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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文]当初第一次爱上天下贰的感觉
日 21: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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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邪吸毒
　　我生在一个游戏里，游戏的名字叫做《天下贰》，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于是沿用了游戏的概念，把整个世界叫做大荒。大家都说游戏里的角色没有感情和思维，其实只是他们无从知道和了解而已。我生在这个游戏里，经历着自己的人生起落、悲欢离合，偶尔回眸，看到的是满目漫漫风沙，不知道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把我的经历拍成电影，回放给另外的人们看到。缘起·桃花
　　今年到处都有旱灾，有旱灾的地方一定有麻烦，有麻烦那我就有生意。我是魍魉，我的职业是替人解决麻烦，也就是帮助别人解除烦恼。有人管我们叫做刺客，或者杀手，因为我们总是见不得光，在别人的背后活动，种蛊、放血、一击必杀， 甚至和对手同归于尽。我喜欢雷泽的气氛，这里有整个大荒世界最阴暗、最隐秘、最诡异的角落，这里，很适合我。
　　每年惊蛰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来找我喝酒，他是弈剑。这个人总是很高傲，也许因为他的门派装束和门派技能总是很华丽帅气的原因。武功练得太过花哨始终不好，比如他没了剑舞状态那就谁都打不过，我十分地不喜欢他，不过很可惜，他勉强算是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其实并不多。
　　今年，他给我带了一坛酒。他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让人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他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可惜对于太古怪的东西，我向来很难接受，所以那坛“醉生梦死”我一直没有喝。我没有碰那坛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在大荒的世界里，各种药酒都很值钱，有时候一次练功或者一次比武用掉的药酒钱都足够技能提高好多境界，这坛酒我第一次见到，但凭直觉，我认为喝掉它我也许要额外多杀掉很多人。
　　那天晚上他喝得大醉，第二天大清早就走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那坛“醉生梦死”给我，但我知道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桃花……桃花……”
　　哪里的桃花？
　　这个弈剑有着江南的口音，那是最美丽的新手地图，但并不属于我，我只能在心中猜想着那从未见过的江南桃花的模样。
　　花开放，绚烂纷繁。
　　天忽然有一个冰心来找我，她说她的弟弟被天机营的刀客杀了，她想找人为弟弟报仇。“你们门派里没有人管么？”
　　“我们冰心只会加血，根本没有杀死人的能力。”
　　“你出得起多少钱？”
　　“我家里很穷，根本就没有什么钱，只剩下一篮苘麻和一只匹马。”
　　“苘麻只需要5级的采集生活技能就可以采，马倒是值得七八金的样子，不过现在的大荒已经流行带珍兽坐骑了。”
　　“这匹马是我娘亲生前留给我的嫁妆。”
　　“如果你有心替你弟弟报仇，你要筹一笔钱，因为没有人会为了一篮苘麻去得罪天机营的刀客，你知道，天机可是个大门派。”
　　于是，冰心流下了一滴眼泪。
　　遇到这个冰心之后的几个晚上，我做的是同一个梦，梦见江南的桃花开了，很像那个冰心的脸。我忽然间想起，原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去沧漩渡了，那个没有桃花的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
　　在我的杀手朋友里，有一个云麓，我一直认为这样的人不适合做杀手，但我很欣赏他做杀手的理由——他告诉我每年的春天，江南的桃花都会开得很灿烂，他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去看一次，可惜盘缠已经用完，只能靠杀人来换取。其实他的杀手生意很不好，因为很少有人对他有信心，毕竟云麓这样仙风道骨的法师门派并不适合做杀手，至少看起来完全不像。也许是因为他太闲的缘故，他答应了那个冰心的请求，要去杀死那群天机营的刀客。他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在我看来这个决定比他每天不带双倍经验做师门任务更加愚蠢。
　　“如果日落后还不见我回来，麻烦你替我找到一个很高傲的弈剑，告诉他，在江南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名叫桃花。”
　　直到云麓这样对我说，我才明白，所谓桃花其实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我忽然感慨，这个让我两个朋友都倾慕如斯的名叫桃花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模样与决绝是否和那个冰心有几分相似？
　　“冰心？不不，她不是冰心，她是个太虚，她总是召唤出种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说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然而我知道太虚是不能召唤出马的，甚至是开了小号用元魂珠变幻都不可能，因为没有这种召唤技能，也没有这种元魂珠。我不知道是那个冰心骗了他，还是他自己骗了自己，又或者冰心和太虚真的就是同一个女子，名叫桃花。
　　关于云麓和天机营刀客之间遭遇的版本，其实有很多。
　　一种是说，云麓一直用群雷法术攻击着天机营的刀客们，天公作美，每次出手竟然都可以灵光一现并且把在场所有的人晕住，就在最后一个群雷放出就可以取得胜利的时候，云麓的精力值用光了。
　　还有一种是说，在云麓看到的天机营刀客的时候，对方因为服务器的原因全部被卡住，动弹不得，于是云麓可以悠闲地使用群法杀人，在最后一个群雷放出就可以取得胜利的时候，服务器卡机结束了。
　　天机营本就是一个适合打群架的门派，无数个不同类型的辅助光环组合到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强大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因此尽管所有版本的过程都各自不同，过程带来的结果却没有区别，因为这是事实——云麓变成了尸体，代价是冰心的一滴眼泪。
　　江南的桃花，你还在等待吗？你等待的人是谁？
　　冰心仍然没有离开，因为我认识的杀手还有很多，多得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他们的名字。冰心找到的另一个人名字叫荒火，他武器是双锏，很快很锋利，但他不喜欢穿鞋，因为他觉得鞋子只提供回避率，靠不住，根本没用。他一直替我做多余的生意，只收很少的报酬，帮我赚到了很多钱，但是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我知道，太过认死理的人总是会做一些很令人费解的决定。
　　“天机营的口碑其实并不坏。”荒火听完了冰心的故事后这样对我说到。
　　“你可以这样理解，这个冰心其实是一个坏人，那么我要求你去杀的人理所应当是好人，而你是我的同谋，也就是坏人的同谋，那么杀死个把好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我顿一顿，继续道：“有时候是非对错不会分得很清楚。”
　　我本以为这样的反话会让他更加坚持自己的决定，没想到他反而改变心意，答应了冰心的要求。最后我替他买了一双鞋，然后带他去了一个地方，因为我忽然觉得自己孤独，我不想失去太多可以陪我讲话的人“你带我来看死尸干什么？”
　　“因为死尸会说话的。前两天，云麓在这里伏击天机营的刀客，以为可以消灭他们，谁知死的是他自己。取他性命的伤口在颈侧，很明显跟其它伤痕不同，是箭伤，他全身的箭伤一共有十三处之多！所以你的对手，恐怕不仅是天机，其中还有可以远攻和设置陷阱的翎羽，天机营招揽翎羽，应该是为了不久后的攻城战做准备。我不知道一双鞋子增加的回避可以帮你躲过多少箭，但有就比没有好，这个世界里没有毫无作用的装备。”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带人来看我，我不想做一个会说话的死尸。”
　　关于荒火这次暗杀任务的传说没有云麓那么多的版本，因为上次有很多人活了下来，这次只有他一个。没有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当我看见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头顶悬着很多骷髅标记，名字也变了颜色，这证明他杀了很多人，而且他还活着，然而他的右手断了一根食指，从此无法握住锏柄。
　　“如果我是那群天机营的刀客，我一定死不瞑目，原来这么多条命加起来，只不过值一篮苘麻。为了一篮苘麻而失去了一只手指，值得吗？”
　　“不值得！但是我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本来我的手指应该没事，但是我的锏没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为我直接，认为对就去做，从来不会想什么代价。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直到那个女孩来求我，我才发觉我完全变了，我竟然没有立即答应她，那天我很失望，我不想跟你一样，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为一篮苘麻去冒险，但我可以，这是我和你的分别。”
　　“以后你再也不能用双锏了。”
　　“我不过是少了根手指，这也没什么，打架不一定要用锏，赤手空拳也能杀人。我要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希望闯出个名堂。如果你以后在江湖上听说一个九指的英雄，那一定是我！”
　　在荒火临行之前，我和冰心有过一次长谈。
　　“你知不知道……桃花？”
　　“那是江南的一个沁香园中的一个NPC，你没有生在江南，所以你不懂。我所认识的许多男人都说我很像她，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却为了她心碎，其实我也不懂，也许只因为我是个女人吧。荒火并不认识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不是桃花，所以我决定跟着他。”
　　“其实荒火在乡下是有老婆的。” “那又如何？”
　　我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喜欢荒火，可能是因为他们俩都够简单，够执着。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在妒忌，我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为什么却放弃了。
　　于是，荒火就走了，带着那个冰心和一篮苘麻，而我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若干年后，我果然听说江湖上兴起了一支叫做荒火教的队伍，他们在城战中强行攻下了天机营和翎羽山庄联手统治的西陵城，这只队伍以出手迅捷著称，他们分为两个流派，一派使用双锏，一派使用长刀，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群冰心在默默加血。
　　没有了说话的朋友，我只好接受NPC的任务，在他们公式化的对白中寻找被关怀的乐趣。大荒世界里的女NPC大多扮演着等待和守候的角色，动不动就让我为他们的丈夫或者恋人送去各种东西，从饭钵银钗到青丝白发不一而同，有时候我很想告诉他们，也许你等待的人已经带了别的女子一起去闯荡江湖，却终究不忍说出口。因为在我的心中始终留存着江南的一抹轻红，她，名叫桃花。
　　知道人是不是都是如此，害怕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终于我还是厌倦了杀手的生活，关闭了自己的***。我去了江南，探访那传说中名叫桃花的女子，冰心告诉我的凝香园里有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她知道很多桃花的事情。“阿婆，请问桃花她……”
　　“如若有缘，自会相见。”
　　桃花是隐藏在游戏中的NPC，所谓缘份，就是要多接任务，也许在某个任务中，我就会遇见她。对应我等级的江南任务的颜色已经彻底变灰，任务奖励的经验和金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每天帮助着不同的人达成他们的心愿，但是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见到桃花的线索。
　　其实我并不知道，在洞庭深处，掩藏着一个名叫木渎的城镇，我曾经几次路过却还是与它交臂失之，因为我不识水性——尽管大荒世界里的水，是淹不死人的。
　　如若有缘，自会相见。那么无缘呢？
　　终于，我没有见到桃花，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爱上了她，于是我喝下弈剑送我的“醉生梦死”，却发现当我越是想要忘记她的时候，反而记得更加清楚。
　　我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桃花，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爱上了她。
　　时空闪回——弈剑与桃花的约定
　　我是奕剑，我出身高贵、衣着光鲜、招式华丽，我很喜欢一个名叫桃花的NPC，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何况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每次她看着我，我知道她的心都在想着另外一个人。我是因为喜欢这个女子才喜欢江南的桃花，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她。我和魍魉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仅仅是因为因为她想知道魍魉的消息，有了魍魉的消息，我每年都可以找借口去探望她一次。
　　“当初你为什么要让他刷经验？”
　　“我只是把其他人一生中只能做一次的任务，反复地交给他去做而已。”
　　“所以他被人强行地灌下了醉生梦死，甚至忘记了曾经和你相遇过？”
　　“我想多和他说说话，哪怕只多一句，哪怕只是重复也好……”
　　“那你为什么又要我把这坛醉生梦死带给他？“也许看见它的时候，他会想起我。”
　　桃花掩面哭泣，风吹过，凝香园中漫天花雨。
　　我喝光了“醉生梦死”，在门外坐了两天两夜，看着天空在不断的变化，我才发现，虽然我到这里很久，等级很高，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很多事我都忘了，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我喜欢桃花。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这个沙漠的后面，是什么地方？
　　——是另外一个沙漠。
　　一个人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但可能翻过山的后面，你会发觉没什么特别，回头看，甚至觉得这边更好。但我还是想去山的另一边看一看，因为每个人都是如此。
　　&& 编者按：这个故事的来源，其实是一年前《天下贰》刚刚开放封闭测试时的一个Bug——某个隐藏NPC可以反复不断地向玩家发放相同的任务，后来Bug很快地被修复，当时刷任务的ID也受到了一定的处理。由于时间相距久远，这个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从考证，关于Bug的传闻也仅仅在资深玩家中流传，而一个NPC爱上一个玩家则是种种传闻中最不真实又最浪漫的一个。
　　或者有一天，当你踏入《天下贰》世界的那一刻，也会有另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为你守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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