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2011之王者无敌神晓勇2011

《武功山之旅》全文----敬请欣赏。
武功山之旅
武功山之旅(1/10)----我拉的,不是我爱的,也不是爱我的
武功山之旅(2/10)----大姐的关心,有时让人很无奈
武功山之旅(3/10)----日出,却没找到合适的山头
武功山之旅(4/10)----金顶,五颜六色的人,红黄蓝绿的物。
武功山之旅(5/10)----辩论“算不算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武功山之旅(6/10)----挑夫的路,比我们沉重,却比我们迅速。
武功山之旅(7/10)----上坡与下坡,绝望与好汉。
武功山之旅(8/10)----他们建了客栈,却在山顶。
武功山之旅(9/10)----客栈一夜,我们在房脚。
武功山之旅(10/10)----下山的路,风景依旧。
2012102315
----日出,却没找到合适的山头
昨夜,我们睡得很早,不到十点就已入梦想,而这,也是我今年夏天睡得最早的一次。
清晨,我们早早就醒了,不过,全岭最先醒的是我,看了看表,那时才五点四十分,而曾大仙和王富帅一直对我有意见----起这么早别吵!
为了不打扰他俩和其他驴友的睡眠,我不得不又与他俩待到六点整才起,我们起时,其他驴友依然在酣睡。当然,我依然是最早起的那位。
我们收起帐篷时,怕打扰到其他人,动作很轻很轻,声音很低很低。我和曾大仙还一度偷笑,一定要给他们制造一种惊讶,当看到我们昨夜搭帐篷的地方时,要让他们怀疑自己,难道昨晚是遇到了鬼,这里明明是几个小伙子扎营了,怎么痕迹都没有?我更是坏坏地跟王富帅说,要不我俩把他们鞋都藏到草甸子去?可换来的却是一双白眼和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咋这么缺德呢!”其实,我想说,不是我缺德,是你缺幽默,我还一度幻想着与他一起坏笑的准备,却发现,连傻笑都无法掩饰我被打击的心情。
后来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坏了,但却也证明了北方大汉开玩笑就是有点儿不上道。(我又想,是不是我接触北方人太少的缘故,他们开玩笑的方式不一样,这还有待实证。)
我们没有等待其他驴友,收拾好了行囊、简单的吃了盒八宝粥和一些米酥饼后,便径直向金顶而去,走前,还特意留了几张照片,曾大仙永远都是一副文艺范,而王鹏永远都是正经态,而我,永远都是搞怪化。我一直就纳闷,三个风格完全不同的我们,为啥能走到一块?完了我才懂----年轻,说走就走。
走过好几处山包,日出渐渐爬上山头,曾大仙迫不及待地想目睹日出,所以,便老催走在后头的王富帅。当然,在受了言论刺激的王富帅,很快便超越了曾大仙,当王富帅鄙视曾大仙的时候,曾大仙说:“别唧唧歪歪,你懂个啥!哥正在找合适的山头看日出。”
后来,咱仨走走停停,一边迎接日出,一边欣赏途景。土***的芦苇丛,相比起午后的更显楚楚动人;零零散散的小枯树,就像一位位驻守边疆已久的战士;躲藏在路边芦苇丛中的不知名小花,犹如情窦初开的女子羞答答的不敢露头。
转过一处山头,前方一间蓝色铁皮箱出现在我们的眼帘,铁皮箱旁的平地上坐落着十几顶颜色各异的帐篷,一颗颗刚移植不久的柑橘树排列在铁皮箱之前,顿时就不觉得这是有着两千米高的山峰。有些人正在洗脸刷牙,有些已收好帐篷正吃早餐,有些正在取景;一炊炊烟火从铁皮箱的顶盖飘出,小门进进出出十几人,有中年,有青年,也有小孩;有的拿着碗筷,有的相互寒暄,有的喝着热茶,犹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我们询问过铁皮箱的老板,是否有矿泉水售卖,说有,但山脚下一元一瓶的在这里却要五元。我们考虑到资金的预算,没买,还有两罐王老吉估计能撑到金顶的山泉取水点。(后来才知道,这山顶哪有什么山泉取水点,常识很重要啊。)
翻过铁皮箱,往东北方前进,正好清晨撒娇的太阳拔出了云头,朝着我们来时的路,光芒万丈。我们仨停下来,简单的欣赏着这一幕,而在铁蹄峰休息的这些驴友也已跟上我们的步伐,不紧不慢地也享受着这第一天的朝阳。
我们期待已久的日出也随着这耀眼的朝阳迸发之后昙花一现,最不开心的当属曾大仙了,因为从昨日开始他就叮嘱今天一定要在某个合适的山头坐下来看日出,不能随愿的他,对于此次旅行的感受,神怡却不完美。
我们舒展着身子,在其他驴友正成群结队的超越我们时,咱仨再一次动身。这一队人马三十多人,与我们从沈子村出发时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路上真的感受到了人多的那种氛围所带来的快乐和充实感。
在一处山涧之上,竖着一块横匾,横匾上写着两行字作为大标题----武功山铁蹄峰,下写小标题----海拔1910.8米。而这块匾只是用两根木块扎在泥里,再用另一根较长的木块横钉在两块之上,很简单,却很有意义。
金顶之路欢声笑语,沿途的景,一一被我们尽收眼底,与我们同宿在寂静岭的小桥、大姐、新驴友们再也没有赶上我们的新步伐。
附上对武功山铁蹄峰的怀念,化作一首诗。
秋行武功山之铁蹄峰
针叶丛林林中路,盘踞蜿蜒似九龙。
青崖巨石石中水,山高细流溪如洪。
早上六点出发,终于两小时后到达金顶,十字路的阶梯,东南方是一座楼亭。楼亭是尽头,在它之前的便是从武功山脚运人而上的缆车站点,一批批上行下至的游人坐着悬挂在山腰上的缆车惊呼这凌空于山涧之上的一幕幕美景。
楼亭之前,曾大仙小叹:“昨天就应该走快点,今天就可以在金顶看日出。”我知道这家伙对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看日出还闷闷不乐。不过,接下来的一块大石头吸引了他的兴趣,那是一块立在山脊边的大石头,笔直挺立,没有一丝杂物,就像一尊还没出世的石猴。
曾大仙在等待别人都拍完之后,催着王富帅赶紧占到石头上,拍完后,又赶紧叫我上,给我拍完后,他才漫不经心的走上去,再次上演了一幕幕带着文艺范的Poss,这时,我的脑海里则浮现了一个词语----习惯就好。在他上去拍照时,手机给了王富帅,还嘱咐道,别让那?丝(指我)给我拍,我不相信他的技术。当时我表示心里认同的情况下,嘴上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我在想,为何他最后才上去拍照,从他所留文艺Poss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想最后独享这眼神中早已邂逅的奇石。
真正来到金顶,我们在一声惊呼后变得沉默,这种沉默夹杂着无数的遗憾,而这种遗憾是对一种精神向往的蹂躏。
金顶的中心,也是最高峰的顶部----1918.3米,这里竖立着一块石碑,石碑的正面朝着武功山山门,写着四个大字----武功金顶;石碑的背面对着丛山峻岭,也写着四个大字----世纪之碑。
我们来此虽已过早上8点,但金顶的周围还是有一批帐篷迟迟未能拔营而起,想必城市的喧嚣在这里终得一日安宁。金顶的这块石碑前后,挤满了欲与之合影留念的旅行者们,正好借此机会,我们仨开始浏览起周围的风景。这里往山下看,几个村子被纵横交错的水泥路划出了大小不一的区域,区域里挤满了各色的墙瓦车人,如果当时要有一名画家在这里,我敢肯定,这将是他最爱不释手的一幅远景山水画。石碑后的大片草甸子,如一个个光秃秃的鸵鸟颈部一样,非常的有肉感,如果可以把他们缩小,我真想用手去抚摸一下。
感受着清晨的风打在脸颊上,那是一阵阵沁心的凉爽。曾大仙和王富帅也在静静地享受着这些美景所带给心灵的小小震撼。但是,随着时间的悄悄流逝,我突然感觉到----如果你在山顶站久了,不去感受阳光和风的轻抚,你会发现,时间仿佛早已停止,因为山下的一切静如画幕。现在回想起当时的那场景,就会联想到世博会上中国馆里的那幅会动的《清明上河图》。
我走到曾大仙的身边,轻声问:“怎样?有没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快感?”本以为他会同意后再次感叹,却不想在给了我一双鄙视的眼神后,还附赠了一句让我藏为小宝典的语录----就这点出息!
当时,王富帅拍了些照片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我俩的轻声谈话,然后,然后他就偷偷地笑了起来,那不露白齿的笑容,轻扬的嘴角,是一种甜甜的笑。呜呼!我初出茅庐,怎会被这俩二货弄成这般摸样?哀哉!天地之大,这事怎能赖在我般?丝身上?为了安慰自己,我瞬间就想起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为了吸取教训,以至于我之后的所有言论,只在我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敢先口而谈,不然绝对保持沉默。
曾敏在看到留在帐篷营地上的一堆堆红黄蓝绿的垃圾混合着这山顶上穿着五颜六色衣裤的人群之后,感叹了一句:
“后悔了!看到这场面,叫我如何面对我那期盼已久的草甸!”
听他叹完,我和王富帅相视一笑,默许了他的第一层含义----要爱护环境、保护环境,做个文明旅行者(好像我们也把垃圾忘在了寂静岭,5555)。但第二层含义却是我俩完全鄙视的----想看到一大片的芦苇丛生长在这些山顶之上,而且这些山顶应如山谷一样,一望无际、干净整洁,可以轻松的跳进这草甸当中,就像电影所拍的一样,芦苇随风而动,主人公欢快地徜徉在这芦海之中,最后再出现一位女猪脚与他牵手而行之。而这个想法仅仅是在来时的途中,我们所搭乘的黑的司机在路上指着这山头说,看,那光秃秃的山上,就是金顶,上面海拔很高,一棵树都没有,全是芦苇丛,整一个草甸子。
希望或者说期待就在这样一次次地践行中被现实所强奸,你若抵抗,只能是痛苦加悔恨;而你若躺下静静享受,或许会觉得有些低俗,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呢?至于对与错,我想亲历才是判别生活的基础。
等待就在一批又一批的旅行团陆续与金顶石碑亲密的合影后得以结束,我们仨不得不插进这没有严格秩序的排队阵营中,死死的抢在包围了我们的一些旅行团队前,而且,后方又来了一大批背着大包小包的旅行者们。看着石碑(我很多次都在这里写成了“墓碑”,我是有多想它永垂不朽啊。)周围的人儿,大多都是30出头的中年人,各个装备精良,还都成群结队的来自***之地。苍天啊!大地啊!请你们不要再用单反欺负我们还是手机党的悲催驴友了!
终于轮到我了,曾大仙在石碑下屈膝为我拍照,当时,特别感动,他是那么的鞠躬尽瘁,犹如朝拜一般,就差我当时没说----爱卿平身。拍完了我,随后又给王富帅拍,还给我俩合了影,当时真的很感动啊。可是,当他要拍照的时候,指名道姓的说:
“王鹏,你帮我拍,那?丝的技术我一点都不相信。”
打击啊!沉重的打击啊!当时我就想冲过去打他一顿,这么多的观众,一点都不给面子,难道不知道给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滋味嘛?难道不知道在观众面前揭晓秘密很难堪嘛?还好这些观众都不认识我,不然我就真要找个缝钻进去了。就在那刻,我对他之前的感动全部都随着这份打击烟消云散。
古话说,嘴欠事不顺。所以,待大仙把手机给了王富帅之后,正欲找个好的位置摆个亮且文艺的Poss时,位置正好被两位等待已久的中年男子占据。这时候,曾大仙那小小的洁癖症又范二了----背景不干净,坚决不上镜。很果断地转移至石碑背面,王鹏已看不下去,正欲发牢骚,而此时的我早已找准了机会进行了反击:“哼!你就后悔吧你!”
我和王鹏还以为他会默不作声的表示认同,却不想,他那死文艺范又发作了,反驳道:“武功山顶四个字算什么?这才叫有意义,有深度,看看,看看!世纪之碑,深厚且有底蕴!你俩唧唧歪歪懂个啥。”
曾大仙虽有些强词夺理,但还别说,比起正面那四个字确实要更有意义。
大仙跳下了石碑,我们收拾好心情,最后一次瞥了一眼那破坏了环境的红黄蓝绿,我已将之牢记,希望下次有个强烈的对比。而他俩,我不知道是淡看如水,还是挥之不去。
留下一首诗,作为我对武功山的敬意。
秋行武功山
----拉希姆
白石小桥路朝北,沈子刚过田野村。
山路崎岖竹叶密,九龙山下一条溪。
背包过项手握棍,茶花落尽果满林。
途遇驴友八九人,侧东叹,路漫漫兮。
铁蹄呼啸踏高峰,针叶丛林欲成兵。
山涧巨石奇葩处,陡崖片片如斧劈。
武功山人论武功,袁来信之在山顶。
晚霞落尽夜星稀,仰天望,银河依依。
离开了那块石碑,向着东面而去,东面是一个客栈群,建造在山顶的斜腰之处。这里有由铁皮箱和木房子组成的大大小小十多家客栈,可他们的设施相比起山下的最小宾馆都显得捉襟见肘,但在这山顶也算是一个能供吃供住供水供暖的好地方。想象到在这山顶之巅建造时所需要的劳动力和毅力,也算是一种对此的释怀和欣慰了。
站在山谷眺望,依山而建的这些房子,除了没有城墙和后山的峭壁悬崖,真像《指环王》中所描述的王者之都一样,但只能算一个缩小的彩色版。中国虽还有拉萨,但它也只能算一个用城墙垒起来的罗汉王国,并没有多少比这个还要震撼。我多么希望什么时候能遇到一座真正的王者之都,那样,我就能留在那里作为一个新的据点。
我们的水早已饮尽,顺路问了几位路边的小卖部老板,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这山头哪里还有山泉。欲想在此购些矿泉水,可是他们储备的都已经全部卖光,我们只好忍着巨渴向铁皮箱的客栈走去。客栈都坐落在往下走的阶梯两旁,过了好几家,都是一些旅店,所储备的矿泉水也都已经卖完,推销着他们的饮料,我们看上了红牛,可最后还是考虑到预算资金而宣告放弃。行至客栈群的中央地段,偶然发现了一间超市,如果按里面的所卖物品来区别,还真不能算超市,顶多一个小卖部,但若跟山上的小卖部相比,那认定为一个超市一点都不为过。
进入室内,我们围着店内唯一的一个四方桌坐了下去,我坐在一个胶凳上,曾大仙和王富帅则一起坐在长木椅上,我们挑好了矿泉水,随后各自便把背包里面所剩的补给全部拿了出来。在此之前,曾大仙询问了超市老板,我们是否可以坐在这里吃点东西,超市老板很随和,正玩扑克牌的他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时候的山顶,已经不是来时的金顶了,因为靠山,所以风还有点儿调皮,早上的晨光也像伸了个懒腰后钻回到了用云层做的被窝里一样。我们停下来之后,才感觉到阵阵的寒意,这不是冬日,可胜如冬日。从山顶下来时解开的外衣,我们再一次的在超市内穿了起来。
插两个话题,途经超市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两位外国友人(简称“外友”),都为男性,后来才知道他们随行的还有另一位女性外友。这两外友从表面我真的无法辨别出是哪个国家的人,金发碧眼,高而瘦,腿毛和手毛却长又黑、粗又浓。重点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能看到这腿毛和手毛,皆因他俩只穿一件短袖和短裤,其中一个头顶还系上了一条美国青年喜欢戴的纯白色头巾,很酷的,我说的是那条头巾。对于他们的穿着,我暂且不敢妄评他俩是装逼还是作秀,但就凭这种不怕冷的精神,我就已经被深深地打动。当时脑海里挣扎着一个结论,----他们才算是一次真正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毫不犹豫,毫不畏惧,毫不在乎,毫不挑剔。我喜欢这样的冒险,这样的洒脱,这样的怒放。
另一个话题是,从沈子村出发,我们仨就一直在欢快中夹杂着互相褒贬的激情对辩,一路到寂静岭,再到金顶,趣事就如在玩连连看,一波接一波的不断爆发。还记得在一处山脚的溪流处,我们谈起了文艺,把各种可以在此装逼的语录从大脑中复制出来,特别是我和曾敏,互不相让。最让我自豪的是,当我问他:“我们今天做的事情就是大家所认同的一句话中所说的其中一件事情,你说,这件事是什么事?”曾大仙那个时候正沉浸于小溪流水的情怀中,弄得他半天没有抽过神来。他维诺的说:
“靠!这句话哥要不知道,还出来混?”一句反问,又回到小溪流水的情怀中去了。我看着他装,这样大好机会,怎可丢失。便继续:
“哼!不知道就别打迷糊语,说出来呀,文艺青年。”
大仙瞥了我一眼:“二货!我怕打击你的自信心。记住了!哥今天做的事情就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别跟哥再叽歪了!”
看他说了前一句,我的目的还没达到,便继续追问道:
“哈哈,后面一句呢?文艺青年。?丝我不知道,求告诉!”
“切!你们两个,真像卖弄文字的小丑,都懒得说你们俩了。”王富帅这时候实在忍不住我俩的一路胡侃,
一石激起千层浪,曾大仙的文艺范很快就在这段鄙视中显露无疑。反驳道:“王大帅,你懂个唧唧。文艺岂能是你等小辈可以懂的?”
“切!那你说啊,刚才的那后半句。”王富帅也不甘落后,而我,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变成了旁观者。
“爱情。让我想想,是一次爱情……”曾敏可能是受了小溪流水的情怀,而没有把整个句子记起来,嚣张的气焰很快就显得筋疲力尽。
“切!就知道你装逼,还想想,真有你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还好这口。呵呵呵……”王富帅轻蔑地笑到。
“别叽歪!爱情……不紧不慢……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次爱情。”曾大仙接下来几十秒都反复念着这几个关键字,可就是没有想出整个句子。我也实在憋不住了,转身对他说:
“别想了,你就认了吧。哥跟你说,是人生一定要有这样的两次经历,一次是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对!奋不顾身的爱情。靠!被你俩分散注意力了。”曾大仙刚赞同,马上就对我俩进行了‘这事不赖我’的反对模式。
我们几个当中,曾敏是最喜欢也是最能装文艺的;而我,本不是一个文艺青年,却在他若真若假的影响下,也渐渐地跟文艺沾了边;而王鹏,绝对是我们三个中比较文艺的一个,但是,他却非常沉默。
原因是,其一,在小溪边的互侃中,他说了好几个国内外的诗人所著的诗和一些名曲,我表示,那时候的我绝对是一个文盲,而曾敏也只知其一半。其二,在半山腰,那时我们还没遇到小桥,我吟诵李白的《蜀道难》,准备装逼一把,谁知第二句刚完,第三句实在接不上,便问他们两位,曾敏没有搭理我,王鹏则毫不犹豫的把下面几句全部接了下去。所以,在看夕阳的时候,他反问的我们那句‘你们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只有曾大帅回了句‘靠’敢于表示反对。因此,我认为他绝对是一位不择不扣的、深藏不漏的文艺高富帅。
思绪回到客栈,我们喝了水,吃了储备的补给后,身体有点打哆嗦,特别是脚,微微有些感到麻木,不是搁置太久的麻木,而是发凉的麻木。手也有时不听使唤的开始掉落辣翻天,那时真有种半身不遂的感觉。搓了搓手、跺了跺脚,我们继续瞎聊。
在聊到武功山索道和帐篷的时候,曾敏感叹道,武功山就这么点儿,没尽兴,有点不开心。不知道王富帅哪根筋搭错了,提议说咱们下山回长沙吧。我当时坚持了“就这点出息”的宝典秘诀,保持了沉默。曾大仙首先发问了:
“咋了?哥只是不开心而已,又没说要回去。”
随后,王鹏并没有被曾敏的反问扼杀掉这个时候的想法,而是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感觉他这个想法已经酝酿了很久。
“难道你不觉得晚上睡在帐篷很冷吗?带的吃的也没了大半,往前走还干嘛?我觉得还是回去算了,顺便坐缆车看看这边的风景。”
随后,曾大仙和王富帅开始了长达十分钟左右的辩论,从刚开始来的意义,到现在所遇到的种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毫不相让。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对于这个问题,我是站在曾大仙这一边的。而这个期间段的我,表面上虽只顾着吃凤爪和火腿肠,还有那盒刚开不久的八宝粥,但他俩的辩论我一句也没有放过,等他俩差不多累的没话可说时,我终于开口了。别看我边听边吃,其实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论点、论据,组织着它们的逻辑顺序。我说:
“咱们来之前不是说至少两天吗?反正国庆假这么长,怕什么嘛?”
王富帅马上用反驳曾大仙的话再次来反驳我:
“武功山就这点地方,沿途风景咱都浏览了个遍,你难道没发现,现在看的景物不都差不多?就这些山,这些芦苇,算了吧,把你们那文艺范收起来。”
曾大仙欲言又止,由于我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曾大仙的这边,所以,他之前的辩论是代表着我的,我现在的回答,也是代表着他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往前走,没准就能看到这边没有的风景呢,是不?没去怎么知道那边的情况。当初来武功山网上不是照样看了那么多的照片和文字吗,还不是来了。”我继续软磨硬泡着。
“别,这个我先不跟你说,就那个帐篷,我晚上真的睡不习惯,冷不说,脚伸不直,骨头都有点发懵了。我是不想再往前走了!”王鹏略带委屈的说到。
然后,看到王富帅红溜溜的鼻头,那是北方人特有的象征,又想起寂静岭他那曲卷难熬的睡姿时,我和曾大仙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过后,我们仨陷入了一阵子的沉默。继续吃着东西,我看着身后的大蒜,那是超市老板的东西,随手便拿起两粒,正欲剥开食之时,曾大仙便瞥了我一眼道:“他妈的,什么烂习惯,别人东西问都不问就随便拿,真他妈的讨厌这行为了。”
我如受惊的羔羊一般,转头迅速地把大蒜放回原处,为得是躲开曾大仙那双火辣辣的眼睛。询问老板,我是否可以吃他们家的大蒜,在老板同意后,我得意地向曾大仙和王富帅展示着我又学了一个好习惯。
吃着吃着,曾敏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便对着王鹏说:
“这样吧,我去问问看看下山的路要多久,发云界那边有没有下山到车站的路,再看看天气预报明天会不会下雨,如果实在不利,咱就打道回府。”
我首先表示了支持,王鹏没有立马表态,只是说:“你先去问嘛。”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想王鹏能够说可以。所以,我把憋了很久的想法用闷闷不乐的口吻撩了出来:
“昨天山脚下的时候,我们不是还聊着人生必须有的两次经历吗。如果现在就下山回去了,我反正觉得这不算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连三分之一都不算,再说,外面那两老外不还穿着短袖短裤嘛,我们干嘛显得这么弱?”
说完觉得有点没给王富帅留面子,所以,马上接着说:
“都是曾敏这二货,硬说一个帐篷够了。早知道这样,我俩就应该再带一个帐篷来的。”
把王鹏吐槽了一番之后,又把曾敏吐槽了一番。没想到吐到马蜂窝了,一股脑的针对我:
“切!就知道说风凉话。……”
“有本事,你俩别睡帐篷,哥特意借的大点的,就是为了减少你们负重,别唧唧歪歪不高兴,不高兴别睡!……”
我再一次的沉默了,为了能够让他俩继续前进。突然发现,沉默真的是个比较好的行为,因为它可以转移矛盾。沉默不久,王富帅好像记起来什么,对着曾大仙说:
“有本事你别睡气垫,冷死你,扎死你。”
“靠!哥什么地儿没睡过,还气垫,没帐篷哥也能睡。”
“那好,你别睡帐篷,我和晓勇睡。你就露宿草丛。”
“想都别想!哥只是说说而已,想打我主意,我看你俩异想天开真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曾敏说完,便往超市内的老板所在处走去,他回答王富帅的最后一句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大概意思是这样。
走到老板前,曾大仙一番七嘴八舌,带回了好消息来,说往下可去两个地方,左拐下山,到龙王潭村,然后可以坐黑的到火车站,大概一个小时;直向东北,就是发云界,大概8个小时可以到发云界的客栈,那边也可以下到村里坐城乡公交到火车站。而且天气不会下雨,至于阳光有没有不清楚。怎样?”
我再次表示了完全支持,没想到王富帅竟然也答应了,但看他那表情,很像苦于无奈。那个时刻,最开心的是我。
我们在决定后,马上收拾好正在吃的储备给养,走出超市,再次踏上新的征程。出超市前,我又向老板问了几颗大蒜,再一次的迎来了曾大仙和王富帅的鄙视。
为了证明超市老板的话是否真假参半,便沿路又询问了两位当地人,最后,在得到了完全相符的***后,便坚定不移、开开心心的向另一个目的地走去----发云界。
在出超市后的询问过程中,我们在另一处客栈前遇见了小桥她们,曾大仙问他们是否还去发云界,因为女孩子多,吃的东西也没了,他们便说不去了,下午就坐索道下山回家。那时,我才把小桥的QQ号码留下,却不好意思再次问她姓什么。
快到客栈群的尾部时,也再次遇到了前面所遇的两位外友,同时,他们的身边也多了位女性的外友。
在后面的交流过程中,我得以证实王富帅提出不再继续前行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帐篷睡着太冷了,太不舒服了。
就这样,在三个人一番你东我西、互不相让的激辩下终于达成了共识,选择再次出发。那个时间,正好上午九点半。
看着前方的路,让我想起了屈原《离骚》中那段千古绝唱的佳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们依然如当初来时的期待和喜悦,虽然现在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势,却也深深地藏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自我欣赏。
走过一道下坡路,全是用水泥砌成的石板梯,一阶一阶的从山顶连到山谷,一路上都是前去发云界的驴友们,不下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有点像鬼子进村时难民的逃亡,填满了整个山路。
这前去的路,比寂静岭到金顶要陡峭的多,很多山峰与山谷都足有百米之高,而这样的山峰到发云界超过了10座。很多道路都只有一条狭窄的过肩,相向而行的两人必须谨慎同行,不然,很容易就发生因碰撞而滚落山崖的事故。
我们仨的行李,相比起挑夫和其他人的大背包,我觉得一点都不重,曾敏包外是帐篷及其相关附属品,包里是衣物和饼干等他的给养;王鹏的包外没有其他东西,包里是气垫和毛毯及他的给养;我的包是个以前在OPPO做兼职时奖励的一个电脑包,很小,所以,除了我带的一些书本、纸笔,其余都是超过了曾王二位总和的补给。因此,他们俩公认了我是个男生中的吃货,相对于他俩来说,绝不为过。虽然都不重,但长途跋涉的累还是对这些负重有些后怕。最后商定,我们仨交替着来背这三个包。
在石板梯的最下端,也是山谷之处,这里有一处客栈,客栈的里里外外围满了坐下休息的人,就连客栈背后的栈道,也坐满了。而他,是我们第一次遇见。
他是当地人,一段瘦小的体格,却有着结实的身板,而这种结实,我觉得是一种梦想的坚定,信仰的追求,是可以抛弃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带着假意的啧啧陈赞。但在我们仨的心里,这是一幅伟岸的身躯。或许他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或许他是觉得这山上可趁的商机……。不管怎样,他选择了这里,依然坚持了下去,不舍不弃,勇往直前。
他的肩头横搭着一根用板竹做成的扁担,前后挑着几个捆得严严实实的背包,每个背包都比我们仨最大的背包还要大,至于重量,我无法估量,我们只装气垫、毛毯和补给的已超过了20斤。而他,却有4个。
一路上,我们三个走走停停,感受山顶不一样的神情。在上坡的路,我们脚底都会微微发抖,以此来打击我们前行之路的信心。我找了一根不长不短、非常顺手的木棍作为手杖,以应付上山之路的难耐与颠簸,而曾大仙曾三次对我的手杖打起主意,在第四次终于得手,可是,没走过几个山头,他便把它丢失于某个休息之处。丢了就算了,还一个劲的催我求我给他再弄一个,当时一听这鸟话,我就真想把他再打一顿,不然那不清醒的头脑,还以为我是超人,无所不能了。当然了,我最后没有鸟他,使得他非常地不想理我。
而王鹏,一直都是惬意的背着背包,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迈进,既不要手杖,也不在乎背包是否要换。当时,特别喜欢他的这种状态,已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而挑夫,挑着四个大背包,时常走在我们的前头,不管上坡还是下坡,都如履平地,那沉甸甸的担子,好似迎亲时的嫁妆,在山路上自由穿行。他的背影,让我想起了小学学过的那篇课文----《挑夫的路》。
我很想再次用细腻的言语来描写下这位挑夫,但是,当时的我,并没有认真细看,因为早就被他的精神所感动。我仅能模糊的记得他的脸有些黝黑、瘦弱,整个人看上去已过而立之年,他的头发短而少,但依然能感受到年轻时的他,也定是一位帅气的小伙。
路途涉远,我们仨都以挑夫为中心,前后不超过100米的相隔,因为我们分析后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根据挑夫多年的经验,是绝对可以知道以什么样的速度可以在什么样的时间段到达目的地,而他所挑背包之主的驴友目的地刚好与我们同道。
在他的周围,有一些不惑之年的驴友总会向其询问,挑这一担,多少斤?多少钱?累不累?一天能挑几次?等等问题。而他,除了浅浅的一笑过后,再无他言。仅仅是在遇到当地人时才会用普通话作简短的问候交流,随后,都是行事匆匆的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要不是他必须等待他所担当这任务的雇主,那他早就马不停蹄地远离我们直奔,也因这样,才使曾大仙我们仨能够在腿酸脚麻的情境下得到侥幸。特别是在爬好汉坡时,曾大仙、王富帅和我都睁大了眼球目睹了他轻松而游曳的步伐,直叹咱技不如人。更可怕的是爬上好汉坡后要下的绝望坡,那简直是,已经成了目瞪口呆,因为那走下去的不再是走,而是飘。在这期间,我们的担心显得非常多余,而多余的这部分,明显已经落到我们的头上。
挑夫穿的是一件短袖,肩头上搭了一件旧衣服,以缓解竹扁担对肩头皮肤造成的磨损。我是与挑夫的行进步调离得最近的一员,当然了,曾大仙和王富帅时常被我鄙视,而最让我自豪的事,就是在这大山之中能够自然而然的出现一种自由翱翔的状态,虽然无法比拟王富帅的天人合一,但他却无法比拟我露出的笑意。其实,曾大仙这个时候,虽然埋头苦苦于攀登之中,但他的文艺范是永远不会丢失,快乐的取缔就是他望望山头,望望山谷,不时地驻足,想象自己是怎样的心遨游在这广阔的天垠之中。
我记得,当时我在路上找到了一根木桩,而这根木桩是立在一处小道的扶手,但早已损坏散落在草丛中,我一直被取笑的地方,就是直到好汉坡我都把这根木桩拿在手里,时而扛在肩上,时而拖行于地,时而又舞动挥洒,还曾有一次准备佯装打劫其他驴友,却被别人哈哈哈大笑的情形下识破诡计。
对于我拿的这根木桩,王富帅讥笑道:“你真是闲的蛋疼,拿这么大根木头,等会儿累死你。”曾大仙也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丝,绝对的?丝,我已经无法用伤人的语言来形容你了,不让你进特种部队,还真是浪费了。”
其实,拿着它,我知道是个负担,但谁又能懂我真正的想法呢。有时候,自己的想法是某种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所表达的追求,当然,这种追求通常情况下都会是一次傻逼的体现。想到年轻的挑夫所承受的压力时,是那么的坚决,毫不畏惧,毫不在乎,勇往直前。我想,我为什么旅行,旅行的真正意义又是什么?仅仅是与旅游在风景区的人和物上发现不一样的感受吗?我那时没有继续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走完这段旅程,但是我觉得,年轻的挑夫可以为了生计(或许是,但不是很重要)而努力坚持,这不正是我们在山下看到的一些平凡吗?一份担子,挑在肩上的担子,虽然装的是别人旅行的背包,但你怎么知道,在挑夫的眼里,这些背包里面,装的不是期许和那沉甸甸的责任呢?
那个时刻,我是别样的轻松,也跟所有行走在这大山之巅的人一样,简单的出行,简单的心情。所以,我便决定,我应该要多一份责任,当然,这种责任只是精神上的自我虚构,我只是想把它转化成一种属于我的责任压在肩头,看能不能继续前进。
其实,选择这根木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喜欢玩DOTA的我,里面有个叫Tiny的英雄,中文名称翻译过来为山岭巨人,但大家都习惯叫它“小小”。我非常喜欢他,因为他的成长是可以以一种体积的大小来量化的,在他6级的时候,可以升一级他的大招,大招就可以把他的身子变大,共三级大招,每升一级大招,身体就会再次等比例的放大。如果装备上A仗,他会拥有新的技能,就是可以拔树,以树来当武器,然后没用时就会扛在肩上,我非常喜欢他这样的成长,因为长大了,在团队中又坚实了一份力量。
因此,选了这根木桩,也是一种对自己精神上和兴趣的综合写照,希望自己可以扛上这么一丁点的责任在肩上,就像装备了A仗一样。同时,也愿预示自己已在长大,学着担当,学着承受。
挑夫真的有很多精神值得我去学习,但是年幼心懵的我,却又显得中看不中用。我不曾放弃,就像在金顶,我们争辩还要不要继续前行时,我所持有的心态。
路上的大部分风景如王富帅在金顶争辩时候所说,山还是那样的山,草还是那样的草,人依旧是五颜六色的人。但在整个行走攀徒的过程中,发现的那些细小的变化,似乎找到了旅行的另一个意义,那就是----豁达。
你看着这座山,说就算脚在无力,我也要爬上山顶,当你爬上山顶时,你可能会兴奋的为自己骄傲,但接下来的坡和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你的兴奋就像抽搐时的正常表现一样,显得稀有。
你会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怒放在这山头,你因为不知道它的别类,所以,你不会太惊讶,如果是朵玫瑰长在这上面,我想,你肯定会激动的要跳起来。为了这么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我们仨曾好几次开心的欣赏了它们很久。
你也会注意到山涧边有一课迎客松,虽然不是在悬崖峭壁上,但是这样的孤独,不正是我们现在所享受所追寻的自由吗?
不过,我们可以一诺坚持下去,爬过这个坡,再去想着下一个即将翻越的山顶,其中或许有停下休息,或许有摔倒爬起,或许有他人帮助感谢,或许有说有笑……对于你真正的开心,我觉得不是这能带给你身体上或者精神上多大的愉悦,而是,你会联想到生活,时起时落的生活,若被前方的恐惧吓到,你将止步于此;反之,你将到达你想要去的梦想之处。一处又一处的客栈,正如我们人生奋斗中一次又一次的起点和终点,客栈与客栈之间的峰峦,不正是我们要经历跌宕起伏的高峰和低谷吗?低谷时,我们失落,我们畏惧;高峰时,我们自豪,我们勇敢。所以,我不再去欣赏这沿途到底能望眼欲穿多少美景,到底能有多少心灵上的美轮美奂,我只想要,那豁达的一瞬间,是生与死的较量,爱与恨的缠绵。
我们仨这一路很少说话,一是,我们要尽量少的以说话的方式来消耗能量;二是,一身疲惫的我们早已找不出多少趣事来抵消一些疲意;三是,我们行走速度不一,有时一起,有时分散。除了绝望坡与好汉坡不曾分离外,基本上我在前,王鹏在中,曾大仙在后。
有几次我们都超越了挑夫,因为他要等他的雇主,好似一场真人版的龟兔赛跑,我们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刚躺下不久的草甸还没捂热我们的屁股,一条天秤担子从我们眼前匆匆而去,我知道,这是年轻挑夫的身影,我无奈的向他们俩望去,脸上除了倦意,就只留叹息。
过了上午10点,早上的骄阳再次醒来,懒过床在自然醒的人,大家都应该那精气神得有多旺。所以,我们在金顶的山谷处的那家客栈,就脱下了外衣,虽然有时还是套上了外衣,皆因那山涧的风刮得凉透。
曾敏一路上最喜欢的动作,我觉得就是三步一停、两步一眺望的专注(夸张手法);王鹏最喜欢的动作便是双手的大拇指插在胸口与背包带的相交处,我有时候也喜欢这样做,因为可以更好地保持重心不偏移;而我,则是他俩公认的“能量过多”,反正没有哪一刻是重复的动作,除了手上拿着的小木桩。
在好汉坡之前,有几家客栈坐落在这山谷,有一家是蓝色的铁皮箱,其他均为木材砌起的小房。听我们歇脚于其中的一家客栈老板讲,所有的材料都是他们自己从山下搬运上来,又在这里自己搭建而成。我只是简单的想象下这个工程,心中不乏起了敬意。
挑夫也在这里休息着,但是他在另一家山谷的客栈,因为他的雇主们都在那儿。休息的这个期间,有些已经吃起了客栈老板亲自抄刀的家常小炒;有些用开水泡起了老板娘售卖的方便面;还有些正用自带的小液化灶在客栈前坪煮起了蛋合面。
坐在客栈的我们仨,独霸了老板唯一的四方木桌,这也是我们聊天最多的时候,再次出发,是在一次小憩之后。那时,挑夫也已起身而去。
我们离开这山谷的客栈,攀上高又陡的山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座山峰的两个峰面,被命上了响亮又形象的大名----往上爬,好汉坡;往下走,绝望坡。
当时我们三个无不赞同这个说法,你往上爬,爬至峰顶,你是好汉;但你还得走下峰顶,往下看,那真叫一个绝望。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到谁能用照片把这个意境描绘出来,我敢肯定,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
说到好汉与绝望,其响亮和形象不敢质疑,但是意义,我想有个延伸,仅仅是针对自己。绝望,它应该是包含在了好汉之内,真正的好汉,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爬上峰顶,又毫不畏惧的走下峰顶,并能成功。所以,我的标题也改成了----上坡与下坡,绝望与好汉。
坡陡的出奇,我无法测量这坡的度数,但能感觉到,这坡度在15度左右。虽没去过泰山,但从别人描写的文字中,我可以感受出其中的韵味,而我,现在正像攀登泰山一样,只是短了很长一段距离。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可能是自己思想飘得太远了。
这个时候,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很多的女性肩上的背包都显得很干瘪,没有什么重量,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同行的男性早已把其中的重量叠加到自己的背包。他们相互搀扶,一步一步,走在前头,跟在后头。也在那个时刻,行进的大军,一直从峰顶拉长到峰脚。我们前进的过程中,也有从绝望坡与我们逆行而上到金顶的驴友,相比起来,他们的绝望变成了我们的好汉,我们的好汉成了他们的绝望。
我们三个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好汉坡都是一簇簇的小草和芦苇丛,一些没有草垛的路段被踩成了深浅不一的凹面,可以看到曾有多少人的脚步深深地踏过这里。往上望,是一列列背着包的背影,想起了《背包十年》的封面;向下看,是一幕幕低头勇攀的神情,像极了正埋头苦干的青春。
好汉坡可以算作是整个发云界最高的坡了,最难攀爬的山脊,也是最后一座超过百米的高峰。这好汉坡之前,曾敏和我曾戏谑过武功山神,导致他的一件衬衫和我的一个护腕、小木桩遗落于好汉坡前。
那时,我们三个还没来到好汉坡,在一处山头,我对着前方的高山喊道:“武功山,我要把你踩在脚下,我要让你看看,你的绵长,抵挡不住我对你冒险的执着。”
曾敏中了邪,不再鄙视,不再沉默,也不再文艺。接着我的话豪言壮语道:“哥不仅要踩你到脚下,还要蹂躏你一番,睡了你不再说,还要在你身上撒上一泡尿,让你记住,哥曾经来过,不要忘了我。”
后面还有我俩一番激情澎湃的对话,主要针对对象就是武功山,言语中流露出的轻蔑就连王富帅都想喷死我俩,我还讥笑到曾敏的话说:“你搞这么恶毒,难道不怕武山神弄你一次?”后面的回答,依然是他坚持的理由。
过了好汉坡,我们到达峰顶,顶部,一条大概十多米长的平道场,草生的茂盛。曾敏他若有若无的文艺范在这长途跋涉中显得非常脆弱,可嘴中依然不依不饶,山顶的草丛成了我们仨的懒床,虽然有些潮湿,有些割手,但仍觉得舒适温暖。躺下去,背包放在一边,作为枕头,闭上眼,敞开双手,踢开双脚,放空似的感受着打在脸上的阳光,风呼呼地小刮着,汗水一会儿就被吹走了。不久的旁边也有几对旅行者如法炮制我们的行为,悄悄望去,那是心里暖暖的偷笑。
曾敏为数不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靠!真他妈的累!”
而王鹏一路上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地跟曾敏轻言细语聊一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休息后,全身轻松了许多,但是失去水分的脸颊,白盐点点就如洒在脸上的雪粒。总感觉紧巴巴的没有一点润度,而曾大仙在早前很果断的涂上了一层自带的防晒霜,还鄙视我俩没有常识不重视皮肤的时候,反倒被我和王富帅鄙视了一番,说爬个山,像个娘们儿一样,小动作真多。最后,曾大仙不得不郑重的解释到,这事因为他皮肤有点不好,所以,必须涂上防晒霜防止紫外线等之类的话。不过,这的确是真话。随后,王富帅竟然拿出一个唇膏,涂在了嘴上,还没来得及鄙视,就解释到,上面空气干燥,我有点不适应。当时的我,真是哭笑不得,三个相视一目,笑的稀里哗啦。
山头往下的风景,不想再去说,而唯独让我感兴趣的是,能看到一些孤松倚在山头的栈道处,像一台路灯,指引着我们前进。
回想起我们翻越过的山,有高有低,有平有陡,有弯有直,每次都欣喜又一次的向前迈进了一小步,但我们还是很焦急,焦急在疲倦的身子下前进的速度太慢,慢的有时候徒生出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长路漫漫难于煎熬,而是翻越前所建立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被前方出现的又一绵长而瓦解。
我们起身继续前行,这时的挑夫也已挑着担子向着绝望奔去。休息后的凉爽,想多添件衣裳,这时候的曾敏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早已不见。他小小的喷愤着一些言语在这绝望坡,然后,在一阵回忆中,他把丢失衬衫的责任推卸到王富帅身上,王富帅不愿接受他这平白无故的指责。曾敏说王一点都不关心别人的东西。因为有段路,曾敏与王交换过背包,而脱下的衬衫刚好在那包里,认定是王背包时弄丢的,王也反驳到,是曾敏自己休息时弄丢的,如果在包里,包都封闭着,怎么可能会掉,是你自己拿出去了,然后落在了好汉坡前的客栈。这么一说,曾敏又到了回忆中。他俩后来为这事,在绝望坡,争执了十多分钟,当然还算一次争辩,继金顶的第二次。最后,下了绝望坡,我实在不想多话,但还是不得不打破他俩的这个僵局。就对曾大仙说:“哈哈哈,你看你,我戏谑武功山的时候,嘴上留了口德,叫你不要那么恶毒,显灵了吧,我丢了护腕和小木桩,你丢了衬衫,价值比我高的多,相对于你,我是值得高兴的,报应就是等价交换。你自己看王鹏嘛,啥都没说,安然无恙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少唧唧歪歪!”
“我靠!难道不是,你要睡人家,还撒尿,人家留你一件衬衫你有意见啊?谁叫你说要让人家记住你呢!”当时我是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些话,弄得他俩笑了一地。当然,僵硬的氛围就在这样憨笑过程中得以释放。曾大仙说,王大帅,哥暂且饶了你。把包拿过来,我不相信你,等会儿真不晓得你还要掉我什么东西。下面又将是一段唧唧歪歪的争辩,当然,心理面早已放下。
草稿中,描写了一大段怎么下到绝望坡的,后来修改了,我觉得,那已经没有必要了,什么是绝望,什么是好汉,这段武山神被我们戏谑,我们反被武山神戏谑的亲身经历是最好的解释了。
到达了绝望的底端,依然有一批休息在此的驴友们,男女老少,红黄蓝绿,像极了战争过程中,举家迁徙的难民们,当然,也包括我们在内。每个人的眼神中多了些柔情,没有恐惧,没有为前方路途的担心。
我们没有再次休息,携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和疑虑,选择了继续。
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就是在这样的山顶,如果没有旅行者们当天的驻留,他们能待在山顶的客栈多久?这是针对好汉坡前客栈老板的疑问。由于当时没有想到,所以没来得及问,***也无从知晓。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一千八百多米的山顶,我们只有一个不超过三十斤的背包,当行走不到一半时,便累的不敢相信自己。建在山顶的客栈,我不想去写金顶,也不想大笔去写发云界或者铁蹄峰,因为他们都敌不过好汉坡前后的一个暂住地。
这样的客栈,是整个山顶中算最小的,当然也有吃住水暖之能,又因为只有两家。却又显得那样的珍贵。一个小客栈,在好汉坡的坡底,另一个坐落在与它相隔不到百米距离的另一个坡底。它们都只有不到50平方米的面积,在屋后的几米高处,都竖立了一个灰色的大铁桶,那是蓄水的地方,也是屋中简陋自来水的来源。屋前都有一个小院坪,不是水泥地,是碎石子和泥土合成的混凝体,对于另一个山底的小客栈,我们没有驻留,因为那时客人已满。
好汉坡下的小客栈是我们仨买到了矿泉水而歇息了半个多小时的选择。客栈老板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差不多耳顺刚到的老年人,是老板的母亲。我们仨气喘吁吁的跑到店内,问还有没有矿泉水的时候,老板娘拿出三瓶,当时,我们就觉得有一股找到宝藏一般的兴奋。因为途中我还曾拿钱欲购别人的储备水,但不相识的驴友根本就不交易,当时是忍痛割爱般的说山下多少钱买的,这里翻五倍。交易不成功,以后看来应该来一次真诚的谈判,不过,好歹王富帅把他的水给了我一半。
我们买了水,还买了一些其他喝的东西,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堂屋里唯一的一张四方桌旁的椅子上,一个高脚凳,一条长椅。金顶的超市里,我们坐时的场景再一次复制到了这里。所以,增大仙对这事总是流露出不经意的鄙毒眼神。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背包放在桌面,堆的满满的,老板娘看到了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转头继续卖她的东西。我移开高脚凳,对曾敏说,咱们这样把包放在桌上好像有点不妥,要不放在桌下吧。曾敏和王鹏都同意了,可放到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脏兮兮的会裹上很多的泥灰,又拿回到桌面。询问老板娘是否可以,感觉老板娘比金顶超市的还要亲和,答应的同时,不断地向我们传递微笑,你说这种情况,不接受都不行。坐在一起,解开外衣,汗水经过体温的蕴热,遇到体外的低温,阵阵白气从身体各处往头顶窜。特别是曾大仙,他那白色的衬衫,早已冒出了薄薄的烟雾。
照常还是拿出储备在背包中的补给,摊在桌上,一部分又放了回去。谈笑间,往来的旅者一批又一批。我们目无他人,只顾相互贬论来时的一腔热情和沿途一肚子的怨气。往来的人看着我们,年轻,我想这正是他们当年的表情。所以,他们非常有默契的把微笑留给了我们。我们也笑脸相迎,暗示着,将来的我们也定是如今似你般的神情。
客站背后有一个厨房和厕所,以及一个小小养鸡棚,我饿了,寻思着,在这山巅之顶吃上一顿,后询问他俩什么意见,均表示补给还行,预算不靠谱。我本下定决心,不管他俩吃不吃,我都要在这个山顶,这个客栈里,留下我吃剩的一粒米。但是,每当曾大仙谈起预算时,使我不得不想起理财是我心头之恨,决心再一次崩堤,而我的这个遗憾留在了这里,替代了想要剩下的米粒,我只能暗自伤心。
在我浏览厨房的一只烟时间,厕所的门,站立好几个男男女女。厨房的利剑,是液化灶,因为没有电网,老板娘便搁置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伴着小青菜放入油锅的瞬间,一个像男高音,一个像女低音,顿时有一种坐在柴米油盐里听了一场短暂的音乐剧。
菜不多,有四季豆、刀豆、小白菜、大葱、香菇、菌子、豆腐干、干鱼片、腊肉、腊肠、新鲜肉等,最后一道菜,是我没来得及看到的----小鸡炖香菇。这道菜是一批驴友团过来点的。我很纳闷,他们为何在中午时分吃这样一道对消化不好的主食?难道就宿此地?或许人家就是来了兴趣,只想尝一尝而已。***无从知晓。
看着油锅里面冒出的烟气和飘散在这狭小空间里浓浓的菜味儿,教主嘴唇吞了吞口水。菜端了出去,附带的还有一碗刚从电饭煲中盛出的大白米,香喷喷。想象中,我为此付上了15元买了这份。
客栈右边有一间房子是老板自己的卧室,剩下的几间均留给了客人,隔出的房间都是刚搬运来不久的新木条,有点表面还涂有一层防腐漆,久久没散去的余味可以证明。曾大仙问其多少钱一晚,单间40,双间60。这个单间和双间,都是一间房,唯一不同的是,双间的床位是单间床位的1.5倍罢了。里头的卫生还可以,床被不是最新的,也不像酒店的那样洁白,但确实还算干净,除了自己的汗味,还真没闻到其他的异味。
老板在前台的物品柜一直不停地售卖着东西,老板娘和老板的娘则来回穿梭在厨房与客房前坪的路途中。客栈不大,却被这些点了菜的人弄的满屋萦绕着后厨传来的阵阵香味,罪过啊,大米饭,家常菜,你将只能以你的意识形态留在我深深的脑海。
客栈前坪在我窥探厨房的时候,早已摆起了四方桌子,架起了自带的Mini液化灶,围着做的是一些大老爷们和自带的家属。我们仨轻轻扫视一番,来时的前一个山脚下的另一家客栈的屋顶也是炊烟袅袅,化作团团小白云飘向远方。围在周边的人,都已经挤满了路边的小草垛,好不壮观。换做平时,别说路边的小草,就算给你一张木椅,你也不一定会去坐下。旅行,难得的自由,难得的放下。
我径直走出客栈,站在正用自带的Mini液化气煮蛋合面的那位男士旁,这里是一堆碎石头和泥巴堆起来的小垛,也可以算作是坪地的外围护垒。站在这个上面,轻松的鞋底,有种飘仙的感觉,因为山下不再有人烟,全是丛丛山峰阻挡了我的视线。如果换做清晨或者傍晚,估计又是另一种豁达。
曾大仙看了看时间,叫醒了我。因为我从客栈外的坪地回到四方桌时,倦意很快爬上了眉头,头枕在右手臂上就睡了十多分钟。醒后,坪地的四方桌上只留下残羹剩宴和三个大老爷点着香烟的碎碎念。
跑到屋后洗了一把脸,收拾了下,便与曾大仙和王富帅向着好汉坡爬去。这个时候,我们三个都爬的很慢,虽然我也有时候催促着他俩,不是觉得他们落后了,而是想着能早点到山顶享受那种一起说不出的眺望,然后躺下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白云飘,清风扶我脸颊的时候,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想到这高峰上的客栈,客栈老板的脸,一段不长不短的驻留,是梦想在这山顶盛开的希望。祝福他们,平凡而不简单。
当了一次好汉,也目睹了一场绝望。我们继续前行着,领略到的风光,或多或少只能作为思念,我不想也没法再去描写过后的这一段行程,因为戏谑过武山神后,我们有了平淡,不再大言不惭,不再高傲自满。旅程中,留下的脚印,是自行解剖时洒下的残血污秽。
我想着,旅行,是不是应该这样,不管你是厌倦了当下的生活,还是想逃避所处的环境,还是你想找寻生命的意义,等等,等等。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其实,这就是必然的开始。但是,如果走完了你的旅程,你带回的只是一堆让人羡慕的美图和一段说出来让人惊叹不已的言词时,你是不是又回到了起点?
你是不是还没看到我的***?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旅行,是去另一个短暂的环境里发现另一个自己。
我不知道大家能否同意这样的经历和感受,就是我们戏谑武功山后,武山神对我们进行的惩罚。在城市里生活的我,绝对不信这个,因为我坚信我自己所建立的信仰。但是,这会儿,我不敢肯定,不敢肯定这是偶然,也不敢肯定这是迷信,因为它让我懂得了另一个自己:真诚的对待事物,事物才会真诚的对待你。而这些事物,包括了人。
我们的旅行三天后,我就写完了前9章,第十章,我一直没有写,因为有原因。到了现在,我做了修改,也选择了让大家去了解,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不希望有人看了之后,觉得这是一篇想出风头的游记,因为里面非常真实地记录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及其他人的各种言行举止。我只想,他俩能收下这份作为2013年的礼物,当某天他们翻起这篇文章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曾经的某段人生里,有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旅程。
到了现在,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写这段旅程的意义何在。本来想把此段话放在第一篇来讲,但我的内心已经决定,放在这里更加合适。后面一两章,还有一些只言片语,如果你觉得这些文字可以让你有小小的触动,感谢继续。如果不能,我仅说一声抱歉,只能做到这里了,谢谢你能阅读我写的这段旅程。而最后一篇是下山的路,我没有去认真的或者用更多的文字去描写,因为是归路,一份安详的心,每个人都应该在内心能够感受的到。
傍晚,我们跟着大部队终于来到发云界的客栈区,我曾看过《指环王》好几遍,个子矮小的我,总被哈比族的那几个小人物感动,他们的品质,被我深深吸收。来到客栈区的入口处,像极了哈比族的夏尔小村庄,除了没有大树和河流的绿意。曾大仙和我手里都拿着一根小木杖,他像极了佛罗多,而我也觉得自己像极了山姆,至于王富帅,同行精灵族的勒苟拉斯正能形容他所要表达的一切。
那一座座长满了草甸的矮山包,相交之处,成了一条条弯曲绵长的小道。如果真能假借《指环王》的这段类似旅程,不一样的有很多,但是最耐人寻味的是,书写这段旅程的不是佛罗多,而是山姆小兄弟。或许,《指环王》里的那段旅程。后来本由佛罗多续写的故事,却交给了山姆。
在入口处,有一座小木房子,这房子很简陋,也有些年久失修,里面有一张没有人睡的床,所以,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屋棚。屋棚外,竖着一块木牌子,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发云界”等几个大字。远远就能看得很清楚。屋棚前坐着七八个当地人,抽着香烟,有说有笑,后来才知晓,他们是前方客栈的人员,来这里,一部分是提前接待已在自己客栈里***预定好了的旅客,一部分是为了引导新的旅客到他们自己的客栈歇脚。
我们仨前面是一批驴友团,后面也是一小批驴友团,大家的相互距离都没有超过十米,但是谁都没怎么搭理谁,因为整个旅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走过屋棚,翻过几座小山包,前方赫然是一处高低有致的山丘,丘上林立着大大小小将近10家客栈。因为已至傍晚,也有些驴友早已到达,屋中已生起了炊烟,今天无法再看夕阳,因为雾霾打败了云霞,夕阳早不知道躲到哪洗内裤去了。
我们仨用目测的方式站在小山包上,挑选了最近的一家,当然最终决定是由曾大仙来判夺的,因为帐篷在他手,我们必须服从。哈哈,其实这是开玩笑的。真实的决定是我们一致同意继续跟随年轻挑夫,而年轻挑夫就进入了这家客栈。相视一笑,走向挑夫已入的客栈。
这家客栈忘了叫什么名字,也好像没有名字。这是一个两层楼房,外围水泥,里层木板,很有一股外强中干的感觉,其实,其他客栈也都这样,屋右边是一间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厨房,厨房有三个伙计----两个厨师,一个打杂。当然了,菜的种类还蛮多,有好汉坡处客栈的好几倍。因为这里离山下不过2个小时的路程。
客栈的右边是一间外用木板内用铝塑板(很像)的洗澡房,装修不算落后,至少热水器的什么都有。唯一不足的是,只有这么一个洗澡房,一到吃饱喝足时,这外面就排起了小队。一楼有一间大堂,挨着厨房,右边有一密室,没有打开过,猜测应该是老板和伙计们的房间或储藏室。大堂里有店老板的售物柜和两张大圆桌,供客人聚餐时所用。里屋的左边,也就是密室的后面,是一块没来得及修缮的碎石和黑泥土混合的凹凸地,微微潮湿,但也宽敞,凹凸地的上方是刚修建不久的新客房,估计有六间。凹凸地的后方,是木板和大木桩拼起来的隔面,其中每隔2米左右就有一扇窗户,能看到屋后的一处鸡棚和几座小山包。看着这铝制的玻璃窗,隐约能感觉到是不到一年的竣工期,猜测着,不久,这里就会像楼上一样,变成一间间同上的客房。如果潮湿能够不再现,楼上的脚踩木板声是可以忍受的。而今晚,我们三个就在这里扎下营,睡上一次在房脚的露宿。虽只花了10元,但可享受这夜里没有寒风的问候。
大堂里的售物柜,后面是一段木梯,上去就是二楼的客房区,我们三个都在不同的时间段观察了一番,陆续地有一批又一批的驴友留宿在了发云界的客栈,随着暮色的来临,客栈外开始扎起了五颜六色的帐篷,他们在客栈前的扎营,是需要每个帐篷15元的暂住费。其他客栈我没有去问,也没有去专访,仅在晚上的时候,为了喝上一杯热茶,而跑了五家客栈寻求热水,最终无功而返,好在这客栈的外围知心驴友帮了我的忙,一番交谈,把他用小液化灶烧开的水,喝了大半。
我们三个商量要不要也炒几个饭菜来犒劳犒劳自己的时候,一看价格,金顶和好汉坡所拿捏的顾虑再一次出现,到了这个时候,你如果还没看出我们是穷?丝的话,那只能证明,你被我所描述的经历和意境所深深地吸引了。最后,我们只能悄无声息地拿着背包趁着还有点儿能见度的时候,跑到了客栈西北方的一处小山包,摊开气垫,掏出所有的给养,吃着没有米饭的晚餐。还好明早可以下山回校,不然,这真是继前一晚的又一悲剧。这个氛围我们维持了半个多小时,暮色越来越暗,而前面一处小坪地,已由来时的三五帐篷发展到现在的十多个帐篷。我们开始收拾残羹,留恋一番,带上垃圾,返回客栈。
来时,在屋棚处,曾敏不知道从哪位当地人口中得知这山的后头有一座什么很知名的寺庙,便建议我俩也前去探个究竟,毕竟是一群正有着冒险精神的三大傻,二话不说,便又站上了刚吃过悲惨晚餐的地方。眺望了几下,没发现什么有迹象的标识,曾敏只能用当时当地人给他指过的方向,向着山的那边,鸟不拉屎的草甸,经过一番折腾,屁都没看到。很显然,若真有这寺庙,定在远方;若没有这寺庙,定是受骗。收拾好失望的心情,继续回到客栈。
这时的客栈,已经火光燎天,当然,我只关心厨房,虽然我是个男的,但也没有摒弃吃货这一行,在屋里屋外飘起的阵阵饭菜香,我真不想从山顶回来。没办法,在别人旅行团正大吃大喝的时候,我们仨乖乖的待回了帐篷。我由于手机没电两天了,所以急着充电,便独自跑上二楼的客房,找到了一处电板插,旁边是一架上下两层的木制床,静静地坐在下铺,看着手机的电一点一点的融进电池。我不敢躺下睡会儿,其实我挺想躺下去的,可真怕等会儿老板来了尴尬,我还记着金顶没有问过老板就那人家大蒜的那件事。
我也不时地走到二楼的一阳台,阳台很长,横跨了两间客房。在阳台上,看着屋外还有一桌驴友们的叽叽喳喳,心理发慌似的不是滋味,其他的客栈景象相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站在阳台的看客。待在阳台上,手机充电不久后,我没看表,忘了时间,来了一位跟我年龄相仿,但海拔和形象都要比我强很多的男生,他也是来此充电,看我插上最后一个孔位,准备往回走去。我说,我再充十分钟就好。他也欣然的接受了,而我也跟他聊了起来,他来自广西某所大学(具体我忘了),今年大二,和另外两位朋友一同前来,另两位朋友其中一位是自己的同学,剩下的那位就是在网络上认识的驴友,因为他们发的帖子。他们的驴友是江西的当地人,此次目的都很明确,要从九龙山到羊狮幕,而且更狠的是,他们今天11点才从金顶出发来这里。话说,我是非常想继续去羊狮幕的,但是弹尽粮绝的我们,帐篷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离开了二楼的客房,期间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因为文字好像无法形容。到帐篷找曾敏,他不在,只有王鹏正在小睡,他说,那?丝(曾敏)觉得外面热闹去凑热闹去了。我没出去寻曾敏,拿着手机在帐篷里玩起了那什么“鳄鱼洗澡”的小游戏。山上没信号,房脚又无灯,所以,网聊和看书都成了奢侈品,为啥不睡觉,睡觉?睡觉可不是我拿来消磨时间的方式。不久,曾敏回来了,跟我俩说,外面正在烧柴,估计他们等会儿会玩篝火,一起去玩不?很棒的。我说没兴趣,王鹏也好像没说什么,曾不再搭理我,径直进了帐篷,我看着咱仨这架势,是要早早入睡了,便想起了要洗个脚,找出来时塞在背包里的一双新袜子,拿起一包纸巾,向客栈外的水龙头处走去。
冰冷的山泉水,脚趾头都快僵了,旁边一位前来接冷水兑热水洗头的知心大姐关心到,小兄弟,你弄点热水再洗嘛,这水太冷了,容易感冒。我感谢微笑式的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我哪里去拿盆子?洗完擦拭,纸巾基本用完,穿好新袜子,扔掉了旧的到垃圾堆,穿上鞋回到了帐篷,而屋外的篝火这时候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我问曾敏,篝火开始了,还去不去?他说不去了,叫我注意冷水洗完脚小心着凉,老板娘那里有茶,可以泡杯热的。我想,估计是前面我说没兴趣伤到了他。
我来到大堂,圆桌上还有几位大汉正挟着酒兴唧唧歪歪个不停,跟老板娘问了茶,可七八个热水壶里都没了热水,看来刚才那洗头的把最后的都用完了,那个时候,好悲伤。
随后,我不甘心,向其他客栈寻去,挨个问了遍,5家,一家都没有,剩下还没来得及问的我都不想去了。怕人的是,有家客栈的老板竟然用烧菜的锅烧喝的热水,无法想象这热水这么紧。期间,我一度怀疑别家客栈的老板认为我不是他们的客人,可能隐瞒有热水的实情,所以,在一家,我趁着老板不注意,假装是这里的客人,然后把他们的热水壶一个一个察看了个遍,全都是空壶。不得已,只能返回客栈,在篝火前与他们烘了烘手,柴火烧的噼啪响,人必须站在一米开外,不然火光可以把人烫伤。这时,我感受到,消防员冲进火海的那种坚定和信仰。
看着他们欢声笑语,我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当发现篝火旁还有一位四十出头的驴友正独自用小锄头理着水沟的时候,我的好奇心把我推向了他,他理的水沟围着自己的帐篷,大概五公分的深度,最后还有一条能把积水引走的引沟向下方的土地理去,这很像一座缩小版的护城河,甚是可爱。在与他一番交流后,我看到我身后的一处帐篷,正好坐落在洗澡房的正前方,烧起了一朵小火苗,上面正放着一个不锈钢碗,在客栈外灯的照射下,已经在冒着点点青烟。告别这位已经理好防雨水沟的驴友后,向右走去。
看了看这小液化灶,又瞧了瞧这旁边的帐篷,我扯着小嗓子对帐篷内问到,有人在吗?帐篷很有品味,竟然是一室一厅型的。整条切成了两块空间,短的是客厅,长的是卧室。他从客厅伸出头来问我什么事情,我便指着他的小液化灶,把我的需求说了出来,没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最后还专为我烧了两壶。他特意走出来看看水沸腾了没。他没再进帐篷,因为我很快就与他聊了起来,各自的一些信息,旅行的意义感受什么的一大堆,正当我们聊得尽兴时,迎面走来一位他们同行的大姐,加入了我俩的聊天阵营。说实话,不是加入,而是把我给排挤出走,因为他俩聊得都是江苏话,十句有九句听不懂。当初还以为是浙江话,在我对各路方言不是很清楚的情况下,着实的糗了一把。后来,又加入了一位30出头的年青人,我终于成功的成了聊天摆设。要不是水已开泡了茶喝,我就要被这山顶的寒风吹成渐冻人了。其实,他们有时候,还是会问我,有没有听懂我们的话,我说没有,然后就用普通话给我翻译,那感觉,真棒。
与他们的交流中了解到,他们都是已经在公司工作多年的职场白领,不想跟旅游团去各地景点,第一人多拥杂,第二还没自由,导游要你去哪,你就得去哪,一点都不快乐。所以,他们选择了登山旅行,说还要把这项运动推荐给自己身边的朋友,此次前来共7天的计划,包括来回的车程。他们由专业的驴友团的老驴友带队,每个人先交1200元,包括来回车费、住宿、吃喝等,实行多退少补制。我突然就觉得我们仨好委屈,加上来回车票一起刚到150元,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向着羊狮幕前进,有一队前去的驴友们,我只能羡慕,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再次添了第二次烧开的热水,回到了房脚的帐篷,这一夜,我们三个没怎么说话,曾大仙说很累,要为明天打足精神,王鹏若无其事,但脸上似有些不开心。我还是如以往一样,该干嘛干嘛,不悲不喜,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依然相信,沉默是个保护自己的好武器。
那一觉,我们仅睡到第二天的凌晨5点多就醒了。但我们没有什么遗憾,而是推开老板娘的堂屋大门,洗了脸,向着山下走去。
我们推开了客栈老板的堂屋大门后,简单的洗了脸,然后向着东南方走去。这是一段小山坡,不到三百米,我们就翻过了发云界的客栈区,来到了山涧,感觉到在下降不到50米的高度处,看到了茂盛的树林,听到了潺潺瀑流声。希望有鸟儿在这里啼鸣,但森林摆明了不欢迎我们,直到再次下降到山腰时,才发现有鸟儿的踪迹。期间还发现了黑山羊,它爬山的速度和技巧完全出乎了我这个小时候在农村度过的人,或许是这山羊,经常在这山林中生活的缘故。还有很多,很多,不想再一一述出。
到了山涧处,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斜着45度绕着山而下,还有一条90度直线而下。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赞同这条直线,明显要行走的路程比那条45度的少很多。
我们就这样,沿着这条道,欢歌笑语,比上山到寂静岭的激情还要澎湃。因为,因为,不知道原因,就是高兴。随后,还有另外两位男生也跟在我们身后不到10分钟的路程,我们仨曾停留过10分钟左右,但是,他们没有赶上来,显然我们的速度很快。大概下至半山腰,那时候可以听到鸟啼声了,早上7点还没到,我们遇到了两位当地人,正在往山上赶,我忘了他们手上拿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们手上拿了东西。
快要到山底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独行背包客赶上了我们仨,后来我们仨在休息的时候与他一同下山,他匆匆的极快,后来才知道他是要去赶11点的火车。
到了山脚,我们发现了很多有趣的植物和果子,当然,并不是不常见的,比如----小柿子树上结的小柿子。呵呵,我摘了几颗,到手才发现,全被鸟儿糟蹋了。
到了公路边,是一户人家,公路上停着一辆面包车和两辆摩的,摩的送人到车站,不到10公里,要150元。吓得我们不敢再与之交谈。安静地再次走向公路,因为我们不急着赶火车,哈哈。所以,失去了可以乘坐摩的的幸福,但也省下了那100元,还更好的欣赏了这乡村的田野情。我记得当时,我是到别人的地里偷了一个红薯,被曾大仙骂的要死,但我知道,这其实没有什么,只要真心的想吃,你拿走一个,不要损坏其他红薯,把叶子摘下整齐放好,农家自然知道是人为,不是畜生所做。最后,在我们行走不到10分钟,那独行背包客坐着摩的呼呼地从我们身边而去,我看着背影,其实有点想笑。
我们行走了大概两公里,终于在前方的一处村口等待来了一辆汽车。三个人,最后要了50元,气死我们了。说好了,我本要跟这司机砍价的,曾大仙就不让。不过也还算好,砍的我们并不多,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也看得出曾大仙是想赶紧到火车站,好找个地吃饭,这里不墨迹时间。
在车上,我睡了过去,很累。醒来时,已经到了萍乡火车站,下了车,找了一处吃饭的地方,后来又去游了秋收起义的纪念广场。
下午,我们终于返回到了长沙,坐上火车,我和王鹏一心只想着宿舍的床,而曾敏一心只惦念着家里的饭菜香。
在长沙的火车站我们三个分手,我和王鹏回到涉外,曾敏向星沙的家驶去。而这段旅程,也正式在这个时刻宣告结束。
我们期待着下一次的旅程,向着心要去寻找的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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