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贴吧的变态贴吧多?

  有时候,或许你无意点开一个帖子,看的心烦随口喷了句,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所讲述的这第一件凶案,命名为“贴吧蔬菜狂魔案”,故事要先回溯到我离开警校那一年……
  家父在我的童年就成为我追逐的背影。那时常常想,何时我也能穿上象征正义的警服。
  05年,他已然是二级警督,不肯升任高职,拼在抓捕前线。
  我如愿以偿的走进警校,撒下无数汗水,努力了四年。
  毕业前夕,家父落马之时。
  离梦想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信仰轰然坍塌,变成了阴影涂抹在我心底。
  不知父亲犯下什么罪,但我觉得他是含冤入狱。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那起案子当时在天南市掀起了惊涛骇浪,本来我能凭借一纸委任书去刑侦大队重案组,却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去警局任职的那天,就有近百市民认为我体内有罪犯的基因,他们打着我没资格当好***的旗号抗议。
  我猜一定为有心人在幕后推波助澜。
  千夫所指,必有一死。局子的二把手拍动我肩膀,“好好干,你有机会回来的。”
  我贴上了“罪恶之子”的标签,不仅没分配到刑侦大队,反而流放去了交警大队。乐观的我,想只要做***,无所谓警种。
  日,我***生涯的第一天,和小队内的老牌交警一组,抓违规车辆。我们骑着微微破旧的摩托车出发,刚一到岗,便有提前买到消息的人现身,闪光灯不断亮起,他们东一嘴、西一句的问我对家父落马的看法,质疑我的能力,唧唧歪歪的犹如绿豆蝇。
  我有点没由来的心虚,竭力的保持镇定。
  “够了!”老牌交警吴力挺给力,怒喝一声,把摩托甩在路边,护我在身后,他环视这群记者,强势道:“再继续纠缠,小心我告你们妨碍公务,抓来拘留!”
  格外的安静,无冕之王们打了退堂鼓,其中一位骂了句我父亲。声音虽然很小,但清晰的落入我耳中。
  我满腔怒火,同时又很无奈,不争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脑袋一热,我从吴力身侧挤出来,没有半句废话,抡起胳膊捣向对方的脏嘴。
  这人属于一个战斗力为五的,何况警校时我有获得过搏击亚军,他倒地不起,门牙也碎了,满鼻子、嘴流动黏血。
  我的搏击亚军,源于十大警校每年举办的联赛,我入警校前两年在校内选拔赛便止步,第三年闯进联赛,最后一年挺入总决赛,争冠时最终因体力不支,败北。
  记者群出现了骚动。
  我笑了:“有这样一个父亲,很自豪!”
  所有人噤若寒蝉,匆匆离散。然而被我一拳轰倒的记者赖在地上起不来,我懒得理,抬起腿停在他眼前,作势要踹的说:“滚!不然小心真起不来了?”
  他神色怨毒的瞥了我一眼,爬起来跑了。
  “后生可畏,你可真是小母牛坐尼姑,牛逼绝顶啊!”
  吴力点了根烟,靠在摩托车说:“年轻真好,血气方刚的。不过,报社之类的行业竞争挺大,不少为了吸引眼球或者制造纂头,净干些断章取义的勾当。不用一天,你得上报,还是加红加粗的。处分是逃不掉了,外加你父亲那事的影响,不说旁的,只要你在天南市就职,也许穷其一生,警衔还在警员徘徊。”
  默默的聆听教诲,我其实没什么可后悔。
  吴力问道:“你托托关系换个城市?”
  “不想换,我要以自己的能力,为父亲翻案,亲手接他出监狱。”我攥紧拳头,实际以家父的人脉,他做***多年,昔日的许多同僚升迁各大省厅、市局,我想要去外地当警员,简单的一通***即可办好,但我不想离开天南市。
  傍晚了,我只贴了两辆违规停车的商务车。
  第二天,清早。
  我赶到交警大队时,总队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姓蒋,摔了几分报纸和杂志过来,我捡起一看,俺地乖乖!竟然真给吴力说着了,登上头条。
  醒目的标题,猥琐点说就是又粗又大,“子承父业,只因一言不合,当街将记者重伤倒地不起。”、“重犯之子竟为有此父自豪?”
  不仅如此,还附了我挥拳和记者倒地呻吟的图片。
  这姓蒋的黑着脸道:“看见了吧?”
  我点点头。
  这姓蒋的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他气得发疯,抢过报纸撕碎揉一团投入垃圾桶,“第一天,才第一天呐!负面影响过大,市局决定给你停职一个月的处分,没意见吧?”
  “报告!没有。”
  “那,交出你的警员证。”
  我心碎的推开门,偷偷扫视一圈,很多同事投来安慰的眼神。我涩笑,哼着许巍的《旅行》走出交警大队,***忽然响了,是冯叔打来的。
  他担任贺坝山监狱的负责人,家父判刑后就被关在那。我按了接听,和冯叔寒暄了几句,我说想去探监,他说为了避嫌最好不要,我想挂掉***了,冯叔说老凌有句话带给我,那句话不长,就七个字,“山灵山零山另山。”
  我绞尽脑汁也没想通啥意思,问起父亲的近况,冯叔说会让老凌在里面过得稳。
  熟悉又陌生的市中心边缘,我打算到小商场购物,脑海蔓延到年幼时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举着小木剑逛街,现如今已物是人非。
  当时不知走了有多远,有东西推了下我的腿。
  我吓了一跳,低眼观察,是清新可爱的小女孩!
  她微微张开了小嘴,奶声奶气的说:“大的的,你告诉我,晴晴画的漂不漂亮?”
  小手捏着纸的一角,冲着我扬了扬。她牙还没长齐,声线也没发育,“哥哥”叫成了“的的”。
  我蹲下身,接过画看了眼,这画是蜡笔绘制的,很粗糙。
  画中有一个睡熟的男人在做梦,梦境里的黑色乌龟手中拿着十根绿色的条形物体。男人的床头前还有日历,5.27那天打了个红圈。
  想象力挺丰富嘛,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你叫什么名字?”
  “心晴。”小***似乎怕我不懂,摸了摸胸口,她嘟着小嘴说:“晴天的晴,嘛嘛说,心中晴朗,哪怕是狂风暴雨,也会晴空万里。”
  我笑着问:“心晴,那你为什么和我说话?”
  “因为大的的看起来不开心。”心晴张开胳膊,“抱~”
  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一个小女孩的要求。
  她撒娇说:“赶快告诉我画的漂亮不?”
  “真棒。”我赞道,虽然很简单,但出于一个小女孩之手,难得之处是表达的意思很生动。
  这年头拐卖孩子的挺多,我担心她走丢,问她家在哪儿。
  心晴指着不远处一家宾馆说那就是,我说送她回家。
  “那……好吧。”心晴皱起琼鼻,有点不乐意,“大的的你不开心的时候就来玩,晴晴会哄你开心。”
  送走心晴,我发觉被阴霾占据的心境,有了她的搅动,整个人轻快了不少。我打了辆出租车,道完我家的地址,倚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的入睡。
  猛地一个急刹车,我脑袋惯性的磕到了车门。我揉着痛处忙问出了何事。
  “前面好像死人了,围观的人太多把路堵住,恐怕咱们得绕路。”
  “不用了,我是***。”我摇了摇头,道:“结算下车费吧。”司机没好意思收钱,我看了下计价器显示32.6,便塞了五十元下车。
  我望向挤得水泄不通的现场,确实如司机所说,好像没警务人员在场,应该是警局接到报案没来得及赶到案发地。
  我只是被停职的雏儿交警,但维护治安”的责任,我永远摆脱不掉。
  挤开了人群,眼前的案发现场像噩梦一样。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这片空间。
  半掩着车门的本田,死者挂驾驶位,头颅却不翼而飞,观其身材,他是一名男性。血点子溅红了内饰。作案手段近乎残暴,在死者的脖子的断口处,插了一捆碧绿如玉的大葱!
  红与绿交织的生命禁区,那抹绿意,朝众人宣示着它的妖异。
  约有三十岁的少妇跪倒于车旁,脸色苍如白纸,她绝望的泣不成声。疑似家属的她,眼神涣散,一只手无力的垂落,任由襁褓中的婴儿在冰冷的路面哭啼。
  案发现场静的针落可闻。
  我注意到死者的血液,延着大葱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地,微有渗透,血影不断的扩散。
  躲得老远的市民们不敢靠太近,有的小孩吓得直哭,有的成年人闭紧双目不敢直视,更有甚者哇哇直吐。搞不懂这群人的心思,分明想看稀奇却没勇气走太近,就算恶心的反胃了,还不肯走。
  我胃部剧烈蠕动,强忍住想吐的念头,说句实话,我一个警界新雏,今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点吃不消。
  忽地一口热流涌向喉咙蹿进嘴里,我想找点空地吐一把,环视四周的市民,我打消了想法,犹豫了下,把热流咽了回肚子,这味道真的难以忍受。
  我咬着牙走上前,抱起婴儿并扶起了少妇,试探性的问道:“你好,我是***,能大概说说什么情况吗?”
  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木讷的没任何反应。
  警鸣声呼啸而来。
  我站起来一瞧,来了三辆警车,看来上头挺重视这案子。
  这片儿属于城北分局的辖区,他们下了警车看了眼狼藉的本田车后,分工明确,迅速拉起警戒线,四五个人负责疏散人群,方才还里三圈外三圈的围观者一下子散了,当然,还有人停在远处观望。
  这群***中看似领头的走过来,问了少妇几个问题,结果和我一样,少妇没任何反应。他又把视线投向我:“你跟受害人什么关系?”
  我解释说:“我也是***,路过正巧遇上这事了。”
  他不咸不淡的道:“抱歉,请出示下警员证。”接着他瞧了眼本田车内的景象,这警头背过身去哇哇大吐特吐,幸好离车有两步远,不然准会破坏了线索。
  唉,连我还不如。
  法医和鉴证科的人不愧为专业的,略微皱了下眉头,他们便淡定的戴好口罩、手套开始取证。
  “那个……”
  我挠着脑袋,耐心等警头吐完,我尴尬的道:“被处分了,警员证暂时上交了,得下个月复职。”
  小孩哭的挺凶,警头狐疑的看向我怀抱的婴儿,有点不相信我的话,我补充的道:“如果不信,你给交警大队打个***。”
  他走向一边,掏出手机拨打,隔了两分钟他返回来,“敢情是你,这没你的事,可以走了。”
  态度让我很不舒服,我执着的道:“可以在一旁看么?”
  “不可以,待会刑侦大队的重案组来了,案子移交,连我们城北分局也得撤,都没资格过问。”
  我想了想,道:“起码在重案组来之前,我可以看吧?”
  “随便你,别添乱就行。”他跑到离本田车有十米远的空地,掏出根烟吸了起来。
  我跟旁边的警员稍作打听,城北分区过来这队人马,警头的叫王远河。
  凭这短暂的功夫,鉴证员取证完毕,貌似被吓到了,他脸色发青。法医杵在一旁,沾满血迹的手套不停的哆嗦。
  法医喊了句:“我当了这么多年法医,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凶手。”
  抽烟的王远河闻声走过来,问道:“有什么发现?”
  法医脱掉手套,唏嘘道:“sir,男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被凶手切掉四肢,究竟是肢解还是分尸,暂时不能判断。”
  “被切掉四肢?”王远河眉头微皱,“有什么好奇怪的,分尸、肢解算不得丧心病狂吧,哪年没有几起案子是这样?”
  瞧他这话说的,仿佛忘了刚才他自己大吐特吐的情景。
  此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消散的差不多了。
  鉴证员摘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补充道:“远远不止,我的分析为活生生的肢解,又缝回了躯干……死者临死前,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进行,最后凶手斩掉了死者的头颅。再拿一捆葱硬塞入咽喉,总共有十根!葱根部还沾着一些泥土。”
  我插了一嘴,“头颅呢?”
  “哦,在那儿。”法医指向车后座清理下来的东西,它被一块沾满血的白布盖着,轮廓上看,奇形怪状的,不可能是头颅吧?
  “这玩意是什么?”我好奇心被勾起,走过去,打算揭开血布一探究竟。
  王远河冷喝道:“别动,留下指纹你就脱不了干系。”
  我急速缩回手臂,心头一阵后怕。
  狂风突如其来,吹得灰尘漫天舞动,我们这些人不得不拉起衣领子,纷纷缩着脑袋。风呼啸了有一分钟,竟然有块东西呼上了我脑门。
  腥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待风停下来时,我用手摘掉呼住脑门的东西,定睛观察,吓得我胳膊瘫软,把它仍在地上。
  我够倒霉的,是那块遮住物体的沾血白布,跟披麻戴孝似得。
  法医笑了笑,我大呼冤枉,相信城北分局的人会为我作证。这时王远河又哇哇吐上了,我心想这警头难道是个另类的“孕妇”?
  我转身望向先前被遮住的东西,看清那是什么时,我腹部扭动抽搐,也开始疯狂作呕,稀里哗啦整了一地……
  万没想到这是一台超大号的榨汁机,果汁杯中满满的装有暗红液体,夹杂着一些白色浓稠。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它是血液,不过白色浓稠是什么呢?而果渣桶里全是灰白色的粉末,滤刀网上还有小半块脑袋,仅剩的一只眼睛不难感受到男人临死前的恐惧。
  “怎么可能?”我捂住了嘴巴,“白色浓稠是脑浆……”
  “这绝对是目前所有档案里最惨的案子之一。”法医重新戴好手套,把血布盖住榨汁机,“凶手是割掉死者头颅后,用手按进榨汁机的。唉,九成这又是一桩即将尘封的悬案。”
  老天,这……
  我在一旁听得嘴巴张的老大!彼此是同类啊,这得有多大仇,凶手才能干得出来?
  法医推测的案发情形落入了少妇耳中,使其清醒了几分,她匍匐了三步,一把抱住离她最近的王远河大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连问了三句。
  警方不是神算子,短期不能提供她想要的***。
  婴儿又开始大声哭泣,少妇抬起头看向我怀里的婴儿,她哀求的道:“别伤害我的宝宝。”话音刚落,发疯似的朝我扑过来,那种极端的眼神,我有点发懵,措手不及被抢过了婴儿。忽然间,她变得安静,充满母爱的摇晃着婴儿,很快婴儿停止哭啼,乖乖入睡。欲知后事如何,添加微信订阅号sangengxiaoshuo并回复“死人”。
  重案组的人赶了过来,法医和鉴证员由于直属市局,跟重案组汇报了下案发现场的情况,与此同时,王远河带着城北分局的警员们撤离。
  我正要离去时,重案组的人瞅我穿着休闲装还滞留于现场,兴许把当成了死者家属。他把我拦住,问道:“你和死者什么关系?”旁边另一青年嘴里嘀咕道:“诶?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我?路过的交警,我叫凌宇,暂时处于停职状态。”
  “啊!是你,我的偶像啊。”
  觉得眼熟我的青年反应特别剧烈,他拉住我的肩膀:“崇拜死你了,拳打记者,登上头条,前者,我最想干的事;后者,我做梦都想干的事。我叫唐然,请偶像多多眼熟。”
  我啥时候有这个脑残粉了,还是重案组的。
  重案组的人作了一下记录,全方位各个角度给本田车拍照摄像,喊来抬尸小分队把尸体运到殡葬中心,然后与交警大队联系拖走了象征死亡的本田,他们才带着抱婴儿的少妇回了警局。
  唐然的存在,让我免去了警局一日游。
  交警大队拖走车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了车牌号:“BS527”,被黑色记号笔划了个大叉。
  十根葱……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我想到了之前的遇见的小女孩。抬手拍打脑门,我晃开了回忆,凝望着眼前的一大摊血迹。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心晴的蜡笔画与这起案子有关联,但五六岁的幼齿小***,没有我大腿高,提不了重物,纯真可爱,音轻体柔又易推倒,凭她……能杀人作案?
  打死我也不信!
  我焦躁的抓了把头发,这案子反正归重案组管破了,我这停职的交警,瞎跟着搀和什么劲?
  这个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拍了下我肩膀,我出于防范意识横着拉跳一大步,侧起腰回过身,我眯着眼打量着来历不明的中年男人。
  简直像邋遢大王的成年版,他的络腮胡子快遮挡住了半边脸,大热天的,裹着黑色的风衣,拄着一根金属拐杖对我微笑。
  就冲这打扮,我下意识的将其与这案子的凶手联想到一起。我脑海中浮想联翩,他如果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凭我的身手,能极为稳妥的制服,万一他真是凶手,我意外立了功,重回刑侦大队指日可待!
  我绷着脸问:“你是谁?”
  “人。”
  “废话,难道是鬼不成。”我没好气道,此人简短的回复愈加让我充满了怀疑,我悄然蓄势虬起肌肉,想一举擒获他。
  “想动手?”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彩,玩味的看着我,流露出万年不变的微笑。
  敢如此??先拿下再说!
  我轻喝一声,朝他奔过去,左脚点地借力,我高高跃起使得背脊与地面平行,同时另一条腿借势犹如鞭子一般的抽打向邋遢大叔。
  天外有天,事实证明我这满腔热血的愣头青,过于盲目自信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半空中见他一动不动,以为他被吓傻了,我有点犹豫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把腿上力道卸去三分。
  我的瞳孔中,疾速掠过了一道金属光芒!
  邋遢大叔不动则已,一鸣惊人,他手中的金属拐杖仿佛赋予了生命,抡了半圈,精准无误的点在我抽过去那条腿的脚心。我失去了先机,况且离地状态也使不上劲儿,最终跌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我成“大”字型的挣动……
  本来觉得会一击必杀,结果换来的是秒杀。
  我引以为豪的搏击亚军,就这么不堪一击?不,此人绝对是高手!
  邋遢大叔在我落地时,腿弹起一屁股骑在我身上,好在他不是重量级的,否则我肠子会被挤出菊花。他用金属拐杖抵在我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底发寒。
  我忍着疼痛,艰难道:“你想怎样?”
  “讲讲你对这桩案件的看法,千万别是从法医或者鉴证科那听来的,只要你自己的见解。”他微微操控着金属拐杖,在我脖颈轻划了几厘米,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说与不说,全在于你,如果你不在乎小命……”
  冰冷神秘的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卑微。我必须得活着,为了让父亲重见天日,我选择了妥协。
  邋遢大叔的要求其实不算过份,我把从到达案发现场到重案组人离去这段时间的心中猜想娓娓道来,“首先我想说,此地不是第一现场。”
  “怎么说?”
  “按鉴证员与法医给的说法,死者分尸的可能性较小,疑似死前被肢解,四肢再被缝合回躯体,他那时是活着的,可也离死不远了。就算有特殊手段的控制血流光,但由于失血量过多,他被割下头颅时,血液不可能从脖子喷的满车都是,应是凶手故意洒的,造成这假像。其次……”
  我故意停住,想看看奇怪男人什么反应。
  “说下去。”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我拼命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其次,我只往车里瞄了两眼,却可以肯定车内电源并没有被改造的痕迹,那台是大功率的榨汁机,残余的骨灰、血液、脑浆以及半个头颅,不可能伪造,十有八九是现榨头颅……这个,也充分说明了车内不是第一现场。十根葱粘着泥土,插在死者断头处,凶手未必是临时起意,没准他有特殊癖好,或有特殊意义。”
  邋遢大叔来了兴趣,问道:“那你觉得凶手是个怎样的人?”
  我设身处境的思索道:“太细了不敢说,凶手的作案手段上来判断,有极端的性格,见惯了血腥的场面才能有序不乱,很细腻的布置完第二现场。就目前的情况,大概两个可能,第一,是与死者熟识的好友;第二,美丽的女性。只有在这两种情况下,才能和大半夜与死者厮混在一块。另外说句纯粹的个人观感,死者的车牌号上有BS这两个字母,或许它对于死者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我有种直觉,这BS与凶手的犯罪动机有莫大的关联。”
  “不能遗漏掉任何一个线索,没有哪个是和案子不相干的。”邋遢大叔抬起金属拐杖,重重地敲打我的后脑勺,“该打,该打。”
  他娘的真痛!
  邋遢大叔站身于我眼前,他俯视的道:“水平马马虎虎,挺机灵的,你愿意和我共事么?”
  “别以为你身手比我好就为所欲为,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我爬起来问,一边拍打着衣服沾染的灰尘,“身为一名***,我可不会干作奸犯科的事儿。”
  “呵呵,我和你一样,不过警种比较特别,是非常规部门,D.I.E的现任负责人,你爹……曾经对我有恩。而我还晓得,你想当的是刑警而并非交警。虽然,我满足不了你的愿望……”邋遢大叔拔了一根胡子,他意味深长的道:“但我却可以给你更大的权力。恩,我只能说到这,为你爹翻案是一件极为漫长又很遥远的征途。我赠你羽翼,是用来炖汤还是飞翔,全凭你自己了。”
  D.I.E?
  die,在英文里是死的意思,那什么鬼部门,我活二十几年还没听过。
  他转身离去,渐渐拐入了街角。
  这位消失的神秘警探,真能给我比刑警还大的权力?我愣在原地,耳中回荡着金属拐杖敲打地面的音质……
  隔天,我便接到了警局的调任通知,让我同意就立即去报道,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仔细看了几遍,的确是“D.I.E”,继续当交警恐怕将会碌碌无为,不如搏一把,我对这个闻所未闻的部门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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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昨天那奇怪男人当真没骗我,将背景有问题的我给轻易调去D.I.E,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即便有权的也会有所顾忌未必敢做。
  按照新的办公地址,我花费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寻了过去。很偏僻,在城西的郊区,周围除了这一栋二层小洋楼,没有其它房屋,如此空旷的地带,却有十二个荷***实弹的防暴***以及四条警犬在四周全方位守护,边上还停着两辆装甲车。
  如果不是夸张的防卫和大门上的匾额写着“D.I.E”三个字母,我绝对会认为找错了地方。
  我刚一靠近D.I.E大门,有条警犬冲我狂吠,幸好不是守卫牵的紧。正门处的其它三名守卫举起***对准我,警告道:“别再靠近一步,否则我有击毙你的权力。”我冷汗唰唰落下,被人用***指着的滋味真不好受。
  D.I.E里面到底有什么,一般人连靠近都会被直接击毙?
  “自己人,自己人。”昨日的奇怪男人恰到好处的现身,几名防暴警卫这才收好***,他迎出大门,“凌宇,来的挺快,等你半天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裴奚贞,D.I.E负责人。”
  “裴头儿好!”
  我冲他敬了个礼,这以后他不就我上司么?真人不露相,没想到那个身手高强的瘸子就是D.I.E的老大。
  “精神状态不错,咱D.I.E不需要客套。”裴奚贞把我引进了D.I.E内部,满意道:“时隔半年,这回D.I.E迎来了新鲜的血液,嘿嘿。”
  半年才有新鲜血液?
  我很好奇,便问:“能问下,D.I.E一共有多人吗?”
  “历史上共有21位。”裴奚贞神色忽然黯淡下来,“现在就剩我一人,哦不,加上你,两人。你在外面看到的是防暴大队安排守卫D.I.E的人,并不归属于D.I.E。”
  才有一个人也敢妄称部门?难怪我没听过D.I.E。此时,我生出想掉头就走的念头,可想到这有点不仗义,便问道:“那20人都调走了吗?”
  “都殉职了。”
  全死?
  这死亡率是得有多高啊!怪不得他说什么迎来了新鲜血液。
  裴奚贞带着我走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间,进去后我看见供奉着一大堆灵位,清点后数目是19支,看来它们属于那些殉职的人。三根手腕粗的蜡烛立在正中间的位置,烛光摇曳明灭不定,仿佛一阵轻风吹来,就会熄灭。
  微弱的烛光,在暗示生命的脆弱吗?
  我叹道:“D.I.E的名字取的就晦气,die,当初谁居心不良成立的哎。”
  裴奚贞也是咬牙切齿:“晦气的要命,我多次提议都被否决。怎么说呢,D.I.E是全警局死亡率最高的一个部门,几乎百分百。我这条瘸腿,多亏了他半年前的以身相救,才死里逃生,可是他却……”裴奚贞看向第十九个灵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D.I.E是Death--Investigation--Extension的简介,意为特别凶案调查分部。市局以及四大分局所有的悬案、疑案,建档后都会往D.I.E送,也包括一些为了破案率而草率了结的凶案。”我想,或许这就是鸟不拉屎的D.I.E为何会有防暴大队派人守卫的缘由。
  “那我父亲的案子……”
  裴奚贞摇摇头道:“那案子,情报科把档案咬的很紧,暂时不行。只要你在D.I.E,以后总会有机会接触到的。”
  我便不吭声了。
  裴奚贞见我望着那些灵位沉默,怕我反水,诱惑道:“D.I.E的成员拥有最高的查案特权,所处理案件与其它部门撞案时,务必相让给D.I.E。只要是咱D.I.E的人,无论警衔大小、职位高低,均可随时随身配***,工作也没有常规部门那么多条条道道,每年破获档案里的四桩案子即可。福利也不错哟,一切开支可报销,上限为每月每人1W人民币,多出自补,少则作废。”
  “有这么好?”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裴奚贞道:“你以为我D.I.E是谁都想来的?有多人想挤进来,我都看不上。可惜D.I.E的增员条例上有一条限制部门的发展,不然啊,现在D.I.E早已精英云集。”
  “什么增员条例?”
  “但凡是D.I.E看上的警员,可以向总局提出申请。将由总局通知警员,若警员自愿加入,就可以调任到D.I.E。”裴奚贞苦涩的摇摇头,道:“不过,收到D.I.E调任通知的警员,有拒绝权。唉,以D.I.E的超高死亡率,就这破条例束缚住了增员,让我与多少未来的警界精英擦肩而过啊。”
欲知后事如何,添加微信订阅号sangengxiaoshuo并回复“死人”。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特别滑稽。
  “成!我就在这干了。”D.I.E的特权不错,最重要的是裴奚贞让我看到了渺茫的希望。
  “咱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裴奚贞没有上级的架子,性子挺豪爽,“今晚请你喝进门酒,一醉方休。”
  按照规矩,我给D.I.E各位前辈行了礼,前辈们可得保佑我别成为你们其中的一员啊!我随着裴奚贞退出灵位房。
  裴奚贞带我去了D.I.E的档案室,我彻底被震慑到了,不足十平米的空间,竟然后后摆着四摞一米高的厚厚档案。裴奚贞告诉我,这些是历年来积下来的,按性质分成了四大类,偷窃、强奸、凶杀、极案。每一类约有二百多件吧。碍于繁多,翻阅不便,情报科派出专员整理过,在没联网的电脑上建好了档。
  这时,恐怕有人问了,如果有贼入室偷窃,恰好发现睡熟的美女,实施强奸,最后杀人,算哪类案子呢?
  所以有了第四类,极案。它或许是前三类中至少两项的综合,或许是超出前三类范畴的,论凶残程度和破案难易,担得起“极”这个字。
  由于悬案太多,曾让D.I.E的人办公时苦恼于先从哪桩案下手,可人手不足是D.I.E的硬伤,怕没被查到的案子死者难以安息,又不想偏袒谁或者案子相对简单就先查哪桩,裴奚贞决定每次挑选要攻破的悬案前,进行抓阄。
  “裴头儿,我问下,你昨天是去查那案子吗?”
  “不是。和你一样是路过。”
  D.I.E虽小,五脏俱全。裴奚贞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冰镇啤酒,丢给我一瓶,他自己用牙嗑掉瓶盖:“我对那案子挺有兴趣,以重案组那点本事,用不了半个月就会移交D.I.E。我最近在查一桩油画失窃案,档案在桌子上,你去看看。”
  我灌了几口酒,翻阅起他办公桌上的档案。是两年前的旧案了,失主是天南市知名的企业家,雍大生,六十二岁,有收藏油画的爱好,在拍卖会上购得达芬奇的真迹,价值一千万美元。看到这里,我暗暗咂舌,有钱人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不懂,花那么多钱买来也不能吃不能用。结果雍大生把油画带回家还没焐热呢,放进收藏室后,几天后他请圈子里好友参观这副达芬奇真迹时,进收藏室取出画一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掉了包。
  后来刑侦大队排查暗访数月无果,不了了之。档案移交给了D.I.E。
  “看完了?”裴奚贞手指轻弹着空酒瓶,打了个嗝,“我亲自去过雍大生家,收藏室防盗设施很完善,三道指纹识别、红外、机关堪称星罗棋布,除了他本人外,没人可以进去。案发现场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过,雍大生有个习惯,每次购回的画,都会抱着睡一晚才放进收藏室。”
  我放下档案说:“那收藏室其它藏品丢没丢?”
  “没有,就这画最值钱。”裴奚贞摇摇头,“换句话说,贼对雍大生可谓是了如指掌。”
  很大可能是窃贼趁雍大生放进收藏室之前掉包的,他放进收藏室前没发现。
  “案子过去这么久,现场所有遗留的蛛丝马迹都没了。”裴奚贞揉着太阳穴:“真是头疼。”
  裴奚贞的***响了,他说了句马上就来,挂掉***,对我说:“走,去雍大生家,警局接到他报案,又被掉包了一幅新重金买回的画,这次还出了人命,连他大儿子雍子浩都被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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