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西游手游2018最新全门派技能调整更新内容汇总
梦幻西游手游2018对各个门派的技能进行了调整与更新,本次调整更新对属性还有玩法有一定的影响哦!相信小伙伴们还不知道具体更新了什么吧?下面是小编带来的更新内容详解介绍,一起来看下哦!
梦幻西游手游2018门派技能调整一览
后发制人:降低自身速度,增加物理伤害,每回合受到第一次物理攻击时格挡并进行一次反击,持续4回合。
翩鸿一击:原法术躲避效果调整为20%几率格挡并反击受到的物理攻击
破釜沉舟:攻击时物理伤害逐个降低调整为物理伤害结果逐个降低。
杀气诀:提升杀气诀状态下的物理伤害
龙卷雨击:攻击个数调整为60级以下5个,60-69级6个,70级以上7个。降低首目标治疗的效果需要达到90级。
龙腾:略微提升龙腾伤害。
逆鳞:原效果调整为提升法术连击概率和少量法术伤害结果,持续6回合。
自在心法:结束己方所有单位的普渡众生状态,根据剩余的状态回合数恢复一定气血。使用后休息一回合。
幽冥鬼眼:原有对地府门派额外提升抗封效果调整为对首目标额外提升抗封效果。
五蕴皆空:在原效果上增加低概率驱散特技附加的持续状态的效果。
尸腐毒:持续回合提升为固定5回合。
修罗隐身:隐身状态下可以释放特技,释放后结束隐身。 降低目标物法防御调整为仅降低物理防御。提升增加目标物理伤害的效果。
锁魂判官:二级、三级锁魂判官对已经中毒的目标降低物理防御的效果调整为增加1回合死亡禁锢时间。
鹰击:攻击个数调整为60级以下4个,60-69级5个,70级以上6个。无视首目标一定物理防御的效果需要达到90级。
狮搏:取消原有暴击效果,调整为狮搏后的下一次鹰击或象形有几率增加一个目标。
飞砂走石:攻击个数调整为60级以下3个,60-69级4个,70级以上5个。90级以上提升法术波动上限。
烈焰印记:烈焰·增益施加的增益状态调整为魔王降临,持续到次回合结束。
守护印记:降低守护印记的气血。
一苇渡江:原效果调整为提升友方2个单位速度,持续5回合。不再增加目标的物理伤害。
月影摇光:伤害系数调整为和月刃一致。70-89级优先攻击有月刃标记的目标,90级以上刷新月刃标记的回合。
桂花醉:去除错乱的负面效果。
月凝:冰冻的生命值提升为月宫的物理伤害*1。
被动属性:羽衣曲技能每级提升的物理防御增加1点,时之月技能每级提升的物理伤害降低0.5点。
基础剑术、基础法术、基础刀法、基础火焰、基础月痕:提升伤害,提升伤害值下限。
方寸-定身符:冷却回合增加至4回合
大唐-剑术精通:每层增加物理伤害,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方寸-符法精通:每层增加速度,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龙宫-法术精通:每层增加法术伤害,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普陀-心法精通:每层增加治疗强度,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地府-咒术精通:每层增加尸腐毒的伤害,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狮驼-刀法精通:每层增加无视目标物理防御的效果,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魔王-火焰精通:每层增加法术波动的上下限,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化生-经学精通:每层增加治疗强度,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月宫-月痕精通:每层增加物理伤害结果,最多叠加2层。不会被消耗,持续到战斗结束。
致命一击:提升技能的伤害,触发后给孩子附加1层剑术/刀法/月痕精通
秘法突袭:提升技能的伤害,触发后给孩子附加1层法术/火焰精通
力战到底:提升造成的伤害
新增低级内丹了然:每回合被同种法术重复攻击时,后续受到的伤害降低10%。(1级效果)
狂怒:暴击时从增加等级*1.4的物理伤害结果调整为增加等级*0.7的物理伤害(1级效果)
阴伤:连击时从增加等级*0.6的物理伤害结果调整为增加等级*0.5的物理伤害(1级效果)
灵身:法暴时从增加等级*1.4的法术伤害结果调整为增加等级*0.7的法术伤害(1级效果)
狙刺:法连时从增加等级*0.7的法术伤害结果调整为增加等级*1.4的法术伤害(1级效果)
八凶法阵:降低物法防御的效果调整为降低目标10%受治疗效果,当宠物魔力点数低于等级*5时,触发几率下降
风舞:每层疾风的效果调整为增加等级*0.5的物理伤害。
破竹:受到伤害时有几率在下回合变为激怒状态,激怒状态下主动攻击会造成2-6次连击伤害。非激怒状态减免20%来自怪物的伤害。
共患:调整伤害分摊的比例。受到攻击的目标分摊70%伤害,共同承担的目标分摊30%伤害。
神佑复生/高级神佑复生:触发神佑复生后,本场战斗再次触发的几率下降。
混元伞:主动对自己使用,化解并反弹受到的部分伤害,持续一定回合。
捆仙绳:主动对敌方使用,降低目标速度,持续一定回合。
野兽之力:提高单体20%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魔兽之印:提高全体15%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光辉之甲:降低单体15%受到的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圣灵之甲:降低全体10%受到的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放下屠刀:降低对方单体20%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河东狮吼:降低对方全体15%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破甲术:提高对方单体15%受到的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碎甲术:提高对方全体10%受到的物理伤害结果,持续10回合
凝滞术、停陷术、流云诀、啸风诀:持续回合调整为10回合
散失咒:有较低概率驱散特技状态,愤怒消耗降低为125
装备特效增加类型:法术连击+2%
蛇胆酒:可以战斗外使用,回复愤怒值和战斗内相同。
珍露酒:战斗外使用回复愤怒值和战斗内相同。
36、第三十六章 环环相扣解连环
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 郑月琳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她蓦地用力推了一下拉开的抽屉,连还放在抽屉上的手指被重重夹到了也没有反应。 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 月琳喜欢新军喜欢新军喜欢新军喜欢新军—— 无数的声音台风一样在她脑海里旋刮着,她像是在一秒钟转了数不尽的圈,天旋地转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所感觉到的晕眩。 郑月琳闭了闭眼,她缓缓抽出被木头夹红夹钟的手指,用手掌抵着额头,汗津津地思考着。 这本本子放在这里……小柔的房间……这么多年了,有多少人看过? 沈伯伯刚刚才说过沉舟偶尔会过来,他看过没有——不可能没有吧?沈伯伯呢?——也不可能没有吧? 如果这两个人都知道了,如果这真是过去的真相,那还有谁知道?顾新军知道吗?顾新军的爸爸,她的公公——知道吗? 十六年前她刚刚结婚的时候,郑君达想要一个刚好空出来的位置,上门找顾新军,顾新军没有表示,顾沉舟当场大闹摔门离开……她以为那时候顾沉舟只是单纯不高兴自己成为她的后妈,以为自己看上顾新军叫小柔抑郁而终……可是小柔那时候已经是在拖日子了…… 她一直以为顾沉舟是在迁怒,顾沉舟这么多年来对她对郑家都只是冷漠,唯有那一次,撕开脸来大吵大闹毫不顾忌…… ……不,这只是一些臆测。 郑月琳用力掰正自己发散的思维。可是她又忍不住想道: 不算沉舟。除了沉舟之外,在她和顾新军结婚之后,顾家虽然也向郑家倾斜资源,可是她公公反倒再没有见过郑君达了,每次郑君达上正德园拜见,都被挡着……这是因为什么?在她结婚前,郑君达反倒还能上正德园一两次…… 郑月琳呆呆坐在梳妆台前,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片刻,她忽的站起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踟蹰一下,又回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本子快速离开房间,朝沈老的书房走去。 “顾夫人。”站在书房门口的詹姆士拦下了郑月琳,“先生刚刚有些累,吃了药睡下了。” “沈伯伯的身体怎么样?”郑月琳按捺下焦躁的心情,关心了几句后对詹姆士说,“我是来告辞的。我刚刚在小柔房间看见了一本当初我送她的本子,有些怀念……我想借出去几天复印一本,然后再还回来,可以吗?” “可以,夫人。”詹姆士说。 郑月琳怔了一下:“不用进去问一下?” 来自英国的老管家摇摇头:“先生刚刚睡前就吩咐过了,如果顾夫人想拿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但请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先生说他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好回忆了。” 沈伯伯果然知道这本日记本。如果一直这样放在梳妆台里的话,沉舟也不会不知道……郑月琳捏着本子的手指用力片刻,又松开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保管。” “请,夫人,”詹姆士比了手势,“我送您出去。” 一路恍惚着离开沈家老宅,郑月琳开车回家,在经过一个红灯的时候没注意直接追了尾。前面黑色宝马的车主气得下来敲她的车窗,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人好一会,才记得按下玻璃。 “我操!”车主人高马大的,本来被撞了就不爽,跑下来理论还先敲半天玻璃,手都红了,因此一出口就是脏话,“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这都能撞?” “留个***,”郑月琳疲惫地说,“车子检修的账单寄来,我来支付赔偿费。” 眼见这个女司机这么干脆,被追尾的车主气消了一点:“出门开车注意集中点,你***地址呢?” 郑月琳报了***和地址,宝马车主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记着,等到听见天瑞园三个字就懵了一下,再下意识转头瞥一下车子的车牌号,他顿时强扯出一个笑容:“夫人,我知道了……那个,就这样?”也不说要留下自己的***了。 “嗯。”郑月琳简简单单应了,升起车窗玻璃,启动,挂档,倒退,向前……梦游一样回到了天瑞园。 整栋别墅一个人也没有。 郑月琳孤零零地抱臂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突然又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次她直接开车到了专业鉴定机构,打出组织部长夫人的名号,将手上的本子交给机构负责人,让负责人务必快速而准确地把本子及里头墨水的时间鉴定出来。 接着她又开车到京中随便一家私人鉴定所,将自己小心撕下来的那最后一页的一部分交给对方鉴定。 私人鉴定所和专业鉴定所的结果同时送到郑月琳手上。 纸张有二十年以上,里头的墨水则至少在空气中暴露了十年。 郑月琳想哭又想笑。 但她还有一丝不确定。 她将这本日记本贴身收好,开着那辆撞歪了车灯的车子去找郑君达。 这是郑君达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兄妹两的第三次见面。 郑君达并没有外出,呆在家里的他对郑月琳的来到颇为诧异:“今天你不用开庭?” “我请了假。”郑月琳说,“大哥这趟差也出得挺久了吧?” 这话实在不漂亮又不客气,混久了笑里藏刀的官场,郑君达一时居然没有接上去。片刻后他不高兴地皱起眉:“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郑月琳自己坐到郑君达对面,冷冷的说。 自家的妹子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跳过顾新军找别人的事情?郑君达不动声色地看了郑月琳一眼:“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局势复杂,我也不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妹夫。” “你不知道。”郑月琳轻声说,“你如果知道就不敢这样面对我了。” 郑君达一怔,就听郑月琳继续往下: “十八年前,你对小柔说过了什么?” “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顾沉舟五岁的那一年,小柔病入膏肓即将下世的那一年——你对沈柔做了什么!?” 郑君达愕然:“你疯了?我能对顾新军的老婆你的好朋友做什么事情?” 郑月琳定定地看着郑君达,她送出一口气,慢慢垮下紧绷的双肩,放松身子,她似乎马上就要露出笑脸……可她下一刻神色俱厉:“郑君达!我们多少年兄妹了,你还敢骗我!你以为我看不懂你什么时候在说谎!?” 郑君达脸色一变再变:“你也说我们是兄妹,同父同母的兄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质问你。”郑月琳一字一顿,“我在质问你怎么敢对我说谎,怎么敢对一个病得没多少日子的女人说那种话!”她胸膛急剧起伏着,“你怎么敢跟小柔说——你怎么敢跟我最好的姐妹说——我看上了顾新军?” 郑君达突地皱起眉:“你说什么?我没有那么做。” “你还在狡辩?”郑月琳冷笑一声,起身要走。 “郑月琳,你给我站住!”郑君达气得跟着站起来大喝道,这终于引来了留在家里的郑母。 郑母推开门说:“你们两个兄妹搞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 “妈,没事!”兄妹两异口同声回答。 稍停一会,郑月琳说:“妈,你先出去,我跟郑……”她把君达两个字吞回喉咙,“大哥还有些事要处理,是公事。” “是公事?”郑母狐疑地看了看两兄妹。 “是公事。”郑君达冷着脸肯定说。 话到这里,郑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说:“你们两个小声点,有什么意见不一的也别吵起来。”她向客厅走去,留了个心眼把门打开,但这注定是白费功夫——在她前脚出门,郑月琳后脚就关上了房门。 郑君达首先开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小柔什么你喜欢顾新军这件事。” “当然是!”郑君达说,“就算你当初喜欢顾新军,就算我希望郑家和顾家联姻,我要怎么开口跟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女人说这种话?从她生病到死了,我也就见了她一面!” “是啊,”郑月琳缓慢地说,“你见了她之后没多久,她就拉着我的手说不知道我喜欢顾新军,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国外不回来是因为接受不了她和顾新军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沈柔到底在想什么?”郑君达说。 郑月琳的五指扣进自己的皮包:“你怎么不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郑君达肯定地对郑月琳说,但郑月琳看他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样。接着他听见对方开腔,声音低沉有力: “郑君达!不要跟我玩这套‘我都说真话我只是有些没说’的把戏!你忘记我现在在干什么了?” 郑君达窒了窒,不可置信地说:“……你为了一个外人这样逼你大哥?” “这个外人把自己的老公儿子全留给我相信我会帮她照顾好。”郑月琳静静地说,“你呢?我大哥对我做了什么?” “她让你给她养儿子!这样叫对你好?”郑君达说。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大哥,你就这么想要我给别人养儿子,好跟一个可怜的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半天的女人说我看上了她丈夫?你就是再关心你的位置,就不能再等等?等她咽下那最后一口气?”郑月琳说。 郑君达被逼得不轻,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我没有这么说过!你要我说几遍!你还不记得当年沈柔病糊涂了,突然想看那些你们共有的老东西……她看见你当初喜欢顾新军时候写的日记,然后拿着那东西拉着我问,”他顿了一下,“我当然什么都没说。” 郑月琳像是被凭空出现的巨槌照头敲了一下,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是啊,你什么都没说,你把我特意拿出来的日记本捡回来再塞进去……”她有气无力地笑道,“都多久了啊?我大学的时候啊,我在国外呆了七个年头,小柔的孩子都五岁了,你这样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当时的我怎么面对小柔,现在的我又要怎么面对沉舟?我惦记我姐妹的男人惦记了七年,我惦记一个都记不起来面貌的男人惦记了七年——我郑月琳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她眼睛发红,厉声质问。 从小到大,郑君达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这样激动。 他试图理清事情的脉络——或者转移话题:“月琳,我或许……或许是不该没多注意就把东西全部给沈柔,但是我确实没有跟沈柔多说一句话。现在都这么久了,谁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在沈家看见了小柔过去的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你所做的事情。”郑月琳轻声说。 郑君达面色忽变,冷笑说:“这么明显的栽赃你也信?”他看着郑月琳冷冷的表情,又说,“沈柔那时候病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了,而且如果她真的写了,沈家怎么会让你再嫁进顾家?” “你也知道那时候小柔病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了,你怎么还能狠心这么做?”郑月琳问。 小柔小柔小柔小柔! 郑君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聪明点看清楚事情的重点?这件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我,要挑拨你来跟郑家闹!要让正嘉以后进官场时少一个有力的臂助!”他暗示意味极其浓重,就差指名道姓说顾沉舟了。 郑月琳哑然笑了:“我不关注小柔我关注什么?我当年会嫁给一个专注事业的二婚男人,是为了沈柔,是为了沈柔的儿子,是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她!不是为了给我自己未来的孩子铺路让他一出生就是少爷公主,也不是为了给你郑君达的升迁添砖加瓦!” “郑君达,”郑月琳深吸一口气,“重点不是别人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 “我来就是想确定这一点,”她满脸疲惫,“现在我确定了……”她低下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额间一缕头发垂下,神情变得刚强冷硬。 “你想做什么?”郑君达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 郑月琳没有回答,她静静等着***那头接通——这并不太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被接通了:“夫人您好,部长正在开会,需要……” “不需要。”郑月琳地打断对方的话头,简洁说道,“顾部长在开什么会?” “是关于党员调动及建设的会议。”顾新军的秘书说。 “那好,”郑月琳说,“你给他报一个名字,我哥哥,郑君达。我哥哥这两天已经做了决定,他想随便平调到别的城市,如果没有适合的位置,也没关系,有个名字挂在那里就行了,实权不急。” 郑君达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郑月琳说完这段话直接挂了手机,然后她扬手用力将手机摔倒地上,啪地一声,机身机盖分离,郑月琳抬起脚,用细细的鞋尖使劲跺着地上的手机,踩碎屏幕,踩弯机身,再踩断自己的鞋跟拐了脚踝。 冲到郑君达喉咙的怒骂又被主人默默咽了回去。 跌倒在地上的郑月琳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她踩着高低鞋,脱下了另一只鞋子,拗断鞋跟,又丢回地上穿起来:“大哥,十八年前你才三十岁。每一口呼吸每一个小时每一天,都是全新又雄心勃勃的,而小柔呢,她比你还小三岁,可她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口呼吸,都是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小时最后一口呼吸。” “我再也见不到小柔了,”她最后说,“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顾部长的效率非常高。 同天晚上,顾沉舟和贺海楼就同时接到了关于郑君达调动的***。 他们一起压掉***,默默思索着事情。然后顾沉舟驱车去了墓园,而贺海楼则突然非常想和顾沉舟见上一面。 打***询问?邀请出来?不不,不应该有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第三个人在场。贺海楼这样想道。 那么,顾沉舟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夜空如局,星罗棋布。 本来漆黑的天空被城市辉煌的灯火染成瑰紫,凉风吹响棕桐宽大的叶片,像一曲响在街道上的低沉的陶笛乐。贺海楼花了二十分钟猜测顾沉舟的心思,又花了十分钟确定位置再花半个小时把车开到目的地,然后他用一条烟贿赂了目的地的看门小怪,从小怪嘴里得到了任务主角的情报信息,就靠着车子等待起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小时。 昨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这两天天气骤冷,贺海楼出来的时候就只随便穿了一件衬衫,现在等人的地方宽阔阴暗,周围又是园林树木,没有什么高楼遮挡,一时间脸都被吹木了。 就在贺海楼忍不住打了一个小时内的第三个喷嚏,一道熟悉的人影终于从墓园里走出来。 “顾少!”贺海楼抓住机会扬声叫人,不忘送了一个笑脸过去,企图以和善的态度绊住对方的脚步。 顾沉舟真的停下来了。不止停下来,他在原地短暂停了一会,还往贺海楼所在的方向走去。 正准备主动上前的贺海楼一时都惊讶了。 “贺少这么晚了也呆在这里?”顾沉舟说。相较只穿了件衬衫的贺海楼,顾沉舟就显得保暖多了——他除了衬衫外还套了件灰色的羊毛背心——但就算这样,他的鼻子也和贺海楼的一样,都被吹红了。 贺海楼的目光在顾沉舟身上溜了一圈,笑道:“特意来找顾少的,有些事情,想问问顾少。” “贺少怎么不打个***?”顾沉舟笑了笑,又说,“进去找我也可以。” 贺海楼心说我倒是想进去,但是这种时候进去跟你一起见你妈妈……真的不会被你打出来?他打个哈哈,说:“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反正没多久。”整整两个小时!“倒是我对我上次跟顾少说的事情比较有兴趣,关于江之市市委书记的……顾少不妨跟我说说?” 顾沉舟微笑着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贺海楼心头一动,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小冰箱里的两罐冰啤酒,递给顾沉舟一罐后开玩笑地说:“我们聊聊?——顾少不会以为我带了录音设备吧。” 顾沉舟接过了放在掌心里抛一抛,跟贺海楼一样,似乎开玩笑,又似乎认真:“说不定我也带了干扰器呢?” 顾沉舟并不像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贺海楼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他试探地开口:“顾少,我知道你有朝那边动了动……” 顾沉舟靠着车子,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之前想错了,你大概也想让他进京。” “是因为顾少你本来就准备借着这次的机会解决事情。” 依旧没有出声阻止他。 贺海楼小小的打个喷嚏,揉揉鼻子饶有兴趣地说:“让我想想,听说顾夫人这次动了老大的肝火,直接打***到了顾部长秘书那放话,顾部长还在开会,秘书就想办法递了话,结果等会开完了,郑君达的事情也落下帷幕了。” 顾沉舟开了易拉罐,浅浅地喝了一口酒:“贺少继续。” “顾少好手段,”贺海楼缓缓说,目光闪烁,“前后也才四五天吧?我记得顾夫人是在去了沈家之后,才和自己哥哥反目的;还听说顾夫人……拿了什么东西在鉴定?” “是吗?”顾沉舟说,“我倒不是知道得很清楚,贺少消息灵通啊。” 贺海楼刚想说话,就见顾沉舟用手指沾了沾易拉罐罐身的冰水,在车窗上缓缓写下几个字。 他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再认真一看,却发现了不对:那些字体,太凌乱太秀美,不像是顾沉舟会写的字。 “贺少……”贺海楼看见顾沉舟转头凑过来,两人距离很近,顾沉舟就对着他的耳朵说话。他的下颚和脖颈,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浅浅呼吸。 贺海楼吞了一口唾沫。 “在背后挺着张腾的,就是贺少吧?贺少想让郑君达进京,是为了什么啊——” 被主人拖长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些缠绵的味道,贺海楼停了停,然后又吞了一口唾沫。 顾沉舟的目光在贺海楼的侧颜上扫过。 他的声音依然轻微,笑容不曾变化: “谁让我不高兴一次,我让他不高兴一辈子。” 然后他拉开距离,将手中的啤酒放在车顶上:“谢谢贺少招待了,下次再见。” 一直到顾沉舟都开着车走了,贺海楼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他看着对方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低头望望自己手中的啤酒罐,随手放到车顶上后又去拿顾沉舟之前喝过了,接着他瞟了手中的罐子一眼,举起来对着罐沿,慢慢喝了一口。 贺海楼感觉着自小腹升起来的热流暗想着。 还真是特别凶猛的欲望…… 刚刚差点把持不住,要把人扑倒直接野战车震了。 可是这实在不是我平常好的那一口啊。 贺海楼瞅着自己手中的啤酒罐,对着顾沉舟刚才的唇印位置又喝了一口酒,小腹屡试不爽地再次涌起一股燥热。被冷风吹出来的寒凉在几分钟之内就完全消失,他有点纠结地想: 顾沉舟,顾沉舟,顾沉舟…… 这个,有点不科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家庭线结束了=w=,其实这条线跟顾贺关系挺大的,可以说完全由顾贺在背后做推手推动。贺想要用郑君达来让老顾后院起火,顾顺势解决郑君达这个不定时地雷顺便报十几年前的一箭之仇。 以及这篇文好像我一直忘记说了……是现实架空,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某些地方会根据大纲调节,按照现实来说,顾和沈根本不可能联姻的,妈妈那一辈资本主义什么的完全被打压到极点了啊,而且天朝才建立多少年,怎么可能有文中这样的顾家贺家XX家,一切都是YY,我说得一乐,大家也看得一乐>< 以及姑娘们如果对文章有什么意见或者对文中的描述有什么想法和建议,还是非常欢迎大家提出的。写了这篇文之后我都开始准时等新闻了Otz,但限于平常的积累和了解什么的,肯定有这样或那样的漏洞,大家不吝指正,适合的我也会尽量修改=3= 37、第三十七章 11月25日 郑君达的事情不是结束,只是由换届所引起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中央与地方官员的调任,政策的变动,提拔与整顿,每一件乍看普通的事情背后,都含有许多深意。 从那天晚上和贺海楼分手之后,顾沉舟连续几天都呆在天瑞园的家里,倒不是其他什么,而是顾新军直接打了***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回家里住——不是询问,是通知。换届的风浪已经悄然刮起来了。 一旦渗入政治,家庭问题的复杂程度就以N次方递增。好在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顾沉舟早已习惯,也没多说什么,干脆收拾东西回到天瑞园。 晚上七点是顾新军固定的坐在电视机前的时间。自从回到天瑞园,同样有看新闻习惯的顾沉舟总是跟顾新军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国国家副主席,军委副主席,沈佑昌同志今晨在海京大礼堂亲切慰问了来自全国各行各业的百位人民代表。大会上,沈佑昌同志宣读了关于切实落实……” 新闻里女主播发音清楚地念着演讲稿,顾新军眯眼看了一会,从眼镜盒中拿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 顾沉舟垂下眼,一边听一边从桌上的果盘拿出一个橘子开始剥。 海京大礼堂的报道只持续了三分钟的时间,接着电视上画面一转,播出各省领导调任情况。 顾沉舟安静地听了一会,有些诧异:“调动很大?” 任何有关各党员的调动与提拔事务,基本都是顾新军这个组织部长的工作范围,现在新闻上播出的结果都是好一段时间前就由他最终盖章。他在刚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就去翻报纸了,只在自个儿子出声时才说:“不算大了,这一届是特例。” 没有真正进入核心,一切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顾沉舟皱一下眉:“不是说早就内定好了贺家?” “没到最后,谁知道真正结果?”顾新军淡淡说,“你不是才给郑君达上过一课?” 父子两很少聊这个话题,顾沉舟撕着橘子瓣上的白色筋络,选择接下去:“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顾新军在报纸上挑着自己感兴趣的标题。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顾沉舟继续问,“在郑君达把那本日记本给我妈看,诱导她之后的多久?” 顾新军抖抖报纸,翻了一页:“十二个小时。” “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顾沉舟问。 这次顾新军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觉得你妈妈最后那段时间为什么垮得那么快?是因为好姐妹看上了自己的丈夫,还是因为自己最担心的儿子有了可以托付的人所以放心了?” 顾沉舟不再说话。顾新军继续看着报纸,顾沉舟吃了一片橘子,酸的。 新闻还在继续,已经从国内说到国外: “……24日阿藤耶,政府军与反政府军在首都安培交战,致使八名无辜平民伤亡……” 顾沉舟的手指滑了一下,手上的橘子被捏出汁水。他蓦然抬头紧紧盯住电视,心里的声音几乎和电视里女播音员的声音同步: 首相安卡罗亚强烈谴责反政府军的残暴行为表示将和反政府军对抗到底决不妥协同时呼吁国际社会的援助以帮助阿藤耶人民尽早脱离战争的阴影—— “首相安卡罗亚强烈谴责反政府军的残暴行为,表示将和反政府军对抗到底,决不妥协。同时安卡罗亚强烈呼吁国际社会的援助,以帮助阿藤耶人民尽早脱离战争的阴影……” “爸,”顾沉舟忽的出声,“今天是几号?” 正看报纸的顾新军一愣:“11月25。” “2012年11月25日。”顾沉舟喃喃着,突然将手中捏成一团的橘子丢进垃圾桶,也不顾自己满手黏腻的汁水,脚步匆匆向楼上走去。 开电脑,插入U盘,双击文档,输入密码,word开启—— ……政府军与反政府军在首都安培交战,致使八名无辜平民伤亡,首相安卡罗亚…… 一模一样的句子,和今天的新闻里一模一样的句子。 顾沉舟微微有些恍惚。他操作鼠标将光标移到这行被括号起来的细节记录中间。光标的上方,还有两行黑色的字体。 卫祥锦的死亡,他的回国,开车时所听见的一句新闻……梦境里施舍的唯一一个能查出具体时间的细节…… 顾沉舟用红色加粗的字体将这个日记标注在死亡的上方,他拿出手机,拨了卫祥锦的***。 似乎是很长时间的等待,***被接起来,那头的人说:“喂?小舟?” “你怎么了?”卫祥锦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声音关切起来,“你的声音有点奇怪。” “可能是感冒了。”顾沉舟镇定下来,为自己刚才紧绷的声音找了个借口。 卫祥锦又释然又纳闷:“最近变天了,你要多注意……你不是很怕冷吗?前几年只要一变天你是穿的最保暖的那一个啊?” 怕冷真是一种状态,自小锻炼到大,顾沉舟还真没有一年不怕冷的,他随口说:“太久没生病了总要病一下。”接着转了话题,“你那里怎么样?” “挺好的。”卫祥锦说,“一样。” “那就好。”顾沉舟说。他的视线还盯在屏幕上,接通***的几句话,他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梦境里他在国外一直没有回来。 卫祥锦死在这个时候,他同时被人栽赃。 “小舟?”***里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什么?”顾沉舟心神不属地问。 “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见?……” 顾家走得稳,并没有向前一步的打算。 组织部长的位置对于派系来说固然重要,但这次他爸爸很可能会被调动。 顾沉舟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看新闻时问的问题。 ——“调动这么大?” ——“不算大,这一届是特例。” 贺家并不是特例…… “小舟?顾沉舟?”顾沉舟听见卫祥锦在***里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奇怪和担忧,“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 “信号不好。”顾沉舟慢慢回答对方。 “……”卫祥锦,“你真是张口谎话就来啊兄弟!这是军用通信你说信号不好?” 果然一起长大的就是不好骗……顾沉舟惭愧自己刚才说谎话不过脑子的行为:“好吧,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卫祥锦问。 顾沉舟总不可能说你在我的梦里死在这个时间,他想了想,干脆把最近一段和贺海楼之间的来往告诉了卫祥锦。这么一来,尽管他概括得简洁又删了好些情节,还是说了有一会儿。 卫祥锦就跟听说书一样不时惊叹叫好:“泥石流?直接去沈家找你?在墓园外等你?贺海楼是太不讲究还是怎么的?——我怎么觉得他对你真爱了?” “那你一定从我五岁起就对我爱得□欲罢不能欲求又不得了。”顾沉舟吐字清晰,“恋童癖啊卫少。” 卫祥锦显然被噎住了,***里好一会才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就是说说……” “我也就是说说。”顾沉舟关了文档,拔出U盘,结束这段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你最近有没有打算回来?” “当然没有,我在军队里都还没呆几个月呢。”卫祥锦说,“怎么了?”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顾沉舟说,“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于是你到底打***来干什么……”卫祥锦在***里纠结问了一句,也没非要顾沉舟回答,说了声再见就收了线。 顾沉舟将手机丢到桌面上,脖颈后仰,微微闭眼。 脑海中一直模糊的线到了这个时刻似乎终于露出一些端倪来。 卫祥锦的死亡和他被栽赃,发生于换届之前。 顾卫两家因为这件事,必然无法再将全部心思集中在政坛上。 梦境之后,顾家因为站队错误而失败,可是事实上,直到现在,他爸爸也一点这样的打算都没有——不论是他爷爷还是他爸爸,都没有一点儿的这样的打算。 这条路非常平稳,不可能出什么事。 但现在又是特例…… 梦境的最后陈温贺联手势力洗牌。 那么,如果,卫祥锦的车祸和他的被栽赃,都是因为在这次换届中,顾家或者卫家,曾有机会向前一步……? 手机的铃声打破室内的沉寂。 顾沉舟张开眼看着花白的天花板一会,才直起身子,接通***。 是圈子里的人打来邀他出去赛车的。 顾沉舟随意问了问地点和去的人,听到一个名字:“贺少也去?” “是啊,贺少也在,就在我身旁。”打***给顾沉舟的人笑道。 顾沉舟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有些冷:“行,那我也去。” 38、第三十八章 我们做一次 这次聚会的地点还是在上一次顾沉舟贺海楼赛车的秘密赛车场,星光***。 顾沉舟来到星光***的时候,赛车都在赛道上准备好了,看上去就等他来了再出发。 顾沉舟微微有些诧异,紧走上前跟贺海楼一握手:“贺少好,大家怎么不先玩?” “等着顾少呢。”贺海楼已经换好了赛车服,他伸手和顾沉舟交握的时候用力握了握,还特意摩擦一下,才松开手笑眯眯地接话。 顾沉舟当然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他一时有些拿不住贺海楼的意思,便一笑而过:“贺少实在太客气了!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就别等我了,我在这里给大家做个裁判当个见证就是。” 贺海楼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显惋惜的表情来,随即就哈哈一笑:“行,顾少等着我把冠军捧来给你。” 冠军捧来给我?这是什么意思?顾沉舟又是一皱眉,心道今天见面没多久,贺海楼的表现却实在有些奇怪,按他的身份要说拿个冠军也没什么,但给我……看来今天晚上这场聚会不止这么简单啊。 这倒是正中顾沉舟下怀,他含笑点点头,就走到看台上等待赛车开始。 场中赛车和场外看赛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 这项活动应该算是顾沉舟少有的真实爱好之一了,赛车场上不时的放纵解压能够很好地调节他的状态,因此在出国前,他经常光顾这个赛车场,那时候卫祥锦也被他拉着来,倒是回国后,除了上次跟贺海楼的一场,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他都有些忘记这里了…… 走神只持续了极短暂的一会。 十一月的末尾,残留在空气里的最后一丝燥热悄然消逝,属于冬的严寒夹在在风里,静悄悄吹来。 本来就位置不多的看台这回更只做了聊聊数个观众。 看见顾沉舟从楼梯走上来,几个坐在这里的衙内纷纷站起来迎上去,和顾沉舟问好打招呼。 同是一个身份的,顾沉舟除了对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是统一一个态度:有礼有节,不傲慢也不亲近。照例点点头随意说上两句后,他也没有跟其他人坐在一起,只挑了一个中间的空位置坐下。 这态度其实很明显,周围有几个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套套近乎的人一瞧这样,也就看着眼色,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了。 等顾沉舟坐下没过多久,赛道旁的五盏指示灯灯逐一熄灭,起跑线上,数十道响亮的马达声前后响起,跟着就是各色赛车冲入赛道! 这一次贺海楼的赛车是排在中间的位置,但比赛正式开始没有两三秒种,他那辆银蓝色的赛车已经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划开由赛车和黑夜一起搭建的屏障,遥遥领先。 本身就是业余赛车的老手,顾沉舟坐在看台上打眼一看,心中就算出贺海楼此时的速度恐怕已经直逼专业赛车的最高限速了。 这还只是个起跑路段。顾沉舟在心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该称赞对方开得起速度,还是该无语对方完全不把自身安全当回事。 事实上,从还在国外开始,贺海楼就是顾沉舟收集国内资料的一个重点所在。 但直到回国又相处了三个月共同经历了好些事情,顾沉舟也还是有些摸不准对方的脉搏。 贺海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滥交、男女不忌、追逐刺激、荒唐放纵——这是外人眼中,贺海楼自己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精神不稳定、目的不明确、手段阴晦毒辣——这是接触之后,顾沉舟给贺海楼贴上的标签。 只是以上的这些标签,有多少是贺海楼的本性,又有多少是贺海楼特意表现出来给人看的? 银蓝的掠影像一柄尖刀,倏忽而至,以一往无回地姿势劈出前行的坦途。 顾沉舟微微眯了眼,单纯从业余赛车手的角度,他不吝于给对方最高的赞扬,也有些见猎心喜。但作为对手和敌人……顾沉舟双腿交叠,想了想,倒是一笑,只是眼中眸光越冷。 二十分钟的比赛时间说长不长。等顾沉舟放下心思,好好开始欣赏这一场由贺海楼主导的急速运动,赛场中的比赛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由于顾沉舟这次没有下场,从中段开始,贺海楼就一马当先,带着后头一溜的赛车吃他的尾巴灰——除了从赛车手本身的角度来看,真要论比赛的悬疑和刺激,那确实没有多少。 顾沉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向赛场走去,等到走到楼下,贺海楼刚刚好冲过终点,正缓缓停下。 “顾少,幸不辱命了。”贺海楼脱了头盔扬声叫道,声音有些沙哑,这场比赛就算没有真正的对手,他飙起来的速度也足够让他像是跑完了数公里的马拉松,脸上额上全是汗水。 顾沉舟心道我让你做什么了你好辱命?面上也不动,走到对方身旁说:“恭喜贺少。” “同喜同喜。”贺海楼笑吟吟地回答,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赛车的座位上,一只手卷起袖子搭在车门上,神情懒洋洋的,“顾少要不要下去跑一趟?” 顾沉舟还没有说话,马达声传来,在贺海楼之后的赛车这才三两冲过终点。 这速度实在是差的有些夸张了,不过圈子小也就是这样……毕竟不是谁都爱玩,爱玩的也并非全都敢玩下去。 顾沉舟摇摇头:“不了,今天大家跑了一趟都累了,等下次吧。” “如果顾少要跑,我陪你。”贺海楼打开车门走下车子。 “那可就胜之不武了。”顾沉舟淡淡笑道。 贺海楼一扬眉,正要回答,可话到了口边,却临时转了一个方向:“行,刚好今天也累了,下次我再和顾少赛一场。现在就先去星光坐一坐吧?” 顾沉舟想看看贺海楼今晚的意图,自然配合行动。 而贺海楼这个询问主要也是针对顾沉舟——这里其他人的身份还是差了一些。 一行人都没有意见,换了衣服就从赛车场走到前面的星光***。 ***经理早早接到消息,提前等在天梯处亲自给这些公子哥做安排。 “先去***房吧。”贺海楼说。 顾沉舟无可无不可。 其他刚刚跑完赛车出了一身汗的人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纷纷响应着跟带路的经理一起朝***房走去。 先洗澡换上浴衣,再去***房蒸了一会,十五分钟过后,一直出汗的顾沉舟就不想再呆下去,走出房间,找***师帮自己***了。 没过多久,贺海楼也推门进来。他身上的浴衣就松垮垮地系了一下带子,大半的小麦色结实胸膛裸露出来,引得领着他进来的***师频频不经意地斜眼偷窥。 贺海楼走到顾沉舟身旁的那张***椅上躺下:“顾少看起来不太喜欢这个?” 顾沉舟正闭着眼睛让人***肩背,闻言张了张眼:“贺少为什么这么问?” “顾少看起来兴致不太高啊。”贺海楼说。 顾沉舟摆一下手,对***师指指自己的腿部。同时直起身子端起搁在一旁的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说:“为蒸***而兴致高?” 因为大家一起活动而兴致高和因为大家一起活动的内容而兴致高,这两者并不好相提并论,但贺海楼不以为意,闻言点头:“顾少什么东西没玩过?——换两个懂事点的进来。”后头一句话是对***师说的。 这样的要求并不少见,***师心领神会地收了手,走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好几个男女进来,收拾得干净,年纪也不大,完全符合贺海楼的胃口。 贺海楼扫了一眼在门边站了一整排的男男女女,对顾沉舟笑道:“顾少要不要来一个?”他对顾沉舟耸了一下肩膀,“和专业***师不同的感觉。” “不了,”顾沉舟半闭着眼睛,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不敢和贺少争美。” 贺海楼哑然笑道:“有顾少在这里坐着,什么美还争得起来?”说着就对带人进来的***师说,“算了,都带出去吧,你继续帮我捏捏就好了。” 跟着贺海楼进来的那个***师答应一声,又把人都带出去了。 贺海楼躺回***椅,对***师说:“教我两招好使解疲劳的,我回去给人捏一捏。” 老实说来这里的公子哥,找刚才那些男女***不奇怪,要求学两招才奇怪。***师有些惊讶地答应了,想了想对贺海楼说:“贺少,现在人大多坐在室内,最容易疲惫的就是脖颈和肩膀。” 她示意贺海楼转个身子,上手就是一捏。 贺海楼的肩背微一紧绷,又缓缓放松:“跟抓猫脖子一样?” 这下连给顾沉舟***的***师都笑了,给顾沉舟***的是一位中年男性***师,他一时将手掌竖起,快速敲打手下肌肉,一时又五指舒张,连抓带揉说:“差不多感觉吧,就是一些发力小技巧,同时注意***穴位。”他倒是不吝于把关键的地方说出来——怎么想一个堂堂衙内,就算日后再落魄,还能出来跟自己抢饭碗?多半是学两手回去表表孝心,了不起再讨下自己要追求的对象的欢心。 女***师又动了手,这次是从贺海楼的脖子顺着脊柱,双手快速连按,一路往下到了腰椎部分。 贺海楼半眯着眼,下颚抵在枕头上,听见女***师说:“背部和脖子一样,压准了地方能够立时见效,缓解疲劳。” 贺海楼停了一会体会身体的感觉,才说:“这不止是缓解疲劳,还有刺激精神的作用吧。” 从这里就看出女***师实在不怎么会说话,被贺海楼这么一问,她居然噎了噎,接不下去。还是一旁的男***师开口说:“都是结合着来的贺少,我们***一次半小时一小时,肯定全方位都要照顾到,适当的刺激也助于客人更好地感受到***之后的放松。” 坦白说,贺海楼怎么可能去计较这个?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示意身后的女***师跟他详细讲解刚才的几个动作,同时朝就躺在自己身旁的顾沉舟的方向瞟了一眼。 已经又闭上眼睛在休息了。 贺海楼按捺住心头的兴奋,认真地看了一会女***师的动作,又自己比划了一下,就下了***床,对给顾沉舟***的那位***师比个推开的手势。 男***师一愣,手下就跟着停了。 贺海楼走到***床前,自然地接手去按顾沉舟的脖子。 闭着眼睛的顾沉舟稍微挪动一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没有睁开眼。 贺海楼笑眯眯地开始对***床上的人进行贺式***:修长的脖子,宽阔的肩膀,平直的背脊,劲瘦的腰肢……他的十指辗转徘徊,流连难返,恋恋不舍,目光则顺着***的方向继续往下:白色浴衣下微隆的弧线,以及两条结实大腿勾勒出的轮廓,还有因并不完全并拢而出现的那点凹陷…… 贺海楼的手指不知不觉变得又轻又缓,本来该顺着浴衣往下按的动作变成用尾指勾住碍事的衣服,其余往里探索……然后他突然发现手下的身躯动了一动。 贺海楼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神情自若收回自己太过昭然的目光,对睁开眼睛看向他的顾沉舟笑笑:“顾少感觉如何?”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会,端起身旁的酒杯,冲对方举举,将里头的暗红液体一饮而尽:“受宠若惊了,贺少。” “在这里我也只愿意给顾少按按了。”贺海楼仿佛无奈地一摊手,同时对顾沉舟说,“顾少觉得差不多了没?一起去外头喝一杯?” 外头确实还等着一堆人,顾沉舟点点头,搁下杯子,站起来和贺海楼一起向外走去。 一堆公子哥的聚会其实也没有太多出奇的花样。 等顾沉舟和贺海楼走到外头的包厢,一部分人在包厢里唱歌喝酒,一部分人则下楼去玩两把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跟着玩了一会喝几瓶酒,贺海楼就转脸朝顾沉舟提议说:“时间还早,我们去泰海河玩一把?” 泰海河离这里并不太远,算是京城中的一个景区,沿岸的商业大楼错落高耸,灯火辉煌,水上又凉风徐徐水声阵阵,现代化的城市和水景相结合,算是一个放松的好去处。 顾沉舟看一眼手上的手表,近十点了。他心道今天晚上的这场戏还拖得真够久的,面上已经点头答应。 贺海楼满意地转向其他人:“大家呢?” “贺少亲自邀请,肯定要给面子的。”包厢里的几个公子哥笑嘻嘻地说,纷纷拿起***通知不在场的其他人。 今天晚上的泰海河似乎格外的安宁。 从车上下来,顾沉舟一眼就发现平常游人如织船只穿行的大河上一派平静,只剩一条蜿蜒的深水在河床里静静流淌。 各自开车前来的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已经开始低声交谈。 这时比所有人都先到一步的贺海楼从河边走回来,带着众人往船只停靠的地方走去,很快就上了一艘唯一亮着灯光的两层豪华游轮。 到了这里,大家都明白这是贺海楼搞出来的——只是直接封了整条河……难道是为了游湖的时候不被人打扰?几个公子哥互看一眼,面色都有些微的奇怪。 顾沉舟和贺海楼并肩走上了游轮的二层。 船只轻轻摇晃,带着一种叫人舒适放松的微荡离开河岸。 贺海楼从二层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好酒,用起子起了瓶塞,倒一杯给坐在沙发上的顾沉舟:“顾少尝尝?1876年的珍藏。” 顾沉舟接过了含上一口,稍品一品就随手搁下:“确实还不错。” 贺海楼笑笑,也随手放下这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站起来邀请顾沉舟:“难得来了泰海河一趟,又没什么人,我们走出去看看河景?” 这话说得可真是谦虚了,不是没什么人,分明是除了他们这一艘船之外就没有人了。 一直等着看贺海楼目的的顾沉舟心下也有几分好奇,略一点头就站起来和贺海楼一起走出船舱。 打开通往甲板的舱门,凉风呼一下扑到脸上,轻轻柔柔又带着些搔痒,似乎还夹杂了一些浅淡的不知名清香,使人暗生沉醉。 两人撑着栏杆向远处眺望。 黑色的河流蜿蜒着向前流淌,两岸各色灯火煌煌夺目,耳畔是水的泊泊律动,喧嚣又杳杳不绝……光与暗,动与静,在这一时有最完美的结合。 顾沉舟的目光从两岸的辉煌的灯火落到深邃的河水中。幽暗到了极致,似乎也倒映出两岸的一点深绿光芒,模模糊糊,影影绰绰,错落分散又极有规律地向前方蔓延,像一条由天上星辉落成的水中光带……等等? 顾沉舟突然愣了一下。 他的身体不觉前顷了一下,耳畔同时听见楼下众人惊讶的讨论声。 没错,是一条由绿色光芒组成的光带,不是错觉,但也不是河岸灯火的倒映……是有人在水里打灯? 这么一个念头闪过,顾沉舟突然听见底下的讨论声骤地变大,同时天地似乎突地暗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河岸两边的大楼不知怎么的,全在一瞬间熄灭所有灯光,整条河在这一瞬间都被黑暗笼罩。 但这样的笼罩只持续了极端的一小会。 在视线慢慢适应的过程中,顾沉舟看见游轮前方,正在河道中央的那条幽绿小径越加显眼,光线似乎都穿透水面,在离水数厘米的地方恣意流淌着。接着瑰紫的、淡红的、深蓝的、各种颜色自河水中逐一亮起。 一道黑影突地跳出水面,高高跃过那条幽绿小径,自另一头再扎入水底。 顾沉舟怔了好一会。 因为那突如其来的黑影,也因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道黑影的上半身是个女人,而下半身……应该是条鱼尾?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楼船舱的交谈声越来越大,顾沉舟看着前方,自从那道黑影从水中跃出又潜入后,整个泰海河似乎都活了起来,一道道黑影在瑰丽的光线中穿梭嬉戏,河水里像是突然升起了一座水族城市,自缤纷的光线之后,各种水生植物逐渐出现,摇曳着碧绿身子的水草,颊上飞起一抹艳色的水芙蓉。一块块石头,一根根支柱,巨大的由珊瑚砌成的宫殿…… 人鱼慢慢从河里游出来,一些盘起鱼尾坐到岩石上,一些在宫殿中游来游去,相互追逐打闹着。 本来安静的河岸逐渐聚集起人群来,指指点点的声音汇聚成巨大的声浪,传到河中心来。 顾沉舟的肩膀忽地一重,站在他身旁的贺海楼歪倒他身上。 他微一侧头,看见贺海楼半眯着眼冲自己笑,游轮前方的零星光线照射到这里,稀微的光线下,他的笑容诱惑而慵懒: “顾少,你说他会不会喜欢这个?” 顾沉舟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他笑了笑,除了一开始因为出乎意料而生的惊讶外,现在也就平静下来——对他们而言这些都不难,重点是想做不想做: “贺少真是好大手笔啊。” 贺海楼低头笑了一下,然后他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对顾沉舟说:“顾少,我们来做一次?” 39、第三十九章 下药 顾沉舟不至于把这句话理解错,但是……贺海楼说这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想借此隐藏什么? ——或者对方是真的有这样的心思? 顾沉舟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微微摇头:同一个圈子里的,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什么样漂亮乖巧的女人男人搞不到手?何苦非得巴着他?——他知道自己,吸引力当然不会没有,还很高,外头多的是人想要当哪怕是他的情人。但这样的吸引力也是有分别的,对圈子外的来说,他当然是一块诱人的大蛋糕谁都想要吃上一口。可轮到圈子里,别说大家地位相近相等,光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也限制了乱搞的可能性。麻烦不说后遗症还多,贺海楼说想做一场,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多半是玩笑,如果只是上床,找谁不能上?如果是玩真的,难道他还可能去跟贺海楼?或者是贺海楼跟他…… 顾沉舟心道这得有多傻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又不是小说,什么美人倾城红颜祸国,如果跟未来纸醉金迷的生活或者位高权重的前途一比,吸引力就难免要大大降低。 相反,一旦你有权有势了,那些漂亮的、合口味的、熨帖的男女,自然会如同雪山上的雪球一般滚滚而来。 何况就他跟贺海楼两个,这跟美人和红颜的距离也未免太遥远一些了。 顾沉舟心念几转,眉梢轻轻一挑:“贺少喝醉了吧?”他的口吻颇为肯定,不管贺海楼半真半假也好,似假还真也好,他都没什么兴趣陪贺海楼玩这种格局小又低俗的暧昧。 贺海楼靠着顾沉舟的身体低笑了两声,然后他站直身子,步伐轻微踉跄地走进船舱:“顾少真是一点玩笑也开不起——” 大概真的喝多了。顾沉舟随意看了一眼河中还在继续的表演,就随之走进船舱。 船舱内,贺海楼已经先一步懒洋洋靠在黑色的沙发上,举着酒瓶给自己倒酒了。看见顾沉舟进来,他微一撩眼,举举手中的杯子:“干一杯,顾少。” 顾沉舟坐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对方轻轻一碰。 清脆的玻璃声中,两人干脆地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贺海楼呼出一口酒气,又去拿同色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和顾沉舟倒酒。 “顾少,再来一杯。”他带着轻佻的笑意说,“之前还没有恭喜过,这一杯就庆祝顾少心想事成还不脏了手。” 这当然是在说前几天郑君达的事情。 顾沉舟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却只放在唇边沾了一口:“我心想事成了什么?” 贺海楼见顾沉舟十分警惕,只呵呵一笑,跳过这个话题,随便说着其他的事情。几句话下来,一瓶酒几乎有三分之二进了贺海楼的肚子,等他喝完了自己杯中的最后一口,他站起身走向冰柜,去拿摆在柜子里的另一瓶有些年份的洋酒。 顾沉舟乘着这个时间抬手揉了揉额角,他觉得有些疲惫,还有些晕眩,就像酒喝多了要醉了一样。 贺海楼很快走了回来,拿着开了瓶塞的酒瓶要给顾沉舟继续倒酒。 顾沉舟抬手阻止:“行了,今天差不都了,我先走了。” 贺海楼闻言,爽快地收回手说:“行,下次再邀顾少出来玩。” 顾沉舟嗯了一声,按了沙发一把撑起身子,向楼下走去,他的步伐微微有些打晃,神情也显得倦怠,在离开沙发时还撞到了桌子角。 贺海楼走到顾沉舟身旁一把扶住对方:“顾少没事吧?” 顾沉舟动作迟缓地看了贺海楼一眼,手臂挣了一下,却没能挣脱,他又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朝前一头栽下! 贺海楼眼明手快地扶住对方的胳膊,他提高声音说:“顾少?顾少?顾沉舟?” 顾沉舟还没有闭上眼。他的胸膛突然开始急剧起伏,目光却恍恍惚惚,他用力想着要甩甩脑袋,通过神经反馈到肢体却只是细微的、甚至看不见头发飘动的摇头。 “你……”他含混地说了一个字,就忽地停顿下来,好像整个人都怔了一下,接着眼皮就往下掉,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道也开始消散。 “顾少,你醉了。”贺海楼闲适地说道,极为娴熟地将抓住顾沉舟手臂的手改撑到对方的腋下,他笑看着眼睛都闭起来,神情却还显得有些挣扎地顾沉舟一眼,扶着人就朝直接通往舱底的楼梯走去。 一艘小艇早就静静停放在游轮的尾部。 贺海楼半搂半抱地把把人弄上了小艇,对着小艇驾驶员说了一声上岸,就乘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表演的时候,悄悄回到岸上,并把顾沉舟弄到了自己的车上。 由于早前的封锁通道,这时周围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也没有。 贺海楼坐到驾驶座上,开车朝自己在京城中的那间特殊卧室驶去,走到半途的时候,他不忘打个***跟还在游轮上的公子哥交代一声,说他和顾沉舟有事先走了,同时顺势向车子里的后视镜看了一眼。 平躺在后座的人安安静静地侧睡着,眉头还皱在一起,但一根指头的动静也没有。 贺海楼收回目光,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开去。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贺海楼将车开进小区车库,扶着顾沉舟出来向电梯走去的时候,不太凑巧地碰到了同样在外头呆到半夜才回家的住户。 那位住户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对顾沉舟整个人都靠在贺海楼身上显然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贺海楼冷淡地扫了对方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让对方忙不迭地收回视线。他抬手按下电梯的按钮,叮地一声,电梯门滑开,贺海楼撑着顾沉舟走进去,不管同样要上电梯的中年男人,直接按下楼层键和关门键,同时对着电梯内部的能倒映出景象的金属材料露出了一个笑容。 几乎同时,金属材料上的人影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兴奋又恣意,狂妄而扭曲。 这间顾沉舟曾经来过一次的几乎等同于SM调教室的套房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真要说,就是这间全部打通的房间拥有了更多更细致的调教工具,比如花样百出的鞭子,各种尺寸的阳具,以及其他一些诸如跳蛋蜡烛绳索的东西。 厚厚的地毯隔绝大多数声音。将人带进屋里之后,贺海楼的动作就没有那么温柔了,他直接拖着顾沉舟走过半个房间,将人丢到床铺上,自己则站在床边深吸了两口气抑制住马上扑上去的冲动,绕过颜色深红的床铺,从旁边的墙壁上取下一只满是银白细鳞片、像蛇的皮肤那样的鞭子——就是顾沉舟曾经拿在手上的那一支——丢到床头,又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圈专门用来玩束缚的黑色绳索同样丢上床,最后再走到吧台边鼓捣地点起了一只味道特别馥郁香甜的香,这才回身来到床铺前,猛一下朝床上的人压去! 早就立起部位恰好抵住对方的双腿,手掌分开压住对方的手腕,嘴唇同时落到对方的唇角——贺海楼低低地笑起来,或许是因为过于压抑的关系,他的声音都有了明显的颤音: “顾少,别装了,你还能被一杯掺了安眠药的酒迷倒?……” 顾沉舟确实没有被迷倒。那杯酒一尝到嘴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没有不对,他难道还能对贺海楼推心置腹,将一杯没有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酒端起来就全部喝掉了? 那杯酒他并没有真正喝下去。 但是他确实想知道,贺海楼今天晚上弄出这些东西,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这样既不隐蔽又不精致的布置下,如果他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刑侦人员,哪怕是跟他们一起上船的那些三代,只要肯稍微想想,都能推出个七七八八。 贺海楼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目的在哪里?——贺家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目的,又在哪里。 换届之间,郑君达的事情就是贺家做的第一步。 那接下来?贺家会再做出什么?从贺到顾卫到陈温,再到更高的沈和邱。 这些人在换届中,站的是什么立场,代表的又是什么势力? 顾沉舟将计就计,索性直接装作着了道,跟贺海楼一起下船离开,又坐车来到这里。 从水路到陆路,在传入耳朵里高高低低不同的声音中,他想过了栽赃陷害绑架胁迫。 等被人扛起来明显听到电梯声睡到床上时,他甚至连对方找个女人来跟他睡一张床上然后拍照说他强奸对方都想到了。 他就是没有想到,直接扑上来的居然是贺海楼…… 居然是贺海楼,是贺海楼,贺海楼…… 顾沉舟陷入深深的震惊,没等他从极度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又同时感觉到了抵在大腿位置的凸起和嘴唇旁边的湿漉…… 我操!!!!!—— 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三年间,顾沉舟从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心肝脾肺肾一起燃烧起来的感觉,这一刹那,在胸膛里所有***扭曲咆哮的一个瞬间,他几乎咬碎一口牙齿地睁开眼睛,右腕一提一缩,已经自对方的束缚中挣脱,握拳抬手,狠狠朝贺海楼脸上砸去! 顾以为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结果贺只是精虫上脑…… 关于前面那一章,有些姑娘有疑惑,其实贺根本不是在刷顾的好感度,这是没用的望天,而且贺也不想刷,他就是想把顾直接给搞到手,能和奸就和奸不能和奸强奸也OK 咳咳好像真的太重口了…… 所以贺渣是需要付出代价滴~当然同样端了十五万字的顾大少终于端不起来了XD 正色脸,贺渣我看好你! 来个好基友写的小剧场,萌死了>< 据说多年后贺渣成了贺忠犬: 苦逼的贺:QAQ坑爹呢,难道还再攻略一次? 顾:= =你要抖就抖啊,这么着干啥呢- - 贺:忍!!!忍!!!我是忠犬!!! 顾:你还是抖吧……………………| 40、第四十章 新世界的大门 挟着劲风的一拳实在在意料之中,贺海楼侧头一避就让过了。但顾沉舟接着曲起来上顶的膝盖却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腰部! 他疼得蜷缩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喉咙一痛,身体腾空,眼前花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被顾沉舟卡着喉咙直掀起来又重重掼到床上,现在两人虽然还是上下交叠,动作也没有差出太多,但最关键的位置已经互换了一下。 贺海楼用力吸了几口气,胸膛明显起伏一会,才去看顾沉舟的脸色。 啧啧,连眼睛都红了…… 脖子上的手掌就跟铁圈一样紧固,贺海楼心头也不是没有恼火,但看着看着,尤其在看到顾沉舟唇角还有湿痕的时候,他心头升腾起来的怒火嗤一下,全化作欲火了。 他不自觉地舔舔嘴唇,目光限于角度,只能在顾沉舟脸上流连着——但这显然不妨碍他的目光随着自己的想象和期待,越来越明显和露骨。 他要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看不懂贺海楼的眼神,那他身上的各种光环也好乘早撕撸撕撸剥下来,效仿先贤拱手让人,也免得日后被人直接抢走,面上不好看了。 也正是因为看得再明白不过,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有些傻了。 这样的情况下——顾沉舟看着自己卡住贺海楼脖子的手,压住贺海楼小腹的膝盖,当然还有身子底下人依旧凸起的部分——对方到底为什么还会有欲望?为什么还能当面意淫他? 哪怕吃了烈性***,也没这种玄奇的效果吧? 床上的沉寂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谁都不知道——哪怕顾沉舟自己——这一分钟里顾沉舟到底想了多少东西。顾沉舟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几乎就要收紧手指,将身体下面的人的脖子给扭断…… 可是今天晚上,众人的聚会,那一船的官三代,一路的摄像头……到处留着他指印的SM调教室! 如果说贺海楼布置得如此简陋是因为想到这一刻的话,顾沉舟就跟被卡着脖子的贺海楼一样,因为感觉缺氧而连连吸气。他成功了,他成功了,我操他居然成功了! “……贺海楼,”这三个字,顾沉舟几乎从牙缝里头挤出来,“你觉得我真的搞不了你?” “格——”喉咙被紧紧卡着,贺海楼的第一个音节完全走音了,他用目光示意顾沉舟松一下手。 顾沉舟目光沉沉盯了贺海楼好一会,微微舒张五指。 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入喉管,喉咙中的搔痒让贺海楼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着,连同他背脊紧贴着的深红色大床,都出现轻微的晃动。 ……按照这张大床的尺寸规格,这真是不可思议。 ……或者干脆就是主人特别要求的? 顾沉舟直接联想到了贺海楼满屋子的***道具,心头的鄙夷一闪而逝——也正是这个时候,贺海楼突地抬手上顶顾沉舟的胳膊,同时屈膝后凹,向旁边挣出顾沉舟的束缚!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先拉出距离,而是闪电伸手去抓顾沉舟的肩膀关节,同时欺上前冲对方耳朵喘息说: “宝贝,不管你想不想搞我,我可是想操你想的东西都疼了——” 诧异在贺海楼心底一掠而过,但这时他的手已经扣上顾沉舟的肩膀,正要使力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甚至连身体都没动,就肩头不知怎么一动一顶,就撞得他半条手臂麻了。 贺海楼身子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顾沉舟再次出手,卡着贺海楼的脖子,将其牢牢扣在床上。 “贺海楼,你可真是好样的……”顾沉舟缓缓说道,“你爱搞谁不爱搞谁,把人搞进医院还是被人搞进医院都不关我的事。但你想搞我,”他忽地冲贺海楼笑了一下——贺海楼的呼吸立刻粗了几分,顾沉舟七情上脸的笑容也不是谁都有本事看得见的——说,“凭你也配?” 贺海楼没有说话,这一次顾沉舟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他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何况发声了。 “大概真是我脾气太好了。”顾沉舟这回根本不想听贺海楼说话,自顾自慢吞吞地说道,目光在到处都是刺眼颜色的房间内搜索着,“你想把什么东西用在我身上?绳子?鞭子?蜡烛?”他一个一个点过去,“跳蛋?阳具?情趣内衣?” 每说一个单词,贺海楼的目光就明亮一分。 每说一个单词,顾沉舟的心情就恶劣一分。 要不是一直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此时正在换届时间敏感,贺海楼身份不差,许多人知道他们同时离开……等等等等,顾沉舟只怕最开头那一下就没忍住动手拗断对方的脖子了。 现在不行,现在不行…… 顾沉舟进行反复的自我催眠以克制手上总是不知不觉中就加重的力道。 不能干掉对方,不能干掉对方,不能干掉对方……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稍稍松了手。这个时候,被他卡着脖子的贺海楼已经脸色涨红,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他哑着声音,把称呼换成最开头的那个:“贺少,希望你喜欢这些你亲自挑选的道具,”他停顿了一下,“我猜你一定还没试过它们的味道。” 因缺氧而生的意识模糊似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 等贺海楼因脖子上骤然放松的力道而本能地贪婪的连连呼吸好一段后,他才发现自己正双膝跪在床上,双手被绑着高高吊起……这个姿势还真的挺熟悉的。贺海楼一边琢磨着一边向四周寻找顾沉舟,却发现对方早从大床上走下去,手里还拿着几条粗细不同的鞭子反复察看。 贺海楼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燥,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顾……” 一道黑影忽地自他眼角掠过。 贺海楼眼角一跳,没来得及反应,就觉腰侧被大力重重撞上,撞击的地方先是一片麻木,但数个呼吸之后,就如同被火燎到一般热辣辣地刺疼。 他疼得抽了一口气,反射性弓起腰来,手腕却被紧紧吊在头上不能动弹。 “操……”他紧绷着声音刚挤出一个字,第二道鞭影又自眼前掠过。这次,不知道是顾沉舟特意放慢了速度还是他的动态视线已经能跟上对方的速度——总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抽在他身上的黑色鞭子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线,接着由鞭身到鞭梢,像蛇快速一样游过他的胸膛…… “啪!”鞭子击打皮肉的重重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尤其鲜明。 贺海楼几乎感觉眼前一黑。 他重重粗喘着,从嘴巴里尝到一股腥咸的味道,是咬破了唇肉还是咬破了舌头?贺海楼不知道,他只觉得现在自己全身上下,从脑袋到脚趾,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 他妈的真是失策了。贺海楼心想,要知道顾沉舟是有练过的……这种抽法真能抽死人……我一定先用药把他麻翻再搞!一定不像这样为了玩得刺激……真的太刺激了…… 眼见又一道鞭子甩过来,鼻子里嗅着最开头点起来的有催情作用的香料,贺海楼很光棍地不闪不避,正色对顾沉舟说:“拿那条……银色的!”他说着说着就咝了一声,欲望夹杂痛楚,又是另一种滋味,“那条抽起来……有一道道鳞片似的血痕……又痛——又漂亮!……”当然私心里,他其实也觉得顾沉舟特别配那条银色的鞭子…… 正抽人抽得心头膈得慌的顾沉舟一听这话,就跟烫到手一样立刻把鞭子丢到地上。 他用力忍了忍,才咬住牙关没有把冲到喉咙里的“我操”说出来。 “贺海楼——”顾沉舟跟咬骨头一样咀嚼着对方的名字,真是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绑也绑了,打也打了,结果对方还觉得是在玩情趣!玩情趣,玩情趣…… “我操!”他还是没忍住破了自己的定力,重重踢了面前的大床一脚。 别说这床还真是特制的,顾沉舟这一脚愣是让整张床跟水波一样抖起来了,连带着被绑着跪在床上的贺海楼都随波抖动起来,还发出了低哑的仿佛被撩拨起欲望的呻吟…… 他也不再甩什么鞭子弄什么道具,直接踩上床把绑在天花板上的绳索解开,却没有解开绑着对方双手的绳结,然后他直接把人拖下床,照着那张英俊又迷惑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贺海楼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毯上,看神情都有些懵了。 顾沉舟照着对方的小腹踹了一脚,又随手拿起地上的什么东西,朝对方被鞭子抽到的位置狠狠按碾下去! 鲜血在几个呼吸间浸透衬衫,贺海楼几乎惨叫了一声。 顾沉舟这才看清楚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个大规格的阳具,他嫌恶地把沾了血的东西丢开,继续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用力砸下去,还专照着对方的脸来,不一会就把对方砸得鼻青脸肿,跟脸上泼了各色染料一样。 双手被反绑,拳拳到肉的剧痛或许没有SM更挑战人的神经,但这样完完全全,甚至还隐含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真实杀意的殴打,让贺海楼也忍不住本能地闪躲起来,一直等到顾沉舟停下手来,才含混不清地说:“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重口……” 不行杀人,不行杀人,不行杀人,不行杀人…… 刚刚觉得稍微冷静一些的顾沉舟立刻继续给自己做心里暗示,他气不过用手狠按了一下对方胸口处刚刚被鞭打出来的血痕——但立刻就知道自己做了个昏招——贺海楼随着他的动作而响起的呻吟里,除了痛楚外还分明夹杂着快乐,下面刚刚消下去的凸起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 从进来发现贺海楼扑上来,再到几乎把对方揍成猪头的现在,顾沉舟的心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力,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居然有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不要跟变态计较,不要跟精神病计较,不要跟变态计较,不要跟精神病计较…… 顾沉舟在心里反复地劝服自己,同时慢吞吞站起来,厌恶地踢开地毯上的各种道具,向外走去。 贺海楼一开始还是特别的淡定,就等着顾沉舟接下去的动作,他甚至还在心里给接下去的步骤排了个顺序:捆绑和鞭子都玩过了,接下去是蜡烛?跳蛋?阳具?蜡烛也就看着好看,实在没有太多有趣的地方,后两者嘛,虽然刺激是刺激,但好像跳过了太多的前奏……但顾沉舟走着走着,就走过了钢琴——对了,待会可以建议他在钢琴上做,贺海楼又想——又走过了吧台,差不多都要走到门口了——等等,他要离开? 贺海楼终于有了这个意识,他惊愕到极点,转动脑袋看了看一屋子的道具又看了看还在吧台上燃着的香,看着顾沉舟的表情就跟看个性无能一样:“你要走?” 不需要费多少工夫,顾沉舟就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了对方更深层次的含义,不夸张地说,这个精神攻击实在太过厉害,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顾沉舟瞬间眼前一黑……极短暂的混乱过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贺海楼身旁,还直接拖着他的胳膊把对方拖到室内的那张等身大镜子面前。 被揍成猪头的人实在没有任何魅丽可言。 顾沉舟蹲下身,直接掰起贺海楼的下巴让他直直面对着镜子,冷笑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让我上?” 其实这暴露了顾沉舟实在不怎么会骂脏话的弱点,这在平时可能不影响,毕竟顾沉舟的作风一向干脆利落;但等到不能干脆利落,对象又是精神病人渣属性的贺海楼的时候,这可真是个……致命的弱点。 贺海楼瞟了镜子一眼,表示对方的攻击力连他的防御罩都没打破:“如果你不这么直接,我们可以玩得更有趣一些。” ……我一点都不想玩得更有趣!顾沉舟气得都把贺海楼的下巴捏出青紫来了,他看着贺海楼,一字一顿地说:“你比一条狗好在哪里?我哪怕去上一条狗,也不会上你这个——”他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形容贺海楼,可就在这个当口,他突然感觉手下的人身体一阵颤抖,接着他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还有属于对方的喘息声…… 顾沉舟看着贺海楼。 贺海楼也看着顾沉舟。 慢了好几拍,顾沉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他面前,就在他刚刚说了一句话之后,贺海楼射了……顾沉舟怔怔地看着贺海楼,连手都忘记松开了。 贺海楼也还看着顾沉舟,他在等顾沉舟的反应。但数秒之后,他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蹲在身前看着他的人,表情都裂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嗒嗒的秒针声中,旧的一天被翻过,新的一天刚刚降临。 贺海楼那栋房子的底下,一辆军车里坐着三个明显当过兵的男人。 “顾少发来消息没有?”驾驶座上的司机出声。 “还没。”副驾驶座上的人简单回答。 “差多久?”司机问。 差三分钟就半个小时,一到半个小时还没有新的命令就直接冲进去。 “准备。”司机刚刚说了两个字,紧绷起来的胳膊和背脊都突地松弛下来,“好了,任务取消,顾少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车厢内突然响起了一些轻微的钢铁碰撞声,司机本人也悄悄地收起别在腰间铁疙瘩。 橘黄的路灯照亮寂静的街道,半夜十二点钟,这条小区外的道路已经没有了行人,只剩顾沉舟一个人孤零零地从小区内走到小区外,脚下拖出长长的黑影。 来到军车前,顾沉舟先开口:“没事了,大半夜还麻烦各位兄弟出来,实在对不住,改天我做东,拉着卫少一起,大家吃个便饭。” 这话其实是客气话,改天有空这个先悬了一半,再说到要拉卫祥锦一起——卫祥锦现在可是在军部,这要什么时候才有空? 当然别说这几个人现在根本没做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依着顾沉舟的身份,这顿饭哪怕真上了,他们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但是听见了顾沉舟的这句话,整个车子里头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为什么?因为顾沉舟肯说这一句,就说明是肯定了他们的工作,把他们的事情给记住了,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事实上顾沉舟这些官三代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捧人的归根到底还不是希望能借着三代跟实权领导混个脸熟搭个关系,至不济也别得罪了,这样等日后有了个什么机会,才好简在长官心啊。 “顾少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卫少也一直关照我们要好好跟着顾少,这次去军队之前还特意吩咐过了。”回答顾沉舟的是车上的司机,他很有眼色,听顾沉舟一开口就说卫祥锦,就明白自己要怎么接话了:以顾家的实力,哪怕不在军中,作为全中央专管升调的组织部长,要提拔一两个底层分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可对方却扯上卫祥锦,显然是在提醒他们别站错了队。 再结合卫祥锦离开前对他们的吩咐——这可真是一对哥两好啊。 司机在心里嘀咕着,对顾沉舟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小的一截——从军队里出来的人天生对这种兄弟情有亲切感。他看看顾沉舟好像没有开车过来,殷勤地说: “顾少,我们送你回去?现在大半夜的也不好拦车。” 顾沉舟略一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军人就麻利地下了车把位置让给顾沉舟。 “去天香山。”顾沉舟上了车,吩咐一句就闭目休息。 军队里小车班出来的,开车的功夫都很不错,一路下来,车子几乎没有变速地开到顾沉舟位于天香山脚下的那栋小院。 顾沉舟走下车,对着车里的人摆摆手,也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这可真端着。”等顾沉舟走了,车子里一位坐在角落的人小声嘀咕。 司机朝后视镜看一眼,认出说话的是刚从军队里出来的,他娴熟地启动车子笑道:“你是少见多怪,这点事也叫端着了?” 坐在后车厢的另一个人说:“其实顾少是挺端着的,不过跟在他身边没什么事,这个公子哥还是挺低调的。就是他没什么事,我们也没什么事,唉……” “你就瞎说吧,”司机说,“没什么事还不是最大的好事?你要跟了那几个,”他连说了几个名字,“又是悄悄接情妇又是打对方男人黑棍的,你才知道吐血。” 一车子的人聊着天开走了。 而回到天香山小院的顾沉舟,这回是真的端不起来了。他一进房间就冲进浴室,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剥掉,在蓬头底下用力洗着身体,沐浴露涂了一遍又一遍,沐浴球擦得皮肤都泛出红色,要不是好歹好有些理智,顾沉舟差点连刷衣服的刷子都拿起来了…… 总之最后,当他披着浴袍,带着满身体的细小血痕走出浴室,把自己丢在乌七八黑的书房,将脑袋深深埋入掌心。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太不科学了……我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明明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好像…… 顾沉舟极力驱散脑海里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就像被加持了什么特殊光环一样,异常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
适用于 Warband 1.168 及以上版本光与暗的世界,一样要过万圣节,不过......这里真的有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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