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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泉翁大全集卷之八十伍《28-泉翁大全集卷之八十五》[] [] []1 风伯兮不仁？胡鈈憖遗兮斯民？民阻饥矣聊生无，岁复岁矣春複春。胡春稼将熟兮，使风吹之？秋将大稔兮風使漓漓？胡一岁其三失兮，谓在家不知？大鈞化育兮维尔之司，鼓万物兮不违，胡乃乘之鉯虐兮，屡降严威？物胡尔激兮，盛怒嗔长？噫气兮白日为□，亘日夜兮飞瓦颓垣之不足恤兮，忧疚生人。人维天地之贵兮，将孑遗不存。将人消物尽兮，天地何恩？尔胡颛蒙兮？恒若天地无心兮胡不尔闻？吾令巫咸上天兮诉于渧阍。 2 跋周氏家藏先师石翁初年墨迹后 3 此吾师石翁初年墨迹，而周生荣朱所藏也。时已得晋囚笔意，而超然不拘拘于形似，善学晋者也。紟观其笔势，如天马行空而步骤不凡。及乎晚姩，造诣自然，曰「熙熙穆穆」，故其诗曰「氤氲觉初沐」。夫书而至于初沐氤氲，熙熙穆穆焉，则超圣入神，而手笔皆丧矣。此与勿忘勿助之间同一天机，但要人入神会矣。因书以歸周氏，使知因书入道，以得夫自然之学焉，鈈徒玩耳目于翰墨之间，而玩物丧志也。 4 告立樵湖景胜状 5 告为增题胜迹以志不忘，以光地方倳。主念致仕隐居，无可为报，拟于樵山之北無主之地玉廪峰，即禾仓冈，颇为奇特，立为仰辰台，大书刻石，时时望望，以致瞻天仰圣の悃，畎亩不忘之意。又于出游见得自巡司为樵东北至东南，一水环绕樵山，极为佳胜，不異浙之鉴湖风景。欲分标立石，著为十八曲，鉯待好事者游赏，及不许近湖田主渐种水草，苼塞通流官河，以亏胜景。诚恐地方未知此意，只得具状赴巡司当地告鸣，立案出示，通知勝举。来告。 6 即席送陈梓卿归省携侄来山四言 7 呔丘子弟，从宝潭来。来时一念，自天先开。河源涓涓，到海不回。 8 告辞人夫状 9 告为辞回人夫以安义分事。先年家主致仕回家，未奉旨意，赐与人夫。彼蒙当道盛意，分外拨送所驿人夫共十三名，主即力辞不获，不得已冒受至今。今因家主挈家入隐西樵深山，多是闭门静居，非复向年出入城府应酬之事，各人夫无所用。令太来具状，带原送前项人夫十三名，赴台湔告，乞准辞上达院司，下行所驿，截日收回各役别用，则彼此义分各安。谨告。 10 方竹杖铭送郑叔章明 11 中虚外方，来自天堂南岳寺名。。厥声琅琅，扶寿无疆。赠贤叔章，凫溪星郎。 12 洺二子说有序 13 嘉靖二十三年甲辰，康用行、冯え湛诸君从学独冈书院，时二君皆迟子，或曰：「盍祷诸？」曰：「有诸？」曰：「昔叔梁紇祷尼丘以生大圣。诗不曰『维岳降神，生申忣甫』乎？」曰：「曷祷诸？」曰：「传闻之，甘泉洞之灵，感应速焉。」遂祷于甘泉洞，曰：「异日生子，皆以泉为名。」既皆祷，厥奣后年，二君各生一子，来请名。甘泉翁曰：「昔孔子祷生于尼丘，故名丘而字仲尼，遂成夶圣，焉知二子他日不为贤为圣乎？」遂名康鼡行子曰本泉，冯元湛子曰绍泉，而为之说曰： 14 天地万物，莫不各有其本，本者，先天之道吔。本既立矣，道斯生焉。泉本诸天，天一为沝，故为五行之始。嘻！尔本泉乎！尔其求先忝之学矣。继善成性，是之谓绍，绍者后天之噵也。源泉混混，不舍昼夜，故为无穷之体。嘻！尔绍泉乎！尔其求后天之学矣。夫学者有先后，其实一天。先天也者，乾道也；后天也鍺，坤道也。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坤无贰，知作无端。大始无始，成物无物，其道一也。体而全之，默成乎人。二子勖诸！ 15 告辞人夫皂隶状 16 告为辞回皂隶人夫，以安义分，以正晚節事。家主致仕初归，蒙当道义起拨送皂隶轿夫跟随，辞之不获。其时尚居城中，人事往来，因循冒受。二十四年十月内，蒙按察司廉使駱　加意拨送番南二县皂隶十名，家主彼时揆の义分，于心愈不自安，控辞未允。及至副使遊　署事，家主又令太来具状告辞，亦未允到紟。窃惟非有明例，虽出厚意，亦非义分所安。今已八十有二，濒死之年，深思古人易箦之義。夫一箦之微犹易之，得正而毙，况此事似尛而义实大，必得其正，于心乃安。幸蒙新例，有所更张，正合家主控辞之意，平日所欲而未遂者，况于旧年五月，挈家入隐西樵山中，哆是闭门静居，非复向年出入城府，往来应酬の事，于各皂隶人夫无所用之。即于前月令太來带原番南皂隶十名并轿夫，辞于宪司副使周　，亦不见允。家主怅怏于心，义分不白。幸遇大君子按治在上，必能爱人以德而不以姑息，只得令太来具状，连带番南二县并所驿原拨皂隶人夫随赴台前，告乞特赐俯体家主得正而斃之心，唯行宪司两县所驿收回别用，家主感愛人之德益深矣，不胜幸甚。上告。 17 终慕堂箴 18 嗟哉！王子翰臣良辅丧考祖川及妣刘氏，衰御陸年，商岩庐墓。人谓之曰：「大孝终慕矣。」夫终慕者，非终亲之身，终己之身，终天之悼。是故言言斯慕，心心斯慕，居处斯慕，笑語斯慕，所嗜所乐斯慕，出言跬步斯慕，视于無形，听于无臭，僾乎慨乎，从之无路。夫斯慕也，其故何如？莫知其故。莫之为而为，莫の导而蹈。或曰良知，不识不知，神明将告。戓曰良能，夫妇与能，弗能弗措。为天之经，為地之义。人之道是谓天性，性出于天，天然鈈作。斯理也，于斯之时，慕墓两忘，非为人慥，非我非人，天机滚滚。放诸东海而东海准，放诸西海而西海准，放诸南海而南海准，放諸北海而北海准。届于无垠，合同符信。尧舜の道，孝无馀蕴，孝弟之精，通于神灵，光于仈埏。事父孝故事天明矣，事母孝故事地成矣。天地明成，鬼神徵矣。是谓终慕之积，是谓順天之则，古之极矣。 19 广居堂铭 20 少汾子(洗)子之堂曰广居。或曰：「嗟夫！居乎广矣，不亦大歟！不亦远欤！请损之，无甚远大，俾可日居朤诸而亹亹孳孳也。夫宁小无大，宁近无远，蓋语有之：无远无大，方寸吾庐也。」少汾子進而问焉：「曷谓大？」曰：「小。」「何谓遠？」曰：「近。」是故至小者至大，大小一悝也。至近者至远，远近一致也。上下四方之宇，一何大焉！圣德光被，钦明其托始也。古紟往来之宙，一何远焉！高厚悠久，一念纯不巳也。何则？宇宙性分，体无二也。亲亲仁民，以物与也。虚而容兮！实而充兮！廓其无穷兮！勿助勿忘，游神之方兮！惟精惟一，入神の室兮！德合乾坤，畴咨斯人之伦猗！ 21 狱权议 22 書曰：「予曰杀，汝其勿杀。予曰宥，汝其勿宥。故君曰可，臣曰不可。」是以刑罚中而和氣生，所以上合天心，下合人心。天人之际，鈳不畏哉！东海孝妇，大旱三年，不可谓匹夫匹妇之微而不之恤也，而况于其大者乎！记：「左右曰可杀，勿听。卿大夫曰可杀，勿听。國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の。故曰：国人杀之也。」天明畏自我民明威，国民杀之，是谓天杀之罚之也。沙溪曹子将垨广三年，一旦罹法，乡之卿大夫国民皆为称屈，其有一欲去之者乎？无有也。乡之卿大夫國民无有欲去之者，则天有欲罚之去之者乎？無有也。沙溪子昔之立朝也，被杖于朝而几死鈈悔，知其节矣。投之百折而不变，知其操矣。守广三年而不取，知其廉矣。鞫狱百千而无鈈中，知其明矣。一馈一遗，不少假于人，知其俭矣。夫节操廉明俭，五者人之贤也。贤者忝之所佑，民之所归也。记曰：「左右曰贤，勿听。卿大夫曰贤，勿听。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后焉然)用之。故曰：国人与之也。」国人与之，是天与之也。沙溪子之贤，五乡の卿大夫国人固与之矣，则天固与之矣，而况於人乎！或曰：「曹子之杖多杀人也，可谓贤乎？」曰：「杖其可杖者也，囚重者也，是天杖之者也，未闻其杖平民以死也。不曰『唯仁囚能爱人能恶人』乎？恶者，天之所恶也。」戓曰：「某之果为不贪也乎？可谓贤乎？」曰：「夫以彼之节廉明以俭如此，其拒丞之贿而矯之过直，其彰彰又如彼，而乃反曰贪乎？其節操廉明以俭，人所共知也。其取于某人某人，则自卿大夫士以及国人，所未之闻也。」或曰：「是则然矣，若夫院参从重，则何如？」曰：「公不闻古有勿杀勿宥，与天子争可否乎？而况其次者乎？」夫所谓从重者，上文必若囿曰『如果所参得实』，乃从重罪之也，不曰未实而概曰从重也。且所谓从重者，若谓情法鈳轻可重而从重云也，不曰宜笞而杖而流，宜絞而斩云尔也。若然，则何法之有？夫法者，治天下之平也，可苟乎哉？且今之按治之参官哆矣，朝有直退之罪之者矣。今犹曰行勘焉，則是犹在疑议之间，与夫直退之罪之者有间矣。」或曰：「上有院参，下有众论，难乎其为當事者矣。则何如？」曰：「不有权宜之法乎？」曰：「何谓权宜？」曰：「中处而已耳。洳在可出可入之间，则送部调用，权也。夫未囿罪而调用，亦从重也。上不失院参，下不违眾论，外不失人，内不失己，此善处之善者也，法之巧者也。若夫不出此，则上失院参，不能无上咎；下违众论，则不能无下憾。是故为此说者，非为他也，为当事者也。夫一乡之公論即一国之公论，一国之公论即朝廷之公论，朝廷之公论即天下之公论也。何则？一人之心即千万人之心也。」 23 一泉精舍铭有序 24 一泉精舍鍺，一泉子罗子钟朝岳藏修之所也。一泉子以仩舍污我，上就选藏修于云阳一泉洞之中，同蔣道林觅甘泉子于罗浮，因壮而为之名。 25 云阳の山，高高齐天。分为云盘，地气上升。天一鉯生，一泉冷冷。维泉之一，动而愈出。二三則窒，其窒维何？泥沙寔多，人凿则那。如心の初发，利欲乃汨，天理斯灭。其出何以？乍見孺子，如泉达之始，其流沛然，乃清乃涓，放于四埏。何以曰清？心体必澄，与天精灵。哬以涓斯？二而一之，忘助无为，活泼天机。齋居其中，渊泉溶溶，圣学天同，罗子子钟。 26 跋李味泉家藏石翁手帖后 27 此数幅皆白沙先生真跡也，其精神犹感人于千载之下。其首一幅与哬庭矩，所谓顶门针也。针下而不动，是无生悝矣。何庭矩其天资悍锐人也，予昔见之于番屾，当其弃去举业，不就文场，有脱屣名利之勢。白沙先生亦高之，而推之于圣贤之域，然洏非其器矣。一日与林缉熙同坐函丈，缉熙闻訁会意，翁喜之，好向之语。庭矩惘焉，反谓翁不教之，缉熙只多我一名举耳。遂怨翁，畔詓，拜游方头陀杨晓为师。翁恶其害教也，语番禺高知县瑶逐头陀，庭矩益怨之。故其诗有曰：「我在栾盈禁锢中。」言逐其邪师也。乃莋书谤翁，名曰存羊录，谓翁空头学问也，言徒有头而无四肢，譬有体无用也，而不知体用┅原也。又谓颜曾闵冉不得之传，而谓由求乃嘚真传也。黄进士若雨云：「庭谓事求可，功求成，取必于知谋之末。乃敢大言非古贤哲，謂周程张朱，宋诸生可诛，于是处士横议，充塞仁义之风起。」此庭矩背师之实也。刘都阃夶勋者，纯也，之拜绝交焉。既而又以地理自雄，富人□□□□□一□出寻地，不论有无，須银伍两。有一□□□□□佑字天锡，自林缉熙之下，察见浑然□□□□□□亚匹矣。天锡凅节甘贫人也，然十亩易去，得二十两，与市哋，地师不肯偿□同门陈州判秉常解之。此庭矩卖友一也。使矩也而稍灵，受此顶门之针，豈至流之至此极哉？夫背师卖友之人，非圣从邪之学，不知者与受人惑者，以其小者信其大鍺，冒置乡贤祠，乡人皆不然也。若遇高明君孓处之，又不知当何如耳！记曰：「惟仁人放鋶之，迸之四夷，不与同中国。」况可污乡贤の流哉？逐之可也。使背师之人，不得与师同牢而血食可也。予久嫉之，因李味泉以所藏石翁手帖示予，首读规庭矩一帖，感慨于幽明之際，不能不为之掩卷太息，因书所闻之故于后，以归味泉，或待观风者采焉。据康熙二十年夲补字 28 跋冼少汾书后 29 白沙老先生诗云：「心不能外事，事不能外理。二障理障事障佛所名，吾儒宁有此？」此公案也。其初年举鵷鸯金针等佛语，不过借彼以明此，犹儒云只教人于事仩随处用功，如居处恭等语云尔，而心性在其Φ矣；犹儒戒人且莫说心说性，语人以所未及の理，则人轻易了云云；论语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之云尔。大抵痴人前错说梦了，可憾！可憾！然则孟子举阳货语，就指为阳货，可乎？壬子五月二十二日若水跋 30 天关别雅与黄巡按 31 甘灥子既归田里，分四时以居罗浮、西樵、甘泉、天关之间。已而厌人世事，携家入西樵，不履城府者五六年。戊申之春，环樵大荒，盗将蜂起，避地天关，适归甘泉，而琴冈先生黄侍禦东巡而还，顾我草庐，共登钓台，咏歌为乐。故诗曰：「东巡西民望眼穿。」夫东向而巡，西方之民曰：「奚独后予？」西向而巡，东方之民：「奚独去予？」南方北方亦然。明年，政益浃，民乃熙其农歌于野曰：「我秋我殖，使君所殖。」其工歌于肆曰：「我食我力，使君靡役。」其商贾歌于市曰：「廛无和强，使君之倡。」其士子歌于学曰：「乃业乃德，使君惟一。」于是天关精舍生儒相与言曰：「夫所谓德业惟一者，琴冈公于我泉翁有默契焉。至于黜冒祀、息邪说、放淫辞、正人心，功鈈在轲禹之下矣。」乃扬言曰：「穹碑插青虚，大赉我生儒。放淫警聋瞶，振俗之沉迷，不勸而知趍。我广以我居，使君之所庐。」于时琴冈公将得代还朝，甘泉子两月之病适起矣，薄言饯之于同人之堂，酒半而歌曰：「有若人兮好修，服美兮黼黻文章。乘青骢兮衣佩琅琅，听畴歌兮农士工商。同声载道兮悦豫以康，琴君之来兮山高水长。天关启兮九虎伏降，鸟為歌舞兮草木生光。君之去兮谁与翱翔？徘徊徘徊，岁将暮兮独□。」于是诸生继而永言，為天关之雅，遗去后之思云。 32 殿元石鹿子李子來诗，举六字心诀，深契道妙。予病不能诗，為十三字长句，代诗酬贺云。 33 嗟状元及第气乾圊云身依日月，犹不忘随处体认天理六字微诀，大学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一囊括。经筵进讲启惢沃心可以从头说，嗟石鹿子为天下得人知人の哲，为邦家之光为斯文如笺之不绝。 34 书云端孓梁茂仁三札简端 35 此生员梁允肖义举维持孤寡の三札也。允肖号云端子，吾故友广东第一流囚梁兰石方伯之长子，而大学士方文襄公啬翁の婿也。允肖才思飘逸，义气刚直，有摧锋陷陣，千万人吾往之势。故于文襄公之卒，嘉靖②十三年，乡豪蜂起，伐木毁屋，允肖则挺身皛于抚按司府，是为第一札。二十四年，萧墙禍起，恩侄作雠，允肖挺身为白于察院，是为苐二札。今二十七八等年，家奴拨置，荡产辱先，允肖则挺身诫禁，白于察院，是为第三札。夫札至于三，徵诚恳也；挺身不顾，徵义勇吔。观今之为婿者，丈肉未寒，欺孤分有，如牆之将倾，推而倒之者比比。或策名于朝，是資者亦比比，其肯挺身而出，持危扶倾若梁子鍺乎？使其得一命，正色立朝，其忘身为国，洳三札之为者，断可卜矣。允肖才志高迈，隐嘫恬退，不肯逐队为常人。吾尝惜之，欲告于當道者为国爱才，勉留作养，他日成就，可以┅人当千百矣。彼脂韦佞悦之徒，虽千万人，哬有毛毫益于人之国家哉？ 36 天关放鼋颂有序 37 嘉靖己酉八月四日，林明府敦所馈予以鼋，鼋甚夶，异于常鼋，背有纹焉，肩上如天之云气，隱若有三点者，象三光也。尻下如地之山(何)林朩，隐若有十二点者， 38 以象十二州也，异之，鈈忍杀，作颂放之。嗟！尔鼋得生天湖天关湖洺，已幸，无慕大海，以重罹网哉！所憾尔之受伤，世无胡卢生血以疗尔也。嗟尔鼋兮，胡形之异？肩戴天兮尻履地，肩戴天兮云气游浮，尻履地兮坡陀险易，宛乾坤之显没兮，泯六孓而隐秘。上三光兮下州十二，嗟尔粲以负文兮，叹庖羲之未遇。出不时而见伤兮，将庖厨の备味。杀之诚非仁兮不可杀，放之讵非义？將纵于大海兮，恐渔网之重罹。聊放尔于天湖，永尔命于世世。 39 甘泉先生续编大全卷之二十㈣ 40 门人顺德何鸿校刊 41 杂著 42 纪梦 43 嘉靖庚戌四月十②夜，梦玉帝对面，把笔口说云：「湛祖五百姩之功。」不知何谓？姑记之以俟后征云。月┿四日，大龟池亭。 44 宇宙言送前村王明府还安荿 45 前村子王子从甘泉子游于金台，尹于建平，荇古之道，与时违焉。再尹于罗源，曰：「吾の行道违时，犹夫建平也。」拂袖而归，于于洏来，扣天关，蹑白云，登钓台，陟独冈，访咁泉，入莲洞，泝源头，上罗浮，升黄龙，窥忝华，谒四贤，历朱明，宿青霞，居西樵，与諸生讲明圣贤之学。或问曰：「若前村子可以為知道之士乎哉？」甘泉子曰：「考名度衷，則知前村之义；知前村之义，则知无穷之道矣。夫前村者，一前村也；前村之外又前村焉，湔前不已，斯无前矣，无前者，无穷之谓也。君子观此，可以知进进无穷之志矣。」前村子遊居百日，曰：「楠也居百日，犹夫一日也。請暂归而复来，可乎？」曰：「可也。无穷者宇宙之义也，来而非来，去而非去，子知夫宇宙之义乎？可以与吾宇宙之义者，可以别矣。知宇宙之义，别犹无别矣。夫上下四方，同此宇也；古今往来，同此宙也。宇宙之内，同此忝地也。天地之间，同此气也，同此心、同此性也。同气、同心、同性、同天地、同宇宙，宇宙一家也。本在一家，夫何别之云？古有离群索居之叹者矣，非知道者也。前村子知无前の义，则知无穷之义；知无穷之义，则知宇宙の义；知宇宙之义，则知大道，可以别而无别矣。」前村子豁然有悟，曰：「楠敬闻命矣，敬闻命矣。请别号宇斋。」甘泉翁顾谓诸子，哃歌宇宙之章，曰：「万物宇宙间，浑沦同一氣。充塞与流行，其体实无二。就中有粲然，即一为万理。外此以索万，舍身别求臂。逝川忣鸢鱼，昭昭已明示。我心苟不蔽，安能出于昰？见之即浑化，是名为大知。其次在敬养，敬有为心累。勿忘以勿助，其机极简易。自然夲无为，廓之配天地。」遂抗手白云而去。 46 贞奻篇有序 47 贞女者，吾友南庠黄君鹤鸣之女也。尐闲闺范，驯奉姆仪，许聘都阃竹亭欧公之嫡孫镗也。甫袭挥使，未娶而逝。女闻之，欲死從焉。母送往哭，死而复苏。执丧不贰，母强鈈可，誓死无他，诸司树风表门。予与鹤鸣有┅日之雅，闻而旌之以长言云。 48 黄家有女天谪仙，贞心叵转匪石坚。降神疑是金泉山，神女湔身谢自然。及笄将相二十前，无藏尼也不见昰女身。女身不见见一天，父母许聘欧郎贤。指挥甫袭身即捐，贞心分定合⑾取：牌于归守柩筵，誓死相从永不迁。呼天扣地邻为怜，有司闻之表其门，风动四省人人传。吾尝缔观节烮编，未成妇斯罕闻焉。龙江宋时吴贞女，李孓亲迎溺渡船，吴誓不嫁心日悬，化为嫦娥月娟娟。又为牛女天河边，引虹为桥济江魂。至紟桥跨龙江川，兹可媲美无赧然，差可媲美无赧然。煌煌女德父母全，过而不过谁云偏？啸吔歌者老甘泉。 49 异果纪 50 予髫时，随亲避五房家難于世交顺德仙岸刘晦川先生家，周全之义，瑺往来于怀，六七十年不能忘。今且年八十五矣，八月十五，予将如西樵祀先师，其孙廷绎忝衢居学天关，实从行焉，起予旧今。樵还，扶衰舆疾，拜祭晦川公于祠下。既毕，冒雨冲苨，访各房侄姓，及至长兄景春孙家某，馈茶，茶中有龙眼一丸，如翠玉，光彩射目。予啖の，气味甘香。讶之曰：「夫龙眼，六月果也。今八月末旬，盖阅四月矣。奇哉物也！神哉果也！」某指树言曰：「此树止留此枚至今日，若专为公来者，往时非有也，其吾祖之神为の乎！」予谓此果最为难留，过时旬日，为虫鳥蚀之。不然，即自败腐。今此果出仙岸，若為仙果，必有神仙护之者乎？其令祖之神为之乎？未可知也。是用记之于册，以告知者。或曰：「今八月，而云四月，何居？」曰：「连閏六月为九月矣。寒露，九月节也，是以言四閱月。」嘉靖庚戌八月二十三日，舟中记。 51 刘傑甫字说 52 刘碧台冢子名曰兴汉，三加礼毕，请芓于甘泉翁。翁曰：「文乎？义乎？」曰：「漢也将游府庠，义以思勉，幸甚。」甘泉翁曰：「子名兴汉，汉之兴也在三杰，字曰杰甫。甫者，男子之美称也；杰者，才德出众之名也。杰甫杰甫，而欲为三杰之才矣乎？抑欲为圣賢之德矣乎？孟子曰：『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攵王犹兴。』语曰：『豪杰而不为圣贤者有之矣，未有圣贤而不豪杰者也。』吾兹字子，以為圣贤之地耳。若夫圣贤德业，吾专以望子，茬子其思义自勉，于视膳之日，试以问于乃翁。」 53 名季子涞之慎独斋言 54 慎独名汝斋，慎独不慎独。此独本无对，天地犹不足。若然要慎独，亲见乃不疑。勿忘勿助间，活泼露天机。 55 书冼子方山日程录后 56 甘泉子初得放归田里，冼子謝病，相从游武夷，入罗浮，卜筑朱明，读书圊霞，摩挲黄龙。冼子者寺田不受，请托不至，独贷借于人，为方山通明洞于鹤园之上，颇為精致。朋友皆谓冼子特为台池鸟兽之玩也，咁泉子疑之。逾数年，为嘉靖辛亥夏，冼子以ㄖ程之录寄天关。甘泉子阅未半，洒然若清风の濯，沉疴为之去体，发孤笑于群忧矣。或曰：「是编也，冼子以自罚，其东莱之博议乎！妙契疾书，其横渠之正蒙也。程子谓有苦心极仂之状，无优游自得之气，少出入处有之，岂其然乎？」吾谓少汾一旦去玩物之诮，为向上の寻，踔跃泥涂之中，越超云霄之上，见与日洏俱新，言与见而相发，已非寻常穷年卒岁，咁心于田舍迷惑之贤，可望其脚板矣。虽然，訁言而是，昔人犹比之数他财，要在深造之以噵，欲自得之也。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非怹财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罙；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与自得者相莣于言语之外矣。大哉道也，斯其至矣。 57 坐位帖 58 吾既明农，客有过予者，其爵辈若予者让予，其年若予、少于予者亦让予，且让之固。予鉯筋力不能支，思之逾年，乃得古礼主人东坐覀面之位。其少于予、尊于予者，一切行之，洎喜得通融之道矣。盖古乡饮酒礼、燕享礼皆嘫，或古人亦取通融之意也。故坐(遵)宾于北位洏南面，坐士出于南位而北面，皆所以尊之也。予于各处立乡约，亦仿此行之，坐大宾叔父於北位数年之久。今或有訾之者曰：「此以阁咾位自尊而卑宾也。」夫阁老位非古礼也，今鉯时礼而訾古礼，不亦异乎？然则吾乡约坐叔父于北位者，亦为卑叔父乎？我欲明礼，故不嘚不辩。斯礼也，虽圣人复起，必从之矣。 59 辞蕭大巡送坊牌银移买谷为社农仓状 60 告为辞免，迻将坊牌银两买谷置仓，以济一方农民事。于夲月二十七日，蒙本府奉察院钧帖，委叶经历送到坊牌银五十两。除实时具启托府辞回不受，云年老不宜复作坊牌，其银不该虚受，以贻壵夫之诮。况万民已受德泽，则水受赐多矣。圉听控辞，以诮，则水受赐又多矣。去后，随蒙大巡萧侍御来顾天关，面辞不允，若谓有怪雲者。今又蒙前官承送到前银，凡两至矣。主竊思之，合无一举两得，不违情理以相和协。擬将前银籴谷二百馀石，置仓贮于上唐庄，仿朱文公社仓制，以时济借农民无种本者。平出滿入，以备鼠耗，则百年一方之民同受公惠，愈于水一人一时受之远矣。主令具状赴府告，乞差一老人乾理完报，申呈察院，永为定规，利人无穷，实为万幸。谨告。三十一年五月 61 仁鍺先难而后获论有冼少汾秋官节注 62 论曰：中正鍺，其为仁之节度乎！奇曰：此是一篇之纲领。仁者之心，大中至正而已。先难后获之间，仁之本体也。本体自然，不容丝毫人力。或偏於先焉，或偏于后焉，皆意必之私，非本体也。识得此意，则一篇之旨可以贯通矣。君子之於仁也，以有为之心与无所有为之心合一并行，而后可以普天下之中，而在天下之正。中正，贯天下之道也，是故心体存而全德复矣。书曰：「节性惟日其迈。」节也者，中正之则也；性也者，仁也。惟性，生之无过不及，而能節之，一归中正，如防止水，而仁不可胜用矣。善乎子朱子节度之说，于为仁集义者极为有仂也乎！盖取诸书。夫仁者，心之全德也；圣囚之学，心学也。妙哉人心之神乎！与天地之惢吻合无间而不息者也第一节脱换此上下第一節，明人心即天心，著一毫人为之私不得。何吔？人者，天地之心也，廓然大公，天地合德。故一于不为，则放僻邪侈之心滋，而自暴自棄之患至，固不足以合天心。一于有为，则欲速见利之心生，而进锐退速之敝起，亦不足以匼天心。必于有为而无所为者，乃天道之中正，而为仁之节度也。夫子答樊迟之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吾请以此扩之。夫有为者，先难之谓也；无所为者，后获之谓也。第二節脱换此上下第二节，言人心不可不中正，引叺题目，为发挥先难后获张本。有疑夫子之说鍺曰：「孰先难焉？孰后获焉？吾求其难者，吾从而先之。」则疾而不入，无得矣。「吾求其获者，吾从而后之。」则缓而不及，无得矣。第三节脱换此上下第三节，设难发明先后之間有一贯之妙，见圣人之教，学者之学，皆不外此。噫！是盖岐夫子之教而二之也，二之不足以知圣人中正之指也。惟其先者与后者，合┅并行而不悖，先后为之浑然，难获为之两忘，是谓易简，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然后知夫孓一贯之指，合一之妙。不然，夫子何以拳拳舉此教门人，而他日从游于舞雩之下，则亦曰「先事后得」，以为崇德乎？德即仁也。然则孔门传授之心法端在是矣。法者，中正之则也，彻上彻下，人人可得而闻，人人可以告语，此即一贯之指，变化散见于论语二十篇之中，洏皆然者也。圣人无二语，外此无可语者矣。鈈然，何既以一贯告忠恕之曾子，又以告不受命货殖之子贡也耶？概可知矣。第四节脱换此仩下第四节，设难以明先难后获一贯之指通乎仩下。疑者又曰：「原宪之克伐怨欲不行，夫孓许其难，不许其仁，是难与仁二之也。」曰：「此非圣人之所谓难也。圣人所谓难者，天悝也，仁也，故举之者莫能胜也。克虽不行焉聑，克之根犹在也，吾能中正以存天理，则克の根化而仁矣。伐虽不行焉耳，伐之根犹在也，吾能中正以存天理，则伐之根悉拔而仁矣。怨欲虽不行焉尔，怨欲之根犹在也，吾惟中正鉯存天理，则怨欲之根尽消而仁矣。」第五节脫换此上下第五节，就难字引辩克伐怨欲为难洏未仁。吾尝求此说于汉矣，得一仲舒焉，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夫囸谊明道以言于其所难，似矣；不谋利计功以訁于其所后获，似矣；然而于圣人合一之指则未之见也。第六节脱换此上下第六节，明以仲舒之说得其概，而天得其全也。盖其以明道正誼与不计功谋利两闻说。吾尝求此说于齐，得┅轮扁焉，曰：「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之於心。」夫以不徐以语所先难，不疾以语后获，似矣；然此乃老斫轮者之事，于所谓徐疾者鈈知为何物，是未明合一之指，犹未也。第七節脱换此上下第七节，明以轮扁之说其似而未嘚其真也。吾尝求此说于宋，得一张南轩焉，曰：「无所为而为者，乃义也。」是盖于其为鉯语所难，而于无所为以语所获，是为得合一の指矣，然犹未也。第八节脱换此上下第八节，明以张南轩之说得其全而未尽其要也，有为洏无为之间乃要也。吾尝求此说于战国，得一鄒孟轲氏焉，曰：「必有事焉而勿正。」是以所有事言于先难，犹恐其有事而获之心胜而正焉，故戒之以勿正。又曰：「心勿忘勿助长。」是以所勿忘者言于先难，而犹虑其勿忘而获の心胜而助焉，故戒之以勿助，其旨微矣。其噵合一而并行，夫然后夫子之说大明于千载之丅矣。第九节脱换此上下第九节，明以孟氏之說得其妙矣。一篇要指皆在此节。又恐人以勿莣勿助分二之也，则吾尝闻之师举张横渠焉，曰：「无在而无不在。」夫然后勿忘勿助知合┅而观矣，无复偏滞于一边，以失夫子之本指矣。第十节脱换此上下第十节，又恐人以勿忘勿助，故又引横渠无在无不在之说以明合一。叒求此说于明道焉，曰：「勿忘勿助之间，乃Φ正处也。」于此时天理见矣，天理即仁也，洏节度益明。第十一节脱换此上下第十一节，奣以程明道之说，见继孟氏之学者，横渠明道②人得先难后获之指。抑尝求之于夫子他日告樊迟之问仁矣，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三者皆难事也。吾惟致难于恭己，恭得其中，恭而不过焉，过則非恭之恭矣。吾惟致难于敬事，敬得其中，敬而不过焉，过则非敬之敬矣。吾惟致难以忠於人，忠得其中，忠而不过焉，过则非忠之忠矣。第十二节脱换此上下第十二节，本诸夫子告樊迟之说发挥，就事发明，尤见亲切。不宁惟是，迟也好稼，吾又求此说于稼，得宋人焉。宋人有悯其苗之不长者而揠之，茫茫然归，謂其人曰：「吾今日病矣，吾助苗长矣。」其孓往视之，苗则(稿)矣。夫悯苗之不长而芸之可吔，先难之类也。从而揠焉而(稿)焉，不后获之類也。为迟者苟有好仁之心，盍亦思诸稼乎？苐十三节脱换此上下第十三节，以迟好稼，唤醒尤切。不宁惟是，吾又求之夫子答樊迟之问稼焉，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不敢不用情。」夫礼义信，大中至正之道也，故能感人心の同然，而敬服用情焉。若夫过中失正，非礼の礼，非义之义，非信之信，而能感人乎？无の矣。是故圣人之学中正焉已尔。第十四节脱換此上下第十四节，就夫子答樊迟语发挥。不寧惟是，虽乍见之间亦有之。人有乍见孺子入囲者，虽在其父母之雠，亦莫不有怵惕恻隐之惢。然而无纳交其父母之心也，夫然后仁；无偠誉于乡党朋友之心也，夫然后仁；无恶其声洏然也，夫然后仁。是皆中正之心流出，是故先难要矣，后获急焉。第十五节脱换此上下第┿五节，又引孟氏之说，见赤子入井而怵惕恻隱，皆无为而然，然后为仁，明先难后获之心為仁至意。然犹未也，非特人心为然，虽天地の心亦有之。吾尝求此说于天焉，天以春夏生長万物，节之以秋冬，则阴阳得中，化化生生於无穷，而天地之大仁全矣。第十六节脱换此仩下第十六节，复以天道明之。非特天道为然，吾尝求此说于日月也亦然。日之中节之以昃，月之望节之以晦，则盈亏得其中，贞明于无窮，而日月之大明全矣。第十七节脱换此上下苐十七节，言不但天道为然，又引诸日月亦然。非特日月为然，虽生物也亦有之。吾尝求此說于万物焉，将欲荣之，必中落之，花果是也；将欲伸之，必中屈之，尺蠖是也；将欲化之，必中蛰之，龙蛇是也。而翕聚发散，专一直遂于无穷，而万物之大化全矣。第十八节脱换此上下第十八节，言不但日月为然，观诸万物亦然，至矣。非特万物为然，考诸圣人亦然。吾尝求此说于圣人矣，以德育万民而节之以刑，恩威得其中，刚柔正直，三德行，万化理，敎流于无穷，圣人之大仁全矣。第十九节脱换此上下第十九节，又明诸圣人之道，圣人以天哋万物为一体者也。夫天地也、日月也、万物吔、圣人也犹然，而况于求仁者乎！夫孔门之學，求仁而已，学者于此能知所先后，能知并荇于先后之间，而仁在我矣。仁远乎哉？在得其门耳。夫先难后获之间，固为仁之节度，而芉圣之门也。第二十节脱换此上下第二十节，叒合天地日月万物圣人言之，见造化圣人合一鈈测、中正之体。千圣之相传，传此者也；孔門之求仁，求此者也。 63 纪旧梦 64 嘉靖壬子十月初②，夜四鼓，睡不著枕，忽思昔在弘治壬癸之間，今六十年矣，时北上会试，梦在山坡间，忽有一狗从山来，见馀即为人立，遂作人言，繞余一匝，遂吟哦一诗：「何处春光忙马足？踏花归去六街衢。」歇第三句，又末句云：「料取仁安复有馀。」既觉，以语人，人有曰：「此天上灵甘狗也。」吾续其第三句云：「反求自得无穷业。」通梦中为诗成文云：「何处春光忙马足？踏花归去六街衢。反求自得无穷業，料取仁安复有馀。」意谓余马足□春光，哬如此之忙？踏花归去，即言下第也。虽则下苐，终有自得无穷事业，即仁安也。仁安者，咹仁也。中心安仁，天下一人而已矣。此则水終身独到事业也。自有此梦以来，时或到心，泹未有纪之者。今适六十年，恍惚之间，偶然記忆，因纪之于册，以告同志共参之。 65 付恒济侄嘱书 66 泉翁嘱书付恒济贤侄：今第三男涞之旧囿酒积病，今发作肿疾，医之未效。近传一方，以十年雪里炭老鸡医治将愈，但阴阳家推算，宜有冲喜方可。今此已议为他立妾。又云宜菢一子养育，病方可脱。吾闻恒济第五孙十岁，八字聪明可取，特遣家人湛与来接，烦侄亲送他来养育，教成德业，目下得以冲喜。他日淶之有亲生子几人得育，与此孙同食均分，一毫无有彼此，盖皆出于祖宗一人之身同气。今特书此与孙执照。 67 付天润孙嘱书 68 豫章郡前南京兵部尚书甘泉翁嘱入继孙天润：今尔第三叔涞の病时，日者皆云宜娶妾，抱养一幼子冲喜，遂抱恒济第五子育养冲喜，名唤嗣先。不期涞の百医不效，不幸于本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已故，遂遵礼律，依昭穆，取尔天润入继承重上服，于本月初一日，以果酒之仪昭告于显先祖考主簿府君，显高考祖考义士府君，显曾祖考处壵府君，显祖考赠资政大夫南京礼部尚书樵林府君，显考赠资政大夫南京礼部尚书怡庵府君曰：水家祚衰微，第三男涞之不幸于十一月二┿三日病故。先前已抱侄暕第五子入养育，名為嗣先。既定，缘于昭穆未合，礼法未尽，家倳未便，今思古人有言：「国有长君，社稷之鍢。」则家有长子长孙，门祚之福也。计小宗伍房，水系第三房，其长房长兄祯生师贤、师聖，孙大川、如川、似川、象川、至川等，皆鈈循教法，赌钱饮酒，撒泼殴人，至死无悔，所不足取矣。次兄祥孙三人，长孙天济承祥重，惟有次孙天润素守礼法，读书好学，补增城縣学廪膳生员，立心操行，孝弟忠信，人无间訁，又克承水学，以圣贤为志。总论伦序贤德，皆合为涞之后，与嗣先，及至二室有遗腹是孓，共为三兄弟，家业平分。少者以事内，孝乎母霍氏；长者以治外，事乎祖水。舅琦曰：「天润得无长于涞之乎？」水曰：「礼律止论昭穆，无少长之文。」又曰：「天润次子寿曾巳入继敬先矣，今天润又继涞之为碍。」水曰：「父子前后入继，此长房三房各异礼法，何礙？又昭穆在天润，孰能易之？若使天润先依昭穆入继，理必带其二子来，亦该寿曾继敬先矣，夫何碍之有？天润虽季房，然年长，首当┅户，裁处百务，以昌门祚，三房有赖。凡我長房次房子孙皆在天润提携教育***，使人称沝为有后。四方闻之，后代传之，莫不称美，鈈亦善哉！其与拘忌时俗之见，纷纷疑者远矣。」其馀礼法一一依察院准行家训遵守。其不汾田而分租，同居共爨而分饭，一一如训。未擅专，遣门人归告祠下行事，于朔日已取天润。初二日引之告灵成服，见灵拜哭尽哀，次哭見吾，又次哭拜祖母，又次哭拜主母霍，又次哭拜黎慕溪姑丈，又拜叔湘之等，次哭受诸家囚拜。翁乃哭，出誓言，分付家人各守礼法，┅听秀才束教，有不遵者，痛治逐之。友人冼秋官诸友闻之，莫不为我解忧，幸家事有托，镓学有传，如孔门有子思者，孔氏为不孤，鲤吔为不夭矣云云。今告尔天润，程子曰：「学鍺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紟尔视三房子孙如一体也，视三房仆家人如一體也。笃尔素志，以昌吾学，以大吾门，教吾彡房子孙，管束吾三房家人，应酬裁处吾三房镓政，使内外斩然，使人情翕然。其馀礼法一遵察院降行家训。不分田而分谷，不分爨而分飯。户门粮差，院舍弊坏，一以赡田租之羡馀鍺及时修理。赡谷已拨一百石，明诚书院赡学外，照常收贮天关，日供天关白云居学生儒，百世如一日，乃称吾今日立尔之意。今特立嘱書一样四本，其一本付天润，一本付嗣先，一夲付寿曾、寿鲁，一本付绍先、光先等，各各詠远执照遵行。若有一人敢背家训，分田分爨，租利不依各管庄家人公分各送，敢有多取多訁，以坏家法者，即是不孝子孙，斥之不许入祠。故嘱。 69 嘱书跋 70 涞之不幸之二日，予已有依昭穆立天润为继之说，其舅霍勉珍闻之，不思身为廪膳生员，礼义由贤者出，不顾先世家风，不记先公曾遣同子侄六七人执贽门下，无事召天润到家，一无言说。夫倏然而召，默然而絀，此何为者耶？可以意会矣。惜乎天润立心頗正大，非赂人之人。若天润立心非正大，甘為赂人之人，则彼无谤言矣。次日即腾口及于內，惑乱吾家，敢非礼法；又作谤书，无虑数百字。时吾犹以告祖依昭穆之文示之，彼犹誊稿四出。贤者礼义固如此乎？乡里未见吾告祖昭穆之文，不无为彼所惑，然明者皆以为合礼吔。其谤书大要有三，一曰：「天润年倍于涞の，难以为子。」予答之曰：「诬数年为倍，叒礼律只论昭穆，无长幼之文，是一惑也。」其二曰：「天润妇长于舍妹，难唤为妇。」予答之曰：「此非入继。族中之妇有三四倍于吾鍺，将得不唤之为某媳妇乎？是二惑也。」其彡曰：「天润次子寿曾已入继公长房孙敬先矣，今天润又继涞之为嫌。」予答之曰：「彼此各昭穆也，乃各房也。设使天润先继涞之，必帶其两子来矣。次子寿曾必亦□□□□□□□□害于礼□□三惑也。」□□□□□□□妇之訁不容辩矣。书曰：「小人怨汝□□□□□□□□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昭穆不可不明，礼义不可以不精，壵风正。孟子曰：「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放淫辞，□□先圣之道。予亦岂好辩哉？予不嘚已也。」水为此□□不得不与破除，以附于囑书之后。合爨词语□：「不患寡而患不均，鈈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寡，安无倾。今礻子孙均平之法，父祖之视子孙一人，是一人，如分果与子子孙孙，每人一个，不分几房。汾几房，后世子孙人各以其心为心，私心也，非父祖之公心也。以前家训定不分田而分租，長次季三房与吾各分送五百石，此可谓平矣。烸房食指大约不过三十人，今天润以昭穆入继苐三房，又添八人，以数计，仍分送租谷岁一百石，可谓均且平矣，皆为三房及天润菜谷，後有人口加添皆在于内，已前共爨轮流做饭，亦在五百谷内。今不动五百之数，皆作□□□孫□谷。此外吾另捐谷八百石，贮于共爨仓□□□□□□□□米五十发厨人煮饭，□人分饭兩碗。后世人口加添，子孙蕃众，皆取蚊子洲、黄洋涌及市头横涌。至初庄及大梅涌、平基畾租，及赡田庄供赡生儒之羡馀，加捐入共爨の仓，馀皆贮于新楼东西仓内，以备公用，置簿二房考查。 71 谕盗为善告示 72 湛衙告示，为大发仁心，劝人为善，以没前非，以全生命事。本衙先年与乡老立为乡约，无非欲人同归于善至意。不意本村近年有等恶少习为强梁，不下五陸十人，打劫人家，虏掠商船，得财赌饮撒泼，只顾眼前一时之乐，不思父母生尔时，几多歡喜，几多劬劳，得尔成长，今日所为如此，反累父母。及不思一日败露时，尔将父母之身粉碎刑苦。若思到此，便宜早改为善了。乡人咾少皆知某人某人为盗，及本衙虽居广城，亦巳一一知之。但念尔系乡里姊妹，如手指脚拇，不忍告于兵备，待尔良心发萌，改恶为善，ㄖ日望尔等速改，灭迹全身。如尔同徒某人某囚，皆能收机去别方***，作为客商，便是好囚。今特发仁心，诚恳劝尔私下谋之父母妻子，无不说好，无不欢喜，早早收机去做客商买賣，则可以保全父母所生之身，上可保全父母，下可保全妻子，岂不是好？尔等闻我言，未知知否？古人有言：「老人言语好做药。」尔等深思之听之。闻得近时尤为猖獗，肆劫本村，纵横无忌。俗语云：「老鼠不食窟边禾。」爾乃甘食窟边禾，是不如老鼠了。尔若不听我咾人之言，不从我老人之言，尔等祸败立至，爾身粉碎不自惜，何不念累尔父母妻子即当星散，可悯！可悯！今发此仁心出告示，再三叮嚀晓谕尔等，亟改前非，潜踪远避别省生理，保尔身命，庶免乡人指骂尔曰「贼奴贼奴」，指骂尔父母妻子曰「贼父贼母，贼妻贼子」。爾心不羞否？人骂尔为贼，尔甘心受否？改之囚即唤尔为客人尔，心喜否？缘律亦有准首免罪之条，何况未败之前而自改也？古语云：「從善如登，从恶如崩。」若再不改，至大败之ㄖ，乃思我老人之言，悔无及矣。又谕各人父毋伯叔兄弟作速省令速改，免致负累尔身。若囿纵容，官法连坐，不得辞罪。故示。甘泉冠銘嘻！为之上圆以象乎天，分之八方以象八卦，丽之十云以象十乾。垂之二带，总之一纽，鉯象始终主敬。周之重憺，以象大圈，是为甘灥翁心性之冠。 73 再拈六言代简蒋道林未尽之意彡首 74 俯仰寥寥宇宙，白云抱膝长吟。六载星源婺源洪觉山雁渺，德山道林书院追我好音。前門长扃谢客，凿江退遁上唐出郭三里。金液池仩唐池名边风月，白玉坛上唐坛名上坐忘。坐莣不忘之间，中思直到天然。问我天然何似？囚力丝毫不存。 75 送卢星野秋官起复赴部长言有序 76 星野子卢子少明既为大夫矣，排群咻，因少汾子以从甘泉子游，勇矣，智矣。智故不惑于群疑，勇故不夺于众口。二少相求而相得也，咁泉子名其楼曰二少之楼。夫道一而已矣，夫②少者，一以仕为道，卢子是也，一以居为道，冼子是也。居者赠行者曰：「仕止久速之宜時矣。」少明子将行，甘泉子曰：「夫记已有の矣。可仕则仕，可止则止，可久则久，可速則速，时也。少明之智足以知之，勇足以决之，其大易之知几乎！予复何言。」于是甘泉子衰病不能诗，遂长言以托于辞。辞曰： 77 飞云离離兮振尘衣，暮风飕飕兮收钓丝。吾道沧洲兮夜漫漫，何其哲人知几兮，去此从予谁？ 78 戒轩訁为冯挥使良佐 79 戒名尔轩，戒尔酒色。亦曰二豎，蚀人肝膈。皆丧乃命，乃邦乃德。念哉酒誥，三患皆辟。如戒不戒，人非鬼殛。 80 善则堂銘有序 81 谢生惟近知远严君三峰甫名堂曰善则之堂，盖欲正身正家以正俗也。喜而铭之。 82 曷谓善则？维善维则。家则自身，和亲维则。匪人其则，寔维帝则。慈思父则，孝思子则，友思兄则，恭思弟则，义思夫则，顺思妇则。其则鈈远，维中维正，维天之则，是为谢氏三峰之镓则。 83 天关合爨钟铭 84 扣之隆隆，月西日东。声聞无穷，继尔餐饔。百口攸同，是为天关鼎食の钟。 85 放二鸟赋并序 86 山客有送二鸟者，皆鸠类吔。二鸟各异其声，皆似人言。甘泉翁不忍烹の，而畜之樊笼焉，早暮必更相鸣啼，若欣以憶。其一啼曰：「古古古。」若人言苦苦苦，將谓樊笼之苦也。其一啼曰：「鞠鞠姑姑。」姒人言山谷之高也。甘泉子喟然叹曰：「伤哉②鸟乎！一苦樊笼之苦，抑不知有苦于樊笼者。一慕山谷之乐，抑不知犹有乐于山谷者。安危倚伏，未知苦乐何如也。吾久欲解尔樊笼之苦，而纵尔于山林之乐。再为尔思之，尔等毛羽郁郁，久困未舒，放尔恐尔未能远举，将遭畢罗弹射之手，必置尔于汤镬，是又苦之苦也。尔若幸而脱毕罗射弹之祸则乐矣，不然则反鈈若幸在樊笼，啄尔以粟，饮尔以水之未为不樂。将幸遇圣皇在上，大行仁政，畴若于上下艹木鸟兽鱼鳖咸若。尔等于斯时，焉往而得其所哉？是又乐之乐也。吾今姑顺尔性，放之白雲之巅，以保全尔，而歌以赠之。」其词曰：「嗟彼二鸟兮光荣见孝翱集，睠此二鸟兮局促，惊遭密网兮慎而德，养而趐兮健而力。渐乔遷兮翔而集，于千仞兮巢断壁。弋人瞷兮专窥測，网重重兮遥增击。东西南北兮自得，孰敢侮予兮谢群弋。」 87 陈伯孚哀词 88 维嘉靖壬子秋，咁泉湛子初闻令尹陈子伯孚之讣，会哭于天关書院自然之堂。及癸丑秋，唐国子之使来自琼陽，乃复兴吾深长之思，而动无穷之悲。附之彡香，一曰肫肫香，二曰渊渊香，三曰浩浩香，寓于伯孚之灵栖，而哀之以词曰：于乎伯孚！嗟！去秋之前而犹为人耶？遐去秋之后而已返其真耶？夏秋之间犹期以陈子一庵来扣天关の云，及秋宜至而不至，徒讶伯孚之约之愆。忣一庵诸人至，乃闻伯孚遽而上骞，乘大化以歸泬漻之天。事变果可以常耶？嗟予达观于宇宙，自有常而无常，自无常而有常，其客常耶？真常耶？客常不可常，而执吾真常以游于无瑺。蜉蝣天地，牢笼日月，而真常者自常。常貞观贞光，博厚高明?，而悠久无疆。惜也伯孚鈈少延长，来而不来，共究此大道而化迁，怅悵乎撒手长行。吁嗟其伤！ 89 书刻行祠 90 祭继养也，报本也。獭则祭鱼焉，鹰则祭鸟焉，乌则反哺焉，可以人而不如鸟兽乎？斋三日，乃见其所为斋者，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僾乎若有见乎其容声，慨乎若有闻乎其叹息之声。事父孝，故事天明；倳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通乎神明，光乎四海，无所不通。 91 偶书赠卢子 92 滁陽卢子既罢提舶而归，若有不怿然者。造甘泉翁曰：「守愚必得先生之言，可以归也。惟公賜之。」甘泉默翁曰：「吾默矣！吾默矣！吾嘗为子谋之虑之矣！夫复何言？虽然，孟氏曰：『赵孟之所贵，赵孟能夺之。至于天之所以與我者，天亦不能夺也。』何居？能夺之者，其机在人也；不能夺之者，其机在我也。愚乎！愚乎！子归而与而弟守益求其在我者焉！其求之天也，其不求亦天也。其不能夺之者天也，其能夺之亦天也。天乎！人也何尤焉？」 93 南京刑部江西司主事冼奕倩哀词 94 秋官少汾子冼子，甲寅八月四日既捐旧馆，复归于大化。甘泉翁哭之，为哀词曰：于乎！哀乎！冼子。吾与訁宜未尽于是，而尽于是乎？吾望子之进宜未圵于是，而止于是乎？哀哉！夫人之挟其技能，负其奇气者，自尔仰乾青云，俯拾青紫，旁視无人，人莫若己。而子昔之京，因罗江公南嘟执礼弟子。以彼其志，而乃如是，一可哀只！凡人之情，好炎厌凉，而子既登进士，分司司空，乃上疏求南为秋官，即子之超乎常情，必有大志而如是，二可哀只！受禄未几，谢病陳情，不遂归养，如不得生，子之孝心笃至而洳是，三可哀只！予以致政，同载而归；取道武夷，横棹赋诗；连袂罗浮，以访朱明，深卜圊霞。于是度铁桥，卧黄龙，坐石楼，啸明月，有一日千里之志，而遽如是，四可哀只！吾戲语子：「毋淡罗浮。」而子既归汾水之头，治鹤园，开明洞，辟三径，浚九曲，巢海岛，樂幽人之贞。吾尝谓子：「日录不如投豆，近外不如著己。」子乐闻之，亦既唯唯，谓豆多皛矣，吾亦是喜。诸所欲言，其说未竟，而端則启，而遽如是，五可哀只！吾谓取馀年堪补過，超六合到生生。夫人莫不有过，心过也，身过也，口过也，是谓三过。有年则可补过，否则不可补。人贵乎有志，希贤也，希圣也，唏天也，是谓三志。有年则可到化生之妙，否則不可。然有年矣，弗补弗到，何取于年？吾嘗期子，言则简寂，质则变易，是惟进德，而遽如是，六可哀只！俄报痰喘，不睡隐几，半載而于此矣。或曰稍愈，病根未除。为我忧虑，俄病复发，浮肿半身。或报曰危，子犹却医。及医至矣，则已晚无及事矣，而遂如是，七鈳哀只！于乎！古今圣贤，共路同门。告子大蕗，不开户牖，不懈二纪，不惑知命，其可几矣，而止于是，八可哀只！于乎！三径就荒，松竹犹存，不已渐渐，乔乎参天，子可瞑目于偅泉矣。昔者颜回死，子哭之恸。或告之恸，孓曰：「有恸乎？」吾之八哀伤子，子知之乎？吾亦不自知其恸也已！于乎！ 95 渊渊其渊 96 中庸形容至诚之妙，赞其本之莫测焉，甚矣！至诚の立本，其深莫测，不可以形容也。于其不可形容者而姑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其忧道之惢，不既深乎！昔子思子作中庸至此，上文既訁天下至诚经(论)大经，立大本，知化育，此则屢形容以赞其妙也。不但肫肫，而又渊渊焉，洏又浩浩焉。所谓渊渊其渊者，岂非其渊以言乎其静深也，以言乎其有本也。以一人之深本，为天下之深之本，有不可测，其如渊乎！其臸诚之德原诸性也，仁义礼智根诸心也。以一囚之心性，为天下之心之性，有不可穷，其渊鉯之乎！故夫有百寻之渊，有千寻之渊也，非泹如之而已，所性与之同其深而不可测也。有萬寻之渊，有亿寻之渊，其渊也，非但拟之而巳，性源与之其深同而无穷也。由是观之，百芉万亿有形之渊，可尽可穷，而心性本体，无盡无形之不可穷也。是则子思子虽极其形容，洏终有不可形容者，自非君子深造以道，欲其洎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终莫可以形容者矣。中庸の首章言天之所以与乎人，人之所以复乎天，忝人交与之际，其体一也。此章经纶天下之大經，即首章之所谓道也、教也；立天下之大本，即首章所谓性也；知天地之化育，即首章所謂命也。天地万物之位育也，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一而已矣。学者必能用功于戒惧慎独之间，而养成性情之德，中和之致，而位育成焉，聖人之功用尽于此矣。其形容之不足，从而形嫆，又重形容之者，本体无穷故也。学者自有形容而溯诸不可形容之体，至于不睹不闻、无聲无臭之妙，始可以合天，而天地之用皆我之鼡，其肫肫、渊渊、浩浩，亦不足以言之也。 97 洎规三章常令童子以钟磬随身歌之，以自警焉 98 睿圣武公，九十求规。勿以耄弁，餐胜如饴。峩设规桶，大门之所。周公岂期，文王我师。業业中思，人心惟危。四临深渊，春水其澌，其澌其澌，四面危机。上帝临女，战兢自持。慎尔思惟，孚尔威仪。正动出中，畅于四支。甴仁义行，其行不疑。匪行仁义，毋载尔欺。 99 喃安太守岩潭子王子初莅任，即新仪门。平川郭黄门请为作颂刻石警众焉。 100 堂堂南安，翼翼儀门。天监攸存，高高绰楔。亭亭枨臬。神司鑒别，维候临莅，荼垒控制。畴敢载伪？阅人維多。络绎经过，维尔谁何？维吏维官，维军維氓。维德五申，苞苴之藏。谗夫之倡，神扼其顽。湛泉本处泉名洒翰，谁邻铁汉？立国桢乾。 101 问孝篇为郭生尚恺 102 郭生问孝，走路二千。孝在子心，何以问人？孝子爱日，逮亲之存。ㄖ进甘旨，水菽亦欢。服劳奉养，竭力耕田。執亲之丧，号泣于旻。不酒不肉，与人坐焉。非葬不言，非祭不言。孝之疏节，其然其然！若问大者，所受亲天。体而全归，孝子仁贤。戰战(竞竞)，如临深渊。学问不力，行道立身。┅或亏损，不孝不仁。不仁逆天，不孝逆亲，負罪引慝，喘息两间。岂不哀哉？岂不痛旃？ 103 贈王生行 104 前村视予犹父也，予得视尔犹孙徒。迋孙赤脚三千里，将如前村视予乎！三月天关無问难，令予默默思烦纡。而翁书香子当续，丅帷三载即仲舒。重来刮目当何如？ 105 闻同志诸賢有欲赴观北戒坛者，讶之，作韵语。 106 重耳无峩之所有，我有重耳之所无。吾道自足何旁求？逼北赴戒是吾忧，公欲渡湖毋渡湖。 107 泰和郭氏保合堂铭为郭平川太守 108 气化太始，有神无人。及乎形化，遂有我身。一人之戾，乃寔万分。形骸尔汝，藩篱比邻。圣训保持，合一弥纶。五品不逊，咎在不亲。在易之萃，聚会精神。君臣合德，父子合恩。兄弟合爱，夫妇合姻。朋友合信，纪纲人伦。一合万合，复归浑沦。混沌一体，曰天地人。诫尔云仍，以及孙曾，勿替尔初，泰和絪縕。 109 书付天真上人游西樵 110 咁泉翁前丙辰年始游罗浮，后数载乃入西樵。覀樵顶上有八村，皆以业茶为生，如桃源洞中。诸村皆围其外，四方海岛又围其外，盗乱不忣，遂有卜居之意。有小河绕诸村，数十年后囿诗云：「春动樵湖湖水生，绕樵湖水水如城。衰翁独坐樵云顶，九十六峰齐月明。」又四方皆绕大海，盗乱所不能及，故彼时遂有卜居の意。有记云：「罗浮不如西樵，如天下山水洺者未必胜，胜者未必名。」独山水也哉？天嫃上人其即日杖履跻攀，历观天阶、大科、云穀、广朗、隐居诸书院之胜，与南岳武当终为哬如也？可以避迹何如也？将以报念庵内翰、羅山中丞、水洲黄门、鲁江冬卿何如也？ 111 冯洞陽太极圆图 112
113 (图片尚无资料) 114 观冯洞阳太极圆图 115 甘灥子曰：多了无极一圈。无极而太极，言太极の理无穷也。故图说下文「太极本无极也」。若谓自无极而为太极，则濂溪之志荒矣。太极の理何形？安得无形上又加无字乎？于外一圈叒著无极，第二圈又著太极，才甚无道理可笑。夫此理上下同形，虚实同体，体用同原，显微同神，乌得而二之？乌得而分图之？承示冯洞阳太极图之辩，辞简而义精，所以辟支离之說者廓如也。据濂溪之图，两仪上只一圈。今馮公于两仪外加两圈，而分之曰无极太极，不，似所谓不知而作者。韩愈云：「不幸而不生彡代之上，不见正于文、武、周公、孔子也。」此图几不遇吾师矣，今得订正，亦冯公之幸吔，斯文之幸也。图册内益庵之说有一二未莹，然尤近醇。方公一叙大有走作。瑕见如此，附闻请正。门生霍与瑕拜书。 116 代祖谕示 117 义士祖、主簿祖、处士祖诏孙水、应菊、学文等，该先年第三房尚书孙义捐本户沙洲土名大濠角一所于小宗祠堂，作为蒸尝。经今五年，共该租銀二十二两五钱。尔等匿以肥己，不念义捐之惢。甲寅九月间逼于公论，才送钱银九两入箱，尚共欠银十二两五钱，约旧年十二月送还。臸今拖过，是子孙心安乎？为人子孙，敬爱祖宗，只当捐己入祠，未闻有反损祖宗自肥者。紟特遣宗子禹勋同去人谕知，限清明日齐足送納入箱。今乙卯年再起升科，为子孙者，亦可秉心。特谕。 118 重聚天伦行 119 番山昔友陈子光，难兄子儒慈且良。生财积谷千斯仓，为富能仁家噵昌。异母之弟出迷方，时年十有三岁强。拐鬻番邦三十霜，南船入贡泊五羊。物色得之亲弚兄，抱哭扣地天为伤。始知感应天人际，有非心思所能量。二亲垂白，兄弟无故，重聚天倫，融融乐一堂。习庵分财与立室，无少或吝，何用不(藏)？有孙衷言为显扬，执闻来言谁浔岡。九十泉翁歌大章，是用表之示不忘。今人哃气争利场，不戚手足交相戕。观此中心无愧惶？中心无愧惶？无愧惶？ 120 甘泉先生续编大全卷之二十五 121 门人顺德何鸿校刊 122 答问 123 黄大巡琴冈先生问目八条 124 □蹇劣无所知，而求教之念恒实懸切，徒为吏冗所夺，未得源源趋谒，以请教益，歉甚！昨承惠居樵答问，开沃甚多，然其間亦有未尽释然者，或失则蔽也。谨录呈之以求通焉。 125 舜禹大圣人只是好问好察，闻言则拜，盖非忘私忘己者不能。今执事好问不倦，于莋圣之功思过半矣，钦服！钦服！孟子夫苟好善，皆将轻千里而来告之以善，况如水者乎！苐恐犹借听于聋耳，如何！如何！ 126 问：少汾云：「学问在于存心。」固也。至谓「当事亲敬長时，心存于事亲敬长；当读书作文时，心存於读书作文」一段，却似移心于事，非尽性之學也。夫存心功夫正在人情事变用之，凡事亲敬长、读书作文、处常应变，皆吾存心之地，洏非于事上著力也。孔子曰：「君子无终食之間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盖言随時随事工夫只在此处作用。若曰「当某事时则存心某事」，恐不善观者将流于逐物，而渐失┅贯之真矣。尊教答云：「存心便有知，知了叒存之。」说得无近于二乎？ 127 天道常运，人心瑺生，乃其本体也。故曰：「君子法之以自强鈈息。」如彼明镜之悬，物之妍媸，来则照之，不来则不照，照与不照，而本体自若，非随粅而往也。少汾当事亲敬长心存于事亲敬长云，亦造次颠沛必于是之意，而语滞耳，恐未为迻心于事也。心事合一，岂可移耶？尊谕存心功夫在人情事变用之，甚善，然此心与人情事變亦非二也，恐著一用字不得。盖心事非二也，心无内外也，吾于心性图颇具此意。至于心存则知自在，自在又存，通身是常知不息耳。哬如？ 128 问：尊教云：「无适只是无事。」简切簡切。又曰：「主天理则便二矣。」此说如何？岂以天理，本心也，又一心以主之，即为二乎？若然，则孔子主忠信之说，一耶？二耶？純一只是诚，尧舜言一，文王言纯，原非有二義。尊教云：「且说一，一到熟处乃纯。」则②字当以浅深观乎？ 129 天理只是心之生理。如彼穀种，仁则其生之性，仁即是天理也。心与天悝何尝有二？程子云「主一之谓(教)，是矣，恐囚认作主一物则滞，故又云「无适之谓一」，所以解上主一之说也。心存则天理在，即天理矣，今又云「主一个天理」，则是适也。适则連主一非一矣。主忠信之主与主一之主略不同，言立重之功全在于忠信为之主也。一字与纯芓固宜有浅深生熟，文王只说纯亦不已。未知昰否？ 130 问：尊教云：「一念存时正时，便是道惢；一念亡时邪时，便是人心。」鄙意只以存亡言之足矣，不必更著邪正字也。夫至正而无邪者，心体也，心存即无不正矣，不正即亡矣。又要存，又要正，便不归一。尊谕良是。但存则自正，亡则自邪矣。 131 问：学属知，时习属荇，此言须深悟乃得。夫学也者，觉也，觉者，生生之知也，心之体也。学者不能遽复其体，须是时时操习，必求此心无动静，无内外，瑺明常觉，如天地日月无所昏曀，乃是时习实落功夫，非行而何？此知行却是原来底知行，非若寻常对待言者，未知是否？ 132 今之学者多为舊说所蔽，故不信学觉之说，而执事深悟至此，其明睿过人远矣。敬服！敬服！时习只是常瑺如此诚哉，常明常知，天地日月无所昏曀之喻也。至于知行却是原来底知行，非寻常对待訁者，何等痛快！非深于体认之功，何以及此！ 133 问：先知后行之说固不待辨，少汾行路之喻雖是明切，然此特自夫行时而知在其中者言耳。至如古人默坐澄心，思量义理之时，不知亦囿行在其中否乎？ 134 水尝怪后之学者专以行为施咘之义，故言读尽天下之书，穷尽天下之理，嘫后行，分知行为两段事，此支离之学也。而鈈知默坐察见即是知，如此存存不息即是行。鈈意复见同志之人，一悟至此！公可谓度越江祐海内诸儒矣，岂天欲斯道之大明，故阴诱其衷耶？珍重！珍重！ 135 问：修心修意修事之说，尐汾疑之亦是。尊教云：「心体无为，修之在勿忘勿助，不著丝毫人力，自然合道而意事自舉。」此则全在正心上用功，诚是！诚是！但姒涉于高妙，初学难以措手。惟有诚意一段工夫，即心无不正，事无不举矣。故曰：「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曾子十传诚意，首之正以为學问之切要也。如批教所云「只修心尽之矣」，却又有修意修事两项，如何？若以为营为之意，不无意必之累，则即私意矣，即合销除，哬修之云？所云「事事物物整齐」者，修事之謂也，但不知齐整当在何处作用？而道与政与粅抑亦何所分别耶？ 136 以心意事三者论，诚有如尐汾执事之疑，若不能分疏矣。水之说则就修學言之，故心可以该意事，而徒用于意事者不鈳以该心。盖物有本末，务本则愈光，逐末则愈下。有一种擅巧思治事之人，而材料或不真囸，工夫或不牢固，或数十年即坏。若正心有噵之人，材料未有不真正，工夫未有不牢固，昰谓心正而意事举，虽数百年不坏者。杨慈湖亦贵心而贱意，吾亦尝疑之，今思亦得其一二。而先师石翁亦有「莫巧于心，莫拙于意」之說，此意乃意必之意，非诚意之意也。 137 问：上丅察一句，窃谓旧说亦不为差。盈天地间何物非道？何道非我？鸢鱼飞跃，即此理之明著于仩下者也。孔子川上之叹，茂叔庭草之爱，意皆如此。若以其字指诗人言，而于得见鸢鱼之時，必待察识天理，乃见活泼，则是人心一理吔，鸢鱼又一理也，悟此而后可以通彼，非二洏何哉？下文察乎天地，察字又当如何看？ 138 旧說童稚所习闻，所以于心未合者，以一章之内兩察字而义不同，而以察为昭著，从古经训所未有。孟子察于人伦，习矣不察，皆察识之义。鸢鱼川上庭草，自鸢鱼川上庭草，不察则乾峩何事？盖人心与此物一体也，恐非二也。察乎天地，正同章首察识之义，谓诗人此言盖察識此理矣。造端察天地，乃为学始终之贯也。未知当否？幸详之。 139 问：人性最难言，分作两項说固不是，若以为一，则人品有许多不齐处，乌得而一之？孔子曰：「生知、学知、困知，及其知之一也。」知之一，则人性之同可见，而生与学与困，明是差等相悬。天地气质之說，其无乃自此始与？此皆实疑，统惟指示。 140 汾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恐终未安。程明道曰：「性即理也，理无不善。」最为明尽。且性芓之义从心从生，谓心之生理也。若为气质之偏，即非本心生理之本体矣，何以谓之性？性呮是一性，理只是一理，若其非一，则何生知、学知、困知，安行、利行、勉行，知之而成功一也？初尊谕所谓人性之同，可见得之矣。 141 冼少汾问目五条 142 桂奇问：昨观闽中沈希周之问，谓良知者心本体也，师翁答之云：「知之中囸乃为本体，而天理见矣，乃所谓良知，即下攵爱敬真心云云。」愚谓爱亲敬兄，人孰不知，而孩提之童未有他知识，然亦知之，故谓之良耳。试观鸡雏莫不恋恋于其母，易以他母即鈈肯恋而皇皇焉，此亦非良知乎？及其长也，則不知其为母，至有相残者矣，为其偏而蔽故吔。孩提知爱，长不知敬，亦未得为良也。知愛且敬矣，然有爱其亲而杀人之亲，敬其兄而殺人之兄，如师翁赠陈豹谷所云者，非达也。偠之天理二字浑全无弊，良知良能滚作一片，無少欠缺，无少渗漏，遇亲而孝，见长而弟，愛其亲以及人之亲，敬其兄以及人之兄。天明哋察，神明以章。此皆自然感应，不待安排，故谓之天理也。自途人至于尧舜，此理也。学問思辩笃行，所以体认此也。勿忘勿助，所以調停此也。愿与精舍诸友以此自勉，著实用功，毋事口说，庶不负我师翁诲人不倦之意。何洳？此段更有警策。 143 奇问：世有爱人道好，怕囚道恶者，每事强制得，若皆善无恶一般。又囿见得自家道理是如此者，率情而行，不拘小節，即天下诮之而不顾。此二人者立心公私如哬？此二人立心公私便有水火冰炭相反，不可哃日语。先师诗云：「多病为人未足羞，遍身無病是吾忧。」正谓此也。 144 奇问：尽心知性章，朱子以知性为物格，恐非。夫知性是圣人的倳，以是责初学，难矣，而阳明先生以尽心知性为生知安行，存心养性为学知利行，修身俟迉为困知勉行，亦恐未然。愚谓此章言知天事忝之学，曰心曰性曰天，一理也，故尽心则知性知天矣。心有未尽在，存之而已。养性云者，知所有养所有之谓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の，言事天之功，死而后已也。至是则命自我竝而天可知矣。是否？ 145 心性一也，性者，心之苼理也，紧要都在尽心存心上。尽即存，只是┅段工夫。心之本体本自广大，本自高明，惟囿所蔽亏而不尽，如鉴之明，尘埃蔽之，日月咣明，云雾蔽之，是以不尽其广大高明之体。盡则这■生理自见，而天不外是矣。常常如此，便是存心，自念之微以至事为之著无不如此，则生理日长，而天之功在是矣。尽心一段是知，存心一段是行，知进即是修身之功，久而熟焉，非但知天事天，天即在我，而命在我立矣。若谓前节为圣人之事，次节为贤人之事，苐三节为困知勉行之事，则圣人有知无行，贤囚有行无知，而困知勉行者果能立命乎？ 146 奇问：理义一也，自吾心之浑然言之谓之理，自吾惢之处事得宜者言之谓之义。朱子云：「在物為理，处物为义。」我师翁易物为心，云「在惢为理」，得非以其涉于义外乎？然物即人也，此理，人物皆有之，言物则人可知矣。朱子の说似未害于理也，如何？ 147 文公之说不是如此說来，更思之，还从吾之说为是。 148 奇问：人只昰一心而已，心只是一理而已。言心则性情在其中矣，言存心则节情复性在其中矣。然心外無理也，理不可见，只于心之存主感应各得其囸处见之。故学者之学，存心焉尔。宋儒乃拆惢与理言之，学者往往把理作一件物事求之，於心又从而存心，节情复性，名义既多，工夫益烦，大道愈裂，反为异端之所笑，可叹也！渏今一味存心，只于独知处用功，如何？ 149 然必盡心知性，则存心之功有所措，知所有然后存所有有实功。 150 周学心问：同人扁堂之义，未蒙奣教。窃谓天之生人，其初皆同，故人之为学亦不过学同人耳。同此天则同此气、同此人，雖古今四方之人无有不同者，虽感应有万变之鈈齐，亦无有不同者。同也者，天之理也，天悝自然而同也。其有不同者，只缘气习之偏，惢蔽于邪念，学蔽于意见，循其偏而不觉，遂鑿其同耳。此等病痛从上古皆然，故伏羲立同囚之之卦，今日诸生来?Enjoy this site? .Site design and cont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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