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游戏
茅屋 ?1?天,还很暗。晨曦迟迟不来。清黛的山,高耸云霄。山麓边,一座茅屋,破小,陈旧。然而威严,比这清黛的山还要威严。清黛的山,虽然高耸云霄,然而表露无遗,给人造不成任何威胁,甚至一把火就能将它烧得精光。它的高大正是它最大的弱点,致命的弱点。茅屋,破小,陈旧,一副久无人居的光景。这正是它的威严之处,或说可怖之处。想像一下,每当乌啼半夜,流风穿牖所发出的声响恰似屋中有怨妇在幽泣,有壮汉在狞笑之时,任凭你怎么自诩为燕赵之士,不吓个你连娘都喊不出来才怪。然而,真正可怖的是,就算是在白日,在没有乌啼,没有流风的日子里,胆大点的稍靠近茅屋便能听到那怨妇的幽泣,壮汉的狞笑。茅屋就象座坚固可怖的幽堡一般根植在石鹿村人们的心中,打成一个很死,很死的死结。这座让人闻风丧胆的茅屋就叫做--------鬼屋。鬼屋并不是附近的村民起的名字,因为他们都没有这个胆对鬼屋评三说四。在鬼屋的门楹上挂着这么一幅对联。上联,是人莫入下联,入即变鬼横批,鬼屋******************************************************************************************
?2?鬼屋,原先也不是鬼屋。鬼屋原先也不过是间普普通通的茅屋。普普通通的简陋。挂着求福乞安的普普通通的门联。住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夜晚,发生了一件大概是不普通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情,知道的都成了鬼。茅屋一夜之间变成了鬼屋。这个变故是石鹿村的村民在那晚之后的第二日午时才发现的。茅屋的主人,原本也不是石鹿村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但他一来就做些农民的事,所以人们索性叫他--------老农。他总是乐呵呵地答应。但这绝对与他的身份不符。绝对。他是不是真是个农民,没人知道。但人人都知道,他一点都不老。那一天,也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日子。那是一年之中,最为吉祥的黄道吉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宜农桑,宜婚嫁,宜郊游,宜殡葬...........圣君天临,诸事皆宜。在这么一个黄道吉日里,再怎么自闭的人也会结伴郊游;再怎么害羞的妞也会乐呵呵地坐上大红花轿;再怎么懒惰的农民也会早早地下田去。可是,就是老农这么一个在人们心中最勤劳的农民,却迟迟地不见其耕作的身影。后来,村民们证实了两件事。一.老农的确是个最勤劳的农民。村民走过老农的耕地的时,发现那地早就耕作完毕。二.今天果然是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大家赶这个宜农桑都早早地耕地去了;邻村一个最怕羞的大姑娘也赶这个宜婚嫁,一纸黑字把自己卖给了邻村的邻村的农民,而老农则赶这个宜殡葬,上吊去了,就吊在茅屋旁边的一棵长得就象为人上吊服务的老树上。他的死状,很安详,平静。看来,真的是赶这个宜殡葬去的。村民们团团围住了茅屋。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老农这样一个老实巴交,辛勤劳作的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就去上吊了呢,而且还吊得那么舒服。要不是这种服务的门票太昂贵了,人们还真想体验一下呢。当老农那好像很享受的表情对村民们的眼球渐失吸引的时候。村民们才发现茅屋完全变了个样。变得------------破小。陈旧。久无人居。更令人惊惧的是,当属那幅鬼联。当时就有人提议将老农的尸首埋掉,然后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世上偏就有那么不要命的人,他还偏就在石鹿村,偏就在这围观的村民当中。他觉得事有蹊跷。他伸手摸了一下鬼联上的墨字,想看看这字是否人们新近写上去的。干的,这能说明什么呢?他壮了壮胆,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走了三步,只见他身形一摇,便轰然倒地。他的表情安详,平静,像睡着了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瞌睡虫回府,三步就睡呢。但是村民们知道,他们这一睡就甭想醒来了。村民们匆匆地将老农埋在那棵长得就好像用来吊人的老树旁边,然后象避瘟一般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那个不要命的人,村民们都当他是睡着了,该醒来的时候自会醒来,人们是万不必去叫他的。更不必抬他到该躺的地方去。对于睡着的人,躺哪里都一样。可是,自此以后,百米之内,没人敢靠近鬼屋。至于那个睡着的人,永远地在村民们的心中睡着了。他就这么一直睡着,是因为他就不该醒过来了。
?3?天,依然地暗。晨曦,依然迟迟不来。流风,乌啼。幽泣,狞笑。这些仿佛成了石鹿苍夜最大的奥秘。突然。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然而你连那飞马扬起的尘埃都看不见。正当你惊叹这匹骏马踏地的脚力之时,那破空而来的马蹄声却又戛然而止了。原来,它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就象将夜幕撕个大口子,然后就突然窜到你的面前一般迅速地只在呼吸之间。只见那马,白俊高大,威武凛然。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额上扎的一炬火把型的红缨絮,像一片朝霞一般。那马上坐的,是一个书生。一个细皮嫩肉的文弱书生。头缠纶巾。手持玉扇。扇上一幅西施出浴图。那书生下了马,就下在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屋旁。他望了一眼鬼联,冷笑一声,径自走了进去,没有推门。自从那不要命的人推开门走进之后,这门就这样一直地开着。书生看了一下室内,昏暗。皎洁的月光射进鬼屋之后也变得异常地昏暗。书生看到了那个不要命的人,他的表情,安详,平静,看来睡得正香呢。可是书生却露出不满的神色道:“主人家这么招待客人睡觉可是有失待客之道啊。”也不知道他是在向谁发泄不满。只见木桌上的烛光一闪。鬼屋的地板上露出一个格子,一个满脸胡茬的头露了出来。“我家主人也觉得这样绝非待客之道,请公子跟我来。”书生跟了下去。这里是个地道,阴暗但不狭小。书生借着微弱的光线望了那个引他下来的人。那人长相奇特。个头矮小,然而双手修长。满脸胡茬,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毛鬼,可是他却没有眉毛。书生道:“你是傧相?”胡茬道:“没错。专门迎接客人的傧相。”书生道:“你要迎我到哪里去?”胡茬道:“你该去的地方。”胡茬冷冷一笑:“地府。”......................................................................
地府 ?1?一堵石门。石门的左侧燃着一柄火把。石门的右侧燃着一柄和左侧一样的火把,不过稍亮些。看来,这里就是地府的入口了。“主人,客人已经带到。”“很好,带他进来吧。”石门訇然洞开。石门里极为堂皇,与传说中的地府,迥然不同。地府的左侧躺着五个裸体美女。右侧躺着的也是五个裸体美女,不过,更具有让男人受不了的妖媚。他们已然睡着,带着满足的神情。书生微微一笑。这哪是地府,分明是玉帝养情妇的地下天堂。********************************************************************************************
?2?地府的中央有把玉椅,雕着九条龙的玉椅。玉椅上坐的是一个同玉一样光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道:“你没有看到那幅门联?”书生道:“看到了。”中年男子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书生道:“当然是地府。”中年男子道:“知道我们是谁吗?”书生道:“当然知道。”中年男子哦了一声。书生继续道:“是鬼,一群征服骚娘们的色鬼。”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这笑声与他玉一样的外貌极为不符:“你有没有见过鬼杀人?”书生道:“没有。”中年男子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书生道:“不想。”书生道:“因为这个鬼的资格还不够。”中年男子道:“哦?”书生道:“世上的三种天然宝石是什么?”中年男子道:“当然是红,蓝,绿宝石。”书生道:“绿宝石都有什么?”“浓绿,浅绿,翠绿,湖绿等。”“最珍贵的是什么?”“祖母绿。”书生道:“你手上戴的是什么?”中年男子得意地扬起他那玉一样的手道:“当然是祖母绿了。”书生道:“你确定?”中年男子道:“这还能有假!”他继续道:“我曾用放大镜仔细研究过,绿有云纹状,绝对假不了。假的是没有自然纹路的,更缺乏晶体感。”书生叹口道:“哎,这宝石的鉴别还真有学问,我居然都不知道。这回是长见识了。”他打开了那把西施出浴玉扇,轻轻扇了几下道:“不过,我让你确定的不是这个。”“是什么?”中年男子问。书生漫不经心道:“我让你确定的是,你是不是个戴祖母绿的人。”书生微微一笑:“带祖母绿的人在朱雀堂欧阳?的手下,大概也不过是条受宠的哈巴狗吧。”书生笑,微微地笑。然而中年男子的脸色却倏然一变。不是愤怒。而是惊愕。书生道:“我听说欧阳?天生地高大威猛,玉树临风。可是他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听说,他易容的时候,如果浑身不该长毛的地方都是毛,总有那该长的地方不长的。”说着,书生朝那满脸胡茬的汉子望去。却哪里还有那汉子的身影。只见地府里多了个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一幅讨娘们儿欢心模样的男人。毋庸置疑,他便是百越第一大门派----五绝门----朱雀堂的堂主----欧阳?。欧阳?道:“过奖了。那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早属当年。老夫在这个道上拼搏也将近三十个年头了。”欧阳?好像有所感慨这三十年的刀剑生活。他又继续道:“老夫刚刚出生的时候,家中的母牛也产了个小畜生,是头黑白杂色的牛。老爹便给我取名为,?。就是黑白杂色的牛的意思。所以老夫的性格也长有这“?”的矛盾。”书生道:“所以,如果你易容时,身材矮小,双手必要修长。”欧阳?:“是的。”书生道:“这需要很俊的软骨功。”欧阳?道:“完全正确。”欧阳?:“你想不想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书生道:“想。”欧阳?:“可是我不会说。”书生道:“为什么?”欧阳?道:“一个能走进鬼屋下到地府,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他怎么能看不出这个吓小孩的把戏。”书生道:“果然是个带鸽血红宝石的人。和那戴祖母绿的人就是迥然不同。”书生道:“老农其实不是老农。因为他一点也不老,而且不是个农民。”欧阳?道:“怎见得。”书生道“数月前威震岭桥的越城剑简升在江湖上突然消失。谁不知道他得罪了你。得罪你的人,通常都会打扮地很像个普通人,然后住在一个普通的地方。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打扮,怎么躲避,他们都必须......”“他们都必须死,在他们应该死的时候。”欧阳?微微地笑,好像除了笑,他已忘记了人还有什么面部表情。“因为你的易容术比你杀人的技法更恐怖,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打扮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完全正确。”“然而,你将茅屋易容成鬼屋的能力更让人赞叹。”“因为我怕。”欧阳?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怕什么?”“我怕人们打扰我享清福。” 书生看着那些赤裸裸躺着的美女,会心一笑:“佩服。” 欧阳?道:“弄这么个鬼屋,挖这么个地府也没什么值得佩服的。” 书生道:“所以我并不佩服这个。” 欧阳?道:“那你佩服的是什么?” 书生道:“我佩服的是你能让一群哭哭啼啼的怨妇顷刻之间变成如鱼得水的骚娘们儿,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欧阳?道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道:“我从不会仅为杀人而杀人。每当我要去一个地方去修筑一道传宗接代的工程之时,才是那个地方该死的人的死期。这样,死的人多了,这耗精力的工程修筑多了,以后也就驾轻就熟了。”书生道:“而那个打扰你享清福的人也就很该死了。”欧阳?道:“不是死,是安静地睡过去。因为他丝毫的挣扎亦会扰乱我的情绪的。”书生道:“而他是自己睡去的,这倒省了你的事。”书生道:“因为他摸了那幅门联。”书生道:“因为他摸了还走了三步。”书生道:“因为你是五绝门,毒绝的人称三步逍遥癫的的朱雀堂主, 欧阳?。书生道:“所以他必须安静地睡去。”欧阳?道:“完全正确。”自由团(ziyoutuan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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