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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木崖到神龙岛
案:再推《与父辈谈政治》,再次被劫持(可去微博查看)。无话可说,感谢诸君挂念。翻出一篇压箱底的文章,以为补偿。此文作于两年前,曾刊于《嘉源》杂志,不过从未在网上发过。欢迎指正,请勿转载。从黑木崖到神龙岛----《笑傲江湖》札记之三
任何专制国家的教育目的都是在极力降低国民的心智。----孟德斯鸠 让我归纳一下:独裁导致压迫,独裁导致卑躬屈膝,独裁导致残酷;最可恶的是独裁导致愚蠢。刻着标语的徽章、领袖的头像、指定呼喊的‘万岁’与‘打倒’声、用人名装饰的墙壁、统一的仪式,只不过是纪律代替了清醒……同这种可悲的千篇一律作斗争是作家的诸多职责之一。----博尔赫斯 金庸书中,有许多恐怖的去处,令人谈而色变,望而却步,如侠客岛、绝情谷、白驼山庄、西湖梅庄的地牢等,若论最恐怖,则有二者不分轩轾:黑木崖与神龙岛。黑木崖是日月教的总坛所在地。《笑傲江湖》作于《倚天屠龙记》之后,所以我们读到日月教,往往不由自主想起明教:日月者,明也。不过,日月教与明教实无渊源,旧版《笑傲江湖》当中,它的名字还不叫日月神教,而是朝阳神教,由此可知金庸的原意,并不想使这两大同被名门正派视为“魔教”的教派发生关系。明教的总坛所在地叫“光明顶”,对比黑木崖,这两个名目,一明一暗,足见作者的褒贬。在金庸笔下,明教虽一度被归为邪教,终因张无忌的加入和领导而拨乱反正,与名门正派修好,而且举起了反抗蒙元的政治旗帜,以至朱元璋建立明朝,国号便取自明教。日月教则不然,尽管教中有曲洋这样的名士、向问天这样的豪杰、任盈盈这样冰雪聪明、兰质薰心的佳人,其邪气却弥漫全书,直到结尾,它都未能漂白自身: 盈盈也辞去日月教教主之位,交由向问天接任。向问天虽是个桀傲不驯的人物,却无吞并正教诸派的野心,数年来江湖上倒也太平无事。 “倒也太平无事”六字,匆匆打发了一段历史恩怨,却暗藏了金庸对日月教一贯兴风作浪的贬斥。日月教究竟邪在哪里?与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教派一样,它不仅企图控制教徒的肉身,还企图控制他们的头脑。只是它的控制方式,令人毛骨悚然。但凡成型的教派,皆有教义。忠实、虔敬的信徒皈依宗教,绝非出于对权力、金钱、美色的追逐,而是出于对教义的认同和信仰。譬如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以去恶行善为宗旨,救世济民,深得人心。光明顶上,斧钺加颈、泰然赴死的明教教众集体念诵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他们“个个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可见信仰之虔,这一幕甚至感动了其对手空智大师和俞莲舟。然而,日月教的教义,纵观《笑傲江湖》,却遍寻不见。无论是“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还是“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都不能与“为善除恶,惟光明故”相提并论。前二句是“黑木崖上流行的切口”,后一句出自教主宝训,都是十分低劣的物事,实在算不上什么教义。假如一个教派以此来凝聚教徒,那么它的精神根基,恐怕不是热爱,而是仇恨与恐惧(如令狐冲在黑木崖所见:“任教主还是和东方不败一样,以恐惧之心威慑教众。众人面子上恭顺,心底却愤怒不服,这个‘忠’字,从何说起?”);它的轴心,不是普世的公义,而是个体的权威;它的方向,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吊诡的是,日月教的教徒,却对此信之不疑,他们的笃信,未必弱于明教教徒。雕侠上官云,位居日月教十大长老之列,“武功既高,为人又极耿直”,就连他这样的人物,一见任我行,张口便是:“……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教主指示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于天下,属下自当凛遵。”须知,任我行是前任教主,东方不败是现任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云云,本是东方教主任上的发明,被东方不败废黜、囚禁十二年的任我行并不知情。然而对上官云而言,谁是教主,无关紧要,只要见到教主的权柄,他必然这般说话,“教主千秋万载”的话语和思想,已经深入其骨髓与灵魂,倘不这么开口,他的舌头便要打结。这便是洗脑的威力。上官云是一例。与他同为日月教十大长老的童百熊,被指营私结党,阴谋造反,却不认罪,东方不败的副手杨莲亭遂以童家十余口长幼的性命相胁迫: 杨莲亭笑道:“教主宝训第三条是甚么?你读来听听!”童百熊重重“呸”了一声,并不答话。杨莲亭道:“童家各人听了,哪一个知道教主宝训第三条的,念出来听听。”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三条:‘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杨莲亭道:“很好,很好!小娃娃,十条教主宝训,你都背得出吗?”那男孩道:“都背得出。一天不读教主宝训,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读了教主宝训,练武有长进,打仗有气力。”杨莲亭笑道:“很对,这话是谁教你的?”那男孩道:“爸爸教的。”杨莲亭指着童百熊道:“他是谁?”那男孩道:“是爷爷。”杨莲亭道:“你爷爷不读教主宝训,不听教主的话,反而背叛教主,你说怎么样?”那男孩道:“爷爷不对。每个人都应该读教主宝训,听教主的话。”杨莲亭向童百熊道:“你孙儿只是个十岁娃娃,尚且明白道理。你这大把年纪,怎地反而胡涂了?” 看来,日月教的洗脑教育,已经从娃娃抓起。童百熊的孙子仅仅十岁,便有这等超凡脱俗的政治觉悟,熟诵教主宝训,并以此大义灭亲,诚可见该教洗脑术的蛊惑力。其洗脑的方式,一是奴化教育,使被教育者只知有教,不知有家,只知有教主,不知有亲人,只知服从教主宝训,不知自由与真理为何物;二是暴力威慑,像“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等黑木崖上流行的切口,“只要有人不这么说,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说得稍有不敬,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在暴力的压迫之下,你必须每天重复这些谎言,对神经不够坚韧的人而言,百千遍后,大概自己便要信以为真。此外,还有一种方式:吃药。这种“火红色的药丸”,名曰“三尸脑神丹”。我第一次读《笑傲江湖》,读到这五个字,马上想起洗脑。任我行重出江湖,欲向篡位夺权的东方不败复仇,对付其属下的干将鲍大楚等,即迫使他们服用三尸脑神丹,从此转而效忠自己。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如鲍大楚所言: 鲍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任我行道:“你说得甚是。你既知我这脑神丹的灵效,却何以大胆吞服?”鲍大楚道:“属下自今而后,永远对教主忠心不贰,这脑神丹便再厉害,也跟属下并不相干。” 金庸写到这里,犹不满足,再令黄钟公等人分说三尸脑神丹的恐怖: ……黄钟公和秃笔翁、丹青生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与秦伟邦等久在魔教,早就知道这“三尸脑神丹”中里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再者,不同药主所炼丹药,药性各不相同,东方教主的解药,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药之毒。 “三尸”是道家的说法,指三种尸虫。段成式《酉阳杂俎卷二?玉格》云:“三尸一日三朝,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五藏,下尸血姑伐人胃。……又曰一居人头中,令人多思欲,好车马,其色黑;一居人腹,令人好食饮,恚怒,其色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煞。”从后一说,三尸正对应贪欲、食欲、性欲这三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求仙之人,先去三尸,恬淡无欲,神静性明……”一旦三种尸虫失去控制,涌入脑中,三欲相撞,必将疯狂。俗语道人发怒、发狂,常言:“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三尸脑神丹的命意,自然不在禁欲,而在忠诚:谁令你服药,谁就控制了你的欲望,你就得忠于谁,只要忠心耿耿,便有解药,三尸之毒,永远不会发作。洗脑的终极目的,便是企图炼制一颗三尸脑神丹。多米尼克?斯垂特菲尔德《洗脑术:思想控制的荒唐史》一书指出,洗脑者的惯用手段之一即给人服药,如审讯俘虏与犯人,喂他们“吐实药”,药力发作,信息唾手可得。其第一章“大脑战揭幕”开篇,曾引用《纽约时报》日的报道: (詹姆斯?欣德发自坎大哈)伊拉克警方认为,基地组织恐怖分子正在招募更多年轻人充当人弹,用本?拉登的布道对他们进行洗脑。在派遣他们进行报复性袭击前,恐怖组织曾给这些人服药。 试想,就洗脑而言,普天之下,哪有一种药物,能比三尸脑神丹好用?一药入腹,自此忠贞不渝,不消说让他充作人肉炸弹,就是令他立即杀害自己的父母妻儿,他的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万幸的是,这种为所有的专制者垂涎三尺、梦寐以求的药物,仅存于虚构的小说。假如应验于人世间,那么专制政治的前景,正应了日月教的两任教主之名:不仅不败于东方,且将任我行于天下。写到这里,诸君当可明白,为什么说黑木崖是金庸小说当中最恐怖的去处,那上面只有两种人:专制者与奴隶,没有一个自由人,甚至没有人知道自由是什么。更可怕的是黑木崖的同化之力,足以吞噬所有的自由人,使其或者沦为专制者,或者沦为奴隶。任我行原本对东方不败的教主宝训之流十分反感,他曾教训满嘴“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上官云:“上官兄弟,咱们之间,今后这一套全都免了。”可是,等他打败了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 上官云道:“恭喜教主,今日诛却大逆。从此我教在教主庇荫之下,扬威四海。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我行笑骂:“胡说八道!甚么千秋万载?”忽然觉得倘若真能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确是人生至乐,忍不住又哈哈大笑。 以至令狐冲感慨: 令狐冲这时已退到殿口,与教主的座位相距已遥,灯光又暗,远远望去,任我行的容貌已颇为朦胧,心下忽想:“坐在这位子上的,是任我行还是东方不败,却有甚么分别?” 教主宝座至高无上,无所拘束,端坐其上的人,无疑都是专制者。自由有千般面目,专制却大同小异。细说起来,专制者之间,还是有所分别:相比东方不败,任我行的专制,变本加厉,有过之而无不及。东方不败治下的黑木崖,“徒见肃杀,不见威势”,任我行治下的日月教,哪怕远赴华山,却秩序井然,别有一番森严气象,兼具威势与肃杀。日月教的教徒,对东方不败的赞颂,只是“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对任我行的赞颂,则是“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东方不败只是被誉为武功、智慧天下第一,任我行则直接封神成圣: 鲍大楚大声道:“圣教主不是凡人,他老人家是神仙圣贤,便是佛,便是菩萨!” 教徒还不满足,便拉孔子、关羽、诸葛亮来赞颂任我行: 又有一人道:“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豪杰、大圣贤中,没一个能及得上圣教主的。孔夫子的武功哪有圣教主高强?关王爷是匹夫之勇,哪有圣教主的智谋?诸葛壳计策虽高,叫他提一把剑来,跟咱们圣教主比比剑法看?”诸教众齐声喝采,叫道:“孔夫子、关王爷、诸葛亮,谁都比不上我们圣教主!”鲍大楚道:“咱们神教一统江湖之后,把天下文庙中的孔夫子神像搬出来,又把天下武庙中关王爷的神像请出来,请他们两位让让位,供上咱们圣教主的长生禄位!” 任我行雄才大略,“虽然有些言语未免荒诞不经”,还是被冲昏了头脑: “这些话其实也没错。诸葛亮武功固然非我敌手,他六出祁山,未建尺寸之功,说到智谋,难道又及得上我了?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固是神勇,可是若和我单打独斗,又怎能胜得我的‘吸星大法’?孔夫子弟子不过三千,我属下教众何止三万?他率领三千弟子,凄凄惶惶的东奔西走,绝粮在陈,束手无策。我率数万之众,横行天下,从心所欲,一无阻难。孔夫子的才智和我任我行相比,却又差得远了。”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绝对导致腐败;权力导致疯狂,绝对权力绝对导致疯狂。当权力不受约束,理性、人性同样不受约束,其膨胀之速,仿佛发生在一瞬之间,如任我行的变脸,正在他重掌日月教教主权杖的那一刻。东方不败掌握了权力,却闭门绣花,所以他虽是“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第一任歌颂对象,其荼毒的疆场,仅限于黑木崖和日月教;“年纪越老,越是心热”的任我行则不然,他欲使整个江湖都成为他的黑木崖,欲使整个武林都成为他的日月教。他的欲望膨胀到极点,便接近疯狂。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任我行的灭亡,纯属自取。当他在华山朝阳峰上,为“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呼声所包围,踌躇满志,站起身来: 教众见他站起,一齐拜伏在地。霎时之间,朝阳峰上一片寂静,更无半点声息。阳光照射在任我行脸上、身上,这日月神教教主威风凛凛,宛若天神。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但愿千秋万载,永如今……”说到那“今”字,突然声音哑了。他一运气,要将下面那个“日”字说了出来,只觉胸口抽搐,那“日”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他右手按胸,要将一股涌上喉头的热血压将下去,只觉头脑晕眩,阳光耀眼。 一代枭雄,就此殒命。这是金庸一以贯之的恕道。读过历史的朋友都晓得,像任我行这样的野心家和专制者,倘不掀起一场浩劫,断然不会灭亡,甚至制造了史无前例的滔天浩劫,都不会灭亡,反而愈发猖獗。任我行在扫荡少林、诛灭武当、一统江湖之前就一命呜呼,这样的情节,只可能是小说家言。在任我行之前,金庸已经塑造了一个自以为超凡入圣的狂人:《侠客行》里的雪山派掌门人、凌霄城城主、威德先生白自在。他自封为“古往今来天下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最终自大成狂,神智失常。傅国涌《金庸传》提及白自在的封号,感慨道:“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那个时代最流行的两个副词,四个‘伟大’。” 《笑傲江湖》之后,金庸只写了《越女剑》和《鹿鼎记》。恰在后一书中,出现了任我行的加强版:洪安通。洪安通是神龙教教主。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应在小说第十五回,借前朝宫女陶红英之口,诱发读者想象他的神通与恐怖: 陶红英忙道:“神龙教洪教主神通广大,武功深不可测,你怎么称他甚么家伙?孩子,就算是在背后,言语中也不可得罪了他。洪大教主徒子徒孙甚众,消息灵通之极,你只要说得一句半句不敬的话,传入了他的耳里,你……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一面说,一面东张西望,似乎唯恐身边便有神龙教教主的部属。韦小宝道:“神龙教教主这么厉害?难道他比皇帝的权力还大?”陶红英道:“他权力自然没皇帝大。不过你得罪了皇帝,逃去躲藏了起来,皇帝不一定捉得到你;得罪了神龙教教主,却是海角天涯,再无容身之地。” 洪安通的武功,当是《鹿鼎记》第一人,在九难与陈近南之上。不过他的神通,却不全在武功,更在神龙教的种种法宝。神龙教的第一法宝,即日夜不离教徒之口的“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相比日月教的“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它不仅是切口,还是咒语。当神龙教的教徒“临敌之时念将起来,能令对方心惊胆战,他们自己却越战越勇”。陶红英的太师父曾与神龙教众弟子激战,明明占据上风,“其中一人口中念念有辞,太师父击出去的拳风掌力便越来越弱,终于小腹中掌,身受重伤”,她师父正要上前相助,“听了咒语之后,全身酸软,只想跪下来投降,竟然全无斗志”。这只是陶红英的转述,下一回中,咒语的神通便应验了。在庄家的灵堂,韦小宝、徐天川、吴立身等人与神龙教弟子相遇并交手,对方虽仗人多,却非徐、吴这些老江湖的对手。不想他们结成阵法,高声叫道:“洪教主万年不老,永享仙福,寿与天齐!”“洪教主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洪教主神通护佑,众弟子勇气百倍,以一当百,以百当万,洪教主神目如电,烛照四方。我弟子杀敌护教,洪教主亲加提拔,升任圣职。我教弟子护教而死,同升天堂!”顷刻之间,这些人武功大进,“钢刀砍杀,短***刺到,都比先前劲力加了数倍”,数合之内,便将徐、吴等人打倒在地。韦小宝认为“这些人原来都会妖法”,的确,什么口号,能有此神力,不仅可以振奋信徒的精神,还使其即战力陡增?韦小宝是小说中人,金庸却在隔岸观火。《鹿鼎记》从日起在《明报》连载,至日结束。对岸的历史如火如荼、如痴如狂,投影于小说之中,便是日月教、神龙教、黑木崖、神龙岛、东方不败、任我行、洪安通……《笑傲江湖》以政治隐喻著称,却有未尽之处,随历史的曲折与深入,金庸遂在《鹿鼎记》中重作冯妇。神龙教与洪安通,不是对日月教与任我行的重复,而是补充和强化。政治口号的加持力,说妖法也好,用政治心理学解释也罢,正是那个癫狂的年代最冷酷的写实。读当事人的口述史,有人在广场,高喊了一整天“万岁”,不仅全无疲态,反而亢奋不已,甚至不觉饥渴劳苦。至于增进武力,试想,当政治口号使人疯魔,突破理智的临界点,进而突破生命的临界点,精神变态激起身体变态,如人在绝境之下,潜能爆发,常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或者,打个低俗的比方,政治口号犹如***,服药之后,三分钟的战斗力,往往能增至十分钟。“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的神迹,实与***相仿。待***的效力退去,服药之人的疲惫与空虚,远甚以往。神龙教弟子擒获了韦小宝、徐天川、吴立身等人以后: 众汉子齐呼:“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寿与天齐!”呼喊完毕,突然一齐坐倒,各人额头汗水有如泉涌,呼呼喘气,显得疲累不堪。这一战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分胜败,这些人却如激斗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神龙教的第二法宝,是豹胎易筋丸。这五个字,听来毫不起眼,像江湖郎中在街头兜售的补药,实则它是三尸脑神丹的同志。以毒而论,自是三尸脑神丹居首,不过豹胎易筋丸自有其独到之处。鲍大楚、上官云等日月教长老服下任我行赏赐的三尸脑神丹之后,有何感觉,书中并未交代,想来波澜不惊。韦小宝服下豹胎易筋丸,“过不多时,便觉腹中有股热烘烘的气息升将上来,缓缓随着血行,散入四肢百骸之中,说不出的舒服”。这是金庸的进步。教主为了控制教徒,所赐之药,哪怕是毒药,吃起来却甘之如饴。世间大多政治药物,不仅不难吃,反而好吃,甜如蜜糖,沁人肺腑,如豹胎易筋丸,“以豹胎、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等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制炼而成”,“服下一年之内,能令人强身健体”。惟有这般华丽的包装,才使许多教徒心甘情愿服用三尸脑神丹和豹胎易筋丸,甚至当作一种恩赐、一种荣幸。三尸脑神丹是洗脑之药,豹胎易筋丸名曰“易筋”,针对的自然是身体,以革面,来洗心。胖头陀和瘦头陀都服过此药,一年过后,解药未至,拖了三个月,“矮胖之人拉成瘦长,高瘦之人压成矮胖”,其间“全身皮肤鲜血淋漓”,与刑罚何异?教主对教徒,专制者对人民,不仅要控制他们的身体,还要控制他们的头脑。所以豹胎易筋丸与三尸脑神丹,缺一不可。除了这两大法宝,神龙教对日月教的补充和强化,还表现为洪教主的政治野心。东方不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一刀,不仅割去了性欲,还割去了权欲,因此,他虽贵为教主,却以藏于深闺刺绣为乐,任由副手、情人杨莲亭胡作非为,他心中只有杨莲亭的喜怒哀乐,没有日月教的兴废存亡。任我行的梦想只是一统江湖,哪怕千秋万载,终究局限于武林,任大教主不过一介武夫。洪安通的心志,却早已越过江湖,而指向庙堂。他勾结罗刹国(俄罗斯),接受罗刹国大皇帝的敕封----这是何其鲜明的政治隐喻----与平西王吴三桂、蒙古、西藏、罗刹国四家相约,出兵反清,“将来中国所有沿海岛屿,包括台湾和海南岛,那都是神龙教的辖地”。教主的雄心,决定了神龙教的政治色彩,远远浓于日月教。我们都知道,中国官场,最讲究排名,这是一门大学问。我曾在一家媒体当编辑,工作伊始,领导发下了一本报业集团内部编辑的白皮书,第一页即十余位市级领导的排名,他千叮万嘱,疾言厉色:见报之时,必须依此次序,颠倒一个,就是天大的政治错误。这排名政治学,便被金庸纳入神龙教。五台山上,胖头陀邀请韦小宝去神龙教的总坛神龙岛,被他婉拒:“将来有空,再去神龙岛会见胖尊者和洪教主就是。” 胖头陀忙道:“该说洪教主和他老人家下属的胖头陀。第一,天下无人可排在他老人家之上,先说旁人名字,再提洪教主,那是大大不敬。”韦小宝问道:“那么皇帝呢?”胖头陀道:“自然是在洪教主在前,皇帝在后。第二,在教主他老人家面前,不得提什么‘尊者’,什么‘真人’的称呼。普天之下,唯洪教主一人为尊。” 神龙岛上,青龙使许雪亭下毒暗算洪安通,功亏一篑,摇头叹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中了洪安通的毒手。”已经中毒的少年教徒喝道:“大胆狂徒,你胆敢呼唤教主的圣名。”----由此可见,若在平时,洪教主的名字都说不得。这般讲究,这般规约,神龙教却未一飞冲天,洪安通更无从永享仙福,寿与天齐。说起来,他也是逐鹿的群雄之一,然而除了武功,他的才略实在平平,纵观全书,几乎难觅出众之处(就我所见,大约只有一处值得一提,陆高轩等杜撰石碣文,称早在大唐贞观二年,便有预言洪教主“仙福永享,普世祟敬。寿与天齐,文武仁圣”,对此,洪安通明知其伪,却不揭破,足见枭雄本色),不消说比肩任我行,就连与同一时代的陈近南、吴三桂相比,都逊色三分。不知这是金庸的疏漏,还是故意为之?野心勃勃的洪安通,死相极惨。神龙岛被炮轰,神龙教被荡平,最终众叛亲离,不仅随他一同起事、奋战二十年的老部下叛变了,就连他的枕畔之人、亲密战友洪夫人苏荃,在他与叛徒搏杀之际,都决然弃他而去。难怪他死前高叫:“叛徒,反贼!你们个个人都反我,我……我另招新人,重组神龙教!”以史为鉴,这才是教主最流行的死法:死于高层内讧。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由《鹿鼎记》的书名可知,小说的主题正是政权之争。群雄此时争逐鹿,身在江湖的天地会、神龙教,心却不在江湖,皆有问鼎天下之志。武侠小说写到这一步,便不再是武侠,而是政治。难怪金庸就此封笔,单论武侠创作,已经步入尽头,无力为继。 江湖的意义,原本以不服从的精神(如王怡兄的书名所示:不服从的江湖)制衡以服从为宗旨的庙堂,正如以倚天剑制衡屠龙刀。其制衡之道,一在侠义,以“侠之大者”的私力救济,纠正甚至取代千疮百孔的公力救济,以江湖的正义,反抗庙堂的罪恶;二在自由,在公权力的禁锢之下,江湖将是自由的最后一块阵地,倘江湖都无自由可言,专制便达到了极盛。从袁承志到令狐冲,金庸一直在捍卫江湖的独立性,虽然此间出现了郭靖这样的侠客,与庙堂携手,共御外敌,然而郭靖式的合作,并未辱没江湖的脸面,反而通过“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处世之道,弘扬了江湖的光彩。直到《鹿鼎记》,我们不幸发现,不仅庙堂无法容忍江湖的存在,就连江湖自身,都在向庙堂转化。从黑木崖到神龙岛,江湖逐步盗版庙堂,或者说,江湖就是另一个庙堂。当庙堂与江湖的二元关系被消解,世界便如密不透风的囚笼,一向滑头的韦小宝,只能以“老子不干了”的诈死之术来了局。这不是侠客的退隐,而是流氓的自保。所谓自由,恍如笑谈。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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