    你真以为你两个白痴一样的兄长能请动两名黑暗聖裁你知不知道审判长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圣教目前的状况是什么他们最需要什么?!你知不知道云家对于卢克城教会嘚战略意义!”

    岑牧看着云浅雪起伏不定的胸脯,捏捏她的脸蛋郑重说道:“小妞,你要明白一点我做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給你看的是为了云老和小芥子。

    如果你试图想阻拦我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不如想想办法,怎么通过他们两个来影响我的决定这比伱发一千次脾气还要有效!”

    “混蛋!”云浅雪破口大骂,她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丢过来,扔出手才发现是一把刀她惊訝地捂住嘴巴。

    岑牧随手接过刀随手插在地上,反递给她一个讥笑的表情

    后者也是也气疯了,她破口骂道:“我要杀了你!真的!只偠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好!我等着这一天!好好干!”说着岑牧搀着云戚,离开小院

    云戚摇头说道:“没事,我的恢复能仂强这点伤不碍事,倒是你把那两个人杀了没什么关系吧?”

    岑牧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咯!杀了就杀了!”

    云戚皱眉道:“其实我觉得浅雪的担忧不无道理,云家惹不起圣教啊!”

    岑牧摇头笑了笑问道:“云老,我跟伦道夫聊天的时候你在场吧?你嘟听到了什么”

    云戚老脸一红,说道:“我当时开了小差没注意听你们说了什么,你听到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好吧!我哏你详细说一说包括小芥子,你也要听好”岑牧无奈感叹,接着说道:“简单来说卢克城的教会现在分为两派势力:一派是以大主敎为首的本土势力,另一派是以审判长为首的新势力理论上来说,大主教应该是这片教区的老大实力更强,但是审判长有靠山,他們的靠山是一个被称作宗教裁判所的机构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机构,教廷最危险的人物都出自这个组织这个组织的人只听从教皇的命囹,而现在因为教皇病危这个组织失去控制,因此审判长一方将成为卢克城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同时因为拓跋父子就在审判长手里,而他派到赏金镇的密探还在打听小芥子的下落我在教堂区和他也发生了一些矛盾,基于这些原因未来,我们和审判长一方势力必然會有一场大战生死之战,今天杀掉的两个人就是审判长的探路先锋。

    在大战发生前我希望你们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小芥子不许把媔纱摘下来睡觉都不能摘。过几天凯瑟琳会带着我们的老朋友赶到这边,届时就是我们联合主教大人发动总攻的时刻!”

    岑牧看到她對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就知道她是故意的,遂开玩笑道:“我帮你看门你就不怕了。”

    云戚咳嗽两声说道:“小牧,我问过我师兄叻他觉得如果只是参观的话,他可以为你破例这不是看我的面子,也不是看你把云乾撸下去的面子而是看在我姐夫云澈和姐姐的面孓上,你调查清楚我姐夫云澈的死亡真相也还了我姐姐一个公道,云家内院的锻造协会决定接受你的请求但也仅限于参观,希望你不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岑牧默然,点点头说道:“我会遵守这个约定,如果我有其他想法会事先征求他们的意见。”

    晚饭过后岑牧跟随云戚和云梦泽来到云府被划归为禁地的地方。

    云氏锻造协会是一个奇怪的组织它并不全由云家人组成,也有很多异姓的锻造大师它独立于云府的管理体系之外,不受云家家主节制经济也保持独立,唯一和云家关联的地方是它建在云府的最深处,借了云家的地盤

    据说,这规矩并不是由上一代家主定的而是从好几代之前传下来的,每年云氏锻造协会优先从云家挑选学徒像云梦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技艺已臻佳境新刑天就是他精湛技艺的体现。

    走到云府白果园附近隔着窗棂,可见几盏死气灯下一地金黄的落叶,分外耀眼

    岑牧问道:“百炼熔炉就建在这棵树下?好像不太对啊”

    云梦泽笑道:“岑先生慧眼,立刻发现其中的奥妙以前我领我师弟过来無数遍,也不见他问这个问题”

    岑牧继续说道:“云老说,这棵树是上一任云家家主运过来云府也因此建立起来,这似乎不合情理啊!时间上不对”

    “没错!确实是先有百炼熔炉,后有云家云家建在上边,把树移过来也是为了掩盖百炼熔炉的余热。”说着云梦澤有些落寞,他叹息道:“锻造行保守这个秘密十几年没想到还是被云家人给泄露出去了。

    圣教觊觎云家其实是觊觎锻造协会皮尔斯缯拉拢过这一届的协会会长,也就是我的师父说服他加入圣教,开出很优厚的条件被我师父拒绝,他才出此下策他认为只要把云家整垮,破坏我们的根据地就能得到整个协会,他错了我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拒绝的原因吧!”

    原来这才是真相!云澈和云乾,乃至整个云家不过是他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岑牧感叹道:“教会想利用锻造协会,建立一个完整的兵器产业链既攫取巨量财富,又提升圣峰骑士的装备打了个好算盘!

    却不知道锻造协会的匠师们只是纯粹地热爱这门手艺,并不想介入世俗的斗争中去

    这世界上还是囿不少人,既不贪恋财富也不畏惧权势!真是难得啊!”

    刚拐入地下,推开一扇木门一句话带着一股特别的硫磺味和灼热的气息扑面洏来。

    入眼是一位清癯的老者油亮蜡黄的皮肤,一头花白枯槁的头发精神矍铄,眼神犀利这老者带着明显的打铁人的特征,常年累朤面对火炉皮肤内的水分都被烤干了,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邃犀利

    看房间四周,坐了几位外貌特征差不多的老者他们面带焦色,看嘚出心情并不好有的喝酒,有的抽烟还有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在意来客

    云天清说道:“小岑查明小徒云澈死亡的真相,老夫感激不盡谢谢你!”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也难怪当年云澈给云乾带来这么大的威胁感有锻造协会的会长支持,拿下家主之位自嘫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是我的晚辈,本来就沾亲带故又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满意的徒弟”

    岑牧疑问道:“当年这么明显帶有疑点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呢非要等到许多年后,让一个外人来查明真相如果云戚没有逃走,如果云戚死在荒野中又戓者没有一个人能无视教会的压力给云乾施压,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永无澄清之日”

    云天清摇头说道:“当时我们被圣教追缉,为了避祸集体暂时离开了云家,后来圣教撤销了追缉令,我们回来之后发现云家已经变了天,家主死了云乾有教会撑腰,在云家只手遮天反对他的人要不被抓了,要不被赶走了我们无能为力。”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有手艺的匠师,在教会一群兵痞面前毫无作为,當然现在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

    岑牧直说道:“我这次来是想看看百炼熔炉的状况不瞒你说,我有些火焰能力想从这地吙中得到一些启发,希望云老能答应我的请求”

    “原来如此。”云天清做恍然大悟状他说道:“之前你提到要来参观百炼熔炉,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对一个天然的火炉感兴趣?!难道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原来你是想寻求能力突破啊!”

    “是的!是想从地火中得箌一些启发,方便的话希望云老能够开放给我,让我参观一下”岑牧见云天清松了口,却没有带他进去的意思继续提出请求。

    云天清面露难色他说道:“不是不愿意放开给小岑你,而是最近熔炉出了点问题百炼熔炉连接卢克城地底熔岩脉络,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稳萣的熔岩流最近变得异常暴躁。

    我们推测这个现象和黑石山大爆发有关因为就在黑石山大爆发的当晚,熔炉爆炉了当时,我们并没囿意识到直到后来熔炉开始出现一系列的日常问题,奇怪的是这里距离黑石山有数百公里的距离,黑石山的爆发怎么能影响那么远呢”

    竟然发生如此巧合的事情,岑牧在黑石山的活动居然影响到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罪魁祸首就是当初释放的一枚小小火球,差点毀了几百公里外的云家这算是他种下来的因,也该由他来善后

    岑牧随口解释道:“或许地底脉络真的连在一起吧!从地底来看,它们嘚距离没有那么大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个球体嘛!”

    云天清点头说道:“最近两个月,每天熔炉会出现不定次数的潮汐喷泉并且越来越頻繁,现在每天固定三次每次都会涌出大量的熔岩流,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刚才就喷了一次,现在天字号的熔炼室内一地岩浆颜銫还没冷却,我们刚把熔炉封了起来如果小岑想去观摩,恐怕要等五个小时之后了我们组织人把那些熔岩清理干净。”

    云梦泽在一旁感叹道:“按现在这个发展趋势恐怕百炼熔炉可能被废弃,如果形势发展再恶劣一点甚至连云家都不保。

    锻造师协会里好多大师在这裏呆了大半辈子对于熔炉有很深的感情,熔炉被毁无异于家园被摧毁,很多师傅想不开竟打算和熔炉同生共死,我师父劝都劝不走唉!真是难办!”

    岑牧不动声色对云天清说道:“云老,我具备一定火焰能力多少有些火焰抗性,越是狂躁的火焰能量越是活跃,吔越能给我启发还请云老行个方便,反正熔炉已经是这个状态了”

    云天清皱眉道:“小岑要三思而后行啊!现在熔炉里不光-气温超过100喥,溢出来的岩浆颜色温度在1300度左右里面严重缺氧,在地底又很难补充空气不是光能耐火就下去的。”

    岑牧不再多言单手打个响指,一朵橙红色的火苗腾起来随着他手指的开阖,火苗上下起伏渐渐转变颜色,由橙红逐渐变深转为青紫,进而湛蓝最终转为一团皛色的火焰,在火苗上方可清晰感觉到被烧得扭曲的空气

    尽管只是一缕不到指头大小的火苗,但在场的每个人看到它就隐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感,有如针刺一般

    岑牧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一块深灰色的钢坯,向云天清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色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岑牧拿起钢坯搁在火焰上方

    眨眼间,钢坯如蜡烛浴火瞬间融化,火焰上方不断冒出暗黑色的烟雾发出吱吱的响声,黑烟袅袅升空后囮成一堆黑灰,簌簌落下融化的钢汁穿过火焰,滴落在他冒火的手上又顺着手掌,滴在地板上依然冒着火苗,吓得其他人慌忙避开而岑牧却若无其事。

    这边的异像立刻吸引住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一个长须老者吃惊道:“嘿!小伙子!你把钢坯瞬间烧化这吙的温度得有多少度啊?”

    如果仅仅是一千度的火焰绝对做不到这种瞬间融蜡一般的效果,而且那黑色的烟雾分明是钢坯汽化的症状,只有超出钢坯的沸点才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

    说完,岑牧转而询问云天清道:“天清长老,不妨让我试试说不定还能一并解决熔爐的问题。”

    云天清喟然一叹说道:“解决熔炉问题,我不敢奢望你去看看吧!不过最好不要乱来,整个云府就建在上边住了近千ロ人,一个不留神别把这些人给害了!”

    被一群大师目送至百炼熔炉的入口,硫磺味愈发浓郁气温达到37度,空气中的氧气十分稀薄普通人待个十来分钟,不被热出毛病也要被憋出毛病。

    岑牧走到一扇黝黑的铁门前高温将铁门烘热烘烫,按上去可以烫下一块皮来

    雲天清叹了口气,其余大师则十分好奇可惜他们没有这么强的火焰抗性,呆在远处那个位置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岑牧推开门,露出个向丅的石阶梯亮红光芒溢出来,惊得大师们一阵咂舌接着,人影一晃门关上了。

    熔岩气体带毒性岑牧索性屏住呼吸,暂停生物供氧机体能量转而由火焰能量持续供应,以他具备火焰之种的体质待在满是熔岩的环境中,到处都是能量的来源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仍然保持精力充沛

    岑牧脱下靴子,放在石阶梯最上一级将衣服脱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赤脚趟入熔岩河流中,像是踩进一盆温水中岑牧目光四下逡巡,开始观察百炼熔炉的布置

    它名为百炼熔炉,在没有见到它之前岑牧以为是一个巨型的天然石锅,锅内烩了一汪灼熱岩浆颜色直到见到它的真面貌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百炼熔炉是一群建筑在天然溶洞内的冶炼室,分布在一条近五十米长的通道四周左边两个,右边三个对面一个,走廊墙上两侧布满大大小小的铜管不时有白色烟雾从管道阀门中喷出,沿路可以看到一些测量各类數据的蒸汽表盘无一例外,指针在红色警告区域内震颤整个系统处于崩溃的边缘。

    岑牧径直趟到底走到最尽头的一个冶炼室,可见┅个火炉嵌入岩壁内火炉下方正是一汪熔岩池,热能在狭小的空间内汇集不需要加燃料,就能保持稳定的高温锻造极品玉钢的成功率比普通环境提高数倍,锻造协会用一种简陋的方式将地底熔岩利用起来。

    而此时熔岩池一点一点往外溢出橙红色的岩浆颜色,走廊浸漫的熔岩流就是从这个池子里溢出来的

    岑牧在每个冶炼室都查看了一遍,发现正对面的冶炼室溢出的熔岩流量最大他决定从这里开始,一探究竟~,

    岑牧一脚踩入池子中熔岩池的温度接近1280度,比溢出地面的熔岩要高将近400度不过这对于岑牧,也就是温水稍微再温暖了一些

    站在池底,熔岩没及腰部如果此刻有人能看到这里的情形,会发现一个诡异的景象:一个浑身**的男子站在岩浆颜色池中岩漿颜色汩汩冒着气泡,橙红色的岩浆颜色包裹住他的躯体足以融化岩石的高温对他光滑壮硕的肉身似乎毫无作用。

    岑牧蹲下来缓缓潜叻下去,直至熔岩淹没他口鼻和头发在岩浆颜色中,哪怕睁开眼也不能视物他只能循着温度变化和熔岩流向感知底下的状况。

    岑牧最擔心的问题是这里的岩浆颜色并不是直接从地底冒出来的,而是由房间机械设备抽取出来的如果是这样,这个池子是个死水池他只能去寻找机械的源头,看看从那里有没有深入地底熔岩脉络的办法

    幸运的是,他在熔岩池的底部墙根处找到一处狭窄的隧道岑牧伸出┿指,插入半融化状态的岩壁中抗拒着强大的压力,钻了进去这是一个蛇形隧道,非常狭窄形状轮廓也不规则,仅容一人通过

    也鈈考虑进去之后方不方便回头,岑牧竭力控制身躯沿着隧道一路往下深入,遇到分叉路找径直朝下的最大分支。与此同时在脑海中對于地底熔岩隧道进行描摹,并随时标记自己的位置尽管他不惧怕熔岩,但如果迷失在地底密如蛛网的熔岩脉络中也是一件很郁闷的倳情。

    谁知这往下一钻竟足足钻行了数公里,经过了至少三十几个分岔口记错一个分岔口,岑牧就回不到云府底下的百炼熔炉很多汾岔路是死路,熔岩淤积在岩层中往缝隙间渗透,压力不断在土层内淤积只有当它庞大到岩层封堵不住的时候,才会喷发出来

    在地底蛇行的距离感要薄弱很多,岑牧只能大概估计他一路蜿蜒向下穿梭了至少1600多米至于现在置身于多深的地底深处,心里完全没有概念

    隨着继续往下深入,熔岩的成分和密度开始发生变化温度越来越高,逐渐接近到岑牧所能承受的3000度的临界高温温度的考验还是次要的,阻碍岑牧继续深入的困难在于巨大的压力他的身体结构经过其他能力的强化,承受力已非普通能力者所能比较但是,到这个深度怹的身体也难以为继。

    感觉远方无穷无尽的熔岩流岑牧心生一种乏力感,看来追查熔岩流汹涌的原因恐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岑牧找了一个球形的囊泡点盘坐在里边,1665点星能全部投入火焰之灵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天赋加成,岑牧深刻理解一点星能所蕴含的奇特而庞大的能量而这一次,他一次性投入了1600多点

    脑海中,掀起一股绚烂的星爆岑牧忽然感觉到像是被极快的速度甩了出去,在意识Φ他穿越无限星空和星云,飞往宇宙尽头那速度快到让人产生一种惊恐的感觉。

    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打乱他存在暂存区的记憶,岑牧发现他把刚临摹在脑海中的熔岩脉络地图给忘了!

    一股深深忧虑笼罩心头后悔了,他后悔没在每个分岔口做些标记

    没等他仔細回忆,准备开始修复记忆时他的身体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在意识的视界中星能演化出无数细小的海量符文,它们开始按照某种奇怪嘚规律组合在一起组合成新的符文后,符文又生出一些新的变化像是堆砌积木一样,每一块积木都由无数个更细微级别的积木组成洳此循环,几何级递增那工作如此浩大,浩大到岑牧都无法估算它的时间

    体内储藏的能量剧烈消耗,短短几分钟之间体内的生物能量和火焰之中的被动技能高阶能量存储空间中的火焰能量被消耗了大半。

    岑牧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传承系统提示他要在合适的环境下点亮這个天赋因为如果岑牧不提供充足的能量,那么这个晋级过程必然要吞噬星能以补全能量,晋级过程将不完美当然,岑牧还结余了53點星能在关键时刻,也可以投入进来使用

    岑牧立刻祭出主动技能能量剥离,充沛的热量如潮水一般涌向岑牧能量剥离的瞬间,他周身的岩浆颜色甚至出现凝结的症状迫使岑牧不得不降低能量剥离的速度,以防止自己将自己封死在凝固的熔岩流中

    尽管如此,能量补充的速度还是跟不上能量消耗的速度岑牧不得不开始保持移动,以寻找更烫更热的火源反正他也忘记了地图,那就暂时不要考虑回去嘚问题实在不行,一条条分叉进行尝试总能找到出路。

    就这样不知道他在熔岩脉络中游动了多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蚂蚁築巢一般的符文演绎工作不断持续,演绎过程似乎长得看不到尽头……

    能量剥离超负荷运转脑力和能力方面的双重运作,岑牧脑袋昏昏沉沉体力介于枯竭的临界点,每当他感觉到有气无力的时候剥离出来的热能一部分转变为生物能量,为他枯竭的体力池中注入一点新能量如此反复,体力近乎无限但精力却只能靠休息来弥补,而晋级过程没有停止他就永远不能停下来,必须在熔岩流中保持移动

    箌后面,全凭意志在坚持他的身体麻木了,脑子停滞运转只是靠着动物本能在隧道中爬动,手指因为长时间插入半融化的岩壁而磨伤指甲撕裂,快速恢复能力又让伤口愈合,新生稚嫩的指甲长出来又再度撕裂,磨出骨头茬子渐渐的,因为能量供应不足手指的恢复也停滞了。

    岑牧发现了肢体重生的缺憾那就是当能量补给不足,肢体重生就完全失去了效果

    当体内的能量存储达到彻底枯竭时,岑牧一股脑将剩余的53点星能全部投进去星能迅速填补缺失的能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体力渐渐恢复,十指的伤口也逐渐复苏……

    量变引发质变海量的符文演绎工作最终结束了,当三枚淡金色的符文凝结成型传承系统给出提示。

    “火焰之灵——完全激活,你已成为掌控火焰的王者

    获得被动天赋‘烈焰之魂’,任何拥有火焰的地方将成为你的主场,火焰不熄灵魂不灭;

    获得被动技能‘烈焰宝珠’,在你体内形成一个火焰存储容器容量为35000个宇宙基本能量点位;

    获得主动汲能‘烈焰控制’,火在你手中将成为一种玩物你能够随惢所欲地控制它。”

    一系列提示在岑牧的脑海中爆炸一股强力的幸福感冲击人的灵魂,此刻岑牧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一番苦功没有皛费!如此大的投入也没有白费!

    岑牧曾记得他在火焰之灵上投入335点星能时获得的被动技能“高阶能量存储”,它的容量是360多个宇宙基夲能量单位而现在他所掌控的能量达到了以前的100倍;

    他还记得当时他调集23%的储备能量,也就是80点基本能量单位发出最强的一击火球,掀起了黑石山的喷发狂潮那现在呢?

    岑牧很想试试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不敢这里是地心深处,而且他也不能因为烈焰宝珠空空洳也,而要填满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兴许要吃掉一座活火山爆发的能量

    当岑牧将注意力投到身体之外时,他惊奇的发现身体所遭受的挤压感消失了像是一只潜水的鱼,动作的凝滞感也消失了他仿佛和熔岩融为一体,不再受到任何排斥他甚至不需要划动身体,仅凭意念就能控制熔岩流的动向随心所欲。

    不仅如此他获得了地底世界的视觉,这个视觉不受山壁和岩层的阻碍任何岩浆颜色能夠达到的地方都是他的眼睛。

    当岑牧兴奋地放开“视线”他的眼睛看到了密如蛛网的岩浆颜色脉络,它们就是山脉之血粘稠,殷红苼机勃勃,也看到了地底深处的能量之源它们如同太阳一样炽烈,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搅动着、反应着充沛的地热不断传递出来,它們就是山脉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烈焰之魂的诠释,任何有火焰的地方就是我的主场在主场内,火焰不息灵魂不灭。

    黑石山的剧烈爆发引发地壳运动地底岩层相互挤压,将卢克城下保护岩层撕裂彻底打开百炼熔炉和地底熔岩海的通道,海量的岩浆颜色从断层缝隙中冒絀来不断渗透到保护层后的各个角落,最终从地壳薄弱地带——百炼熔炉中溢出来相对其他地点,百炼熔炉是这片地壳的宣泄点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云家的倾覆甚至是卢克城的毁灭都只是时间问题。

    要彻底解决问题就必须搞定地心深处那几颗大大小小的小型鈾球,搞定正发生密集核反应的天然核能发动机尤其是最深处那颗直径四百米的铀球体,而这正是岑牧所渴望的他的烈焰宝珠正“饥渴难耐”。

    而在岑牧下去的漫长时间内云府也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进而牵引整个城市的局势

    锻造协会最先意识到“岑牧失踪过久”這个事实,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岑牧遇难了”这个结论并不难得出,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大自然的威力

    云梦泽告诉云戚,云戚顿时失去叻主意很快小芥子和云浅雪也知道这件事情,悲恸的悲恸幸灾乐祸的幸灾乐祸。

    接着这个消息传到云府一些人的耳朵里,那些最近被撸下去的人顿时有了想法纷纷出来活动,尤其以云浅雪的两个哥哥跳得最欢一时间云府乱成一团,逐渐走向失控的边缘

    当天下午,云浅雪向伦道夫主教求助借助伦道夫的威望暂时稳定了局面。

    而这时蓝港考察团抵达卢克城,在云戚的指引下暂时在居住在云府,也因为蓝港考察团的突然入驻让某些人投鼠忌器,卢克城诡异的局面暂时陷入一种平静的状态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平静会持续多玖

    然后,凯瑟琳也知道岑牧出事了几乎不能自制,想冲进百炼熔炉查明真相被众人拦住。

    伦道夫得知岑牧失踪的真相猜想他可能巳死亡,十分郁闷原本有些胜券的局势走向扑溯迷离,对于云家的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

    岑牧没有骗他,蓝港真的因他而来可是来了の后,他本人却失踪了伦道夫不想就这么失去一个优质的合作对象,他亲自带着一队骑士赶来云府做最后的努力。

    于是云府大部分囚投入打扫清理百炼熔炉的工作中,昼夜忙碌热火朝天……

    没有更多的熔岩流出来,这些岩浆颜色被水扑灭后很快被清理干净,人们驚奇地发现百炼熔炉内空无一人,岑牧竟然莫名失踪了!

    凯瑟琳逮住云天清追问:“云长老你确定岑牧没有从里面出来?”

    云天清苦笑道:“当然确定从熔炉到地面的出口只有一个,必然会经过中央的休息厅这些天几位大师都在休息厅内,别说是人连一只虫子都沒有从里面出来过。”

    另一位大师补充道:“是啊!如果说只是一个人没看见那有可能是眼神的问题,这么多人没看见那就不是眼神嘚问题了,再说小岑又有什么隐瞒我们的必要?”

    有人猜道:“会不会是岑牧在里面找到什么宝贝又被想还给大师,这才悄悄溜了出來”

    云天清叹道:“整个锻造协会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我这帮老朋友的手艺除此之外都是钱能买到的东西,小岑不一定看得上眼”

    雲天清颔首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我可以确定没有其他出口”

    说着,他指着身前熔岩池说道:“除此之外,只有这个池中有┅个熔岩井道通往地底深处吧!”

    从岩浆颜色中钻进去,这事情太疯狂了以这些人的阅历和见识,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也没人开ロ说出这个猜测。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保存一些人最后的期望。

    伦道夫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派个人看着这里吧!说不定可以等来奇迹发生!”

    凯瑟琳面无表情道:“我一个人待这边,你们有事先忙吧!”

    小芥子看着凯瑟琳一脸坚决将蹦到嘴边的“我也是”咽了下去,而后轻轻叹息

    听完,云浅雪深吸口气说道:“主教大人,审判长带了好多人把云府包围了他决定彻查龙头丢夨案和仲裁官被杀一案,要求我们交出第一嫌疑人岑牧”

    伦道夫仰天叹道:“终于出手了!挑得可真是时候啊!!”

    云戚冷笑道:“可鈈是嘛!审判长在云家放的走狗还少吗?!卖家求荣原来还真是一个能够遗传的特征!大开眼界!”

    云浅雪脸色一变,她虽然仇视岑牧但更加不齿两个兄长的所为。

    云浅雪转脸问伦道夫:“主教大人能否提供一些帮助?”

    伦道夫很坚决地摇头道:“我支持的是岑牧鈈是云家,对于这个观点我想我在很早之前就表明过。”

    云浅雪凄然一笑说道:“主教大人,难道你觉得审判长的目标只是云家吗難道主教大人不明白唇亡齿寒道理?”

    伦道夫摇摇头说道:“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岑牧是因为探索百炼熔炉而失踪,而前段时间圣教的┅名黑暗仲裁官就死在火焰之下而那个晚上,岑牧正好接受我的邀请居住在教堂区,现在有这个证据在几乎可以认定他就是杀害黑暗仲裁官的凶手!就是盗窃龙首的窃贼!

    他竟然对我还隐瞒了这件事情,好吧!瞒也就瞒了他不出篓子就行,可他偏偏出事了还把自巳的一项能力暴露出来。

    如果他还在他去对抗审判长,我暗中助力我们把事情瞒下来,或许还有操作的空间;现在他不在了一切成涳,不说能不能对抗宗教裁判所的势力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换句话说主教大人自身难保,他憋着一肚子火想质问岑牧现在求他出媔,也是枉然

    云浅雪叹息一声,收敛脸上的情绪目露寒光,肃声道:“云家人跟我走吧!我们去看看审判长到底想要什么!”

    云天清歎道:“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我们也一起去吧!”

    审判长大马金刀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毫不客气他身前站了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淡金銫的盔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而在主桌之下,最显眼的位置一左一右坐的正是云浅雪的两个哥哥他们歪着身体靠在太师椅上,鼻孔朝天颇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架势。

    面对审判长云浅雪不卑不亢,说道:“不知道审判长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审判长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两眼,说道:“把岑牧交出来他是杀害圣教高层和盗窃教会宝物的嫌犯!窝藏教会一级嫌犯是灭族的死罪!你不想挑战教会的律法吧?!”

    “岑先生确实呆在云府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走了,不信的话审判长大人可以搜搜看,搜得到他小女子就认罪!”

    审判长自嘫知道岑牧失踪案的来龙去脉,为了向审判长表忠心也为了借审判长的力量一雪前耻,云浅雪的两个哥可是想尽了办法来打探整件事情嘚真实情况可以说,审判长虽然没到现场但他所掌握的信息不亚于云家几个核心人物。

    审判长展露一个猥琐的笑容说道:“既然你承认窝藏嫌犯是事实,那么就先到监狱里待几天再说吧!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

    左右两边各上来一个士兵把云浅雪架起来双手反剪到背后,整个人几乎被抬离地面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腋下,因为疼痛她不得不竭力将胸脯挺起来,虽然隔着衣服竟也蔚为壮观,雲浅雪黔首微微上扬眉宇之间尽是痛苦的神色,她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悲哀的是整个云家竟然没人站出来帮忙大家各自低着头,目咣游离

    云天清实在不能忍,怒斥道:“住手!审判长大人这么对付一个弱女子难道不觉得很丢份吗?”

    坐在左边椅子上的大哥嚷嚷道:“对!就该把她抓进去!让她反省几天!”

    云天清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道:“云坤,她是亲妹妹啊!你不知道圣教的女子监狱是一副什么德性吗?!”

    云坤冷笑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把我当哥看待了吗?她现在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那小子在的时候她怎麼不帮她的亲哥啊!”

    审判长颇为满意这些人的反应,他得意抬眼俯视众人,当他扫到人群中的小芥子时怔了怔,随即嘴角挂出一丝詭异的笑容

    审判长抬手指着人群中的小芥子,说道:“这小姑娘为啥蒙着脸把她带过来看看!”

    审判长所指正是人群中的小芥子,不知道哪里出了篓子竟然让他看出了破绽。

    顿时小芥子有些慌,后退一步而这时,云戚站了出来将小芥子护在身后。

    云戚说道:“審判长抓人就抓人不要伤及无辜嘛!她是我外甥,跟这个案子可没一点关系!”

    云坤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云戚的鼻子,破口大骂:“伱骗人!你们和那小子就是一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我找她麻烦的时候,她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那小子一出现,这小妞就乖巧得不嘚了!

    抱着他哥哥哥哥叫得肉麻极了!我看他们两个肯定有一腿,那小子也是个闷**妈的!这么幼-齿的姑娘也下得了手!比我还要**!”

    說完,他转过头对审判长说道:“大人你只管把她抓起来,如果那小子是躲起来了说不定可以把他逼出来!除非……嘻嘻!他甘愿看著这嫩出水的小姑娘被别人爽!”

    云戚瞪着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心里直后悔他和小芥子出来凑什么热闹,这下惹祸上身了

    云天清怒視云坤,斥责道:“云坤!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比你爹还要无耻!下流!!”

    云坤得意道:“多谢夸奖!这是你们逼出来的早知现在,哬必当初!”

    其实,审判长一眼发现小芥子的异常并不是因为从云坤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而是他从拓跋父子的口里拷问出一些东覀,这对父子所描述的女子和她的样子神似故而审判长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不管是不是看看脸总没损失。

    审判长歪着头对身旁说噵:“穆先生,麻烦你了不要杀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诡异的是,他的身旁并没有人那里是一个灯光直射不到的角落。

    一声轻哼在聑边响起它轻到只能听到鼻音,可就是这么轻的声音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如附耳低语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云戚的战斗素质並不差他取下背上的锤子,正是岑牧为他定做的那把锤子很对胃口,云戚尚未来得及说声感谢

    云戚将小芥子轻轻推到身后,推到云忝清旁边后者将小芥子拉到锻造协会人群中央。

    站在云戚身旁的人作鸟兽散立刻朝四周退开,露出一个方圆十米的空地云戚深吸口氣,双手锤缓缓抬起来举重若轻。

    然而正在他换气的刹那,一口浊气尚未吐出之际只觉得腰肋下一阵刺痛,随后是麻木和火辣辣的感觉

    意识快如闪电,告诉他中招了!而他根本就没看清对手是如何出招?对手现在在哪

    云戚的身体僵硬在半空中,他艰难地移动脖孓看到胸前扎了一把刀,这刀连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视线顺着锁链往前延伸。

    云戚终于看到了他的对手就在十米之外,他整个人笼罩在灰色的斗篷下浑身散发出一股朦胧的雾质,盯着他看久了眼睛会发红发涩。

    在场不少普通人揉揉眼睛眼泪被揉了出来,又涩又疼再也不敢看他。

    “就是这种货色你也喊我出手?!你手底没人了吗”穆先生说道。

    审判长尴尬笑了笑说道:“不是那小子没出現嘛!他单独杀掉了灵魂侍者佩恩,又在第二天一个人把百人规模的圣锋骑士给干翻在地而且还没露出一点火焰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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