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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节目名由蔡康永与小S徐熙娣名字的各一个字拼成。邀请台湾当红明星做嘉宾,在知性与理性的对话中,让你了解艺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27、第27章 玩儿不起

    乐言想不出有什么客户需要这么郑重其事,还要给她换套全新的衣服,甚至化上妆才能赴约。


    她从女装精品店里出来的时候,池睿也换了身儿衣服。不知道附近哪个潮牌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又时尚又妥帖,就是不太像去见客户的样子。
    当然她也不像:中长发打得凌乱蓬松挽在脑后,颈上戴了造型夸张美艳的项链,身上是浅灰色却质地亮闪闪的连衣裙,不仅背后有大v形剪裁露出大半个雪白的美背,腰间还有镂空的小心机设计,脚上再踩一双银色豹纹花样的高跟鞋,性感又不显轻佻。
    池睿看着她愣了几秒,吹了声口哨,不由称赞道:“果然是人要衣装啊,打扮得这么漂亮我就不好意思叫你大姐了。”
    乐言有点不自在地拉了拉只到腿根还不断往上跑的裙子,“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不太习惯穿成这样。”
    加上脸上的妆容,都已经不像她本人了。
    池睿却表示,“我觉得挺好的,你平时穿得太古板了,偶尔也该尝试下这样的装束。你才几岁啊?现在外头好多女孩儿放心大胆地享受人生,其实年纪跟你差不多,还不如你作养的好呢!其实你结过婚,孩子也生了,超前完成了使命,更应该没什么顾忌,对自己好一点儿才是真的。”
    他这个说法挺稀奇,难得地没有损她。她本来以为他是瞧不起她的,之前因为在的事他好像还在生她的气,这几天总没好脸色给她看,现在觉得好像并不是这样。
    两个人再坐进他的跑车里,感觉就不一样了。他把顶篷打开,灯红酒绿的都市霓虹里穿梭来去,红男绿女,也成了流光溢彩的一道风景。
    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又是,而且他早已定好了卡座,等在那里的所谓客户居然是程雯雯。
    程雯雯伸手过来与他们相握,“池律师,乐言,你们能来真的太好了。”
    乐言狐疑地看向池睿,“你不是说不接这个案子吗?”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他点了酒,交握着双手坐在那里,“梁沉要离婚的事儿怎么也算是有点儿关注度的,我不管代理哪一边儿都能有钱收,还能赚名声,能接干嘛不接?”
    理是没错,但当着当事人这样说未免太直白了。乐言对程雯雯道:“他说话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她摇头,“他说的没错,谁都得为自己打算,总得图点儿什么。你们愿意帮我,我很感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池睿好像完全不担心这个,探着身子往舞池和四周打量,“今晚算是大型活动,梁沉会来吧?”
    程雯雯点头,“肯定会来,我在外面已经看到他的车了。”
    不时会有大牌的佳年华活动,请最好的dj和舞者坐阵,吸金无数,拥趸也很疯狂。
    每当有这种活动,梁沉总会邀请一些明星和朋友过来捧捧场,也给媒体宣传找点话题。他自己有时也跟小明星或模特打得火热,自己的地盘儿本来就毋需顾忌太多,何况现在婚姻的束缚也马上就要不存在了。
    池睿明摆着就是来找他的岔子的,最好能有证实他**的实质证据和不利于作孩子监护人的条件那就最好不过了。
    舞曲正劲的时候,梁沉果然出现了,身边是一位最近炙手可热的年轻女歌手,能歌善舞外形又很辣,一现身就掀起在场粉丝的惊声尖叫。
    乐言有点担心程雯雯会像上回那样冲动,不由转头去看她。但实际上清醒状态下她对这样的情形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直直盯着远处的男人。
    池睿给两位女士点的几乎都是不含酒精的饮料,就怕她们再闹腾。他自己点了杯啤酒,也远远地观察着,以不变应万变。
    梁沉好像也发现了程雯雯,前几天闹过一回之后她大概也成了这个夜场重点留意的对象。不过他也没为难他们,只是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时朝他们这边谨慎地看过来。
    池睿笑了笑,“看来程**你挺厉害的啊,他看起来挺怕你的。”
    程雯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脱下短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背心和手腕、脖颈上夸张耀眼的首饰,站起来走进起舞的人**里去了。
    乐言想拉住她,但她并没有往梁沉那边去,只是跟其他来消遣的人一样跳舞罢了。
    池睿过来拉她的手,“别坐着,既然来了,咱们也玩儿玩儿,放松一下。”
    他拉着她靠近程雯雯,一边跳舞一边看住她。乐言对这样的场合尚且陌生,更别说是跳舞了,动作比较拘谨,更多时候只是合着拍子踢踏着脚步。
    池睿不一样,他一向会玩儿,这种地方像是他的主场,跳起舞来又阳光又炫目。他不时去拉乐言,围着她热舞得起劲,几乎给她召来周遭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程雯雯也是玩家,不甘示弱地趋身上来与他一决高下。池睿也乐得照顾女士的感受,再看看不远处的梁沉那张晦暗不明的脸,有些好笑,动作幅度更大了,跟程雯雯贴身亲昵地互动起来。
    他可以想象梁沉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了,在我手里的时候不知好好珍惜,一见有其他人要来抢就感到惶恐和生气,总是不甘心就这么白白拱手于人的。
    哎,他只觉得自个儿不容易,作妇女之友接离婚官司,还得负责亲身上阵让渣男呷醋。
    “跳的不错啊,别让人看轻了你!”他在音乐声震天的嘈杂环境中还要与她说话,两人看起来如贴面一般亲昵。
    乐言始终还是觉得跟这环境有点格格不入,也实在不会跳舞,见池睿他们兴致正好就打了个招呼退回位子上。
    她重新点的饮料还没端上来,有陌生男人端着杯子走过来搭讪,“嗨,美女,你一个人?怎么不跳舞?”
    她不认识对方,但还是礼貌道:“我不太会跳舞,陪朋友来的,他们尽兴就好。”
    她已表明自己不是一个人,谁知对方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反而在她旁边坐下了,笑道:“是吗?那跟我一样,我也不爱跳舞。咱们难得投缘,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他不容置喙的语气不是邀请,没有一点可商议的空间,侍者端来两杯酒,他取了一杯放在她面前,然后举起手中那杯向她致意。
    乐言直觉这人不太对劲,“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
    “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在这种地方出现,不需要认识谁,自然也会有人过来搭讪。不过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的。穆皖南应该都没发觉他曾经的太太是这么明艳动人的吧?一点也不输给当年他那个小情儿。”
    乐言心头巨震,终于正眼看他,“你究竟是谁?”
    来人掏出名片来给他,“敝姓何,何维林,俞**大概听说过我。上回穆皖南就在这儿打伤的我,我看俞**去警局领的人,不知是作为律师还是妻子的身份……啧,总之是令人钦佩的,最终才没有追究。”
    乐言当然不会信他,凛了凛,“原来你就是何维林,我的确听过你,不过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何维林笑笑,“都说了见你漂亮所以想请你喝一杯,还有这名片……”
    他把烫金的小小卡片翻过来,背面有一行手写的黑色字迹,看着像是地址,“当年康欣是怎么死的你不好奇么?你到这个地方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乐言盯着那一行地址,视线挪不开,呼吸也急促起来,像是入了魔怔。每个字拆开都不过是个简单的汉字,可是凑在一起仿佛就是一个难懂的被掩盖的真相,她一点都看不出来。
    何维林欣赏着她的反应,满意地勾起唇角,把她拿着名片的手指蜷握起来,示意她收好,又重新端起酒杯凑到她跟前暧昧道:“真的不跟我喝一杯吗?我比穆皖南好,喝醉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话没说完,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人劈手夺去,混了冰块的酒液哗的一下全都迎面泼在他脸上。
    冰水刺得他睁不开眼,下一秒他已经被拎着衣领给揪起来,只听穆皖南的声音比哗啦啦落了满地的冰块还要冷,“何维林,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我送你一程!”
    他挥拳就要打,被乐言给及时拦住,大力拉住他,“他没怎么样,你别冲动!”
    她没想到穆皖南也在,光影交错,更没看到他是怎么突然跑过来出现在面前的。不过他的愤怒非常直观,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平日的克己斯文仿佛根本都不曾存在过。
    何维林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着,只是一味地笑,抹了把脸重重推开穆皖南,话中有话地说:“穆大少,你就是这点儿不好,自己的女人看不好,又不让别人碰,玩儿不起,没劲!”

  ☆、第28章 约定

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乐言也看得出穆皖南脸色发青,她几乎从来没见过他脸色这么难看过。


    舞曲声震天,他们这点小纠纷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但她知道再不拉开他们,说不定又要像上回那样打起来。
    她的手还拉着他没放开,他倒是先冷静下来,转而攥住她的手拉起她就走。
    乐言隔着桌子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路过何维林身边时,那人故意朝她笑道:“我刚才跟你说的,别忘了,我等着你。”
    她抿紧唇没理他,跟穆皖南推推搡搡从侧门出去,外头的新鲜空气迎面袭来,两人都重重喘了口气。
    他的手还拉着她的,有点紧张地上下打量,“你喝了他的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或者出汗?”
    乐言摇头说没有,“他自说自话地靠过来,我什么都没喝。”
    穆皖南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这才好像想起其他的来,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又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这穿的什么衣服……你怎么认识何维林的?他刚才说等你是什么意思,你答应他什么了?”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乐言倒是显得很坦然,“其实我倒想问你又为什么到这儿来?如果我没记错,上回你们斗殴就是发生在这里,这片辖区的警官应该挺不喜欢你的,要是再有下次,哪怕穆家手眼通天也免不了受处罚。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值得吗?”
    穆皖南以为她说的是跟何维林的恩怨,沉下嘴角道:“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多少?”
    乐言说得却是另外一回事,淡笑道:“是知道的不多。你跟康欣在这里相识一场,不过她应该不会喜欢这个地方,你总不至于是到这儿来缅怀她的。人不在了,再为她争风吃醋,有什么意义呢?”
    穆皖南脸色气得由青转白,“你觉得我刚才跟何维林差点打起来,是为了争风吃醋?”
    其实仔细想一想,那情景还真的有点像,只不过争的对象并不是康欣而是她俞乐言。
    穆皖南说什么也不会承认是为了她,但她的那种误解也让他很不舒服。
    他其实从她一踏进就留意到她了,跟平时不一样的打扮和精致妆容,即使在艳光四射的女人堆里也毫不逊色,他差点认不出来。只是举止略为拘谨,坐下来之后只喝不含酒精的饮料,象征性地跳了跳舞。
    她的舞步很生涩,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会跳,那样子就像一头小鹿闯进了光怪陆离的森林,迷了路却又不得要领走出去。
    可他却紧盯着看了好久,因为她周围有许多她没意识到的危险。开始还不是何维林,只是来自其他异性的窥伺、靠近,那种因为荷尔蒙的吸引而想要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们他每看见一个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直到她回到座位坐下来,没过一会儿何维林就出现了。他的位置看不清他们的正面,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越过人潮赶到她跟前的时候要不是何维林递到她嘴边那杯酒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大概已经直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给他脑袋开了瓢。
    他的愤怒超出他的预期,之前千叮万嘱让她小心保护自己的话她好像根本就没听进去,现在好端端地又扯到了康欣。
    这时池睿和程雯雯也追了出来,池睿看到他就没好脸色,正要上前,被程雯雯拉住。
    穆皖南凌厉地瞥了他们一眼,似乎有点明白她今晚此行的目的了:“你接了梁沉他们两口子的离婚案?”
    乐言回头看了池睿一眼,拍档的默契已经逐渐养成了,一个眼神就能会意。她挺了挺腰背,“没错,确切点说,我们是程雯雯方的代表律师。”
    穆皖南深深吸气,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俞乐言,你是故意的吗?我最好的朋友离婚,你就站在对立面儿他老婆作代理,跟我作对就让你这么有成就感?”
    “你想太多了。”她依旧淡淡的,“我们不接这个案子会有其他人接,总不能说每一个可以接这案子的律师都是为了跟你作对。何况我本来就跟雯雯是认识的,我也只是帮我的朋友,跟你没有什么差别。”
    穆皖南看向她身后,对上池睿挑衅的目光。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冷笑了一下,“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希望你能帮你朋友得偿所愿。”
    程雯雯等他走了才走过来对乐言道:“对不起乐言,我之前不知道你是穆皖南的……如果因为我的事让你觉得为难,我可以找别的律师。”
    乐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跟他的情况,比你跟梁沉好不了多少。既然不是一家人了,就不用顾忌那些,我只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
    池睿插了一句:“而且这案子到底接不接,是由我决定的,不是由她。我觉得你这案子有得打才会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程雯雯感激道:“真是谢谢你们。”
    池睿开车送乐言回去,半路上说:“我还以为你又跟穆皖南走了。不过你们跟那个何维林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么?我可听说他名声不好,你离他远点。”
    乐言没听出他头一句话中的庆幸和怅惘,不过他关于何维林的评价倒是跟穆皖南差不多,于是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他,只听说他以前好像就跟穆皖南不对付,大概是找准一切机会让他不痛快吧!”
    池睿蹙了蹙眉,不无担忧地看她一眼,“你们都离婚了,他怎么还找到你头上?想收买你来对付穆皖南?”
    她笑笑,“那他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她在他那里不是举足轻重的人,当然就算不爱了也不至于恨,要联合外人来对他不利。
    “总之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她朝他安抚地笑,“知道了,不能出事,不能请假或者旷工,不然要影响池大状的日常工作的。”
    没了最初相处时的那些拘谨和生份,她也懂得跟他开玩笑了。
    池睿喃喃道:“也不单是为这个……”
    他就不能是出自真心地关心她这个人么?真是的。
    程雯雯的案子就算这样接下了,为此高寂云还专门把两人找去谈话,无非是问池睿有没有把握,有没有难处,毕竟对家是颇有些人脉和手段的,搞得不好恐怕要得罪人,得不偿失。
    池睿倒是很有信心,他也知道高寂云最看重收益,大大强调了一下这个官司不管输赢都有可观的律师费,反正梁沉是习惯用钱解决问题的人,赡养费肯定不会少给。
    再加上跟穆皖南是朋友,倒不至于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没有潜在危险。
    高寂云看了乐言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这事儿就算定了。
    从他办公室出来,乐言对池睿说:“谢谢你,这回多亏了有你,我才能帮我朋友。”
    他挑了挑眉,“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能不能有点儿新鲜的?”
    她想了想,“那……等事情了了,我请你吃饭。”
    “这也不新鲜,不过我喜欢。行啊,地方我来定,不能再吃炸鸡了。”
    乐言抚平那张被她揉在手心里弄得皱巴巴的名片,那行手写的地址她在电子地图上查过,直观的坐标让她原先那点隐约的熟悉感清晰起来——
    也就是说,那也是她生命的终点,四年多以前她就是在这个公寓里吞下大量安眠药自杀,送医已经太迟了,没能抢救回来。
    乐言不由又将名片攥紧。当年康欣的最后一通***就是打给她的,很有可能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与她对话的人。
    可是康欣死后,每个人都尽力瞒着她,包括穆皖南在内。这里头有善意的成分,也有她所不知道或者可能无法承受的怨怼,再说起来,全都是支支吾吾,讳莫如深。
    没有人想过,她其实也是有了解真相的权利的。
    况且听何维林的意思,好像康欣的死还不止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何薰做完瑜伽满身大汗,看到乐言独自捏了张纸片坐在那里发愣,走过去一把夺走那张纸,“看什么呢,老僧入定似的?”
    等看清了名片上的内容,她变了脸色,“你怎么会有这人的名片,他找你麻烦了?”
    乐言摇头,有些狐疑道:“你们怎么每个人谈起他都是这样的反应,他这么有名?”
    “可不是有名呗,有名的坏!”何薰冷嗤,把名片扔回给她,顺手拿起个苹果啃,“反正你别跟他有什么牵扯,小心他把你给阴了。”
    乐言抿唇思索一阵,还是把心里想的事儿跟她说了,“他说去康欣以前住的地方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你说会是什么呢?当年她的死挺突然的,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第29章 幻境

“有什么隐情也已经挽回不了了,人都死透了。”何薰显得很烦躁,“总之这人你千万别理,死过人的房子你也别去。我们大学时候去大佛寺烧香你还记得吧?那时候我就请大师帮你看过了,你命里阴气重,很容易招惹那些魑魅魍魉的东西,要特别当心,要不有个阳刚气盛的人保护你也好。就池律师吧,唔,我看他挺好挺阳刚的,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拉上他,应该镇得住。”


    乐言被她这一套阴阳命理和鬼神理论说得啼笑皆非。
    但这件事儿不好让外人插手帮忙,她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她查了一下,原来这套房如今的产权是在南华一个子公司名下的,那么理论上还是穆皖南的东西,何维林人品再不济,光天化日的,也不至于在穆皖南的地盘上真的就对她怎么样。
    她选在周末的时候去,小区环境很好,她站在那栋并不高的公寓楼下抬头仰视,稍稍有些窒闷,但并没有严重到像何薰说的那样犹如被小鬼缠住不得脱身。
    她本身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找到这里来的,抬手摁响门铃的时候手心里还在微微冒汗。
    何维林不会平白无故引她来,她甚至准备好了防狼喷雾。
    但她不确定还有没有人住在这里,如果没有的话,她在这里又可以找到些什么……
    她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公寓的门已经打开了,康宁一身居家打扮站在门口,看到她好像并不意外,笑了笑道:“真是稀客,请进来坐。”
    乐言怔在那里,手脚都有些发僵,有那么一瞬她都要相信先前何薰说的那些话了。
    康欣住过的房子,骤然打开的门前探出一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
    她走进去,踱到沙发面前,康宁已经泡好茶出来放在茶几上,颇为轻松地请她坐,“你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乐言的目光正落在餐厅的椅背上,不知是康宁还是康欣穿过的红色长裙,就那样顺手搭在那里,孤零零的,像一抹游魂。
    听到问题,她才收回神思,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吗?”
    康宁笑笑,“上回出庭作证遇上麻烦,你遵守承诺保证我的安全,但我还是觉得后怕,怕麻烦找上门,所以想要搬家。穆大哥就给我安排了这里。”
    她说话的重点落在最后一句,并始终观察着乐言脸上的表情。
    乐言情绪却看不出起伏,只说:“这是你姐姐住过的地方。”
    “我知道,也没什么不好啊!”她舒展身体靠在椅背上,“我是学医的,每天都面对生死,鬼神什么的是吓不倒我的。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是康欣生前的模样,她用过的东西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柜子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我们家乡孪生子是不祥之兆,所以我跟她从小就被分开抚养,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靠近过。我想多了解她一些,住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怎么的,她说的话让乐言背上都起了一层寒栗。
    屋里的冷气似乎开得太大了,她觉得有点冷,捧起茶杯喝了两口,定了定神才道:“那你有什么发现?”
    她摊了摊手,“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她吃穿用度的一些习惯。也许孪生子是真的有心灵感应吧,她喜欢的不少东西,也是我喜欢的。”
    她话中有话,目光灼灼地盯着乐言看,“听说她生前最后一通***是打给你,你们聊了些什么?”
    乐言被她看得不太舒服,或者是她身体不太舒服,刚刚还觉得冷,这会儿又觉得热起来。
    “是,她那天打了几通***给我都没有接到,然后我回拨回去,才发现是她。”仔细想一想,也许穆皖南就是以此认定是她生产之前故意打给康欣,“她很平静,也知道我快临盆,问我情况,我不过就是照实说。然后她说很久没见到穆皖南,又说了些他们以前的事。”
    其实孕末期她的情况并不是太好,预产期还差几天就有点见红,跟康欣的***大概还是让她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出现宫缩就立马去了医院。
    康宁长吁一口气,对她的说法似乎没什么异议,又接着问:“你之前没来过这里吧?是不是很好奇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乐言不知不觉喝光了整杯水,仍觉得口渴,心悸,冒汗,康宁却偏还拉起她往卧室里走,往床上一指,“喏,就是这里,之前她就是躺在这里吞了一整瓶安眠药。不要以为吞药自杀就没有痛苦,人死之前会痉挛,而且样子不会太好看。你该庆幸你当时没看见,就是不知穆皖南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感想。”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没有开灯,光线不足,或许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但她的视线就是模糊的,动一动就天旋地转。
    卧室的衣帽架上也挂着一条连衣裙,修身婀娜的剪裁,耀目的白色,只是黯淡光线下看不清楚,静置在那里也像一个人影般真切。
    “我姐姐就喜欢白色,她以前小时候学的是芭蕾,跳的都是天鹅湖里的公主。”康宁的影子在她眼前摇晃,依旧笑着,“可她自杀的时候穿得却是一条红裙,就像外面椅子上那个一样,可那是我喜欢的颜色。你说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比如……想让我帮她报仇?”
    乐言摇头,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意识恍惚,想再开口说什么,却已经没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康宁扶她在那张床上躺下,笃定却又麻利地忙碌着。她脱掉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条白裙,又给她化妆,梳头,一直挂着很满足的微笑,不时按住她想要挣扎却无力的手脚,像哄小孩子一样说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乐言动弹不了,只得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任她摆布。她有种很深的恐惧,因为转眼间她的世界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她看到坐在身边的人也换了衣服,利落的红色,顶着熟悉的脸,是康宁还是康欣她已经弄不清楚了。
    她听到她跟人说话,还有许许多多幻象,越是狂乱地想要把它们赶走,却越是汹涌地向她扑杀。
    她想起何薰说的那些命理玄学的说法,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招惹了怨灵,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冷汗浸湿了裙子,她翻身挣扎着想要下床,身体里排山倒海的变化她其实也有感觉,羞耻感从四肢百骸流泻出来,这时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的腔调,分不清是谁,哈哈笑着,甚至还推门进来仔细地捏着她下巴看了又看。
    她看清楚了何维林的脸,想要尖叫和质问,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却什么都没法做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还有身体积聚的热力,颤抖着被他抱回床上。
    如果这时他要对她做什么,她是没法反抗的,刚才那杯水里应该是加了迷/幻/药之类的成分,现在起了效用,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
    肢体无法动弹,意识也终会成为莽莽荒原,只剩最原始的兴奋跃动,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将不再是她,而只是一个陌生的躯壳。可即便是这样,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恐惧仍丝丝缕缕冒出来,要是受辱,她可能会崩溃。
    还好何维林并没有动她,穿着红衣的人走进来,她双眼无法聚焦,神识涣散,已经分辨不出那是康宁还是康欣,今时今日又是在哪里。
    康宁把何维林赶出去,坐在她旁边用手轻拍她的脸,诱哄似的说:“你来是想知道康欣自杀的真相吧?没用的,其实连我都还没弄清楚全部的事实。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你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你跟她的死脱不了干系,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吃点苦头才行。
    “别担心,穆皖南就快来了,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爱死你。你不是很爱他的吗?就算打扮成他喜欢的人讨他欢心也不要紧对不对?放心吧,你等会儿会使劲地缠着他要你,然后你们可以在这里缠绵一下,你可以感受感受当年他是怎么宠爱我姐姐的……”
    她笑起来,见过那么多次面,乐言觉得这一刻看到的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她急得眼泪都流下来,她不要这种屈辱的方式来讨任何人的欢心,想一想都要作呕。
    康宁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提起来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又放下,走过来拿出乐言的手机对准床上的她拍照,先是穿着康欣的白裙和舞鞋,然后又剥掉裙子,拍下满目春光……
    她满意地笑笑,把手机放回乐言身边,轻声道:“发点照片给他,效果应该更好,让他也为你心急一回。你该庆幸我没让何维林用他的手机拍了发,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私存下来。毕竟……你其实是个大美人。”
    她终于关上门走了,乐言接下来很长一段记忆都是空白的,她只记得身体越来越热,像被架在火上烤,却又挡不住那种不真实的兴奋感。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闯进来,动静很大。她被迫睁开眼去看,穆皖南焦灼而惊讶的面孔在眼前放大。
    她的唇瓣颤抖着,不知说了什么,他叠声说我知道,然后就伸手来抱她。
    她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先前是盼着有人来救她的,不论是穆皖南还是其他人,只要能救她出去就好,摆脱这种屈辱的状态就好。
    可他真的出现,康宁他们的羞辱不就得逞了吗?她是真的控制不了身体深处的热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理智的那个俞乐言大概早就已经灵魂出窍了,不远不近地看着这一切,否则这一刻她应该是连人都认不出来的。

  ☆、第30章 两个人的煎熬

穆皖南抱起俞乐言的时候,浑身散发的戾气大概真是十分吓人的,连跟他一起过来的穆峥看到他的样子都愣了一下才问:“大哥,你肩膀不好,要不要我帮你?”


    穆家老爷子还健在,上一辈兄弟三个就不算分家,孙辈几个孩子也都是按出生年龄行下来的,兄弟姐妹几个感情都不错,即使如穆峥这样乖戾的主平日也十分敬重大哥的斯文持重,哪里见过他现在这样恨不得杀人的表情?
    何况怀里抱着的那一个,不过是他宣称从来没有爱过,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女人。
    穆皖南说不用,打横抱着俞乐言往外走,走得太急,还被卧室门外的地毯绊了一下,险些连她一起摔在地上。
    其实哪里用得着帮?她根本没有多少份量,近几次每回抱她在怀里都只觉得她又瘦了些,身上的骨头都硌人,好像经不起多少折腾,立时就会散架。
    他垂眸看她,怀里的人气息急促,脸上是不正常的酡红和虚汗,换了不属于她的妆容和发型,甚至抹了不属于她却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香水。
    他却并没有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一点也没有,甚至在撞开门进去看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情境,他都一眼就看出她是谁,撕心裂肺的震颤仅仅是源于怕她遭遇不测,而不是以为看到了过去的一幕重演。
    他内心冷笑,想出这个办法想要折磨他的人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懦夫了吧?
    乐言的状态很不好,他猜想她应该是误服了***之类的药物,导致现在神智不清,更有甚者还掺了情药,所以她才咬着唇仿佛要窒息一般的忍耐着压抑着,却仍拉扯不住她破闸而出的申吟和颤抖。
    他曾与她同床共枕,了解她所有隐秘的兴奋。
    她胡乱地仰头来吻他,毫无章法地拉扯他的衣服,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她自己是不受控制的,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她脸上仍写满挣扎,眼睛里甚至流出眼泪。
    她是矛盾的,羞耻的,她知道她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任由他人将她并不曾参与的一段悲剧压在她身上,肆意践踏。
    穆皖南让她紧紧靠在自己怀里,不愿让任何人听见她的呜咽。幸好今天跟他一起来的人是穆峥,家里的兄弟姐妹不算外人,且个个待她如长姐,有时倒比跟他还亲近些。
    他不得不承认有时真是嫉妒她的,她好像总是倒影出他的不足。
    穆峥在前头开车,他在后排抱紧俞乐言,一边低声安抚,一边在恨不得将今天这样作弄他们的人碎尸万段。
    他让穆峥将他们送回家,这种时候,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依旧是他和她过去一同生活的那个家。
    他抱她上楼回主卧,好像不久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形,那时她喝醉了,也是这么不听话,但至少还有自己的意识。
    现在她大概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他把她拎进浴室,直接放到冷水管下面浇。
    她姿态扭曲地匍匐在那里,痛苦地叫出声来。他知道这样难受,冷水从花洒里溅出来,他全身也湿了大半,跟她一样狼狈,呼吸仿佛窒住了,心脏位置像被铁爪翻搅着一样疼。
    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他用毛巾帮她擦干头发和身体,剥掉裙子抱她回到床上。
    他蹲在床边,就着毛巾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擦掉她脸上不属于她的妆容,露出她原本的面貌,看到她浅淡的唇颤抖着,忍不住吻了上去。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情不自禁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样,未必是心脏砰砰乱跳的悸动,就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她的软弱和委屈,最好她眼下所经历的痛苦也能够分他一半。
    她神情恍惚地接受他的吻,唇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放他进去,甚至舌尖主动缠上来,这与他们以往的经验都不相同,因为以前她至少会羞涩一下或像最初的时候怕疼,会有几分本能地抗拒,现在都没有。
    她手臂软软地也缠上来,喉咙里依旧是辗转的呜咽声不断,不懂得闭上眼,湿漉漉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洞的一片,于是松开她的唇瓣退开一些,她却哭起来,“……不要走!”
    他不知该怎么安抚,隔着薄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走。”
    她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药效并没有完全过去,挣扎着撑坐起来,他俯身去扶她,被她压倒,两人滚到一起,她又哭起来,“我不是她……我不是康欣……”
    刚才他闯进公寓里去救她时,她看到他,喃喃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当然知道,可这到底是谁的执念呢?
    “我知道你不是,她已经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知道的,都知道……”
    他心底涌上一丝悲凉,不断地重复着,不知是安慰她还是自己。
    残酷的现实也终有一刻是要真正去面对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穆皖南……”她叫他的名字,手心贴在他的脸上抚娑他的轮廓,“是穆皖南吗?我很喜欢的那一个……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就爱着,爱了好多好多年……你都不知道。”
    他抓住她的手,鼻腔里莫名有酸意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她翻身上来,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手指摸到他的眼眶、鼻梁,“你跟他真像,可惜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安静地听我说话。”
    他想坐起来,她却已经骑到他的腰上,手舞足蹈地笑,“……也挺好的,反正是一场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你是谁,反正不可能是他……那你爱我吧,好不好?我们不要管他,反正他有他爱的人了……”
    她低头胡乱地吻他,仍不依不饶地扯他衣服,力道大得吓人。
    她到底在干什么?即便知道她现在意识不清,所做所说的根本做不得准,但还是令人生气。
    他被那种没有章法的亲近弄得方寸大乱,男人的反应无法控制,她反正这一刻不知痛感,混乱中已经坐了下去……
    角度不对,穆皖南比她痛苦多了,身体紧绷起来,哗的一下就将她掀了下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方才还在傻傻地笑着的人儿倒在床上呢喃,“果然还是不行吗?在梦里的人……也讨厌我?”
    穆皖南抿紧了唇看她,满腔的怒火和疼痛还是最终都被压了下去。
    从亲吻开始,他很有耐心地引导她跟着他的节奏走。他的技巧实在不错,两人之间多年的默契还在,他很快就兵临城下。
    “我不是她……不是……”她仍在强调着,看来在失去理智之前,她是真的吓坏了。
    他们羞辱她、刺激她、给她下药,做好了打算等他来看她最脆弱最丢脸的样子,他甚至猜测如果今天不是跟老四一起过去而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可能一时没办法离开那个房子。
    他们会被锁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等着乐言药效发作后缠着他做/爱,在康欣住过的地方,狠狠打击他们作为夫妻的尊严。
    然后也许还有蹲守的八卦记者,添油加醋的一番报道,就可以让穆家颜面尽失。
    他咬紧牙冲击着,带着满腔怒意和怨怼,却并不是针对怀中的这个女人。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秀白温煦的女人很可怜,他的愤懑和委屈总是借由她的身体来化解,而事实上可能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他忍不住俯低一些抱紧她,喘息着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乐言……”
    他很少这样叫她,可惜她如今完全沉浸在虚幻的被无限放大的感官刺激中不能自拔,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折腾了大半宿,终于两人都累极了,穆皖南将她裹在怀中看她好不容易安睡的样子。她脸色又恢复了苍白,有说不出的憔悴,下巴瘦出一个尖尖,他都快认不出了。
    他整夜都没有合眼,天际刚刚泛白就悄然起身。他翻了翻乐言随身带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何维林的名片来,反面赫然写着康欣公寓的地址。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走到外面去,打***给梁沉道:“帮我查查康宁去了哪里,她应该不会再回单位上班,但应该还没离开北京。还有何维林,最近混哪里,他名下的物业都有哪些……你别管那么多,康宁是为了帮她姐姐报仇才出现的,有的事她一个人做不到,我怀疑她搭上了何维林。”
    命运兜兜转转,像是在跟人开玩笑,姐妹俩人,难道是同样的宿命?
    穆皖南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回房间,看了看床上依旧熟睡的人,帮她把被子掖好,就这么站在床畔,深深叹气。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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