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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光芒穿透天镜,撒在一片艳红的山野上,闪耀出金色的光。寒冷的风沙沙吹过,带着凄冷的问候语,一片叶子被召唤而去。它飘向了万里晴空,盘旋,坠落,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它掠过寂静的野岭,来到喧嚣的城市,在乌烟瘴气中穿梭而过。在千姿百态的眼神只是过眼云烟,只有技艺高超的摄影师无意间将它列入记忆的画册。
风渐渐小了,直到停止。叶片飘落下来,无奈地躺在冰冷的马路上,一只只的臭鞋从它身上欺压而过,留下层层灰尘和不可补救的裂痕。终于,一辆轿车奔驰而过――在一股强烈的气流吸引下,重返云天,污浊的空气脱去了它鲜艳的色彩。最后,它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是一块玻璃――一间破旧的公寓楼窗户上仅乘的一块玻璃。从窗户往屋内望去――特别是在阳光最明媚的早晨,这个地方总显得昏暗阴森。可以听得见黑暗中一对夫妇正在为金钱和婚姻的事儿争吵。他们喋喋不休诅咒着对方,诅咒上帝,诅咒所有的东西。令人惊讶的是,靠近窗口的墙角里端――这间屋子里唯一有光的地方,露出一个小男孩的脸。他安静地睡着,睡姿滑稽可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头发糟糕得就像一簇稻草;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口水在缓慢地流淌,也
许只有在睡梦中,他才会忘掉自己今天早上还没有吃过早餐。
不久,这场纠纷在一阵巨大的关门声后结束。失败者显然是男方,他气冲冲地走下楼去,嘴上还叼缠着一些浑浊不清的话语,陈旧的木板架梯在沉重的负荷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让楼上楼下的人都知道他不幸的遭遇。他在楼梯口拐角的黑暗处点燃了最后剩余的半根香烟,外面的风很大,他将领子竖了起来,朝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个刚刚睡醒的女儿,名叫秋子,年方18。寒冷的假期之后,她便要去应付高考了,也许她并不把这当回事。现在她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睡觉上,因为这样她才不至于在家中无聊得发霉。或许她的理想是当梦想家。看,她把头探出了窗外,清晰的面貌映照在朝霞的光泽之中,她的脸是鹅蛋型,轮廓分明。柔顺光亮的长头发在两鬓垂下,在风中摆动着婀娜的细姿。她的皮肤像雪一般透白,特别是脸部,显得冷若冰霜。造物主给予了她冷漠和美貌,。她那湛蓝色的眼睛极其稳重。她看东西时,眼睛里起初露出一种疑惑和反抗的情调,可是不久这种情调就开始显得混乱了,最后她总是会闭上了眼睛,倔强的小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做出反感的诅咒。
她喜欢听流行音乐,特别是张国荣的《倩女幽魂》(也许是听不懂粤语的原因)。她有一部二手的随身听,两碟音乐磁带,只有这些。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反反复复会很纳闷。
她没有朋友,更别提情侣。许多人要生要死地追求过她,但最后都在她的“冰山”之下知难而退。当她遭到那些天生妒忌的女生辱骂时,她会抬起头假装着是在望着天上漂浮而过的云朵,一边还若有所思地笑着。
这就是她的笑。我警告那些妄想投机取巧的公子们尽量回避,除非你用铁石心肠,松树皮一样厚脸皮,幽默风趣的下台词层层设防,要不你会糗得很惨。她几乎憎恨所有的男人,包括她那没出息的父亲,或者更多是因为 ; ; ; ; ; ; ; ; ; ; ; ; ; ; ; ; ; 她在小学时候曾受侮辱。那时候,她被一个小男生当众脱掉裙子,校方对此事不理不踩,过后她进行了同样的报复,却被立即开除。于是,她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她对现实有着强烈的抗拒和厌恶心理。有时候,她想象着去杀死她讨厌的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有时候,她也想到自杀。
如果真的这么干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安眠药”,认为这样便能在永远生活在梦境里。上帝总是赐予她那些希奇古怪的梦。
她厌倦朗读,背诵,默写等一系列的花样,认为这是对大脑的摧残。她的成绩烂得无法设想,她也曾经有一段时间考虑过***,但后来才知道自己一窍不通。她也试过那么一两次,可是手指头总是控制不住发颤,心脏发胀得要崩溃掉,老师那双让人无法信任的眼神叫她惴惴不安。
现在,她掂起脚,从窗壁上取下那片可怜的叶子,她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对,她想到了口头上来:“法国梧桐树”,其实这只是一片枫叶.她捏着叶子的细枝玩转起来。这时,在她的视眼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高大健壮,一身黑色西装式的打扮埋没了他的真实年龄,其实他还很年轻,你如果仔细探究一下他的嘴唇上下――还没有太多的毛孔。厚实的面孔上架着一副墨镜,完全遮住了他那双神秘的眼睛。他两只手各拿着一个沉重的皮箱,汗水在他的手腕上凝聚。他是一位新宿客,肥胖的女房东正在用甜言蜜语勾引着他。他似乎一点都不理睬,径直地走过草地,甚至没有借此时机预览一下他的新住处。秋子为这一切感上了兴趣,她开始猜测那个人的身份。叶子不知不觉掉了下来,一直坠到了楼下的走道上。那个人的脚踩了过去,发出一种十分清晰的响声。他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稍微放慢了脚步,并尝试着想看看楼上的那个人,但他还是墨守成规地没入了楼门。他的脚步十分沉静,几乎让人觉察不到。秋儿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那人是个医生。她偷偷地把头探出门外,只见那人的黑夜没入了隔壁的房间里。她想:这次的紧邻不会再是爱大吵的演讲家了.
她返回了卧室,却遇上了母亲,其实那只是她的继母,她的亲生母亲被她爸爸活活气死。她现在的母亲是个消瘦的中年妇女,褐黄的肤色,眼珠子大得出奇。她的胸部隆得很高,领口蹦得紧紧,因此她必须把腰尽量向后倾,以免失去平衡。她总是把头仰得高高,仿佛是格斗场上健壮的女精英,但她除了会装腔作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那身瘦骨头不堪一击。她又开始发号施令,“快去把脏衣服洗了,否则你今天中午休想吃到半点东西。”
“呵,学你个大头鬼。你的脑袋那么笨!别学了,简直就是浪费。现在哪里不可以找份
工作,你要我养你一辈子啊?听见没有,你这讨债鬼。”
“好,我这就去洗!”她把气都咽到肚子里去。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谁叫你那个死妈妈那么短命。”
“别说了,我警告你!”她投去了气愤的眼神,那仿佛是死神赋予她的力量。那个女人见状不妙,便推开了门溜掉,留下了一句粗鲁的话语。秋儿赶忙跑到了外面走廊尽头的阳台边,望着那可恶的身影渐渐离去,憎恨的眼神里流露出可怕的诅咒。她静静地望着晴朗的天空,一边若有所思地笑着,这就是上文所提到的笑。这是另一种让人难解的复杂情感的表达,她也许内心悲痛得如被烤焦的蚂蚁。这时,一位男人出现了,就是那位仪表堂堂的新邻居。他并不把眼神投入在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上。她只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很伤心是吗?”那人冷冷地开了口。
秋儿假装没听见,斟酌着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家里去。她转身便走,脚步十分轻盈。
“为什么不杀了她呢?”后面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人已经进去并关了门。她觉得那人古怪极了,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爱献殷勤。于是,她开始注意起那个人。
第二早晨,她一觉醒来便听到了走廊那边的脚步声。她因为是睡在地板上,只要把耳朵贴在上面,公寓中一切动静都清晰入耳。平时,她醒来的时候总要再贪睡一会,可今天她却像故意打破了这样的惯例。她将身子挪到了窗台边去,借着窗上的铁柱子将困乏的身躯支撑起来,把头伸到窗外去,只见那人的背影在拐角处瞬时消失。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并渐渐混乱起来。她的嘴唇合成一条线,小酒窝显而易见,像个傻瓜般张望着大千世界。她敏感的性格显现了出来。她开始梳理头发,并织成了辫子,她不喜欢让头发随风乱飘,因为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她一贯的淑女作风。她没有半点虚荣,简单是她的信仰,所以很多人便将她置之度外。在很多女生眼里,她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她在困境中锻造得非常成熟果敢,甚至于冷漠和理智。她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总是一声不吭,也许她一直都是在宽恕。她痴痴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让众人追求或排斥的人,那个忧伤累累的人,她伸手过去触摸自己冰冷的小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玩弄过的男生。她首先是厌恶,但她又仔细得想了
想,这样的做法是否太冷酷无情。她的灵魂却总是在给着她千叮万嘱,叫她不要心软,叫她坚强。
她曾经谈过恋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爱上了班中的一位男生。那男生长得很英俊,且是个富家子弟。他经常花钱请她吃雪糕,或者给她买玩具。后来,他给了她一张100元,并胸有成竹地说:“好了,现在你该可以属于我了吧。”她对他的话疑惑不解,他补充说明:“你以后就当我的妞。放学后你要跟在我后面的,还有,.......”她怀着伤痛悄悄离去。
她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什么动静。她往马路那边望去,原来是个马戏团车队。上面挂着牌子“大千世界”,“让生活变得更精彩”,“太平洋马戏团”等字样。车队有着五辆大卡车,上面站着的都是一些“改头换面”的人物,冲其量不过是一只拄着拐杖的猴子。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朝公寓怒哄着,仿佛在警示这里的每个人今晚都得来看他跳火球的故事。一头年老的羚羊在认真地啃着充足的草料。这只沉默的羔羊似乎对这样的气氛丝毫都不感兴趣,也许他越来越显得骄傲,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它才会走钢丝。
“姐姐,外面有什么吗?”这是秋子的弟弟从屋内传来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进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他穿着一套棕色的娃娃服,袖口长得足够他长大后的尺寸。他的小脸充满了稚气,每当他听到某些奇怪的声音时,他都会向别人追问到底,因为他的双眼看不见东西。是的,就这么简单,别人会直接称他为瞎子,尽管他不懂得这样的含义。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也只有姐姐。他的继母总是说他是个累赘的东西。是的,她随时都会依靠到他身旁,贴着他的耳朵悄悄的告诉他:“知道吗,你是个累赘。”说完之后她会感到心满意足。他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他讨厌那诬女般的口气。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学会了伤心地哭泣。
秋子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因为外面实在太吵。
“姐……”他又说了声。
她立即回过头去,脸上荡漾起惊讶的神色。
“那些是什么啊,姐?”
“那一头该死的狮子在叫。还有很多小动物,猴子,山羊,狐狸精,还有些画着脸的人。”
“哦,那是山羊在叫吗?”
“很大,头发卷卷的,是一种喜欢呆在笼子里的动物。如
果你能……对,你听得见他的叫声了。你说他是不是要跑过来呢?”
“他要跑过来了吗?姐姐,他要吃掉我们吗?”
“不会的,因为他被关在笼子里。笼子――铁做的,它出不来的。”
“晕,它只会咩咩咩地叫个不停!”
“哈哈,跟猫眯一样!”
“不对,是咩……”她正激动得想跳起来,却看到
那个坏女人站在门廊下盯着,一下兴趣全无。
“姐姐,是咩……咩吗,我说的对吗?”
“那还有猴子,对,是猴子吗?”
“它们走了。”她沉住气,向窗外望去。那支车队已经渐渐远去,狮子也渐渐疲惫,无法再叫下去。
“在家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跑到我床上去。注意,尽量把糖果放在高处,这个贪吃鬼。”
秋子根本不用心去听她这番话,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浮云,并没一点笑意。
“哼,你们别那么神气。明天我们就来个了解,以后你们这些累赘给我站一边去。”她说完就匆匆下楼去,在院子的围墙外,和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看来她早有打算。这些秋子都看在眼里,她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双眼发出淡淡的红光。
“姐姐。我不要跟她住一起。”
秋子握住了弟弟的无所依靠的手,看着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内心沸腾的伤感化作了怜悯的泪水,流动在内心深处。她似乎总是在隐藏着内心的伤痛,让它们日积月累地升华为生存的勇气。
她转瞬间回忆起了昨天在走廊上那人对她说的话,于是她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人物,她想他一定也有着很多的故事。平时她并不喜欢去探究别人的故事,甚至不理不睬更好。
整个早上她就依在窗边望着道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平时她都很少去注意这些。她看到那些幸福的家庭,他们充满了欢声笑语,彼此相亲相爱。直到下午,她还是没见到那人的归影。她拿起一本叫作《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旧书,翻了几页,觉得无聊,又换上一本封面有些残损的,书名为《风的足迹》,她一眼看上便着了迷。书中讲述的是两个少男少女的荒唐的恋爱故事。直到暮色使书本上的字迹显得模糊,她还是没见那人回来;这时,她拉亮了阳台上的灯,继续看书;直到月亮挂上了天空,她肚子有点饿,吃了点饼干,继续看书;直到远处传来了古老的钟声,整整敲了12下
,她将书放下,往外面望去,除了黑暗就是寂静。她困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到卧室躺下就睡。她今天连袜子都不脱,平时她会脱得只剩内衣,她认为世界不该那么热。她甜美的睡姿叫人陶醉,两腿交叉地伸直,两手左右撑开,脸总是倾向窗台。她的小嘴微微吮噘着,仿佛初生的婴儿。她这模样完全可称为“昏睡的维纳斯”。显而易见,她开始进入梦乡。
她看到了那个神秘男人的背影。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得很匆忙,但每一步都很均匀,稳重。他走进了一间酒吧,并很快就出来。他的神情没有流露出半点疑虑,那副墨镜容纳了夜市里的花花绿绿。他踏着矫健的步伐穿越街道,在一堆人群中穿梭而过。那是一桩交通事故,蚂蚁般的群人围在那里争先恐后地看着热闹。他毫无理睬,似乎这事他早有预料。他迅速拐入了一条小巷,来到了另一条街道。这里是县里最黑暗的地方,黑帮老大门勾心斗角的地盘,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干。一支支残碎的街灯横七竖八在街道两旁,一栋低星级的酒店坐落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酒店上灯火红满楼,吃喝玩乐的黑影投在玻璃窗上。祝酒尖叫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那些满脸红光的人们徒步在街道两旁,如行尸走肉般;那些为金钱痴迷的少女们在黑暗处把衣服脱个精光,等候着“牛头马面”的悬赏――各行各色的人门在这个黑暗的大舞台上各显身手。
大约有七八个行同狗彘的流氓从酒店门口晃了出来,他们唱着胜利的凯歌,正为一宗成功的勾当祝贺。他们满嘴的粗言恶语喷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雷公在上,罪有应得。一阵急促的***响过后,他们纷纷倒下。黑衣人来到他们的面前,在一个老大模样的胖子胸上再补了几***。侥幸只得残废的几个手下哭笑不得地求尧。黑衣人收起手***,径直地走向街道的末端。有人在暗地里悄悄拔出了***。只见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掀开西装的前沿,拿出了一个类似汽水罐的东西,拔开了拉环,把“铁罐”向后面抛去,赠给那些如饥似渴的可怜虫,当秒钟跳到某一格,整个画面变得浑浊。当一切平静下来时,也就是梦幻的主宰者睁开眼睛时――黑云盖过了月亮,整个公寓如同坟墓般昏暗。秋子神志不清地眨了眨眼睛,她明白一切即将发生,遗憾如层层乌云压在她心头,她多想听听那震摇天地的声响。相信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大
梦初醒时,总会对最后那一幕回味无穷,但时间的戛然而止让人无可奈何。她就是这样,万般无奈。不久事情变得更奇怪,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她几乎无法动弹,像是被麻绳绑在了绞刑台上。她想起古希腊一个部落的酷刑,就是将人捆绑在平滑的石板上,由身穿黑衣的执行官拿着一把尖刀,接着要把衣服扒开,然后便是惨不忍睹的暴行。一道强烈的光芒当空射进,照亮了整个屋子,她可以看清房内的点点滴滴。突然间,门开了,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黑亮的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的墨镜闪着黯淡的蓝光。她几乎已一点都不害怕。她已经厌倦了凡世的生活。
“你要杀了我吗?”她惊讶地开了口。
对方不动声色,默默地点了头。
她几乎要高兴地笑了起来。“那你会带我走吗?”
那人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恳求的光。
那人再次点了头,并俯下身来,把脸贴到了她的面前。她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她的心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动,显现出了她敏感的性格。黑衣人开始把眼镜脱下,他的动作缓慢地就如蜗牛在爬。秋子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情感,急忙伸手去将那人搂住,可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一切恢复了原样,她搂着的只是枕头。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呢!这实在是气愤地叫人发疯。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墙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显然是从外面走廊上传来的。那是她熟悉的步伐――她确定他回来了。是的,她还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头的声响。“他进去了。”她想,于是,爬了起来,把耳朵贴在靠床的墙壁上。开始,几乎没什么声响,后来,渐渐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接着又是关门声,接着呢――她贴得更紧了――是木椅挪动的声音,对,他坐下了――然后便是金属磨擦的声音,“卡擦卡擦”――最后,显然是有一块东西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尽管十分轻微但清晰入耳。她的脑海中立刻产生了条件反射――“子弹”。她再继续听,却毫无声息,隔壁像墓地般冷静。后来,她没心思再听下去,躺下便呼呼大睡。
笠日清晨,当太阳从祁连山的脊骨上赖赖地爬到了半空中时。它的光耀贡献给了所有早起晚归的人们。这时,秋子的父亲回来了。他的到来如一阵无声无息的冷风。他已经把皮
鞋卖掉,买了件暖和的手套,余下的钱足够他买了一瓶上等的威士忌。他显然是早上刚刚喝过了点,满嘴难闻的臭味。他跟妻子细声攀谈了一阵,然后两人出去了。秋子还在沉睡中,昨晚的遭遇让她又困又累。
10点整的时候,夫妻俩搭着29号公车来到了婚姻事务所的门口。掌权的是一个秃顶的老头。他套着一件红棕色的大皮衣,里层是深蓝色的制服。(他们喜欢称作“工作服”,在其他场合下,除了耍耍官威之外,他并不乐意穿上这样硬板板的服饰。)新客户还没到来之前,他已经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了一会,因此现在显得精力充沛。他架起了一副大眼镜,注视了一下这两个来人,然后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模糊的镜片。
“我们俩,”女人先开了口,声音仿佛是吹过松林的风,“想离婚。”她看了一下她的“末日丈夫”,看他是否认为她的陈述有错误,含糊,隐瞒或者偏袒自己的地方。 ; ; ; ;
“是的,离婚”那男人一边点头,一边严肃地提高了声喉:“我们没法子再生活下去。我无法忍受她的声音和脸色。她在家里不是像野猫一样乱嚎乱叫,就是像乌鸦一样阴沉着脸。男人干嘛要跟她过日子来着?” ; ; ; ; ; ; ;
“他简直是在胡扯,他……“她还不是很激动,只是身体有些摇摇晃晃。“整天和那些酒鬼鬼混,灌了大瓶大瓶的酒便躺下睡,还弄来两只讨厌的饿“狗”让人家来喂!“
;“她一天到晚摔锅盖,发牢骚“男人还嘴说:“把我这两个孩子都吓坏了,她还常常殴打小孩,不允许他们外出,不愿意给男人煮饭,晚上睡觉哼声如雷,让人连睡觉都不成。“
“他经常赌博,是出了名的下流货,老是惹来不少讨债的。谁晚上还能睡着呢?“
治安官不慌不忙地执行公务。他叫他们可以在小板凳上坐下,他们照着办了(谁折腾了半天都会觉得累了。)治安官打开了桌面上的法令书,开始查阅索引。然后,他又擦了擦眼镜。接着,举起钢笔在空中拽了拽,一些墨水溅到了那两个人的脸上。他不动声色,认为他们应该感谢这天赐的圣沫。
“法律和宪法”他说:“就两人的诉讼内容,并根据本庭裁决权而言,不涉及离婚事宜,但根据平等原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某一条规定,我可以帮你们把事情办妥。”他顺便还用着可有可无的语气加了一句
:“生意有往有来才红火!”“本庭可以发放离婚***,并且交由最高法院认可。”
“慢着。法官,我还有些要求。”那是女人的声音:“我想我并不喜欢孩子,特别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只是他们的继母,离婚之后我不再拥有抚养他们的义务。这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呢?谁叫你当别人的老婆啊?”
“这事简直荒唐!这孩子又不是我生的?”
“你们两个别再瞎折腾了,一切裁决由我说了算。不,是法律。我作为本县治安官,有权裁决!根据宪法的……某一条规定,离婚双方都有对孩子抚养的权利和义务,当然,你们争议的都是义务问题。一切按法律进行,两个孩子双方各得其一。”
“我一个都不要。我没钱养”
“那么你就是藐视法庭和法律!”治安官皱起眉头,双眼发出警告和怂恿的光。“只要你肯要,价钱的事情可以商量!”
她立刻抓住话锋。“我要赡养费。男人把老婆甩了,还留个瞎种给我养。一分钱的生活费都不给,这可说不过去。”
男人目瞪口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苗头,女人总是喜欢节外生枝。
“你觉得本庭该判多少给你呢?”
“一千。我还没地方住,我需要租一间套房,还有,我需要钱去找份工作。”
“我没那么多的钱!”男人直接了当地说。
“你既然有钱离婚,就得给我赡养费。”
“我这里只有五,不,四百多块!我只有这么多了!”
“才四百?你放屁吧你!”
“我给你们说个数吧。既然两人生活困难,就五百吧,不,是四百,剩下一百为手续费。交了钱之后,我就可以给你们离婚***了。”
;男人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钱,数了一遍,然后递给了治安官。
“哦,都在这里了是吧。我声明,这一百块是手续费用。剩下这4百零七块就是你的了,夫人。”他不动声色,将那一百块塞进了里层制服的口袋里。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接着,他绞尽脑汁在半张信纸上起了草稿,然后抄到另一页重要文件上:
根据法律和宪法的条文规定,现宣布于众:X先生与其妻子Y今天来到了本县的法庭之下。当时,他们神志清醒,身体健康。他们决议将来无论世事如何转变,他们都毫不相干,各奔东西,双方从此不再互敬互爱。附加的一点是,小男孩由Y女士抚养,女儿归X先生继续抚养。根据本县治
安和法律的尊严,特发此***,并以此凭证,今后互不相干。***万岁!
;大约响午时分,太阳高高地挂在屋脊之上的时候。秋子从一阵烦躁的闹声中醒来。这时屋里稍微有些昏暗,但毕竟能够看得出事物的形影。刚开始,她的四肢麻痹得厉害。她如同一只受伤的骆驼,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久,麻痹消除之后,她穿上一件淡薄的白衬衫,走了出去。这时,她大吃一惊,因为看到了久违的父亲。这时候,他正靠在桌子旁打着瞌睡。她觉得屋子里比以前清静多了――平时的这个时候,继母总会在厨房里把锅敲得咚咚响。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赶忙跑到继母的房间去,并很快出来,继续搜索房屋的每一个角落。后来她跑去唤醒了父亲。“爸,小弟呢?”
他的神色有些糟糕,脸上带着愠色,不慌不忙地说:“被人家带走了。”
她大惊失色。“啊!”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气愤。她像一个痴呆似的张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外面街上又传来了狮子的怒哄,它在满腔愤懑地向世人宣告:它不幸摔断了前腿,现在要被赶回到动物园里去。
秋子的眼神变得深邃,世界在她的眼里仿佛成了一个遥远的质点。她满怀的希望也随之远去,这个世界存在的悲哀,如同不可胜数的星星。
“秋儿,去学习吧!”那是她父亲衰老迟钝的劝告。“爸爸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他用着家庭型男人的口气,混淆着威士忌的浓浓香味。“我知道你舍不得他,等老爸赢了钱,好多好多的钱,我们再领他回来住。”
;秋子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坐下,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泼掉,只留下一本笔记――不是很厚,表面是黑色的
。她慢慢地将书本翻开,仔细默读着里面那些小小的文字。里面记载的是她的心情事迹。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她会将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实地写上去,用不上任何比喻句。比如里面有一句写着:“我输了,她赢了,这个世界又会怎样?”“我开始厌恶起自己的美貌,前面是冷嘲热讽,后面是花言巧语,让我进退两难。”“我爱我的弟弟,假如有一天我会死去,他便会得到光明。他应该把世界看得一清二楚。”她又开始动笔了,沙沙地写起来。她沉着的模样如同一位坐在织布机前的专心致志的织女。她很快就停了笔,让人意想不到,她将写的东西撕了下来,拧成一团,往窗外抛去。她将手心按在胸口上,感觉心脏在激烈的跳动,时光如窗外的浮云飞逝而过。她显然是伤心难言,心头的伤痛凝集在她那双阴沉的眼睛上,发出仇恨的光芒。她想象着如何去杀死一个人。她将所有的步骤都罗列在眼前,觉得这样的做法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不久她就开始惴惴不安,罪恶感如层层阴云在她的脑海中迅速升腾。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日历,知道今天是除夕。是的,明天便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要重复一次。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傍晚的时候,她亲自煮了饭,父亲也跟她一起吃了。父亲送给了她一块手表。那是一块镀金的女士手表,跟秋子的小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她激动起来,并把表戴上,但她并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他的父亲吃完饭后就走了,他嘱咐女儿说:“今晚允许你出去跟同学们玩玩,但必须在12点钟前回来。”这话简直是一种讽刺,因为她压根没和一个同学合得来。也许有的男生为了取得她的芳心愿意出钱请她去吃宵夜,但她自己认为这只会白费功夫。
无论如何。她还是穿上了最漂亮的那套紧身的礼服,那是已经去世一年的妈妈以前买给她的。她将飘散的头发理成辫子,在头上戴了一顶红毡帽,还在脖子上系了一条白纱巾,这一身淑女打扮美不胜收。
她走出门口的时候,又将毡帽调整了一下,接着把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假装是在观风景,一边哼起了小调,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后面传来的开门声。当她万分着急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吃过晚饭了吗?”这只是一般的问候语。
转过头去,大吃一惊,激动得连喘气都成了问题。她还是假装出一副自然的表情,轻声地回复:“是的。”
;“你说今晚的夜色是不是会很美?”那人是戴着墨镜的,语气让人有些疑虑。
“不晓得”她的冷漠如闪电般威胁着对方。
“你呆在这里头当然不晓得。”那人稍微调和了一下语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出去散散步就会看到了。”这话简直老套,不就是邀请嘛。秋子心里算得一清二楚。“走吧!”
;她二话没说便往楼下走去,那个男人也跟着来了。在楼梯口的时候,秋子突然又冒了一句:“我必须在12点钟前回来。”
那人回复说:“也就是钟声敲了12下吧。我猜你是灰姑娘!”
秋子差点要笑了起来,但她还是老样子,沉着脸说:“这就是你崇拜的幽默吗?”这是一句让对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话。
“我想我并不喜欢当王子,我可不是个笨蛋。”
接着,他们便不再说话,一起徒步在人行道上,前方是迷茫的夜市,到处都是滚滚的人流。有恩恩爱爱的夫妻,有亲亲搂搂的情侣,有活泼乱跳的儿童,也有知足常乐的老人,但也少不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可怜巴巴的乞丐,浑水摸鱼的扒手,还有那些大摇大摆的公安,横冲直撞的流氓,这一切都沉浸在节日喧嚣的气氛之中。
她实在是耐不住沉默,噘起嘴就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个清洁工。”他毫不疑虑地开了口。
“清洁工?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借口。我看……你并不那么简单!”
“嗯?我想是你多虑了。那你是怎么认为呢?”
“你是个……呵,我还不晓得……你是当清洁工的吧。那你一定有些好笑的故事吧?”她并不想太快得结束话题,她想一步一步地引入主题。
“好笑的故事?当然有……比如说‘拉环的故事’”
她突然心跳加速,那个梦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对,“拉环”。
“那一天我清扫街道的时候拾到了一个奇怪的拉环,,那东西是圆形的,没有封口,不像一般的饮料罐的拉环。后来我去了一间黑酒吧喝酒,才知道了***。”
“我知道那是什么拉环.”她恨不得马上说出来。
“对,我早就料到了,是炸弹。”
“这……我就不知道。”
“那是一瓶法国产的罐装啤酒的拉环。英文名叫Bomb。”
的英语不好!”她神色有些低调,觉得无聊。“听说快要高考了,我心里还没个底呢,我一定考不好!”
“如果你有信心,完全没有问题!”
“信心?难道就这么简单吗?这只是侥幸者编造的谎言。”
“那你有过信心吗?你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告诉你吧,我根本不信。”她有些气愤起来,小嘴倔噘地厉害。她急促地向前奔跑,试图作出无奈的反抗。
“请别再跑了,前面是湖了。”她的小手被不经意地拉住了。她回头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心理有些担忧,因为这个地方一片寂静,而且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月光照在平静的湖面上,闪着奇异的光。
“你,要干什么。”她叫了起来。
“不,对不起。我只想告诉你,前面是水。”那个人站在旁边发呆。
“我没看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前面就是西湖了,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现在在公园里呢?”
“可能是因为我好久没来了吧!”她根本就没来过。
“是。她把弟弟带走了,可恶!”
“合久必分,世间常情!”
“你是外省来的吗?你看上去并不像本地人。”她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对。三个月前,我从广东来到这里。”
“那是个很遥和远的地方?”
“看上去并不觉得很远,我是乘飞机来的。”
“你来了这里就是为了当清洁工?”
“没错。我喜欢这职业!”
“我猜,你是个杀手!”她直截了当地说。
“呵呵,有意思。”他并没有半点慌张,还若有所思地望着盯住她的双眼。
“是吗。你知道吗?我也恋爱过,但都以失败收场。我想,如果我恋爱的话,我会找个地位比较低的普通人,他不需要有太多的钱。钱是一种可恶的东西。”
“依我看,钱毕竟还是有所用处。”
“那么你是拜金主义?”
“哦,不。我只是想有些钱足够过日子就行了。”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哦,是吗。但好人往往会是坏人。”
“你真的是杀手吗?你会变坏吗?”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婉转,眼神中流露出祈盼的光芒。
正是这个时候,从后面的树丛里钻出了两个坏蛋。他们都持着手***,在寂静的月光下晃动出可怕的光。
“今天的夜色真美。”其中的一个家伙挑衅着说。
另一个家伙接着说:“不过有人要倒
霉。”“听着,乖乖地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否则就没命的。”
秋子跟那个人都不动声色。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坏蛋把秋子强行拉了出去,并将她按倒在地。“长得还不赖嘛***。哦,你的小嘴可爱极了。我想你应该把手表给我脱下来,否侧就脱衣服,哈哈。”他抓住她的小手,使劲得将表链拉断。
这时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也遇上了麻烦。一个尖嘴的“狮子头”将手***顶在了他的脖子上,“想不想尝尝子弹的滋味啊,你这个木头。不想的话就把钱统统交出来。”
“那一定很疼!”黑衣人冷冷地说,他的眼神中带着杀气。
“少废话。”匪徒觉得手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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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稍稍露了脸,天空是淡淡的白,阴冷,不温柔。
整个海牙开始苏醒了,街道上也已经稀疏地出现了过客与张开店铺的商人。
卡密儿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一生中会有一天像昨天那样长地不可思议。
年轻的国王已经起床了,倒不是由于不习惯宫廷的生活,而是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他站在阳台上,更加清晰地俯瞰这座刚醒来的城市,嘴边挂着一丝微笑。
“国王总是醒来得比自己的臣民要早。”一个轻轻的声音飘过来,卡密儿回过头去,看到哈尔笛尔站在他身边。
年轻的侍从没有睡,就在国王寝室的隔壁,他靠着窗站了一夜,他不敢违抗尤利西塞尔的命令,所以他不能离开王宫。昨晚爆发出来的担忧与不安,经过一夜的淘洗,已经差不多消散殆尽了。
“早安,陛下。”哈尔笛尔微笑着说,“其实,您不用太在意今天的这场战争,因为,您已经是胜利者了。”
年轻的侍从的话总能给年轻的国王不安的心带去温暖的宽慰。
谁知年轻的国王摇摇头,“您不必担心我,哈尔笛尔,倒是您的话,”卡密儿这么说道,“倒是您从昨晚就开始心神不定,今天早上也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国王陛下出了什么事……?”
哈尔笛尔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以至于他都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甚至连脸部表情都变得非常不自然,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相当好了,除了尤利西塞尔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没想到这位年轻人经过了一夜,居然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犀利,说话也一针见血。
他乱了阵脚,想想如果再欺骗他的话未免也太过意不去,于是他做出了让步,“陛下……请您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出阳台。
“您要带我去哪……?哈尔笛尔?”卡密儿跟上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跟着我来就是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有关国王的秘密。”哈尔笛尔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卡密儿,用一种先前从未有过的眼神,复杂中带点坚定。
卡密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天亮了,尤利西塞尔的体力也终于到了极限。捷影也感觉到了它的主人的疲倦,自动在瑞文儿河边停了下来。尤利西塞尔抬起有些不支的眼睑,环顾了一下四周,巨大的盎格鲁山峰已经在他的身后,这是捷影竭尽全力跑了一整夜的成果。
“谢谢你……捷影。”国王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一边说话一边跳下马,身体非常不听话地失去了平衡,若不是他及时稳住,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尤利西塞尔不再勉强,慢慢地走到河边,坐下,休息。
现在他已经在伊西利恩的边境内了,应该不会再受到袭击,他意识到了将至的危险,但没有想到它们会降临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有些猝不及防。
清澈的河水中倒映出年轻的国王的英俊的脸,疲倦,微显苍白,冰蓝色的双眼,即使是几天几夜未合眼,也显得如此锐利与冷峻。
尤利西塞尔解下佩剑与外套,将自己的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
“我想睡一会,如果有情况,叫醒我,捷影。”说完,合上了双眼。
我们的国王再优秀,也需要休息,尽管他常常因为大量且琐碎的政事彻夜不眠,现在,哈尔笛尔不在他的身边,他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Helper。
不知道过了多久,尤利西塞尔醒了过来,此时的阳光还不太刺眼,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睡多久,忐忑不安的心情促使他无法安心入睡。他站了起来,空气依旧清新,穿上外套,尤利西塞尔拿起那把剑,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刚刚迫不得已的举动已经惊醒了那个沉睡多年的灵魂,他还不知道,一旦他完全醒过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自己的祖父在临死前就迫使自己发誓永生永世不去碰这把剑,他是不会违背誓约的,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发誓,他的祖父就去世了。不过这把剑的危险度可想而知了。
不过尤利西塞尔长久以来都没有把这把剑视为危险品,如果能够很好地驾驭他的话。刚才也是这样,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尤利西塞尔很少见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其它地方。
不远处,森林中时隐时现的如阳光般的金***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精灵吗……?)
这里是精灵王国伊西利恩境内,看到精灵本不是奇怪的事,然而国王敏锐的听觉告诉他,那里有另人心寒的箭声,也就是说,那里正在发生冲突
尤利西塞尔跳上马,拿起弓箭,扯了扯缰绳,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国王的判断是正确的,有几只半兽人闯入了伊西利恩的境内,恰好撞到了正出来巡视的精灵卫士,卫士……?至少刚开始国王陛下是这样想的。
“咻咻咻”几声,三支箭分别命中了三只半兽人的头,心脏与腹部。另一只见情况不妙,连忙夺路而逃。
尤利西塞尔再抽出一支箭架在弓弦上,瞄准,放手,这次他没有给他任何退路,直接命中后脑。再回过头来看看,他的三个同伴早就已经去见撒旦了。
“愿它们下地狱。”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女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尤利西塞尔收起弓,抬起头,一句“没有人受伤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惊呆了。
那个说话的女精灵,有着和自己母亲一样纯粹的金***卷发,如同瀑布般倾泄下来;淡蓝色的双眼就如同蒂努薇儿的河水一般清澈,纯洁,镶嵌在完美地找不出任何缺陷的脸上;娇巧,樱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似乎是因为刚刚这场变故而受到了惊吓,使原本已经白皙的脸变得像雪一样的苍白。
尤利西塞尔这才意识到,这是两个非战斗型的女性精灵,尤其是那位金发精灵,一股不可自制的高贵气质,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你们没有受伤吧,高贵的***。”尤利西塞尔镇定了下来,用精灵语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名女精灵没有答话,相反,用高傲的眼神看着他,脸色不如刚才那般苍白了。
“没有,托你的福。”事与愿违,另外一个黑发的女精灵用悦耳的声音回答道,她也长得极其美丽,只是,站在这样一位阿弗罗迪忒身边,就显得逊色多了。“你是什么人?闯入伊西利恩境内。”精灵是自持高尚的生物,不会轻易允许别的种族进入他的地盘。
“我,”尤利西塞尔优雅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跳下马,“我是天主的仆人,现在,”他弯腰微微鞠了一躬,“是你们的仆人,高贵的***。”
那个问话的女精灵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脸上浮起红晕,显然,尤利西塞尔那超出人类的英俊外表及恭敬,绅士的态度,打动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对这种故意装出来的蛮横与无礼,尤利西塞尔有的是应对的办法。
“请相信我的前来没有丝毫恶意,仅仅是想要见见你们尊贵的国王陛
下。他本人应该知道我会来。”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做声,对尤利西塞尔毫不在意的女精灵听到这句话,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尤利西塞尔,但也只是一闪即过,尽管如此,尤利西塞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注意着她,所以,就算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他也尽收眼底。
话未说完,就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是精灵卫队赶来了。
“您没事吧?公主殿下。”
高傲的女精灵转过头去,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回答,在尤利西塞尔的脑海里,那句“愿他们下地狱”的美丽的声音,就如同是从天外传来的一样。
尤利西塞尔微微笑了笑,一切在他的预料之内。
精灵卫队队长骑着马跑出队伍,他是从很久以前就在莱戈拉斯――伊西利恩精灵王的手下任职的,所以,他认出了尤利西塞尔。
“您……您是奥尔雷斯的……国……国王陛下!?”精灵卫队长失声嚷了起来。“国王陛下吩咐,三天之后在这里迎候您的到来,真没想到,才一天就……”卫队长有些不知所措,“真是太失礼了。”
“不,这不能怪您,”尤利西塞尔微笑,“因为出了意外事件,所以我不得不日夜兼程。时间紧迫,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吧。”
“好,没问题。请您跟我来,陛下。”
尤利西塞尔骑上马,再次望了望那个高傲的精灵――精灵公主一眼,依旧不动声色与高傲冷漠,和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精灵的惊慌失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美丽在年轻的国王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句似命令似邀请的话语从哈尔笛尔嘴边说出来,年轻的国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间。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卡密儿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本不存在的空间里。有好一会,他都不敢抬头。直到一根纤细的手指慢慢抬起他的下巴。
“这里是国王的书房,亲爱的陛下。”依旧是哈尔笛尔的声音。
卡密儿抬起头,环顾四周,因为太阳还未升起,所以房间仍是暗暗的,但是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挂在墙正中央的油画像,那是一张半身像,暗灰,带点阴郁的蓝色,整张画是冷色调,就连头上的王冠,都是用冷色系的柠檬黄上色的。一双锐利的冰蓝色眼眸,就和尤利西塞尔如出一辙,不用多问也知道,
这个人是尤利西塞尔的祖先。还有摆放在国王面前的那柄宝剑,更显诡异。
卡密儿不禁被那股不断散发出来的威慑力震撼了,他注意到了画稿旁边,用很厚重,纯粹的白色颜料醮上去的一行名字:华莱士?德?尤利西塞尔。
“狮心王……华莱士……!?”卡密儿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狮心王――华莱士(The king with the Lion hreat――Wallace),这是每个奥尔雷斯臣民都知道的可怕却伟大的名字。
七次亲自率领部队北伐,有借米瑟兰笛尔的灾星的力量统一米瑟兰笛尔的野心,将奥尔雷斯的领土增加了将近是历代增加领土总和的十五倍。
如此这般功绩及他那喜怒无常,暴躁的脾气为他赢得了“狮心王”的称号。
“奇怪的祖父,奇怪的父亲,尤利西塞尔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能这么健康,真的是个奇迹。”
卡密儿把视线从画像上移开,有些惊讶地看着喃喃自语的哈尔笛尔。
“他的父亲,在他12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下落生死不明,或许,他父亲本人的名字就是自由的代名词,他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举止在别人眼里的看法,也没有自己的命运让别人知道的想法,他就是这样的个性,一点也没有国王的样子。
“这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说到这里,哈尔笛尔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异常痛苦,“只是……国王陛下,也太可怜了,他不得不在一个本不适合的年龄去做一些本不适合他做的事,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变得如此坚强,但是,我心里清楚的是,国王陛下他也是普通人,他隐藏自己的感情,其实,在他心里有着极其软弱的部分。”
“所以你担心他吗……哈尔笛尔……?”卡密儿轻轻地说道。
哈尔笛尔抬起头,望着卡密儿,却一句话也不说,房间里死寂。
又不知过了多久,奥斯吉利娅斯内的教堂上的钟敲响了,“铛铛”的声音如同在宣告着某物的降临。
尤利西塞尔氏的家庭问题:
(其实,本来想把这一段历史自哈尔笛尔的口中描述给卡密儿听的,但是,回头想想,哈尔笛尔不可能把那么多真相告诉卡密儿,更何况,哈尔笛尔关心的,永远只是亲爱的国王陛下而已~~)
尤利西塞尔(Wallace-D-Uressail),狮心王,一位杰出的君主。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些无可奈何的难题,比如,他在完成米瑟兰笛尔的统一大业之前就去世了,比如,他的那与他英俊的外表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暴躁脾气,再比如:他的不肖的儿子。
他和他的儿子均是在16岁的时候便结婚生子了,给的理由,据说,是:父子俩都想早点找一个继承人。尽管两人的理由大相径庭,相去甚远。
他的儿子――爱尔文(Alvin),浑身上下,除了相貌,恐怕就再也找不出有一点点和他父亲相似的地方了:他父亲好征战,而他偏偏对文学与绘画感兴趣。为此他们父子俩没有少吵架。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争吵远非我们所一般能够理解的吵架。宫廷人员,甚至是王后――那个唯一能够平息国王怒火的人,都曾错以为是一场宫廷内战爆发了,有人政变了,武装暴动了。直到察觉到这场争吵的声源是国王的书房才作罢。
一旦开始争吵,就别想让它停止。有一天,当华莱士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与自己的贴身侍从有染时,伟大的狮心王终于忍无可忍,雷霆万钧,怒不可赦。“我对你简直是失望透顶!”谁知换来的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这句话您已经说过1923次了,父王。”国王当即决定:只要他那个不肖子立刻结婚,并且给他生一个象样的继承人,便立刻放任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他马上结了婚,妻子生了一个男孩。
那年他才16岁,而那个男孩,就是卡密儿(Camil)。
或许是由于隔代遗传的缘故吧,那个孩子完全继承了他祖父(祖父……?卡密儿出生的时候华莱士才32岁)的冷静与野心,并且在他父亲的影响与熏陶下,兼具了一位艺术家该具有的特质。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继承他祖父暴躁的脾气,是个从小就乖巧,聪敏且才华出众的幼主。
他的诞生是这座紧崩的王宫短暂的春天,随着卡密儿年龄的增长,他的才貌越来越出众,当然,祖父与父亲之间的吵架仍不时会有,但毕竟对这个继承人很满意,所以每次均是国王做出让步。直到,一向毫无健康问题的国王突然无故病重。
他把年仅11岁的卡密儿叫到床前,似乎是要吩咐什么,却就这么去世了,享年43岁,因为华莱士体内有50%的精灵血统,所以在他去世的时候
看上去不过是刚满20岁的年轻人而已。
之后,爱尔文?德?尤利西塞尔(Alvin-D-Uressail)即位,他在位期间,凭着自己对父亲的印象,画下了现在正挂在国王书房内的那幅油画。这不难理解,如果他的父亲在世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做这种荒诞无稽,在他看来是的,的工作的。
在外人看来,这是他缅怀父亲的唯一举动,其余的便再没有了,他甚至没有起过想要以镇守他父亲的领土来弥补自己的不肖的念头。国王是被他气死的,这也是众多国王死因的传闻之一,当然,真正的死因,极少人知道。
仅仅过了一年,爱尔文便放弃了王位,留下一张“奥尔雷斯就拜托你了”的字条给卡密儿后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回来。
丢下年仅12岁的卡密儿,和一堆对王位虎视眈眈的权臣,佞臣,弄臣。
王后是个美丽,却懦弱的女子,卡密儿唯一可信赖的帮手就只有哈尔笛尔,于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米瑟兰笛尔的灾星,他想到只有兵器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在这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果断与残酷就连平时与他最亲近的哈尔笛尔都觉得心寒。他抢在前面处决了一批积聚了庞大势力的王公大臣,并且为了不留下祸患,他甚至下令灭族。他学会了自护,用武力集结了一批忠诚的骑士在他身后,凭借那柄危险的宝剑,没有人敢靠近他,也没有人伤害得了他。
高处不胜寒,他不得不舍弃他所有的天真与纯洁,一切的一切原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的东西,他变得极其残忍与无情,只要有人稍稍不服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这段时间里,他是极其孤单的,不敢有所放松,怕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晚上无法安心入睡,若不是哈尔笛尔,恐怕,奥尔雷斯的公民就要听到一则,有关国王得了抑郁症的消息了。
3年,年幼的国王用了整整3年的时间巩固了自己的政权,没有依靠任何贵族,仅仅是凭借自己“暴君”的威慑力与不可思议的洞察能力,这个宫廷终于在经历了3年的风雨摇摆之后,稳定了下来。
国王在后一年的过度时期内,私下里突然变得极其脆弱,晚上经常受恶梦困扰,没有哈尔笛尔在身边根本就睡不着觉。哈尔笛尔同情,甚至对这样的陛下产生了溺爱的心理。是的,卡密儿的人生被完全打乱了,就因为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父
亲,哈尔笛尔实在不能不记恨于他,即使他是以前的国王。他曾经几次小心地试探卡密儿的想法,谁知卡密儿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与其说是恨他父亲,不如说冷漠更加确切,现在的国王,对他父亲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
16岁那年,国王才真正亲政,稍稍恢复本性的他开始治理国家,年轻的国王正像他的祖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国家上,仅仅5年,到卡密儿21岁的时候,奥尔雷斯已经拥有了空前繁荣的经济,空前辽阔的疆域和空前强大的军队。
“亲爱的莱戈拉斯!很久未见,您还好吗?”卡密儿向迎上前来的精灵王走去。
冰蓝色的眼眸绽放出发自内心的欣喜与欢悦,两个亲密的朋友相见,相拥。(礼节 - - 而已)
问候过了之后,莱戈拉斯与他面对面而坐。莱戈拉斯(Legolas)――米瑟兰笛尔最富有智能的精灵,年仅3680岁的伊西利恩精灵王国的国王,拥有超乎一般精灵的美丽外表,金***的长发,比阳光还要纯粹。一双淡绿色的眼眸闪烁着聪慧的光芒,望着尤利西塞尔。奥尔雷斯与伊西利恩(Izrien)两国之间的友谊可以追朔到米瑟兰笛尔第二纪初的人类与精灵的第一次联姻的时候,自那时起,两国间就一直保持友好往来,和平共处的关系。当然,精灵王与卡密儿的友谊更加深厚,两人几乎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莱戈拉斯。”在称呼亲密的朋友的时候,卡密儿用“你”代替了“您”。他用两根手指提起玻璃杯,放到唇边,酒杯里盛着有美丽光泽的伊西利恩产葡萄酒。
“这个……”莱戈拉斯一改往常的稳重与尊贵,有些顽皮地眨了眨绿色眼眸。
卡密儿突然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自己的肩膀,随后就是自己不加反抗地被按倒在地上。
“很久不见的国王陛下,您真是越来越迷人了。”肇事者一脸坏笑,金色的发丝反射着太阳光,金光闪闪。
“果然是很久不见了,您变了不少。”卡密儿也不甘示弱,那只玻璃杯在离他1米远的地方,没有洒出半点葡萄酒。
“您扔下心爱的国家,不是为了你那亲爱的――”
话还未说完,卡密儿就伸出一根手指,合住好友的双唇,一边摇摇头。
“不想让我说吗?”精灵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这
种态度?”金发帅哥把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
冰蓝色与金***重迭在了一起,焕发出某种奇异的色彩。
卡密儿接受了好友那近乎无理取闹的亲吻,一边张开手臂拥他入怀,年轻的国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会儿,两人便互换了一下位置,金发帅哥被压在地上。
“玩笑,仅此而已。”卡密儿半严肃半微笑着说道,“到此为止。”
“我知道,”莱戈拉斯甩了甩他的金***长发,从地上站了起来,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最近,也常有半兽人侵入我的森林。”
卡密儿继续享用他手里的葡萄酒,“南方的半兽人,死的死,迁的迁。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莱戈拉斯没有做声,他明白卡密儿的意思,北方,已经在蠢蠢欲动。
“我衷心地希望,我没有犯下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错误。”卡密儿冰蓝色的眼眸突然闪了闪,似水晶在发光。
莱戈拉斯无声地望着他,用眼神询问。
卡密儿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把一枚徽章似的硬物放到桌子上。
“倒火焰”的纹章,学识渊博的莱戈拉斯当然知道这种标记意味着什么。
“帝都的骑士。”莱戈拉斯轻声低语,一抬起头,就和卡密儿的眼神交汇,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连你都敢下手,一定已经策划得很周密了。”
卡密儿无奈地点点头,“是我对时局状况估计不足。”
“和那些安逸享乐的人相比呢?”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是否太久的安逸稳定让你的头脑变麻木了?”卡密儿微笑。
一句友好的提醒不禁让莱戈拉斯莞尔一笑,“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莱戈拉斯说道,“喜欢抬杠。”又补充道。
“仅限于亲密的朋友。”接着卡密儿也补充了一句。尽管如此,他心里并不轻松,他现在越来越相信,刚才那一道惊雷是人为造成的,不然的话,在这样的冬季里,何来电闪雷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有人想引发米海依儿的力量”的假设就可以成立了,虽然不愿意承认。
“……”卡密儿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险恶与怨恨,“我不该这么卤莽的。”
“那东西太危险了,你本来就不该碰他的。”莱戈拉斯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点点担忧。
“这个……你用不着担心。”面对好友对自己的关心,卡密
儿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莱戈拉斯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早就感觉到时局的不安与隐藏的危机,却无可奈何。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
“对了,听格罗芬德尔说,刚才是你救了小女……?”最后还是莱戈拉斯打破沉默。
卡密儿在听到这句话的前一秒还陷在一团乱的思绪里,后一秒钟,他立刻抬起头,方才的阴郁一扫而光。
“那你该怎么感谢我呢?”卡密儿微笑,一边让杯中冰凉的液体流入口腔中,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啊,明知道有半兽人入侵,还让自己的千金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带一点嘲笑之意的话语,“还是说,你管不住她?”
莱戈拉斯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卡密儿身后,伸出他纤细的手臂圈住他的颈,一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想让我吃了你吗?”
卡密儿微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一边眯起双眼,一边说道:“我记得你已经没有这么好色的啊。”
两人之间的玩笑,在旁人看来已经屡见不鲜了。 - -
“陛下,”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两位国王一齐抬起头向那里望去。
黑色长发的高眺的精灵――格罗芬德尔(Glofindel)――精灵卫队队长,站在门口,卡密儿不禁挑了挑眉毛,因为他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拥有淡蓝色眼眸的精灵公主。
莱戈拉斯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来。
卡密儿站起身,刚才因为匆忙等一系列缘故,他没有仔细看清楚精灵公主的容貌,而此时此刻,他对她的美丽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即使是对见过无数美女,不论是人类还是精灵的卡密儿来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美,沾染不上一点一滴世俗的尘嚣,他从来都没想过居然会有生物可以美得如此纯粹与不沾风尘,他惊呆了,甚至一向擅长掩饰自己感情的他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与倾慕。尤其是她如同自己母亲般的美丽金***长发更能够打动他的心。
“敬向您问安了,国王陛下。”精灵公主一边说道一边恭敬地提起裙摆行礼。
直到那个曾经听到过的如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时,卡密儿才从梦境中返回现实。他也终于镇定下来。面带迷人的微笑,握住公主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我能够有幸见到您,不知我还能否有幸知道您的名字,高贵的公主殿下。”卡密儿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脸上。他注意到了美丽的公主眼睛里闪过一丝因害羞而产生的不安与惊慌。
我们的国王只光注意别人了,孰不知他自己也是英俊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T T
“仙妲丽娜(Centralina)感谢您的相救之恩。”精灵公主再次行礼。
卡密儿很绅士地微笑着,“对我来说对别人的恩惠该转眼忘记,区区这点小事,公主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一旁,莱戈拉斯在听了精灵卫队长的几句报告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转过头来看着卡密儿,“本来,我不该向客人提这种请求,但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你可以借用我的剑,我的人,必要的时候,还有我的生命。”还没等到他说完,卡密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危机来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莱戈拉斯点点头,“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仙妲丽娜,”精灵王呼唤起他的女儿,“你陪着国王陛下吧。”话音刚落,他就看了卡密儿一眼,眼神中带点别有用心的意图。
“是。”对于这么一句具有命令性质的话语,仙妲丽娜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年轻的国王敏锐的观察力没有遗漏这样一个细节,内心有些为莱戈拉斯的有多管闲事之嫌的举动感到好笑。
伊西利恩王宫里的花园,正印证了“此景只应天上有,人生能得几回游?”这句话。
11月本是万木凋零的季节,然而在花园里却如同春天一般,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无视季节的变化规律,只顾尽情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就如同现在站在自己身边,却一言不语的美丽的人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用展现自己的美,就已经相当显眼了。卡密儿这样想道。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花香与青草露水的清新,不知过了多久,仙妲丽娜终于开口了:“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感到很无聊,陛下?”
“如果会,那就让天主惩罚我的吧,对我来说,能和您站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已经很荣幸了。” 卡密儿再次把眼光投向她,不料这次对方竟是面无表情。
仙妲丽娜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微微低着头,似在沉思。
卡密儿即使再神通广大也无法猜透她心里在想些
什么,于是就只好跟了上去,依旧一言不发。
又过了好久,她才再次开口,
“我听父王说您是奥尔雷斯的国王,我本以为你会和常人有所不同。”
卡密儿静静地听着这样一句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从容应对:“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您的感觉如何呢?有没有改变?”
精灵公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越扯越远,“您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那些想要用花言巧语取悦我的人,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只会卖弄自己风骚的人。”仙妲丽娜的说话语气变得有些冷冷的,令旁人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她竟然是在和一位雷霆万钧的君主说话。
卡密儿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精灵公主要做出这样一个在旁人看来极其失礼且失礼得过分的举动。而且,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出如此这般尖刻且莫名其妙的话的人。
卡密儿没有把疑惑的情绪放在脸上,也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在他14岁的时候遇到这种事,那么对方只是被绞死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了。他仍然面带微笑,“照您这么说的话,您是不承认口才也是才华之一的了?”
“强词夺理,花言巧语,仅此而已。何来真才实学?”仙妲丽娜停下脚步。
卡密儿抬头方才注意到,原来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两个在这个花园里,呆了足足有半天之久,而花园还没有尽头。“不能否认,能让别人信服自己的人,也很了不起。”卡密儿这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突然,精灵公主有些狡猾地笑了笑,虽然深藏不露,却逃不过卡密儿的眼睛。“我的确很累了,但对于这座花园,我了解得不多,可能,不能很正确地找到回去的路,敬请谅解,陛下。”
卡密儿,这次费了一番功夫才不使自己冰蓝色的眼睛放射出锐利刺人的目光,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位***也太无礼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一旦有,那下场就只有――死。即使是梵冈那位一向敌视奥尔雷斯的国王,见到他也完全泻了气。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消散了生气的念头,微笑再次浮现在他的嘴角,“如果幸运的话,我可以为您效劳,公主殿下。”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
仙妲丽娜没有拒绝他的邀请,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那就谢谢您了,国王
陛下。”脸上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卡密儿牵着这位高傲的公主的纤细的手,一路上,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低着头思索着那些要严重地多的问题,渐渐地,他的思绪游离了,孰不知他已经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直觉走回了他们原先出发的地方。仙妲丽娜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心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如此反感自己,但卡密儿仍然为刚才自己没有失态而感到庆幸,嘴边浮现起赢了游戏的孩子一般的笑容。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全暗,不远处的宫殿里星星点点地已经有了些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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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毁坏的东西,被抛弃的东西,是怪胎,因为你没有他们想要的能力,你是他们不要的――
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碎寒紧闭着双眼,他颤抖着身子,无意识地往里缩。一阵寒风吹过,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没有用的,他们不要你了……为什么想回去?他们不会喜欢一个废物的……真的想回去?无论干什么都愿意?即使――
“回去……”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透露出梦中的最想,他没有睁开眼,只是喃喃地重复着,回去,回去。
想回去可以,只要你愿意不择手段……我可以帮你回去……不想就这样回去是吗?想要被接纳?不是废物――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过,月提弯着腰走进山洞,看着昏迷的碎寒,诡异地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缕火焰凭空生起,然后缠着地上搭好的柴堆缓缓地燃烧了起来。
伸出手放在碎寒的脸上,手掌边缘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他满意地一笑,低声道:“你该起来了。”
像是应和他一般,碎寒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缓缓地张开眼睛,碎寒迷茫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终于把目光锁在了月提的身上。
“早安。”月提友善地一笑,“叫得有点早,不过也快天亮了。说实在,你不应该睡在这种地方。”
“我没地方可去。”碎寒淡淡地说。
月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并不聪明的话,马上转了话题:“看来你的身子并不好,是太勉强自己了吗?”
碎寒紧抿着唇,没说话,脸色在赤红的火光之中显得更加苍白了。
“欲速则不达,我不是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太勉强自己不好哦。”月提笑得极为无害。
“我明白了。你想怎么样?”碎寒犹豫了一阵,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月提说,“你只要自己决定干什么就好了。游戏已经按我想要的样子进行了,所以我不再需要多做无谓的事情。”
碎寒缓缓地低下头,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空洞:“你是说我已经没用了吗?”
“当然不是。”月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慢慢抬起,他眼中又露出了诡异的笑意,“我的意思是,你只要按自己的心去做就可以了。不过,记着,别破坏我的好事。”
”碎寒低低地重复着,然后苍凉地笑了。
从早上开始,宿魂居的上空便一直笼罩着浓密的乌云,可是好半天了,雨还是没落下来。
蔷薇走进主屋,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靠着窗往向外头的逆衣。她神经质地一笑,走了过去。
“知道吗?震雷神殿和溯流神殿已经蠢蠢欲动了,目标就是炽焰神殿和序风神殿。”
“是吗?”逆衣不冷不热地应了句。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可惜的是,我们两族积冤太深了,现在恐怕是岌岌可危了。”蔷薇没理会他,继续道。
蔷薇走到他眼前,抬头看着他,说:“你不明白吗?这意味着神殿之间的契约维持不久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逆衣还是毫不关心地说:“可是现在七大神殿间的契约还有效。”
“是!不过很快就无效了。到时候我一定……”蔷薇有点激动。
逆衣却硬生生地打断了她:“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与我无关。”说着,径自转身走出主屋,看也没看蔷薇一眼。
留在原地的蔷薇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再几天,再过几天七大神殿的契约一定会失效的……
站了一会儿,她终于走到窗前,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雪白的云鹰对着天空长鸣了一声,飞落到她面前,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卷轴绑在云鹰的脚上,又把云鹰抛出窗外,愉悦地笑着叫:“飞吧,要快点哦,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泱,你怎么会在这里?”舞凌步刚走进祭坛,便看到泱正呆呆地坐在石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中央那被移开的祭台下的石刻。
“我想知道那里面的什么。”泱没回头。
舞凌步听得有点不对了。“里面?”
泱这时才站起来,转身看着她:“你不知道?这是一个封闭结界。”
“封闭结界?”舞凌步更不懂了。结界她知道,可是,除了防御,攻击,守卫,治愈和禁锢五种结界以外还有别的结界的吗?
泱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很正常,难道我非得知道不可?”舞凌步突然有种不知气从哪来的感觉了。
泱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疑惑,然后解释说:“封闭结界是跟守卫结界很
像的,都是为了把某样东西保存在某个地方,可是不同的是,守卫结界做的是对外攻击对内防御,以确保东西不被移走,而封闭结界则是为了使东西永久留在一个地方,除非结界被破,否则外人根本触及不了这里有东西。而且只要在结界里面,那么无论多久,那样东西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舞凌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问:“那如果结界被破坏了呢?”
“我不知道。”泱很直接地说。
舞凌步不禁有点失望,至于为什么失望,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走到石刻前面,轻轻地抚摩着上面苍劲有力的文字,问:“你是说,这里面有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那是一个很复杂的结界,如果不是重要的东西,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要用到它。”
舞凌步看着他:“那么,你知道结开结界的方法吗?”
“不能结开。”泱清晰地道。
“因为我们没有上面要求的东西。”
舞凌步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安。她迟疑着问:“什么东西?”
泱走到石刻前,说:“要打开结界,就必须按照上面的描述来做。”
“上面的描述?”舞凌步有点奇怪,“这个不的结界的咒文吗?”
泱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石刻上的文字:“阳光穿过七片零梵透明的脉络照在轮回完美的极点上,光与暗交织着血色的羁绊,创世的钟声再度响起……单是第一句我们就无法做到了。”
“七片零梵,七片零梵……为什么又是七片零梵!”舞凌步懊恼地坐在地上。“光与暗,创世的钟声,别说第一句,后面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光与暗是指能力吗?创世的钟声再度响起,怎么可能……”
“还有一个方法。”泱突然说。
舞凌步猛地抬头看着他:“还有?”
泱点了点头:“毁掉结界。”
舞凌步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你不也说这是很复杂的结界吗?即使简单的结界也未必能随意破坏,更何况这个。”
“什么?”舞凌步吓了一跳,像是没听懂泱的话似的。
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可以。毁掉它。”泱看向她:“你想这样,对不对?”
舞凌步心中一惊,泱能看出
她的想法,轻而易举的。“我……”
“在创世峰上祭坛旁有可以打破这个结界的东西。”泱接着说。却发现舞凌步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泱,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泱愣了愣:“为什么这样问?”
“你真的没有记忆吗?”舞凌步又问了一遍。“你知道很多东西,包括我,蔷薇,逆衣,甚至旎旎都不知道的东西。你能清晰地指出各种结界,包括它们的出处。而且你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的所在。这样,我还能够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泱又是一愣,然后迟疑着,小声地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我守护的灵魂,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可是,”她突然顿了顿,紧紧地盯着泱的双眼,“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你。”
泱低下头,什么都没说。好半晌才淡淡地道:“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便要走。
“不许走!”舞凌步冲口而出。“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是护灵师,你的守护者,难道你还不能相信我?”
“我也没有可以说服你的理由。”泱停了下来,轻声说。“我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怎么告诉你呢?”
“泱……”舞凌步愕然地看着他。
“我自己知道多少东西,记得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可是,问题摆在面前,我却可以知道我能不能解决。我想,我是有记忆的,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把它们串起来,它们只是散落在我脑海的每一个角落。你让我怎么告诉你?我曾经偷偷跟着旎旎到过藏书室,我翻过里面所有的书,所以我知道,这一切有多不合理。你要我怎么用一个不合理的理由来说服你?”泱一字一句地说着,渐渐地变得激动。他的身体又开始变得透明了。
“相信……”舞凌步大叫一声。
泱错愕地转过头。一瞬间,他又变回了实体。
“我相信了。信了……对不起……”舞凌步低着头,不自然地抽搐着。地上突然现出一个水痕,很快又消失了。她不懂,为什么泪水要涌出来呢?那感觉,就仿佛是藏了很久很久,一旦挣脱束缚,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又一滴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却被略嫌冰冷的指头接住了,舞凌步猛地抬头,看到泱正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人能够无条件地相信别人,必须
找到让自己信服而且能坚持的理由才行。我不记得是谁告诉我这样的话,可是,我想我是明白这句话的。”
直到这一刻,舞凌步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即使因为记忆的空虚导致意志的迷惘,即使是防御心太强,泱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固执且蛮不讲理的孩子,可是,他却真的是一个***。一个能担起一切,可以依靠的人。
想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舞凌步问:“你说,你曾经跟着旎旎到过藏书室,你说你翻过所有的书……意思是,你已经把里面所有的书都看完了?”
泱点点头:“基本都记得。”
“什么?”舞凌步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气。把泱带回宿魂居绝对不超过一个月,且不说这段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即使没有,一个普通人也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看完那么多的书,更别说记住了。“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泱不自然地一摊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舞凌步笑了笑:“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刚才说能够毁掉这个结界的东西在哪?”
“创世峰顶祭坛旁边。”
沉默了一阵,舞凌步说:“我们去拿。”
“去拿?”泱看着她,“现在就去?就我们去?”
“明天。”舞凌步微笑着吐出两个字,“明天就去,就我们两个去。”
“不行。”泱飞快地接道。
舞凌步不解地问:“为什么?”
“风鸾火鹞,没有风和火的帮助,谁也进不去。”
舞凌步不禁嫣然一笑:“看来那是注定要让我们得到这东西了。我们不正好有风的花精灵和火的火精灵吗?”
“创世峰?”旎旎怪叫一声,“你们疯了吗?”
蔷薇也担忧地走到舞凌步身旁,问:“真的要去创世峰?不去不行吗?”
“别紧张,不就是去一趟创世峰吗,有什么好怕的?”舞凌步道。
逆衣嘲讽地一哼:“创世峰是创世之地,这个世界生与死的关键都在上面,自创世之战以来,几千几百年中不知有多少贪婪的人为了他们的私欲而葬身其上,七位创世者的结界,几千年中各位异士的结界,你认为你有本事通过?”
“第一,我并没打算进入祭坛,这样可以略过很多的结界;第二,泱,我,你,蔷薇和旎旎,靠我们的能力与知识,我倒是觉得可以闯一闯这个千年
的禁地。”舞凌步不以为然地说。
“天真!你以为以前没有人想过吗?”逆衣冷笑道,“比我们厉害的人多的是,即使他们把七位创世者的结界都解开了,最后还是死在了祭坛门前,连台阶都没踏上去,更何况我们连外面的结界都未必有能力解除。”
蔷薇看了看他,明白之前被碎寒轻而易举地破掉攻击已经令他对自己十分怀疑了。说实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心中一动,蔷薇转头问:“步***,难道你已经有进去的方法了?”
“我没有。”舞凌步爽快地回答,逆衣又是一哼,舞凌步才接下去道:“可是泱可以。”
“我?”泱诧异地看向她。
舞凌步点点头:“我相信你可以。刚才在祭坛里我就知道,你对结界的了解一定很深,既然你连那么复杂的封闭结界都会,那么我想创世峰上的结界也绝对难不到你。”
逆衣终于不耐烦地说:“步***,你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吗?”
“什么?”舞凌步有点意外,来了宿魂居那么久,逆衣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问题不在能不能过结界。虽然创世峰上结界极多,而且复杂,但是要通过也不一定是难事,但是,要解除结界并不是一件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事,你有那么多的时间?那好,假如你不打算一一解除结界而是打算破坏结界,那么结界是不会自动恢复的。创世峰有多重要我想天下每一个人都明白,如果结界被破坏,你想会有什么后果呢?”
舞凌步不禁愣住了,对啊,她怎么从来没想过呢?是她太自私了吗……
“可以。”泱突然说,“可以很快就通过的。解除结界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逆衣有点愕然了,“你说你可以?”
“那我没意见。”逆衣说了一句,转身走回房间。
蔷薇看着他走了,才说:“我也可以。”
旎旎飞到舞凌步肩上:“既然小步要去,我当然要奉陪了。只不过,蔷薇恐怕……”
“怎么了?”舞凌步低头问。
旎旎翻了个白眼:“小步,你变笨了。忘了吗?创世峰是在炽焰大陆南部。你以为身为序风神殿信徒的花精灵踏上去会怎么样?”
“对了!我怎么会忘了呢!蔷薇,明天你恐怕要换个样子再去。”
“怎么换?”蔷薇不懂地问。
“换套普通的衣服,不要这个颜色的。然后把头发放下来,让它们把你眉心的胎记和你的眼睛尽量遮住,这样看上去你就像一个人类了。炽焰神殿和非空神殿数有来往,你装扮***类他们就不会攻击你了。”
且不说是不是漂亮,但蔷薇长得很特别,因此,她那笨拙的伪装实在是没多大的用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路上居然也没什么人难为他们。
走进野外,人烟便逐渐少了,进入了创世峰的范围后更是不见人影,舞凌步和旎旎都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现在放松也太早了吧?”逆衣忍不住道。
舞凌步和旎旎同时抬头,却听到泱说:“这里开始有结界。”
众人顿时戒备了起来。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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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底,要修改的话可以HI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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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要求 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做了一个~
做字、简图、实习期间概不收费~
如有其他需要请百度联系我
◆◇QQ游戏爱好者真诚为您解答◇◆
这个可以么?其实弄了2个,还有个和上面那个人做的一样,也是那种蓝色的
希望您能满意,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任意为您修改!望能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