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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参透世界的真实运行之道
　　文章摘自《鱼价引爆经济学》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内容简介：沙丁鱼罐头的价格越来越高，后果是什么？经济学告诉我们，这样一来，消费人群就会减少，最终沙丁鱼捕捞会自行恢复平衡。但现实却是，该地区的沙丁鱼绝种。
　　从鱼的故事讲起，举出生活中的许多实例，揭示出这样一个道理：真实世界充满混乱，许多问题得不出如同下棋、数字游戏、模型那样的理性***，解决方案往往复杂而曲折。
　　先来讲一个古老的金融市场故事，事关鱼产品贸易。20世纪初期的某个时段，有传言说沙丁鱼已经从其传统栖息地—加利福尼亚州的蒙特雷（Monterey）销声匿迹，于是商品交易者开始哄抬沙丁鱼罐头的价格，沙丁鱼行情迅速走高，罐装沙丁鱼价格飙升，这就形成了典型的泡沫。这种交易热持续了一段时期。一天，一个交易者做了一笔非常成功的沙丁鱼交易后，决定品尝一下这种自己只知其价不知其味的昂贵玩意儿：他当真打开一罐他平日交易的沙丁鱼吃了几口，发现这些沙丁鱼难吃无比，而且让他病倒了。于是他打***给卖家声称这些沙丁鱼罐头不是好东西。卖家立即开导说：“你不懂，这些沙丁鱼是用来***的，不是用来吃的。”
　　最终，到20世纪50年代，加利福尼亚州沿海的沙丁鱼被捕捞殆尽。
　　这个故事说明：我们并不真正知道鱼的价格。倘使我们真正知道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中鱼的价格，就不会在北海、纽芬兰大浅滩（Grand Banks）以及蒙特雷等其他渔业资源区域过度捕捞。我们这个社会仍缺少一套完整的工具或概念框架，帮助我们理解鱼市供求的变化，理解渔业界的政治变化，理解渔业所遭受的来自全球市场的广泛压力。据我们的经验，经济学本身并不足以达到这个目的。在经济学之外，人类还需要一系列的概念—本质上讲即世界怎样运行的概念，帮我们更好地作出长期决策。
　　20世纪70年代，霍斯特里特尔（Horst Rittel）和麦尔文韦伯（Melvin Webber）让一个术语在学界变得普及起来。这个术语就是“棘手问题”（wicked problems）。渔业的过度捕捞问题就属于棘手问题。所谓“棘手问题”是相对于“顺手问题”（tame problems）而言的。像国际象棋、博弈理论和猜谜游戏等属于相对的顺手问题，相对容易处理，比较受大多数决策理论家的青睐。真实世界充满混乱，世情常常超出理性，世事循环往复，而非直线行进，各种因素层层叠叠、相互影响，从而引发更大的混乱和出人意料的结果。斯J .彼得（Laurence J. Peter）的名著《彼得原理》（The Peter Principle）称：“一些问题相当复杂，即便博学多闻、才智过人者也难以决断。”
　　所谓的“棘手问题”包括我们所谓的“真实商业”（real commerce）。Commerce一词常常用于简单的金钱或实务交易—买与卖，但这个词的意义远不止于此。真实商业是指人们之间的相互行为。它不仅包括个人、企业和社会沟通交流的复杂方式，还包含这种复杂的互动随时间调整变化的方式。“真实商业”驱动社会、政治、经济和我们的未来。言归正传，本书的主旨即呈现“真实商业”，帮助我们参透这个世界真实的运行之道。换言之，本书意在探讨这样一个问题：为了了解与鱼价有关的一切，人们需要知道些什么？
　　四条小河
　　虽说“大一统”的商业理论目前尚未产生，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我们仍能开始我们的探索之旅，探索能让我们作出更佳决策，掌握在这个日渐萎缩的星球上成功生存的工具和思想。本书的探索覆盖四个基本的知识领域，或者说四条思维的小河。要让这次探索之旅取得成功，我们的线路图必须包括这四条小河，并且将它们融合到一起。
　　选择（choice）：理解人们怎样获得知识和偏见，及这些观点怎样影响行为。我们探索决策理论，讨论选择过多之弊以及对理论不同的现实选择。选择的规范性方面，例如公正、信任以及伦理问题等，都在这条小河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经济学（economics）：思考现存的人际交流模式，拓展政府及社会制度角色方面的争论。我们将探讨税收如何影响市场，思索网络经济学是否为(,)学。
　　系统（systems）：在商业经济学与政治经济学的世界中，系统思想鼓励我们把复杂的系统***为前馈信息和反馈信息环环相扣的多个子系统。我们观察机会（风险）和不完善信息所扮演的角色，以理解市场何以失常。在这条小河中，波动性、流动性、商业多元性、流行及潮流等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
　　进化（evolution）：特别是创新及竞争选择（优胜劣汰）。在这条小河里，我们特别关注一些极度“棘手问题”，例如气候变化和经济可持续性。
　　将这四条知识小河结合起来，不仅可以提高我们对“真实商业”的理解，还有利于我们的决策。
　　我们可以从四条小河中的任何一条出发探讨沙丁鱼的故事。
　　选择：沙丁鱼罐头买家、卖家和交易人的行为。
　　经济学：沙丁鱼罐头的供求。
　　系统：打渔、罐装、分配、交易、消费及口味滑坡的沙丁鱼。
　　进化：沙丁鱼商品交易的竞争性进化。
　　本章开篇讲述的沙丁鱼故事尽管简单，但我们唯有将上述四条小河的丰富内涵都考虑在内才能领会这个故事的要义。故事中的交易者们已经看不到所交易商品的本质。沙丁鱼交易成为一种游戏。真正的沙丁鱼只有在可以食用时才有其内在价值，在沙丁鱼的“真实商业”中，“交易用沙丁鱼”并没有地位。因此，假以时日，孤立的金钱视角或经济学观点就会阻碍明智决策的形成。此外，科学家们发现沙丁鱼的生命循环和加利福尼亚洋流构成相当复杂的系统，过度捕捞是鱼群消失的主要但并非唯一的原因，更非“灵魂级”的原因。
　　这里再来举一个例子。美国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Marine Stewardship Council, MSC）成立之初的几年中，我们曾与之合作。1996年，环境保护团体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WF）和消费品跨国公司联合利华共同发起建立了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它们试图找到各种方法，为改善渔业资源管理创造实在的经济激励。殚精竭虑、长期努力以后，它们出台了保障渔业可持续发展及海鲜产地可溯性的环境标准和独立认证项目。符合要求的渔场可以在出产产品上打MSC的标签，消费者可以选用有“可持续来源”标识的渔产品。事实上，环境、道德和像MSC这样的社会标准在世界经济的许多重大部门，包括林业、农业、家用电器及渔业中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要让这样的标准项目取得成功，涉及的不仅仅是消费者的选择，相关行业中的决策者也得“选择”加入其中。在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早期，鼓励消费者选用“可持续渔产品”比鼓励渔场选择加入这个标准要容易得多。
　　2000年，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要我们帮它研究这样一个问题：加入这个标准后，要落实这个标准，各渔场的商业行为必将发生变化，渔场也必须为这些变化承担成本，那么是否可以向渔场证明认证的价值所在？我们研究了可持续渔业对股票波动性的平抑效果，以及这种波动性平抑效果的潜在金融影响，以证明让该行业参与这个标准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我们的研究结果很丰富，不仅能增加你对阿拉斯加三文鱼的了解，而且它证明：如果渔场采取可持续渔业措施，即便忽略一切由消费者选择产生的额外利益，也能维持价格平稳，进而带来丰厚的经济效益，可观的经济效益远远超出认证本身的成本。结果，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标准被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大型渔场采用。整个渔业发生了重要的“进化”，在相当程度与范围内采用了这些标准。
　　这个例子阐明了一点：这四条小河—选择、经济学、系统和进化，是如何汇流交叉的。海洋管理工作委员会利用消费者选择的力量来实现积极转变。实用和理论经济学有益于成本、定价和计值等方面的决策。食用鱼和“剥削鱼”（过度捕捞的鱼）区分开来，从而改善了渔业系统。最终，渔业发生了“进化”，整个标准体系逐渐形成，它用竞争改进明细规则，促进认证企业发展，并促使渔人之间相互约束。世界鱼产量削减仍是一个“棘手问题”。对于棘手问题，因为尚不存在最终***，所以***没有对错之分，但你却能为最终解决问题作出好的或坏的决策。
　　一段鱼价简史
　　在遥远的蒙昧时期，生活（和语言）对于大多数人都是非常简朴的。人类往往为了自身的迫切需求去狩猎、捕捉、采集、护理或者加工。当时也有一些交换，但大多是当地社群范围内的赠与或是同外部人员的以物易物。但不久人类就意识到自己富余的产品可以换取他人的富余产品，或是作为存货防备未来短缺。直到约5000年前才出现了正式的交易，诸如定期的市场集会。又过了大约1000年后，中东出现了由和政治体系为支撑的经济体，此后不久，世界变得更加错综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越来越喜欢交易，越来越追求财富积累。约公元前600年左右，里底亚人（Lydian）发明了铸币，之后世界上有了真正的交易。用于交易和储存价值的多种金融工具开始出现，其中包括衍生金融产品，与今天的衍生金融产品非常相似。
　　社会也采取了更为复杂的市场、组织和控制形式。城邦国家和民族国家开始出现。今天，经济活动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大，国际性和全球性增加。想想发展中国家的相对贫困，想想为了满足一个个细微的小欲望而涉及的复杂产业链，我们就能明白经济活动的全球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的活动同时带来了巨大而多方面的分散冲击，包括环境灾难（气候变化、过度捕捞等，不一而足），而和医疗福利系统的灾难也在酝酿之中。
　　与之类似，鱼的实际价格也比古时候更复杂。不久前，食用鱼大多还在国内捕捞食用或在当地市场上交易。古老的储存技术—脱水、烟熏和盐腌，只是使鱼的交易期稍微延长。海边城镇自然有数千年的鱼市，但早在罗马时代，人们就开始在帝国幅员辽阔的地域内广泛交易各种海产品，从牡蛎到鱼酱油（世界著名鱼市中似乎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发酵工艺制作出来的鱼露、鱼酱），不一而足。到了19世纪和20世纪，罐装、冷冻和冷藏技术，极大地拓展并加快了鱼的交易。今天，鱼的价格牵动着太多人的福祉，它关乎渔人及其家人、海上搜救者、灯塔守望人、拖网渔民、罐头厂老板、冷冻公司、运输公司、食品公司、零售商、饭店和消费者等各方人士的希望和梦想。
　　鱼的价格影响着这些人，这些人也影响着鱼的价格。一罐产自(,)的金***鱼一眼看去也许仅仅是三明治馅儿，但它却是一个经济奇迹—它通过复杂的供应链传送，穿过半个地球，经手的人成千上万。在伦敦的比林斯盖特鱼市上，我们可以买到附近丹佛港供应的鲜活鱼，也能买到远在智利的全球供应商提供的冷冻鱼。对于约占世界人口六分之一的十多亿人来说，鱼是主要的蛋白质来源。所以，鱼是主要的贸易商品之一，是世界商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估计年交易值为几千亿美元。
　　然而，渔业并不是成功的商业故事。过度捕捞使许多重要鱼群的储藏量岌岌可危。世界上超过一半的鱼资源遭到过度开发，据估计，21世纪中期将是大多数渔场的终结之时。多年来，许多专家对过度捕捞的危险一再发出警告。1992年，纽芬兰大浅滩的鳕鱼猝不及防地突然枯竭，高调证实了专家们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该水域的这个现象导致约四万人失去工作，至本书写作之时该渔场仍关门歇业。渔场希望以歇业换来资源的恢复，但希望尚未转化为现实。正像沙丁鱼的故事一样，要解释这次崩溃事件，必须全面考察上述的“四条小河”，其中任何一条“小河”都不能完整解释这种崩溃。
　　单从选择来看，无法解释这么一个现象：面对多年来持续出现的鱼群锐减的明确证据，政治家和渔人却无法做出艰难、必要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本来有可能让这种崩溃得以避免。单从古典经济学来看，预期鱼群减少会导致鳕鱼价格上涨，从而导致购买鳕鱼的人会减少，这样一来在一段时间内鳕鱼捕捞量就会减少，鳕鱼鱼群就会再次增长。系统思想也不足以产生一个模式来解释纽芬兰大浅滩的鳕鱼群何以崩溃—有可能是无可挽回的崩溃，也无从相对确定地预知怎样做才能避免类似崩溃事件在其他地方发生。而进化论本身也无法解释为何纽芬兰鳕鱼供应链没有成功进化到一种稳定的、可持续的状态。
　　本书的意义
　　本书包含多个话题，这些话题与所有个人、组织和整个社会休戚相关。蒙特雷沙丁鱼交易员和纽芬兰渔场掉进的陷阱是无处不在的，它们不是偶然事件，任何人都可能掉入类似的陷阱，而看不到商业的真正目的。孤立地关注各个话题，就很难对全局有深切的把握。本书逐步展开“真实商业”的多个话题，并最终将这些话题汇集交流到一起。
　　商业与金融世界中，充斥着可持续性或长期可行性等“棘手问题”，包括自然资源破坏与污染、基础设施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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