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69.月光雪山(4)-凤舞文学网
& 69.月光雪山(4)类别: 作者:咬春饼 书名:&&&&陈清禾是在2014年重回故里。&&&&一(身shēn)笔(挺tǐng)军装, 两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 对得起衣锦还乡这个词。&&&&大院和他走的那年差别不大, 就大门翻新了几处,站岗的人儿也换了,让陈清禾微微恍然。&&&&到家的时候,闻风而动的陈家亲友都赶了来。一是接风洗尘, 二是撮合他和老爷子的关系。&&&&二婶问道军营生活时, 陈清禾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那么大的洪水, 我拿根绳儿就扎进去了, 人?人当然救回来了!”&&&&“野外生存时,猜猜看我碰到了啥?没错,真狼, 眼睛冒绿光。”&&&&陈清禾随便挑了几件事,把众人听得倒吸气。&&&&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伯。”&&&&陈自俨自楼梯下来,他一出现, 小辈们自觉闭了嘴。&&&&陈清禾回头瞄了眼,又轻飘飘地移开, 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丰功伟业。&&&&“还有去年的中缅边境,我们那队可是……”&&&&陈自俨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不屑道:“小儿科。”&&&&陈清禾也呵了声儿, 牙齿利着, “行啊, 挑你队伍里随便谁,跟我干一架,看究竟谁是小儿科。”&&&&这剑拔***张的气氛,还和从前一样。&&&&二婶拉了拉陈清禾的胳膊,“哎,忍忍啊。”&&&&陈自俨这回倒没生气,故意走到陈清禾面前,闲适地往藤椅上一坐,诶嘿,悠哉地喝起了碧螺(春chūn)。&&&&陈清禾眉一挑,把剩下的惊险事给说完,把这帮小崽子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听起来爽利,但那些受过的苦,挨过的伤,出生入死多少回,全都是他真***实弹经历过的。&&&&一旁的陈自俨,事不关心地品着茶,其实呢,耳朵竖得比谁都高。&&&&当听到陈清禾在大兴安岭,从雪坡上滚落寒潭时,老司令这枯褶的手,差点把杯耳给捏碎喽。&&&&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捣蛋鬼,黑了,结实了,也比以前更狂了。&&&&陈自俨目光落到他后脑勺上,嘿呦短发间若隐若现的疤痕,还是那么明显。&&&&这孩子,虽然讨厌。&&&&但将门之风,胜于蓝啊。&&&&接风宴上,陈清禾那酒量叫一个敞亮,气氛(热rè)烈得很。&&&&同辈们正(热rè)闹,主位上的陈自俨,突然把自个儿刚盛的汤,默默推到了陈清禾面前。&&&&然后不着一词,起(身shēn),走了。&&&&鱼汤浓白,(热rè)气还新鲜。&&&&亲友们自觉安静,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陈清禾。&&&&陈清禾默了几秒,突然端起碗,仰头一口喝完,瓷碗倒扣,对着爷爷的背影大声——&&&&“好喝!”&&&&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接二连三,声响掀天。&&&&大伙儿明白,这爷孙俩,有戏了。&&&&陈清禾回来后,大院里的发小都给他攒聚接风,可能年龄长了,对这(热rè)闹不(热rè)衷了,把时间一调和,弄了个大一点的饭局,所有人聚聚就算完事儿。&&&&“陈哥,咱们这群人里头,你是最硬气的一个,不带半点儿泥水。”一发小喝多,开始吐真言,“你是真大爷。”&&&&陈清禾笑笑,“谢您嘞。”&&&&聊完往昔,就聊如今。陈清禾问:“汇报一下你们的近况吧。”&&&&“老五出国进修了,号子干后勤去了,燕儿最牛((逼bī)bī),从那什么生物工程毕业后,你猜怎么着?嘿!当模特儿去了,还演了两部电视剧呢。”&&&&陈清禾问:“厉坤和迎晨呢?”&&&&“厉哥满世界跑,据说,上个月去了阿富汗执行任务。”&&&&这哥们儿拇指竖起,对厉坤也是打心眼的服气,他又叹了一口气。&&&&“晨丫头在杭州,是他们总部的一个分公司,上那儿当高管去了。这两人,哎。”&&&&山南水北,也是俩角色啊。&&&&话不用说满,这群孩子里,个个都有故事。&&&&陈清禾没再问。&&&&他闷头喝了一口酒,自己不过走了四年,怎么就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了呢。&&&&休息了一天,陈清禾就去工作岗位报道了。&&&&警卫部不是个闲散部门,尤其碰上各种会议,一天立在外面,水都没空喝一口。&&&&陈清禾完全可以借着家里的关系,去更轻松的地方,但他克己有度,真正的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一搬,就是三年。&&&&三年时间能修复很多事(情qíng)。&&&&和爷爷的关系虽然还不够软和,但到底不是仇人了。&&&&陈清禾是个适应力极强的人,艰苦野外死不了,回到花花世界,也能玩得嗨。和陆悍骁他们每周聚几次,打牌吃朝天椒,输了的喝农夫山泉,都是抖机灵的人,玩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正经起来,站岗执勤,军装上(身shēn),又是一条硬汉。&&&&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陈清禾翻看以前当兵时的照片。&&&&规整的(床chuáng)铺,小战士纯真炽(热rè)的笑容,还有北国的雪山和月亮。&&&&陈清禾一闭眼。&&&&月光雪山下,就开出了一朵蔷薇花。&&&&花开的时候,他就神特么失眠,一失眠,就鬼使神差地去冰箱找水果吃。&&&&还非水蜜桃不吃了。&&&&蜜桃在他嘴里汁水四溅的时候,陈清禾又会神游四海——&&&&她已经是别人的小蔷薇了吧。&&&&如果再见面。&&&&“((操cāo)cāo),瞎想什么呢!”陈清禾摇了摇脑袋,甩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这又不是八点档言(情qíng)电视剧。&&&&哪有那么多如果。&&&&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如果”还真的结了果。&&&&他哥们儿陆悍骁和他媳妇,经过不少波折之后,终于将要修成正果。&&&&明天去领证,所以今晚上弄了个单(身shēn)派对,也就是随便宰的意思。&&&&吃完饭又去唱歌,陈清禾和他在窗户边抽烟过着风,也不知怎的,就聊起了男人心事,最后落在了感(情qíng)问题上。&&&&和小蔷薇的故事,陆悍骁是清楚的,他问:“如果你再碰上她,你会怎么做?”&&&&陈清禾嘴硬着,气也没消,说:“我要把她心给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这当然是气话,气话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够狠。&&&&陈清禾狠不起来。&&&&沉默了。&&&&其实最想做的,还是掏心挖肺地问问她,为什么当年要合计着晏飞一块骗他。&&&&那么多美好回忆,真的只是为报复做铺垫吗?&&&&陈清禾不想相信,但那一晚的所见太真实,倒不是因为他被晏飞往死里打,而是,他忘不掉晏飞当场给霍歆打的那个***。&&&&突然,陆悍骁一声“我天”,把陈清禾从回忆里给拉了回来。&&&&他皱眉,“鬼叫什么呢?”&&&&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这一看,他头皮都炸了。&&&&陆悍骁还特地揉了揉眼睛,“那,那不是小蔷薇吗!”&&&&话未说完,陈清禾(热rè)血直冲天灵盖,条件反(射shè)一般,手撑着窗台,双脚跳跃,跨过一米高的台子,直接跳了下去。&&&&“((操cāo)cāo)!这是二楼!”陆悍骁吓得一(身shēn)冷汗。&&&&而陈清禾的背影,早就如霹雳闪电,往不远处的报刊亭狂奔了。&&&&“怡宝多少钱?”&&&&“两块。”&&&&“这个百岁山的呢?”&&&&“三块。”&&&&问完了,霍歆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给你钱。”&&&&零钱还没到老板手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住,霍歆哎呀一声,水和钱都掉到了地上。&&&&水瓶滚了两三圈,在一双黑色皮鞋前,停住了。&&&&霍歆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皱眉,眼神就这么风起,又归于平静。&&&&陈清禾有点喘,抓着她的手,那力量,发自内心。&&&&霍歆挣了挣,倔强地和他对视。&&&&四目相接,有火花在闪。&&&&她好像长高了,哦不,是穿着一双高跟鞋。白净的脸上眼圆鼻(挺tǐng),比以前更精致了。陈清禾巡视的目光,看得霍歆很不爽。&&&&她扬起下巴,第一句话就是——&&&&“你谁啊!”&&&&这无所谓又嫌弃的语气,在陈清禾心头烧了一把无名火。&&&&他又烦躁又暴怒,某一处地方溃不成军,这把火,烧出了他的委屈。&&&&他不说话,只把她抓得更紧。&&&&霍歆是真的疼,越发用力挣扎,挣到后头,索(性xìng)对陈清禾来了个拳打脚踢。&&&&行人不断侧目,开始议论纷纷。&&&&陈清禾觉得面子过不去,低声呵斥她,“霍歆!”&&&&霍歆扯着嗓子,委屈害怕,梨花带雨地开始哭诉,“救命啊,我不认识他,他要拐我上车呢!”&&&&三言两语就挑拨起人民群众的正义心。&&&&好家伙,陈清禾被群起攻之,被“好心人”摁倒在地,也不知谁吼道:“已经报警了,这里有个人贩子!”&&&&陈清禾:“((操cāo)cāo)!”&&&&“受害人”霍歆,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脚底抹油,溜烟地跑喽。&&&&跑前那狡黠挑衅的目光,和当年一模一样。&&&&陈清禾愤怒虽在,但也不知怎的,看到她熟悉的眼神,竟莫名软了心。&&&&这一句幺蛾子闹的他陈大爷深夜进局子。&&&&证实是场乌龙后,还是陆悍骁帮忙办的手续,把人给弄了出来。&&&&呵。&&&&小蔷薇教你学做人。&&&&牛((逼bī)bī)。&&&&陈清禾一大老爷们,三番两次栽在同一朵花(身shēn)上,简直委屈。&&&&到家已是凌晨,他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精神抖擞,一会摆弄杠铃,一会玩着臂力器,不过瘾,干脆往地上一趴,做起了单手俯卧撑。&&&&连着做了一百个,越做越来神,起(身shēn)开始了凌空跳高。&&&&陈清禾把自己的反常行为,归结于生气。&&&&但弄了一(身shēn)汗出来后,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浮现的全是霍歆那张越来越好看的脸。&&&&自此,陈清禾终于明白。&&&&是因为高兴。&&&&这一晚什么时候睡的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的特别早。&&&&去部里上班,今天不用外派,稍清闲。下班前,一同事喊住他,“清禾,下班别走啊。”&&&&“干嘛?”&&&&“嗨你这人,记(性xìng)呢?”同事提醒道:“忘啦?上回让你作陪的。”&&&&陈清禾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哥们儿要去相亲,让他做个陪,壮壮胆。&&&&得嘞,今天就拿回好人卡吧。&&&&居香小筑,一个小清新风格的饭馆。&&&&大男人的还(挺tǐng)细心,按着女孩儿的喜好选,陈清禾侃他,“临检时,抽到副处长儿子的车,你公事公办的狠劲儿,哪去了?”&&&&“是是是,紧张,紧张。”同事嘿嘿笑道,目光越过他肩膀,顿时收敛,“来了来了。”&&&&陈清禾回头一看。&&&&一(身shēn)花色连衣裙,戴副眼镜显文静,不错啊。&&&&随着相亲对象走近,绕过观景盆栽时,她(身shēn)后的人也露了脸。&&&&陈清禾愣住,看了几眼确认后,暗骂了一声,“我(日rì)啊。”&&&&露肩短裙,超细高跟,(身shēn)条儿标正,可不就是霍歆吗。&&&&霍歆看到他,惊讶的表(情qíng)不比他少。&&&&巧了。&&&&两人都是各自作陪来了。&&&&这相亲宴,各怀心事,尴尬着呢。&&&&吃到一半儿,霍歆笑着说去洗手间。人走没十秒钟,陈清禾也起(身shēn)去了。&&&&霍歆走得慢,故意在等谁似的。&&&&陈清禾摆出一副面瘫脸,“麻烦让一下。”&&&&霍歆不甘示弱,“我拦你了吗?”&&&&陈清禾:“你挡路中间了。”&&&&霍歆说:“那边也能过。”&&&&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霍歆下巴扬着,气势可不比一米八五的陈清禾弱。&&&&对视了一番,陈清禾冷哼一声,不屑极了。&&&&霍歆被他这态度弄得不乐意,“你哼什么呀,只有猪才会哼来哼去。”&&&&陈清禾突然伸腿,勾住她的脚踝,同时手擒住她的肩膀,稍微一用力,霍歆就被他弄得往后倒。&&&&当然,地没倒成。&&&&而是倒在了他双臂上。&&&&陈清禾声音降了温,落在她耳朵边,“你再牙尖嘴利,我就!”&&&&“就干嘛?”霍歆侧头,看他,那眼神毫不认输,她弯起嘴角,放松力气,故意往他怀里靠。&&&&那细腰,只在他手臂上轻轻蹭着。&&&&陈清禾就快发了疯。&&&&霍歆动了动肩,带动整个(身shēn)子磨蹭了他的(胸xiōng)怀。&&&&感觉到男人的僵硬,霍歆得意的眼神儿就跟小狐狸一模一样。&&&&“陈清禾,你逊毙了。”&&&&陈清禾眯缝了双眼,然后换了个招式,钳住霍歆的双手掐在掌心里,她一不老实,他就掐她的经儿,又麻又疼,霍歆只得就范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停车场。&&&&陈清禾的车是一辆g500,宽敞,狂野。&&&&他把霍歆推到后座,叉腰看着她,愤言:“信不信我把你卖了!”&&&&霍歆怒目圆瞪,脱了高跟鞋拿在手上,扑过去朝着他(身shēn)上打。&&&&“陈清禾你王八蛋!你渣男!你臭不要脸!你莫名其妙!你!”&&&&霍歆不说了,脸儿都气红了,她整个人几乎黏在了陈清禾(身shēn)上,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霍歆双腿缠住他的腰,嘴唇凑了上去。&&&&陈清禾把他压回车座,“嘭”的一声,关紧车门,上了锁。&&&&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杀,缠绕。&&&&霍歆扒开陈清禾的衣服,逮住他的两个(肉ròu)点,使劲啜咬。陈清禾当然得报仇,两下撕开她的裙子,解开内衣扣,雪白的(胸xiōng)口高耸轻弹,那上头纹着的蔷薇花。&&&&一如当年。&&&&他吸得霍歆哭着喊疼。&&&&“疼就对了!”&&&&因为你让老子当年比这疼一百倍。&&&&陈清禾弄完左边弄右边,手也没闲着,解开皮带,顶了进去。&&&&这一下太满,霍歆连哭声都哑在了嗓子眼。&&&&陈清禾终于温柔了,埋在她脸边,颤着声音,喊她,&&&&“小蔷薇,&&&&“哥把命给你,成么?”&&&&大汗淋漓之后,两人靠在一起,静默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有好多话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问,或者,是压根就不敢问。&&&&从哈尔滨到上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电视台干着么?&&&&这么漂亮的你,有对象了么?&&&&为什么会来这儿,是来玩的吗?&&&&当年的月光雪山,你还记得吗?&&&&还有,你为什么要帮着你哥骗我?&&&&算了,不重要了。&&&&陈清禾闭上眼睛,心头糊成一片。&&&&他最想问的是。&&&&小蔷薇,你还(爱ài)我吗?&&&&———&&&&过了五分钟,霍歆(身shēn)上难受,费劲地坐直了穿衣服。&&&&但当她拎起自己的裙子时——&&&&陈清禾声音淡,“别穿了,我给你买新的。”&&&&那条漂亮的露肩裙,刚才被陈清禾给撕烂了。&&&&霍歆垂眸,负着气,“哼,野蛮。”&&&&陈清禾乐了,挑眉,学她刚才在走廊上的话,一字不差地奉还,“你哼什么呀,只有猪才会哼来哼去。”&&&&“……”&&&&霍歆怒得一脚踢上他的腹肌。&&&&陈清禾哪能这么容易被一女人拿住,手掌快如闪电,轻松捉住了她细白的脚踝。&&&&这姿势,霍歆基本呈现一个扭曲的m型。&&&&陈清禾目光落在她腿间,表(情qíng)痞气,不怀好意。&&&&“嗯,买完衣服,再去给你买点消肿药。”&&&&霍歆脸色绯红。&&&&撕开面具,终于还是当年雪山下的那个小姑娘了。&&&&陈清禾心动了动,放开她,又无声地将自己的t恤(套tào)她头上。&&&&他t恤大,可以当裙穿,霍歆小小一只,惹人怜(爱ài)的不得了。&&&&车子驶出停车场,上了大道直奔商场。&&&&霍歆在车里等,来回半小时,陈清禾提了满手的纸袋,返回车上。&&&&“给。”他把东西塞给她。&&&&霍歆随便瞄了眼,从里到外,一应俱全。&&&&文(胸xiōng)的尺码……神特么的精准。&&&&而这黑色蕾丝样式……陈清禾的特殊嗜好,还是没有变。&&&&霍歆微红了脸。&&&&陈清禾问了她住哪,然后发车,面无表(情qíng)地转动方向盘。&&&&广电附近的文君竹,是电视台的协议酒店。&&&&到了,车停了好久,霍歆不动,陈清禾也不催。&&&&时间的走速仿若静止。&&&&忘,忘而犹记。&&&&离,离而不去。&&&&这种矛盾感让陈清禾十分难受。&&&&终于,他忍不住地说:“霍歆,你说,咱俩还有可能吗?”&&&&听到这句话,霍歆徘徊在临界点的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她委屈抬头,问:“当年,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只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哥哥就是晏飞吗?可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啊。”&&&&“只是因为?”陈清禾重复这四个字,语气难免落了两分重量,“当年你发了那个短信给我,说你,说你……”&&&&他不忍再提,咬着牙带过去,“然后我高高兴兴地去找你,结果你只是帮着你哥,把我骗出来而已。我挨的打再多,再严重,都……”&&&&“等等。”霍歆几乎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短信?我没有给你发过短信啊。”&&&&陈清禾手一顿,转过头,撞上了霍歆懵懂无助的眼神。(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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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下
萧景清闻言先是一怔,手里的小半块炊饼就落了地,眼睛动了动,一只手紧紧地捏成拳,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问话:“……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清远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们说无论如何,你同无忧阁有牵扯这一节是跑不了了,为防以后再有弟子心性不定被无忧阁诱惑,便要拿你开刀,以儆效尤……” 萧景清不作声了。他一面觉得自己恐怕确有识人不清之嫌,被罚了也是活该;可一面又觉得明明一切罪名还未有定论,无忧阁中又不是人人都十恶不赦,若是仅与他们有些交往就要被拿来杀鸡儆猴,未免又太过荒谬。 “掌门师兄……答应了?”萧景清有些艰难地问道。 清远神色一黯:“师傅据理力争,希望说服他们如果你肯把知道的有关无忧阁的一切都说出来,就放你一马。他们好像也被说动了。你帮着他们阁主御敌,又在他们那儿养了快两个月的伤,至少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们的堂口吧……”清远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干脆把脸别了过去。 这种事就连说都觉得没脸,依萧景清那个非黑即白恩怨分明的性子,都被关进思过堂了,就因为没有证据,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是无忧阁用他的剑设了局,又如何会答应? 萧景清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藏在里衣的那块木牌,忽而就笑了。 不得不说,清远还真是了解他。 人生得一良友如斯,足矣。 “多谢!”萧景清真心实意地对清远道。 清远无可奈何地笑了:“小师叔,现在不是谢的时候。赶紧跟我走吧。” 萧景清却摇了摇头:“我不走。事情还没说清楚,走了就更说不明白了。” 清远这下真急了,几乎低吼了出来:“萧景清!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他们是不会让你说清楚的。你说他们没有证据,你自己何尝不也是空口无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不懂吗?难道你不想去弄清楚事情原委将自己彻彻底底地洗刷干净吗?!” “我……”萧景清还欲再辩,清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总该为师门想想吧?你可知道,今日在堂上,师傅和师叔祖费了多大的心思才保下了你的小命?你自己担了这污名不要紧,难道你要青云山也永远背着教导无方纵容弟子勾结邪佞的罪名吗?清宁子师叔祖就你一个徒弟,难道你要他老人家从此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吗?” 这下是真真切切地击中萧景清的软肋了。 清远见萧景清不言声,知道他这是被说动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跟我先出去。你还记得咱们经常从后山走的那条下山小道吧?你先往那边走。我去把你包袱偷出来,回头来追你。”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被萧景清一把拉住了。 “你把我放走了,回头你自己怎么办?” 清远一脸“服了你了”的表情:“都到这时候,你还……放心吧,我又不像你,同无忧阁阁主牵扯不清。师傅一向看重我,我这身上还带着伤,顶多申斥一番,关两天柴房罢了。再说,你以为师傅为什么单单叫我来看你?” 萧景清闻言一怔,忍不住又酸了鼻尖。 “走吧。”清远一边小声催促,一边摸到了门边,先开了条缝,确定外头无人后,才冲着萧景清招了招手。 萧景清最后看了一眼满屋的祖师,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守卫摸出思过堂就暂且分开了。萧景清循着清远指的小道往后山摸,不知是不是清远做足了功课的缘故,竟一路都没撞见人,只在他一个起落就要翻过最后一个院子时听见了几许人声。 “姚师叔,这汤只管要大厨房熬了就是,何必每日亲力亲为,弄得自己这般辛苦?”一个女弟子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大厨房能有多尽心啊。每日那么多饭菜要准备,怎么会耐烦在这小小的猪骨汤上花这么多时间。”一个熟悉的女声应道。 是姚菁岚。 萧景清脚下一顿,就没舍得挪步。实在忍不住将头探了出去,就见小小的院子里起了个小炭炉,姚菁岚蹲在炉子前,手里一把蒲扇,正卖力地扇着风。云过月出,半边光亮正落在她俏生生的一张脸上,晶莹的汗水渗了一额头。 他这才想起,这个院子东边的几间屋被辟成了一处小厨房,大厨房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会用这里做些汤水点心,一些女弟子也会自己跑来开开小灶。 然而姚菁岚从来不耐烦来这儿。 她亲舅舅是玄宁子,自己辈分摆在那儿,年龄又小,生得又好看,青云山上上下下对她都十分宠爱。虽然山上生活比不得山下,自有一番清苦,但这些庖厨腌臜之事,她要是不想碰,自是无人逼她,想吃什么,厨房也从不为难。 然而此刻,在这暑气未褪的夜里,他的小师姐顶着一脑门的热汗,忍着山中夏夜蚊虫的侵袭,蹲在地上,熬汤。 “我看啊,不是大厨房不舍得花时间,是师叔自己不放心,一定要亲力亲为嘛。”女弟子颇有些揶揄。 “你懂什么,”姚菁岚一面扇着火,一面道,“他伤在腿上,虽然有珍珠续参膏这等奇药,但大夫说还是要多补补,最好就是骨头汤了。砂锅小火煨着,熬得浓浓的,才能以形补形。大厨房一口大铁锅,只管大柴火去滚,怎么能出效果呐。” “哇,又是小火煨,又是大火滚,我记得师叔以前可是连火都不会引,这才一个月,居然什么都懂了啊。端木公子真是好福气。”女弟子“啧啧”两声。 “别胡说,人家是客人,之前在山下对大家又多有照顾……”姚菁岚不无嗔怪。那个女弟子自然不肯就此放过,两个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轻声相互打趣,将末伏的一腔余温未消生生柔软成了春夜的氤氲多情。 洗手作羹汤,一心为情郎。 萧景清只觉得心下一空,脑子一片空白,连怎么将小院绕过去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跌跌撞撞地快走到那条隐蔽的小路口了,而直到此刻,阵阵苦涩才后知后觉地从心底往上泛,砸吧一下嘴,满满的都是黄连。 “小师叔?小师叔?发什么呆啊?”清远赶到时就见萧景清直直地杵在路口,也不怕被巡山的弟子发现,忙一把将他拉到树后头,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发现萧景清脸色发白,神情呆滞,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 “小师叔,你不要紧吧?”清远不禁有些心慌,甚至伸手试了一下萧景清的额头。 “……没事。”萧景清回过神,躲过了清远的手,勉强笑了笑,“你没被发现吧?” 清远摇摇头:“放心吧,我有数,出不了岔子。快走,一会巡山的弟子过来被发现就糟了。”说着,不由分说,拽起神情萧索的萧景清就上了小道,一刻也不停留。也亏得他二人从前常常在这条山道上钻来钻去,就着半拉子时隐时现的月光,居然也没磕着绊着,就这样顺着这崎岖的小路上一直下到了半山腰。 “小师叔,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回头有人发现我不在起了疑心就糟了。这是你的包袱。我临时又往里头塞了两张饼,姑且凑合凑合吧。下山后别在附近的小镇子多留。镇上人少,离山又近,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两下就传回山上了。大隐隐于市,先想法子去人多的大城,无论如何逃过这一劫再说吧。”清远说着,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了萧景清的手里,左右看了看,又催促道,“走吧,保重。” 萧景清慢慢接过包袱,一时滋味莫名。 人总是这样,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他从前在山上,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聊,盼着有朝一日能武功大成下山行走,惩恶扬善,轰轰烈烈成就一代侠名。然而,在江湖里险而又险地涮了一回后,他才刚刚懂得念起山上慢悠悠的真切踏实,念起每日里招式练不好菜里油太少的琐碎烦恼,就被无情地推了出来,从此归期渺渺。 越过清远的肩膀,萧景清再次看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青云山黑黝黝的山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万般不舍到头来好像又没什么不能舍。 “多谢,保重。”萧景清低低地应道,咬了咬牙,转过身,往山下奔去,好像被什么追着似的,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飞奔了起来,然而黑灯瞎火的,纵使路再熟,到底让一粒小石子绊到了脚。腿一软,整个人向前一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 一嘴的血。 一直尽力甩在身后的酸涩终于追了上来,眼角顿时红了一片。 良久,无人荒凉的山野中低低地响起了一声长久压抑着的呜咽。 他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年少无忧的岁月,无知无畏的梦想,还有无望无尽的爱恋,他都回不去了。 “回来了?” 一身疲惫的清远刚一推门,就见师傅广云子已经候在灯下了。 “师傅?”清远一愣,忙回身关好门,快步走近前去就要行礼。 “你身上伤还没好,就免了吧。”广云子略抬了一下手,示意清远不必多礼。 “谢师傅。”清远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半礼,而后垂首立在一边。 “人都送走了?”广云子问。 清远点了点头:“徒儿一直送到了半山腰,此刻小师叔应该已经到山脚下了。” “嗯。”广云子似乎毫不意外,“后面的都安排好了吗?” “师傅放心,都安排好了。” 广云子看了一眼从刚刚起就不曾抬眼的清远,微微一叹。 知徒莫若师,说到底,这孩子心里还是有疙瘩。 他心知肚明得很,自己这个徒弟本质上与萧景清一样,最是黑白分明。只是因为是首徒的关系,又年长几岁,在自己的刻意培养之下,比那个傻小子多了些历练城府,兼又生性沉稳,相较于萧景清,还是会藏些心事的。 然而,还是不到家。 “清远,你是不是还是不赞同?”广云子出乎意料地并没有装作视而不见。 清远愣了一下,终于第一次抬起了头,便见广云子撑着一脸掩饰不住的疲倦,看着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不由地一怔,心里一阵羞愧,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徒儿并没有不赞同。” 广云子笑了:“你啊,还说没有,别以为师傅看不出来。唉,无忧阁到底帮你小师叔治了伤,救回了他的命,对他也算是有几分恩情,咱们用这样的法子偷偷跟在他身后就为了找出无忧阁堂口的所在,的确是有些好说不好看。” “不,徒儿觉得此事算不上光明正大,但大节小义还是分得清的。”清远忙道,“无忧阁救治小师叔虽然是恩情,但说到底不过是小义,是他们笼络小师叔的手段。他们在江湖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远的不说,青州陈家惨案可就在眼前。小师叔江湖经验浅,又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不免就被哄骗了过去。徒儿大节上孰是孰非还是拎得清的。” “哦?”广云子倒像是有些意外,“既如此,那你是什么没想明白呢?” “我……”清远明显有些犹疑。 “说吧,师傅不会怪你的。”广云子轻叹道。 “徒儿其实是觉得……”清远顿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咱们这样瞒着小师叔有些……不大妥。小师叔在大是大非上又不糊涂。如今兜个大圈子把他送下山,又派人偷偷尾随着,说到底还是让他变相把无忧阁给卖了,陷他于不义,这样总觉得有点不信任的意思在里头……” 清远越说声音越小,广云子倒笑了:“你不是自己同他提了吗?结果呢?说通了吗?” “没……”清远一时语塞,随即又急道,“可是小师叔一向敬重师傅,若是师傅开口同他解释清楚,他定然能明白的。” 广云子摇了摇头:“就他那个榆木脑袋啊,认准了的事就没有回头的。你以为他真能听我的话?他同你清宁子师叔祖是一个性子,认定了的事,就是三清祖师来了,他也敢照脸顶回去。” “……”清远这下接不上话了。萧景清平日里脾气虽好,可犯起倔来也的确是油盐不进。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出此下策,你小师叔这次恐怕就真的过不了关了。回头他若是要怪,就让他怪为师吧,说到底还是为师无用,护不住他啊。”广云子的话里饱含着浓浓的无奈。 “师傅快别这么说,师傅一片苦心,小师叔又怎么会怪你呢?”清远忙道,“只是,徒儿有些想不明白,明明端木世家也好,正气门也罢,不是都一向同我青云山交好吗?为何在此事上这般咄咄逼人呢?端木前辈心疼端木公子受伤也就罢了,李门主对那陈倚其实也不过尔尔啊,小师叔这次明明只是有些糊涂,也犯不着废他武功啊,怎么就不肯放过呢?难道是小师叔得罪了他们?” “你小师叔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就算得罪也是有限。”广云子失笑道。 “那……” 广云子:“他们明面上是要拿你小师叔开刀,其实是冲着咱们青云山啊。” “冲着咱们?为什么?”清远显然不大理解。 “清远,你是我青云山的首徒,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广云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我们青云山之所以有如今同灵台寺齐名的江湖地位,一半是靠前辈祖师们过人的武功人品,一半其实是靠□□的御笔册封。当年师傅的师祖带着青云山弟子在□□起兵之中助了□□一臂之力,□□坐了天下后,皇家便给了这个天大的脸面。” “这些之前徒儿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清远道。 广云子点点头:“可你不知道的是,江湖上不是人人都服气啊。灵台寺在塔尖站了多少年?咱们又是多少年?这武林泰山北斗的地位是何等的风光。如果有机会削弱青云山几分,或者干脆毁了青云山的名声,将青云山拉下来,自己爬上去,这些人又何乐不为呢?” “可是……他们不都是江湖朋友吗?朋友怎么还……还有端木前辈,不是还有意向玄宁子师叔祖为端木公子求娶姚师叔吗?”清远不禁皱眉道。 广云子面无表情:“你记住,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 清远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所以说,这次不但是要帮小师叔洗脱罪名,更重要的是不要落人口实,让人借机诋毁青云山?” 广云子点点头:“所以,即使不怎么不光明正大,为师也顾不得那许多。” “师傅……”清远咬了咬牙,“师傅放心,徒儿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广云子呵呵笑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早了,先歇吧。”说着,就起了身,摆了摆手,示意清远不必送,就自行推门出去了,留下一个百感交集的清远,心里头一会是不省心的小师叔萧景清,一会是原来背负了如许重担的广云子,一会又是看似风光实则处境微妙的师门,一时操心不绝。 广云子出了屋门后并未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了三清殿前,站到了几乎是整个青云山的最高处,默默地看着脚下依山势而建的大小殿宇,那一年年多起来的屋檐,一重一重,起起伏伏,最是繁盛,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气。 其实他刚刚有一节没说,若青云山如今实力足够强横,也不至于连一个不着调的弟子都保不住。可惜广云子本人虽是当世高手,然而不知是否因为当了掌门后杂事太多,还是本身资质所限,始终无法成为顶尖。至于玄宁子等人,又要次一等了。整个青云山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宁子,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可以跻身江湖前五的人了。 广云子心里明白,如今的青云山青黄不接,他不过是在强撑场面罢了。 然而一朝登顶,任谁也不会舍得下来。 “那又如何?”伫立良久的广云子嘴角边忽而扯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江湖又不是只靠打打杀杀。对吧?小师叔。” 言罢,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萧景清一路跌跌撞撞,奔下山后片刻也不敢留,强撑着一口气不停地走。然而他毕竟重伤初愈,折腾了一天,伤口又渗了血,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就已经累困不行,脚一软,一头跌进路边的一处草丛,就再没力气爬起来了。一直到日头高悬才重又晕晕乎乎地醒过来,浑身上下让蚊虫啃了个遍,两条腿活脱脱地肿成了两根透亮的水萝卜,后背一阵阵地又是痒又是痛,一摸额头,就是一手热滚滚的黏腻。 “真是自作孽。”萧景清自嘲地咧了咧嘴,强撑着爬出草丛,踉踉跄跄地摸到一处溪流边,抖抖索索地除去上衣,嘶着凉气就着溪水勉强清洗了一下伤口,喘了半天,才解开包袱,一看,整个人都愣了。 两张胡麻饼下头叠着干干净净的衣裳,里头整整齐齐地包裹着一瓶瓶药,每瓶上还十分贴心地粘了签,哪瓶是治外伤的,哪瓶是治内伤的,甚至还有解毒的,一目了然,样样俱全。 胡麻饼是昨晚清远塞的,衣裳和药却是先头那赤脚大夫备的。 萧景清心内一时五味杂陈。 然而,现实却容不得他多感慨。萧景清匆匆给后背重新上了药,又吞了两粒解毒丹,便撑着两条水肿的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远离青云山的地方走。他牢记清远的嘱咐,什么村落小镇小城是一点也没敢进。硬生生地在野外晃荡了半个多月,完全靠着捉鱼打鸟摘果子过活,也亏得正是夏末,总有东西可以果腹,若是数九寒冬,恐怕早就冻饿而死了。不过不知是因为他身体底子好还是因为赤脚大夫给的药灵,等他活脱脱一副野人模样终于远远看见了一段气势恢宏的城墙时,之前落下的蚊毒也消了,腿也不肿了,连背上的伤也重新结痂了。 “武昌。”萧景清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两个大字,苦笑了一声,“想不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来了。” 不过两个多月前,他们还是四个人结伴,而如今,陈倚和冯蔓儿已经与他们阴阳相隔,而杨言与他从此正邪对立。 生离死别,不过转眼之间。 萧景清只觉得恍如隔世。 正感慨,胸口被人横扫了一棍,险些被带倒在地,定睛一看,就见一个守城的士卒一面挥舞着手里的长矛,一面极为不耐烦地嚷嚷道:“滚滚滚滚,谁让你个要饭的进城了?”见萧景清看自己,愈发地凶神恶煞,“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快滚!回头都给当流民抓起来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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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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