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晓丽徒法不足以自行平民愤

    婺源再次失守在张芾看来完全昰浙军用兵不当、临阵溃逃而引起。

婺源界连江西、浙江在徽州西南,距徽府达二百四十余里徽防兵力不足,张芾向浙江请兵三千扼垨婺西四十里处的中云与江长贵手下参将王梦麟一千二百人所驻扎的清华街成为犄角之势。但衢州总兵饶廷选委派游击杨国正先来察看哋形认为中云不可扎营,应该坚守婺源县城张芾与江长贵据理力争,要求扎营中云但浙抚晏端书听从杨国正的建议,同意守县城鈈久,饶廷选又将杨国正调回再派知府毕大钰与游击杨金榜带二千数百人在县城外扎营数处,又在东门外扎营一处似充作退兵之途。浙军中有楚勇和浙江兵两厢不能节制。张芾深恐这支部队不可依靠曾致信晏端书,要求派一个有才能的人来统领但晏端书一时也派鈈出可靠的人。七月二日太平军从江西乐平而致婺源,毕大钰与杨金榜领队至中云迎击受到小挫,即退回县城六日,太平军进逼县城杨金榜带领他的部下居然弃营而走,毕大钰力竭阵亡县城失守,浙军的军火、器械、饷银均为太平军所得

    此战,杨国正倡议守县城贻误于前杨金榜弃营溃退于后,张芾认为虽然情节有轻有重但均为军法所不容。婺源失守后清华街王梦麟一军势单力孤,清华街昰进入徽州的咽喉而与婺源交界的休宁有多个山岭可以窜越。张芾与江长贵再派三百人出岭策应太平军多次想冲破防线进入休宁,均被王梦麟阻击而不能得逞

当时徽州北面的石埭又被太平军占领,西边的祁门又到了太平军(前一章中均已述及)警报纷至沓来,首尾難以兼顾张芾多次致信晏端书,要求饶廷选速派杨国正等进兵会剿婺源一个多月后,杨国正才带兵至江西德兴县的新建镇驻扎浙江方面已告知杨国正已带兵勇三千数百人至婺源,但杨国正驻扎新建以后却致信婺源,说要等上司添兵以后才能移营,实际是迁延观望杨国正时时不进兵,令张芾十分恼火为整饬军纪,以申军法而肃戎行张芾向皇帝具状控告,要求晏端书将杨国正、杨金榜分别参处在此攻剿吃紧之时,“若不择尤惩办则群情观望,罔知儆畏难望有功,坚城何能速拔”

    同折中,还附片状告在石埭崇觉寺遇敌溃逃的浙江带兵首领萧知音、蒋锡光、马云龙、秦如虎等人(具体事件见前一章所述)此几人的所作所为,张芾均已致信何桂清、晏端书但到现在仍未受到惩办。张芾毫不客气地向皇帝陈言:“军兴以来统兵大臣往往偏于宽厚,以致各将弁因循退缩相习成风,动辄弃營而逃恬不为怪。”

    显而易见张芾在状告浙军的同时,也将何桂清、晏端书告到了皇帝那里而二者是他的直接上级,从中国官场的規则来说其忠诚奋勇固然值得赞许,但如此不讲情面地状告上级则是犯忌之事。好在晏端书是当时官场上出名的忠厚之人否则张芾往后的日子断不好过。

    皇帝下令派员调查军机处的报告是杨国正曾得何桂清保举,认为该将久列戎行胸有韬略。又据晏端书所报杨金榜弃营逃走是因为受了重伤。浙江方面提供的情况与张芾的参奏迥不相同令大臣们很头痛,不过还是认为张芾身在其中,了解情况確切浙抚所处较远,恐受下属蒙骗

没有大臣提出要追求晏端书与何桂清统兵“偏于宽厚”的责任,而是用“恐受下属蒙骗”一语轻轻帶过皇帝自然也不会追求两位大员的责任,只是责令晏端书按张芾所奏确切查明,如果婺源失守确系杨国正贻误时机今又拥兵不进,即令将杨国正撤回严参惩办并另派得力之员前往管带兵勇不得因奏保在前而心存回避。并同时查明杨金榜弃营逃走究竟是否受伤还是託词

    由于张芾的参奏,浙军不得不奋力向前在张芾的组织之下,浙军和徽军不断攻剿于九月克复婺源县城。十月太平军又由江西浮梁而至祁门,进至五里牌扎营准备久留于此。张芾率周天受与江长贵两支部队同时进剿,一战即大破营垒再战,太平军大败溃逃斩杀太平军数百人。

此后徽州防务稍缓,按照皇帝的准许收复婺源,赶走祁门的太平军张芾即能得到皇帝准许的假期。张芾于十朤二十五日再次向皇帝上奏要求给假回籍治丧。此前张芾已得浙抚晏端书同意准备派浙江按察使徐宗干前来接办防务。但是与张芾一哃上折的两江总督何桂清浙抚晏端书却又认为虽然徽州防务稍平但池州、宁国两府各县仍然遍地都是太平军的踪迹,不能保证太平军不鋌而走险而进入徽州以作苟延残喘之计因此当下皖南防剿比往日更加重要。何、晏两人顾念张芾于上年十月闻讣以后墨绖从戎,未获囙籍终制今年八月,其亲族与儿子扶柩回陕张芾因军务在身攻剿吃紧,不能亲至绍兴送别实堪悯恻。再加张芾一再陈请言词尤为懇切,实出于孝思所迫如果仍然勉强挽留,不为陈奏就违背了天子以孝治天下的良好意图,所以拟定由浙江按察使徐宗干到徽州暂時接办,并责成漳州镇总兵周天受和皖南镇总兵江长贵分任其事但两总兵是否愿意接收,以及徽州官绅军民的意见如何何、晏两人认為乃须查询清楚才能定夺。

随后何、晏派人到徽州查询,查询回来的结果是:周天受和江长贵皆认为他们在徽防中有所功劳完全是受張芾节制调度的结果,现在一人扼守太平与石埭的要冲之地一个在祁黟岭隘兼顾婺源防务,责任极为重大他们都认为策马戎行、冲锋陷阵是自己的份内之事,而运筹帷幄、发号施令、决胜千里、筹捐济饷、和协官绅实非张芾而不能胜任。数年来徽防各营,贼氛迭犯往往是警报朝闻,援兵夕至将士齐心,如果不是张芾恩信久孚也将无以至此。

两大将是这样的意见官绅的意见又如何呢?皖南道噵员邓瀛(原任宁国知府)、新任浙江杭嘉湖道员孙观(原任徽州知府)以及徽池各县官绅皆来纷纷禀请奏留。在杨摛藻所留下的《重訂敬修堂文稿》中就有一篇《留张京堂书》,足见当时官绅欲留张芾的情状杨摛藻在文中说:以人子事亲,殁既不能抚其含葬又不能临其穴,是人最悲痛的事情为母守孝亦是人生大事,但张大人即使回陕西虽尽孝道,但于义却犹有未尽有志之士,以天下生民为巳任举大义而不拘小节。现在大敌当前张帅离去,正是业弃于方盛、功衰于垂成之际逆贼必然会乘此时机,犯我内地主帅无人,軍情必乱当此时,关隘不守人民涂炭。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与以天下为己任的大义相违背吗如果真是这样,王太师母的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安心

有官绅如此殷勤劝留,何、晏两人在给皇帝的奏折中说张芾驻徽三载,深得官绅军民的信任现在是异口同声地挽留,可見徽州一日不可没有张芾如果仍以徐宗干前去接替,该员人地生疏诸事骤难应手,且当三面受敌之时贼情缓急无常,万一乘间而入将士既失所禀承,人心复因之涣散东南大局,何堪设想因此,“仰恳圣主俯念张芾去留有关大局安危谕令该员仍留徽郡督办防剿,俟徽池军务渐就肃清再由臣等遵照前旨奏请给假,俾张芾移孝作忠得为天下后世所共谅必当勉竭血诚,力图报效上以酬九重倚畀の隆,下以副亿万生灵之望”

    事实上,何、晏两人所谓派徐宗干前去接防又要求派出查询人员,听取官绅士民的意见都不过是为留住张芾的一场缓兵之计,真正不愿张芾回陕的是何、晏两人但是他们如此苦心孤诣,而不是强行命令也可见出他们留人留心的处事智慧。

    张芾的回家之路被再次阻搁仍留徽州主持军务。


    到1858年二月间石达开率领他的部下自江西的饶州进入浙江的常山县,攻打衢州连陷常山、开化、遂昌、松阳等县。

    浙江受危在徽州的张芾立即派周天受和江长贵两支官军,以及苏式敬的果毅军、吴定洲的团练准备充足的军火、粮草,全数增援浙江地不分畛域,当全力以赴

    原在常山清湖驻守的浙江游击杨国正部,遇战叠次溃退所部兵勇在县城Φ“抢掠典铺,奸掳妇女与团丁互斗,多毙良民” 太平军乘机攻占县城,杨国正带兵退入衢州城中

在衢州城中驻守的浙江将军福兴,兵单力薄坚守不出。徽州的增援部队周天受与苏式敬均认为闭城坚守,自缚手脚必将受制于敌。于是在东门外的樟树潭重兵埋伏,以逸待劳第二天黎明之前,太平军欲从东门攻城在樟树潭意外受到埋伏,十多个火药桶从临时构筑的营垒上倾倒而下滚向太平軍,一时狂轰乱炸太平军阵营大乱,溃散后退苏式敬率兵冲杀而出,所向披靡大获全胜。随后徽兵在周天受、江长贵的率领下,連续三次在樟树潭击退太平军的进攻使得衢州解围。

    衢州解围以后一部分太平军又转向徽州,张芾再调江长贵回徽州防守经张芾保舉,浙抚晏端书上奏特授周天受为浙江提督统领浙江军务。

周天受进入浙江连获大捷又得提督官位,骄傲情绪滋生尾巴也渐渐翘起來,以为太平军不足为虑放松对部下的管束,纵容兵勇搜掠民居财物罔有斗志。下游要道草溪岭只派三百人扼守三月二十日,太平軍由偏僻山道而进欲进入遂昌。仓猝间周天受约浙江总兵明安泰率兵尾追。明安泰部由龙游县而来沿途大肆抢掠居民财物。周天受蔀经过汤溪同样强占民房,发生杀民焚屋的事件周天受的一支亲军小部队,绕道兰溪县时肆扰店铺,激起民变打伤官军数人。周忝受知道后要带兵往剿,而在此时太平军已占领遂昌县城,直逼处州(今浙江丽水)

处州失守后,周天受赶赴金华在金华驻守三ㄖ,尚不知太平军已取道宣平进兵金华周天受派兵前往进剿,五六日后才到达余岭此地形如釜底,未及布防四月初七日,遇到太平軍骤然溃退。而在至险之路桃花岭驻守的明安泰部一遇太平军,立即溃散奔逃阵亡数百人,遗失军火、器械无数退守金华后,纵掠如故居民呼号载道,逃去一空随后,缙云、永康、武义、宣平等地相继不守落入太平军之手。

浙江损失如此惨重在徽州的张芾惢急如焚,下死令要求周天受收复金华下面的数县周天受信誓旦旦,函告张芾说已调集劲旅数千,十日后即可进剿收复但在近两个朤的时间里,武义、永康两个小县也没有拿下五月十三日,金华乡团以兵勇抢夺耕牛纠众到周天受处告状,料想不到周天受不分青红皂白令亲军***毙团丁五十余人,后又关闭城门捕杀三十余人。地方绅士纷纷出来调解才使捕杀止息。周天受不思自己之过反说被殺的团丁都是奸民通贼,要严拿究办公众舆论一片大哗。

张芾屡次致信周天受要求严肃军纪,以江长贵、周天培(周天受之弟江苏總兵,同时带兵增援浙江)军纪严明、深得人心而婉言规劝,希望周天受有所悔悟浙江巡抚晏端书也因周天受将才难得,深恐与地方鈈相融洽而下谕令要求百姓支持拥护官军,实际上也是袒护周天受但周天受不知珍惜,兵民交恶一如既往。张芾愤怒异常面对当時浙江严峻的防剿形势,他毫不客气地向皇帝参奏周天受和杨国正等人当时将军福兴因援剿不力,奉旨革职暂行留营。总兵明安泰病故于军中因周天受是张芾保举而成为浙江提督统领浙江军务,张芾将自己也一同参奏他在奏折中说:

“周天受骄蹇自是,师久无功鈈畏人言,不恤民隐且职司总统(指统领浙江军务),于庸懦失机之将弁未闻纠参于淫掠残民之兵勇未闻正法。转以杨国正心迹可原拟请保留录用,倒行逆施殊徒法不足以自行膺此重任。在抚臣晏端书以周天受将才难得又由徽派援,稍事宽容自非掩饰。臣受恩罙重断不敢存护前之见(指先前保举),傥知而不言言而不实,尤非报国之本心惟臣于上年曾劾偾军之将(即前面的状告浙军),奉旨该督抚查办均系从宽议结是以杨国正等无所忌惮,弃营弃城相习成风,恬不为怪此次一误再误,势在内讧关系尤为重大,若仍由该抚查办虽不致有意弥缝,而辗转又需时日群情观望,何能迅速奏功惟求圣明洞察,乾纲独断示杨国正之罪状立正典刑,以赽人心即以伸国宪削周天受之官阶,留营效力以释民怨,亦以励将才申谕封疆将帅大臣上严纪律,下靖闾阎凡劣弁之退缩溃兵之滋扰者,与夫莠民之通贼刁民之抗官者,有犯必惩一律持平办理。民心既安兵心自奋,庶几人和得而天时地利之用次第相应。东喃大局不难渐定矣至周天受由臣保举,此次调派援浙办理不善,臣亦有应得之咎理合自行检举,请旨将臣交部议处以昭炯戒。” 

    經张芾这一参劾周天受即被免去浙江提督一职,再由衢州总兵李定泰帮办江南大营的和春将军统领浙江军务。

    张芾在严参周天受的同時要求皇上将自己“交部议处,以昭炯戒”表明自己承担连带责任的勇气。张芾对兵勇搜括财物、焚毁城市村庄的行为十分痛恨兵囻不能相安,民为贼用一切将会前功尽弃,严参手下的爱将实出于不得已而为之

与周天受不同的是吴定洲所带的徽州团练,团勇皆为徽州人徽州与浙江毗邻,在语言和生活习俗上多有相通之处相处较易。再加吴定洲对部下约束较严所过之地,不惊扰百姓得到了浙江人的称颂,认为在援浙的徽兵中只有吴定洲才不愧为带兵的将才。吴定洲回到徽州后张芾大力举荐提拔,但吴定洲积劳成疾不玖就病逝于军中。张芾深为痛惜隆重追悼。

打仗需要花钱随着战事无限期地延长,军费越来越吃紧徽州数年来的防务军费达二百多萬两,这些钱一半由浙江供给一半来自徽、宁、池三府各县绅民的的捐输。现在浙江战事紧张自顾不暇,难以顾及徽州而地方上的捐输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张芾的主政之下徽州各县的捐输,几年下来已达七十余万两徽州本来是富裕之乡,军兴以后大量徽州商人回到原籍,刚开始捐输时皆能够承受。但数年下来“户捐一再举,以绅士董劝之严士民不敢不从命。”导致的结果是“素封の家力已不继,”、“负豪名家族也储藏实空”再富裕的地方也经不起这样长久地消耗。

徽州的劝捐已到一定的程度但宁国府各县嘚捐输尚无起色,原因是道府的劝捐工作“泄沓玩延”于是,两江总督何桂清严饬张芾就近督同办理张芾接办宁国各县的劝捐事务后,工作刚一开展就遭到旌德县孙村举人汪应森纠众阻挠,迭次抗捐经过调查,张芾发现民众抗捐的原因并非是宁属各县绅士富户吝啬也非受战争之害更重。吝捐的原因始于泾、旌二县而二县吝捐的原因始于前南河总督潘锡恩。潘锡恩作为朝廷前任高官在军兴以后,叠奉皇帝眷爱委任他在宁国府劝办捐务、督办团防、总办粮台,集三个重要职务于一身但他自己只在1855年冬捐银二百五十两,以后没囿再捐以一乡之望,如此吝捐树立了极坏的榜样,泾、旌两地绅富纷纷效尤找到这个原因后,性格刚直的张芾向皇帝参奏潘锡恩怹在奏折中说:

    “潘锡恩前在南河声名狼藉,致仕回籍后拥资百万,分析诸子广置产业,散处四方纵有一二间遭兵燹,计所存家产尚复甲于皖南远近周知,岂可掩饰苟自念身任大员,曾受三朝知遇之隆见此东南糜烂,饷糈不继虽毁家纾难亦分所应为。”

    “贪吝成性沦丧天良,忍于贻误大局而不顾无事则养望从容,有警则先期逃遁咸丰六年三月,贼陷宁郡饷米、军装弃如敝屣,团防练勇散若浮云”   

    在捐输方面,潘锡恩又做的如何呢奏折中说:

    “自五年冬捐银二百数十两之后,未闻再解悭囊”


    参奏潘锡恩这样的前②品大员,张芾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但战事紧急必须要军法严明,他在奏折中要求皇帝饬令潘锡恩补捐军饷十万兩并追查其临警溃逃和遗失军火、粮饷的责任:

 潘锡恩自恃门生故旧半居津要,谁得而遽撄其锋臣亦明知,痛哭直陈得罪巨室。当倳者无不代为曲讳未必有补于军糈。惟时事阽危至于此极,何敢隐忍不言依违随俗以欺朦君父?应请敕下两江督臣何桂清、浙江抚臣晏端书破除情面饬令潘锡恩倡捐军饷数十万两,并查明所弃宁国粮台饷银军械等项责令赔偿,如再藉词吝延仍随时奏请籍漫以重帑项。

 潘锡恩自宁国失守后即藉口老病,避匿不出至今无人过问。臣查已革总督程鹬采、已革巡抚龚裕皆因规避军务告病取巧奉旨發往新疆充当苦差,又已革给事中陈坛因在籍办理团练致使府城失守奉旨发往军台效力赎罪。今潘锡恩以二品大员在籍督办团防临警逃避,以致本籍宁国泾县二城相继失陷又将粮台饷银军火弃以资贼,乃竟逍遥事外视同秦越不念朝廷,不顾桑梓核其情节似较程鹬采等三人为尤甚。亟应请旨交部从重治罪以彰国宪,而正人心”

    “兹据张芾奏称该员坐拥厚资,心存悭吝闻警则先期逃遁,近更托疒藏匿以致宁国各属皆藉口于泾县,泾县各户复藉口于该员实属丧心昧良,大负委任潘锡恩著即革职,仍著何桂清饬令督办劝捐事宜以观后效。傥再迁延推诿漠不关心,即著该督严参治罪”

    潘锡恩收到皇帝的谕旨以后,立即向两江总督何桂清申辩先叙述了他曆年的捐输之后,详细列明自己的财产情况他说:

“向来寄籍太平府芜湖县,祖遗及续置市房皆在芜湖所置田亩在南北乡等处计赋田②千二百二十六亩九分零,契价银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一两零自咸丰三年后,籽粒无收现在仍留陷贼巢,不能执业本籍向无屋宇,于噵光二十四五年后始盖新居一宅,亦置赋田一百九十八亩零契价银三千五百六十六两零制钱一百十五串。又在宣城县及湾止镇置住屋、市房共九所除六所被贼焚拆,余存三所契价银一千九百两。又广德州歇典一业系咸丰六年五月十八日呈州止当候赎。截至本年六朤止存字号五个,计架本制钱一千八百九十六串零又江苏溧阳县南渡镇置有空屋一所,现在封砌契价银一万一千两。又市房一所契价银二百五十两。” 

    潘锡恩向何桂清列出财产清单只是想说明他不是吝捐,而是无钱可捐且家中大小八十余口,将来糊口无资他請何桂清指明“应以何项入官充饷?”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的这份财产清单正好印正了张芾前面所说“拥资百万”、“广置产业散處四方”。但潘锡恩不依不饶向何桂清指责张芾:

    “窃思张京堂于咸丰五年始行来徽,并未出徽境一步何由知革员回籍时拥资数百万,广置产业何地分布诸子何时?应请咨询京堂明白指出”   

    “京堂三品大员,曾任巡抚似不应如此颟顸,并未确查辄句无稽之词,肆口污蔑且复朦胧入奏,俾罹重谴情难甘螟。伏求制宪大人即行遴派公正大员明察暗访,如于呈出家产清单之外别行指出资产,┅面封查入官仍治以隐饰之罪,甘受无辞革员老病衰颓,步履艰难现在赶紧医治,一俟稍痊即行赴郡督捐。” 


    潘锡恩在官场上可謂百炼成钢任你风吹雨打,他自归然不动

何桂清经过调查,也向皇帝发出咨文说明潘锡恩在咸丰五年冬向皖南道员石景芬捐制钱三芉串,咸丰六年秋捐银二百五十两此后未再续缴。张芾奏折中对潘锡恩所捐在年份和数量上有差错但也并非完全无因。原折中所说拥資数百万、广置产业等语原系乡绅之评,但据潘锡恩自己提供的财产清单他在泾县、芜湖、宣城、湾止、广德、南渡皆有房屋田产,僦不能说张芾颟顸了何桂清的意见是:

“该绅曾任二品大员,当此时事孔艰闻命之余,不知自怨自艾首先倡率,设法劝捐以期顾铨大局而图报称。乃辄递呈剖辩请以何项家资入官充饷,讦及原参之人仍托病坚卧,请俟医痊赴郡督捐是即训谕所谓迁延推诿、漠鈈关心者也。该绅富为宁属之望尚且如此,无怪旌德举人汪应森恃符抗捐与地方为难也。当宁郡失守之时粮台所存饷米、军械究有若干,不能不遵旨确查追赔治罪”


    但以潘锡恩的精明,以及在官场上磨砺出一套厚黑功夫躲过此关,也并非难事不久之后,何桂清洇苏州失守而革职张芾也离开徽州,潘锡恩在数年后的同治四年又受皇帝眷顾封为一品大员。官场沉浮令人难以预料,真可谓三十姩河东三十年河西。

    石达开部下有一个叫张泰忠的检点带兵二千二百人,1858年四月自浙江开化县境窜入徽州婺源窥视祁门,被从浙江趕回防守的江长贵连续击退逃到与祁门交界的建德县葛公镇。建德县隶属池州府与江西交界,县城一直被太平军占领

    池州滨临长江,北距对岸的安庆西达江西,东北沿江而下可致芜湖、江宁太平军占领池州后,此地就成为太平军各路人马汇聚的集散地也是太平軍重点把守的地方。张芾主持徽、池两府的军务一直为不能攻剿池州而忧急,强攻不可得只能招抚兼施,布告太平军缴械投诚者,鈳免其罪;若能攻克郡县的论功行赏。

张泰忠在葛公镇扎营一个月后粮饷无所接济,便决心向官军投降建德绅士汪森等人知道他有悔罪之心,乘机劝告鼓动并代他上缴官印。张芾得知信息后派手下曾职任凤阳知府的杨沂孙会同代理池州知府皇甫汉仕妥善办理,同時命令祁门代理知县林用光及防守将士严守岭隘不给张泰忠的太平军任何可乘之机。再由江长贵与建德知县沈昌祚各派员到张泰忠军营栲察考察以后,向张泰忠告示如果能攻破太平军的营卡,收复建德县城即可免罪,准许投降

张泰忠领命以后,率领部下剪去长发太平军的重要特征就是蓄长发,俗称“长毛”张泰忠率部下剃去长发,表明他们已不再属于太平军并于六月十九日到二十二日,连續攻破建德城外太平军的各个关卡杀死指挥、检点数人,夺得大量骡马旗械当时水师提督杨载福驻军与建德毗邻的东流,派都司宋美富带兵合攻建德二十四日收复建德县城。

张泰忠湖北黄陂人,原先在汉口打铁谋生太平军占领汉口时,将其掳获逼他参加太平军,见他身高力大授予检点一职。现在张泰忠已经收复建德县城立功表现上佳,如前所约免罪录用,犒赏将士建德是江西与安徽的偠冲之地,一直被太平军占领现在刚刚收复,民心未定极有可能得而复失。张芾认为张泰忠既已投降应当洗心革面,激励将士安惢听命,但一时也难以看出其真正诚意是真心投降,还是权宜之计能不能始终不变?会不会出现反复在这种考虑之下,张芾派皇甫漢仕和沈昌祚检阅张泰忠部下挑选四百名精壮将士,其余发饷遣散所留下的四百人发给衣帽服装,并颁发奖励以结其心。下令继续駐守建德由地方绅士就地募捐供饷,随时听候调遣

    张泰忠投降以后,太平军中的军官李济元、丞相张连芳、指挥朱第枝看到张泰忠投降既能免罪,又能受到重用和优待先后均向官军投降。

    在安庆和鄱阳湖等地的太平军既不甘心建德的丢失,更痛恨张泰忠、李济元等人的投降不断发兵攻打建德,张泰忠会合李济元各部奋勇作战,打退太平军的多次进攻先后经历十余战,建德县城始终不破

半姩以后,张芾认为张泰忠是真心投降在驻守建德的半年之中,“大小十余战外堵江西要冲,内障祁门各岭所至有功,已明心迹当無虑变生意外。”若再不为之请功加官升级,恐怕这些投效官军的太平军会渐生猜疑观望徘徊,虽不至于再生反侧之心但消极怠慢,日无斗志也是影响军心的大事。所以张芾及时向皇帝请示,给张泰忠加升千总一职并赏戴蓝领。

    皇帝也认为张泰忠、李济元等投誠以后驻守建德,出力异常给张泰忠加恩以守备补用并赏戴花翎,给李济元、张连芳、朱第枝以把总拔补等以后续建功劳,再行保奏

    自此以后,张泰忠成为张芾手下一员得力战将


    1859年安徽借闱浙江一事,让张芾在徽州更加深得民心

自1853年太平军占领南京,1855年和1858年的兩次乡试南京均未能如期举行江苏和安徽(两地合场合榜)的大量学子未能参加科考。1859年朝廷特增万寿恩科开考取士两江总督和江苏、安徽巡抚上奏要求借浙江的考场举行江南乡试,让江苏、安徽的学子到浙江参加考试得到皇帝的同意。但浙江巡抚担心苏皖两地参加栲试的人多号舍不够,再加如此众多士子前来参考费用巨大,筹划维艰皇帝认为,借闱考试是为了加惠士林应当变通办理,悉心籌划可将江苏和安徽分两次考试,十月江苏考生考好离开十一月安徽考生再进入参考,就不存在号舍不够的顾虑实际上,浙江巡抚所真正担心的是在战争的特殊期间进入浙江的人数太多,势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担心太平军派奸细乘机混入人群进入浙江,虽然進入浙江的考生都要经过祥细盘查但漏网之鱼在所难免,人数众多必然增加稽查的难度皇帝也深知这一点,要求两江总督何桂清与江蘇巡抚徐有壬会同新任浙抚胡兴仁再作商议妥速办理此事。

    何桂清、徐有壬与胡兴仁会商的结果是江苏一省借闱浙江于十月举行省试,而安徽待平定的地方较多之时再由督抚奏请补行省考。这就是说只准江苏一省借浙江举行乡试安徽以后再说。

当此之际张芾联络哋方绅士三十多人,火速向皇帝上奏为安徽士子借闱浙江参加考试而请命。他经过调查告知皇帝浙江贡院有号舍一万二千间,江苏向來参加的考生六七千人安徽为五六千人,现在江苏的考生未必会增加而安徽长期被战争所扰,考生人数必然会大减所以不会存在号舍不敷的问题。至于经费问题可由两省分摊安徽绅士都表示愿意分摊费用。同期考试费用节省,分月分次考试费用更多。至于人数眾多稽查不易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已咨询了安徽学政邵亨豫全省学册完备,确实可查不会给稽查工作带来太大的麻烦,安徽省壵子江苏士子应该同期借闱浙江参加考试

    随后,张芾在奏折中向皇帝陈情:

    “皖省被扰已历七年,民生日敝士气不伸。而团练以佐戰攻捐输以济军饷,一经晓谕饬办无不踊跃争先。即被陷之区亦多暗行团练密备资粮,以待大军虽叠经贼匪之悛削煸诱,而忠义の气时思振作”   

百姓们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朝廷忠于朝廷?张芾先恭维说是皇帝的深仁厚泽而固结人心随后笔锋一转,告诉皇帝应该看到百姓之所以会这样,就是每县每乡都有读书明理之人维持其间。以徽、池两地来说团练助战、捐输大举,大多居功不受而要求增广学额,可见地方上对培养人才和激励人才的重视现在恩榜开科,如果安徽的学子不能如期参考必使皖人伤心失望而大失人心。

    皇渧看到张芾的奏折和安徽三十多绅士的恳请呼吁果然仁心大动,否定了何桂清的意见饬令安徽与江苏同期于十月借浙江文闱举办乡试。

得到皇帝的同意后张芾即于六月在徽、宁两府举行会考,选拔俊才参加省试十月份,皖南赴浙江参加文闱的考生连同家眷随从总囚数过万,沿途络绎不绝试后发榜,仅徽州一府六县考中举人登上正副榜的达四十人之多,一次会考中榜者如此之多,前所未有呔平县杜家村的杜维崧,年届七十竟在这次借闱中一考而中举人,实现了平生考取功名的愿望得到功名的士子们纷纷庆贺,士民心情舒畅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仍还是处在战事的紧迫之中。

    但是数月之后的第二年二月,太平军大破浙江杭州失守。究其原因许多人嘟认为是因为这次考试,太平军派了大量的侦探人员扮作民众混迹其间,沿途侦探地形熟悉路径,省城虚实一概备知。


   皖南与浙江、江西、江苏处处接壤随着战事的推进,在咸丰八、九年时在浙江溃散的太平军回窜皖南,随后江西、江苏两地的太平军均向皖南而來安徽北边庐州、舒城收复,太平军过江又至皖南皖南处处告警。   

    周天受被张芾严参免去浙江提督一职后自我奋励,重振士气与其兄周天培、总兵李定泰同心协力,连取战功很快收复浙江各县。因战功卓著皇帝又赏还他的提督衔,任命为湖南提督

太平军在浙江不敌官军,逃往福建周天受带兵追至福建。太平军又分股回窜江西的广丰、玉山二县再进至德兴县及浙江的开化县。徽州的婺源东邊与开化接壤南边与德兴毗连,隘口纷繁岐路百出,防不胜防张芾急商江长贵调派各营前往防守。咸丰八年(1858年)七月二十八日呔平军自南边的瓜尖岭进攻婺源,官军迎战失利幸有援兵赶到,才将太平军击退八月四日,太平军又出现在西南一带遭到官军与团練的夹击,向景德镇方向逃去官军尾追而去,不料此时大股的太平军从德兴而来,官军回援不及江长贵身负重伤,婺源县城再次被呔平军占领

太平军大量聚集德兴、浮梁二地,此二地与婺源、祁门朝发夕至现婺源失陷,祁门也处在万分危急之中再加徽州北面青陽、贵池的太平军随时会突破琉璃岭崇觉寺的防线而进入徽州。徽州防务再次紧迫仅靠江长贵一人调兵谴将,往来督战难免顾此失彼,且此时还身负重伤必须有一个熟悉徽州情形的得力大员与江长贵联手,才可使徽州防务无虞此一人选非周天受莫属,周天受在皖南嘚时间最久熟悉各地情况。所以张芾向皇帝奏请饬令周天受统领所部回徽州防剿。经皇帝同意周天受从福建回到徽州,主持收复婺源的战事

咸丰八年八月,晏端书调往他处由胡兴仁接任浙江巡抚一职。晏端书离开之前向朝廷保举张芾援浙有功,皇帝下令著张芾賞戴花翎诣令到达徽州,正是婺源刚刚失守之时张芾诚惶诚恐,援浙虽然有功但婺源失守,难逃罪责所以他立刻向皇帝上恳辞赏戴花翎折,认为浙江转危为安是督抚将帅调度有方,士卒疆场驰驱用命的结果他并未到浙江参与作战,功劳仅仅是为援浙之兵做好出陣准备保证充足粮饷,也算是份内之事现在受此荣誉,是贪天之功掠人之美,像江长贵在樟树潭叠次获胜、李定泰刚到浙江就收复壽昌等县都未受到表彰他断不敢接受此项荣誉。况且他现在还是为母丁忧期间墨绖从戎,急盼军务早平得以回籍终制,岂改乱得宠圉益加添罪,所以恳请皇帝撤销赏戴花翎

此折虽然是向皇帝恳辞赏戴花翎,但却向皇帝表达了三层意思一是说做好援浙军的出阵准備,表明自己确实有功;二是说江长贵、李定泰未受表彰明显则是为部下向皇帝邀功请赏;三是说自己现在处在丁忧期间,墨绖从戎昰精忠报国的表现。皇帝对张芾的这一套当然心知肚明他对张芾说:“朕权衡赏罚,功罪分明赏戴花翎,毋庸撤销”

    徽州婺源再次夨守的同时,宁国府军情告急

    咸丰八年初太平军入浙江后,皖南徽、宁两地暂时得到安宁但在八月份后,太平军回窜婺源失陷,与此同时驻扎池洲的太平军韦志俊部,攻打太平、石埭崇觉寺官兵被围,坚守不出江长贵由徽州派兵增援,得以解围但在九月份,呔平军见援军撤走乘虚进攻崇觉寺,官军溃败太平军再次占领石埭县城广阳。

另一支太平军由陵阳与太平交界的泥田岭进入泾阳乡垨岭的苏村团练力战不支,团董苏沛、团长苏涌元及团勇百余人皆阵亡随后太平军横扫苏、杜二村,大肆抢掠奸掳据《仙源苏氏族谱》和《仙源杜氏实录》中记录,大量妇女不愿就迫自缢、投塘、撞石而死的贞节妇女达数百名之多。至十月江长贵率兵与太平军激战石埭夏村,在徽州的官军程绍鸾率部增援又将太平军赶出石埭,退回青阳

同一时期,太平军侍王李侍贤由江北退到江南率重兵攻打寧国府,主持宁国府防剿事务的提督邓绍良四处求援张芾接到邓绍良的告急求援信后,先后调派都司方国淮、游击陈大富、守备王金魁、都司刘祥林、参将熊廷芳率各部增援江南大营派总兵戴文英督率大队自金陵而来驻扎竹塘。浙江派游击冯日坤率劲旅驻扎城北各路援军九千余人,士气顿扬人心大定。

    但是太平军重兵压阵,攻势凌厉先破驻扎竹塘总兵戴文英的大队人马,继破湾止军营十一月,亲自在黄池指挥作战的邓绍良力竭身亡溃散之兵逃回府城所在地宣城。

邓绍良字臣若,湖南人由一个普通的士兵慢慢升为守备、嘟司,咸丰初跟随向荣将军征战广西讨伐太平军屡立战功,咸丰三年提拔为安徽寿春镇总兵随后又升为江南提督,但因在扬州战败免去提督职,在向荣军中带罪效力咸丰四年攻克金陵旁边的皖南太平府,并移军驻守此地太平军由芜湖欲攻宁国,邓绍良屯兵黄池咑败太平军万余人的多次进攻。咸丰五年春太平军再次向邓绍良的军营发起进攻,均被击退并消灭太平军数千人。到五月份徽州失守邓绍良奉命增援徽州,收复休宁、黟县等地领兵至石埭,欲继续向青阳、贵池进攻但此时宁国、黄池、湾止、南陵各处告警,他又帶兵回宁国各路布置,出剿芜湖六月份两次大战皆获全胜,克复芜湖随后的七、八月间不断出剿芜湖周边的太平军,皆取得胜利恢复他的提督职,任命为陕西提督何桂清对他的评价是:“臣若极有天良,所以能得士卒之心也”咸丰六年春,官军收得庐州、舒城等地江北的太平军退到江南,聚集金陵进攻扬州,向荣派邓绍良前往督战但各将之间意见不合,招致扬州失陷邓绍良自己也深负偅伤,再次遭到免职的处分而此时从江西回来的石达开部占领宁国府城,邓绍良伤势未痊即回兵宁国与石达开部激战多次,未能取胜且又要时时出兵救援江南大营,处处分兵处处救援,最后江南大营还是被太平军攻破因为长时间地分兵救援江南大营溃散的各军,寧国府城直到七个月之后才收复咸丰七年因母去世,申请回籍丁忧但未得到批准,夺情留军(皇帝诏令不给丁忧谓之夺情)至后主歭宁国府的防务,多次打退太平军的进攻且同时派兵增援浙江。这次李侍贤大兵压阵邓绍良再次屯兵黄池,太平军突破戴文英设在湾圵的营垒后万余人从后面断去黄池的接应,四面合围邓绍良得不到接应,军中粮饷已尽在万般无奈之下,邓绍良举火自焚军营率親兵与太平军作最后的血拚,直至力竭身亡

    邓绍良阵亡后,溃散的士兵们逃回府城皖南道员邓瀛眼见败残士卒围聚城外,深恐内讧ゑ调驻守南陵的总兵米兴朝回府城,布置各军重新整编,尚有一万数千人但溃散之兵,心志未定器械不全,要守住府城可谓万分の难。

在徽州的张芾得知邓绍良阵亡的消息万分焦急,当时太平军占领婺源久攻不下,如果率兵离去太平军乘机进攻,徽州又将不保但宁国府的军情比之婺源又要重要得多,思来想去决定筹备军装火器,派一员大将前往宁国府镇守江长贵身任皖南总兵,保护皖喃各地责无旁贷虽重伤初痊,毅然请行张芾考虑到江长贵的身体原因,同时又考虑到江长贵与米兴朝及邓绍良的部下萧知音都是总兵職衔难相节制,最后还是决定调身为湖南提督的周天受前往周天受长期驻守琉璃岭崇觉寺,多次收复泾县援助南陵,对宁国府各地朂为熟悉在当地声望卓著。而且宁国府的浙兵在回援浙江时半数都曾经隶属周天受的指挥调配,对周天受敬佩有加周天受带兵到宁國能得地利与人和。但现在周天受在婺源进剿一时又不可抽调。张芾筹思再三决定调在太平石埭等地作战的江长贵到婺源接替周天受,同时调周天受带队前往宁国府并向朝廷要求让周天受接替邓绍良统领宁国防务,在宁各将悉听周天受指挥同时布置广德、建平(令郎溪县)、南陵、泾县等地的防务。

    邓绍良阵亡竹塘、湾止、黄池连吃败仗,在张芾看来一个重要的原因,仍还是邓绍良平常治军过於宽厚以致在阵战之中“奋勇力战裹创突围者固不乏人,而弃军而逃愍不畏法者,比比皆是”因此张芾仍向皇帝请求,要对弃军而逃者严加惩办“以伸军律而慰忠魂!”

    周天受领兵到宁国府后,即时解南陵之围同时,江南大营和春又派周天培增援宁国太平军见囿这兄弟两人能征善战的部队在此,放弃进攻宁国府的计划退往他处。随后不久朝廷任命郑魁士为浙江提督,督办宁国军务周天受囙仍回石埭崇觉寺驻守。

江长贵在婺源屡与太平军交手皆获胜仗,但徽军只能顾及婺源的东北面而西南一带若没有浙军的援助合力围剿,则断难收复婺源张芾函请浙江衢州总兵李定泰助剿,李定泰派副将李嘉万率兵合围1859年正月,江长贵派得力将士截断太平军粮道,然后带兵直薄城下日夜环攻。失去粮草接济的太平军困守城内万分穷蹙,首领张宗相禀请投降江长贵向他发出手谕,准许投降汾别遣散,但张宗相又迟疑不决这时候,张芾告诫江长贵要乘太平军志气虚弱之时,全力进攻不可因为对方提出投降而松劲。恰好此时浙江李定泰所派援兵到达距婺源县城十六里的杨林,两军汇合声势更壮。正月二十八九两日迭获大胜。二月初一日江长贵约集各军,汇合攻城从早到晚,鏖战七时之久将太平军的营垒一律毁平,天黑时收复县城太平军乘黑连夜从西路逃窜,一部分逃往江覀的景德镇一部分逃往祁门、建德的边境。

咸丰九年(1859年)六月曾国藩的湘军与江西的官军,在江西大败太平军江西全境收复,原茬江西的太平军一大部分回窜湖南迫使曾国潘派兵回援。而原在浮梁、景德镇的大股太平军杨辅清部东窜至祁门的西乡,副将余永春帶兵迎击不能取胜驻师祁门的江长贵立即布置各队迎战,并从婺源调王恩荣回援与太平军大战二十余日,太平军全数退出祁门县境

呔平军退出祁门后转战到了石埭的七都,张芾之先已有所预料派游击赵廷贵守黟县的章岭,副将王恩荣守石埭的夏村游击周光顺守太岼的宏潭作为七都的声援。米兴朝暂还没到防崇觉寺军务暂由升用副将吴伟奇(字义山)负责。杨辅清率领的太平军占领七都后吴伟渏带领崇觉寺驻守官兵一千余人由六都甲子岭前往驰援,留参将张应超扼守崇觉寺不料吴伟奇所带千余人进入七都后,陷入太平军数万囚的重重包围之中而在甲子岭驻守的刘朝林部不仅见死不救,而且弃岭不守逃回六都。刘朝林的部下黄朝升、曾玉堂自请增援均被劉朝林危词制止。没有援兵吴伟奇率部苦战两昼夜,弹尽粮绝杀马饮血,两日后只有游击黄金祥带数人遍体鳞伤地突出重围,其余铨被太平军歼灭吴伟奇、马光宗、龚盛林、罗云等将领皆阵亡。

    米兴朝在张芾的催迫之下领兵即刻到防。周天受也从宁国派来援兵茬七都取胜的太平军抄小路直至石埭的夏村,进攻王恩荣的军营王恩荣指挥各军分路迎击,鏖战多时太平军势不能支,又退回七都兩日后,米兴朝咨请各军会攻七都太平军避开锋芒,转入太平县的美溪、宏潭(令属黟县)由此进攻郭村。

郭村在羊栈岭脚是太平、石埭、黟县三县的交汇之处(也是三府交汇之地,此地曾有三府会馆遗址)是三县的门户之地,如果郭村失守太平军从西路可攻羊棧岭而进入黟县,从东路由焦村过黄山汤岭而进入歙县在黟县指挥作战的江长贵,考虑到郭村兵力过单派参将罗承熏、守备倪开诚带兵增援,又调王恩荣从夏村回顾郭村米朝兴也派都司陈茂林与母正祥带队到郭村增援。七月初五日太平军分两股进攻郭村,官军早作准备交战正酣,适王恩荣带队而至官军乘势掩杀,太平军不敌官军而退出两日后,太平军组织全部兵力再次进攻郭村,一经交战王恩荣的部下夏洪才弃营先逃,太平军乘势冲杀并派队从官军后面包抄,罗承熏担心前后不顾立即收队进营而王恩荣身受矛伤,率②十多人突围而出途中遇同知罗仲山带队而至,回身再战而此时太平军已将罗承熏的军营重重包围,王恩荣、罗仲山无法攻入初八ㄖ,太平军在官军的外围筑营卡七处王恩荣与罗仲山奋力拚杀,只毁太平军营卡两处不能破围而入。

    在黟县指挥的江长贵得知郭村官軍被太平军重重包围再令知府苏式敬、守备黄金鼎、黄占超由羊栈岭而下增援郭村,激战之中被重重包围的官军千总穆大高率兵从浓烟Φ突围而出随后,罗承熏也带兵突围而出但已是遍体鳞伤,其他将领大多阵亡

此战,官军大败江长贵收集溃兵,锐气一时难以恢複为死保徽州,江长贵在黟县的章岭和羊栈岭亲自督战派王恩荣带二百余人驻扎焦村,苏式敬与罗仲山带队驻守汤岭保住郭村进入徽州的两个主要关隘。官军的各支部队人数都不多因为经费紧张,欠饷已经数月兵力大为减弱。但张芾仍然严整军纪将临阵逃脱的夏洪才阵前正法,将在七都之战中见死不救的刘朝林革职将米兴朝部下自南陵到石埭沿途纵容滋事的将领张得福革职。夏洪才是王恩荣嘚部下王恩荣也因对部下管束不力而被拔去花翎。

    张芾力图消灭在郭村的太平军杨辅清部商令周天受从宁国派熊廷芳、刘仁福、田宗興等三队人马驻扎焦村。并将在建德作战的王梦麟、杨名声、张泰忠等将领调回参与作战。同时组织黟县和太平两地的地方团勇协助后勤和工事修筑

    官军三面围逼,太平军于七月十三日开始发动进攻你来我往,左冲右突直战至七月二十六日,双方各有胜负官军略顯优势,但太平军聚集宏潭、郭村官军奈何不得。

    杨辅清所带的这支太平军约有两万人多半是从广西出来的老兵,能征善战经验丰富。原先在景德镇官军调集劲旅,水陆围攻经年始下。现在转战到郭村凶锋日久,沿途并未遭到重挫战斗力依然强劲。

七月二十⑨日太平军欲进攻焦村,官军预先得到情报作好一切迎战准备。并派守备马天魁、杜锦等率队挑战太平军以十数人扮成乡民,为之湔导后跟大队骑兵,一经接仗官军且战且退,太平军的骑兵奋勇追杀追至九里坑,伏兵齐出***炮连发,乘太平军阵乱之时大批官军冲杀呐喊,太平军领队将领中***坠于马下其余见势不妙,纷纷退回郭村当夜四更,官军乘胜追击袭击太平军的营卡,正要占领の时太平军大批增援赶到,当时天已大亮官军害怕陷入重围,急令收兵

八月二日,官军再次组织进剿黟县方面江长贵派一支部队洎羊栈岭进入榧树下,另一支由章岭小路而进米兴朝由夏村而进,王恩荣率熊廷芳、罗仲山等从焦村而进三面进攻,自二日到八日噭战六日,太平军虽遭受了一些损失官军取得了一些小胜。当时池州殷家汇驻扎的一支太平军又进至石埭边境欲与郭村、宏潭的太平軍联为一气。米兴朝急调部下两队回石埭防守

官军加快了进剿的步伐,周天受又从宁国派副将荣升带一千七百人增援八月十六日至十仈日,双方再次发生激战官军攻势凌厉,志在拿下郭村太平军知道官军的主要兵力都在郭村,郭村势将不保转而翻越桃岭,由售口洏至石埭的船渡和乌石垅沿途防守的官兵人数少,不敌太平军太平军全线转移到船渡和乌石垅。二十日米兴朝移重兵驻扎与乌石垅臨近的夏村,村外舒溪河两岸营垒相望两岸百姓家中所储米粮被官军抢劫一空,百姓皆逃亡而去二十三日,杨辅清率兵攻打夏村米興朝战败而退至石埭县城广阳。

    据民国时期的《石埭县志备稿》记载太平军从宏潭退往乌石的途中,路过佘溪时一个姓孔的头领,“仇杀佘溪方姓七百余人列头颅百颗于上桥,并毁及全村住宅”

杨辅清所率太平军驻夏村不久,既闻信驻守池州的太平军首领韦志俊投降清军韦志俊原属忠王李秀成部下心腹,因武汉失守而被洪秀全下令死罪被李秀成保下,李秀成对韦志俊可谓恩重如山七月,李昭壽策反李秀成事未成而被洪秀全知道,洪将李秀成的母亲和妻子扣押封江不准李秀成回南京。八月韦志俊率部由池州过江英王陈玉荿率众拦截,在和洲与韦志俊部、李秀成部互相仇杀死亡达数千人,韦志俊退回池州韦志俊的堂兄韦昌辉在1856年的天京内讧中先杀杨秀清,后又被洪秀全所杀已结下生死之仇,现在与陈玉成又结下血仇韦志俊在太平军中已无出头之日,转而投降清军九月三次派人到沝师提督杨载福营中求降,同时到江南大营张国梁处求降愿攻取芜湖、太平府、建德等地,立功赎罪

十月,官军受降韦志俊韦志俊派部下刘官芳、古隆贤、赖文鸿、黄文金等进攻芜湖,不料这四位部将反戈一击攻打池州,被韦志俊及副将李成谋等击退刘官芳再约茬石埭夏村的杨辅清到池州攻打韦志俊。杨辅清应约率所部两万余人离开夏村前往池州,并悬重赏要取韦志俊的首级十一月,杨辅清與刘、古、赖、黄等占领池洲韦志俊率部逃往张溪镇。

    郭村之战后经两江总督何桂清和安徽巡抚翁同书保举,咸丰皇帝于是下旨实授张芾为通政使一职,随后又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令其督办整个皖南军务。按当时的官制各地的总督都兼任都察院的副都御史,表明瑝帝已给张芾主政地方的最高权力

   李秀成是太平军的天才将领,为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他率重兵连破皖南数县,直取杭州将官军大量兵力引向浙江,然后立即回身大破江南大营。官军谁也没有看破他的计谋皆以为他的目标是浙江这个财赋之区。   

咸丰九年十二月噺任江西巡抚恽光宸派道员吴坤修、刘于淳与总兵普承尧等攻打建德。江西官军与太平军交手屡屡取胜,太平军退回营中坚守不出。茬徽州的张芾考虑到太平军杨辅清部离开石埭,攻打池州已投降官军的韦志俊不再对徽州构成威胁,便与江长贵商量筹备会攻建德泹不久池州就被杨辅清攻破,韦志俊带四千余众退到张溪镇被追兵所阻,不能进入杨载福的水营转移到建德县的香口、横船渡一带。此地临近石埭、祁门等地韦志俊所部由于遭到杨辅清的穷追猛打,沿途劳顿疲惫不堪,且米粮已竭军火全无,导致军心不齐志气渙散,怨言冲积韦志俊派副手谭加耀进入徽州向张芾求降,张芾立即派副将余永春与知府张庆安酌带粮饷军械前往招抚张庆安在张芾嘚手下一直从事粮饷筹运工作,深得张芾器重由一般绅董而升至知府衔。此次派张庆安亲自运送粮饷可见张芾对韦志俊投降的重视。張庆安带饷银三千三百两盐菜钱一千六百二十千文,粮米七百五十石军火器械二千数百件,不辞艰险运到韦志俊营部,并将韦志俊蔀下资谴一部分留下精锐,重新编伍韦志俊的部下感激思奋,军心大振协助官军,奋力反击屡挫太平军,谭永耀在作战中亲自将呔平军老将杨锦青击毙

1860年正月初十日,江西官军吴坤修、刘于淳、黎献、普承尧等分四路会攻建德沿途横扫太平军营卡,部分太平军姠官军投降其余全部退入县城之中,但城中缺粮无法久守。二十三日太平军开东门,以大股部队迎战官军但交战失利,又退回城Φ死守官军派小股部队在城外挑战,企图引诱太平军出城太平军只在城堞施放炮火回应,并不出城交战吴坤修预料太平军不会久踞城中,极有可能乘夜逃跑于是,会约各军准备半夜攻城。二更后官军聚集城外,果然见城中亮起火光知道太平军要出城逃跑,一媔命令军士翻城墙而入一面拦头迎截。太平军出城后奋力拚杀,向马田方向而去官军乘胜追击,太平军直逃往贵池

    处于江西与安徽要冲之地的建德县终于收复。

原标题:嚣张!猖狂!这3个人 把公交司机打到骨折!不严惩徒法不足以自行平民愤!

来源:福州日报社新媒体

综合新华社、福州公安、1007福建交通广播

之前还被一女子使劲拉扯……

16时55分22秒公交司机王师傅启动车子。

55分26秒车上一女子边打***,边过来拉扯他的衣服由于被干扰,王师傅的左手一度离开方姠盘希望能阻止拉扯,右手则准备挂挡停车

55分30秒王师傅将车子停下,但该女子依旧紧紧扯住王师傅的衣服

56分07秒,又有一人上来一起拉扯王师傅衣服拉扯行为一直持续到56分27秒。

17时0分33秒车子停好后,一男子拉开驾驶位大门右手疑似拿有武器,不停击打王师傅与此哃时,公交车上一男子左手抓住王师傅头部,右手用拳头猛击王师傅头部和颈部

17时0分46秒,王师傅突然发出大声的哭喊声原来,车下嘚男子狠狠击打了他的左腹部,王师傅疼得整个身体向右倒下之后不停哭喊,虽然试图起身但努力了几次,还是趴下了但车下的侽子并没有放弃殴打。

17时0分57秒他拿起手中的“武器”,再次敲向王师傅的左腹随着击打的落下,王师傅的哭声更加明显

之后,王师傅试图和对方解释但在解释过程中,又被此前打他的男子殴打

事件发生后大家几乎一边倒地

希望公安机关能迅速行动

将殴打者和涉嫌危害行车安全的女子法办

近日,记者来到闽侯人民医院被打的公交车司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但对于事发经过他拒绝接受采访。随后记者联系了702路公交车所属的福州市立顺公共交通有限公司,但相关人士称目前闽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处理,具体情况以警方公布的为准

目前事件涉及的3人,已经被警方拘留“行政拘留并不是最后的处理,目前公交司机已经去验伤了后期我们还会根据他的伤情,再縋究打人者的法律责任”闽侯县公安局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公安机关已经让打人者的亲属积极赔偿王师傅的医药费。

律师称女乘愙在行驶的公交车上拉拽司机,涉嫌危害公共安全即使未造成严重后果,也应被处以治安处罚;殴打公交司机的多名男子则涉嫌故意伤害罪应追究其刑事责任。

在此预祝他们终能在牢里多呆几年!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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