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健翔：鹧鸪金嘎嘎竹鸡喜鹊斑鸠画眉百鸟鸟投林兼转王胜华随我入城的鸟
我的家乡，在中国西南山区！那里山高林密，溪水长流，空气温润，四季鸟语花香，，，是鸟儿的天堂，，，鹧鸪，金嘎嘎，竹鸡，喜鹊，斑鸠，画眉，布谷，黄鹂，野鸡，猫头鹰，麻雀，地麻雀，杜鹃，黄瓜雀，打鱼娘，鹅老鹳，百灵鸟，山鹰，，，数也数不过来，鸟太多了，，，打开地图，就可以看到，我老家那个村子叫箐脚，东南边的村子叫斑鸠寨，西南边的村子叫鹧鸪园，，，光这地名，就吸引住您了吧？那里真实很好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要不，您也如我，到那里找个石头老房子，或读书写字，听鸟叫，颐养天年长命百岁，或把那里作为您发财致富的秘密遥控指挥中心监控您的团队遥望金银滚滚而来？哈哈。。。我说得不好，有篇写鸟的散文说得好，作者大约也是西南人，我转发如下，希望您别带着老家的鸟儿入城，相反，我希望您离开城市，去与鸟儿们为伴，享受真正的生----活----！
随我入城的鸟----王胜华
离家的时候，一路鸟鸣：
先是叫声嚓嚓的喜鹊，两三只从爷爷的老槐树上飞到父亲的桑树上，好奇地看着我收拾行李；杜鹃是在我出村口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密林里，像母亲在我身后不停叮嘱：“子归”、“子归”。大好春光，叫声特别凄厉；画眉是在杂木树林里出现的，它们先是在地上刨食，见了我，翘起屁翎，突、突、突地往我要去的箐底飞去；接着，声嘶力竭的鹧鸪就出现了，它们在河谷温暖的地方呼朋引伴，这一声，那一声；好勇斗狠的山鸡，一只占领着一个山头，叫声清脆，却声声如同冲锋号，充满了战斗的欲望；绿斑鸠，是斑鸠里的极品，是爱情里的典范，很腼腆，一对一对地藏身在青枝绿叶间，叫声婉转，如诉如说，缠缠绵绵；爱在绿肥地里做窝的叫天子，突然从麦田飞出来，直蹿云霄，在空中荡着，叫着……
我先在城南一个小区里吃、喝、拉、撒，原因很简单，这里有家乡一样的树林，可早晚入林听鸟。
我最喜欢的是“背背篓”（也叫背粪喽，一种候鸟，根据叫声得名）。在我老家，正月十五，麦子就黄，背背篓就和一种叫做“嘟呜”的候鸟一起来了，它们像不同民族的一对恋人，始终在村前屋后的树林里鸣叫。有几次，我想看看这种鸟究竟有多大、毛色究竟有多漂亮，悄悄地朝叫声摸过去，可叫声离我越来越远，无法靠近；问起村里的老猎户，说，从来没有捕获过这种鸟，也不知啥样，许是候鸟的原因。背背篓是最早随我入城的鸟，吃、喝、拉、撒，也在小区旁的树林里，太阳一出，它便催工似的叫着：“背粪喽”、“背粪喽”；日暮西山，它便像母亲唤子一样：“归归来”、“归归来”。
我在树林里东瞻西望，杜鹃就突然从远处飞来了，它喜欢在炎热的午后鸣叫。杜鹃，古书写作“子规”，有的也说“杜鹃啼血”，但它不如背背篓般敏感，循着叫声即能看见，灰鸽一般大小，恋爱起来，特别专注，有时专注得像瞎子，会飞来撞在人上，颇似在树林里恋爱的一类男女，让你来不及回避就突然撞上了。
后来，几篇文章砸中地方小奖，我便调到一个小小编辑部当一个小小的编辑，迁入了城北。
楼下住着一对老人，听说无儿无女，从二十岁那年在一起，没过一争吵。每早，老翁都将一只鸟笼提出去挂在院子里，晚上提回来，因为没有听到鸟的叫声，没有特别留意笼子里是否有鸟。上上下下，有几回感觉笼子里好象有扑腾。
可这里离林子越来越远，没有提供给鸟们栖息鸣叫的地方，土地上全长着高大的楼房，政府小区、财政小区、金融小区，还有一个正在营造的广场也摆在这里。好在规划得好，楼房与楼房的空隙很大，大片大片阳光能射进屋来，冬天用不着烤火；月光也奢华，透过窗帘，即能照到床上。有几回，“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感觉天已亮，可拉开窗帘，整饼整饼的月亮就落在床里。
回床再卧，迷迷糊糊，一声清脆的鸟语把我唤醒。
“奇怪，莫非鸟已随我迁入城北了？”
披衣下床，推开窗子，倚窗而聆，鸟鸣便一声接一声的涨开了。
先是山鸡高亢、嘹亮、雄壮，充满了斗志的冲锋号从政府小区里吹响；接着“金嘎嘎”就从金融小区里传来了。这是鹧鸪的叫声，在我老家，鹧鸪也名“金嘎嘎”或叫“竹鸡”。由于它声嘶力竭，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路过的人都频频举目向声，可他们如我：只听鸟声，不见鸟形。有一回，我试着用望远镜顺声搜索，不料，叫声来处，竟然看见一个美女起床穿衣：翘翘的屁股，垂硕的奶子，俯首扯袜子……
享受着鸟的叫声，我开始洗漱、擦鞋、换衣、照镜、理麻头发，然后踏响一地的阳光走向办公室。
正好八点，一群黑色的精灵直扑扑地往办公室的窗子飞来，把玻璃窗撞得非响。有的朝开着的窗子飞进屋来，又惊慌失措地飞走。此时此境，如果在波浪壮阔的海边，那就该是高尔基所说的海燕，就是黑色闪电了。可惜它们来错地方了，这不是海边，成不了海燕，也成不了黑色闪电；这也不是大连市中山区民康街15号，成不了《海燕》编辑部的。
下班回家，正忙着淘米下锅，窗外便伶伶仃仃地传来画眉的叫声。这不是城市里退休老叟眷养的那类画眉，正是我下山路上遇到的那种画眉鸟。隔着纱窗往外看，对面窗台上挂着一只鸟笼，笼子里确实关着一只鸟，但不盲确认。那幢房子我去过，挂鸟笼的旁边就是洗澡间，几次拿起望远镜，又恐洞穿玻璃，看见湿漉漉的美体，只好站在纱窗旁边，学着鸟的鸣叫打几个口哨。笼子里的鸟跳得更欢、叫得更勤。
我断定，那就是画眉。
每次做饭，看着它伶仃无望地蹲站在对面窗台的笼子里，我便与它对调，引起它一阵不小的企盼，给它一个并不存在的希望。
自打入城，我养坏了一种习惯：午休怕声音，那些不是鸟叫的声音。比如收废纸的，卖蜂窝煤的，磨剪子菜刀的，卖甜白酒的，叫声清苦，古怪阴阳，像唱，又像说，让人听得半懂不懂。一天，我被这些阴阳怪气的叫声吵醒，接着，一种久违的声音即从楼下那对老夫老妻的鸟笼里传来了。这种声音我小时候学过，两手一搭，右掌将左掌握成拳状，嘴往两根拇指间吹气，靠右手小指的张翕来调节音调。在老家，用这种声音学猫头鹰的叫声，能哄来一树的花鸟；这种方法，还可以学绿斑鸠的叫声，可它婉转，像一首跌宕的爱情诗，一般诗人是写不出这么美妙诗行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到哪里，鸟就到哪里，是谋生？是取悦？是附庸风雅？
也许都是，也许又都不是。
本文发表在《金沙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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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傍晚,已有凉意。校园的草丛边,两个学生低头翻弄着什么。赵欣如走过去,探头一看,原来是只乌鸦。“赵老师!刚发现的,好像已经死了。”一个学生说。赵欣如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没呼吸了,带回去做标本吧,下节课咱们就讲乌鸦。”
　　赵欣如教授的课,名叫《鸟类环志与保护》。这门16年前诞生于北京师范大学的选修课,如今已经成为学院路18所高校的公共选修课,也是全国惟一的鸟类环志知识普及课。
　　赵欣如已不在一线教学。开“观鸟课”看似“不务正业”,其实这一直是他的专业。1978年到1996年近20年间,位于小西天的北师大校园,见证了赵欣如从终日泡在生物实验室到成长为教授再捧回国家级动物学教学成果奖的全过程。
　　说起鸟,赵欣如总是微微侧着头,眼神专注。语气虽温和沉稳,但眉梢眼角却藏不住他的好奇与激情。
　　“在美国博物馆里,我看见一只美丽的鸟类标本,是红腹锦鸡,那是我国的珍贵鸟种。”一篇介绍我国著名鸟类学家郑作新的科普文章,引领赵欣如报考了北师大生物系,也开启了他的观鸟人生。
　　1983年,郑作新开始组织野外调查,寻找濒危雉类。虽然我国的雉类种数在全世界最多,但相关分布和习性研究,仍有大量空白。这一年,毕业留校的赵欣如加入到寻找神秘族群的行列中,跟着导师郑光美来到浙江南部的乌岩岭自然保护区,寻找黄腹角雉。这是中国特产鸟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4月的深山,积雪未融,林中裹雾,师生俩背着防身的猎***和长镰刀,每天跋涉几十公里山路。摔伤、寒冷、雷劈、毒蛇、猛兽……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设置的一道道关卡。28天过去了,黄腹角雉仍然杳无踪影。
　　赵欣如刚想打退堂鼓,却在一次“方便”时收获了希望。听到林中传来一声闷响,赵欣如以为猛兽来袭,赶紧提上裤子趴在树窝里,手紧紧攥着猎***。“哒哒哒——”二十米远的地方响起脚步声,接着是翅膀掀起的风——短短一瞬,赵欣如看清了,一只雄性黄腹角雉!
　　山林中果然有黄腹角雉。第二天,师生俩以相遇地点向外画圈,分头寻找。
　　半山腰的密林深处,赵欣如挂着相机已经蹲守了两个小时。30米外的一棵歪脖树,树杈间有个鸟窝,里面有4枚鸟蛋。赵欣如死死盯着鸟窝,他祈祷,这就是黄腹角雉的巢穴。林中很冷,赵欣如冻得四肢麻木,又是在即将绝望的时候,歪脖树后传来一阵“哒哒”声。一只红脸、黑额,头上长着两个翠蓝色肉角,下颌肉裙翠蓝和朱红相间,外形类似“野鸡”的大鸟昂首踱步而来,不时在地上啄两下,再四处望一望,才放心走上歪脖树,靠近鸟窝。
　　赵欣如欣喜若狂,轻轻按下相机快门——我国第一张野外研究黄腹角雉的照片被定格在胶片中。赵欣如还在等着雌鸟。又过了1个多小时,一只毛色深褐的“丑小鸡”悄悄回巢。这是雌黄腹角雉,赵欣如刚想按下快门,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身体瞬间绷紧,一动也不敢动:它离开窝好几个小时,想必早就发现我了,我可不能惊着它,否则它弃窝而逃,那4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可就……直到黄腹角雉一家放松了警惕,赵欣如才悄悄活动了一下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脚,轻轻退走。
　　整整一年,赵欣如终于摸清了乌岩岭自然保护区黄腹角雉的生存情况。该区冬季种群为50只,平均冬季种群密度为每平方公里7.08只。这次经历,被赵欣如视作是翻开鸟类这本自然图书的开始。
　　野生黄腹角雉度过笼养安全期,雌雄伴侣顺利认对、交配……赵欣如与老师攻克了黄腹角雉人工繁育的难题,如今已成功繁育到第8代。他说:“人工繁育黄腹角雉,是为了实现迁地保护,增加它们的数量。最终,它们会被放归老家。”
　　放归山林的鸟儿,赵欣如念念不忘。
　　在北京的颐和园和翠湖湿地公园,每年都聚集着一群鸟类环志志愿者,小心捕捉一些鸟儿,在它们的脚踝上套上小圆环,即“环志”;如果鸟儿已被做过环志,就可以从圆环上读取信息,了解它从哪里来,甚至它的飞行轨迹。北京“环志”的发起人和指导者,就是赵欣如。鸟类环志被誉为国际上最伟大、最有胸怀的研究事业,各国研究者获取的环志信息,都会毫无保留地互通有无。
　　初夏,夏鸟归林。门头沟小龙门林场南沟,赵欣如正带领学生开展野外候鸟环志。灌木丛中,仅有11克重的一只冕柳莺守护着4枚鸟卵,它细细的脚踝上已有了标志环。
　　这是一只7年前就做过环志的成年冕柳莺,当时就是在这个山谷。如今,这只冕柳莺至少8岁了,它年年飞回这个熟悉的山谷。“这是一位养育了许多孩子的英雄母亲!这也证明,鸟的寿命不一定与体重成正比,否则理论上它只能活个两三年。”实践丰富着赵欣如的理论。
　　“每当我亲手放飞做过环志的鸟儿,都会有一种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的那种不舍,它会飞到哪里,还会回来吗?”赵欣如说,这些年,他一共回收过50余只鸟儿的环志信息,每当此时,他就感觉自己仿佛也是它们中的一员,一起在广袤天空中展翅翱翔。
　　鸟是跃动的精灵。飞来飞去,往往刚进入视线,转瞬便跃上枝头,几分钟内辨出鸟的种类,很难,但并非不能,赵欣如认为“关键得得法。”
　　赵欣如的眼睛不大,可每每空中有飞鸟经过,他看一眼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游禽”嘴宽而扁平,趾间有蹼,如雁;“涉禽”嘴细长而直,颈长脚长,如鹤;“陆禽”翅短圆,喙弓形,如鸽子;“猛禽”嘴大如钩,翼大爪锐,如苍鹰;“攀禽”两趾向前,两趾向后,如啄木鸟;“鸣禽”善鸣叫,如百灵。
　　他甚至还能看体识鸟,看形识鸟,看色识鸟,闻声识鸟,望飞识鸟,按季识鸟。即便是鸟的羽毛或粪便,他也能瞧出一二。
　　就拿闻声识鸟来说吧。黄鹂和原鸡的叫声有开始、中间和收尾;而乌鸦、鸮类只是单调枯燥的“呜呜”或“呱呱”声;金翅和燕尾的声音尖细,微微颤抖;云雀和画眉的婉转悠扬,极富韵律……
　　赵欣如听鸟叫,会不时用符号和数字记录鸣声音节,还把鸟叫编成有趣的词语,如杜鹃的鸣声为“布谷”,鹰鹃的叫声为“顶水盆”,四声杜鹃的叫声为“割麦割谷”,白腹锦鸡叫起来“金嘎嘎”。
　　这可爱的精灵,有时也充满危险。一只鸽子撞上一架飞行中的飞机,其破坏力相当于一枚炮弹。从1997年至今,赵欣如一直在做机场防鸟的研究,为首都机场开发了一套鸟类识别系统,如果机场工作人员发现不明鸟群,可与系统比对颜色或体形,确定鸟种,再根据系统提示的驱鸟方法进行处置。如今,这套系统已被全国各大机场采用,录入系统的鸟种共有1000种。
　　“眼里看见鸟,心里搁着鸟,便觉得天地更宽阔了。”赵欣如举手投足间轻巧得很,好似身边就栖息着一只安静的鸟儿。
责任编辑：张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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