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老公不碰我,饥渴难耐,我跟他的生意伙伴上了床……
“顾太太,顾太太,对于早上爆出来的新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得知顾先生和不知名女性在天诺酒店开房的事情后,顾太太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苏瑕刚刚走下车,数不清的闪光灯便将她淹没,即便有两个保镖在她身边保驾护航,她还是被这些激情澎湃的记者挤得寸步难行。
记者们的问题尖锐又直白,镜头、话筒不断地送到苏瑕面前,苏瑕在这一句句咄咄逼人的问句中渐渐失了神。
不知名女性?
不,能和顾东?在一起的女性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最熟悉不过,对于她来说,怎么可能是不知名?
“顾太太,说一句吧,难道真如传言中的,顾先生和顾太太感情破裂,即将要离婚了吗?”
苏瑕被这句话唤回了神,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了那个提问的记者,那个记者见她有反应,以为是自己猜对了,登时兴奋不已,卖力将话筒挤过重重困难,直戳到她脸上:“顾太太,你和顾先生什么时候离婚?离婚后能拿到多少的赡养费这个问题你们商量过了吗?”
苏瑕的下巴被话筒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对这个记者的想象力叹为观止,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哪里‘听说’了这么多她都不知道的事。
有了这个记者开头,接下来媒体的提问就越发肆无忌惮,话题直接从‘被顾先生出轨的心情’直接跳跃到‘离婚后能拿到多少上古集团的股份’上,而期间她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却像是把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内容都想好了。
苏瑕想后退一步避开这些凶残的记者,然而身后也是围满了人,根本退无可退。
就在她进退两难时,手腕忽然被握住,那个握住她手的人,大力将她拉出了这个困境,他一只手推开挡在前路的所有镜头和话筒,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出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苏瑕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和她日夜在脑子里描绘的一样,高大、宽厚,像是能扛起全世界。
两人上了三层台阶,站在上古集团的大门前,身后穷追不舍的记者被他带来的保镖挡在阶下,苏瑕仰起头看他的侧脸,这就是她的顾先生,那张英俊的脸此时紧绷着,温度比下雪天还冷。
苏瑕心一紧,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三年,即便没有过多的亲密,但也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连忙平心静气,转身面对媒体,正想将过去三年重复过无数次的‘我和我先生的感情很好很稳定’的官方演讲词拿出来再背一次,顾东?却用眼角扫了她一下。
只需一眼,苏瑕唇便重新抿在了一起。
顾东?转身面对着阶下的记者媒体,那闪光灯比刚才对着苏瑕时还要猛烈,但提问声却几乎没有----这很正常,顾东?的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只要他的人站在那,全场的呼吸都会不由自主的屏起来。
“我只回应一句。”
“这一句后,谁敢再拿早上报纸报道的事来打扰我太太,就不要怪我封杀到全地球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顾东?停顿了一下,阶下黑压压的一群人,都齐刷刷地将话筒录音器都递到他面前,神经跟着紧绷起来。
苏瑕也跟着抬起头看着这个外形,和能力都到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顾先生。
就见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冷到掉冰渣子的字:“我和苏瑕,永远不会离婚。”
我和苏瑕,永远不会离婚。
这句堪比年度最佳的情话,苏瑕除了第一瞬间的心颤外,剩下的就是满满的自嘲和可笑。
顾东?回应完,也不再理记者媒体是怎样瞠目结舌,直接将苏瑕带回了他的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位于上古集团大厦的最高层,视野极好,站在窗边能俯瞰整个A市,那种感觉像是将这座全国金融最发达的一线城市踩在脚下一样痛快。
在苏瑕体验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时,顾东?让秘书拿来了冰袋,走到她身边,直接贴上她的下巴。
“啊!”苏瑕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忍不住惊呼一声,但对上顾东?漠然的眼神时,她连忙收声,自觉接过冰袋,捂在红肿处。
顾东?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下巴:“怎么伤到的?”
这句话乍一听起来有关心的成分,但苏瑕心知肚明,他只是‘发病’了----顾先生是个处女座晚期患者,很难忍受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半点不整洁,所以这句问句其实是表达对她破相的不满。
苏瑕想了想,好像是在记者说什么‘顾先生和顾太太感情破裂’时撞到的,当时她还很不解,她和顾先生什么时候有感情?既然没有感情,谈何劈裂?
不等她回答,顾东?就拿起办公桌上的***,拨出了一个号:“让公关马上处理这件事,今天以后,我不想再看到有报道再报道这件事。”
那语调还很冷,可见他的怒气其实还没消。
苏瑕站在原地看着他,他打完***后就开始处理他永远堆积如山的公务,一份文件翻过一份文件,目光锐利又睿智,钢笔被他握在手上,在纸上留下一个个举足轻重的签名,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将他的侧脸弧度映衬得更加立体。
忘记了这是第几次他忽视她的存在,苏瑕也不介意,在沙发处坐下,等他空闲时再说话。
这一等,就是一整个下午。
大厦的下班铃声响起时,顾东?合上文件,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苏瑕终于等到了机会开口:“报道没关系了吗?妈说,如果这件事再扩散,她就会亲自出面。”
“你在这里坐了一整个下午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他的语调掺杂了淡淡的嘲讽,抬起头和她对视,“直接打***不就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公司门口,还能怪记者堵你吗?”
“我觉得在昨天那件事后,你今天应该不会接我***,所以才来公司一趟,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记者。”
顾东?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这句话中,读出点不同的味道,半响后他讥诮道:“你倒是很了解我啊顾太太。”
他起身,边朝她走去边说:“但你既然了解我的话,就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苏瑕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裙摆。
“谁准你去骚扰她的?”
“昨天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苏瑕辩解,“我和她,真的是偶遇,我没想到她会……”
顾东?微微弯腰,抬起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了沙发和他胸膛之间,这时苏瑕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冷和厌恶:“你的意思是,她骗我?”
他靠得很近,鼻尖几乎和她碰触到,这是三年来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但苏瑕却在此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岂止千山万水。
对视半响,苏瑕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我真蠢,怎么又忘记了,在顾先生心里,她永远是对的呢。”
她的话语轻柔地传到顾东?耳朵里,顾东?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再深究她的情绪时,她又摆出那副三年来不变一分的温婉表情。
“因为报道的事,妈看起来很生气,顾先生今晚一定要和她好好解释……今晚我有别的事,晚点回去。”
顾东?脸上的反感神色更深,他很不喜欢她这幅模样,虽说名门夫人本就该大方温柔,但她这无论发生了什么都逆来顺受的模样,实在让他反感。
苏瑕微微动身,顾东?即刻站直起来,避开和她肢体接触,苏瑕低垂着眼眸,从他身边走过,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办公室。
顾东?安排了人驱逐记者们,一个下午过去,上古集团大厦门口又恢复平静,苏瑕没有坐车回家,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
在顾东?心里,她永远比不上那个人,这一点她这三年来体会得透透彻彻,但是为什么这次会这么难受?
她想,可能是因为被那个人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很委屈吗’的缘故吧。
苏瑕脚步停在了一个分叉路口,往东是回家的路,她只犹豫了一秒就迈开脚步往西----其实她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她知道,顾东?目前不想看到她。
往西去的是A市的步行街,道路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服装店和小吃摊,来来往往都是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女孩,她买了一份麻辣烫和一对学生情侣拼桌,在享用十块钱一份小吃的同时还免费看了一场长达二十分钟的吻戏。
苏瑕漫无目的沿着大街小巷绕圈,直到九点半才回家,还没进门,她便听到客厅内传出来的,顾母震怒的声音,她的脚步下意识停住。
“现在全城铺天盖地都是你出轨的新闻,你要妈把脸搁在哪里?顾家家训你都丢掉太平洋去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那些如狼似虎的堂表兄弟,还都在等着抓你的把柄!”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的便是‘顾家东少出轨’的八卦新闻,苏瑕看到,家里的佣人都躲在玄关处,小声地议论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对她这个顾太太的同情和唏嘘。
苏瑕脖颈僵硬,好一会儿都抬不起头,只觉得那份拼命维持了一整天的尊严,在此时荡然无存。
顾东?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明天开始这些东西都不会再传播。”
“他们要算计你,需要等到明天吗?在新闻爆出来的第一刹那,他们就留下你的把柄了!”顾母气得脸色铁青。
她的确是非常生气的,顾东?这么优秀的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她何曾大声呵斥过?这是第一次。
“苏瑕呢?她又是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到现在还不会来,还嫌现在不够乱吗?”顾母想起儿媳妇,立即喊,“梅姨,打***问太太在哪里!”
苏瑕听到这句话,连忙进门:“妈,我回来了。”
“你……”顾母咬牙瞪着她,苏瑕微微低着头,一脸虔诚。
她总是这样,逆来顺受,温顺得像一只宠物猫,不会反抗,不会抗议,可到偏偏就是这个样子,让顾母骂不出来。
顾母忽然泄了气,抬起手揉着酸疼的眉心,语重心长道:“阿东,那个女人的身份你比谁都清楚,这次没有被拍到正脸是你们运气好,要是下次被拍到正脸,媒体再追究下去她的背景,到时候你要将顾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苏瑕倒了杯水放在顾母面前。
顾母握住了她的手,看向顾东?:“阿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可是你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妻子,你就不能一心一意对她么?”
阿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这句话其实顾母反问了顾东?很多次。
苏瑕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他的回答是----她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苏瑕想,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不配和那个人比?
已往顾东?鲜少回家过夜,就算是过夜也是睡书房,但今天顾母是铁了心要他们夫妻‘好好聊聊’,竟然自己坐在了书房里,那架势看起来是打算一晚上都不回房休息。
顾东?无奈,只好说:“妈,您别这样,我回房还不行,您快点回去休息吧。”
顾母不为所动,顾东?只好当着她的面进了主卧。
这栋别墅是当初顾东?和苏瑕结婚时买的,主卧室作为他们的新房,但他作为男主人,三年来进入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瑕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边擦头发边解开浴袍带,准备换睡衣睡觉,而门却在此时冷不防地打开,她顿时吓了一跳,看向门口,恰好和顾东?那张冷峻的脸对上。
完全没想到顾东?会在此时来卧室,苏瑕整个人都呆住了,浴袍也没有第一时间拉好,就这样坦胸露乳地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反手将门关上,发出一声‘啪’的声响后她才回神。
回神后的第一瞬间,脸‘噗’的一声涨红了,苏瑕手忙脚乱地将浴袍重新拉好,她洗澡后没有穿里衣的习惯,所以刚才浴袍内什么都没有……
越想越羞愤,越想头低得越下,听到那边脚步声朝自己靠近,苏瑕心跳和上了发条似的,突突跳个不停,她简直想把自己的头藏到衣柜里。
“难怪妈一直让我回房,原来是准备了这么一出好戏等我。”他已经来到她的身后,手合上衣柜的门顺势撑在上面,低头看着她,语气又冷又磁,听得人心尖颤抖。
苏瑕的脖子裸露在外,他靠得这么近,呼吸悉数落在她的脖颈处,引得她敏感的皮肤迅速红成了一片,她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想问,顾东?就继续说下去:“可惜我对你还是没有性趣。”
感觉像是被人迎头倒了一桶冰水,苏瑕适才的尴尬和悸动,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灰飞烟灭,她掌心冰冷,心头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觉得她刚才是在勾引他?
“顾先生,我……”苏瑕觉得有必要郑重地和他解释一下,但顾东?却懒得再看她一眼,松开手往浴室走去,门砰的一声关上,阻断了她所有没说完的话。
苏瑕脸上褪去了全部血色,她后退两步呆坐在了床上,扯着嘴角露出苦笑,谁能想象出这是一对结婚三年的夫妻的相处模式呢?
----我的身份低贱,但你苏瑕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个酒吧的吧女,要不是因为我,你有资格嫁给阿东吗?
昨晚那个人刺耳的讽刺声又一次在脑子里响起,苏瑕痛苦地将脸埋在了掌心。
保持这个姿势也不知道多久了,苏瑕耳尖地听到浴室门门把转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躺下去。
直到脑袋碰到枕头,她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还没擦干,这时候脑神经一个当机,竟然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顾东?走出了浴室,他浑身上下只穿一条ARMANI四角内裤,浴巾都没有围,就那样擦着头发站在那,发尾的水珠落在他胸口,滑过起伏有致的腹肌,最后沿着人鱼线,消失在了内裤边缘。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顾东?脸上那淡漠的神情转换成了似笑非笑,虽然没说话,但苏瑕还是清晰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这九个大字。
苏瑕抬起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直挺挺地倒下去,抓起枕头埋住了自己的脸----她不想再见人。
顾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呵。”
顾东?找了吹风筒吹干头发,苏瑕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但那总是颤抖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顾东?看着,忽然说:“起来,头发都还没干,睡什么觉?”
苏瑕背脊僵了一下。
“起来。”
顾东?一句话很少重复两次,真到了那时候,就证明他是有些不耐烦了,苏瑕不敢再拖,连忙起身,在他的示意下,爬到了床尾。
顾东?握着吹风筒过去,拿起她的头发吹干,十分嫌弃地说了一句:“邋遢。”
苏瑕知道他那处女座毛病又犯了,连忙诚恳认错,顾东?没理她,五指在她的长发穿梭来回,电吹风呼呼地响,穿过长发也吹过她的皮肤,就像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也触碰到了她的神经。
刚才脑子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搅得有些混乱,但此时慢慢冷静下来,她终于发现了顾东?的不对劲----他今晚怎么对她格外……好?
结婚三年,她和他一直有名无实,肢体接触屈指可数,他主动更是不曾,但他现在怎么会主动帮她吹头发?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顾东?主动解释:“无论如何昨晚的事是怎么样的,今晚都是我连累你被妈责骂。”
苏瑕歪着脑袋问:“所以你这是在跟我道歉?”
顾东?抿唇不语。
苏瑕低下头无声笑笑,口腔干涩道:“没关系,妈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余下电吹风机呼呼的响声。
直到头发被吹干,苏瑕才低声说:“我知道你信任周***,但我还是想解释,昨天我们真的是偶遇,我也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打碎花瓶……”
“不早了,休息吧。”顾东?打断她的话,放下吹风机,掀开被子躺下睡觉,那模样分明是把她的话当成了诬陷,不耐烦再继续听下去。
苏瑕静默了片刻,不同于昨晚刚发生那件事时的委屈和难受,此时她很平静,有些麻木,最后她下了床,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毯子,躺在沙发上睡下,用鹅绒毯子将自己浑身裹住。
上好的鹅绒毯子接触到人的体温没一会就暖绒绒的,但被包裹住的人,心却像泡在冰水中,正一点点沉下去,寒冷随之蔓延四肢百骸。
昨晚那件事突如其来得很,根本不给她半点缓冲的机会,直到现在她回想起来,都对那个女人的心机感到不可思议。
昨天下午16:00----
因为好朋友马上要生日的原因,苏瑕去首饰店挑选件礼物送给她,只是她没想到,A市那么大,时间那么多,可偏偏,她就是在这一天,这个地点遇到了这个人。
在看到她众星捧月一般从车上下来时,苏瑕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但她已经看到她了,正冲她嫣然一笑。
苏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开,而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周***?”她自持镇定,语气冷静。
“苏***,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买首饰吗?”她从来不会称呼她为‘顾太太’,这声‘苏***’叫得也格外玩味。
苏瑕抿唇:“嗯,来挑样东西送人,已经选好了,周***自便吧。”
她见她要走,轻盈一个转身,拉住了她的手,理直气壮地说:“既然这么巧遇见了,你就帮我挑挑吧。”
“你的朋友还在那边等你,你让她们陪你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迈步,让店员迎入了VIP贵宾室,苏瑕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最后还是被她的朋友们推了进去。
这一整片商业区,都是上古集团旗下的,因为占地面积大,又被高墙围起来,只留下一个大门出入,像是一座封闭的城,所以也被称为商业城。
这商业城是三年前竣工的,当年她刚刚嫁入顾家,和顾东?一起出席了剪彩仪式,而今天,她竟然陪着顾东?的另一个女人在这里挑选首饰。
苏瑕握着手提袋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周***,这是我们的新款式,都是知名设计师设计,全球限量款的,都非常符合您的气质呢。”
店员将好几个盒子都摆开放在桌子上,热情又谄媚地做介绍,那神情态度,可见不是第一次接待她。
彼时周芷凝正站在长桌子前挑选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看到她进来,还很热情地招呼:“苏***,过来帮我看看,这些哪一套比较好看?哎呀我都好喜欢,阿东说我要是都喜欢就都留下,但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选一套就好,现在可犯了难了。”
周芷凝穿着束腰的蕾丝长裙,柔软的料子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领口略敞,露出了些许雪白,她披着白色的皮草,一头黑长直落在肩上,妩媚的同时也有几分清纯感。
“周***喜欢就好。”苏瑕看都没看一眼桌子上那些闪瞎人的珠宝,随口回答道。
周芷凝拿起一条珍珠项链,走到了她面前:“这是南洋来的珍珠,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我给你戴上。”
苏瑕后退一步:“谢谢,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
“女人不戴几样起眼的首饰怎么好?来嘛,我给你戴上,就当是我送你的谢礼。”周芷凝巧笑倩兮,将‘谢礼’两个字咬得很刻意。
而如她所愿的,苏瑕听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周芷凝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当面和你说一声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哪能和阿东有今天啊?在撮合我们这件事上,你真是功不可没。连阿东都在我面前夸过你,说当初找你真是找对人了,你果然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所以总是用尽一切本事我们遮掩。”
苏瑕不蠢,听得出她是在示威,但是她觉得她真没必要这么做,她和顾东?之间除了‘顾太太’这个称呼作为羁绊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而她虽然没有‘顾太太’这个身份,但却拥有完整的顾东?。
“既然你不要就算了,我继续选我的,后天我要和阿东去参加一个派对,首饰都还没挑出来呢。”周芷凝走回梳妆台,选着选着又忽然说,“对了,派对在Day-Off举行,那是你的老地方吧,要不要我让阿东带上你一起去,唔,故地重游?怎么说你都在那坐过台,应该有些感情吧。”
周芷凝嘴角带着恶劣的笑,用轻柔的语揭开她最痛苦的疤痕。
苏瑕捏紧了手提袋,指尖都泛了白,这时候她在恍然发现,即便过去三年,当年那些不堪的回忆和无情的话语依旧能轻易刺伤她。
----我知道,你的养父母逼着你在酒吧坐台赚钱给妹妹上大学,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卖身,现在我给你一条路,一条能让你两全其美的路。
----嫁给我,你可以随意开出一个的数字,我都会满足你。
----婚后你只要做两件事,扮演好顾太太和帮助我和芷凝的交往打掩护……哦,对了,芷凝是我真正爱的人,可惜她做不了顾太太。
当年的三言两语她其实都刻在心脏上,从来没有忘记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但自己记住是一回事,被人提起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被顾先生真正爱的芷凝提起,那种难堪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粉碎她所有自尊。
‘啪----’
突如其来的花瓶破碎声拉回了苏瑕所有思绪,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碎成碎片的花瓶,不明白为什么周芷凝会突然打碎这个成色看起来很不错的花瓶。
不过她的茫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知道周芷凝是想做什么。
周芷凝打碎花瓶后,竟然就坐在了地上,将手掌按在了碎片上,做出了在旁人看来是被人推到的模样,随即发出尖锐的喊叫:“啊----苏瑕!你干什么!”
苏瑕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把她拉起来,但手伸到半路就被周芷凝握住,她尖叫:“你还想打我?苏瑕,你好过分啊!”
“我没……”
“苏瑕你对阿凝做了什么?”苏瑕的茫然劲还没过,门口同时响起了一声明显含怒的男声。
这声质问来得猝不及防,苏瑕浑身僵住,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涌向了天灵盖。
她转身,和门口凛然的顾东?对视,她从他眼里读出了谴责和反感。
“阿东!”周芷凝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顾东?,掌心被花瓶碎片割破,血止不住地流了一地,顾东?大步走了过去,扯下脖子上的围巾裹住她的手,扬声喊了店员拿医药箱上来。
周芷凝靠在顾东?怀里,咬着唇说:“阿东,我没事,你快和苏***回家吧,你好几天没回去,苏***可担心你了,跑到我这找你,我说你公司忙这段时间都住在公司她还不信,硬要我把你还给她。”
苏瑕觉得她的话荒唐至极:“我没有……”
顾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苏瑕想解释,但顾东?却用那种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信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喉咙口,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呼吸都觉得艰难。
店员拿来了医药箱,顾东?就不再看她,低头为周芷凝处理伤口,而她怀里的周芷凝,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她,炫耀着她的胜利。
苏瑕像是木头人一样定住在原地,除了委屈和难过外,更多是荒唐和不解。
周芷凝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处心积虑对待的?
顾东?为周芷凝包扎好了伤口,抬起头见苏瑕还在,冷着脸问:“你还杵在这做什么?回去。”
“我要跟你解释,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苏瑕咬着牙关说道。
“我们可都是亲眼看到,是你推芷凝的。”周芷凝的朋友们立即充当起了证人的角色,纷纷谴责着她。
而周芷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神情,是说不出的无可奈何,如果不是当事人,苏瑕看了这表情,都要以为自己是在‘证据确凿’面前狡辩。
果然,顾东?不为所动:“出去,不要我说第三次。”
“苏***,今天就算,你先走吧,我会劝阿东回去陪你的。”周芷凝弱不胜衣地靠在顾东?怀里,嘴角噙着一抹笑。
周芷凝那些朋友也看着她,笑得讥诮。
苏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走出贵宾室时,苏瑕还听到周芷凝那娇柔的声音:“阿东,不要生气了,苏***怎么说也是顾太太。”
顾东?:“呵。”
这声‘呵’太意味深长,苏瑕加快了脚步,不敢再听下去,以最狼狈的姿态从首饰店逃走,上了车,催促司机开车回家。
她蜷缩起身子,宽大的风衣罩着她,将她的身体衬得越发瘦弱。
三年有名无实的婚姻,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你侬我侬,但这次她却是第一次如此难过。
在这种难过面前,被周芷凝算计的愤怒好像也变得微不足道。
这种难过是对顾东?的。
周芷凝陷害了她,但她不是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解释了,顾东?不信。
苏瑕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神情木讷。
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她只是个局外人。
回到家里,苏瑕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觉得很委屈吗?呵,那你就好好品味这种感觉吧,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是如此。顾太太的位置明明是我的,现在却被你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占着,你说我是不是更应该委屈?
没有落款,但她知道是周芷凝发的,她用了一个新号码,是不想留下把柄。
苏瑕回复:你我心知肚明,我这个顾太太根本造不成你的威胁,你何必针对我?再说,不让你进顾家门的是顾母,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顾母不让我嫁给阿东,但我还是恨你!她嫌弃我的身份低贱,但你苏瑕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苏瑕你给我记住,没有我,你不可能嫁给阿东,你要是敢对阿东有半点不该的想法,我会将你打回原形!
苏瑕没有再回复了,丢下手机,拉着被子埋住了自己的头。
就像现在,苏瑕回想起昨晚的时,也下意识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但这次她没有成功,被子非但没有拉上,还被人大力地掀开,一张冷峻又带着愠色的脸出现在苏瑕上方:“你要跟我过不去吗?”
苏瑕动了动嘴唇:“没、没有啊。”
“那么大的床,不够你睡?”顾东?显然在对她睡沙发的做法表示不满。
苏瑕诚实摇头:“我觉得你应该不想和我一起睡。”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她和顾东?结婚三年,没有同床一次。
当初新婚之夜,周芷凝打***来说发病,他拿着车钥匙就出门,至此后他每天晚上不是睡书房就是在西城过夜。
不过他还算是给了她面子,无论是睡书房还是去西城过夜,都没有被外人看见,所以无论是外界还是顾家,人人都在赞顾先生和顾太太举案齐眉、恩爱无双,没让她沦为旁人眼里的弃妇。
至于顾母,所谓知子莫若母,顾东?隐藏得再好,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她不想说罢了。
“顾太太真了解我,这都是第几次自以为是了?”顾东?冷嘲说完,转身打开卧室出门,没一会儿苏瑕就听到客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苏瑕叹气,去客房了啊。
第二天早上,顾东?在餐桌上宣布,今天要苏瑕一起去公司。
“为什么?”苏瑕下意识反问,她在顾家三年,平时都是在家陪顾母,扮演一个贤良淑德的儿媳妇和高贵大方的顾太太,鲜少去上古集团,一来没必要去,二来去了添麻烦,所以对顾东?突然宣布这个的决定,很是不解。
顾母看了她一眼:“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意见。”
苏瑕看到婆婆那强行撮合模样,只好配合地点头。
于是吃完了早餐,苏瑕就跟顾东?去公司了。
顾东?坐在车后座,神情淡然的看着文件,苏瑕挪动着屁股,把自己往车门放下靠近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他们中间的距离能坐下两个人,她才没那么局促。
然而顾先生永远不明白她的心思,见她避着他,眉头一皱,文件一合,伸手一捞,顾太太脑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而他的手卡在了她的腰上,阻止她的一退再退。
这个姿势着实暧昧。
苏瑕涨红了脸:“顾先生、顾先生……”
“不准动。”顾东?抬手按下了车窗,然后一只手翻开文件,淡定地看起来。
苏瑕在他的呵斥下,不敢挣扎得太大力,只能将脑袋从他的胸膛上移开一寸,不和他紧贴,但顾东?很快就察觉出来,搂着她腰的手抬起重新将她的脑袋按下去,于是她的鼻尖又被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充盈。
“顾先生……这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刚落,苏瑕就感觉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她一愣,刚想起身看是什么东西,顾东?就淡漠道:“是记者。”
苏瑕不笨,疑惑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都明白了。
虽然昨天下午顾东?把出轨的事回应了,但那种回答对于素来大胃口的媒体们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这几天媒体肯定还会蹲守在公司、家门口甚至直接跟踪顾东?,偷拍些照片来满足等着看好戏的大众。
顾东?虽然不怕这些人,但为了上古集团的股价和顾家的形象,他不得不妥协,和她这个顾太太演几天如胶似漆洗去所谓出轨传闻,于是这才有了带她来公司以及车上这种暧昧举动。
苏瑕明白了,明白之后就有些自作多情的恼羞成怒,她还以为顾东?是……
“别去看镜头,假装不知道。”顾东?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胸膛随之轻轻震动,苏瑕红着脸和耳根点头。
顾东?看着那抹嫣红,顿了顿,联想起从上车开始她的避让和羞涩,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心思,他干脆合上文件,饶有兴致地问她,“没发现闪光灯之前,你是不是以为,唔,我在吃你豆腐?”
……苏瑕想咬舌自尽。
顾东?笑声低沉,其中是他毫不掩饰的嘲笑。
苏瑕越听越恼羞成怒,这时候也不知道那条脑神经不对,她竟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顾东?精瘦的腰身,将自己的人和他贴得更紧,几乎整个上本身都和他的胸膛连在了一起,顾东?笑意慢慢收住,看着她的眼眸深邃如无底洞。
苏瑕抱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顾先生想太多了,我其实一早就知道有人偷拍,哪会有什么想法?来,既然是演戏就要演***,顾太太和顾先生再‘如胶似漆’一点。
顾东?看出她的挑衅,偏偏他这个人是最反感被不自量力的人挑衅,见状脸上的寒气降了几分,苏瑕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越矩了,讪笑了一声,慢慢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腰身抽开些。
而就在此时,顾东?一手绕到她的膝弯,一手依旧搂着她的腰身,竟将她在车内横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我也觉得。”
这是在回应她刚才那句‘演戏就要演***’?
苏瑕:“……”
于是顾先生和顾太太就用这种诡异的姿势到了上古集团大厦门口,为他们开车门的接待想不明白,劳斯劳斯的车内空间不小,总裁和总裁夫人为什么要挤在一个座位?
下了车,幼稚的顾先生和顾太太秒速恢复冷艳高贵。
穿黑底蓝暗纹西装加大衣的顾东?,挽着穿米白色毛呢裙披黑棕色皮草的苏瑕走上台阶,这段每天被上千人踩过的路,竟然被他们走出了红毯感,其他赶着上班的员工见状都不敢走上去,默默等他们进了门才百米三秒冲上台阶,在迟到前最后一秒完成打卡。
顾东?刚从专属电梯走出来,就被等候多时的助理请去处理难题,他只来得及匆匆说一句:“让秘书帮你泡杯咖啡,在办公室等我。”
苏瑕没让秘书去泡咖啡,因为彼时秘书室内没有一个人,她只好自己走去茶水间自力更生。
“真的?昨天和总裁一起闹上新闻的那个女人是周芷凝?”
古往今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而女厕所和茶水间向来是谈论八卦的最好地方,这不会因为上古集团是全球领先企业就有所区别。
苏瑕走到茶水间门口,因为听到这句话脚步不听指挥地停了下来。
有人疑惑:“你怎么知道是周芷凝?”
起先那个人意味深长道:“我是听表哥说的,他在顾家当花匠,和周芷凝打了十几年交道,难道周芷凝的侧脸他还认不出来吗?”
于是就有人感慨:“啧啧,看不出来啊,这周芷凝这么顽强,居然到现在还对咱们总裁不死心。可惜呐,总裁都有妻子了,顾家家训可是忠诚,她连当情妇的资格都没有。”这语气里有几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劲。
“我表哥还说,周芷凝在嫁人之前其实和总裁是恋人呢,是顾老太嫌弃周芷凝是仆人之女,配不上总裁,所以逼她嫁给了顾家司机。”
“啊,这么说,顾太太其实才是……”有人自动消了音,将那三个字化成你知我知的眼神。
但也有人摇头:“我觉得不可能吧,顾老太挺善良的,怎么可能做这种棒打鸳鸯,毁人幸福的事?而且顾太太的身份也不高啊,还是小门户人家的养女,顾老太不是也接受了她?”
“不管怎么说,这周芷凝和顾太太都挺有手段的,尤其是顾太太,真是麻雀变成金凤凰!所以说,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瞧瞧顾太太,被亲父母抛弃、被破落户收养、大学都没上过,居然攀上了总裁,成了上古集团的老板娘,连带着她那泼皮养父母都跟着吃香喝辣!”
“我还听说,顾太太还在酒吧工作过呢。”
“哦~”这个字充满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意。
里间那充满恶意的讽笑声还在继续,苏瑕的脸色已经全白,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想逃离,却在转身时撞上了一个胸膛,这个胸膛似乎停在那里很久,她仓皇地抬起头,恰恰对上他冷峭的眼眸。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她想他应该听到了那些极具羞辱性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全身赤裸走在马路上,但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种油然而生的羞恼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顾、顾先生……”
顾东?扫了她一眼,安然不动。
茶水间的八卦接近尾声,里面的几个人似乎要出来了,但顾东?却没有半点要走开的意思,苏瑕有点急,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觉得直挺挺站在这里不好,等会和谈八卦的几个人对上,肯定都很尴尬。
“顾先生,顾先生……”她伸出手拉着他的风衣,眼底染上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乞求色彩。
顾东?低头看着她,这张三年来都是一种表情的脸,终于在今天有了别的颜色,这让他不由得多看她几眼,目光滑下落在她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上,莫名其妙对这种卑微有了怒气,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大力拉到自己跟前,不容她躲在墙角。
恰好此时,茶水间的门打开,那几个讨论八卦的女员工走了出来。
她们看到门口的顾东?和苏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端着的咖啡也‘啪’的一声落地。
没人比她们更清楚刚才她们谈论了些什么,一想到那些话都被不知何时大驾光临的顾先生和顾太太听到,她们几乎想下跪求饶。
顾东?揽着苏瑕的腰身,瞥着她们,语气没那么冷,甚至有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比不笑的时候还骇人:“你们似乎对我太太的过往很感兴趣?竟急不可耐地在上班时间大肆讨论。这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还想知道什么当着我们当事人的面尽管问,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那几个女员工中有两个是顾东?的秘书,自然了解顾东?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讽刺,当即战战兢兢地认错,连连道歉,连连鞠躬。
苏瑕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想为难她们,只是她也感觉出来顾东?生气了,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顾太太自然做不了他的主,只好跟着干站着。
“按照公司规定,上班时间开小差时间超过二十分钟扣除当月所有奖金,背后议论上司一经发现扣除当季全部奖金。”顾东?淡漠道,“你们似乎都符合了,不过,我念你们是初犯就不扣了。”
四个女员工脸上一喜----其实对于她们来说,犯了这么大的错,奖金被扣了就扣了,反正她们的工资不低,平时还有些别的福利也不错,但如果能不扣自然是最好。
“谢谢总……”
道谢感激的话还没说完,顾东?就冷冷接了自己未说完的话。
“念你们是初犯奖金就不扣了,自己去人事部引咎辞职吧。”
四个女员工惊愕,一人反应较快,想拉着看起来比较好商量的苏瑕求饶,全然忘记了适才自己是怎么讽刺这个麻雀变凤凰的顾太太。
只是比她的动作更快的是顾东?,他直接揽着苏瑕往外走。
苏瑕挣扎了一下,然而在她腰间的手臂如钢筋般坚硬,她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
“……其中有两个是你的秘书。”走了一段路,苏瑕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他漠然:“嗯。”
“那你还开除她们?”能做顾东?秘书的人肯定不是绣花枕头,都是实打实的实力派,而且还是实力派中的极品,这样的人肯定很难找,他一下子就开除了两个,那他以后怎么办?
顾东?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盯着她,却像是把她看透了,苏瑕不由自主低下头避开他直白的视线。
却听到他在她头顶慢悠悠道:“顾太太不需要委曲求全,在上古集团,只要有人冒犯了你,别说是两个秘书,就算是助理经理、总监部长,你想开就开。”
字面上很宠溺温情的话,却被他用很平静冷冽的语调说出来,如此大的反差,苏瑕都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玩笑。
她鬼使神差地问:“那在上古集团外呢?”
他倏地眯起眼睛,欺身向前,忽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甚至都能数清楚他的睫毛数量。
苏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句话,竟不自觉地染上了撒娇的语意。
“顾先生……”
话还没说完,顾东?就将自己英俊的脸俯下,鼻尖相触,她被电麻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微微侧过头,像是在调整最佳的接吻角度。
在唇几乎相触时,苏瑕忽然抬起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虽然没有推开,但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顾东?眼底冷芒如箭,似恼实怒:“六十度角,有摄像头。”
一句话,就让苏瑕停下了动作,她心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原来是又有人偷拍啊。
进到总裁办公室,这里是整栋上古大厦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存在什么摄像头,所以顾东?也很利落地放开了她,不再和她有半点肢体接触,就如同已往三年一样。
苏瑕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的坐下----她出现在上古集团的任务就是在这种‘顾家东少出轨’新闻满天飞的时候,和他在公众面前出双入对,以如胶似漆的状态粉碎那些‘流言’,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就只需呆在这间办公室里,让外面的人认为顾先生和顾太太的关系好到片刻不愿分离就好。
顾东?已经开始办公,苏瑕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安静得不像话,顾东?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几次,但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微微皱眉,虽然这三年没少看她如此,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她才是面瘫,但早上在车里她明明就有很多其他的表情和情绪,为什么要隐藏起来?为什么要戴面具?
“我记得你的生日好像马上要到了,有什么安排吗?”他问。
苏瑕没回答,甚至头也没抬。
顾东?显然是第一次被人忽视,眉眼露出不满:“苏瑕?”
顾太太依旧低垂着头,动也没动。
顾东?放下文件起身,走到她面前,这才看清楚某人不是不应他,而是睡着了。
他好气又好笑,昨晚没睡好的人明明是他吧?他都没喊困她忽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顾东?看她穿得不是很很暖,便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又走去把对着她的那扇窗户关上,回头时他看清她的侧脸,才发现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抹了过多的腮红,然而苏瑕从不会化浓妆,他直觉不妙,当即走过去,手摸上她的脸,又摸上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蠢女人。”顾东?骂了一声,都烫成这样,居然还一声不吭。
顾东?立即打***叫家庭医生过来,又扶着她躺平在沙发上,这一动作,苏瑕就醒了,她只觉得脑袋昏眩,眼前的顾东?都是摇摇晃晃的,她眨了眨眼,再去看,顾东?变成了三个,她露出了发现新大陆似的神情,抓住他的手:“我喝酒了吗?为什么有三个顾先生?”
“你发烧了,我让医生过来,你先躺着。”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顾东?不是很温柔地将她按在了沙发上,将外套当成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开了办公室内的暖气,做完这一切,低头一看,他的顾太太又昏睡过去了。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马上为苏瑕测量体温,最后得出结论----39度。
顾东?拧眉:“需要去医院吗?”
家庭医生回答:“暂且不用,我马上为顾太太打点滴,如果今晚还没退烧就要去医院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东?放心了些。
苏瑕便一边昏睡一边打点滴,从早上睡到了下午,期间神志不清地被人灌了一碗米粥,然后又继续昏睡。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上时,苏瑕才清醒过来,喉咙的干渴让她感到很不适,恰好在此时有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她连忙接过,水温刚好,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正想和送水的人道谢,顾东?那独特的冷磁性声音便响起。
“感觉怎么样?”
苏瑕有点懵:“顾先生……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没至于被烧到全无意识,她大致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所以很意外这时间顾东?还在这里,她记得前天晚上周芷凝说,他们今晚要去Day-Off参加一个聚会,现在应该不早了吧?怎么还没走?
顾东?眯起眼睛:“顾太太不觉得醒来后第一句话应该是和顾先生道谢吗?毕竟我照顾了你一整天。”
顾东?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向前倾,眼底满是深意。
“啊……对、对不起……我记得你今天晚上有个聚会,所以以为你早就走了……”苏瑕很不习惯他靠得这么近,忍不住缩着脖子避开他撒在自己脖颈处那过分灼热的气息。
封闭的窗户透不进一点风,顾东?只觉得鼻尖有种淡淡的馥郁香气,不浓郁,很清雅,如雪白雅致的玉兰花。
上古集团旗下有国际知名的香水品牌,家里的人几乎都是用那个牌子的香水,但她这个味道似乎不是……顾东?眯起眼睛,他到不是要求她必须用公司的东西,毕竟各有喜好,他只是好奇,这个女人的脾气那么古怪,会喜欢什么样的香水?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想闻得更仔细一些,没想到她又匆匆避开,如以往每一次。
顾东?的脸色骤沉,也毫不停留地起身,将原先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拿起穿上,神情又恢复漠然:“既然没事了就早点回家,别让妈担心。”
“……好。”不知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不过这才像是他,苏瑕抿唇,用手拨拨长发,起身将走。
“等等。”顾东?忽然喊住她。
“顾先生还有事?”
“既然你已经没事,那就陪我去参加那个聚会吧。”顾东?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苏瑕愣了愣:“我?周***不是说……”不是周芷凝陪他去的吗,有她什么事?
而且那地方,她也不想去啊……
“芷凝发信息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顾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不停,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瑕追上他:“顾先生,我能不能不去?我、我也有点不舒服……”
“顾太太的烧已经退了,在此之前的表现也看不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还能动作迅捷地避开我,所以你的说法,我不与苟同。”顾东?看她杵着不动,眉头一皱,长手一捞把她拖进了电梯。
由于惯性,苏瑕被他一拽就往内扑,直直撞上他的胸膛,穿着高跟鞋的脚有些失去平衡地崴了一下,顾东?手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顺势按下了一楼按钮。
苏瑕站稳脚,又发现自己无法退后,他的手刚劲有力,就这么圈着,她便是动弹不得。
“顾先生……”苏瑕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从这样的角度和距离来看,她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和挺直的鼻梁,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苏瑕。”他忽然道,“你是不是很讨厌和我有肢体接触”
顾东?承认自己也不喜欢和她接触,但自己不喜欢是一回事,被她排斥是另一回事,他自信自己还是个不错的男人,A市那个什么都市报还将他评选为‘百分男人’,可顾太太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很没魅力。
苏瑕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东?低头:“嗯?”
当然不是……
苏瑕在心中苦笑,但有些话说不出口,说出了又害怕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所以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对他没抵抗力都这个地步,只是轻微一碰都会乱了心神,所以她才选择主动拉开距离。
“顾先生,我……”
苏瑕刚想解释,电梯叮铃一声响,已经到了一楼,顾东?松开手,轻轻拍拍袖子,将褶皱抚平,看自己又是一丝不苟后,才大步走出电梯,将话还没说完的苏瑕留在原地。
他总是这样,没耐心,或者没兴趣听完她一句话。
苏瑕眼眶忽然朦胧起来,像是覆上一层水雾。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呀。”顾东?走了几步,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掌心朝上对着她,做出邀请的模样。
长风衣称得他的身材比例极好,肩宽腰窄,身材颀长,微微侧着头眼眸半眯的样子,看上去慵懒又性感,他抿着唇,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她,刚才的回眸一瞥,仿佛有风吹过,吹起他几根发丝,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睛似乎也被柔和,那一刻画面清雅无比。
苏瑕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不知不觉迈开了脚步。
顾东?握住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手,圈着自己的臂弯,然后就迈开步伐朝外走,这次苏瑕没自以为是,她知道肯定是因为公司大门外有媒体在蹲守。
果不其然,他们下阶梯,闪光灯就咔嚓咔嚓地响,苏瑕很尽忠尽职地在脸上挂上‘甜蜜又满足’的笑容,尽可能美化明日的头版头条照片。
上古集团因为有了顾东?这个处女座老板,以至于员工们某些方面变态到令人发指,就比如爱干净这一点上,大厦门外那二十多层阶梯,早中晚三次清洁是必不可少的,此时正值下班时间,阶梯上湿漉漉的,苏瑕穿着不防滑的高跟鞋走在上面有些胆怯,不禁放慢了脚步。
顾东?察觉到,回头看了她一眼,苏瑕以为他是在责怪她走得慢耽误了他的时间,连忙加快脚步,但心慌则乱,她高跟鞋脚一崴,踩空了一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摔,顾东?从容不迫地伸手揽住她,自己快速往下退了一阶,扶住她的身体。
苏瑕惊魂未定地靠在他的怀里,脸色微白,顾东?在她耳边低声问:“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顾先生……”苏瑕喘了喘气,顾东?扶着她的站稳,低头看了看剩下的十几级阶梯,也不知道今天是谁洗阶梯,泡沫都还没冲洗干净,那么滑的地,很容易摔到人。
他回头一把将苏瑕横抱起来。
“顾先生!”苏瑕惊呼一声。
“嗯。”顾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我不见得每次都能接住你,如果顾先生在身边顾太太都会被摔断腿的话,我会很丢脸。”
苏瑕一愣,不禁仰起头看着他,他的话语如轻羽缓缓落下,却扰乱了她的心湖,荡出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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