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的破阵 电视剧24书那里有

#每周一阵No24#破阵论:以万变应不变,挑战场破阵大法_小小帝国-爱微帮
&& &&& 【每周一阵No24】破阵论:以万变应不变…
关于每周一阵:是admin每周日推出的一个阵型,该阵型不局限于阵型的作用,打人,盟战,战场,副本,竞技场,甚至帝国号,都可以。只要这个阵型具有一定的代表意义,有一定的影响范围,都可以入选。所有玩家都可以向admin推荐每周阵型。欢迎你的推荐。点此查看所有的每周一阵帖子:/forum.php?mod=forumdisplay&fid=36&filter=typeid&typeid=183每周一阵24期以来,提供出来的阵型目前已经将近20个,基本上涵盖了目前使用的所有主流阵型,这个让admin做这期的时候很惆怅,最近的阵型都开发得差不多了,技能(幽灵,3炸),兵种(投矛手,熔岩龙)的使用思路也分享了,现在给大家什么样的思路呢。。经过考虑,admin决定思路反过来做一期每周一阵,以往的每周一阵,都是分析一个阵型的作用与应用,但是对于如何克制阵型,缺乏比较统一的介绍。今天admin就分享一下,针对目前主流的阵型,如何破阵。本期重点是针对挑战场。因为挑战场其实是一个很有技巧的东西,通过查看兵种,分析对手采用的阵型,并根据对手的阵型做出克制阵型,可以让你的在挑战场拿到更高的胜率,更好的奖励,更多的积分。admin也是凭借这么个小小的技巧性的东西,目前可以在爱琴海稳定在200名左右。。接下来admin分享对挑战场主流阵型破阵策略:1、双英边路近战前()【每周一阵No18】边路进化史:最流行的双英边路近战前阵/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7152&fromuid=1挑战场中特点:双英同路的阵型如1212,一般是12上双英雄,56上一排输出,34上面是炮灰跟辅助。挑战场中查看兵力的时候,很容易跟1223路阵型混淆。主要的特点是有非常明显的2格炮灰,如骑士,熔岩龙,很可能有狼骑,基本上不会有牧师。克制阵型:蛋蛋阵,蛋蛋阵对1212或者5656有非常强的克制,以弱打强问题都不大的,可以查看:【每周一阵No11】全新阵型来袭,大神专属的蛋蛋阵/forum.ph ... tid=74586&fromuid=12、双英前场1234【每周一阵No19】边路进化史2:全面全能1234魔女边重出江湖/forum.ph ... tid=77340&fromuid=1挑战场中特点:主要的特点是有非常明显的2个牧师+2个萨满。基本上看到2个牧师就基本可以断定是1234路阵型了。因为除了这个阵型之外,使用2牧师几乎没有。注意,有时候可能只有1个牧师,有的玩家会选择替换一个牧师为萨满。克制阵型:强势插入b神特别推荐阵型:2323路,克制,3434阵型!双英同路前场,1212路阵型。双英雄带4直线技能,铁牙加个治疗。假如如下战报所示,那么4直线击杀魔女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假如对方魔女在上路,那么我方双英雄拆墙胜率也是高过对方。【每周一阵No18】边路进化史:最流行的双英边路近战前阵/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7152&fromuid=13、双英中路,2345路双蛋卡位阵【每周一阵No22】蛋蛋进化史3:停不下来的蛋蛋,2345路双蛋/forum.ph ... tid=77674&fromuid=1挑战场中特点:识别特点:2钢弹+4熔岩龙的搭配,认出这个阵型毫无难度。克制阵型:对于所有的魔女中,admin都推荐2个阵型:第一个是1245阵(超强破中阵型。。),第二个是1234双英前。【每周一阵No10】1245路,中路阵杀手阵型/forum.ph ... tid=74419&fromuid=14、三蛋阵三蛋阵的种类就比较多了点,但是不变的是都是魔女中路,挑战场中特点:识别特点:3钢弹简直如明星般耀眼。。认出3蛋毫无压力啊。。克制阵型:对于所有的魔女中,admin都推荐2个阵型:第一个是1245阵(超强破中阵型。。),第二个是1234双英前。5、1234蛋蛋阵【每周一阵No11】全新阵型来袭,大神专属的蛋蛋阵/forum.ph ... tid=74586&fromuid=1挑战场中特点:识别特点:2钢弹,加上没有边路4熔岩龙,基本上可以认定是蛋蛋阵。克制阵型:记得admin的名言不,对于蛋蛋阵,咱比的就是谁的蛋蛋多。蛋蛋阵的克制阵型就是三蛋阵。【每周一阵No13】比的就是谁的蛋蛋多!3蛋蛋阵型来袭。。/forum.ph ... tid=74849&fromuid=16、1223路阵型【每周一阵No6】旧瓶装新酒,123路经典阵重回主流/forum.ph ... tid=73790&fromuid=1挑战场中特点:识别特点:比较容易跟1234路混淆,常有的是1个牧师。但是不能比较准确的说明的确是1223路。克制阵型:强势插入b神特别推荐阵型:2323路,克制,3434阵型!因为1223路跟1234路很难从兵力上区分,所以对此我也是一样用1212路去破解的。====================================以上都是admin选择的胜率非常高的挑战场破阵法,欢迎大家分享其他阵型与破解之法近期,阵型开始相对固定下来了,新版本带来的大的变化已经被挖掘了不少,欢迎大家来跟admin提一提想法近期的阵型素材有点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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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ICP备号-2&&&&京公网安备34破阵的24集中的宋院长是谁?_百度知道破阵[22-24]
泷泽秀明略低了头,白色衣衫的袖子因为沾了清晨水露而变得愈发质感丰润,阳光落在上面像缎子一般光滑闪亮。
风中夹杂着琴弦拨动的声响,隐隐约约着在风里不一会就散了。他略偏了头,拔足往林子深处走去,却听到身后布料擦动发出的悉簌声响,回过头一看,今井翼怀中抱着大大一个竹筐,从身后望着他笑。篮中草药杂乱堆着,从篮边垂下叶来。
泷泽秀明微微一笑走过去,随手从筐中拿了根草,在手中随意捻着,随着他一步步穿过无数山中灌木,耳听得丝弦声音更为清晰透澈,低头避过顶上树枝正要走出去,却感觉袖上一紧。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人:“怎么?”
今井翼但笑不语,抬起手撩开挡在面前的浓郁枝叶,露出竹屋前空地上的两人。只见一袭粉色身影坐在屋前,双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张依稀可辨昔日容颜的脸上早已褪去孩童圆润,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清瘦的俊俏。
身旁一抹足以让骄阳失色的灿红衣裳,阳光下光彩四溢,上下跃动着,身姿柔软衣袂翩飞。阳光一闪,泷泽秀明微微眯了眼睛,那人手上多了一柄寒光流转的利剑,剑尖微抖削落两片树叶已到了眼前,泷泽匆忙之间回身一避,跃身落在弹琴少年身侧,手搭上他的肩膀,弦音嘎然而止。
剑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蜂鸣声,红衣男子手在剑尖上一弹,两端在腰上一系,已然是平凡无奇的腰带。回转过来的容颜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红色衣裳非但抢不去一丝一毫光芒,反而让他整张脸更为光彩焕发,俊美非常。
“好大的礼。”泷泽秀明笑道,拍了拍弹琴少年的肩,“到底是内乖巧。”
“泷泽大哥。”那少年正是死里逃生的内博贵,偏过头看着他,仍是一贯乖顺笑颜,“仁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智久可好?”赤西仁不待他说完已经急急插话道。
泷泽秀明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才道:“一切安好。”
“是么。”仁的声音极轻地应了一声,手探入怀内碰到那枚木匕首,已经因为抚摸太多次而变得越发圆滑的曲线,平日牢牢贴在怀里,每日夜间借着窗口投进来的月色握在手中静静看着,才能睡得安稳。
这两年来多少牵肠挂肚,冷暖自知。
他静静站在那里,阳光落在肩上倾落了一地,低垂着的眼掩去一贯明亮有神的目光,身上翩翩似火的衣裳,另有种说不出的安静温柔气息笼罩。
内悄悄站了起来,抱起琴回了房。泷泽秀明回头看了身后的今井翼一眼,背着手微微一笑,随着他走进一旁药庐。
看着他将竹筐里的药草拢一拢挑出来,坐在一旁细细挑去杂叶,极为专注。泷泽秀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帮忙。
“内的身体看上去比当日好些了。”
“嗯。”今井翼轻轻应了一声,许久才说,“只是那时的药到底噬蚀了他的脑内神经,关于过往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小内昏迷的那一个月我甚至以为,他若是醒来也难保不会就这样成了个傻子。”
“现在这样于内也未必不是好事,有些事毫不知情反而过得了无牵挂。”泷泽秀明略一沉吟,挑着杂叶的手指上微微一疼,抬起来看原本光洁的指尖渗出鲜红血珠。他微微出神地看着,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小翼,像光一那样多好,即使天涯海角,到底有刚陪着他。”
今井翼沉默不语地拉过他的手,站起身从身旁柜上找出一瓶药来拨开瓶塞倒了些药粉在他手上,粉末见血即溶,招来泷泽几声痛呼。
“不过是个小伤,你何必非要拿药来虐待我。”他收回手,手背上只留下淡淡一点红色。
“草叶上带有药性,血久而不凝,此药可解。”今井翼将药瓶放回柜上,回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药庐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些,而后露出内的脸,双颊微有些红润,精神极好的样子。
“怎么?”泷泽秀明回头见他,走到内面前见他手里捧着厚厚一叠宣纸,面上露出一贯的灿烂笑容。
“泷泽大哥吩咐我抄撰的诗句。”内博贵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他。只见轻薄的宣纸上一字一字极工整,翻到最后一页,只写着寥寥七个字。
一切安好,勿念。内。
“果然字写得越来越好了。”泷泽秀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将宣纸放在一旁桌上,只是那写了七字的,却在背转过身时折起放入怀中。
“虽然泷泽大哥总说这最后一张是练笔用,到他日内想让牵挂的人安心时便可用上。”他腼腆一笑,“但以前可有,几时会有,却无处得知。我……我的记忆,是否真的再难恢复?”
泷泽秀明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里隐隐有些瑟缩的神色,与当年躲在山下智久身后的人如出一辙,心里一软:“无妨,既然忘了便重新再造,能属于你的便不会弃你而去。非人人可有新生,如此也好。”
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小屋。泷泽秀明从药庐内出来,屋前环绕而成的空地上早已空无一人,唇边一抹笑意由浅而深,衣衫下摆轻动,林间深处传来沙沙声响,片刻后只剩一片静谧再无其他。
在山间崖边找到赤西仁的时候,他正屈着腿坐在地上,瀑布从腿侧倾泻而下,飞溅的水花打湿衣服下角大半,艳丽红色变为大片沉透深红。听到脚步声仁回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这两年来你总跟我说他一切安好,哄我也好骗我也罢,我一概听进耳里深信不疑。”
泷泽秀明但笑不语,看着赤西仁回过头来,眼角眉梢全是飞扬神采,左眼侧那点褐色小痣灵动万分:“以后就没关系了。我亲眼去看,亲耳去听,就算真有什么也不必夜夜辗转,那时候我会握着他的手再不放开。”
“真能回去么?”泷泽秀明背着双手立在他身边,崖上风烈,衣裳下摆在风中扭转舒展啪啪作响。“花尚会开开落落,难保不时过境迁。”
“是谁教我的,事在人为。”赤西仁微微一笑。“只要我还是赤西仁,他就还是那个我最为喜欢的山下智久。”
时间最能摧毁人心,何况是漫长的离散。泷泽恍惚间突然觉得面前曾经轻狂的少年完全褪去清涩的骨架,眉眼中那一点不曾放弃而愈发粲然的夺目光彩,也全源自于他心里那个笑容温和的影像。
有时候若有了种锲而不舍追求的东西,人生会容易许多。
泷泽秀明望着远处,许久才说:“光一这家伙自顾自去游山玩水,偏偏找我来试你,看你能否下山。仁,三十招,我只给你三十招的机会,别让我觉得自己看错人。”
一贯安静的走廊从前厅门口穿越中堂延伸着,廊边摆放着青翠盆栽,倒是偶尔传来陆陆续续的锅铲敲击声,和仆人的杂语才看出,厨房里是全然不同外面的热闹。
一个少年从门口探进头来,眉眼弯弯极为讨喜的样子,左眼下几点小痣印着他的笑容看上去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样子。“都准备好了没有?”
“小草你这孩子就知道催,少爷生辰你比正主还急,就快了就快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侍回头摆摆手,将他推了出去。
绕过几个弯,通往山下智久房间的廊外植的樱花还未完全开放,三三两两缀着淡淡粉色,风掠过时微微摆动。草野博纪蹲在门口托着脸静静看着,没有完全拉实的门内,清秀少年席地而坐,聚精会神看着手里书卷。
头发用淡碧色玉环扣在脑后久了,同色的衣裳环着瘦削身体像随时可以融入身后窗外正葱翠的竹枝之间。不过区区两年,一贯漂亮的脸上少了幼时稚嫩,更为变本加厉的是不太合年纪的沉稳样子。不变的是,到底眉目如画。
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过头一看,锦户亮缓步走来,身后是那个一贯沉默寡言的灰衣小仆龟梨和也。草野博纪连忙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还说被他抢先一步。
“明明是生辰大好日子,你倒躲在这里事不关己的看书。”亮拉开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些许调侃,“智久,我怕你再看下去会看傻的。”
山下智久抬头淡淡一笑,将手里的书阖起。“生日连连都有,有什么好大费周章。何况……到底一年不如一年。”
锦户亮听得他本有些浓郁的鼻音压低了更为模糊,略垂了眼睛只看到纤长睫毛在脸上留下的稀薄阴影,只能故作不经意地说:“罢了,美酒佳肴至亲好友,一醉一日便过去了,也不是太难。”
“不是良方。”山下智久笑起来,从桌上拿起一笺宣纸递到他面前。锦户亮急急接过,只见那上面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字,仍是翻来覆去烂熟于心的话。
“今日早间表哥飞鸽传书来的。”他渐渐敛了笑意,站起身来绕过书案走到亮身边,轻声说,“既然担心,有机会求求表哥,去见见内。”
“见……”锦户亮有些愁苦地笑了笑,想起被泷泽拒绝的无数次。即使跟在他身后行了数百里,到底最后连个身影也没有追上。
山下智久偏着头粲然一笑,声音说不出的缥缈。“到底别像我,求而不得。”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草野博纪喳喳呼呼的喊声,跌跌撞撞拉开门,打破一切平静。“方……方才由外头回来时撞见陛下,说是微服无妨,一路往这里来了。”
只见山下智久回过身来,方才唇边的笑容渐渐淡了去,又是一脸冷静从容的样子,随手从桌边拿起茶盏递给草野博纪,声音依然温和无波:“先喝口茶。”
小草接过茶水一口喝光,看着他绕过书案坐下,伸手执笔在面前的宣纸上一笔一画地勾勒着,凑过去看了几眼,有些迟疑地说:“陛下他就要……”
倒是锦户亮摇了摇头,抬手拦住草野,眼睛看向山下:“我一直想问,城外十里无名小亭,为何这几年来偏偏能让你这么牵挂?”
好像是从内走后才开始的,山下智久再不画山,不画水,不画静好风景,偏要画这一张张的黄土道边孤立小亭,每一笔一划,怕是闭着眼睛都已经能准确无误地落于纸上。
山下智久抬起头,并不答话,只是问道:“你在哪里遇见主上的?”
“哎?“草野博纪微一愣,急忙答道,“尚未到前门。”
“那便还有时间。”他应了一声低下头去,“让厨房那些丫头们别忙了,就我们几人,备几样菜肴即可,若有蜜酒,再热一壶便是。”
“可要将陛下的碗筷更换为上月才赐的翠釉白玉件?”草野掰着手,却见山下智久的手在空中轻轻一顿,复又落于纸上,小草在那一刻几乎听得到窗外的蝉鸣,室内悄声一片。
“不必。”
小草一溜烟跑了出去,锦户亮回头正看到龟梨和也垂手站在门边,也道:“你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也去吧,有事时自然会唤你。”
龟梨和也轻点了点头,退出门外。抬眼看了屋外天空一眼,湛蓝明媚,阳光落在院中石板上,他蹲下身子一抚,指尖温热。
抬起头突然看到草野博纪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片刻后才大声道:“喂你可以叫我小草,快过来帮忙拿东西。府里的蜜酒没了,帮我出门买点,就在对面街的千酿坊。”
龟梨和也的脚步很快,从千酿坊打了酒回来,碎银子在手中抛起又接住。突然想起当日认识赤西仁时,那少年从腰中摸出些碎银递给那些追来的人,然后又带他回府。
即使后来不能跟着那人远走,他也帮自己找了锦户亮托付,这两年来倒也确实衣食无忧。后来总是要做的事就是进出山下府邸的大门,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山下智久时,赤西仁的手一直拉着他,那眼睛明亮的少年揉着鼻子浑身湿透站在赤西仁身后,有些难以掩饰的羞涩和尴尬,却仍友好地笑着。
笑容太过温柔,让龟梨和也有轻微的失神。第二次见是山下智久一身素白站在阳光下,随着锦户亮走进来的声音回过头来又是一笑,然后一双眼看着自己道:“我似乎……在赤西府上见过你?”
他沉默着点点头,倒是山下智久笑了笑,轻声道:“你过去生活得不好?眼神里总有种不平之气,偏又锐利,若学不会掩饰,倒不如加以发挥,到了极致也许天广地阔也未尝可知。”
他心里清楚自己,若说赤西仁对他有救命之义,山下智久……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龟梨和也抬起手抹了一下额角薄薄的汗,远远已经可以看见墨色大门,他微微眯起细长双眼,看着门前不远处的几人。
面向自己的一人身着月白衣衫,浓眉大眼隐有怒色,身旁一名小仆。龟梨和也走近了一些,正对着那男子的却是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一脸肃然不为所动。他幼时耳力便好,那几人又哪里会注意龟梨这样一名不起眼的打扮,反倒让他将几人的话听得清楚。
“臣确有急事,主上还是请回,臣好一一禀报。”
“有什么事非要堵在这里说?”那男子正是斗真,一脸不耐地看着面前的臣子,突然冷笑了一声,“田中将军神通广大,竟能跟到这里来。”
“不敢。”田中步垂首道,“此地非议事之所,还望主上明了。”
“轮到你来教训我。”斗真拂袖道,“要议事又有何难,那便是山下大纳言的府邸,去那里便是。”他转身要走,哪知道田中步竟然先一步挡住去路,斗真不禁脸色微变。
“臣自知所行失仪,但为国之心无一丝偏差,主上明鉴。”
“田中步!”斗真冷笑了一声,“什么事又能让你搬出为国为民一说,莫非对治国之道,你竟多有不满不是?”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山下大纳言纵是才冠诸国、智绝天下,江山也已定了大局。为今之计,主上需要的是一位能得天下欢喜的后妃。”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臣正是奉了皇太后之意,为主上选妃。”
斗真微微一怔,双手在袖中蓦的握成拳,一字一句重复着:“选……妃……”
“正是。皇太后本无意过问,若非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至于要急召老臣,要臣冒死拦下主上一一禀奏。”
斗真有些恍惚,幼时虽曾听宫侍提起,但到底说得少,加上近两年来托口忙于国事,见皇太后的面少之又少,而今才确实感觉的到此事紧迫。
山下智久……到底是男子。
纵使再惊才绝艳,也还是个男子。每朝每代后宫无妃最为可笑,若君主对男子有了执意便可斥之为昏庸无道,若再……若再后宫选妃是个男子……那更是天大的笑柄与不齿于世。
他沉静了下来,怒色从面上敛去,一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径的深邃。片刻后才听到他说:“回宫。”一眼也没有看向身侧不远的大门,似乎全无留恋之意。
龟梨和也垂着头看他从身边经过,举手投足皆带着王者之风,又夹杂了点凶煞之气。他头也没抬,拎着手中的蜜酒,但斗真一行人走远后,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回头上前翘开了大门。
“怎么那么久?”小草从门内探头出来,见他并无笑容,跑了两步看了看四周,回头说,“你可曾看见陛下?”
“看见了,走了。”龟梨和也声音平板地说道。
“诶?这么说来少爷算的一点都没错。”草野博纪轻声呢喃,抬起头见龟梨和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挥了回手推着他的背往里走,“别想了,快点快点,菜都做好了。”
大门在二人身后阖上,因此无人看见不远处树下走出的两人,其中一名男子脸上带着笑意,手中轻轻摇动的扇子绘着淡墨山水,偏偏扇骨中似揉了金粉,阳光下偶尔折射出耀眼光芒,一派浊世佳公子模样。身后一人面色则稍有不善,身子也比之结实了许多。
“啧啧,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看到了多少?”
“所有。”
“无趣。”男子晃着手中扇子,衣袂轻轻翻飞,“帮我想个办法,怎么见山下智久?”
“递函。”身后的人意外地惜言如金,只是脸上隐隐有些无奈的不赞同。
“没意思。”他抿唇一笑,回头看着那紧闭的墨色大门,轻声道,“依我看,夜探最好。”
“……主……”正要出口的言语让身旁的男子回过头来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只好叹了一声改口道,“润……”
“虽然此行非为山下智久而来,但我倒有些想念了。”那叫润的男子轻轻笑道,“那张脸若是受了惊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今井翼走进来的时候,正见到内博贵一手支腮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面前仍是厚厚一叠宣纸。他走过去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字,只有一句,一切安好。
微微抿唇放下,他走过去坐下:“怎么写了这么多。”
内博贵回过头来看见是他,露齿粲然一笑,揉着手中的衣角轻声道:“也不知为何,刚刚听泷泽大哥说了一下,突然又想写了,不知不觉就写了那么一叠。”
今井翼微微一笑,自顾自从架上拿了一本书翻看着,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突然听到内博贵说:“翼大哥。”
“什么?”今井翼抬起头,正好见风从窗格外吹进来,内脸颊旁的发丝有些飞散。
“你听到了吗?”他看着远处轻声道,“我好像听到了金属相击的声响。”
“唔……”今井翼笑了笑,“你耳力倒是越来越好了。”
“是翼大哥每日给我喝的草药有用吧?我又不像仁跟着大师父学武。”内博贵拨了一下琴弦,全无音律地“铮”了一声。
“泷泽在跟仁比剑。”今井翼笑着说,见内的脸上有轻微的讶异神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无妨。泷泽秀明这个人,虽然说了决不留情这种话,但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应付。
“嗯。”内博贵应了一声,沉默了许久又说,“我……也可以下山么?”
“你想下山么?”今井翼看着他。
内博贵咬了咬唇,许久才道:“似乎想,又似乎不想。”
“你想,是因为你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有无亲人,有无朋友。你不想,是怕知道了更有无穷尽的烦恼,那倒不如不知道的好。”今井翼淡淡一笑,“我说的可对?”
内博贵沉默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今井翼倒不说话了,将手中的书放在架上,走到他身边坐下,抚了抚他的背。“还不是时候。至于仁,他是一定要下山的,他有执念。”
“人一旦有了执念,不去得个究竟,便不会放手。”
“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今井翼轻声道。
日头已渐西移,山间的风越发凌厉,远处森森草木便如同魅影。今井翼将衣衫从竹竿上一件件收下来,手指抚过袖领,虽是干透,却总有些含了水汽的柔润。
他抬起头看着天际,染了霞色的云彩较之平日更浓了些,暗橙色中恰似调了珠灰一般,约略有些暗沉沉地压着日头。“想来明日有雨。”今井翼模糊不清地呢喃了声,只觉耳中听到的剑刃相交之声更清更脆,也更急。
月白夹着水红衣袂翻飞,这三十招拆了三个时辰,怕是两人都未曾估算得到。虽然师承同门,但泷泽秀明剑走阳刚,较光一的路子更为狂猛,劈砍挑刺无不带着十足十的力道,剑刃虽薄,在他手中却似极北至坚硬的冰棱,着力压下便难撼半分。
掌中青锋剑一挽,电光火石已直指赤西仁眉宇之间,却见对方只是一个回身,手中剑一格一挑,招式最是平平无奇,亦往往最为有用,泷泽秀明唇边有了笑意。
赤西仁剑走轻灵,路子却也不是堂本光一那套,举手投足虽都极是利落,剑影偏生连绵生姿。于常人言,使剑者力蓄剑身,剑则有势有形,纵然挽剑成花,终有空隙可循。赤西仁却不是,剑在手,便如白练长虹,搅乱十里霞光,眼前一花已幻如缈雾无孔不入。
两剑相交长鸣,草木皆因风势而折。三十招已过,不分高下。泷泽秀明自下山后已甚少再斗得如此酣畅淋漓,晚风一吹,登时觉得背上一阵冰凉,衣衫已被汗湿了大半。再看赤西仁发丝已乱,几缕纠着在风中翻飞,面上表情却笑得自在随意,带着点少年的狡黠。
泷泽秀明抬手一弹剑尖,往后一跃站定,带笑道:“三十招不分胜负,我只说你胜了可以下山,未曾说和了局也可以,你便笑得这般欢喜了。”
赤西仁扬起手将剑往地上一掷,那剑没入土中半截,少年却拍了拍衣衫坐下,抬起手扇着风望着他说:“我也知道,你跟光一是一个性子,不玩得高兴便不会放手。高手相遇百招外亦难决胜负,你我只有三十招,我与你一战,凭的是少年性子气盛,剑势便险,初时不落下风,百招之上必然败竭。”
泷泽秀明但笑不语,只听他嗓音清亮,又带着少年傲气,一双眼在沉沉暮色中竟是出奇的清透,虽仍有初见时跳脱飞扬之意,但已然渐趋坚韧。
“你赢我的,是对阵经验,心绪沉稳,初时也许剑势略有凝滞,但时间越长便越显凌厉。”赤西仁抽出根草咬在口中,片刻后才说,“若只限了三十招,你一来便可使出全力,是有意试探也好,凶险杀招也罢,三十招内,你断不能胜,我亦决不会败。”
他坐在草地之上,风拂动衣襟,双眼端的明亮有神,胸有成竹般颜色。“如此说来便不会拘泥于形,该下山的必然能下得了山。”
泷泽秀明还未说话,只听得林中有人走动声音,足落在矮草之上发出干燥轻响。静候片刻后走来的正是今井翼,看着他们二人微微一笑,“饭做好了,再不去要凉了。”
赤西仁一跃而起,右手提剑已往林中奔去,衣衫下摆在风中拂过草叶簌簌作响,十九岁光景真真如当头骄阳,最烈最热,恣情豪放。
今井翼笑了起来,转身看着泷泽秀明,只见那人收剑入鞘,缓步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灯笼,手掌一伸,已牢牢握住他手。
这指尖有薄茧微汗,暖热生温。两人站在风里相视片刻,泷泽秀明抬起手,将他颊边碎发拢入耳后。略压低了的声音散在风里,却仍字句完整不曾落开。“我此番来……”
“我知道。”今井翼看着他淡淡一笑,轻声道,“这是债,六载已过,自是当还之时。”
“翼……”
“我不答应。”今井翼笑容未减,看着他的墨色双眼映了新出的月光,竟也带了点氤氲缠绵之感。只听他一字一句说:“泷泽秀明,六年前你既选了我,生同衾死同穴,债可以尽数还了他,再有他事,我断然不做让步。”
话音一落,见月下泷泽秀明敛眉垂首沉默不语,今井翼抽出自己的手抚上他脸颊微微抬起,对上那双素来带着温柔笑意的眼,道:“更何况,你也不是能让步的人。要为了我折堕你自己,也要看我愿与不愿。”
泷泽秀明覆住他的手,许久才笑着说:“若是要你一命抵一命呢?”
“那便也是我赚的多。”今井翼反手握住他的手侧脸一笑,往林中走去,“我有你,他却什么也没有。”
月色似水,却偏如蒙了层薄纱一样,清而不亮。山下智久站在窗边,忽听得背上一连串轻响,回过头一看,锦户亮截住往下坠的杯子,抬起脸来看着他咧嘴一笑。
“你醉了?”
“上一次醉的可是你。”锦户亮笑骂道,言语声却渐渐低了去。半晌才抬起手来抚了抚额,轻道,“便是醉了又有何妨,痛快大睡一场,任你什么烦心事还要翻来覆去地瞎想。”
山下智久却走过来,拿走他手中杯盏放到一旁,微微一笑说:“酒醒后头痛欲裂,怕是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又是一番叫苦连天。”
两人静默片刻,只听得烛火在空气中噼啪作响,火光颤得令人心慌,似这时间分秒俱从此中燃去,掐不断,截不得。
良久才见锦户亮起身,从一旁取了披风围上,转身欲出门前却仍是站定,回过头来看了山下一眼道:“解酒需良方,自内走后我已无一刻清醒。”
山下智久抬起头看着他,只道:“大醉伤肝,久醺伤神。”
锦户亮惨然一笑径自出了门去,只见龟梨和也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后,却在去前终究还是回头看了山下智久一眼,烛光下见他提笔沾了墨,咬住下唇落于纸上,那身青衣在晕黄光影之中倍显寂寥。
龟梨和也回过头,只见前方锦户亮的脚步略有些跌跌撞撞,到后来扶在路旁树上呕吐起来。若非他站得极近,便不会看到他眼中泪一点点掉下来。
锦户亮这个人,他原以为他是不会哭的。龟梨和也默默站着,听得他呕吐声中夹杂着细碎难辨的呜咽声,抬头仰望夜空却只是茫茫一片昏暗,只露一丝浑浊暗黄的月光。
山下独自一人坐在月光下的石椅上,手中仍拿着甫画成的樱花。颜色尚未干透,隐隐折出一点微光,那般鲜美滋润已是他许久不曾落笔,但樱花遍红,看上去另是一种泣血的凄厉。
忽听得背后有人轻叹:“你心中藏了什么,好好一副画如此压抑。”
他猛然回神起身,回头见男子站在身后,右手中执着一把纸扇,那扇骨在夜色中竟也微微发出金光,想来确是掺了金粉所致,一身黑衣却是上好丝缎,暗金盘纹贵气之至。
只是一眼,山下智久眼中惊异之色已定,将画合起放在一旁,微弯了唇道:“我可不知道燧洇子民都好昼伏夜出。”
回过头来那一刻前他眼底仍有些空茫出神,说话时却已褪得一干二净,只留一贯的清澄明亮。松本润不动声色地坐下,张开扇子轻摇两下道:“委实是相思刻骨,叫我多候片刻也是不能,只得急匆匆翻墙而入。”
山下智久笑起来,只道:“如此一来更是麻烦,原来不但好昼伏夜出,偏又视力不佳,由此入错了门,找错了人。”
松本润但笑不语,抬起手来却撩开他放于桌上的画,只见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墨迹未涸,在一片樱花红中尤为醒目。
还寝梦佳期。
松本润微微一笑低声念出。抬眼却见山下智久面上沉静,看不出一丝半点的动容,仿佛那画并非他所作,那诗句亦非他所书。松本润合起扇子在石桌上轻轻一放,抬手拿起画来端详了几遍道:“可否相赠?”
山下智久微微一怔看着他,随之恢复如常。“松本大哥既开了口,我又怎会说不?”
松本润满意地将画卷起放在扇旁,抬头却道:“你不问我为何事而来?”
“想来必是喜事。”山下智久轻声说,“既是喜事又何必我问,总是能知道的。”
松本润再如何也是一国之主,若是别人这般说话,怕早已肝脑涂地。偏偏是山下智久,从初遇到彼时分别两人都未透露自己身份,说话便如常人般轻松随意。
只听松本润轻叹一声,拿起扇子打开摇了两下,只见阴云移开露出月色光华。他偏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山下,那副容颜一如既往的平和清秀,眼神较之几年前的少年却多了点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
“我此番来是为了,你的主上。”松本润手中扇子轻摇,却带的山下智久颊边垂下的碎发也微微晃动起来。“想来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回过头来,只见山下智久望着他点了点头,眼神一贯的淡然。
“如无意外此行一议可成,三月后生田斗真要迎娶燧洇公主。” 他微微一笑,“我妹妹真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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