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自公测已经有12年,期间经过无数的版本更新。在新内容诞生的同时,也涌现出了很多名人。他们或是创造了精彩PK,或是开拓了某个流派的先河,来看看这些名人你认识几个。
《问道》里还流传着诸多传说,它们成为玩家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深深地留在了玩家的心里,十二年一晃而过,逝去的是时间,留下的只剩感动,《问道》十二年,感谢一路有你!
☆、第二章(9)
沈盛年从树丛中走出,肩上染着几片洁净纯白的玉兰花瓣。花瓣纯净至极的颜色与他眼内的妖异陈黯形成鲜明对比。月色如柔光般洒在他身上,然而他整个人却仍旧像是浸在阴影中,影影绰绰的。
他走得很快,但是姿势神态并不显出急躁,反而带上了丝闲适。
走到两人身边时,沈盛年像是才发现奚欢般,“咦”了一声:“奚律师也在这里?付郁**呢?怎么没陪着你?”
沈盛年说话时的表情语气都很自然,可是秦红颜却有种怀疑,觉得他像是故意在提及付郁。
奚欢并没有慌张,只是缓声解释道:“她与朋友在聊天,我酒有些上头便出来透透气,恰好在这里遇见了秦**,才刚聊了会天你便到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毫无漏洞,沈盛年也挑不出什么破绽。
秦红颜还在为刚才与奚欢的那番对话而恍惚,且见来人是沈盛年,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将脚浸在泳池里。
沈盛年没有再与奚欢做更多的纠缠,直接越过他来到秦红颜身边,单脚跪地,将秦红颜的脚抱上岸,又褪下自己的外套,将那双白玉般的美足裹住,把沾染上的水珠细心擦拭干净。
他边做边埋怨道:“秦姐你本身就体寒,还把脚放在凉水里,对身体很不好的。”
因为沈盛年常在家为秦红颜***,她已经形成习惯,所以一时也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脚抱住。然而不自觉地抬头,当触及到身边奚欢的眼神时,却惊醒了。
奚欢的眼神,黑得如同深夜,没有一丝亮光,在那黑色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秦红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与沈盛年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忙将脚从他怀里抽出,迅速站起身来。然而她起得太猛,脚下一个不稳,身体重心倾斜,眼见着就要摔倒。
幸而两只手同时伸出,将她稳稳扶住。
两只手的主人,分别属于沈盛年与奚欢。
他们的这番举动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可当秦红颜站稳后,他们两人却看着对方,都不放手。
沈盛年的目光是执着狠厉,奚欢的目光则是深沉阴暗,两人像是暗中较劲般,将秦红颜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此刻的秦红颜彻底恢复了平静,见到这一场景,也不由得好笑。只是那笑容里却透出了苍凉——他们是将自己当成物品在争夺吗?
她叹口气,道:“放开吧,我已经站稳了。”
然而两人却没有松手的迹象,秦红颜瞬间冷了声音冷了面孔:“我,说,放,开。”
秦红颜翻脸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两人犹豫片刻,同时松了手。
虽然两人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言语之间仍旧是暗潮涌动。
首先是沈盛年先挑衅:“上次夺了奚律师的佛珠,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我这个人性子就是有些古怪,看上的东西就是印在心里,一定要得到才行。”
奚欢低头转动着手腕上的表,淡淡道:“不要紧,我也年轻过,明白年轻人都是这样,看见好东西就想要,但新鲜感过了也就立马撩开手了。”
沈盛年笑着反驳:“我倒不是这样只图新鲜感的人,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永远喜欢。而且我这个人比较小气,不像奚欢律师这样大方,连佛珠这样珍贵的东西都舍得送人。我呢都是偷偷藏起来,舍不得让人见到,免得被人夺了去。”
说起那串佛珠,秦红颜也觉得奇怪。她好几次提出想要让沈盛年把佛珠转送给自己,可他却一改平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态度,说什么也不干。而且沈盛年还将那串佛珠放在隐蔽处,不轻易示人。
奚欢的声音不喜不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上次你说只要和佛珠待的时间长了,它自然也就会忘记原主人。其实这句话真的错了。有些佛珠性子固执,它把谁当成主人,那个人便永远是它的主人,旁人夺去了怎么暖怎么哄也没用。到了一定时候,它自己便会回到原主人身边,你信吗?”
沈盛年缓慢地笑了,他转而询问秦红颜:“秦姐,你信吗?”
秦红颜抬头望着头ding的月,这天是十五,月亮是完美的圆,有着模糊的光晕毛边。虽然它圆满得完美,但却有一种到盛时的悲哀,谁都知道它的下一刻便会逐渐出现缺陷。
月满则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完美的事,永远不会让人轻易如愿。
倦意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秦红颜道:“出来的时间太长,我先回宴会厅了。”
说完,她径直越过两人,准备穿过玉兰树返回宴会厅。然而走到第一棵玉兰树前时,她停下了脚步。
秦红颜转过头来,她身着黑色的晚礼服,周身皮肤在月色下显得雪白,身材高挑纤细,整个人如同神女,高贵出尘,
她说:“还有,我觉得你们应该问一问佛珠自己的意见。”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走。
刚才的秦红颜像是散发出华光,完美得不像是凡人,这场景令目睹此情状的两个男人也有瞬间的失神。
清醒过来后,沈盛年随即追赶了上去。
很快,刚才还剑拔***张的泳池边就寂静下来,只剩下奚欢独自望着已然平静的一池碧水,久久驻足,没有离去。
秦红颜很想要自己冷静下,于是便刻意躲过了沈盛年,来到偏厅。
付家的每个房间都是奢华装修,复古典雅,果真是所华美的城堡。
可是这样的华美,跟自由相比,究竟谁更重要呢?
在秦红颜看来,自由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所华美牢笼牺牲自己的自由。
秦红颜正在发愣,忽然身后有气势汹汹的脚步声传来,她转头一看,不由得头疼——刚避开了沈盛年,又来了个付玲子,今夜果真是个多事的夜。
只见付玲子快步冲到她面前,脸上是一脸嫉恨。她看着秦红颜,脑海里回想起刚才与沈盛年之间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回家晚了,所以现在才更新,抱歉。
明天照旧是晚上8时整更新。
嘿嘿,三个人的对峙还好玩吗??
刚在宴会厅里,见秦红颜离开,沈盛年也准备去追,可却被付玲子给拦住,说有话要告诉他。
沈盛年跟着付玲子来到花园里,正是初夏,园子里花团簇拥,暗香浮动,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点。
付玲子将沈盛年约到这里,开始倾诉自己的一番深情。
她说自己从见到他时便喜欢上了他,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从没改变过心意。她说她为了他拒绝了家里人的联姻要求,就是为了和他在一处。她说无论他要去哪里,她都会跟着走。她说她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她请求他接受她的感情。
付玲子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再高傲的人,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都会身不由主地自卑。
她的这些话藏在心中时日已久,所以说出来时也算是情真意切,字字真诚。如果是普通的男人,在面对这样一个美丽少女诚挚的求爱时,即使对对方没有感情,至少也会感动。
然而她面对的却是沈盛年。
只见沈盛年双手插在裤袋中,双目放空地听完了付玲子的告白,接着嘴角弯出个讽刺的弧度:“付玲子,我以为我平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结果还是让你误会。那么现在我就把话说明白:我对你没有意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我希望你以后还是把我当成一个不熟悉的同学,当然最好是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没认识过的人。从今往后,我们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互不打扰。”
他的话语像是一根冰锥直接刺中了付玲子的心脏,疼得她暴怒。
她都已经舍去了自尊与骄傲,可他却还是没有一点动容。
他将她的爱意随意践踏,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卑贱的东西,不屑一顾。
她感觉到愤怒,也感觉到悲哀——即使他这样对待自己,可是她还是爱他,还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得到他!
付玲子绝对不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家境富裕,外表美丽,男人不可能对她不动心。而对于沈盛年的冷漠,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个女人的出现。
那个叫秦红颜的女人。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秦红颜?!”想起那个穿着黑色礼服,身材凹凸有致,肌肤盛雪的秦红颜,付玲子便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女人一出现,在场的男人基本上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果真是***。
“不。”沈盛年一口否认。
只是没等付玲子放下心来,他紧接着补上:“我不是喜欢她,我是爱她。”
他的语气表情都很平静,可是任由谁都看得出,他说的是再真不过的真话。
付玲子气得手握成拳,说出的声音也尖锐了:“可是她比你大那么多!”
“是的,她比我大十岁,所以呢?”沈盛年反问,他的表情就像是付玲子说出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付玲子从身体&内里生出一阵慌乱:关于他们年龄差异这件事,沈盛年竟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世人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处,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差距。可是如果沈盛年完全不在乎这一点,那他们便是可以自由相爱的男女!
这个认知让付玲子感觉到慌乱。
她清楚,自己单凭外貌,是敌不过秦红颜的。而她能胜过秦红颜的便是家世,而这恰恰又不是沈盛年所看中的。
也就是说,在与秦红颜的抗争中,她竟是没有半分胜算?!
付玲子从没感受过这种不如人的情绪,当即气得口不择言:“那个老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她是不是使出什么下贱招数在床上勾&引你?她……”
付玲子没能将话说完,因为沈盛年用食指指住了她。
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渗人的冷,而他的食指,秀致雪白,却有种凶器的锋利。
沈盛年指着付玲子,一字一句道:“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她一句坏话,否则,我不介意打女人。”
付玲子本身便有大**性子,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偏便要去做。如果是平日,她根本不会理会对方的威胁,肯定要继续谩骂。
然而今晚她却住嘴了。
因为面前的沈盛年,他的表情在月色下十分阴冷,眸子里妖异的光让他看上去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付玲子有种感觉,如果她再敢对秦红颜骂出一句,沈盛年便敢杀了她。
她被吓得呆住,等沈盛年走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可是她毕竟是付玲子,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付二**。今晚的这番侮辱让她浑身都燃起了怒火,这腔怒火焚烧得她快要窒息,她到处寻找,想要找到那个令她受到侮辱的源头——秦红颜。
终于,在偏厅里付玲子找到了正静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秦红颜。
她沉思时的安静敛去了她一身的艳光,令她呈现出高贵的模样。
这样一个兼具艳丽与高贵的女人,让付玲子恨到了极点。
她居高临下望着秦红颜,道:“我打听到了,你就是沈昂手下的助理。我告诉你,就连沈昂也必须听我爸爸的。所以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你不仅没办法在HG公司待下去,也别想在其他公司待下去!”
付玲子放狠话放得是酣畅淋漓,然而对方态度却很是淡漠,秦红颜只是垂目望着自己的丹蔻,默不做声,像是根本没听见付玲子的话,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
付玲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火不仅没泻出,反而燃得更旺,她话语也更加无礼:“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在对你说话吗?还是说,你的眼睛只看得见男人?哼,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每天就只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床,怎么勾&引男人,真是骚……”
付玲子没能骂完,因为秦红颜忽地站起身来。
秦红颜的身量本来便高,穿上高跟鞋后更是高了付玲子大半个头,不用说话,直接从气势上便压倒了付玲子。
只见秦红颜开启红唇,声音冰冷:“我的眼睛并不是只看得见男人,而是只看得见人。”
言下之意,便是讽刺付玲子不是人。
付玲子牙齿紧咬,正要反击,却听见秦红颜继续道:“还有,以后麻烦你威胁人时,要说清楚,什么叫做放老实点?”
付玲子将双手放置于胸前,冷睨着秦红颜,道:“让你放老实点的意思就是,离沈盛年远一点,不要勾&引他。”
秦红颜无声地笑了。
真是怪了,怎么今晚所有人都要让自己离沈盛年远些呢?
“你听懂了吗?”见秦红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付玲子急了。
秦红颜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是不是要远离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办法命令我。而且,在我没出现之前,他就对你没意思。就算我离开了,他一样对你没意思。所以,你并不该把这笔感情债算在我头上。”
秦红颜并不愚钝,一眼便看得出沈盛年与付玲子之间的感情纠葛。
秦红颜的这袭话挑得再明白不过,付玲子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羞愧难当。
对于女人而言,最难过的事便是在情敌面前丢脸。
付玲子胸腔中的怒火让她丧失了理智,她伸出十指向着秦红颜扑过去,想要将对方那张完美的脸撕得稀巴烂。
人在极度的愤怒中,只能用这种原始的肉搏方式发泄愤怒。
就在付玲子即将要碰触到秦红颜时,秦红颜却迅速而巧妙地避了开来,而付玲子收不回动作,往前一扑,竟重重跌倒在地。
秦红颜躲避的时间很是巧妙,稍晚一秒,她便会被付玲子伤到;稍早一秒,付玲子便能稳住脚步,不会跌倒。
秦红颜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她向来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但也从不任人宰割。城郊村的生活让她明白,以暴制暴也算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好方式。
付玲子跌倒在地,剧痛激出了她的眼泪。在泪眼迷蒙中,她望向站在面前的秦红颜。
她却发现,秦红颜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冷漠,那种冷漠直击人心,让人禁不住打颤。
不知为什么,在那瞬间,付玲子觉得她在秦红颜身上竟看见了沈盛年的影子。
秦红颜冷然道:“我劝你,若是想得到心仪的男人,就把心思用在男人身上。女人和女人之间争斗,姿态真的很难看。”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便响起了掌声。
秦红颜循声望去,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付郁,一个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的美贵妇。
鼓掌的正是那位美贵妇,只见她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与雅气。更重要的是,她肌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光滑完美,全然没有中年妇女惯有的斑点。
秦红颜有所耳闻,付磊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付郁的生母唐婉余,传说中就是位出名的白美人。
现今看来,这位美贵妇便是唐婉余。
仔细看去,付郁五官与唐婉余全不相似,但皮肤的白&皙无暇以及周身的贵雅气度却是如出一辙。
“秦**的这番话果真是剔透,如同暮鼓晨钟。”唐婉余放下手,她手上那鸽子蛋大的钻戒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光:“但秦**不觉得,和小自己这么多的女孩子斗气,太过较真了些吗?”
秦红颜敏&感地嗅出唐婉余话中对自己的指责,正要说什么,从门外又走入一个人。
正是刚才才与她在泳池边相拥的奚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妹子们的长评,爱死你们了!我会更加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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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颜没有想到,今天见到奚欢的机会比过去半年都多。只是可惜,今天他的身边总是站着另一个女人。
奚欢没有看秦红颜,只是帮着付郁将摔倒在地上的付玲子给扶了起来。
付玲子见身边俱是自己的家人,顿时也起了精神,忙指着秦红颜诬陷道:“姐,大伯母,这个女人推我!你们得替我讨个公道!”
这完全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秦红颜从心底冷哼一声,倒没有说话。
“秦**,你不做什么解释吗?”唐婉余白&皙无暇的皮肤在灯光下看来,完美得人产生了距离感。
“我需要做什么样的解释呢?”秦红颜反问,她的红唇微抿着,带着嘲讽的形状。
她清楚,唐婉余以及付郁早在门外将刚才她与付玲子的争执看得一清二楚,谁对谁错,她们当然清楚。
只是她们帮的,到底是自己家里的人。
果然,唐婉余道:“你作为HG公司的一名职员,却在董事长的生日宴会上将他疼爱的小孙女给推倒在地,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很无礼的行为?”
秦红颜反唇相讥:“我倒觉得,混淆是非以及助纣为孽才是很无礼的行为。”
在秦红颜心中,混淆是非的是付玲子,而助纣为孽的则是唐婉余。
唐婉余自然听出了秦红颜的话中有话,当即冷笑道:“秦**果然是牙尖嘴利,但你再随性,出来做事,也得要懂得规矩,清楚自己的身份。玲子是你上司的女儿,她说了是你推的她,就一定是你推的她。”
秦红颜气极反笑:“这又是什么规矩,是HG公司自创的规矩吗?如果是这样,应该写在员工手册上让大家熟记遵守吧。”
唐婉余微笑,那笑容现实到坚&硬:“这不止是本公司的规矩,更是这个世道的规矩。觉得委屈吗?那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投胎时没有选好父母。既然出生便是下等人,就不要再得罪上等社会以及……觊觎上等社会。”
接着,唐婉余忽地将头转向奚欢,问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奚律师?”
唐婉余的这个举动让秦红颜觉出了无比的愤怒,她明白,唐婉余这招算是指桑骂槐。既伤了她,同时更是想伤奚欢。
唐婉余如何侮辱责骂她都无所谓,但她绝不允许别人侮辱奚欢。
秦红颜正要对着唐婉余发作,可奚欢却远远地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严厉的警告,甚至还有一丝哀求。
秦红颜只能作罢,生生地将话咽下喉咙,她的喉咙因此涨得疼痛。
此时,一直默不做声的付郁开口道:“妈,这件事也不能责怪秦**,也是玲子太冲动了,刚才在外面便与秦**发生了争执。况且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也不要将事情闹大,大家各退一步也就算了。”
唐婉余在面对付郁时倒是收敛起了全身那冰冷的高贵,眼神充满了柔情,她握&住付郁的手,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你这样的才是大家闺秀。可你啊,把人想得太单纯了,最后受苦的只有自己。”
付郁也握&住唐婉余的手,道:“妈,爷爷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先陪你去补下妆吧。奚欢,麻烦你把玲子带出去。”
很快,其余四人便离开偏厅,刚才的一室嘈杂全都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秦红颜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空气出神。
刚才,付郁叫了奚欢的名字。
那是秦红颜第一次听付郁叫奚欢的名字,软软糯糯的,有种情&人之间的喃呢。
付郁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这样亲昵的语气表现出与奚欢的亲密关系。
而她自己呢,却连爱奚欢这件事都必须要隐藏。
秦红颜为自己感到悲哀。
付郁陪着唐婉余回到房间,唐婉余径直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即使不再年轻,可她的美貌仍旧存在,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付郁与镜子中的母亲对视,良久,忽然道:“妈,我不希望你再对奚欢说那些话。”
“你是指,我暗示他的出身低,配不上你的那些话?”唐婉余闲闲地道:“可我说的却是实话,他的父亲名义上是我们家的私人律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而他的母亲……算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以后是要和同等身份的人联姻。所以现在玩玩倒是可以,可不要明目张胆,闹出事情,也不要妄想与奚欢结婚。”
付郁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珍珠项链。那串珍珠颗粒饱满,色泽莹润,价格不菲。但付郁就这么随意地把玩,毫不在乎。
她的语气也是这般随意:“如果我说,一定要和他结婚呢?”
唐婉余倒是没有生气,她只是抬起头,从镜子里与付郁的眼神对视,语气中有染着凉意的警告:“别说你爷爷和父亲不会同意,我是第一个就站出来制止的。付郁,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对待奚欢,我可是能够让他吃够苦头。”
闻言,付郁垂目,不再说话。
见女儿这副模样,唐婉余软下了语气:“其实,你就算和别人结婚了,私下里也一样可以和他往来。家族联姻后,夫妻双方都是各玩各的,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你呢,就当好你的付家大**,享受荣华富贵,又可以和奚欢私下约会,不是很好吗?”
付郁仍旧不答话。
唐婉余长长叹口气:“我是真的想不通,奚欢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你。”
付郁忽然低低地道:“他哪点都吸引我。”
唐婉余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起身道:“你爷爷快出来了,我们下去吧。”
唐婉余与付郁下了楼,没多久,付长博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
付长博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近年来已经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公开亮相,也不过是为了冲破前段时间他病重的谣言,想要稳住人心。
付长博年轻时长相俊俏,博得了付磊母亲,当时的大家族陈家**的青睐。他入赘后,因为聪明肯干,很快便在陈家建功立业,最终又通过种种手段,夺得了陈家的大笔家产,建立了付氏产业。
付长博成功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养了另一个女人,生下了付淼。
陈家大**因此气出了病,缠&绵病榻十多年,最终去世。
据说去世之前,还没有允许付长博去探望。而付长博在发妻去世后第二天便又新养了一位情&妇,与之公开寻&欢作乐。
就是这样一个靠着容貌成功上位的男人,到了晚年,却还是同样衰老:双目垂下,动作缓慢,皮肤松弛,遍布老年斑。
他在台上先是感谢大家参与宴会,接着又说了对HG公司之后的期望,最后他宣布今后会逐渐将公司事务交给大儿子付磊打理。
这个消息等于是变相宣布公司下任董事长非付磊莫属。
台下,付淼的脸色很不好看,而莫娟眼中则是变幻莫测。
宣布完毕后,付长博下台,带着子孙们依次与重要来宾敬酒寒暄。当敬到地产大亨黄子峰一家时,付长博笑容更盛。
黄家与付家都是大家族,如果能合作,对双方都有很大裨益。
而最好最令人放心的合作方式,便是联姻。
付长博对付磊做了个眼色,付磊立即会意,将付郁介绍给了黄子峰。黄子峰也是深谙此道,对付郁赞不绝口,将自己身边的儿子黄华道介绍给了付郁,并暗示说年轻人可以多做朋友,多出去玩耍。
黄华道很是殷勤,当即便约付郁明天出海钓鱼。
付郁垂目,半晌也不答话。
唐婉余暗中用力碰了碰她,终于,付郁像是下了决心般,道:“对不起,明天我和朋友有约会。”
黄华道倒是不介意:“那没事,改天吧。”
本来这事已经过了,可站在旁边的莫娟忽然嗤地笑了出来:“小郁,你说的朋友是奚欢律师吗?我刚无意中听见你们约好明天去兜风?我怎么见你最近时常和奚欢律师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莫娟的声音挺大,此话一出,周围都瞬间安静。
付磊夫妇恨恨地望着莫娟,气恼她在此时提出奚欢。不过还好只要付郁否认,倒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付郁却平静地说道:“是的,我们是在交往。而且他在前些天已经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当中情绪最为震惊的,却是站在他们这**人身后,正端着酒杯陪在沈昂身后的秦红颜。
奚欢已经向付郁求了婚!
他向她求了婚!
他竟已经向她求了婚!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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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颜以为,今夜最难熬的事情已经过去——她已经亲眼见到奚欢与付郁的亲昵姿态,心头已经被刀割出血。
然而奚欢已向付郁求婚的消息却将她的心击得粉碎,再也粘不回原状。
那个她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一种酸涩从她的心脏向着四肢百骸传递,一瞬间她竟站立不住,双手松弛,手中的郁金香香槟杯就这么滑落,向着地面砸去。
香槟杯碎裂的声音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注目,而付郁也会注意到她那苍白的面庞,那她暗恋着奚欢的事情也许便会就此暴露。
在付郁面前丧失尊严那是让秦红颜比死亡更加难过的事。
正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一只手快速伸出,稳稳抓住了那只郁金香香槟杯,杯中的金色香槟只溅洒出几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则放在了秦红颜的肩膀上,那手并不温暖,可在此刻却让她觉出了厚重的安稳。
那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充满了安慰的蛊惑:“秦姐,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你回去吧。”
那个人,便是沈盛年。
此时的秦红颜疲倦得没有力气,她像是株爬藤植物,只想要依附于人。
她点点头,任由沈盛年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而宴会厅的角落里,奚欢望着悄然离去的秦红颜与沈盛年的身影,眼神黝黯。
接下来的生日宴会气氛并不算太好,付磊以及唐婉余算是强颜欢笑,待宴会结束,送走宾客后,付磊直接回到了长平别墅。
付家的平湖别墅包含着几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都是分给付磊,付淼两家人居住。
其中的长平别墅便是属于付磊一家人的。
进别墅后,待遣走佣人,付磊便忍不住对着付郁大发雷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付郁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垂目敛眉,但眼神里却是云淡风轻的坚定。
“居然当众说出你和那个姓奚的小子已经订婚,我看你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我们不得不同意,你这么做,让我和你妈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你看你二叔二婶那个表情,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他们和我斗了一辈子,没胜算过几次,这次还要感谢你帮忙,帮他们暗算了我!”
付磊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拿起客厅上的古董青花瓷瓶向着地上狠狠砸去。
“哐啷”一声巨响,瓷瓶被砸成了几瓣。
那瓷瓶就砸在付郁脚边,可她却丝毫未动,仿佛毫不害怕的模样。
砸完之后,付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唐婉余走上前来,抚着丈夫的背,替他顺着气,不住劝道:“好了,好了,医生都说了你不能动气的,你先上去,我来跟她好好说。”
付磊埋怨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把她给惯出来的!”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上了楼。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唐婉余坐在沙发上,看着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立的付郁,冷然道:“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这话在我们付大**身上却做不得数,你还知道耍小聪明用这招断了我们的后路呢。”
付郁仍旧不做声,只是嘴角抿紧。
唐婉余一拍沙发边的金丝楠木桌,手腕上的老坑玻璃种翡翠手镯砸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以偿,你要想和奚欢在一处,除非我死了瘫了不省人事了!”
唐婉余的这番威胁算得上是凌厉,然而付郁却只是抬起眼来,轻声问道:“妈,你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
付郁的眼神撞入唐婉余心里,撞出了唐婉余心底深处的那个高大身影,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恍惚。
那些青春岁月,那些爱恨情仇,那些恣意疯狂,那些疼痛血腥,她都是经历过的。
唐婉余闭上眼,那些回忆令她不堪重负,她疲倦地叹口气:“记住我的话——爱情,到最后总归比不上实际。”
沈盛年带着秦红颜回到了家,一路上,秦红颜都靠在沈盛年怀里。
要到这时,她才忆起,他们认识快要一年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个曾经矮自己半个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高,变得与穿高跟鞋的她一般高。
变得足以让她依靠。
秦红颜任由沈盛年将自己扶回了屋子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她安稳下来。
然而度过漫漫长夜,她需要的,还是酒精。
虽然情绪很坏,但秦红颜还剩下些道德,觉得在未成年人面前喝酒并不太合适,便对正忙着为她倒热水的沈盛年道:“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可是秦姐,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我还是陪陪你吧。”沈盛年道。
不知为何,秦红颜忽然发了火:“我说让你回去,听不懂吗!”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大而旺,发完后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有些羞愧。
沈盛年帮了她这么多,可她却还是向着他发火。
在面对她时,沈盛年是一贯的好脾气,他沉思了会,点头道:“那好,秦姐,有事就打我***。”
待沈盛年走后,秦红颜找出屋子里所有的酒,混在一处,仰头喝了起来。
她是从上大学时便开始学会喝酒,因为那个时候离开奚欢,独自在外,夜夜都想念他,只有借以醉意来忘记。
此后,每次她喝酒,都是为了暂时忘却他。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醉生梦死”的酒便好了,饮下后便能忘记前尘旧事,那她就可以忘记自己悲惨的童年,忘记自己爱着奚欢。
秦红颜一杯杯地喝着,头开始发晕,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
她想,她已经醉了。
她甚至开始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对着空气傻笑。
可是寂寞造成的空洞越来越大,她浑身像是有无数个洞,冷风从她身体中随意穿过,冻得她牙齿打颤。
初夏的季节,她竟开启了暖气。可是没有用,仍旧是冷,冷得她骨头连接处都结起了冰。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去取冬季的棉被,然而刚站起身来,灯闪了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那瞬间,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粗糙的大手,满屋的鲜血,那些回忆蜂拥而来,疯狂地啃噬着她。
秦红颜尖叫一声,踏步便想往外冲,可是脚步不稳,竟跌倒在地。
她手中的玻璃杯破碎了,而手也被玻璃碎渣刺破,淌出了热热的鲜血。
秦红颜觉得事情不可能再糟糕,她的意识在此刻全线崩溃,她抱着双膝,不停地抽泣着。
没有人会陪伴她,从出生到现在到未来,她将会在孤独中死去。
就在这时,电子锁被人从外打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蹲在她身边,紧张地询问道:“秦姐,你怎么了?没事,只是停电了。别怕,有我在。”
是沈盛年。
他絮絮地安慰着,那声音带着暖意,从她的耳里传入她的心中,稍稍驱走了她身体中的寒意。
不够,仅仅只是声音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的,更多的暖意。
她想要拥抱住面前的这个少年,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然而仅存的理智制止了她:不行,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月光从落地窗中透入,洒在地板上,如水如纱,照亮了秦红颜手掌上的伤口。
“是不是很疼?”沈盛年问。
他的声音比月光还轻柔,饱含着关心,任谁都会被这声音给打动。
秦红颜只能用充满醉意的眸子望着沈盛年,望着他执起了自己的手,望着他将她的手掌放置在唇边,望着他开始如猫一般舔舐她流出的血。
他的舌头光滑暖热,一下下舔舐着她的伤口,将那些流出的鲜血全都食下了腹中。
“乖,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他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也许是秦红颜醉了,她竟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诱&惑。那是种无声的诱&惑,像是千万根蛛丝,只消一眼便将她牢牢缠住,挣脱不得。
秦红颜记不得让自己冲动的究竟是什么:孤独?寂寞?醉意?还是沈盛年的举动。
她只记得,她抱住了沈盛年。
他们不知是谁先吻的谁,总之当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开始接吻。
即使醉意朦胧,可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舌头嫩滑,如同最嫩的豆腐,舔舐着她的口腔,那种感觉令她舒适;而他嘴里属于她的血液的味道,则激发了她体&内的原始,带给她至上的悸动。
在那一刻,她放弃了道德伦理,只将他当成了男人。
一个能帮她驱走寂寞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的男人。
至于其余的,她都没有去想,想得太多,是活不下去的。
他们拥吻着,体温急剧升高,而屋子里的暖气更让他们汗如雨下。
沈盛年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汗珠顺着他的颈脖流淌,那场景让人血脉喷张。
他一把将秦红颜抱起,大跨步走入了卧室,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吗,我也很激动~~哈哈哈啊哈哈
至于能不能吃到,请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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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盛年细细地端详着床上的秦红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不用隐藏自己炙热的眼神,狂热地望向她。
秦红颜身着黑色绸缎抹胸式晚礼服,那颜色与她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于是,那白&皙便显得更加醒目,更加诱&人。
而那件衣服的下摆则是鱼尾形,这让秦红颜看上去就如同是传说中有着惊人美貌以及诱&惑声音的人鱼。
沈盛年想,如果她是人鱼,那他甘愿为她沉溺于冰冷深海。
他已经爱她,爱得入了骨,爱得浸了血,爱得发了狂。
柔&软而熟悉的床对于秦红颜而言是一种保护,在这样的保护中睡意混合着醉意来临。她不再眷恋他的温度,而是依着本能,翻个身,将脸埋在枕中,闭眼准备睡去。
沈盛年伸手,找到了她裙子里隐藏着的黑色小拉链,缓慢地往下拉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她背脊上的白&皙一寸寸露了出来。
沈盛年的动作相较于他的思想而言,是十分缓慢的。他并不是不急切,只是觉得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那般美好,美好得他要用时间来消化。
她本就值得长久的时间与等待。
拉链的轨道在她纤细的腰部停止,此刻,她的背脊全都袒露。
沈盛年的心与眼全被那柔和的白装满,他俯下了身子。在他的唇触及她的肩胛时,她像是被电触到般,浑身震动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肩胛是开启她身体的密码。
因为这个发现,沈盛年无声地笑了,于是更加热烈缠&绵地亲吻着那块平滑的骨。
秦红颜觉得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蚂蚁,密密麻麻地在骨头缝里游走,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留恋又恐慌。
她用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可是他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制住。
男人与女人之间,天生便有不公平的力量悬殊。
他开始将她堆放在腰上的礼服往下拉扯,他要让她这条人鱼生出双&腿,变换***。
女人的本能让秦红颜意识到危险,她开始挣扎,而他自然不肯放手。
他们在大床上翻滚,纠缠,厮打,像是人鱼与水手做着殊死的搏斗。
最终,人鱼的鱼尾被水手扯下,幻化成了双&腿,新生的纤细双&腿在月色下显出了纯洁的妖魅。
他对她向来是ding礼膜拜,然而当圣洁完完整整地拥有在手中时,却能生出了想要撕毁的欲&望。
越是纯洁的东西,越是让人想要将它毁灭。
就在毁灭即将成功时,他看见了从她眼里流出的泪。
就连秦红颜自己也不知道她哭了。
经过刚才的剧烈抵抗,她胃里像是被手拎着,难受得很;而酒意上头,整个脑袋也是天旋地转;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危险,不安全感像是带着刺的藤蔓缠上了她的心头,激发了她全部的软弱。
她的眼睛自动地流淌出了泪水。
她以为他会继续,然而他没有。
他放开她,一个翻身,躺在了她的身侧。随后,她感觉到床在有规律地摇晃。
睡意与醉意让她神志不清,她以为自己是在海上,在风浪中摇晃。身边只听着他越来越沉重的喘&息,直到他发出了短暂的努力抑制的鼻音,一切才宣告结束。
秦红颜醉酒后从不会做梦,因此她只觉得自己在海浪的摇晃中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天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子,昨晚的晚礼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纯棉的睡衣。
身侧的另一只枕头上,染着清新的属于少年的淡淡气息。
昨晚的一些零星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像是灼人的火光,烫得她头疼欲裂。她捂住头,努力地回忆,那些不堪的片段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而越想,她越是恐惧:是真的,竟都是真的!
虽然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她和沈盛年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单纯!
一种强烈的不道德感袭上了她的心头,秦红颜恨不能将自己塞入地心深处,永远不再出来。
当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响起时,秦红颜绝望地发现钻入地心的想法不过是种奢望。
沈盛年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刚洗过澡,穿着她的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那湿意像是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看着她,整双眼睛都含着水。
“头还是疼吗?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点,暖暖胃。”沈盛年端着尚冒着热气的粥向着她走来。
秦红颜敏&感地注意到,他没有唤自己“秦姐”——那个代表着辈分与隔离的称呼。
沈盛年很自然地坐到了床边,秦红颜像是被蝎子蛰了般,迅速地往后退。
她的身体竟比自己靠着的床头板还要僵硬,她看着沈盛年,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热的天,她满额头都是汗。
沈盛年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格”地一声轻响,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碗里是东北的珍珠米,小而软糯,细润柔白。这段时间,她每次醉酒后,他都会在清晨端来一碗这样的粥。
秦红颜望着那碗里的粥出了神,竟一时没提防到沈盛年的靠近。
沈盛年像是只猫般,无声地半跪着上了床,无声地靠近她,无声地伸出手抹去她额上的汗珠,柔声道:“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还是不舒服吗?”
秦红颜则像是被烙铁烫了般,猛地推开了他。
烫了她的不仅是他的动作,还有他的语气。
那是种缠&绵入骨的语气,不断地提醒着她昨夜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
秦红颜再也忍受不住,冲入了浴室里,她打开冷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脸,想要将那些回忆全部洗去。
沈盛年在卧室里等待着,一直等到珍珠米粥从滚烫变成了冷冰,秦红颜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她已经梳洗完毕,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她对着他道:“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然后呢?”对面的乔悄颇有兴趣地追问道。
“然后我就冲出门去上了班,一直住在酒店里。也就是说,从我跟他滚床单未遂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秦红颜捂住头,觉得自己似乎还在宿醉中,头疼得紧。
因为只有乔悄一个朋友,所以即使与孔利才交了恶,秦红颜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到他家来找乔悄倾诉。
今天孔利是在家的,而且还是他帮她开的门,开门时不可避免地被他讽刺了好几句。秦红颜本身心情便不好,就对了回去,眼见着气氛剑拔***张,还是乔悄出现,安抚了孔利,又将秦红颜拉到花园里谈话。
但乔悄怎么也没料到,秦红颜这次惹下的事,确实很大。
“其实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是很喜欢你的。”乔悄将秦红颜内心的真实想法剖出。
秦红颜没有否认:“所以这件事我也并没有责怪他,我明明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并不单纯,可为了贪恋他的陪伴,掩耳盗铃,才造成今天的恶果。”
乔悄安慰:“不过,幸好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而且那孩子父母在国外,亲戚也不怎么往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找你的麻烦。”
“那些都不重要,我唯一害怕的,就是面对沈盛年。”每当想起那夜的片段,秦红颜都恨不能将自己溺死。
“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过去了。”乔悄想到什么,忽然道:“不过说起来,那个孩子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住,看来他对你还算是真的喜欢,并不只是想要你的身体。”
闻言,秦红颜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那就更恐怖了。”
夏季的阳光浓得如蜜,洒在她们脸上,热热黏黏的。两人在这样的阳光下都停止了说话,只是各自安静着。
忽然,乔悄又问道:“你和奚欢怎么样了?”
秦红颜抬头望向暖阳,刺目的光像是在她的眼里生出了刺:“他用另外的手机给我打来过***,说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来见我。我想,可能是付家的人想要盯住他,所以他也不好和我联系吧。”
乔悄也随着秦红颜望向暖阳,只是她的眼睛里生出的却是满满的担忧:“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偷偷momo和他往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秦红颜笑容苦涩:“我知道你会嫌我不争气,可是乔,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其实在十六岁那个夜晚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他给予的,是一种新生。我不擅长表现感情,可他在我心中,是天是地是光是意志。所以一旦离开他,我害怕自己会因为无所依从而垮下。”
乔悄没有再劝。
即使是刀***不入的战神阿格琉斯,也有脚踝这个弱点。
你爱的那个人,就是你的阿格琉斯之踵,只要碰触,便会一败涂地。
乔悄懂得爱情中的身不由主,就像是她身不由主地怀念那个总是穿着浅绿衣衫笑容温暖指尖头发丝中都蕴着现磨咖啡香气的男人。
她理解秦红颜,也理解爱。
于是,乔悄叹口气,道:“这样吧,你先住在这里,暂时避开沈盛年,给彼此一个缓冲,以后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解决。”
秦红颜只能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1 既然大家说大侄子太小,那就暂时放过这块嫩肉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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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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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4)
就这样,秦红颜在乔悄家,更确切地说,是在孔利家住了下来。
一般而言,寄人篱下,更何况是寄在从见第一面起便不对盘的人屋里,自然是要受委屈的。
但秦红颜却不是一般人。
她与孔利的交战在隔天清晨便展开。
那天早上,秦红颜从客房醒来,梳洗完毕后便下楼吃饭。孔家的饭开得不错,一早厨师便准备好了满桌的早点,中式西式随意挑选,光是看着便能让人淌下口水。
秦红颜也不讲客气,直接坐下,便看着文件边吃了起来。
正吃着,孔利饱含着讥讽的声音传来:“我本来是想跟秦**说,请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我说,秦**自己也很随意了。”
秦红颜放下文件,美目凌厉地望向对面不知何时坐下的孔利:“我当然不用客气,反正孔先生的钱来得也是不明不白,我帮着多花花,也是为你积福。”
秦红颜的话虽然不客气,但说的也算是事实——孔利名义上是商人,可是背景并不简单,他名下的公司都干着洗黑钱的勾当。
所以用着他的钱,秦红颜是一点也没觉出不好意思。
孔利笑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扬起左边的嘴角,而他即使是满面笑容,也掩不去眼中的戾气:“劳秦**费心了,不过何必在乎钱的来路呢,最要紧的便是能挣到钱。否则你要我怎么能养得起那些动不动便来家里吃白食的人呢?当然了,我并不是在说秦**,你别多心。”
秦红颜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中带话,内心早将他骂了个头破血流,可表面上还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是啊,挣钱确确实实是要看人的本事。但也要走正道,否则有本事挣,没命去花,那多不划算啊。你说呢,孔先生?”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会忍不住拍桌翻脸。
然而秦红颜遇见的,却是孔利。
只见孔利拿起杯黑咖啡,充满男人阳刚气息的喉结滚动了下,再开口时,他竟还是带着笑音:“秦**果然是牙尖嘴利,不过我就好奇了,秦**这么厉害,怎么反倒被人追到我这里来躲着呢?我倒是真想会会那个逼得秦**离家的人。”
关于秦红颜为什么会来这里住,乔悄不说,孔利也不问。
但他这样的人,用头发丝都能猜到秦红颜来这里的原因。
孔利成功地刺中了秦红颜的死穴,只见她眉宇骤然皱起,正要发火,乔悄及时出现,像是灭火器般迅速将两人给分开。
秦红颜不想乔悄为难,也懒得再和孔利纠缠,拿起文件包便坐上了孔家的车,让司机送她上班。
反正是不明不白的钱养的车,不花白不花。
一大清早与秦红颜对战一场,孔利似乎并没有影响心情,反而挺愉悦。如往常一样,他将乔悄拦腰抱住,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乔悄拿着餐刀,在吐司片上均匀抹上果酱,依顺地递到孔利嘴边——这是他的要求,她抗拒过,却失败了,只能无奈顺从。
边喂着,乔悄边劝道:“红颜脾气不好,但没什么坏心,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孔利似乎很享受被乔悄服侍的感觉,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只觉触手滑嫩,让人为之心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染上了凉凉的宠溺:“如果我真和她一般见识了,那她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待在这里。”
乔悄什么也没说,只是温顺地垂下了眸子,但孔利却发现她右手食指微微抖动了下。
孔利清楚她身体的每个细节,也同样清楚只要乔悄害怕时,她的右手食指便会出现这样的动作。
她在害怕,但却又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害怕。
孔利最恨的,便是乔悄在他面前的伪装与保留。
他希望她能在他面前尽情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然而她每次却只是微笑着垂下眸子,掩饰下所有的感情。
这样的她,会让他觉得琢磨不透;会让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曾真正拥有过她。
孔利漫不经心地捻起乔悄的右食指,放置在唇边,辗转地吻着。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满是深情。然而猝不及防地,他竟然将她的手指放入齿端,用力一咬。
乔悄正在发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疼吓得浑身一跳,双眼惊醒般抬起,恰好对上了孔利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了戾气与黑暗的眼睛,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将她罩住。她下意识便想要挣脱逃走,然而没等她开始做出行动,他便将他牢牢抓住。
他的手大而有力,轻轻松松便制住了她。
她在他的掌中,像是一只折翼的鸟。
要到这时,乔悄才醒悟了自己的身份,她嫣&红的唇边绽开了哀伤的笑——怎么逃得走呢?她的翅膀已经被他连&根带骨扯断了。
她放弃了抵抗,软而静地靠在孔利的怀中。
孔利伸出手指,从乔悄的额头向下滑动,经过鼻梁,嘴唇,颈脖,胸,小&腹,最后是她早被他掠夺过无数次的妖媚。
边滑动,他边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为了你,秦红颜那样嚣张我都是笑容相待,你应该奖励我才是,但奖励我什么呢?”
倏然,他的手指进&入了她的妖媚。
她咬住唇,惊呼出声。
他吻住她,将她的惊呼,将她的全部都吞入腹中。
“就奖励我,拥有你一辈子好不好?”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纠缠的两人身上。
乔悄那被阳光照出金色的右手手指,又再度颤抖起来。
最终,这顿早餐移到了楼上的主卧室里。
乔悄累得瘫倒,在大床上沉沉睡去,孔利正出神地望着她,手机却忽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到阳台处接听:“喂。”
那边听出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调笑道:“怕被乔听见?”
孔利并不介意对方的挪揄,笑道:“她刚睡下,不想吵醒她。”
“其实有时候我真担心,乔那样瘦小娇柔,怎么禁得住你?”那边的声音是真的疑惑。
孔利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提醒道:“你该担心的,是你的女人——秦红颜这些天都在我家。”
那边没有任何停顿:“这件事我知道。”
孔利舒展下筋骨,长长呼出口气:“你就不担心吗?她那种机器人可是很少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这次的事,不简单。”
“我会留意的。”那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奚欢。”孔利终于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对我而言,江山美人都重要,因为我觉得两者对男人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我不希望你最后来后悔。”
奚欢轻笑出声:“我从没说过要放弃她……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她。”
孔利一字一句地指出:“可是你这样做,最后必定得不偿失。”
闻言,奚欢那边停顿了许久,久得似乎连呼吸都停止。到最后,他才发出浓重且又几不可闻的叹息。
孔利点到为止,转而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奚欢这才讲明来意:“我想问你借几个人。”
当听完奚欢点名要的那几个人时,孔利颇有兴趣:“这可是我的精英,有他们在,能把美国总统偷&腥的证据给你找出来。话说你要他们做什么?想要调查付家的隐私?”
“不是付家。”奚欢的声音带上了少有的阴沉:“是另一个人的隐私。”
孔利也不想多问,只一口答应。
挂上***后,他回到了床边,动作轻柔地用手臂穿过乔悄的后颈,重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乔悄的睫毛,颤抖了下。
秦红颜在孔家一住便是几个月,她也没料到自己会住这么长的时间。
她与孔利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生一场冷静的唇***舌剑,随后在气氛白热化时,乔悄适时出现,柔柔的三言两语便将两人分开。因此秦红颜虽然与孔利不睦,但离动刀动***还有段距离。
其实秦红颜开始时以为自己只会在这里住上几天,她便会消化那晚的事,回去重新面对沈盛年。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却始终不能对那件事释怀。
她一闭上眼,便会想起他那滑嫩的舌,整个人瞬间便被悔恨焦灼以及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给纠缠。
她竟没有勇气去面对。
秦红颜只能将全部意志埋在工作之中,继续夜夜加班的生活。
可这些天,即使在公司,她也无法安心了——因为沈昂总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她。
秦红颜清楚,他想要说的事情肯定与沈盛年有关。可此刻的秦红颜就是一只鸵鸟,她恨不能塞上耳朵永远不听,所以从不主动询问。
终于在这天,沈昂来到她办公室,请她去看看沈盛年。
“他很不好。”沈昂用词斟酌:“具体情况,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秦红颜再也无法拒绝了。
如果连沈昂也不能解决,那沈盛年的情况肯定很糟糕。
于是,她立即跟着沈昂去了沈盛年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禽兽究竟会怎么样呢?请听下回***。
忍不住剧透下,小禽兽离撕开羊皮不远了,哈哈哈哈哈。
继续求收藏求评论,让我化身尔康说一句:“日更真的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
明天也就是25号早上开始入v,入v三更,么么哒。
一路上,秦红颜内心忐忑。
其实从她不辞而别后,沈盛年来公司找过她。那是在她离家一个月后的某天傍晚,她下班时在公司大厅中遇见了沈盛年。
在熙熙攘攘的下班人**中,她一眼便将他看见。
这并不是困难的事,沈盛年的外貌向来出众。那天他身着白色衬衣,浅色卡其布裤,整张脸很白,白得几乎透了明,像是一朵冰花。
看见他的瞬间,秦红颜便感觉到自己肩胛骨上似乎又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热气,刺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那夜的场景顷刻之间在她脑海中涌现。
她无法面对沈盛年,只能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离开。
在越过沈盛年的瞬间,秦红颜发现他浑身一震,整个人像是即将破碎。
她没有勇气再去看他,只得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沈盛年那瞬间破碎的表情时刻在秦红颜脑海中浮现,折磨得她不能安寝。所以今天,她来也是想要将事情做个了断。
进了电梯后,她却发现沈昂按下了22楼的按钮。
可沈盛年住的却是21楼。
沈昂向来是个玲珑心,秦红颜刚一皱眉,他便适时进行了解释:“他不肯回自己家,这些天来,都是在你房间里待着。”
沈盛年知晓秦红颜家电子锁的密码,所以他进&入也不足为奇。
秦红颜没有说话,跟随着沈昂去了自己家。
她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回家,然而家里却如同她离去时那般整齐洁净,明显是有人在定期打扫。
而那个人,必定便是沈盛年。
进了她家后,沈昂用眼神示意了下卧室的方向,道:“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和他谈谈吧,我就在这等着。”
沈昂不进去,倒也是好的。
秦红颜深吸口气,推开了卧室的门。
她原本以为里面会有很糟糕的景象,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盛年正背对着她安静地坐着。
她卧室的窗户是落地式,此刻窗帘大大拉开,夜已深,整面落地窗上全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有了外面的喧嚣做对比,床上那如泥雕木塑般坐着的沈盛年则显得更加安静。
他似乎瘦了许多,背影淡薄得让人不敢伸手去碰,怕一碰他便会散去。
秦红颜一步步向着他靠近,每一步都是犹豫,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脚下似乎都竖着刀锋。
终于,她站到了他的面前。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然而玻璃窗外的流光溢彩却将沈盛年的脸照得异常清晰。
当看清沈盛年的脸时,秦红颜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整张脸瘦得小了一圈,轮廓更加分明;他的眼睛像是彻底失去了生命,黑得死气沉沉;而他的嘴唇,则干涸得裂出了血。
他像是一个出现了裂缝的完美雕塑,随时便要破碎。
“沈盛年,你这是做什么?!”秦红颜惊呼出声。
她虽然在问,可是心中却有了明晰的***。
他是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她!
秦红颜这才惊悟,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沈盛年每天都待在这里,如同行尸走肉。
卧室的门窗都紧闭着,秦红颜的声音发出了短暂的回音。而那回音之后,又是死寂的沉默。
沈盛年照旧不动不语。
秦红颜心头一窒,开始怀疑沈盛年是否还有呼吸。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触mo他的鼻端。
然而还没触及,她的手便被他给反握&住。
沈盛年的手干燥而冰冷,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他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手背,缓慢地摩挲着,像是要依靠本能汲取她身体里的暖意。
“我一直等在这里,但却不知道你是否会回来,我很害怕,害怕你会从此消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躲得远远的。”
沈盛年保持着这个动作,像是在对她的手絮絮低语。手背上传来热热的濡湿感,秦红颜知道,沈盛年哭了。
“我可以躲得远远地,让你不再烦心。但请你留在这里,不要消失。因为如果你离开了,我会垮下,我会死。”
他的语气其实很轻,可是字句却用得很重。
秦红颜相信他的话,不是因为她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而是她太懂这种感觉——当一个被看成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万物都荒芜的感觉。
奚欢即将对她做这件事,而她却已经对沈盛年做了这件事。
这是种可悲的轮回。
秦红颜来见沈盛年,原本是想与他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请他从此离开自己的生活。
可是如今,她却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浮木。
她不懂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心意,她只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已经一点点地改变了。
秦红颜向来自诩为铁石心肠,她把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奚欢。除他之外面对其他人,她不会有多余的喜怒哀乐。
然而这个少年却是她生命中的意外,她的原则一次次被他给打破。
在孔利家时,虽然夜夜有人值守,也有乔悄作伴,可秦红颜仍旧觉得孤独。当意识到孤独这一感受时,秦红颜觉得很奇怪,她应该是向来便承受着孤独,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还会感受到?
而此刻,当沈盛年用面颊贴着她手背默然落泪的此刻,秦红颜全然明白了——在沈盛年搬来后的日子里,她的孤独已经开始减少,所以在离开他搬去孔家后,孤独会重新显现。
沈盛年一直以痴缠的形式陪伴着秦红颜,很多时候她会嫌弃他烦人。然而她却从未好好探寻过自己的内心——在内心深处,她竟是渴望这种陪伴。
她自小便恐惧孤独,然而孤独却与她的命运如影随形。她挣脱不了命运,只能假装坚强,习惯孤独。忽然有一个少年出现,意外地以种种方式进&入了她的生命,替她驱走了孤独。
不知不觉间,她不再习惯孤独,而是开始习惯于他的陪伴。
她是自私的,并不想让彼此产生任何感情任何关系,只是极度需要他的陪伴。
错的究竟是他还是她,已经分不清了。
秦红颜由着沈盛年握&住她的手,由着他继续住在她身边。
那天之后,他们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重新回复了以前的状态。
每天晚上,她在客厅看文件,而他则安静地上着网。
电视按着静音,里面的画面不断变化着,却没有人观看。
这种畸形的关系是否有终点,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需要她,而她也需要他,这就够了。
在这样的默契中,深秋又再度来临。
这天晚上,秦红颜照例到沈盛年家吃饭,却听见他忽然道:“秦姐,这个生日我们还是一起过吧。”
秦红颜不由得感叹时间飞逝,他们共同的生日,11月11日,又要来临了。
去年生日,奚欢赶来将礼物送给了她,而今年,他估计是不会来了吧。想到这里,秦红颜也意兴阑珊:“算了,生日真没什么好过的,你自己和同学出去玩吧。”
沈盛年升入了大学,而他所就读的大学就在本市,离他们的公寓很近。其实那所大学并没有名气,依照沈盛年的成绩完全是闭着眼睛考上的。秦红颜相信沈盛年是因为看在它离家近,可以每天返家的份上才填报的。
可是他不说,她也不问。她对他有愧疚,也有负担,她不想再背上更多的包袱。
“11月11日,光棍节,我的那些同学全都借着这个幌子鬼混去了,哪里还会陪我。”沈盛年笑道。
秦红颜还想拒绝,但沈盛年却很贴心地道:“没事,秦姐,你不愿意庆祝就算了。那天我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去,你要是想人陪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立马上去。”
闻言,秦红颜心生不忍——沈盛年总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当她烦他时,他便离开;当她需要他时,又立即出现。
像是个影子,悲哀的影子。
秦红颜咬咬唇:“其实我那天也没什么事,那就一起过吧。”
听闻秦红颜答应陪着一同过生日,沈盛年的兴奋简直是溢于言表。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准备生日蛋糕,又开始准备送她的礼物,忙得分&身乏术。
秦红颜见他这样开心,也不好扫他的兴,便决定也送他一件礼物。
可是究竟沈盛年喜欢什么,秦红颜却完全不清楚。一向都是他关注她的喜好,而她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似乎对自己的手提电脑很是保护,有次她想用他的电脑查点东西,他却笑着不让她碰。
秦红颜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比如她就很讨厌别人借自己的书去看,总觉得会把书弄脏。
于是,在生日这天,秦红颜决定为沈盛年买台新款的手提电脑。
11月11日并不是周末,秦红颜却为了帮沈盛年买生日礼物提前下班,正拿着手提电脑步出商场,她却接到了一个***。
当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她心跳如雷。
是奚欢。
近来公司里传说奚欢与付郁打得火&热,看情形不日便将成就好事。听了这些传言,秦红颜便告诉自己今年生日奚欢不会来了。
她必须让自己不抱希望,这才不会失望。
她接起***,然而这次,奚欢的声音却不似往常那般温柔,而是充满了种低低的冷怒。
只是那恼怒却并不是针对她的。
奚欢约秦红颜去了一家私人菜馆,菜馆设在偏僻小巷里,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与一般民居无甚区别,但走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环境清幽,绿藤绕墙,家具全是古董真货,就连桌上随随便便一件小物器便值五位数。
走进奚欢定的包间,秦红颜瞬间嗅到股熟悉的檀香味,定睛一看,明明应该在沈盛年家中的那串佛珠却重新回到了奚欢手腕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三更,这是三更中的第一更。
佛珠终于被奚欢同学拿回来了~~~~
秦红颜心下疑惑,但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问道:“这串佛珠是你原先那串,沈盛年还给你了?”
奚欢并没有回答,只是招呼她坐下。
古董红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全是她喜欢的酸甜口味。
看着满桌饭菜,秦红颜一颗心像是浸在温泉水中,暖意横溢。
他对她,还是有心的。
奚欢拿出双鞋盒,递给她,道:“生日快乐。”
他虽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是冷冷的。
这是奚欢送给秦红颜的第十双高跟鞋,要按照往常,她肯定会首先打开鞋盒开始试穿他的礼物。可是此刻,秦红颜却连鞋盒上印的究竟是什么牌子都没心思看。
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奚欢身旁凳子上搁置的一台手提电脑上。
那台电脑她并不陌生,银色的金属壳子上有一道划痕,那是沈盛年为她削水果时,刀不小心划到了电脑外壳上留下的痕迹。
那台手提电脑,正是沈盛年的。
为什么?为什么沈盛年的佛珠与电脑全都在奚欢手中?奚欢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和沈盛年扯上关系?
秦红颜觉得心里被密密麻麻地堵着,喘不过气来:“你怎么会有那台电脑?”
奚欢同样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笑着为她夹着菜:“这里的师父擅长川菜,这鱼香肉丝做得特别好吃,你尝尝。”
秦红颜望着碗中那红油浓重,散发甜酸开胃香气的肉丝,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甚至连筷子也没有执起,只是垂目执着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红颜开始担心沈盛年,她不清楚沈盛年究竟哪里得罪了奚欢。她害怕他们起冲突,更担心沈盛年会受伤。
“我说,吃饭。”奚欢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
秦红颜心头的不安越发扩大了,印象中,奚欢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她厌恶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走在地雷阵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一脚踩下去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秦红颜从来不是善于忍耐的人,终于,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奚欢:“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啪”地一声,奚欢将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那力度让桌面上的菜碟全震动了,滚烫的汤汁淌出,溅在桌面上,形成晕晕的气团。
“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奚欢抬起眼睛,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失却了往日的文雅与温柔,只剩下冷而坚&硬的逼问。
这问题让秦红颜悚然一惊,浑身起了热,她紧抿住唇,半晌方道:“没什么关系,和那样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关系?”
奚欢的双眸却盯住秦红颜,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他会放弃出国,搬到你家楼下?为什么他有事没事便会往你家里跑?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们每天晚上都会在一处。”
秦红颜无法给出***,只能道:“我们只是……朋友。”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拙劣的撒谎者。
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被人质问与沈盛年的关系,但绝对没有想过首先质问的人竟是奚欢。
竟是他。
奚欢的质问还在继续:“你喜欢他?”
秦红颜摇头,心内慌乱如麻:“没有。”
奚欢给出事实:“所以只是他喜欢你。”
秦红颜选择沉默。
“喜欢你的人很多。”奚欢提醒:“但是你却只让他接近你。”
秦红颜觉得凳子上像是长出了无数根刺,她想要立即逃离这里。
奚欢还在继续:“那天,你答应过我,不再与他接近。之后你搬到了你朋友家,我以为你听进了我的话,没想到最后你还是执迷不悟。”
秦红颜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唇齿间逸出了血的腥味。她没有料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奚欢的监控之中。她并没有感觉到生气,只是无措——关于自己与沈盛年,他究竟看见了多少?
“我早告诉过你,那个沈盛年不简单,他会害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奚欢质问。
秦红颜唇边绽出了朵悲凉的花。
为什么不听?
因为她寂寞啊,她需要沈盛年的陪伴让自己度过漫漫长夜,否则她会因为想象奚欢与付郁的亲密而发狂。
可是这些话,她却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替沈盛年辩解道:“他并不是坏人。”
奚欢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他不是坏人?那谁是坏人?我?”
“我累了,先回去了。”秦红颜不想与奚欢再争吵,至少不要在她生日这天争吵。
她刚站起身来,奚欢却将她按下。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不容她抗拒的意味。
“这些东西我本来不想让你看的。”他说。
奚欢将沈盛年的手提电脑开机,接着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影片。
奚欢随意点开一部影片,播放起来。
此刻,秦红颜的心跳声大得连耳膜都快震破,她有预感,奚欢给自己看的必定是让她很难接受的东西。
很快,影片开始播放,镜头固定在一间浴室里。
绿色的瓷砖,白色的***浴缸,洗脸台上的化妆品,秦红颜都很熟悉。
那是她的浴室!
接着,有人进&入了镜头,美艳的脸,高挑窈窕的身体,那是她!
镜头中的秦红颜压根没注意到摄像机的存在,直接走到浴缸前,一件件脱下了衣服。她的身体像是羊脂玉一般白&皙,随着衣服的褪下,全部显露在了摄像机前。
秦红颜震惊地望着不着片缕的自己,头皮开始发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那个文件夹里有数不清的影片,全是经过剪辑的,拍摄地点有浴室,卧室,厨房,客厅,甚至还有阳台。
拍摄的时间,最早是在一年前。
秦红颜并不傻,她明白这意味着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都被人监视着!
细小的无形的冰渣钻入她的身体,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开始瑟瑟发抖。
她的屋子里,有无数的微型摄像机,每个夜晚,都有无数双鬼眼在望着自己!
她的一举一动,每时每刻都被人监视着!
“这些影片都是从沈盛年的这台电脑里找到的,他每天都会对那些偷拍的影片进行剪辑,然后收藏。”奚欢将文件夹关闭,点开桌面上的一段影片:“而这,是我派人在他家安的微型摄像机里拍摄到的。”
奚欢在点开这段影片时,手指骨结因为大力而开始发白。
闻言,即使大脑一片空白,秦红颜也不由得想到一个词语——“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沈盛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偷拍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偷拍了。
影片开始播放,里面的主角是沈盛年,地点是在沈盛年家的书房。
只见他坐在书桌上,正看着电脑,电脑里播放的正是秦红颜裸身洗澡时的画面。沈盛年看着影片里的秦红颜,脸上满是暧&昧,呼吸也逐渐粗浊。他拉开裤子拉链,将右手放在上面,开始上下摆动起来。
影片画质不算太好,但秦红颜看得清他的脸,那是一种妖异的充满欲&望的脸,和平日的良善截然相反。
这才是那个她一开始便认识的沈盛年!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才是真正的撕去伪装的沈盛年!
影片里传来沈盛年的喘&息声,一秒比一秒急促,而他的动作也一秒比一秒迅速。他看着影片中的秦红颜,眼神充满了渴望,那是一种噬人的渴望,像是要将对方生生地咬碎,吞入腹中与自己合二为一的渴望。
终于,他吼出了她的名字。
“红颜,红颜,红颜!”
在这样的叫声中,他发泄出了自己的罪恶。
秦红颜呆呆地望着这段影片,整个人像是回到了一年之前,那个时候她也是从**里听见他这样唤着自己的名字。
声音里饱含着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忍耐。
那个时候,她身体的本能便提醒着要离开这个少年。但那个少年伪装了自己的真实,变幻出了令她心疼的可怜,成功地骗倒了她。
于是,她任由着他接近,任由着他在脑海中将自己yy了无数遍。
影片已经关闭,可沈盛年的喘&息声似乎仍旧在秦红颜耳边出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到最后,她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趴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吐着,像是要将刚才看见的所有的脏东西都吐出来。
她吐出了胃里仅剩的食物,整个人身子难受得发抖。
奚欢细心地拍抚着秦红颜的背脊,待她吐完后,从后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但秦红颜却知道,那不仅仅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怀抱。
她已经不知该相信谁,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是我不好,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奚欢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自责:“别担心,我会把一切都消灭,影片以及……沈盛年。”
秦红颜虚
网易体育8月22日报道:
雅加达游泳比赛,男女4X100米接力决赛,中国队、闫子贝、张雨霏和朱梦惠组合发挥出色,以3分40秒45的成绩夺得冠军,并且创造了新的亚洲纪录!队以3分41秒21获得亚军,韩国队排名第三。
男女4X100米混合泳接力是本次亚运会的新增项目,预赛时中国队派出李广源、史婧琳、郑枭境和杨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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