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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道中落后遭遇过坎坷,看似光鲜亮丽的明星背后也有道不尽酸苦
家道中落后遭遇过坎坷,看似光鲜亮丽的明星背后也有道不尽酸苦
娱乐圈中美女多得数都数不清,像王祖贤、张曼玉这样的世纪美女更是众多观众心目中的女神,如今任活跃在荧幕前的也有很多,就问黎姿谁还记得?黎姿也是一个被大家公认的女神,参演过很多电影电视剧,曾经的一部《开心鬼放暑假》让黎姿红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她的美颜更是深深印在了大家的心里。黎姿的家族不容小觑,她的祖父是黎民伟,电影界的一大伟人,堪称香港电影之父,祖母是香港电影界一代巨星林楚楚,且姑妈和伯父都是著名的演员,可以说黎姿是出生在赫赫有名的电影世家。可这样颇有名望的家族也只维持在祖父母那一代,而且黎姿的父母也不是影星,电影世家的称号也仅仅停留在姑姑和伯父的身上,在黎姿这一代也就只有她一人进入了影视圈,而且在拍戏的道路上走得也不顺。在拍完出道电影《开心鬼放暑假》后,黎姿也只是红极一时,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到过好片,直到接拍了《古惑仔》后才步入正轨。一代佳人黎姿的美貌虽被大家公认,可在感情的道路上也是经历过磕磕绊绊的。黎姿曾与多个行业的大佬约会过,可都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其中一段感情在当时可是让大家差点失去一位女神。在黎姿16岁时,她曾经朋友介绍与当时的漫画大佬黄玉郎交往,两人相差足足有22岁,将近两轮的差距,这让两人在交往中频频出现问题,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不过在分手后,黎姿曾用自杀的方式来挽回黄玉郎,险些丧命,不过,傻女神在清醒之后,选择了封存记忆。幸运的是,黎姿在因为感情险些丧命后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马延强,马延强是东方报业集团创办人之子,身家过亿,两人交往5年后结婚,育有3女儿。就在黎姿的感情生活步入正轨后,学业有成的弟弟黎婴便遭遇了车祸,不幸重度瘫痪,这对黎姿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随后黎姿便暂停工作,全身心放在照顾弟弟的事情上。虽然丈夫不是圈内人,但马延强也非常支持黎姿的工作,所以,黎姿复出或者隐退,都由她自己决定。而且,马家对黎姿一家人颇有照顾,黎姿算是找到了幸福的归宿。看来一代巨星所经历的并不比普通人要幸运,甚至还会更糟糕。看似光鲜亮丽的明星背后也有道不尽的酸苦,对于这一点大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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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少年好】霹雳/众多墙头/圣星/米妙/魔道/古风虐向小说/悬疑向/渣词/&愿醉清风明月&
湘灵x禳命女x枫岫??
【虽然是很冷的圈,但是太爱湘灵x枫岫…设定是湘灵在救治完南风不竞后和枫岫告别,时间回溯,遇见了过去的自己,是第二年秋日在醉花亭等待楔子的湘灵(以禳命女称),二人一番谈话。】
倒置沙漏,时间回溯。湘灵两颊仍余泪痕,却还是选择踏进这个时间漩涡里,见一见当初的自己。
“翠姐姐,我失去了他,我已失去了他……”
逝者如斯,晃眼便是百年的追寻。原来那日失约,就是永远失约。
手中所持的枫叶嫣红依旧,曾经是带来欢欣幸福的红,如今却是惊心又遗憾的红。
湘灵紧紧地抿着唇,频频敛睫,不愿再流泪。
可那人的形容面貌却在脑中挥散不去,原来这么多年,他早已融入了自己的思想生活。湘灵心中一酸,将手中枫叶放在心口。泪终于盈眶,沿着方才泪痕流下,她微微仰首,重重闭目。
没有声音的哭泣,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昏天暗地。
但枫岫并非儿时中意的玩偶,不是湘灵表现得如何可怜如何痴情如何难过就会得到的。
他有他的抱负,他要为苍生筹谋,为他们奔波。他的心已经装了一整个天下,容不下他人。自己若是爱他,就不该成为他的负担。
湘灵以为自己早就明白了,就算离开,也不会那么失态了。可现在这个不停流泪的地步,她的心痛还是证明了她输给了这份情意。
时光隧道中光怪陆离,星光点点。
思绪纷飞间,湘灵已走完这条道路。面前景色一漾,幻化后成了一个最熟悉的所在。
虽有准备,可乍见醉花亭之景,湘灵心中还是一沉,滋味难以言语。
此时已是秋日,天气凉爽,亭周一片枫红正好。
湘灵躲在树丛后朝亭子那边一望,一个身影正在来回踱步,好生熟悉,不是自己又是谁。
自己素来喜静,总是安生坐着。而现在这样来回踱走,是等得十分心焦了。
湘灵乔衣,又蒙上面纱,正欲出去与亭中禳命女一见。还未挪步,却不小心牵动边上树枝。
听见声响,禳命女立刻回首看去:“先生……!是你来了吗,先生?”
湘灵心中微酸,不忍拂她殷切期盼,却还是出了来,身姿娉婷,往亭中走去:“姑娘,我赶路有些疲累,可以向你讨杯茶喝吗?”
禳命女见并非楔子,心下黯然,面上却不失礼数,客气地将湘灵迎入亭内:“姐姐请坐。奔波劳神费力,在亭里多歇会儿吧。反正,他一时三刻约也不会来……”
她轻声的哀叹,湘灵尽数听在耳中。道过谢,抬头看去,禳命女眼中焦色不减,却还是笑吟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湘灵接过,抿了一口:“姑娘是在等人么?”
禳命女面上微红,笑得有些羞赧:“是啊……”
她望了望亭外的枫树,唇边的笑却减了几分,“可是他已经迟了三日了……”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呢?”
有两个字瞬间在禳命女心中掠过,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身份。她眨眨眼,理了理思绪:“他是我想陪伴在左右的人。我很喜欢他,很崇拜他,喜欢他的书,他的一切……”
笑容又变得甜蜜起来。禳命女望一眼对座的湘灵,见她眉目含笑地望着自己,惊觉失言,忙掩饰道:“姐姐不用理会我,是我单方面对他……”
她托腮,轻轻一叹:“可是他应该是记得我的……”
湘灵见少女纠结不安却不减期盼,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心下更添痛楚:“你对他的情意很真,可他却让你白白等了三日,也不知还会不会来,你的亲人和朋友也会担心你。恕我多言一句,可能,他有事阻绊或冗务繁杂,抽不出空来见你。不如,先归去吧。”
禳命女一愣,随即浅浅一笑,拿出一张精致信纸递给湘灵。湘灵展开一看,是自己的笔迹,写了一句最熟悉,最痛心的话。
看罢春色终无味,秋霜丹叶更风情。
“曾与先生一会,临别之际我很是不舍,就问他是否还愿再叙,他便说了这句话留于我。所以如今枫红,我就来这儿等他啦。我信他不会失约的。姐姐不必担心我。”
禳命女语气温柔,却也坚绝。湘灵知道,继续等下去也只是寒心,却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其实倔强得很,轻易劝不动的,只得作罢。
禳命女的面庞较之现在的自己还要微微圆润些,眼中还是一片纯真,不曾被俗世浸染过。还是个被王兄和翠姐姐护得很周全的少女。
她说到楔子,就算不提名字,面上也是神采奕奕,眼中也是流光溢彩,一派少女的娇羞和对情爱的向往。
湘灵想,原来自己就是用这样心醉的表情,一直在这个亭子里等了数个日夜的。
她伸手,给禳命女把额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原来如此,是我多言了。我曾经也和你很像,很喜欢一个人,拼了命地追寻他。他失了约,我甚至离开了家乡和亲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他。”
禳命女睁大了眼:“然后呢?姐姐找到他了吗?”
“有些坎坷,差些就见不到他了。但最后还是得以相见了。这一次,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争取,不能再放手了。”
“啊,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湘灵垂首,轻声苦笑,恍若一叹:“可我……我还是放手了。原来我离他越近,反而越是相隔千万里。在他面前,我知道,我已经非常可笑……”
湘灵虽遮了面纱,禳命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浓浓愁绪哀伤,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慰道:“或许,他不是姐姐的有缘人呢。”
“我从前不想承认,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可是这么长时间的追寻,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心力,我已经筋疲力竭。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念想永远是个念想,断绝痴念,才是一生安然。”
禳命女见湘灵蹙着眉看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姐姐是在担心我吗?当真不必啦。我相信,我和先生的缘分正要开始,就算他一时无意,我也不会放弃,会坚持下去。我一定会等到他来,如果不来,我也会去找他,把我的心意告诉他。”
“姐姐你知道吗,去年春暖时节,我做梦都不曾想到能和他这样促膝畅谈……就算是他不忍拒绝我,我也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了。”
湘灵见她一脸憧憬,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要继续劝说,却不知如何劝说。
突然想起,当时,王兄,翠姐姐,也是这样劝说自己不要再追寻。可是自己却下定决心,决不放弃。
那自己今日,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劝说这个纯真却勇敢的自己放弃呢?
湘灵愣住,若有所思。
若是不认识枫岫,那自己便一世都是杀戮碎岛的禳命,温顺生存,不见外边的天地。
是枫岫,让自己见识到外面的无垠广阔,让自己知道了崇拜与喜爱的感受,让自己逐渐坚强勇敢,知道了世事多磨,也让曾任性执着的自己,尝试着,休恋逝水。
虽然心痛如绞,但自己还是能回头,能尝试着放下。
如果没有这一切,湘灵就永远都是禳命女,不会变成今日的湘灵。
虽然依旧诸多不完美,但自己再如何痛苦,却不曾后悔。如果强行止步在醉花亭,那才是后悔。
想至此,湘灵软了语气,笑道:“我是我,但你还是你,以后的路还好长,记得顺心而为。萍水相逢,我祝愿你,一生平安。”
禳命女并不是很懂她话中深意,但见湘灵语气十分真诚,不免也有些感动:“多谢姐姐了。”
两人一同望向无边的枫红,虽是身处不同时空,在此地,却有同样的一段记忆----那一日,春光似酒浓,花故醉人香。她们和楔子初逢醉花亭,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此后三日,朝起夕落,秉烛促膝,共赏烟柳,共度流光。
只是一个还是单纯向往,一个却已身心俱疲。
湘灵略坐了坐,便告别了禳命女,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她走了一段路,回头望去,亭内的少女还是如旧托腮,静静地望着亭外,静静地守候。
那个人,会不会还是如旧地从容风流,手持羽扇,含笑而来呢?
【相较布衣与罗绫,又须跋涉几万里。】 一 “喂,金光瑶,那小子又在偷看你了。” 金麟台一处偏僻廊道,站着两个少年。 一个凭阑,一个倚柱。一个神情温润,一个桀骜冷漠。 薛洋一边盯着墙角处那个暗中观察的身影,一边拍着边上金光瑶的肩。 “喂,喂,聋了?” 见边上人半天没有反应,薛洋略带愠怒地回过头,推了他一把,“喂,我说那莫小子又在看你!” 金光瑶此时才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眼,一派从容不迫,唇角笑意似春风和煦。可一开口,却是难得的针锋相对:“成美,玄羽不过是来看看我,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薛洋面色一阴,一时语塞,不一会儿又咧嘴,冷笑数声:“赏什么春景,还叫我来陪你装这狗屁风雅,你早知道他也会跟来。” 他伏在金光瑶耳边,咬牙低低道:“这莫小子摆明了就是喜欢你。好几天了,真当我看不懂你想做什么?行,你想把自己玩进去,老子就看你怎么玩。但老子还是要发一发善心醒一醒你,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倔种,搞出点什么,有了什么苦头,最后你自己往下咽----” “别吐出来再连累老子!” 薛洋冷哼,眯着打量了墙角身影几眼,怒气腾腾地离开了金光瑶身边,朝着长廊另一头扬长而去。 金光瑶垂首,立在原地安静地听完这一大篇话,既不反驳也不附和,也不目送薛洋。他面上一片平静,内里却是心思玲珑。 轻轻一叹,细枝却致命的烦心事就似藤蔓般一节节地攀上他的心。 薛洋这小子,除了到处惹事,又懂些什么? 寻他来金麟台做客卿已有一段日子了。初始时,他对于炼制凶尸的成就让父亲金光善很是赞赏,连带着对自己也刮目几分。可如今日久,却进展甚微,薛洋又惯爱惹事,竟是麻烦大于收益,棘手得很。 金光瑶年纪不大,为人处世却不似同龄少年那般按着心性喜恶自由散漫。利益几分,才是他的算盘珠。 他也好几次旁敲侧击提醒薛洋专注试炼,可他却是越玩越野,隐隐有管不住的趋势。再如此下去,薛洋或许,也应该…… 会成为一枚弃子。 弃子弃子,每每思及此,总是有些酸涩感在心头蔓延开来。薛洋对于自己,又确实有些特别。不是友人,不是兄弟,是一种能产生共鸣的微妙存在。 他无视礼法,离经叛道。他是雌伏虎,是敛翼鹰,危险得很,可一张稚嫩的俊俏脸庞又充满迷惑性,好似少年般单纯。 但再如何狠戾,总有人有物制得住他。只怕是等到那一天,薛洋毫无疑问,就要下黄泉了。 金光瑶还没有寻到这样的人,金光瑶也告诫过自己对薛洋的管教要狠心些,却约束不了自己想要做些护着他的事情。 这感受于他十分新鲜,他也无意识地贪恋这种感受,却也清楚意识到不能当断则断的绵延祸害。 所以,薛洋这小子懂什么!没有价值,在金麟台、在金光善眼里就是敝履。到时候,他又何去何从? 若自己能好好把握住莫玄羽,另辟蹊径重获父亲看重,薛洋还能在金氏安安生生呆下去。 且保自己,顺带着他一同无虞罢! 金光瑶提起笑容,眼波似是无意地轻轻掠过尽头身影,就如同不曾注意,不曾留心,尚还生疏。 “浅浅余寒春半,雪消蕙草初长。烟迷柳岸旧池塘。风吹梅蕊闹,雨细杏花香。”少年的目光驻在廊外一片清新春景,是在由金玉堆砌的金麟台中少见的雅绿。 他负手静立,风吹得衣袂翩翩,看得莫玄羽面红心跳,一双被刘海遮了些许的眼,满是痴念与迷离。 见金光瑶有离去之意,莫玄羽足下一顿,竟想追出去:“哎……”却羞赧得停下脚步,望着金光瑶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后,才恍恍惚惚回了几分神,一阵长吁短叹,今天竟又是无法和他说上话。 失落之余,向来唯诺的神情却坚毅了几分,更下定了要亲近金光瑶的决心。 二 金光瑶悠闲地摇着折扇,离开这僻静之处。 回正殿必要经过一处花园。孑然一身踏在这静谧小道,见到一片姹紫嫣红,心情不由也稍稍舒畅了几分。金光瑶便愈发放慢脚步,目光仔仔细细地拂过每瓣嫩绿与娇粉,于无人处,聆听化外清音,鸟语花香。 约二刻钟,方才出了园,进了院子。 可还未踏进连接花园与厢房的拱门,他院里的一个家仆匆匆地夺门而出,抬首见是主子的面孔,又急忙刹住了脚步,气喘吁吁道:“小少爷……薛公子他……不好了……” 金光瑶眉尖微蹙,笑意却不减:“怎么了?莫急,慢些说。” 家仆按着胸口,急急地顺了几口气,方道:“薛公子他,方才对一个家婢,出言……不太尊敬。” 出言不敬……就是调戏了。才分开多久,又是一桩麻烦。 金光瑶本就不太遂意,心下烦闷,见不是大事,也略略松了口气,强耐着性子道:“成美当真是屡教不改,又让姑娘难堪了。他此刻在何处?你且领我去寻他,这次倒要教他好好长长记性。” 家仆“唉”了一声,满面难色道:“薛公子现在被家主叫去了,唉唉,他得罪的可是子轩少爷身边最近挺得脸的那位,叫……” “银琼。” “对,对。”那家仆忙附和道,“那姑娘性子好烈,转眼就告诉了子轩少爷。子轩少爷又向来不喜薛公子,也立刻禀告了家主。这段日子关于薛公子的风言风语不少,家主也仿佛生了气……小的也就知晓这么多了。” 金光瑶才顺遂了一点的心此刻又揪了起来。也不顾换什么合适的衣裳了,转了弯便朝主事厅殿疾奔而去。 方入殿,竟是严阵以待。 金光善坐于上座,面色凝重。金子轩紧挨着他坐于侧首,正轻声说着什么。他身边站着一个微微抽泣的家婢,想必就是银琼。 而薛洋痞痞地站在殿中央,也是硬气,倒也不曾跪下。 金光瑶多会察言观色,甫看了一眼,便知父亲是认真对待此事,不是混混就能过去的。 他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便恭恭敬敬地入内跪下,拱手道:“父亲,大哥,我来迟了。”说罢,他看向薛洋,二人四目相接,薛洋却全然不理金光瑶暗示他也一同跪下的眼色,只抽了抽嘴角,朝他翻了个白眼。 金光善只浅浅“嗯”了一声。金子轩袍袖一拂,淡淡道:“瑶弟来了。你请来的这位客卿,当真是不省事的。” 金光瑶赔笑道:“大哥,实在对不住……”他话音未落,银琼带着哭腔开口道:“瑶少爷,薛客卿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奴婢出言轻薄了,奴婢的姐妹也总是遭他恶语……奴婢再是忍不下去了……”她生得不错,清秀小脸此时沾满泪水,梨花带雨,当真我见犹怜。 金光瑶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金光善,见父亲面上含了几分对女子的怜惜,也忙顺着话接了下去:“银琼姑娘请放心,我定会好好告诫薛洋。此番让姑娘如此不快,我也定会给姑娘一个解释,不让姑娘和大哥满意,誓不罢休。” 银琼用帕子抹泪,半掩了面微微点头,屈了屈膝以表回应。 此刻一干家仆入内,为首的恭声道:“家主大人,两位少爷,请用茶。” 金光瑶冲着父亲笑了笑,方才捡了个位子坐下。那家仆几乎是俯着身给金光善上了茶,恨不得贴进地上去。又笑容满面地给金子轩递上,贴心地提醒茶尚烫着。 轮到金光瑶的位次,那家仆仍旧保持着笑容。可深谙笑容哲学的金光瑶却立刻看出,这笑已从方才的恭敬万分变得有些嘲讽。并且----呈给金光瑶的不过是白水一杯。 进入金氏许久,这种有心人特意安排的冷待却分毫未改,金光瑶心下黯然,可面上却是难以发作。况且自己方才的做小伏低,也难怪让这些奴才也看低了去。 “喂,站住。”家仆正准备退出去,忽闻身后一声喝止,语调冷然,忙转过了头,见是薛洋冷冷地盯着他,“说你呢,给少爷弄的是什么喝的?滚去换杯应该拿来的!” 金光瑶一惊,不料薛洋竟在此时为他出头。他心头一暖,却不得不说道:“薛洋,注意言辞!” 家仆一激灵,想起了薛洋过往种种事迹,忙低声下气道:“是奴才弄错了,这就去换,去换。” 薛洋并不回答金光瑶,也不再正眼看那家仆,只冲着银琼笑了笑,露出一对洁白又尖锐的虎牙,终于开了口:“哎,什么琼的,我不过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让你闹得这么咋呼?噢,懂了,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够俊俏?” 他话一出口,金光善和金子轩两双正端着茶盏的手霎时僵了僵。银琼不可置信地盯着薛洋毫不在乎的神情,渐渐涨红了脸。 “薛公子!还胡闹!”金光善把茶盏一放,怒道。 薛洋耸耸肩:“我又说错了什么了吗?” 金光瑶怕他再童言无忌地口无遮拦,便还是站到他身旁,和他并肩而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银琼此刻哇地哭了出来,抽抽嗒嗒道:“少爷,奴婢……奴婢想先回去……”金子轩轻叹了一声,朝金光善拱手道:“父亲,那儿子就先告退了。”见金光善颔首,他作了一揖,缓缓退步和金光瑶擦肩时,他顿步,轻声道:“管教好你的客卿,不要污了兰陵金氏的名声。”随即快步离开,银琼紧随其后。 室内此时只余他们三人,气氛稍稍缓和。 金光善叹道:“本来我也不苛求什么,只是薛公子,你行事太过孟浪了。也难怪,你书读得太少了,想必光瑶也没有约束好你罢?” 薛洋冷冷道:“瑶少爷又不是我娘,哪儿能把我管我得束手束脚?” “谨记父亲的告诫了。我……明白了。”金光瑶忙抢了薛洋的话头,还欲开口再辩,金光善却伸手制止道:“这些其实都是小事,我是卖子轩一个面子,也希望金麟台太平点。”他话锋一转,“那地方的凶尸,可是有段日子,没听过进展了啊。” 转移得太快,金光瑶还未曾反应,直到听到薛洋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冷笑后才回了神,方道:“凶尸想再上一个阶,确实需要很多时日,还请父亲放宽心等待。” 金光善冷冷地应了一声,也不作其他交代,闭目养神了会儿,手一挥道:“下去吧。”【待续……六月考完之后写的,希望宝宝们不要嫌弃奇怪的剧情QvQ】
【 ?容鲜绫衣,一颗逼仄心。 惟尔灾殃冗,欺他君子茕。】 【枉凝眉】 说起薛洋,金光瑶总记得他的脸,戾气又佻达。尤其是他的眉型,好看,细又上挑。美中不足的,则是眉生得有些压着他一双星眸,虽然显得英气十足,风流潇洒,却总给人一种蹙着眉的错觉。 一 苏涉风般归来,一同归来的是薛洋的死讯。 “金宗主,薛洋被蓝忘机斩左臂后击杀。”苏涉面容恭敬,轻描淡写地带过那人的死。 金光瑶本在灯下安静写字,闻得此言,面上笑容岿然不动,心下却是蓦地一战,笔尖也跟着一颤。 苏涉忙道:“宗主不必忧心!”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物事,抬眼时带着几分欣喜,“阴虎符没有失落,从薛洋身上找到了。” 金光瑶看着他手中那半块黑漆漆的令符,勉强从心底生出几分欣慰。他都忘记了,自己是否是真的想要这块东西,还是想要覆倾天下的权力,还是想要成为无极后的清静生活。 和薛洋已经是数载未见过面了。得到这小子落脚义城的消息时还给他写过信,他自然也是从来没有回过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就聊赖搁笔了。 苏涉恭敬的面容在烛火摇曳中被映得似幻非幻,金光瑶有些集中不了精神,心里也有点堵,他并不想承认这是由于薛洋的死讯。 “苏宗主,一路奔波,辛苦你了。”金光瑶笑容温柔,语气嘉奖,却话锋一转,轻轻一叹以手扶额,“我方才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快,怕是不能再与你商议了。” 苏涉有些惊异,金光瑶一向勤勉,此时称病,怕是真病了。 “无妨无妨,宗主好好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便是。”他拱手作揖,徐徐退下。 一阵疲惫涌上心头,看着苏涉的身影,金光瑶突然有些话很想问他。 薛洋死前有没有什么话? 死相难看吗? 他的尸身你有安置吗? 千言万语与冲动一起翻起骇浪,看见苏涉即将到门边,金光瑶突然起身,唤道:“苏涉!” 他一向遵崇礼节,从未叫过苏涉的本名。情急下喊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抱歉,苏宗主。” 苏涉却一笑置之:“金宗主还有何事?” 那些话在唇边梗着,金光瑶的嘴唇微微翕合,连说话前标志性的露齿微笑都出现了,却终究还是让薛洋两个字,变成了无声的口型。 他喉结轻动,把满腹的疑问和更多不知名的情绪一同咽下。 “无事。今日七夕,佳节欢乐。” 苏涉一愣,点头致意后拉上门离去了。 他走后,这间无窗密室更加阴气沉沉。金光瑶的面容被烛火映得阴翳与光明交叠,连带着唇角三分笑也一同可怖了起来。 他端坐着,撤下了桌上所有公文,只是在静坐发呆。 他在心里平静地重复一句话。 薛洋死了? 然后把它变成一句陈述。 其实这小子从前就是恶鬼品性,连一点伪装都不肯做,和地狱里的那些魍魉没什么两样。可那个时候,毕竟,人是活的。 是会在他受了哪位家仆气时,二话不说冲上去狠狠一脚的;是会在父亲无缘无故斥责他时,在他身边压着声骂几句的。 是会在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时,用恶言恶语转开话题的。 可是,这样的薛洋早就不在了,他去义城后,自己也渐渐爬上了家主之位,不再需要谁逞能地出气了。 可现在自己身边环绕的,都是些仁人君子。都是作风正派,嫉恶如仇。金光瑶和他们处在一起,也自然是一副挥斥方遒悲悯众生的样子。 可明明变成了从前渴求的样子,怎么日子就越发难过了? 金光瑶再一次不想承认,一部分原因是以薛洋不在。 二 很久之前。 薛洋来金麟台不算很久,暗中建炼尸场也不过一点时日,他却成功地炼出了成品不错的凶尸,这番成果也让金光善狂喜,连连赏薛洋许多金银。薛洋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都束之高阁。 金光瑶以为他虽然手段狠辣,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向往的东西没那么俗气。 而且,薛洋的生辰也要到了。 这个生辰很有趣,是金光瑶自己给薛洋定的。他把薛洋第一天来金麟台的日子作为生辰,已经连着两年,偷偷给他送了香囊和玉佩,都是他精心选了好看的匣椟装了,趁他不在时放在他房里的。 记得第一次放好后翌日,薛洋就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颗糖吃。金光瑶有些暗笑,装什么装,明明就是个孩子。 今年是第三次了,由于薛洋的功绩,他也再次受到父亲看重,说不快意是不可能的。他便决定,要给薛洋来桌筵席,他们两个人大快朵颐,酩酊一晚。 他吩咐厨子先做了不少精致小菜端到薛洋房里,自己在厨房给他下了碗寿面。 唇角的微笑是自内心而发,真切又欢悦。金光瑶从来这么光明正大地给别人做过什么事,有些小小兴奋。 “薛公子,面好了。”他亲自端着那碗寿面到了薛洋房里,却看见薛洋满面愠色地坐在桌边。 “薛洋?” 薛洋看着他,不答话,却是十足戾气,风雨欲来。 金光瑶隐隐有些不安,看向了边上的厨子:“你们没和薛公子说生辰的事么?” 薛洋终于开口,出言打断道:“生辰,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年何月生,过哪门子生辰。” 金光瑶心无端一沉:“前年此日,那个盒子你不是收到了?” 薛洋挑眉,冷寒的目光在金光瑶面上逡巡,随即冷哼一声,道:“你给我的?”他眸中怒色更重,看得金光瑶有些莫名,“我还当是门生里哪个小娘子看上我了。” 金光瑶不知就里,只站在门口,木然地保持着唇角笑意。 他有些想说,你把盒子打开,玉佩下有张字条,我写了“薛洋,你说想过生辰,想有生辰礼物,我便把今日定为你生辰,玉佩赠你,***之美,君子如玉。” 他终究还是没说,只是问道:“你没打开?” 薛洋眼神涣涣,语气懒懒:“看了一眼,不知扔哪去了。”他看见金光瑶像个没脾气的葫芦般站在门口,脸上贴着他一如既往假心的笑容,顿时无法控制地血气上涌,暴起,一掌掀了桌子,“金光瑶,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管老子的事?闲得不耐烦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要装滚出去装!” 金光瑶此刻,突然把一个俗语理解得极其透彻: 吃力不讨好! 金光瑶那时也不过是少年,不过只是比旁人隐忍许多。薛洋这出一闹,他心里也是怒气渐起,一半责薛洋的任性,一半却是责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默许,以为他中意,才把场面弄到现在这个尴尬地步。 尊严感尽失,面子不能再丢,还有面庞上的从容笑意。 金光瑶小心地跨过一地残骸,把手中的面往一个案几上重重一放,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把他白皙手背瞬时烫出一些红印:“我先回去了。” 薛洋站在一边,似乎是意识到了方才的失态,沉默地不作声。 金光瑶的手被汤汁溅时,他微微睁眼,紧盯着他的手。可主人很快把它们隐在袖中,拂袖而去。 金光瑶的拂袖而去,都未曾带着怒容,仿佛还在给对方留着转圜的余地,下场的台阶。 薛洋在原地杵了一会儿,对着旁边两个战战兢兢的厨子喝道:“找人来收拾!” 两个厨子犹如得到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薛洋的目光,渐渐移到了案几上那碗面。 面已经有些胀开了,在不吃就要把汤汁全吸饱了。薛洋冷哼一声,走上前去,迟疑了一瞬,端了起来。 汤汁还烫着,他却毫不犹豫地撩起就吃。 那天晚上,金光瑶一边帮金光善处理着公事,一边后悔着自己此生第一次的自作多情。 他想,对于薛洋这种泼皮心硬的辣子,什么妇人之仁都是自抽耳光。 那天深夜,薛洋从柜子的最高格拿下来一个匣子,用小钥匙开了锁,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一个端放着的玉佩,旁边有张字条,皱皱巴巴,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揉成团又展开的。 他想,金光瑶这傻子,心根本就是软的。 后来第二天,两个人在金麟台边擦肩而过,彼此对望一眼,却不似平常那样一同闲话,只作不识,各自分道扬镳而去。 夜里,金光瑶因一些琐事耽搁了许久,回到寝殿里正准备熄灯休息,蓦然看见桌上有一个小盒子。 他心中微震,竟有些急切地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成色漂亮的蜜蜡,刻了个瑶字,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金光瑶,面我吃了。” 薛洋的字是真的丑,歪歪斜斜的,金光瑶对着烛火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的内容,原来不是小人画。 后来金光瑶再也没有给薛洋在那天做过什么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久到薛洋已经不在金光瑶身边了,金光瑶才知道,原来薛洋七岁断指,就是在“生辰”那天。 他才恍然大悟,薛洋何故装作不知,何故大发脾气。他才不会和和气气告诉你事情原委,只会刁蛮凶横。 但有一点他至今不解,为什么他第一次收到玉佩后,会给自己一颗糖吃。 三 金光瑶终于要和秦愫大婚了。 金麟台本就是穷奢极丽,华丽富贵。因着今日金光瑶的婚事,更是大红灯笼高悬,窗上满是鸳鸯剪纸,一片红艳艳。 金星雪浪开得正好,一阵风过,便是香满怀。 整个白昼,金光瑶当真是忙进忙出,逢迎宾客,累得够呛,却还是强撑面上从容笑意,让别人看着心舒,让自己心倦。 暮色四合,他好不容易有空坐下来喝口茶歇歇,却突然想起,一整日都没见到薛洋。 他有些疑惑,却没时间管他的去处。茶杯一放,出了门扎进人堆,又是仿佛揉进了脸的笑容。 爆竹声霹雳震天响着,金光瑶骑着马迎亲归来,秦愫在后头的喜轿里坐着,周遭的轿夫仆妇乌泱泱拥成一堆,喜气洋洋地吆喝着,撒着喜钱。 进了金麟台,金光瑶下马,众人的叫好吆喝更响。 送嫁婆握着缘米,笑吟吟地把金光瑶引到轿门前,把轿顶一拍。 原来是要踢轿门了。 新郎君若是踢得重,就说明从此不会惧内。新娘子若是也回踢,便是不示弱于夫君的意思了。 金光瑶温软一笑,只作势轻轻一脚,以表示对新娘的怜爱。众人的声音小了下来,都屏着气,想看新娘子的表示。 秦愫却也是轻轻一脚,夫妇二人相平,很是同心。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金光瑶正要引秦愫出轿,突然感受到一阵目光灼灼。他猛然抬眼,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薛洋,只有他面容冷静,不带喜色。此时他双手抱于胸前,静静地看着他。看见金光瑶看向自己,便“嘁”了一声,转身离开。 人群拥挤,金光瑶实在是没能看清薛洋,只觉得他今日似乎格外喜气。 等他能看清薛洋时,已然是盛宴尾声,他在厅堂里的一个角落,看见了自斟自饮的薛洋。 乍一看,他觉得薛洋似乎凝眉不展。再细观,发觉不过是一如既往的错觉罢了。 薛洋穿了件绣了不少牡丹的暗红长衫,他还在头上簪了朵撒了金粉的金星雪浪。 今日不少门生为了喜气,都摘了金星雪浪戴在鬓边。这花本就大气,便是男性簪着也是和谐。 “你簪金星雪浪,还挺好看的。”金光瑶笑道。 薛洋此时醉意朦胧,几欲伏案睡去,听得金光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强撑着支起头,打量了他几眼:“金光瑶,别笑了,脸酸吗?” 金光瑶忍下想揉一揉自己脸的冲动:“还好。你不如先回去,等会儿醉倒了,怕是没人敢管你。” 薛洋冷笑一声:“我喝酒我高兴,可是金公子,你可高兴得起来?” 金光瑶心下咯噔一声,压低声音急急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薛洋慢悠悠地摆摆手,又拿起酒壶,倒了半杯,发现没了,便随手朝旁边一扔:“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看你很郁闷的样子,哈哈。” 金光瑶此刻才明白过来,这人哪里会知道那些事情,不过是在说醉话。自己一天都是笑面迎人,怎么可能露出一分一毫的苦楚。 薛洋饮罢这樽酒,彻底伏案醉倒。 金光瑶道:“薛洋,起来。” 薛洋毫无反应。 金光瑶又道:“成美,别睡在这里。” 薛洋登时坐起,面色一黑。 他似乎想到什么,轻佻一笑:“你他妈还在这里和我废话什么,你娘子在新房间等着你呢。” 金光瑶瞥他一眼,心下一沉。 金光瑶一直都在猜想,薛洋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四 金光瑶此刻出了密室,在月下小酌,他很喜欢清冷月华洒在金麟台的样子。 夜里的金麟台和白日大相径庭,褪去一身堂皇,只余蝉鸣聒噪。 薛洋和他稍微交心点的事情,他一下子只想起三四件,除了他印象比较深的生辰和大婚,还有一次是在他和薛洋一起回夔州时一些事。其他的,要么没有,要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金光瑶觉得,薛洋的恶态,一开始是卖力表演,可逐渐变成自然流露。人性本恶?还是后天的畸形环境。 不管怎样都好,这些都是薛洋身后的评价了。等他的死讯传开,大概那些仙家名门唾骂他的口水又要把他再淹死一遍。 金光瑶不想在自己心里给薛洋洗白,薛洋的恶只有去了冥府才能洗净了。 可是,就算是习惯了各自一方,骤然知道死讯,他还是无法释怀。 薛洋死了,死了个大恶人,死了个小流氓。 薛洋死了,死了唯一一个会对他说别笑了的人。 据说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个知己,金光瑶想,如果把薛洋和自己比成知己,那大概两人都会恶心。 但要是说成是恶友,倒很贴切。 两人一个明里放火,一个暗里放箭。一起喝酒,一起夜猎,一起做大逆不道的勾当,一起把那些别人的痛苦当自己的快意。 一起作恶。 二哥是君子,他心向往之,但最终站边,还是会靠向薛洋,因为他们是同类。 五 金光瑶想起来,从前在金麟台,还听过薛洋吹埙。 清谈会结束,百家一同享盛宴,他们两人也在一处喝酒,赏舞听曲。 当然,赏舞听曲的只有自己,薛洋只顾喝酒,不一会儿竟说:“我困了。” 金光瑶道:“仙家名门都在,别睡着,太丢脸。看会儿胡旋舞吧。” 薛洋坐直了身子,出言咄咄:“也不知道你哪里请来的一群半吊子,跳得那么僵硬。还有那吹埙的,没法儿听。” 金光瑶笑道:“君若行,君便上。” 薛洋啧了一声,许是醉意上头,无端便轻狂了几分:“去便去。你不知道的,老子会吹埙。” 金光瑶笑眯眯道:“不信。” 薛洋望了望,看见吹埙的人坐得离宴席挺远,便道:“我去那边,你且听好。若是我真能吹得好,五个活人,你亲自给我押到炼尸场。” “一言为定。” 薛洋起身,从金麟台后方绕道戏台边,乘着诸君的目光都看着台上美人胡旋转时,一把把那个埙乐师揪出去,自己坐在了列中。 周遭二胡古筝齐上,奏到高潮,猛然安静,唯留埙独奏。 金光瑶看不清楚,只能听到埙声渐起,郁沉,凄凄婉婉,萦绕整个金麟台。忽而一转,边上扬琴更上,急急如珠落玉盘。 他这下才知道,薛洋割人舌头的手,会拿埙。 而五个活人,自己还要忙活一番了。 六 薛洋和晓星尘道长的事情,金光瑶也是后来慢慢知道的。 不禁叹一句,这个混蛋。 他突然想给薛洋写些什么,想骂他几句,反正他也不在了。 ?容鲜绫衣,一颗逼仄心。 惟尔灾殃冗,欺他君子茕。 他搜肠刮肚,一点好话都说不出。 闭上眼睛,他现在能记起来的薛洋,只有那个眉压星眸,状若凝眉的轻佻少年了。 他转首,面对墙壁,终于敛下笑容,露出了淡淡悲戚。 他想好好保重自己,或许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记得薛洋的人了。 这次,不是很久之后了,也不过三四月光景,金光瑶殒身观音庙,死前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薛洋死时,他也注定要走向陨落。他们同病相怜,唇亡齿寒。 来生做君子,一世濯冠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