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和逗男友开心的温暖话ML怎样做他才会开心阿

高三美术生,主日漫欧美。欧美的话漫威中土杂七杂八的都看,看的英剧比美剧多一些。平时画点小画,偶尔写点东西。请多指教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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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哈哈哈哈太棒了
就?!?是拿到了不雅照!!欣慰?最後1p?填?????
爱豆太多,放张本命丹丹龙
我的天写的太好
一千零一夜
想写一个童话风但其实什么也不是
铁盾,铁椒,锤简提及
索尔有时候会给他的复联同事讲故事。
“在我们那里,”他说,“心碎可以杀死一个神。”
“这个'心碎',”托尼问,“是比喻意还是真的心碎?”
“就是心碎。”索尔不明白他到底要问什么,“心碎,你们凡人不会心碎吗?”
“会的。”娜塔莎说,“我们很容易心碎。养的狗死了要心碎,谈恋爱分手了要心碎,一点点小事都会心碎。但过了几天,一年半载,我们又好了。”
“这不是心碎。”索尔固执道,“心碎了是好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托尼咄咄逼人,“你心碎过吗?”
“我还活着,所以,没有。我知道一个女人,因为她的丈夫死在了华纳海姆的战场上心碎而亡。我在母亲的雾之宫见过她的亡灵。”
“那我们应该死过一千次了。”佩珀说,“幸好我们不是神。”
“在我们那里,”有一次他又讲,“如果你能在连着一千零一个夜晚梦到同一个人,那第一千零二天就能真的见到他。”
“来吧,公主,”克林特从天花板上滑下来,坐在地毯上,“一千零一夜故事开始了。”
索尔没看过中庭的故事书,所以他不明白克林特。不过得益于他小时候经常搞不明白那些书本,所以他练就了一项不懂装懂的能力,就连洛基有时也会被他骗过去。索尔颔首,故作老成,“这可不是中庭的传说。”
“神也会幻想?”托尼拎着起子,满身机油走进来,“我以为你们神无所不能。”
“这不是幻想。”索尔说,“这是真的。”
“你梦到过?连着一千零一夜?”
索尔点点头,但他坚决不说他梦到的那个人是谁。他话题一转,“你们有谁的玻璃杯碎了吗?我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
没有人碎过玻璃杯。
索尔在大厦阳台上挥动妙尔尼尔,乌云汇聚,电闪雷鸣。电流干扰了了托尼的实验,他随口骂了一句,可他才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说顺嘴了,而且史蒂夫不在他身边。
史蒂夫坐在沙发上画画。他画索尔,克林特,娜塔莎,他画大厦下咖啡摊的女招待,他画佩吉,他画霍华德。
他也喜欢画托尼。
托尼知道这件事。
简是个科学家,也从不进教堂祈祷。可是那天她站在窗户前默念,把他送来我身边吧,我想他了。
大雨给她冲来了索尔&奥丁森。他贴在窗户上,活泼地冲她笑,隔着玻璃和她双手相贴。
八岁的索尔跌跌撞撞跑进弗丽嘉的雾之宫,他怀里抱着一大捧花,紫的,红的,黄的,白的,像纸一样的,像雾一样的,像光一样的。他把春天捧在怀里。弗丽嘉坐在王座之上,她的裙子上镶满云朵,她用月光做裙边,她用星辰做钻石,柔嫩的树枝缠绕成宫殿的形状,精灵在百褶裙荡起的波浪间穿梭,逗弄幼小的王子。
索尔在一堆云朵里打滚。
他最终爬上了弗丽嘉的膝头,把春天洒了他母亲满怀,洒了洛基满身。他的黑发弟弟坐在弗丽嘉身边,读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索尔从后面搂住洛基,逮住他好一阵亲。那本书厚得可以砸落一颗星星。可是要是索尔愿意,他能把它送回去,还能在它身上好好玩一玩。他在两颗星星间拴一根绳子,坐在上头荡秋千。它们喜欢他呢。连月亮都对他微笑。
星星再也承担不住索尔的神力,他从天上坠下来,给阿斯加德那平整的地面留下一个大坑。
他驾着两头山羊,带洛基去约顿海姆的边境好一阵挑衅。他蹬在马车顶上,小腿肌肉健美流畅,金发在北风中猎猎作响。他仰头吞下一大口烈酒,当然了,他们还不到喝酒的年龄,可他们也在无所畏惧的年龄。他大笑,笑声化成白雾,凝成冰块,零零散散,洒了一雪地。那笑声是金***的,如烛光,如太阳,如永恒之火,烧灼着一百英尺厚的冰层。二百个霜巨人追赶他,扬言要扒他皮,抽他骨,喝他血,可他们只能追得上他的第一声嘲笑。索尔跳下马车,把嘴里的酒灌给洛基。雪花大如磐石,也近不了他的身。神有旺盛的活力,有蒸腾的热气,给冰雪的国度带来春天。
他用脚尖挑起一把细长的的剑,剑变成了长矛,长矛变成了妙尔尼尔。肉乎乎的脸颊拉长了,嘴唇变薄了,脆弱的骨骼定型了,少年颀长的身材发育成熟了。他的眼睛不再大而圆,神情却更加坚毅。他金发垂肩,眼神勇猛。他手臂强劲,肌肉有力。他战斗,他饮酒,他和最漂亮的女人做最快活的事。
他把懵懂的春天变为生命力旺盛的夏天。
洛基身披黑夜。他的魔法也日益精进。他让蜡烛燃起,他让群星失明,他手心里开出一朵玫瑰,他的寝宫里飞过一只渡鸦。索尔大大咧咧地推开门,那鸦变成了洛基。他们在窗帘下接吻,在地毯上缠绵。
他往那个坑里注入海水,他和索尔在王宫阳台上向下看,索尔说那可真像颗蓝宝石。
洛基说,像你的蓝眼睛。
有一天那水坑不见了,索尔在床头发现了一颗蓝宝石。它那样圆润,那样明亮,那样漂亮。他快活地把它镶在了自己的披风上。但是又有一天,那件披风被人偷走了。索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记得睡前他还裹着披风,醒来才发现失窃。洛基气得用了好些咒语诅咒他,他们在床上打了好久的架。
洛基剪下一块夜晚,用风把雪花缝上去。这件披风比原来那件更厚,却更轻盈。索尔也就不再去找被偷走的那件了。
洛基和矮人打赌,使了点小手段,赢来他们的金梭。他屈尊纡贵,把自己降格到索尔的格调上,给他哥哥编糖果味的梦,满是蝴蝶的梦,和精灵仙子玩耍的梦,成为女武神的梦,拿起妙尔尼尔的梦,做国王的梦,四处游历的梦。大多数梦都是快活的梦,也有些是战斗的梦,谁也不会死,最后他们都会赢。每个梦里都有索尔和洛基,也只有他们俩。
一连一千零一夜。
他可累的够呛。
索尔一千岁了,被他惯得还相信那些童话。
索尔问那个亡灵,心碎时是怎样的,有声音吗?痛苦吗?会流血吗?
她说,心碎是一瞬间的事,不会痛,也不会流血,能和她的丈夫重聚,她只觉得开心。
索尔没再问下去。问这个又什么用?他又不会因为心碎才死。他要死,就要死在战场上,死在一根金色的长矛下,死在众神的敬佩中,他和荣誉一起死。少年一千岁,还爱胡思乱想,做绮丽的梦。美人丢过来的一个眼神便以为是倾心仰慕,其实是他头上一撮毛不听话地竖起来。他早就想去瓦尔哈拉玩一玩啦。少年才一千岁,尽是荒唐美梦,珠玉相撞,琅琅脆响。他要做英雄,要做救世主,要做阿斯加德除奥丁外最厉害的王。他要命博拉琪给他写一首三千行的绚烂史诗,后世称颂他神王索尔。他要升入瓦尔哈拉,和九界的英雄比试拳脚,和瓦尔基里谈情说爱。少年的梦是金色的,是属于夏季的,是荒淫色气的,少年梦里有少年,少年和少年偎依在一起说悄悄话,少年和少年缠在一起做快活事。少年心思浅地得似水滩,他开心时要打雷,不开心时也要打雷,情动时,雷声把森林里的白鹿吓得慌不择路。
少年已经一千岁了呵。
索尔又把托尼的草坪弄得一团糟。他责备这个大个子神,莽撞神,不知爱惜草地的神。第二天他的扳手变成了一条蛇。他吓得连窜带跳,逃进史蒂夫房间里。
他得到了补偿。
索尔去天上的瓦尔哈拉,他在一千零一个英雄的灵魂中寻找洛基。这一千零一个灵魂里有四百八十个黑发,四百八十个黑发者中又有二百零一个碧眼。可没有一个是洛基。于是他又去地下的冥界海姆,翻个天地颠倒,他挖开山,烧干海,锤子在焦土地上砸出一百一十三道沟壑,他呼唤洛基,惊走一万只乌鸦,可是洛基也不在那里。索尔那么伤心,他在隐隐雷鸣和一片片玻璃碎掉的声音中喝光了海德伦所有的蜜酒,醉的不省人事。他们把雷神送回金宫。
奥丁----或者说洛基----正喝着葡萄汁,看自己写的剧本。他耳朵里塞着蜡,因为索尔的呼唤声搅得他头痛。他在剧本外头包了层御前会议的书皮。他看着昏睡的索尔,心说写剧本可比做国王,做父亲容易多了。
小王子爱上了邻国金发的公主,可是公主有一天和一个平民私奔了。她每天趴在窗口,让鸽子和松鼠梳理她的头发,它们给她戴上露水,用鸟鸣哄她开心。她一笑,就有阳光,宝石,和生机勃发。可她老是哭,眼泪冲出一条小河。她思念她的父亲,她的国家,尤其思念那个黑发碧眼的小王子。这个傻公主啊,都多大了,怎么就看不清自己的心。
梦里,索尔躺在草地上。洛基走到他身边。“我找不到星星。”
索尔有些委屈。
“你看你身下。”洛基说。
索尔看向地面。他发现他们不是躺在草地上,而是星河里。洛基摘下一颗星星挂在他耳边。
“我已经连着六百天梦见你了。”索尔耳语。
洛基含笑不言。他们在星云里打滚,打架,***。过了一会下起流星雨,他们头顶一片陨石,大叫着躲进恒星下。但那颗星星爆炸了,尘埃和碎石淋了他们一身。
他们在银河里划船。他们数亿万光年外的星球。
但有一天洛基忽然起了促狭心,他给索尔做了个冥界海姆的梦,他用怨魂做天空,用污血做海洋,腐肉搭成小山,枯骨架成森林,人死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化为穿堂烈风。索尔站在一片废墟中不知所措。洛基踩着死人的头骨走到他身后。
“给我一个吻吧,哥哥,”他眼角含泪,可怜兮兮;他装模作样,心底窃喜,“冥界海姆太冷了。我害怕。”
索尔惊恐地转过身,面如死灰。他看着洛基,动动嘴唇。他向洛基走来,步履艰难。他倒在洛基怀里发抖,小声呜咽。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洛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了一万三千句对不起。天边传来轰鸣的雷声,那乌云迫近了,世界黑暗了,闪电如剑,大雨倾盆,把他俩浇个透心凉。
洛基也吓坏了----这回玩大了。
大雨把整个冥界海姆淹成汪洋水国。洛基用腿骨做桨,带着索尔划走了。
婚姻束缚得了一个凡人的一百年生命,却无法给神带上枷锁。在阿斯加德,六十年差不多就是换一个床伴的时间。可在米德加德,六十年是漫长的婚姻和折磨。
简说他在梦里哭泣,她说他不是为了她哭泣。
索尔为简大笑,为洛基流泪。
他用神对凡人的爱去爱简,用神对神的爱去爱洛基。
洛基去过宇宙的中心,他溜进了全知之厅,翻阅书卷,从古至今,那些咒语最早可追溯到两百亿年前。死亡大厅里有奥丁整个家族的贡献,索尔的功绩堆满了一栋楼。
他前往宇宙尽头,那里的雪花从地面飘向天空,月亮出来时,大地一片黑暗。那是应许之地,那是失落之所。那里的美梦是清醒,白天是黑夜,山峰是盆地,那里“再见”代表“不见”,“我恨你”代表“我爱你”,“忘记我”代表“勿忘我”。
洛基到达宇宙的背面,有幸(亦或是不幸)结识了身着九头蛇队服的史蒂夫,呕心沥血保卫地球的红骷髅,和一门心思想着毁灭宇宙的索尔。这个宇宙的洛基正值得令他作呕。感谢灭霸,他拯救了一切。
洛基穿越空间,穿越时间,他前往未来,他回到过去。他溜进少年的闪电宫,层层灯火烤得空气都扭曲变形,生出一座庄严华丽的海市蜃楼。男孩的脸庞英俊却稚嫩,裹着一件厚重的披风,顶端镶嵌九界独一无二的海蓝色宝石。洛基驻足观望了好久,他偷走了披风,临走前亲了亲少年的额头。
少年在梦里甜腻地呢喃道,“洛基呀……”
年长的洛基依旧欢喜。
月亮弯弯时,索尔想去月牙上荡秋千。可他找不到足够长,足够坚韧的绳子。再说就算找到了,月亮也挂不住他呀。牺牲一颗小行星,让神快活一天,听起来是挺有吸引力的。他以前也这么做过。他从一颗星星上跳到另一颗上,要是小心,那上头就多了片海,少了座山;要是不小心,一颗星星就变成了半颗。他苦恼地看着这颗残缺的星星,它在夜空中垂泪哀鸣,它说您是神,却不爱万物,索尔快哭了。他抱着脑袋,思来想去,跳来跳去,这可怎么办?他终于想出了个法子。他和弗丽嘉借来了颜料,给它涂上。于是阿斯加德多了一个月亮,一个永远都是半圆形的月亮。因为他用了太多橘***,那年的秋天,九界所有橘子树上的果实都是青色的,苦涩的,无法成熟的。
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索尔在米德加德生活了那么久。夜晚他走在街道上,女孩子挽着男人的手,她说街道会被拆除,鸢尾花会衰败,南半球看不到北极星;但月亮永远都在那里,它看着我说爱你。索尔想她可真是浪漫,可是月亮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啊,每个月都得圆一次,再扁一回。阴晴圆缺,不可信。再说索尔是神呀,神的寿命比一颗月亮漫长多了。但既然她说了,索尔就不能再把月亮毁掉。要是没了月亮,女孩子会伤心死的。
索尔才不要让女孩子哭。
简为索尔流泪。她只为他哭过一次。聪明的女人不会哭为一个男人哭第二次,除非他是她的儿子。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收拾东西去世界各地做研究,做调查,做报告。索尔孤零零地和他的同事喝酒。他失手打碎了一个玻璃杯,他终于清楚地听见了那种破碎的声音,从里到外,从皮肤,到骨殖,最后抵达灵魂,掀起一万英尺的海啸。
他知道简为什么离开。可他还是喜欢她,尊敬她。他和托尼说,简要得诺贝尔什么什么奖,她可厉害了。破碎声一直在持续,索尔不解,他明明只打碎了一个杯子。托尼好像和希尔好上了。但去克林特家的时候,他又看到托尼和史蒂夫手拉手坐在一起。他们旁边是两堆木头。
少的那堆一定是托尼的。
神王突发奇想,他命侏儒用山的根基,猫的脚步,鱼的呼吸,女人的胡须,熊的跟腱,和鸟的唾液打造了一根绳索。等他做好了,他也为难了,要去哪里找一个不会碎掉的月亮呢?小时候他和索尔在世界树上上蹿下跳,听狡猾的松鼠讲故事,和阴险的长蛇捉迷藏。他们坐在枝丫上,双腿在空气里摇晃。世界树承载了九个世界,再加上一个索尔?肯定可以,十个索尔都担得起。但万一荡秋千的时候放肆了,快活过头了,失了准头了,把一个星球荡下来了,那该怎么办?洛基才不在乎这个,索尔在乎,到时候他这个一根筋哥哥又要悔恨自责,天天祷告,说不定还要再说上两万六千句抱歉,洒下比时间之海还要多十倍的眼泪,真是烦死他了。
最后洛基只好又去了梦里,可索尔的思想那么轻,一根头发就能担起来。绳子没了用处,白费他苦心。气得他哼哼唧唧,逮着索尔好好折腾了一通。
“这是我第六百九十九天梦见你。”索尔说。
洛基知道,他在他哥哥的床头桌子上找到了一本台历,一页页翻过去,全是红叉叉。他和索尔坐在一根金发上荡秋千,手拉手,肩靠肩,头碰头。他们在世界树的顶端。九界迎来了日出,红的,蓝的,紫的,自西向东,从上而下,转着圈溜进轨道,温暖的,冰凉的,带来飓风的,九个不同的日出。
啪嗒,啪嗒,啪嗒。
轻轻的,脆脆的,先是玻璃裂开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响,碎片掉在了地板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听到这种声音,散步时他听到这种声音,和联盟聚餐时他听到这种声音,更早,洛基坠入宇宙时他听到了,弗丽嘉的葬礼上他听到了,洛基死去时他听到了。这种声音那么小,但即使他在纽约中心的闹市,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哪有玻璃杯,哪有啊?在哪啊?索尔快被搞疯了。
“嘘----”梦里他和洛基说,“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什么?”
“好像……”他苦思冥想,“就好像是心碎掉的声音。”
一只金色的蝴蝶停在他鼻尖上。他仰起头,孩子气地对它一笑。金色的,永恒燃烧着的,灼痛洛基的。
洛基用那根绳子把索尔的心捆地很结实。就算把那颗心从斯塔克大厦上丢下来,它都摔不碎;就算把它扔进死亡泉水,它都泡不烂;再狠一点,先给苏尔特尔烧上三百年,再放海底三百年,拿出来用妙尔尼尔砸三百下,它都能完好无损。洛基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可洛基晚上再来看他,他推开大门,进入卧室,刚抬起脚便硬生生拽住。他看见了什么?门口,地板,床下,桌上,四散着透明的碎片。
索尔酣睡在月光里。洛基向他的神?走去。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碎片,可他刚碰到它们,它们就化为齑粉,消失在月光中。
索尔翻了个身。
“洛基呀……”他甜蜜地呢喃道。
“在我们那里,”索尔说,“手弑其父,方可成就自我。”
史蒂夫看起来吓坏了。索尔拍拍他的肩膀,“母亲说我必须走出父亲的阴影,决定自己的人生。”
“吓死我啦。”托尼夸张道,“幸好我老爹早死了。”
洛基坐在王座上,渡鸦停在他肩头,他心不在焉地抚摸一只,把耳朵凑过去。
“无知。”他嗤笑一声,“我可是手刃了我的生父,放逐了我的养父。”
索尔变了。他在长大。米德加德让他长大。她教他强大固然可贵,懂得控制更能赢得尊敬;她教他骄傲自然有资本,谦虚却让他更迷人。他能移平山海,推动板块,她教他捧起一只小鱼放回河流;他能颠倒日月,手可摘星,她教他亲吻太阳和繁星。
但他又没变。他还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大个子神。他搭地铁回家,把自己的胳膊借给一个矮个子姑娘扶着。他冲她笑,又觉得失礼。万一她有男朋友怎么办?他就是想告诉她,她很美,没别的逾越想法。但米德加德的风俗和神域不一样。他折下一株粉红色的花,又做贼心虚,四处望望,确认没人注意他后继续上路。他快活地跳了一下,又蹦了一下,活像只金毛大兔子。他嗅嗅那朵花,它多配简啊。
他把花插进厨房的花瓶中。
简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又听到了那种破碎声。
索尔的梦断了。第七百零一个晚上,他梦见阿斯加德陷入火焰。他挣扎着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洛基呢?洛基梦见自己站在奥丁的藏宝库中,渴望地看着宇宙魔方。洛基以为他们不在一个梦里,但如果他离开宫殿,他就会看见索尔浑身沐血地站在彩虹桥上。
简在尼日利亚,或许是中国,也有可能是沙特阿拉伯,索尔不知道。
他盖着月光毯子睡着了。
索尔真讨厌孤独。他从小就不喜欢冷清。闪电宫永远都灯火通明,像一个燃烧的大火球。他必要成群结伴,他必要笑声震天。他时刻都要人陪伴,男人,女人,朋友,敌人也好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就和星星说话,和风说话,和一只兔子说话,和铁笼说话,和骷髅说话。他说骷髅老兄,你知道我有两只神奇山羊吗?我和洛基,哦,你不认识洛基,我弟弟,可漂亮了,特别讨人喜欢,哦,扯远了,我们饿的时候,就把那两头山羊宰了吃掉。第二天拿锤子敲敲,又变成两只活蹦乱跳的山羊了!我的意思是,要不等会我也拿锤子敲敲你?哎呀不用谢,客气什么,举手之劳。
又说,我想洛基了,是真想,你活过来后,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尤其是我那些同事。他们不喜欢他。
不过几分钟后他就没这么些顾虑了。因为他的骷髅老兄和他一块从大铁笼子里掉下去,摔成了碎渣渣,随风飘走了。
在萨卡星上,他顺便为它祈祷了一下。
阿斯加德像烟花一样绽开了,破碎了,消失了。盛放的光芒照亮宇宙每一个角落。西芙经过俄克拉荷马州的边境,她抬起头看向天空。下雨了,下的都是尘埃,碎石,瓦砾。像新年时放的烟花,站在底下,被碎纸屑浇个满头满脸。当然美啊,可就美那么一秒钟。
“海姆达尔。”她喃喃道,“海姆达尔。”
彩虹桥不能开启了,海姆达尔在宇宙中凝望她。她看向尘世,所经之处是一片被拦腰砍断的森林,一只松鼠坐在木桩上,迷茫又忧伤地四处环顾,它能去哪?她能去哪?他们能去哪?所有的阿斯加德人都成了无家之人。
索尔参加的第一个葬礼是史蒂夫的。他穿着凡人的黑西服,洛基变成一只小黑猫,藏进他口袋里。毛绒绒,蜷起来时,索尔一只手就能捧起来。但洛基不是他能掌握得住的。索尔撑着伞,孤单地听雨哭,听风哭,听一个神哭。托尼和佩珀一起来了,他们刚结婚。索尔不怪他,他知道他这两个战友都愿意为了对方献出生命,可他们之间有太多事,太多责任比生命还要重要。
“你是神,”托尼在身后说,以凡人对神的渴望和祈祷,“你一定能做些什么。”
他收起雨伞,在地上磕磕。凡人不见了,雷神披猩红披风,银甲加身。他升到半空,众人仰视他----他生而便注定被人仰视----他举起锤子,银色的,耀眼的,直视万分之一秒就会失明的电流在天空中迸发。一瞬间墓园挽歌消失了,灯光消失了,繁杂的无线电嗡嗡声消失了,街道电子屏暗了,手提电脑没电了,新闻播报员失音了,米德加德陷入无边寂静和黑暗中,行人们惊惧地静止在路口,整个世界都为美国队长默哀了。雷神用尽了力气。他的手臂垂下去,他的身体跌下去,坠下去,像那年在星星上荡秋千,结果绳子断掉了,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但他没砸在地上。一股力量托住了他,一双手抓住了他,一个人吻住了他。两分钟后墓园大门的第一盏灯亮起来,一条街道的灯亮起来,一个国家,一个大陆,全球灯光点点,光明降临。索尔已经离开了,他带来的黑猫也不见了。
神灵漫长的生命既是恩赐,又是折磨。第二次他怀里捧着一束白玫瑰。佩珀身边站着两个孩子,那么小,堪堪到他的膝盖。一个黑发,一个金发,眼睛都是焦糖色。他们转过头来,用斯塔克式的傲慢眼光打量他。那个黑发的小斯塔克的眼神过于犀利了,索尔就摸了摸金发男孩的头。
“他会去英灵殿的。”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慰问。但他又不由得想,这个人从来是只信科学,要是真去了英灵殿,不得又气死一次?
佩珀点点头。她真坚强,索尔想。他把手插回兜里,小黑猫舔舔他手心。纽约已经支离破碎,像一颗破碎的心。
像佩珀的心。
像索尔的心。目睹着他的战友一个个离去,看着斯塔克大厦坍倒至无人重建,看着英雄们换了一代又一代,史诗级的战争变成教科书里的文字,再也无人高喊复仇者集结,他害怕自己心碎而亡。他坐在云端之上晃着腿,忧伤地俯视这片土地,她脆弱又坚强,渺小却伟大,他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又想逃得远远的。乌云滚滚而来,闪电映得他脸庞一亮一暗。洛基顺着雷声滑到他身边,他说哥哥,和我离开吧,我能让你再也不去想这些伤心事。
索尔用围巾挡住脖子上的一圈缝合线。谁给我缝的呀,有时候他也有点抱怨,针脚这么大这么粗。但给人缝脖子又不是弗丽嘉做裙子,免于流血而亡才最重要。因为邪恶的魔法,它永远都长不好,永远都是黑黑粗粗的一条线,像一个项圈,连洛基都无法治愈。索尔的金发早长出来了,但他不敢再像此前一样,肆无忌惮地拽索尔的头发。他怕没轻没重,再把他哥哥的头拽下来。
一颗橙子咕噜噜滚到地上,洛基从噩梦中惊醒,他哥哥睡在旁边,头还好好地待在脖子上。
索尔再也没听到过那种破碎声。什么时候它消失的?好像是他从穆斯贝尔海姆回来的那一天,他在金宫的露台上见到鲜活的洛基的那一天,破碎声便消失了。他和洛基说这件事,洛基眉眼都很快乐。但洛基不告诉他,他险些心碎而亡。
元凶除了洛基,还能有谁?
有一次他和洛基说,“洛基,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不知道,哥哥。”洛基平静地回答,“你也不知道你有多爱我。”
他们游历宇宙,在一片死海旁烤鱼。一个紫色皮肤的女巫讨食,他们让她过来烤火。他们拜访了主宰宇宙四季的女神,她送给他们一株粉红色的兰花。多么配简啊,索尔下意识怀念。他们溜进了已成破败废墟的全能之厅,时间的尘埃像雪花一样飘落,无人清扫的书架间滋生出新的星球。索尔用废石和柱子搭了座小屋,洛基在碎纸张中翻找了一百二十七年。那天索尔醒来,他脖子上的伤疤消失了,那里的皮肤光滑紧绷,仿佛从未受过割裂撕扯。洛基消失了一个梦的时间,回来后他给酣睡的索尔裹上旧日披风,他把那颗蓝宝石磨成了新的眼珠。索尔睁开双眼,洛基看到两片蔚蓝色的无边海洋。
“像你的眼睛,”他喃喃道,和几千年前露台上那个黑发少年的声音重合了,“是你的眼睛。”
他带索尔加入了新的战场,索尔便有了新的朋友。索尔重新大笑,重新饮酒,他又成了原先那个快活得像个孩子的雷神。
“我想去看日出。”有一次索尔说,“咱们还没看过月球上的日出吧?”
他们坐在月球上的一片洼地里等太阳。这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一处有氧之所,但其实他们都不需要呼吸。太阳从米德加德背后出现了,一开始是细细的一弯,越来越丰满,越来越明亮,他们俩手拉手,肩靠肩,头抵头,沐浴金光。金色是索尔的颜色。阳光炙烤得他们出汗。太阳让万物都失色。洛基不喜欢这里。他想离开,带索尔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再也看不到太阳,再也看不到地球,再也看不到月亮的地方。
“走吧,”洛基哀求道,“走吧,哥哥,没有日出了。”
索尔着迷地看着那轮火焰,看着火焰下那颗蔚蓝色的伤心之国,快乐之国。他看着大海,山峦;他看着积云,尘埃;他看人类繁衍生息,战火连绵;他看着人类建起神庙,探索宇宙。他默念那一个个早已刻在石碑上的名字,他回忆他亲历过的,如今只存在于历史书里的战斗。洛基无望地看着他。那是洛基早就知道的***,那是他用尽一切想让索尔忘记的国度。可他带索尔越远离,索尔的心就越靠近;他愈让索尔遗忘,索尔就会记得愈深刻。
“去米德加德吧,”索尔说,“我想那里了。”
索尔总是会回到中庭,无论她曾让他多么痛苦,他总会回来。
他是神,也是人。
注1:索尔为史蒂夫停电是漫画中队长死去两年后发生的事。
注2:“无论中庭让他怎样痛苦,他都会回到中庭”来自漫画&《中庭往事》【强推这篇漫画,你会知道索尔是怎样一个善良,强大的神,你会知道他有多爱中庭这片土地】
关于最后一节,我一直坚持认为索尔兼具神性与人性。他作为唐纳德布莱克时学会的那些东西让他打破了诸神黄昏的循环【漫画版】。当洛基叫嚣着服从命运的时候,他敢于质疑,挑战,颠覆,从头再来,这只能从人身上学到,神无法教给他这些。人性不会削弱他的神力,只会让他更强大。
哈哈哈我靠笑死了
这张图说明PO主本人脑子有病
初代大超好可爱啊
1978年,第一部《超人》,超人带着女友在空中兜风是这么拍的。
乔治&奥威尔&-&一位被大多数人敬仰,又被极少数人憎恨的人。
天啊。天啊。只有叹气的份了
国设/英格兰中心/1944年底
&&&&&&&&不如说是不列颠岛一年四季都很冷,那种被阴冷和潮湿包围的感觉,天空仿佛一座巨大的灰幕,笼罩在人们头上,偶尔伴随着几道划过头顶刺眼的白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八成是什么导弹,不会有好事情就对了。向来从十一月开始,民众们总是会迈入一种季节性的自杀热潮之中,但这几年大约是个例外,小伙子们比起在泰晤士河中溺毙,战死他乡的则更多一些,但仍旧不能改变的,这天气比起空袭更容易使得英国人感到抑郁。
&&&&&&&&战争的好处是让英国的年轻男人们总是有事情要干,伦敦街头看不到空闲的灵魂,街上人流拥挤,每个人的步子都不加拖沓,穿着衣裙的妇女、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形迹可疑带着帽子的家伙,没人搞得清楚他到底是特工还是间谍。盟军(基本上是美国)的驻兵,英国的士兵----唯有在伤员遣返的时候才能看到许多。不管走在多宽的街道上,也总是会擦到别人的肩膀,人们的步伐如此之快,以至于当两句“抱歉”同时说出口的时候,往往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这种急躁的心情与其说是对死亡的焦虑,不如当做是寒风蹂躏下的产物。不比三年前的轰炸,许多废墟已经被清理,英国人试图重建废墟,并在废墟之上继续生活,继续战斗下去。诸如此类的情况,越是往北,大概就会略好一些。一是北方的驻军少,二则,北方城市的人口也要比南方更少些。
&&&&&&&&顺着莫斯利大街往东走,街上人烟稀少,或许是因为星期日的缘故,偶尔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经过。穿着蓝色军服的年轻人顺着路边慢慢悠悠的晃着,微低着头,呼出去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脚下的皮鞋踩着路边前几天下过小雪后回温融合,而后又被冻上的雪,嘎吱作响,那制服显然是来自皇家空军,从他肩章上两条蓝夹心白的粗杠看,是少校没错。将帽子夹在腋下,年轻人浅金色的头发用发油梳起来,在周遭灰白色的映衬下显得刺眼。很单薄,只能这么说,少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忽略他并不低的军衔,少校依然看上去十分年轻,倒也说不上十分单薄…只是那个消瘦的颧骨,还有被冷风吹到发红的脸颊、鼻尖和耳根,在这样的天气也只是穿着一身军装,没有再外面套上一件呢制的风衣御寒,之类的。而且似乎还是,有些漫无边际的闲逛,这一般来说也只有尚且可以外出走动的伤员才享受的待遇----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特权。少校偶尔抬头看看前面的路,最终还是在艾伯特广场前方停下脚步,看看左右的丁斯盖特和莫斯利大街,最终选择坐在广场旁的石凳上。
&&&&&&&&很冷,少校眯着眼,看着眼前广场上不多的人群,把帽子放在石凳上,摘掉一只手套,从上衣的内兜拿出半包软盒卷烟,叼在嘴里后又拿出一只火机,表外的红漆几乎全被磨掉了,金属的外壳上还有很多凹槽和划痕,让人看到不禁会揣测这只火机和其主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几个英文字母在外壳的斑驳之下难以辨认,似乎有一个KEEP,和C,A,的字样,油也似乎不太多,打火轮转了几次才点着。带着旧伤和老茧粗糙的手也消瘦,关节被冻得发紫,夹着白绢纸卷的烟,一口下次就少了一半。把烟灰直接弹在地下,随着风被吹起来的碎屑,静得要死,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嬉笑,耳边尽是被风声灌满,少校扫视着眼前过往的人,只听得男人的皮鞋,或是女人低跟鞋接触石板的声音,“嗒嗒、嗒嗒”,远处被母亲牵着手从西面走来的小女孩,穿着灰蓝色的裙子,手中拿着一只气球,也没有露出几缕开心的神色。
&&&&&&&哨声,从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划破天幕。刺耳的声音似乎在飞速逼近,少校看到自己脚旁的影子,这声音引起了少校的注意,这声音他似乎非常熟悉,抬头,看着小女孩红色的气球正好飘到自己眼前,刺眼的光,少校看着眼前的人们都因为那嗡鸣声抬起头看,而少校眯起眼,他看到一道红色的尾焰划过天空,火团越来越近,而却没有人四散逃开,所有人都站定在原地不动,静默的注视着从远处而来的红龙,仿佛一道重幕压在人们头顶,四周开始弥漫起一股硫磺的味道,沉重的气息在空气中挥之不去。仿佛在为死亡的旗帜送去最庄重的注目礼,少校第一个警醒,导弹的靶标直至此地,他起身向不远处的母女俩飞奔,那可是离他最近的两个人了,至于剩下的?他喊的嘶哑,“所有人都----”那一刻,场面放缓的如同慢动作定格,少校飞奔过去的身影,女人从疑惑到惊恐的神情,男人抱头蹲下,小女孩的红色气球爆掉,但也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尖叫声和呐喊声统统被淹没在一片轰鸣之中,地面被破开沉闷的崩裂,建筑上巨大的石块被炸成碎末,泥土像是黑色的雪一样飘下来,血和肉还有骨头的碎渣混在仿佛炸开在空气中的红色烟火。少校还没有碰到女孩就被流弹碎片击中,然后被冲击波卷走,以一己之力撞断了身后的石凳靠背。
&&&&&&&&操。操他妈的。
&&&&&&&&难以忍受的嗡鸣声在脑袋里疯狂的乱撞,如果现在艾伯特广场还有人活着,依旧神志清醒的话,这大概就是他们目前的状态。少校没有昏过去,但他的确也并没有处在一个多么清醒的状态,躺在碎石飞泥上,原本干净的衣服现在也变得一团糟,上面沾满大片的泥土灰尘和碎石渣,血迹浸透所有衣料,顺着裂口的边缘不断往外,暴露在外面的伤口,下半身被碎石压住,而手臂上的肉则被划开后翻出来,像是一块烂肉,白色还淌着鲜血的白骨横出来,这仅仅是可以看到的外伤。不说脸上被碎石碎片刮花的半张脸,少校仍然是很幸运的,至少还是基本完整、清醒的一个人。大约是因为导弹的目标并不在这里,不然少校大约早已气化成地上的一团黑影,或者是再稍远一些,也会因为内脏损伤在几分钟内就死去。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躺在地上,侧着头,口鼻流进脸颊伤口的血掺杂着灰尘,眼睛几乎睁不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感知目前的状况,更像是在做梦或许,身边一切的声音都被无限细微的放大,但却因为耳鸣混乱成一团无用的噪音,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大叫些什么,努力的想要去看周围的状况,连头颅都动不了。
&&&&&&&&仿佛四肢被钉死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大理石的灰尘,像是一阵白色浓雾,使眼很难看清楚人影,少校仅仅剩下一只左手还可以自由活动,但他却已经没了力气,侧着头,脸上伤口的血一滴滴的在地上,凝固不了。少校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大约是一刻钟,大约是三刻钟,也可能是三小时。直至四周的灰尘散去,艾伯特广场的终于没了遮掩,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场面比刚才更加混乱,在残垣断壁之间还有残肢断臂,尸体,地上一滩滩的血迹,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被喷泉砸下来的雕像砸碎半个脑袋,躺在自己的鲜血和脑浆上死去,女人的皮包散落在手旁。带着***头盔的消防员和穿着白色制服的急救人员都已经到场,在广场来回穿梭,警笛的声音持续不断。幸存的小男孩坐在废墟的大石块上披着一条羊毛毯,手里捧着一杯什么热饮,旁边的担架将受伤的男人抬上车,伤员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医院。
&&&&&&&&“嘿!----这儿还有一个人。”恍惚间,少校听到好像有个男人喊的很大声。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红色。是一个消防员,他来广场最边缘查看,却发现在石凳的废墟后面还有一个人,他看到那伤员身上的军服,冲着离自己不远处的急救大喊一声,然后弯腰将男人腿上的石板抬开,“操,”他刚才已经抬了好几个死人和快要死的人,但还是吸了口气,立刻蹲下身在男人的头边,用手抚掉他额头发丝上的灰尘,看着他好像有点意识,用手拍着他的脸,“伙计,醒醒,你能听到我吗?”头上倒是没什么伤口,就是腿上…他这样想着,才发现男人手臂上的森森白骨,转头看了这年轻的小伙子一眼,消防员想他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心的扶着左脸,查看右半边的伤口,虽然看上去血肉模糊,但都是些不打紧的皮肉伤。而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伤员袖口的绣花边,然后才意识到地上的伤员是一个海军少校,消防员挑起眉头,视线从袖口转到少校的脸上,虽然对方基本是听不到他说了什么的状态,但消防员还是说,“我很抱歉,先生,”他移开自己的双手,轻拍了一下少校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
&&&&&&&&急救员抬着担架过来,两个人扶着伤员的前后把他放了上去,最后一名伤员也被抬进了救护车,警笛再次响起,他们将会把所有伤患就近送去曼彻斯特皇家医院。坐在车里,两个男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将口罩摘下来,白色的袖口擦擦脸上的灰尘和汗还有血迹,两个人喘着气,无言对视了一会儿,中间还躺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这是最后一个?”一个男人看着那个伤员,问。
&&&&&&&&“应该。”另一个男人不知是真的不确定,还是忙于为伤员清洗手臂的伤口,他拿着棉球和生理盐水,试图清理伤员手臂上伤口裂缝被塞满的尘土和碎石粘在被炸开的肉上,“还有***吗?”他手上的工作不敢停下,但看着担架上男人好像渐渐要睡过去的神情,抬头问了对面的同事一句。男人闻言转身翻了翻身旁的烂摊子,找到了一支只剩下两三毫克的注射剂,他不再应答,直接拽着身边人那条唯一完好的胳膊,全部推了进去。然后也没有闲着,拿起剪刀把创口上的衣服碎片一条条剪掉,方便过一会儿进手术室,这家伙不算严重,应该可以撑到医院,急救车上没有血包,男人剪掉他裤腿,创口只是在膝盖和小腿,还没有触及大腿的动脉。继续处理上半身,看着右半边脸颊蔓延到脖颈的创口,他伸手解开伤员衬衫的衣领,把衣服往下拽,露出脖颈所有的创口,观察一下,到现在大多伤口都已经凝固,脸和脖子上都是表面伤口,拿起棉球稍微清洗一下灰尘防止发炎就可以,有一条链子,急救员注意到伤员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银链,那样式看上去极为熟悉,他忍不住伸手顺着链子拽起来,是一个狗牌,他朝对面的同事打了个弹舌,“嘿,你看,”然后把那人脖子上的狗牌链拽起来。
&&&&&&&&对面的同事立刻站起来,“美国人的玩意儿?”他凑过去,“看看上面刻了什么!”他跟了一句。拽着狗牌链的男人伸手拿住狗牌,钢制的表面沾满了脏污,男人用手指拂过表面擦拭一下,大部分灰尘被拂去,剩下一部分肉末和血迹混杂在一起嵌进凹刻的字迹中,“The…honourable England?”只有三个红色的单词,男人逐字念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大拇指似乎还挡住了一部分的字迹,他把狗牌放在自己手掌,简短的三个字旁边只有一个同样血红的圣乔治十字旗。
&&&&&&&&意味不明。
&&&&&&&&两人兴趣顿失,男人将狗牌随手扔到一旁,两人继续刚才的创口处理,大约是出于习惯,在其间两人不断闲聊着,“说起来,这次死伤多少?”
&&&&&&&&“不知道…受伤有二十多个,死亡?好像目前还没有。”男人扔掉那团已然变成红色的棉球,用镊子夹起一块干净的,“德国佬的导弹怎么投到这儿来了,该死。”他沾着生理盐水,“没什么准星儿,”另一个男人摇摇头,“听说这次掉在市区的只有这一枚。”闻言,男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又看了一眼这个被炸的断掉手臂还毁容的男人,“真他妈倒霉。”他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战时的医院仿若第二个战场。医护人数永远不够,曼彻斯特医院早已把室内不必要的物件拆除,连走廊都是一张张简易的病床并排放着,突发空袭事件的时候,伤患增加,连大厅都要加床位。满屋子散不开的咸腥气,两个急救员把最后一个伤患推进里面,男人抓住一个女护士,“前面还有几个人,利兹?”护士白色的围裙上沾着血迹和土色,手上拿着药水和绷带,忙的晕头转向,看到急救的时候还喘着气一路小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这是第三十四个了。”
&&&&&&&&“呃,能优先处理这个吗,”男人一手撑着床边的钢架,指指躺在上面的男人,“他看起来不是很好。”后半句话惹得护士给了男人一个白眼,“在医院的每个人都不太好,”她说的这是实话,在白天,医院内全是嘈杂混乱的脚步声、说话声,而到了晚上?痛苦的低吟则要多的要溢出门窗,像是什么蔓延的热病,包围能听到的每一个人,无形的锁链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脖颈。轰炸每天都在持续,伦敦的医院承受不了的伤患统统会往北边送,到处都是伤员,简而言之,但还是,“先把他推过来登记。”护士说着,抽出病床夹层里的登记本和铅笔,俯身在病患头边,“先生,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她看着男人半梦半醒的样子,例行询问。“我看难。”急救在一旁多嘴。“快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够了。”护士不想让人员被浪费,亦或者急救有点不务正业。
&&&&&&&&“你的名字?先生?”护士看躺着的男人嘴唇微微颤动着,还是再问了一次,比起从一个经历爆炸之后神志不清的人口中得到名字,护士还是更倾向于记录病患的创伤程度,来进行治疗排序,没办法,特殊时期。“右臂…断肢清洗。”这手臂肯定是留不住了,“面部左侧到脖颈,创口包扎。”根据男人还算是完好的右半边脸,护士擅自判断,如果他恢复的好的话,依旧会有女孩愿意亲吻他的嘴唇,然后把目光放在腿上,“膝盖,希望没有被炸碎。”护士为这个男人感到遗憾,“约翰!”她大喊一声,一个男人闻言跑过来,“这个人需要输血,我们还剩多少血包?检测他的血型,然后送他去外科处理室先解决手臂。”护士说着,把登记本上的内容一式两份,一份放回病床夹层,一份留在前台档案。名为约翰的男人正准备将病床推走,护士感觉自己的衣角被塞满挂住了,她回头看,约翰在推床时也感受到塞满阻力,停下了。血指印留在护士制服的一角,病床上的男人在拉她的衣角,被血凝固住之后的睫毛艰难的睁开,看着她,嘴里一张一户似乎想说些什么,金发的护士惊愕之余还是低头,附耳到他脸侧,“…海军?您是海军吗先生,”这里实在太过喧嚣,想要听到男人气息般的声音,实在需要贴的很近,很仔细的听才可以,“柯..克兰?我知道了,柯克兰先生,”她不再听男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将柯克兰这个姓氏加进登记上,便催促身边的同事尽快把病人送走。
&&&&&&&&把前台的档案里也填上了柯克兰这一姓氏,还有海军的职业。护士皱着眉头,但同时还翘起嘴角,她接手的病人几乎都是陆军。***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隔着挡台一把抓起来,“曼彻斯特皇家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助吗?”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护士的神情都不好了,翘起的嘴角僵硬下来,眉头没有一点舒展的迹象,坐在前台的***用口型问她,怎么了?护士缓缓将话筒拿下来,“他们说要转移一个病患,柯克兰,皇家海军在役。”她说着,看了一眼还没有被收起来的档案表,又拿起来再确定了一次自己刚才的笔迹,刚才那个被送走的男人,就是他们说的那个。
&&&&&&&&“什么!?”前台的女士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是谁?”她追问。“伦敦…”护士回应,继而又摇摇头,重新应答,“唐宁街。他们要把刚才那个人立刻转送到伦敦。”
&&&&&&&&“什么?!”前台的女士又重复的一次,她站起身看着已经走远的约翰,“刚才那家伙?他可能会死在半路。”前台的女士非常笃定,护士虽然内心知道不至于如此,如果有足够的血包的话,但伤口不处理总是不好,膝盖的状况还不明朗,“可是他们说,”护士顿了一下,从失神中走出,看着前台女士说,“那不重要。”看着女王的份儿上,怎么会不重要,他们应该在乎每一个人的生死。
&&&&&&&&两位女士一同沉默了。“那个病人呢?”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前的沉默,声音从护士背后传来,她转身,看着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针织套头衫的中年男人,“院长。”护士应答了一句。“那个病人被送去伦敦了吗?”男人看着护士还未反应过来的模样,一开口便简明扼要。“嗯----”护士抬起手,拖着长音,“刚才约翰把他送去外科处理…”护士还未说完,就被院长打断,“拦住他。”男人斩钉截铁的,“这个病人需要全权交给伦敦处理。”真是奇怪的言论,护士不理解,“可是他的手臂…?”
&&&&&&&&“这不重要。”男人重复了一次,刚才那通***中唐宁街的先生说过一字不差的那句话,“不需要任何治疗,不需要任何医护,只负责把病人安全送到伦敦医院。”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像是长官发出的命令,唯有执行。护士愣了几秒,还是照做了,她别无选择,转身一路小跑,希望可以赶在外科处理室的医生摘掉柯克兰先生的手臂之前拦住他们,不知唐宁街的人看到他们要求的人少了一条手臂会作何反应,但说到底,护士不明白,为什么唐宁街坚持要一个死人,当然,柯克兰先生姑且还没死,但毫无医护的情况下,到了伦敦就说不定了。“真是奇怪。”她嘟囔了一句,离开时。尽管这场战争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以至于这一个都显得太过渺小而微不足道,但依然,真是奇怪。
&&&&&&&&但另一方面,伦敦医院早已有人等待多时。
&&&&&&&&偌大的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单人病床,在战时在伦敦,这得是何其不易,而房间里尽管各种仪器都配置齐全,但却没有病人和医护,只有三个男人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或者椅子上,或者是在窗边来回踱步。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没有穿着制服,只是大街上年轻先生们最常见的穿着,在这种寒冷的十二月,外面通常都是一件呢子风衣,里面是针织毛衣和套头衫,浅棕色的头发服帖的被打理好的背头。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竟显出一丝棕调,和他的发色相似,这位先生至始至终的紧皱着眉头,不安和焦虑就写在他的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就如同他来回的脚步。而坐在椅子上的士兵则是看起来最为平和的。不同于站在床边的那位,气质看上去亲和普通的先生,这一位,是完全的惹人注目,不管是他乱糟糟翘着发梢的红发,还是身上穿着的漂亮的军装,羊毛呢的软帽别在肩带,翘着腿,面无表情的盯着一本美利坚出品的时尚女郎杂志的其中一页出神,而现在这样的场合翻阅这样的杂志是不合时宜的,所以他用一份翻开的泰晤士报挡住了杂志封面穿着白色蕾丝内衣的金发女人,拿着杂志的手间还夹着一张明信片作为书签或者一类的,一个有着丰满乳房的女人被一个带着钢头盔的骷髅抚摸胸部,在明信片的下面附着几个字,“Tommy,your next leave,”真是更加的不合时宜。而最后剩下那一位,这一位先生明显已经上了年纪,不管是他臃肿的身材还是脸上下垂的肌肉,但他仍显示出与普通人并不相同的气质,他一丝不苟的打理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穿着正经的西装,高礼帽放在腿边,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手杖上,紧抿的嘴角变成一条缝,上唇几乎快要消失不见,老先生的神情严肃又阴沉。
&&&&&&&&一种诡异的沉默在房间内蔓延,触手可及的沉重,灰白色的墙壁,从窗户透过的光给出一个人形的阴影,灰尘在光束下漂浮着,三位先生默契的保持了各自安好的处境,直到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终于缓和这诡异的气氛。
&&&&&&&&进门的是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他带着一副眼镜,“首相,”他先脱口而出的是这一句,沙发上的老先生立刻站起身来,在窗边的先生也转身,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终于收起了他的杂志,三个人都将目光聚集在进来的男人身上,等待他说出什么,沉默了三秒,将要开口的男人吸了口气,“柯克兰先生到了。”
&&&&&&&&“他怎么样?”棕色头发的年轻先生,尽管离的最远,但却最先开口。“并,不是很好。”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他不敢和三场的任何人四目相对,于是他总是不断的飘忽自己的目光,“已经送去做全面检查,布兰德医生马上会来向您们解释具体情况。我刚才看了柯克兰先生在曼彻斯特医院的报告,”男人又顿了一下,他依次望向被称作首相的先生,还有棕发的先生,以及红发的士兵,“希望诸位可以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指,哪个方面的心理准备?”红发的士兵皱眉,他开口问道。
&&&&&&&&男人没立即回答,他推推鼻梁上的镜框,“按照人类的判断标准,柯克兰先生可能…肢体机能会,损失。现在情况不明朗,严重的话可能需要截肢。”
&&&&&&&&“等,等等----”
&&&&&&&&“右臂尺骨开放性粉碎骨折,”带着眼镜的男人和红发的士兵同时开口,后者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男人则继续,“左腿髌骨及以下…”男人停下措辞,似乎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言语无法描述,于是就加上了双手的动作,比划了一下,“完全碎掉了。”
&&&&&&&&在听到这结果之后,似乎在场的所有人后需要几秒的缓冲时间,红发的士兵皱着眉头不知说什么好,他表情难看的像是吃了苍蝇,在听到男人那样的描述之后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四个人都沉默了,再一次,刚听到消息的三个人脸上都各有千秋,而后进来的男人看着这场面则是不知所措更多一点,他依次望向面前的每一个人,但没有人在意他的惊慌,在尴尬的半分钟过去之后,男人决定开口打破这沉默,“两根肋骨,骨折?”明明是既定的事实,却被男人莫名其妙说成了不确定的疑问句。
&&&&&&&&“等一下,等一下,约翰,”被称作首相的先生最先开口,他站起来,“告诉布兰德医生,”不列颠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而在这生死存亡的攸关时刻,作为首相必须要当机立断的做出决策,“先不要拿掉亚瑟身上任何一部分,现在!”男人闻言立刻转身跑出去。剩下的三个人则面面相觑。
&&&&&&&&首相分别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眼睛扫过他们,张一张嘴唇却没有立即说出些什么,“可,可以吗?”他问道,语气诚恳的,因为他向来很少愿意听一听别人的意见,但鉴于接下来要涉及的是他完全不了解,没有丝毫经验可谈的部分。“截肢?!我的天,绝不。”红发的士兵说的斩钉截铁,非常笃定,“天晓得被截掉的部分还能不能长回来。”说完这句话,红发的士兵便转身面对墙壁,微微低头,紧皱着眉头,唇缝紧抿,似乎还在咬着牙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首相继而转向另一位先生,“有,有那种,可能吗?”他问的十分犹豫。
&&&&&&&&棕发的先生深吸一口气,看着首相,“我不知道,”他的语气无力又无奈,“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国家的身体受到如此大的损害以至于需要,截肢。”很可惜,很多事情并没有先例可寻,“但,我还是同意阿利斯泰尔说的,”棕发的先生顿了一下,如此说道,闻言,那位红发的士兵转过头来,看着他,“最好还是不要,因为谁也不确定他可以恢复原状…毕竟,他可是英格兰。”
&&&&&&&&“而且没人想要一个没手没脚的英格兰,对吧。”红发的士兵补充,三人对此都表示一致的同意。似乎是在不要从英格兰身上拿下来什么肢体的这一提议上达成了某种共识,于是下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浮出水面,“那么我们…”首相还没说完的话被推门声音打断,他转过身,看到的是那位带着眼睛的先生夺门而入,“先生们,”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夺门而入并不合乎礼节,起码首先是不喜欢的,所以他停顿了一下,“英格兰先生正在被转入手术室,布兰德医生先见您。”最后一句是说给首相听的。
&&&&&&&&首相拿起手杖收到身侧,分别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先生,又转向门口的那位,“那么我们就先走吧。”说完,约翰侧身给他让了道,三位年轻人跟在首相身后,从病房到手术室。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从病房区到手术区,中间夹杂着太多人,伦敦医院被伤员塞满了,走廊的过道都异常拥挤,好在人们看到首相先生后总会为了先让出一条路来,对不起和借过这样小声的嘟囔在因为看到首相而逐渐变安静的一路上让人听的仔细。
&&&&&&&&第三手术室外无关人员已经被清空,两位身着西装的男人站在进入手术区的通道口,见到首相的到来,他们便点头致意。封闭式的走廊只剩下手术室门上哪红色的警示灯如此刺眼,还未穿好手术服的医生从那扇铁门中出来,站在三人面前,“首相,”他先点头致意,然后接过身后的护士递过来的记录板,“现在的柯克兰先生的状态不太好,最理想的状态是肢体功能部分丧失,严重的话可能需要截肢…我们尝试用钢板和钢钉固定,但实际效果还未知,这份手术知情同意书----”医生说着递给首相,意思是让他签字,毕竟这事关重大,里面躺着的可不是别人,但首相却没有接过那份签字单。他看着医生,“您知道里面的病人是谁吗?”
&&&&&&&&医生不解,他当然知道,他看着首相,知道对方当然是明知故人,他的意思是,在四年前就是这位先生授予他这份秘密但又荣耀的工作,并且‘威胁’他签下一份同意书,如果向任何人透露任何关于柯克兰先生的信息都会被当做叛国罪处理。但,虽然这样想,他还是回答了,“当,当然。”里面的柯克兰先生是尊贵的英格兰,他本想接下来如此说道,但是却被首相打断了。
&&&&&&&&手杖敲在地板上砰砰作响,首相反问医生,“那你指望谁来为他担保?!国王吗?”谁来为英格兰负责…这个问题真是,令人无法回答,“现在快去,快去,治好他!”首相踮着手杖指着医生身后的铁门,“拼好他,医生,这是你的职责。”这语气相当于是在下命令了,“我只想见到一个完整的英格兰。”医生站在原地没动,首相撇了他一眼,“快去!”他突然又爆发般的喊到,医生如梦初醒,立刻转身进去。
&&&&&&&&场面一度尴尬。三个人目送医生进去后好一会儿,仍再持续的沉默中,首相抿抿嘴,侧身看了看左右侧的两个人,又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将目光转向红发的男人,“苏格兰,”他说,“休假还好吗?”毕竟要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连十号都立起来了松树,说到底还是战时,但生活还是需要继续。红发的男人站定,看着首相简短的回答,“挺不错的,先生。”他微微翘起嘴角,礼节性的微笑。首相闻言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另一位先生,“威廉,记得陪公主殿下过节。”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听说公主殿下最近也一直吵要去,支援战场,”说起这个,首相再次皱起眉头,哼了一声,想起之前国王对他的嘱咐,“劝劝她。”最后他将国王的意愿重申了一遍。
&&&&&&&&似乎将该交代的都说完了,被称为苏格兰的先生先开口,“我和威尔会在这儿等着。”首相点点头,“正好,我也该回去…”他似乎原本想说什么,但又收了回去,换了另一套措辞,“安排重新部署高炮部队…顺便起草一份限制令放到白皮书里,那家伙在我死之前都别想----”首相看了一眼那刺眼的红灯,“别想再把自己弄成这样。”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手术区仍然让人听得清晰。
&&&&&&&&所有人的表情都从始至终的,严肃。首相拿着自己的帽子,转身步伐蹒跚的离开,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手术区,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嘱咐道,“手术结束了通知我,任何时候。”看着两人一起点头,首相才终于离开。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两位先生面面相觑,而后又移开目光,不约而同的做到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苏格兰的表情似乎被刚才更加凝重,他十指交缠在一起,双臂放在腿上,深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转头对端坐在一旁沉默等待的男人开口,“你刚才听到了把,”男人转头,挑眉,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在白皮书里增加限制令,这不会影响到我们吧。”
&&&&&&&&“谁知道。”男人回答道。苏格兰更加烦躁了,他起身靠在椅背,从衣兜里拿出一盒软烟,还未抽出一根来,“禁烟。”身旁的男人便开口提醒他。苏格兰撇撇嘴,“得了吧。”说完他叼起一根烟,拿出一只Zippo,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呛鼻的烟气。两人的对话仿佛告一段落,一位沉默的等待着,另一位则一根接着一根的消耗着卷烟,脚边立刻落下不少黑灰色的烟灰。
&&&&&&&&好在一声嘶哑如刀绞般的喊声划破了死寂,两人一下挺直了脊背,看着眼前泛着冷光的铁门,声音明显是从里面传来的,而这声音,虽然声带破碎的感觉,但依然清晰可见,棕发的先生目光透过铁门的缝隙,但仍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他坐在那里手身体僵硬,“刚才,是亚瑟的声音吗。”他对此毫不怀疑,语气没有一点提问的意思,而是肯定。苏格兰将剩下的烟头仍在地上捻灭,“什么情况?”这声音本不应该出现在手术区,更不应该从手术室里传来不是吗,这儿可是伦敦医院。又一声惨叫。这声音让此时此刻的手术室变得不太像手术服,反倒更像是什么屠宰场…红发的先生在听到第二声惨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站起来,他在门前来回踱步,几圈之后站定,转身看着仍然坐在一旁,身体紧绷,表情僵硬到不自然的男人,“我们该进去看看吗?”他似乎能听到隐忍痛苦的呻吟从门内传出来,让人听了很不好受。
&&&&&&&&“再等等。”威廉回答。手术室理论上不应该是被擅闯的地方。但偶尔仍有惨叫从里面飘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听着及其渗人,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变得灰暗了,每一秒都被拉长。直到一位护士从侧面的通道经过,威廉起身跑过去拉住她,“麻烦请进去看看。”他一路拽着护士的手到手术室前,拿着病历本的护士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先生。”她本想拒绝,门口的两位穿着西装负责安保的男人本也想拦下,但未能成功,而且介于对方是威尔士先生,只得作罢。“我没有权限进手术室,先生。”护士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一句她说的是实话。“叫布兰德医生出来,我要他出来解释情况。”
&&&&&&&&“可是…”护士仍然想要推脱,面前这个男人拽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而他身后那位穿着制服的红发男人表情则严肃的非常吓人。“以政府的名义给你授权,快进去。”男人这样说道,然后他拉着护士到门前,红发的男人则一把拉开手术室入口门。半分钟后,布兰德医生从里面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手术服,不止身前和橡胶的手套上都是血迹,甚至连口罩上都溅上几滴,他手心向上举在身前,这样的模样更加符合了刚才威廉坐在那里脑海中莫须有的屠宰肢解的想象。“什么情况,医生?”他开口问道。即使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医生依然看起来非常纠结和犹豫,尤其是被两双眼一起盯着的状况下,“柯克兰先生他,其实还是有意识的,虽然不是完全的清醒。但是他拒绝麻醉…所以,”医生试图解释从刚才开始就不断传出的叫声。苏格兰皱眉,“他这是什么毛病?”英格兰莫名其妙的自虐倾向出乎他的意料。“请您如实的说,医生。”威廉语气平静的追问。
&&&&&&&&医生沉默了两秒,最终在英格兰叫声的催化下还是开口,“从曼彻斯特转到这里,虽然并没有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但,多处韧带撕裂。小腿到膝盖的开放性伤口造成骨缺损严重…就算恢复的足够好,我不确定他以后还可以站起来,先生。”这问题算严重吗?“……”威尔士低头,沉默片刻,“请您尽力,医生。”这显然要比截肢好很多。医生点点头再次走进手术室,威尔士和苏格兰重新做回椅子上等待。
&&&&&&&&手术从中午到傍晚,期间两人都没有走开,下午两点时候护士说血库告急,英格兰先生需要输血,苏格兰先生跟着护士去采血离开了几刻钟。回来的时候不知被抽掉几百cc,苏格兰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
&&&&&&&&从十号到医院,开车大概只需要三刻钟。“这也起码算是达到了温斯顿的要求?”站在病床前,听着心电仪器作响,看着床上已经换上病号服,手臂吊着石膏,小腿被钢板固定,唯一一只还算完好的手臂还需要输液,鼻胃管已经插好的英格兰,威尔士环住双臂,“起码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还在,是不是。”他转头问一旁翻看病例的苏格兰。“手臂插着二十多根钢钉…膝盖骨缺了三分之二。其他的问题跟这个相比也不算什么了。”脑震荡和全身软骨挫伤是不用说的。苏格兰合上病历,走到威尔士身边,看着英格兰睫毛颤动着,神志不清,但又好像醒着的样子,“反正这几天休假,我还照顾他吧。”在等待首相到来的间隙,苏格兰这样说。“这可不像是你,”威尔士略带狐疑,“你还有照顾伤员的耐心?”苏格兰在战争时期只是个单纯的战斗狂而已。红发的士兵看了他一眼,“好歹我们也算是战友…我之前答应他了。”威尔士不再说什么,反正他本来就无意反对,再说他没空,他还要陪公主殿下。
&&&&&&&首相姗姗来迟,将礼帽递给一旁的秘书。三个人一共站在了英格兰的身边。他端详了好一会儿,先是确保了英格兰起码看起来还是完整的,之后才看了口,问:“他醒着吗?”鉴于英格兰现在的表情更像是梦游。“医生说他手术时候还是意识,但到现在都没说过话。”威尔士回答首相的问题,刻意省略了一部分,对此苏格兰默不作声的表示不反对。尽管脸上的血迹早就被清理掉,脸颊的创口跟身体其他部分比实在不算是严重,简直是不值一提,但包扎的纱布还是有些影响英格兰的面部表情。眼皮仿佛有那么,重。实在难以抬起来,英格兰可能是在手术时耗费掉了大多的力气,也或者是在忍耐疼痛,他的面色看上去安详和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无力而已。听到了丘吉尔的声音,他努力抬起眼睛,干裂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直在说些什么,可惜连气息都没有,实在难以让人听清楚。首相看的很着急,“他到底在说什么?”他问离英格兰最近的威尔士。
&&&&&&&&闻言,威尔士俯身将耳朵贴着英格兰想听的再仔细一些,而英格兰似乎是看到威尔士在试图听清楚他,眉头微皱,更用力的发声。几秒钟后,威尔士放在床边支撑身体的手臂僵了一下,他起身,看着英格兰灰色,光亮微弱的眼睛,没有说话。“他说什么?”苏格兰问道,他看威尔士的表情更像是在哀悼,让他感觉不舒服。而且首相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威尔士看着他们两人,又看了一眼英格兰,才开口。
&&&&&&&&“他说,”威尔士看着首相,和自己的同僚,“伤痛让我更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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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mmm 本想周五刷完至暗时刻回来一鼓作气写完的【】但那天ppt做到凌晨三点半[]昨晚昏过去了…所以&感谢亲情助力&&
《墓志铭》那篇…一五年的玩意儿了&现在看来非常矫揉造作[棒读]实际上是把里面的一个片段拿出来详细写了一下&在联动中实际上是几句英格兰的回忆[]&结果扩写了一下变成了和联动一样的长度[。。。
实际上还联动了《夜谈》但那个没联动多少就懒得放外联了[
有兴趣可以看一下博客中的tag引索&都是同一个系列的故事
天啊我的lof终于恢复正常了前段时间一直加载不出来任何图片,持续了有两个月时间有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气到串戏笑死我哈哈哈
脑补了一下幼儿版神家三姐弟。&&托尔:爸爸!姐姐把你的无限手套砸烂了!&奥丁:海拉!&海拉:反正也是假的~&托尔:爸爸!姐姐把我按在地上打!&奥丁:海拉!不准欺负弟弟!&托尔:爸爸!姐姐把我的锤子捏碎了!&奥丁:海拉!你干嘛!&海拉:是他先拿锤子扔我的~&托尔:爸爸,姐姐把我的眼睛打坏了!&奥丁:我的眼罩你先拿去……&洛基:爸爸!姐姐抢我的绿披风!&洛基:爸爸爸爸!姐姐学我说话!气死我了!&奥丁:海拉!你能不能有点大姐的样子!&海拉:你塞两个弟弟给我经过我同意了么?整天粘着我烦死了……&奥丁:……&托尔:爸爸!弟弟又变成蛇骗我!&奥丁:你让他骗一下又怎么样!&托尔:然后他拿刀捅我!&奥丁:托尔!你是雷神!不是告状之神!&托尔:哦……&&过了一会儿。&&洛基:爸----爸----!哥哥把我举起来往地上扔!&&奥丁: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三个家伙……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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