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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注定要灭绝吗
.cn 日&14:06 北京科技报
麋鹿注定要灭绝吗　　张星海
　　生物学理论认为，如果一种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少于50只，这个种群可能就很难生存了，因为其近交系数太高，可能造成近交衰退，形成遗传疾病，无法适应突变的环境。
　　国内外有些专家根据这个理论提出，麋鹿从最初英国乌邦寺的18头，经过一代代严
重的近亲交配之后，麋鹿这个物种必然发生了退化，也许某一天大规模的遗传病会很快毁掉这个物种。也就是说，现在科学家们对它们进行拯救必将是徒劳的，毫无意义的。
　　但是，到目前为止，中国三大麋鹿保护区的麋鹿都生活的非常好，人们并没有发现麋鹿有退化的迹象。有人甚至把这称之为近亲繁殖不退化的科学之谜。
　　中国的所有麋鹿都是英国乌邦寺18头麋鹿的后代，种群一直在不断壮大，是否意味着没有退化迹象？
　　中国是麋鹿惟一的原产地，但是，千百年来的种种天灾人祸，终于使野外麋鹿在19世纪中叶灭绝了。100年前，英国公爵贝德福特十一世把世界上仅存的18头麋鹿全部买下。现在中国境内的麋鹿毫无疑问都是这18头麋鹿的后代。
　　20世纪末，人们在江苏大丰附近发掘出了一大批千余年前的麋鹿祖先的遗骨。专家们测得了这些麋鹿遗骨的长度、直径、质量等相关数据，把它们与现生麋鹿的角骨标本进行了分析比较，结论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什么变化！
　　那么，经过了一代代的近亲繁殖，麋鹿种群毫无退化迹象？
　　科学家们希望能从麋鹿的血样中寻找到***。北京南海子麋鹿苑给几十头麋鹿进行了一次集体体检，包括验血、检查遗传疾病。专家们化验了麋鹿的血液，他们在所有的样本中都没有找到一致性的遗传缺陷。这是否意味着麋鹿种群不会爆发大规模的遗传病，这个物种并没有退化？
　　专家认为乌邦寺麋鹿不可能集中了最优秀的遗传基因，麋鹿的“后宫交配制”只能进一步增加种群的退化。
　　有人认为，麋鹿连续多代的近亲繁殖没有出现退化迹象，是因为当初留下的10头(有繁殖能力)麋鹿集中了最优秀的遗传基因。还有人认为，麋鹿种群没有退化，可能与麋鹿交配时激烈的竞争有关系，一般数十个雄麋鹿中只有一只能通过激烈的竞争才能得到交配的机会。
　　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李春旺博士认为这两种说法显然很难成立。
　　他认为，麋鹿在19世纪末只剩下18头，这18头出现的整个过程并不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自然选择的结果。如果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那么说10头集中了最优秀的遗传基因还说得过去。但从麋鹿的历史来看，这种人为的影响并不是经过有目的挑选的结果，即使是挑选，现在的科学也说不清究竟什么样的麋鹿才是最优秀的。
　　关于一个麋鹿种群中只有一个父亲的说法，李博士认为，这首先要看种群的大小。在一个种群中，如果种群很小，最强壮的雄鹿会占群，在同一个繁殖期产下的所有小鹿在血缘上的相似性达到50%。而这种采取“后宫交配制”的动物往往需要更大的种群才能保持它们的遗传多样性。然而，乌邦寺当时的麋鹿只剩下10头有效个体，这似乎只能进一步增加麋鹿种群退化的可能性。
　　专家认为目前麋鹿没有出现近亲繁殖的症状，是因为环境还没有改变。
　　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曾岩博士告诉记者，一种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少于50只，这个种群可能就很难生存，这里的50只是模型推算出的结果。但在实际的濒危动物保护过程中许多实例已经证明种群不够50只也能存活。像野马，阿拉伯的大角羊都明显小于模型推算的50只。当然，这些种群能得以延续，和我们人类的“关怀”有很大的关系。
　　她认为，一个种群的退化，主要有两方面的内容：一是由于近亲繁殖使种群数量减少；一是表现为繁殖能力差，易生病、自身生存能力差的个体增多。
　　现在麋鹿没有表现出上面提到的衰退迹象，主要是人类为麋鹿安置了一个适宜的环境。就好像一个哮喘病人，被安置在隔离间，一直和外界隔绝，他可能也生活得很好，但如果环境改变，他便可能很难经受病菌的侵袭。麋鹿也一样，如果环境突然改变，这个种群还是很难生存。
　　这是因为近亲繁殖导致的后果是麋鹿身上的基因缺少多样性，而多样性的基因储备有利于种群适应新的环境。但现在这些麋鹿的适应能力几乎是一样的，可能一个危机就会导致整个种群的灭绝。
　　从进化的角度讲，一个种群如果能维持一定的数目，它就会突变出一些新的基因去适应不断改变的环境，但这里的前提是必须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幸存的18头麋鹿个体到现在，只有一百年多一点的时间，而物种都是通过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长的时期才能突变出新的基因。说麋鹿种群没有衰退，现在下断语还为时过早。实际上，现在麋鹿依然是一个脆弱的群体。
　　其实，持此观点的并非曾博士一人，北京麋鹿苑博物馆副馆长郭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麋鹿是一个多次通过遗传瓶颈的物种，其种群缺少遗传的多样性。
　　从这几年的观察来看，除1998年由于洪灾死亡率偏高外，放归后的总死亡率不高，但它仍面临绝灭的危险，迁地保存的小种群存在较大的随机风险，一些人为因素和自然灾害，还有就是遗传的多样性的丧失、退化、家化等都可能给麋鹿带来灾难。
　　中国麋鹿
　　回归之路
　　麋鹿原是中国特有的世界珍稀物种，由于“角似鹿，面似马，蹄似牛，尾似驴”而被俗称为“四不像”。汉朝以后，中国野生麋鹿大大减少，元朝以后人工驯养种群大于野生种群，明末清初，野生种群绝迹，最后只剩下北京南海子皇家猎苑人工驯养的不足300头种群。19世纪后期，一些麋鹿被运往欧洲动物园。此后，由于洪水和战火，麋鹿在中国绝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圈养于欧洲一些动物园中的麋鹿纷纷死去，种群规模逐渐缩小。从1898年起，英国十一世贝德福特公爵出重金将原饲养在巴黎、柏林、科隆、安特卫普等地动物园中的18头麋鹿悉数买下，放养在伦敦以北占地3000英亩的乌邦寺庄园内。这18头麋鹿成为目前地球上所有麋鹿的祖先。
　　二战时，这个种群达到255头，乌邦寺庄园因害怕战火，开始向世界一些大动物园转让麋鹿。
　　1985年8月，22头麋鹿被用飞机从英国运抵北京，当晚运至南海子原皇家猎苑，奇兽重新回到了它在中国最后消失的地方。1986年8月，39头麋鹿从英国经上海运抵江苏省大丰市，麋鹿重新回到它的野生祖先最后栖息的沿海滩涂。
　　-摄影/本报记者曲立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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