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别的班的宝坻人造金刚石宿舍我宿舍闹 然后我正好回来 看见...

&&向来不是一个能理清日子的人,只知道某件事发生过,却总记不起它是何时发生的.最近又不知为何,许多记忆都越来越模糊甚至纠结在一起发生错乱,一回想脑筋就抽搐头疼如裂.
该理理了,可真回忆起来,三年,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高一开学遥远得好似隔过一生,可这一生里只一片空白等我去描.
忘了是九月一日还是八月三十一开的学,那天东西真的很多,两大袋子装不下.老爸送我,他总是不放心,口头上总说你长大了,我可再也不管你了,可我还是可怜兮兮的被他拽在手中,他肯这般容易放掉我,都可以当奇迹写入天方夜潭了.这有点像养鸟爱鸟的人对鸟说,其实,我最喜欢看你在天空任意飞翔了.可却偏偏是他们把鸟关在笼里.不过此时我特别乐意呆在笼里,开学这么麻烦的事,全推给他自己乐得轻松当然再好不过.此时尚早,学生不多,跟着老爸屁股后面找到了楼下报名点报了名,这费用那费用交齐后,老师很体贴的喊学生给我引路去寝室整理东西.
成双的来了一个女的一个男的,戴着袖章活像红卫兵,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学生会成员,俩人有说有笑,关系,愣头青的我都觉得不一般,只是当时完全惊异于高中校园里男生女生竟可以光天化日还是当老师的面靠那么近并排走在一起,没想到别处去.
女生先开的口:小弟弟,我可是你的学姐哦,你叫什么名字?极不情愿的开了口,这会儿男生已经接过我手里的大包,发现我正在看他,笑呵呵看了我一眼说,李雪歌.当时我又一面惊异于小说里才有的学姐和李雪歌这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名字,一面又觉得还是男生务实,干活报号不废话.
去寝室的一路上"学姐"充分使用了上帝赐予她的众生难敌的武器,嘴巴快速张闭侃侃而谈毫不停歇,李雪歌也在一边适时补充画龙点睛,我爸走在一旁又为此说我:瞧,学姐多健谈,你也张嘴啊,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一样.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我在心里念叨,更多是在想,这女生跟来是做什么的,又不帮忙拿东西,难不成来引路?最后,俩人把我和老爸安全护送至寝室,又叮嘱几句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寝室床铺都还空着,我选了个最爱的上铺后心里终于生了少许紧张和许多期待,期待知道和我同寝的是哪些人,当然,更多的是期待哪天也戴个袖章去女生寝室拜访拜访.我一下激动了,啊,我的美妙的高中生活,我来了!
后来通过广播我才知道男生女生是严禁互蹿寝室的,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对从未去过而且绝对严禁去的地方无比好奇,但我还真不想去一次试试----我想去很多次.再者,我可不希望哪天我醒来,首先就看见一旁有一个女生正笑眯眯的把我看着,或许并不看我,可你让被子里只穿着裤衩的我怎么办?更何况我不一定盖着被子.钻墙缝都没机会.
在一个荒诞的国家的一所荒诞的学校里,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荒诞的事可以不发生.
当高三的我终于被邪恶思想侵染了一颗许多人高一高二时就升级成的不良头脑并知道了许多这个学校的真实情况后,终于恍然大悟,娘的,原来那小子当时报的号其实是"你学哥",因为口音不正我听岔了,而且他还利用纯洁的我向女生大献殷勤,并非因为本身有助人为乐的美好品德.还有就是,什么学姐学哥的,只是幸运的比我多吃一年白饭多上一年学,并不比我多很多能耐.在我读高二时,面对高一新生,也能滔滔不绝无所不谈.很多人在比自己小的嫩头青面前都喜欢装成熟,这时人的潜能会被自己无限激发出来,说出很多自己都不懂的毫无根据不可考查的话,很废,目的是把人绕晕.
很多人不相信我很纯洁,我有证据证明,比如那时我知道"操**"这一类词是骂人的话而且用来骂人很爽,但一直都在郁闷它何以是骂人的话.知道之后就绝对不用了,顶多说一个操!
学校广播里多次播报过不能逾越的校规,直至今日才知道那其实是用来当笑话听的,不必太遵守.那只是一个必须的形式并必须被做出来看,同时尽可能的多欺骗一些单纯的孩子听管教,那时,这些制定规矩的人就会从心底生出一股自豪感,一股电视遥控器在手大权在握的豪气:哼哼,老子就是神,想换甚么台就换甚么台.这个形式很像领导莅校检察,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像学校一样去积极应付:领导要来,卫生迅速打扫,喷泉洒洒的喷起一片绚烂,假山的瀑布哗哗泻落气势务必恢宏,广播还要放着爱国歌曲声音悠扬校园,众师生还要捧花敲鼓在校门前高呼欢迎欢迎----你,就是你,长得这么影响形象来干什么,快退下快退下.偶尔还能听到学校某高层人员这样呵斥道.
领导来后与学校众高层相视一笑,内心响起同一个声音:其实,我们都懂.学校高层领着领导在这个一眼就能看清布局的学校观览两圈,百不厌烦的再介绍一番这块上古就流传下来的地皮和这所并无几年历史的高素质校园,赚得领导一两点独到的指点和能增添门面光彩的称赞,然后就直接开向校对面的冠南春天海撮一顿,心满意足皆大欢喜.送走领导后高层立即回来规划校园: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再栽几棵大树,那里那里那里,再美化一点.这里那里,都是刚才领导不经意之间点到的地方.其实,领导们只是在一个地方待腻了,想换个地方玩玩却发现经费吃没了,只好来校园逛逛逛同时蹭顿饭,又或者被自己的上级批评了,想找一个地方撒撒气逞逞威风尝尝被奉承的甜头.
可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来,高层天天窝在学校里多无聊,还有,冠南春天里的菜真的很好吃.可是他们去吃过很多次,还是不会灌篮,在春天也不会.
学校里老师教书教得意气风发,众学生自学玩得不亦乐乎,当然,还有那么少许人埋头奋进,他们才是学校抓住不放的救命顶梁柱,支撑着一点点可怜的升学率.我呢,不知为何而来将何处去.
自然,这些独见,都是在高三班主任教会我看事物一定只能看它邪恶的一面后才被我得出的.她经常会对我们说,除了你们父母,任何人对你们好都是有目的,接近你们利用你们,读书都把头读笨了,不要那么天真,世上全是坏人......然后她还会特别对女生强调一句,你们这群笨女生,那群男生对你们好都是骗你们的,想上你们呢,什么狗屁真爱那是童话,现实是玩好了就抛掉,别被他们一根香蕉就把你们的心肝魂魄都钩跑了!末了的末了,她还意犹未尽的加一句,老师说这些事实,还是为了你们好!
她说这些话时,激情比讲课多十几倍,慷慨激昂声音洪亮,嘴巴一张一闭间句子词汇加上口水并挟着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滚滚涌出,大有大江东流和扑天盖地之势.而此时,学生们大多都会莫名其妙的爆发出一阵一阵的轰天大笑,好像被骂成笨蛋还是一件可以很开心很自豪的事.
不过我总有疑问,是不是这些女生为了自我保护都要投身峨嵋尼姑庵下,男生绝对不能对女生好否则是不是就会变成坏男人并有心怀不轨之嫌,最重要的是,究竟有何种目的在向我们靠近.
高一头个星期自然是军训,我们14班的教官是众兵的头儿,姓陈官衔排长,我们为之太自豪了.
"瞧见没有,那些教官,那些黑得跟从山西煤坑爬出来的小子,"陈排解下一根皮带---这时我才知道这个连牙齿都不是白的大叔竟然一直系着两根皮带---对折成一条顺手的鞭子,指着别的班的教官说,"都是我由带的,一个星期后我会把你们变得和他们一样,不许给我丢脸,否则后果......"
不用等下星期,后果我们立即就知道,一个家伙军姿没站标准,陈排的皮带比他拿***打靶的子弹还要准的抽到了那家伙的屁股上,空气瞬间被一声长嚎撕裂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激得我们一面浑身暴满鸡皮疙瘩一面又暗自庆幸心中叫爽再抽一鞭真是痛快.
陈排狮子一样的吼声打断我们:"操,老子抽偏了抽你旁边那人屁股上了,他都没吭你嚎个什么!"声音炸烂了我们的耳朵.陈排很生气,面目狰狞双眼瞪得眼珠能跳出来,看死人一样看着那家伙.
神在默哀:愿我能保佑他.
我们吓得身子紧绷头不敢有丝毫偏歪目光坚定的钉向前方,即使前面是一头猪都会被我们当作绝世佳人死死盯着,还好没有,不然它肯定被吓得绝气身亡.
那家伙估计被陈排吼傻了,空气中又传来两声巨大的抽响,但没人会再敢喊叫半句.
"老子最他妈讨厌懦夫了."拜托,陈排,你就不能有点素质吗.我在心里嘟哝.
陈排发泄了一句,大概还没过瘾,原来打小兵的时候我想他都是玩命的干,我们太脆弱了,他喷点口水都能把我们摧残.陈排又转身看向那个无辜埃抽的人,满脸笑容问:"小子,你怎么没叫?"
小子刚要解释说自己以为抽的是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不敢叫了,空气中又突然响起的啪的一声让他永远没能说出来.陈排又准准的抽了他一鞭子,极高兴的说:"他妈的咱最喜欢有血性的男儿,哈哈哈哈."
小子半天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不然就......
后来我才只知道,陈排是消防军,估计只当兵那会儿打过***,而且他旁边的人总满靶而他零中,因为他都打别人靶上了还红心.这也无怪乎他抽人抽歪了还那么准的另中一个.
第二天训练什么记不得了,不过站军姿是绝对不会少的,其实各种训练中站军姿还是最舒服最容易偷懒的.陈排走远我们就松弛身子,陈排走近我们就绷紧身子.警惕必需时刻保持,因为他经常会假装离开却突然折回一扯我们的手,扯离开了腿,他就坏笑着说:"哼哼,加十分钟,站着吧."有时他会飞起一脚踢在我们的腿关节处,谁的腿弯了,他又会用惋惜的语气说:"唉,没事儿,十分钟而已."
陈排真是有点无聊,把这个幼稚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我们为之被整得不亦悲乎.
由于身高原因,我站在首列第二个,有时在左转右转后会变成末排第二.出于动物的本知,我总觉得站在队伍边角的人最容易受到攻击.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排头的小虎的确总被整.一次站军姿,陈排刚转身,小虎心血来潮,跳着扎了个马步,又迅速跳着站好,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是陈排阴沉着脸转身并走了过来.不知道小虎当时想到什么,我的心脏一阵紧缩,天晓得陈排眼睛怎么长的.
陈排把小虎扯出列,说:"你很厉害呀啊?"
这个时候最好把嘴紧闭,任何话都会让陈排的火气再蹿高一层.其实我也很痛苦,小心脏颤颤,特别想笑却只能一口气硬憋在肚子里不敢呼吸,面部表情扭曲得挤出了一座珠穆朗玛,还是火山那种随时爆发.
陈排把小虎拉到花坛边让他后脚掌悬空站着,还不够,又拿了一瓶矿泉水稳稳的立在他头上,并说:"十分钟,瓶子掉了再加十分钟!"
说完,陈排刚转身,瓶子就嘭的掉在地上.陈排捡起瓶子,用底部重重砸在小虎头上,说:"二十分钟."
结果,陈排还没转身瓶子就掉了,砸在地面发出巨响.陈排终于惊异了,摸摸小虎的头顶自言自语:"够平呀."然后又捡起瓶子用底部使劲的在小虎头上砸起来,一脸的不信邪,就差一些把小虎砸倒或钉进花坛的泥里.
陈排真的很用力,好像想把小虎的头顶砸得像校门外那条316国道一样平坦,那砸头的声音远远传来好像敲在众人心里.不过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抓紧时间笑和大口吸气.
最后,小虎并没让陈排失望,瓶子绝对在他头上站不住.
陈排只要不整我,我总觉得他很可爱.自从听他说他刚提拔不久,我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有点小激动忽悠不住.众人的自豪终于变成干嚎了,难怪众班级中我们是被训得最惨的那个.
我旁边还站着那几个人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小虎,或许陈排意外中知道小虎和他竟是本家,总对他有所关照.比如突然甩起腿架在小虎的肩膀上压腿,完全不顾他的肩膀不堪重压,已经歪的不成样子.
"我能把腿架在你脑袋上."陈排牛气烘烘的说,"小意思,你不信!"陈排太爱扯谈了,我站在一边分明看见他立着的那条腿曲着,他要是真把腿搁在小虎头上,那就真得扯蛋儿了.
小虎相信,跟我争辩过不只一次.
同排的有一个胖子很受陈排的青睐,因为他的军姿站得特标准."抬头挺胸撅屁股,下颚微收目光平视前方,双臂夹紧双腿靠拢,脚掌分开约六十度."陈排大声喊道.然后他逐个扫视,发现胖子时目光一亮.不过他却黑着脸看向一旁的小万子.
"混蛋,你怎么站的?"陈排脸上横肉抖动,"脚跟并拢,脚跟并拢,脚尖开六十度你懂不懂?你怎么能做到脚尖并拢脚跟开六十度,娘们一样玩倒八?死逑,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想象着小万子蜷曲的双腿的委琐模样.脑海突现潘长江的X型腿.
小万子浑身发虚内心却很镇定,软软的说:"教官,我尿急......抽筋了......."
陈排大概崩溃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笨的,一身气都在惊奇中消散,愣了半饷才反应过来,挥挥手示意让他去上厕所.小万子却一脸正经的说:"坚决不做革命的逃兵."
我正在郁闷这和革命和逃兵有什么关系时,陈排已经迅速转身面向胖子,据我猜测他是实在受不了小万子的无邪,我耳朵忽然灵敏之极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娘的,不去就给我憋着吧.
胖子是哥们间叫的,因为他本名叫祥子,于是他有一个更文艺的名字:骆驼.不过小万子总觉得他是伪文艺,就称他为2逼青年(这是小万子嘱托,让我特别写出来的).
站军姿时胖子的胸挺得老高,引起了陈排注意和另类的兴趣,让他找到了另一个乐子供他过瘾.这正如我坚信的一点,谁被陈排看上了,谁就要倒霉.
陈排满脸的满意之色,哥们一样熟络的击了胖子一拳,呵呵的赞美:"真结实."然后眼睛瞟向我们这帮男生女生,说:"你们要向他学习啊,看他的胸多挺俏多结实......"
正当我们全体想象陈排两眼绿光的盯着胖子的胸部流口水时,我耳边传来了骇人的劈哩啪啦的撞击声响.扭头一看,靠,陈排正对着胖子的胸部练拳,一脸痛快.敢情他希望我们和胖子一样壮,只是想多几个沙袋给他练拳.胖子当真厉害,胸膛高挺身姿壮拔,在陈排的连连重击下依然面不变色气息沉稳.
就在我受折磨时,在另外一个班的我的儿时伙伴小赵子,却特别幸福.他懒懒的应付军训,脑袋里时刻想象着自己前面的漂亮女生晕倒,然后自己就一个健步冲上去稳稳接住,英雄救美,抱满怀娇儿软骨香,无限温柔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醒来.结果,小赵子先一步晕倒.虽然幻想没实现,在树阴下乘凉看别人晒太阳也让他很得瑟.不过,幸福总是短暂而且需要付出代价的.第二天,一个女生晕倒了,赵成喜得远远就对扶她的人喊:这儿,这儿,这儿凉快!
虽然没能抱得美人香,虽然晕倒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可毕竟有人陪了.正当他又幻想着和女生在树阴下共二人世界时,身边突然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他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惊得不能言语面色刷白---来者是不能用汉语形容级别的人物.而两个扶人的男生早就跑的没影了.
小赵子连忙一跃而起,跑到教官面前,说:报告,我休息好了!
教官看见他面色发白,说:哪里,再去歇歇,明天再训练吧.
小赵子脸又白了一分,为了表明自己真的好了,声音洪亮的大喊道:教官,我真的歇好了,保证不再晕倒.
教官听见"再晕倒"三字,立刻阻止:不行,你还是去歇这吧.
小赵子急得恨不能上吊,真想揍白痴教官教官一顿,没见到什么去了吗,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来要求训练.
小赵子说:教官,我要求训练.
天气炎热太阳炙烈,教官想休息都不能,偏偏这傻瓜要求训练.真是太气人了.教官一下子火了,偏不让小赵子训练,大吼:滚,给老子滚去休息.
教官觉得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又说:看见没,那个女生也晕倒了,需要照顾,照顾女生和训练是一样重要的.
教官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从没有讲过这样有道理的话,对自己这句和孔夫子的名言相媲美的话极为满意,小赵子听了欲死.
第二天,就在小赵子向教官申请如列时,那个漂亮女生晕倒了.教官见他诚意十足,就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这会儿小赵子后悔死了.他把一切错都归咎在教官身上.
军训其间除了教唱军歌,训练各种步法,偶尔做做游戏,知道了三国时的张飞穿越到我们班,倒也没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发生.七天后,在主席台下接受了领导们的审视,就和教官离别了,突然心一酸,特别舍不得.七天的一起训练,一个班的同学虽然还互不认得,却已然如共赴过战场的兄弟姐妹,有着空前的凝聚力,共同防备同一个敌人的蹂躏.可就在分别那天,凝聚力瞬间崩散,大部分人都投靠敌方,我们都一个个的犯贱的特别想对那个敌人说:陈排,你留下来吧,你留下来继续折磨我们吧.
如果我们真的那样说了,如果陈排也真的留了下来,估计有的人又要后悔的给自己掌嘴,让你他妈的嘴贱.
不过军训那七天真的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它对身体虽然只是一种折磨,但却培养了我们一种精神,团结,忍耐.尽管这种精神很快又没了.
痛吗,痛就给我忍着,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不是个懦夫!我想,高中这三年我所学到的真正有用的东西,都在这七天里学完了,七天之后,我们才迎来了真正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遭了罪浪费了时间却毫无意义,在高考之后就又会立即把费尽心思学到的知识统统忘记.忘记了倒还好,它们本来对生活就没有用处.
第七天,陈排刮了个劳改头,看着很幽默.在我们都被检阅在操场站好队后,他用因我们而哑了的嗓子大喊一声集合,整理他带来的十六个人的队伍,我们最后一次听他喊口令,我们最后一次看他演兵,我们最后一次目睹他的军姿,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有劲,他的队伍一如来时那样整齐,他的身姿永远挺拔,刻在我们心里.对伍集整完毕后,他喊一声敬礼,十七条胳膊齐刷刷对着我们举起.然后他们就右转,跑步退场了,至今我没再看见过他.
他们离开后,我们都一下子对未来的学习失去了兴趣,更觉得这个最后的军训总结会议无比单调枯燥,只他妈的骂天骂地骂坐在主席台上的人,快点结束他们冗长的废话,我们可都在太阳底下干晒着呢.
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我只好通过回想龌龊得可爱的陈排打发它,并思索着他究竟是如何达到这种龌龊与严肃完美结合的境界.
军训那几天,在教室里的时间少的跟一天上厕所的时间差不多.所以班主任也没调整班级事务,座位自己坐,第一天来自己选定.我由于玩忘记了,来时只剩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留给我,后面就是教室里学生共用的一个大红垃圾桶.这时垃圾已经堆积如山,稍有响动,便会有不明物体从顶部滚滚落下,像发生小型的泥石流或山体滑坡.同学们在创造某些东西方面的能力向来不菲,让全人类惊叹.
很巧的是,小虎就坐在我前面.三十分钟做了个纸杯,引起四面惊叹.我左面靠墙,右边是个很高很瘦却很健壮的家伙,不多的肌肉紧扭在身上硬邦邦的,为人经常有点小激动.有一次大脑抽筋一拳吼碎了凳子面上的木板,欠虐的,木板可足足有1.5cm厚.当然他也付出了代价,小指根关节处皮肉翻卷,鲜血流溢,可他却一脸享受,他不是地球人,不谈.小虎左边是女生,三里冈人口音奇特,自报姓名时我们都以为她叫"洋妞"并为之不信,她写出来我们才知道她叫"杨柳",除了记得她门牙略大很喜欢笑,就没有特别印象了.
教室里座位分三组,边上两组三行并列,中间一组四行并列.外星人左边是我的同镇且初中同校不同班的同学,而且在寝室睡我下铺,他前面是个女生,为人缄默,当时也没什么特别印象.如果非要说一两句不可,就是顶着冬菇头的她特别爱照镜子,至今,在我遇到的人中,都没有能超越她的.
回想到这里,记忆就中断了,只记得调坐位后身边又坐的哪些同学,下一次调座位又和谁同桌,各人是怎样的一个性格,至于其间发生的事,竟平淡的如风般捉摸不了.
夜深人静时,又路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还有几间教室透着灯光,像黑幢幢的夜睁着的眼睛.忽地心魂一阵悸动,受到招引,双腿自主架着身子攀上三楼.原来的十四班的门牌早换作四班,裹着铁皮的木门紧锁,窗户紧闭,学生早走空了,教室黑着,静得像久无人迹老屋.透过玻璃窗看,只看得见里面隐藏在黑暗里的桌椅的大致轮廓模糊一片,像观大雾里的远树远山更似一团团烟雾.隐约摆的还很整齐.又靠着走廊的栏杆,凭望楼下天井里的一方花坪,头顶从上楼的栏杆上砌的小花坛里泻下的条藤又长了几分,簇成一瀑根根翠劲.
逗留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再待下去恐就忍不住......忍不住要骂人.娘娘里个窿咚,重回故地的我丝毫没有感慨万千,更别说因此诗兴大发脱口吟一首流传千古的诗篇.对这个教室我一点怀念都没有,记忆里也只留着一些和上课学习扯不上半点干系的东西.这足以证明,我们这几年学的都是用不上的废物,大脑对这些会阻碍思考的垃圾自动删除,而像小学学的一点点计算和小科学知识真有用的现在还完整的保存着.比如:
一加一等于二
手上有水不要碰电源开关
我思念着我的小学,和骂着这个囚禁了我的青春冷却了我的热血浇熄了我的思想之火的坚固盒子.不过令我欣慰的是,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也将遭它祸害,我可以冷眼旁观着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公平.一群又一群的人将在这里麻木,堕落,迷失于物质欢乐.也有些许天生为将的不羁少年,会在这里迈错步子,因自己的叛逆被学校冠以不良之名遣送回家.
这个学校打着教育的名义却并不教育,它只抓住并只教会极少许的奥赛班学生如何作题和考大学,而对剩下的极大部分由自己的甜言蜜语骗来的人并不大过问,只要不违反大纪被捉住就随他自生自灭,还经常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他们自己都放弃自己了,我们还扶着干什么?
这真是一个笑话,学校的责任本来就是挽救失足的孩子,教我们努力自信的生活,更何况我们是学校招来的,那就更要负责到底.我们交钱上学可不是来被放弃的!我也想象不了,一个没责任感的学笑能教出怎样的人才,即使谁一步登天了也就一个高级祸害罢.真有伟大的人诞生也别得意,学校教给他的东西真的对其无用,你对他说起这所学校,他指不定回想半天然后恍然大悟说:那里是不是春天有一些花会开?
还有一个笑话就是,这学校特别喜欢就那一点点的升学率大吹特吹,继续利用自己只培养的少许学生的成绩去骗来一大群一大群无辜的学生来支撑学校并把他们轻易的放弃掉.其实学校都这样.
真不知道主任如何敢在广播里说:这群不学习的学生自己都把自己放弃掉了,学校还扶他们干什么?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想过,他只做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而从没有去扶过他们.
我一直怀疑班主任是不是暗中观察好了,第一次调座位,本来就是朋友的,和新成为朋友的人,都准准的坐在一起.进门是第一组,我就坐在第一组第二排中间,左边是小虎,又边是有光.我们开学前几天就混在一起,没事就谈天说地论美女.当一群男生在一起,能毫无顾忌的谈论一个美女的容貌和胸部大小,并总能保持观念一致,他们的关系就算好了;当观念不一致时,并还要大喊着打赌去亲自验证,那他们的关系已好得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关系也只到这为止了,真哥们之间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大吹牛皮,谈到女生时都只一甩头颅说要找什么什么样的给你当嫂子,或谁谁谁是自己的前任.
其实,一群新生未来的朋友,大多都掌握在班主任手中,被安排在身边的人最后都会很熟,也可能很仇.
而我,小虎,有光,三人早已升级到各人各找一个女生,三人轮番评论,直至把她说得一无是处,活着简直是罪为止的境界.这种不良的嗜好,让我们的审美水平攀上绝顶,世人容貌已再难如我们法眼,我们齐齐将目光投向死人.结过又发现,我们根本不知道中国古代四大美女都长什么样,评论不了,于是我们又都尽自己最大的想象去探讨外星人,最后得到了一致的结论:也就和某些人长一样.
有光兄生有女生皆为之羡慕的白净皮肤,薄薄的脸皮儿光滑如缎,隐隐透红状若栀子花瓣.细长柔软的头发跟他的心一样黑,服服顺顺的贴在脑门上,略显稀疏,是他永恒之痛.他一直都幻想着自己能有鲁迅般密集朝天的刚发---仔细想想,真的很像刺猬.
有光兄有一个巨人名字的外号,那个巨人天天都在拯救世界,他叫奥特曼!因为奥特曼也有光.
"噢,特慢!操!想我迟到是吧,给我整这么屎外号."有光对肇事人的大吼.
我抠抠脑皮说:"那你叫电灯泡咋样,有光没光......额呃......"
"去死吧,你就不能爱国,给我取个有中国味儿的大号?"我还没说完,有光一下子卡住我脖子,对我大喷口水.后排人大声敬告我们安静,我们直接忽略.我说:"那你叫驴蛋子吧,多有中国特色."
我分明看见他嘴角抽搐,不由提高警惕,下一刻我们就互相掐在一起.
第一节课,太兴奋了.小鬼聚头,哪能不闹.后排有两座火山终于爆发,不负众望,声势震天,口水暴雨一样的泼来,撒哈拉接收了估计能一夜成海.
我和有光和小虎回头一望,迅速又转回身,正襟危坐背脊挺直,太可怕了.从左到右,第一座大爆发,第二座在笑---这最恐怖,大概还在蓄威,等另外两座熄后喷出来一下弄死我们---第三座是狂爆,声音大得能盖过万人市场.当时我就在想,她怎么不早出生几时年,太不爱国了.抗日那会儿,有她还要军队作什么.她站在小鬼子面前吼一句:妈的萎人,给老娘回去喝两年奶再来.鬼子们绝对吓得屁滚尿流落慌而逃.
我把这个了不起的想法告诉有光后,他反问我:日本人听的懂她叫的什么吗?
切,无知!我说,艺术是不分国界的.
后来经高人点破,他说:日本人肯定会被吓跑,因为他们可能以为她在喊
大爷,来小女子这儿玩玩嘛!
我和有光都惊奇的哦了一声,原来他们是这样被吓跑的!
那人接着补充:小鬼子要是读过水浒传,敢不跑,死后就会知道被孙二娘做***肉包子滋味......嘿嘿嘿嘿.他说完一阵淫笑,我的心肝儿一跳,难不成这厮是那什么娘的后代?
说起小鬼子,我就想起了初三的历史老师,一个细长的老头,在他手里我历史从不及格.我记得有一次他讲到甲午中日战争,突然痛呼:清政府无能啊!清政府要是再无能一点就好了.
当我们都诧异他这句话,百思不解时,他又说:小鬼子扬什么,当日本打下中国,它就是咱们下一个满族.
历史老师独到的见解让我震惊,这种观念是原来所有人都没有的,真让我无限崇拜.下一次考试碰到了一题要求谈对甲午中日战争的看法时,我毫不犹豫的写道:如果那时日本打下中国,许多年后,日本人都会说汉文,而中国人却不会说日语;又许多年后,日语终于成为我们的民族方言,最终被汉族同化,成为下一个满族.
考完后我还浮想联翩,开始这个国家应该会叫日本,当中国人打入日本人政府内部后,觉得应该发扬共同文化,以票数的优势把国名改为中日国.又过了几年,闲得蛋疼的中国人又会没事找事,觉得中日国难听,有一个日字太不文雅,没事日啊日的,太损形象了,于是又把日字去掉,就叫中国好了,喊着简洁好听......
谁知成绩出来后,班上只又我一个人历史不及格.历史老头找到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爱国是好事,可你真的想和那群长相龌龊,样子猥琐,说话叽哩呱啦的人同国么,太恐怖了!
我被老师的话吓了一跳,觉得太有理了.只是至今回想时,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仪表堂堂内心肮脏的我们就接受不了只是外表不堂堂却很有素质的日本人呢?
有光听了我的话,不假思索的说:虚伪呗.哎呀,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后排还在喷火,在我和有光发现她们只对着我们干叫时,就松了口气,该干嘛就继续干嘛.反正她们的叫嚷对我们构不成任何伤害,初三一年可不是白过的,感谢老师帮我们练就了一双八音不进的耳朵.
"美国不知哪一任的总统,有一个叫一棵松的吧?"有光皱着眉头问我,似乎这个问题很让他苦恼.
自从谈论了日本以后,我们的话题总会跳到国外去.国内那些破事都不值得我们一论了,只有眼光瞄向国外,才能显示自己跟着世界的步伐,只有谈论国外,才能彰显我们的水平.可我们总拿着多少年前的事说,两个连新闻联播都没看过两次的人,实在只能凭着记忆讨论原来的事,乐此不疲.
"一棵松,那个家伙,没听过."我说.
"是尼克松."小虎突然转过来,面无表情的插一句.
他总作手工,不怎么参与谈话,可一旦我们说错了,他就会突然跳出来纠正,这样,他就显得比我和有光更伟大.我怀疑他的心思并没有用在手工上,总在竖着耳朵偷听谈话.
"尼克松怎么了?"我问.
"他有一句话,我昨天看到的."有光说,"叫什么,当中国人玩没了自己的文化,我们就可以去上了他们."
"错!"小虎又转过来,一口否定,我们都看着他,等待下文.
小虎说:"尼克松的原话是,当中国人忘记了自己的文化,我们就可以去攻击它了.亏你能把这句话说的这么......"
我急急的打断他:"原来这姓尼的家伙没安好心,跟头狼一样看着我们."
有光笑了:"他简直就是白痴,脑袋里全是糨糊.五千年的文化我们都能整忘记,他奶奶的才两百年历史,敢来?我们不让他忘记祖宗是谁才怪,说不定又要和我们同姓了,哈哈."
我和小虎也乐了.小虎放下手工刀又拿起,说:"美国人有祖先么?印地安人?"
"谁知道呢.不过尼克松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我们国家正发扬孔老夫子文化,还要推向世界."我说着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话,一面又拿起小虎用红纸绕成的一块大红心,脸那么大.太有才了,送给女生绝对好."给我?"
小虎转过头,不说一句话,明显是不干.
"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有光说了一句话就赶紧闭嘴,老师来了,刚才还沸腾的班级迅速冷却,每个人都认真的看着课本,我神思遨游.
有光真是爱说大话,最没素质的就是他了.有素质的人从来不说自己有素质,比如说我.我可不认为把自己的祖先请出来又推出去就能说自己有文化.自己的祖先都搬出来救命了还能说自己有文化?有文化有素质很简单,年青人上公交一律站着,老年人上公交一律坐着,座位不够,老年人一律由年青人扶着,专座都可以取消了,而不是一群人坐在那里喊尊老爱幼.这和脱裤子放屁的人说自己有教养是一样的,关键是他放完还补充一句,刚才我真的没有放屁.
这一个月过的特别快.逃离了初三老师的魔掌,又尽情的玩了两个月,学习荒废,见面互不认识,打个招呼继续做陌生人,没人管,快活的跟上了天堂一样,没理由时间会慢.
月末中午回家,妈妈一看儿子回来,把保留了一个月的话一下子全倾泻给我,灌的我晕晕乎乎.
考试了没有
学习跟的上么
怎么又晒黑了
学校生活怎么样,天天吃什么
有不有女朋友,人家对你好不好
老师都怎么样
同学关系和不和睦
满屋子都是妈妈的声音,问题一个接一个拍来.迷糊间我觉得自己进了***局,受着最严厉的审问.我挖开大脑,掘了三尺,终于找到几个词,组在一起,可以回答妈妈的所有问题:
这一个月,真是太丰富多彩了.
当隔壁菜香飘进我们的鼻孔时,我的妈妈终于想起来,我们都还没有吃饭呢.
妈妈一脸兴奋的站起身,说:"中午要吃什么,瞧你这个样子,跟我养的猴子一样,说吧."
说实话,天天在学校里吃那几样养不胖你也饿不死人的菜,没有选择,我早就忘了还有什么菜是能吃的,我说:"随便."
妈妈一听我的话就乐了,说:"不要后悔哟."说完,不等我再吱一声就消失了.
在饥饿中等待是特别难受的一件事情.我妈妈真是太体贴我了,丝毫不愿意让我受折磨,我还没怎么等,她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五个,白花花的馒头.妈妈一脸无奈,说:"先啃了垫垫肚子吧......太晚了,懒得弄饭吃了."
下午,妈妈带我去检察视力.开学前一天查的是两只眼都近视175度.结果我的眼睛爬级很快,这次都250了,吓得妈妈连忙给我配了眼镜.
回到家,她屈着两根指头敲我的额头,她还在抱怨我不爱护自己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天天都用眼睛来干什么了?"
"唉,"我假装叹了口气,说,"这真不能怪我,学校里没有美女,不养眼啊."妈妈震惊的看了我半天,我至今还在猜测她当时看着我究竟在想什么,想到哪里去了,很好奇.
我的前排从左到右分别是核蛋,何姐和仙仔.
何姐和仙仔不说了.
在我们还是嫩撅时,核蛋在初三时就和女生牵手了,还是当他爹的面.他爹特别开明,也不能叫开明,反正他爹对此很是自豪,拍着核蛋的肩膀说,小子,有老子当年雄风,好好干,你是戢家一代单传,振兴家业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不过可惜的是,那妹子高中不和我们同校,核蛋只能把思恋寄给月亮,把情话托给手机,这也让我们少了许多乐子.
核蛋的名字跟外号隔很远,小万子含他垃圾箱,他自称戢蛋.垃圾箱和戢蛋都不好听.哥们垃圾箱,自己岂不也是垃圾,这......戢蛋更不好听,一大老爷们,戢蛋戢蛋的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要吃鸡蛋.我觉得要给他一个有气势的号,喊着人人惊耸.结果小万子听了,就总喊:嘿嘿,那边那个荷包蛋......
这家伙虽然有媳妇,天高皇帝远,花心大萝卜,众人中最爱挑逗女生的就是他.他长两只眼睛就是为了搜索漂亮女生,这还不够,还加一双,戴一副眼镜用四只眼寻寻觅觅,结果悲呼冷冷清清,内心凄凄惨惨.
前人的话总是正确,恋爱敌不过距离遥远,那我从未谋面的弟妹难熬相思之苦......
这家伙受到刺激,没处发泄,就成天成天的打10086找人工服务.前几日***一通就开始破口大骂,一口随普吼的***那端的姑娘如坠云雾中心惊胆战,说话诚慌诚恐楚楚可怜,不过姑娘也插不上两句话.
"这位用户,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
"用你妈的头啊!老子失恋了你知不知道,老子失恋了,王八蛋你还用这么欢快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欠操是吧!"核蛋抱着手机大吼.
"是是是,您说的是,请问您能不能用普通话,我听不懂,如果您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可以......"姑娘声音弱弱的响起,核蛋粗鲁的打断:
"操!操!操!你还敢要求我你娘的还敢向我提要求,老子特别不满意,妈的不给我服务好拿了老子的钱还敢给老子提要求!"
"您说......"姑娘刚张口
"妈的老子很老么,你对老子用您!"
"......的是......"姑娘要哭了.
"你欠抽吧,说话给我流畅点,老子听不明白."核蛋核爆炸.
"我听......不会......"姑娘真哭了.
"这么简单都不会要你干什么,我失恋了你知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老子很不爽."核蛋使劲的摇着手机.
"我们会满足您的......"
"满足不了,王八蛋你怎么满足,把她给我弄回来!"核蛋扯着嗓门喉,提到伤心处更加伤心,"你们怎么满足我呀,她都不要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核蛋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那端姑娘一下止声不敢哭了,慌的一句话都挤不出来,从来没遇见这类情况,吸着鼻子心里焦急推测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没说什么话呀,应该不是我惹的,他刚才一打***来就吼,难到是公司什么地方出差错让他蒙受极大的损失.姑娘不知道如何是好,又不敢贸然出声.她听着话筒里传出的悲伤欲绝的抽泣,都忘了自己刚才还吓哭了,满心只想着要如何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想挂***有不敢,怕被投诉.当然,如果她知道了刚才核蛋说的话,就不会想要挂***了,绝对会使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尽浑身解数,扇阴风点鬼火,说的核蛋上吊才止.
核蛋也不想说话,一膛火爆出来后整个人都奄耷耷的.
"喂,"核蛋吱声了,讲的普通话,"你谁呀?"
姑娘一听,连忙答道,"我是XXXXXXX号,请问我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核蛋一听,惊讶了:"你还要为我......我刚才那样......"他忽然觉得很愧疚.他明明把姑娘骂了个狗血喷头,姑娘却还要给他服务.其实他打10086还因为前段时间话费狂烧,想打免费***聊回来.
"先生,"姑娘说,"我知道可能由于公司前段时间系统出现错误,或者其他地方的疏忽,给您带来不便,所以公司决定对您进行补偿,每月返您二十元话费,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或者不满的地方呢,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改正."
核蛋一听要每月返他话费,登时乐的什么都抛在脑后,只觉的这姑娘的声音真好听,甜甜腻腻的,软软香香的,本性一下子恢复过来,立即就和姑娘亲亲我我的聊起来.
我们在一旁小心谨慎的偷听,听见他声音突变,觑眼一看,这小子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要死不活的悲伤,红光溢满面春色好无限.
聊了许久,他终于挂了***,在众人逼问之下,他挠挠脑皮说:"实在不能太急,不然我就把她三围问出来给你们!"
从此以后,核蛋有事没事就打10086,指名道姓的要谁谁谁给他服务.他说:"这死移动的,什么都不好,就是打它***不要钱好.一来呢可以和一群声音可爱的姑娘聊天,练习普通话,二来,那群姑娘们一个个的都要给我服务,哎呀妈咪,太幸福了......"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核蛋第二次打10086闹过笑话.
那天他上厕所,我在隔壁蹲着,他瞅瞅见四下无人,做贼一样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看着白净的瓷砖上反光,还以为这厮参加了低下党.
核蛋迅速的输入一串号码,我想,果然,这家伙该不是要卖国吧,给小日本通风报信,来一个里应外合,占领这所学校.
他缩着脖子,缓缓把手机往耳边一拢,另一只手装作不经意的将手机遮严.哼哼,果真有鬼,今天就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播通了,里面播报出一连串数字,好家伙,在对暗语.他忽然意识到手机声音有点大,连忙将听筒一捂.然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此时已证据确凿,上天只等我捉贼拿脏.我悄无声息又迅速的一擦屁股,裤子一提,三步作两步走,蹿到他面前,使劲一拍并捉住他的肩膀,刚要大呼一声,小子,你怎敢通奸卖国,却一下噤声,眼睛同他一起盯着一个物体从他手中垂直抖落,由上而下,发出一路长号:这位用户,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呢?
我看清那个准准的砸进一坨便便,深陷其中,歪呀身子不倒的东西,就是核蛋的手机,屏幕闪烁映得屎一红一绿,发出微弱的声音:这位用户,请您说话好吗?姑娘的嗓子很脆,屎都酥了一分.
"美女找你呢......."我磕磕巴巴的说.
"哦."核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坨屎.
"美女在你的屎里喊你呢......."
"她迫切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进你的屎里了......好可怜."我突然好想笑.我当然不能笑.
"真可怜."核蛋竟然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掉进屎里的美女依然没有放弃的呼救:请您说话好么,您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帮你报警么......
"嗯嗯,今天天气可真好啊,一只小鸟吱叽叫."我胡乱扯着,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往厕所外迈去,赶紧撤,一出们拔腿就跑.跑了很远,身后厕所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悲怆,震散流云.天空陡然洒落纷纷扬扬的雨水----这和我有关吗,这真的和我有关吗,因为我才下雨的----那我就不内疚了,随州干旱几年,我倒成为功臣了,老天,你就下吧,越大越好.
这时,雨水突止,天空放晴,骄阳万里......
高一的时候,我们都有很用功的学习,作业认真完成,集体活动积极参加,老师说一我们不二,同学有难我们挺身支援.只是几个伙伴一聚,喜欢疯闹.
不过我也并没有欢乐很久.开学一个多月后,有光兄找到了自己的小怪兽,一心一意的去爱护小怪兽去了,并时刻给总部传来他和小怪兽的最新战况.小虎因为我的无所事事,不经意间由我帮他发现了武二,一门心思的制造武器,发誓一洗血恨.我也随后发现散失多年的战友.
结果都很惨.有光兄最先发现,小怪兽原来是大BOSS,战斗不过,被一脚踹去见西天如来.如来正坐禅念法,忽被眼前跌下的一物吓得一跳,细细观之,忽地恸哭流涕:啊,浑身有光!你可是,你可是金蝉子的神仙姐姐观音前生的转世啊,我终于又等到你了......快去化缘,想饿死我啊!有光兄意外回到组织,煞是激动,一把撕去身上的奥特曼衣,剩下一条红三***,披上袈裟立地成菩萨遁入空门.
接着,小虎发现,传说中的武二并非武二,而是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恨仇不能亲报,不过将就了,武大就武大吧,杀,于是加紧时间制造武器.谁知,武大深知自己的劣势,干架肯定不行,于是卖尽烧饼倾尽家产,不知道从哪里购得一套终极反攻击武器,小虎瞄向武大的导弹统统弹回来砸在自己头上,一败涂地,再难振虎威.而我也惨,昔日战友半途投靠敌军,率领敌人直接把老窝给端了.幸而那日不在窝里,早有警觉,逃了一命.
三人见面,内心悲凄,虽然还是嘻嘻哈哈,但闹腾不起来了.随后,我们迎来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试,老天乘胜追击,想杀我们个片甲不留.有光兄日日念佛,昏了头脑,成绩降;小虎连夜制造武器,两眼花白不能视物,成绩大降;我什么都没做,成绩不动.
有光兄最先离开,美名曰西天取经,和一个话特别多的男生换了座位,我顶不住,接着叛逃,和小虎后面的女生换了座位.那个男生未来生活悲惨了,因为他最怕的人被我调成他同桌.我也很有压力,因为旁边女生特别学习用功.
然后,没几天,老师集体把我们换了一次座位.
座位调整好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了.
张飞吃饭堪称神速.每天早自习一下,坐在最后一排的他绝对第一个从前门冲出教室,直奔饭堂.我扬鞭追去,望尘莫及.等我好不容易打到包子,他两个已经啃完,平均三口一个.跟着他,我饭速大增,同辈中难遇敌手.
开学那天,班主任一眼相中张飞,直接赐职生活委员,全班的饮水全由他负责.想喝水不,想喝水喊一声张爷听听.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臆想,他负责安排人把水从一楼水房扛到三楼教室去.这是个很可怜的职务,班级一旦断水,总有一群人要指责他.张飞很可怜,认识他我也很怜.高一的男生都不愿意扛水,他不得不每天都得亲力亲为,一桶水当然不够,他还会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把我也带上.
小子,你抬不抬!张飞对着我一捏拳头,我只能乖乖就范.他母亲太伟大了,给了一副我打不赢的身板,这厮就用来欺负我了.
张飞生得并不高大,可骨子里透出一股威猛,一般缺一根筋的人都会给人这种感觉.可偏偏张飞并不缺筋,而且为人腹黑,外表是一副忠厚模样,甚至看着他有点傻傻呆呆,给人极可以信赖的感觉.最后我们终于探究出原因,他身体比例与常人不一样,胳膊垂能及膝,上身虎壮.这好比螃蟹,身体不大,却生了一副巨螯,怎能让人不觉得它威猛.
知道有张飞这人,还和我老爸有关.
那天,天暗得比平常要早许多.夏天将走未走,凉爽的秋风还欠些时日才会吹起,天气还很热,但不躁人,正是蚊子肆虐恶毒的时候.
我偏着脑袋,看着窗外,天空漂蓝,云朵稀稀拉拉的挂着,太阳也困了,早没下山头偷睡,西天绘上睡前的晚妆,一抹胭脂红涂在素净的脸上,把自己打扮的娇艳.
老师没来,这才算是真正的自习.我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别人一丝不苟的去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的时候,我便趁着这不多得的安静,望着远空发呆,让思想乱跑.
天,空旷的很,早迁的鸟儿在很远的天上缓缓的飞着.有的在天上首尾追成一列,后一只比前一只飞的要低一点,像一条长长的黑蛇,斜拉在天空中,是一个歪倒的一字;有的围成一团,一忽而密集一忽而稀松,一会儿挤成黑球,一会儿又被踢散开,像淡蓝色脸上会移动的麻点儿.
戴上眼镜,模糊的像都清晰起来.我可以看清鸟儿一上一下,缓慢扇着的翅膀,像水一样柔软连贯的卷动,很美的舞姿.我总会目送它们飞远,黑影慢慢缩成一个黑点,然后扎进蓝色的天里,消失了,像针倏地钻进布,跑到另一边,像石头扑通跌入水里,被水噬没,消失了.它们一点接着一点在远天隐没,我用四只眼也看不到它们了,这总给我一种错觉,它们不是飞远了,是凭空消失,凭空钻跃到另外的一个空间,正如它们跳到这一片蓝天,突然飞进我的视野里一样.从出现到消失,它们都没有声息,翅膀轻柔的扇动空气,气流从从它们的光滑的羽毛表面,羽毛间隙里流过,没有丝毫的声息,仿佛是一段无声的剪影的回放,把蓝天当作影幕.
那里,它们现在正用翅膀托起的天,是不是和我视线里的天一样?
送走一行飞鸟,天色越加空湛深邃,渗漏了一两点星光,白晶晶,银灿灿.一丝丝的流云,浸成墨色,隐浮在空中,不为人知的自在悠游.地面上连连燃起一片一片迷蒙黯淡的灯火,逐渐的明亮耀眼,把夜映得绚烂,又遮住了刚出来吸一口夜的凉气的星子.月亮不知道躲哪儿饮醉,否则定要出来给小星子出出气:这夜是由我们闪烁,你们这群灯火怎么能无理的把我们的光夺了?月亮星星究竟还是大度,知道地面的灯火迷恋夜,只是乘早出来喧腾喧腾,过一会儿就回,剩下的漫漫的夜还是自己的,也就缄默无声了,愿意分一点儿时间给它们.
喝一口凉水,地面腾起的热量渐渐消散,夜凉如水.一方世界在我眼睛里变幻,似假似真,时间的莲步在我眼前悄挪,点点纹波.耳边有同学落笔的沙沙声,翻书页的哗啦声,角落偶尔飘忽的叹息,四面袭来的长哈欠,充斥满屋的吊扇搅动空气的声音,教室外绿树上未歇的渐弱的蝉鸣,还有更远的池塘里突然咕呱的蛙叫.声音有了自己的步子,在近处远处踩响,跟着时间走啊.
这一切都美好的很,惬意的风吹起,不知因何而生,去何而止,溢过窗户,轻轻拍拂在我身上,绷紧的肌体松弛了,骨子也酥透了,浅浅的睡意送来.正要伸一个懒腰,驱走骨隙间藏着的一日的疲劳,耳旁突然一声炸响,丝毫不弱于当年张飞的桥头一喝,能吓得人绿胆横流:
"谁是袁栋梁,有人找!"这是喊我,我惊的险些跳起.许多沉浸题目的同学也似被一巴掌抡醒,脑袋里还荡着嗡嗡的回响.所有人都回头看向声源,发出一片唏嘘.
我老爸找我,在窗外问张飞.张飞记得似乎有我这人,先小声的探问了一次,没人听到,就鼓气吼了一嗓子.
"我才只用了一小半的气力喊,刚来,还不熟,不敢嗓子全开."事后我问张飞,他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这么大,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后来,熟络了,他的嗓门更加放不开,那次完全是个意外.
有光兄虽然遁入空门,可他并没有舍得剔去那贴满头皮的软丝,反而更加爱护,他是济公那种戴发出家的僧人,内里却又是一人,像鲁智深,但毫不勇猛,性子和一休和尚一样油滑.
估计是当初大BOSS一脚踢歪了,有光并没有到西天,而是飞到西边,没有见到佛祖,而是见到和佛祖同样的伪善神耶和华.受耶和华圣光的照耀和西文化的侵蚀,第二个月来校,有光兄面目大换.
有光兄本来就长得遭嫉妒的白,这会儿又把头发染黄,烫得蓬起,像一棵倒扣的枯黄的包菜,完全一西方人模样.不过没人觉得他是西洋人,那时班上因小虎而兴起了一小股漫画风,人人都知道阿衰,而有光的发型和脸蛋一配,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阿衰,女生一见他,都会开一句玩笑:喂,小阿衰,臭豆腐好不好吃?
而这时,我和小虎都把眼睛擦得雪亮,以最锐利的目光和最快的速度为他找到他的最佳搭档,大头妹.
最后,大头妹没有找到,大头姐找到一群.
自从有光染了头发,嘴里就真的开始一直念叨,上帝啊,阿门啊,安拉呀,保佑我吧,给我美女......
"你上个月不是还信仰佛祖吗?"听见他一口一个上帝,我好奇的问.
"哼哼,佛祖就是一个伪神,一个大胖太监!"有光很神气.
"为,为什么?"
"你看那胖子,成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说要度化世人,普度众生,天天坐在莲花上吃白食,养得死胖死胖的,结果他娘的自己成佛了,自己把自己度成神了,众生还在受苦,死后坠入阿鼻地狱."
有光说得很激动,得歇一口气才能继续,看来他当不了神,当神的首要条件是能和领导一样,胡侃半天不累.孙猴子虽然爱扯,可不能讲道理,说话不能一套套的来,所以纵然能力超群也只能当个养马的,好不容易过了八十难,如来这货招招手:好吧,封你个战斗胜佛!换一个称呼,打手一个,打手中最厉害的一个.所以当神的第二条件就是,除了胡吹外,还要会分条吹,一套套吹.
"佛祖绝对是个太监,自己没老二,所以收徒弟后就定下他们不能使用老二的规矩,然后再向世人提倡不要使用老二.他奶奶的,他以为自己是从石头圪塔里蹦出来的.你再看,这胖子,能长这么胖绝对偷吃肉了,脸上的肥膘能拖地上,胖的我就没见他站起来过.要减肥,所以才吃素,减肥不成功,只有太监这种死变态才能想到去割肉.肉割下来不能浪费,喂鹰吧,多好,还可以做宣传......"
"停停,打住!"我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然没完没了了.
有光一把捂住我的嘴,说得正在兴头,打断不了:"你看那死胖子,和他亲的菩萨,一个个长得丰腴饱满,面冒红光;而和他不亲的,哪个不是骨瘦如柴,长得跟火柴棒似的......"有光的嘴巴像安了马达,加足了油,带足劲的运转.佛祖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有光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的口才,谈完佛祖说玉帝,玉帝说完侃伏羲,旁征博引,薄薄的嘴唇快速张闭,一句句话叽里呱啦的直往外冒,跟裂了缝的河堤,流水不止,堵塞不住.
耶和华给他洗脑洗的可真彻底,女娲大概也被耶和华说成是最***的女人了,不然哪能造出这么多人,还个个都不一样.
"娘的,其实神没一个好东西,明天我改信仰魔鬼......"有光抱怨了一句就不说话了,他的觉悟很高,瞬间跳出耶和华的手掌.不过这人怎么都没想到要信仰自己,信仰自己,自己不就是神了?
当今中国少年是缺乏固定信仰的一代.让我们信仰神吧,知道那东西不存在,不能把信仰寄给一个没有的东西上;信仰***吧,又觉得它虚伪,怕自己信仰后也虚伪起来;信仰伟人,该死的全死了,活着的哪个配得上自己去信仰;信仰明星,这好,去追星,今天喜欢刘德华,明天爱上李宇春,后天累了.还是信仰自己,信仰自己别人都说你自恋,而且自己是不能给自己力量的.信仰知识,好家伙,一个个被教育的知识整得要死不活,还信仰那玩意儿,找虐吧!
没有信仰,少年很空虚,不过这也好,空虚就继续空虚吧,迷惘也接着迷惘,总比有信仰的人为坚守自己的信仰做出激动疯狂的事情好,而且麻木的人好管教.
不出意外,因为染发,月首来的那天班主任就找到有光,先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什么染发对头皮的危害,会影响校园形象,看起来不伦不类,活像街上的混混,最后还扯到不爱国上,然后才告诉有光:"你一定要把头发染回来,不然这个班不收你!"
有光下来就大骂:"操,叫老子把头发染回来,直说不就好了,偏要哆里吧嗦半天,不浪费时间啊!"
第三个月来,有光把头发染成黑色,在太阳底下,却会反着暗紫光,他一脸神气的从班主任面前晃来晃去,心里得意滋滋的:老家伙,看你能奈我何,看不出来吧,近视眼!
四眼的人都分辨不出来,我在阳光下瞅了他头发半天才看出不同.不过据我猜测,并不是老师的威严吓到了他,让他换了发色,而是被我和小虎找到的一群大头姐姐.
高一上半年,糊里糊涂就过了,少年热血喷薄,谈一场恋爱,闯几次大祸,牛皮吹破,都这样痛痛快快疯疯闹闹走过.
一下,文理分科,由于不想背书,我当然没有选择文科,后来我才发现,理科没完没了千篇一律打死都不变的作业更烦人,而且还不能偷懒.书不背老师不一定会知道,可作业不做,老师肯定知道.
分科后,我被分到十五班,班主任是个戴着黑边眼镜,长着方脸的中年男,鼻音很重,声音很细,属于学校上课催眠组织的成员.谁要是失眠,来听他的课吧,一会儿保证哈欠连天.不过人还不错,懒得和我一样,太和得来了.
开学那天还冷的很,穿着厚厚的衣服行动不便,这次没有什么学姐学哥的人给领路了,耳根清净.
忙完后奇热,衣衫湿透,被棉袄裹着,黏乎乎的难受,真恨不得跳进河里冬泳一回,可刚褪掉棉袄,冷风削来,我就只剩缩进被窝的想法了.
生来就讨厌开学放假,麻烦死了.不过一切都打理完毕之后,心里总会生出期待,对新面孔的期待.这时,我总会一下子变成最虔诚的信徒,向诸神祈祷:女娲娘娘,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月老爷爷,土地公公,还有上帝,请保佑我吧,保佑我的班上的美女多多,全部都是最好......我暗自推测,要是女生们听到我的祈祷,大概都会很感谢我.不过漂亮女孩男生向来只用来欣赏,我们总喜欢贴心对情的那一个,找到后,别的,都是空气.
前几天,座位还是由自己选,换了教室,我还坐在小虎左边,第五排,我靠走廊.后来换座位我和他不动.
下午五点左右,去了三楼的新教室,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一堆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前后交谈,喧哗焦躁,把冬天的冷冽寒气嚷得沸腾不安.进了教室,坐在位子上,丝毫没有兴致去四面张望将共处半年新的老面孔,一颗又厌又烦的心闷闷的跳动,西施摆在眼前都没兴趣看一眼.
这是莫名地升起的一种慌张,那种感觉至今都忘不了.预备铃第一次响后,教室就没有声音了,各人都埋头做各人的事情,刚才还亲密得可以融为一体的人,又变得像陌生人一样冷漠.
教室里并不能叫安静,而是死寂,刚才好似是万千死人的坑里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聒噪的乌鸦在噬肉痰血,枯躁呕哑的叫声一次一次的撕裂耳膜.此时,一片吱嘎叫的黑云腾起,遮天蔽日又散去后,空余堆了一坑的森森白骨,扭曲狰狞的倒射绿幽幽的寒光,不生一丝风,空气胶着凝固,把一切都闷着裹死.
小虎在一边也觉得不自在,我们看着众人似乎很用功的做着作业,心里都一阵阵的惶恐局促.怕比别人落后,也要看书时,半个字都看不进.
或许,在家安静独处了一个月,恍若隔世,来了,要接触太多人,一时适应不了吧.
看着他们学得这么用功,我在心里忿忿的想,哼哼,使劲学吧,现在功用完了,看你们高三怎么办!
现在想高三或许有点早,管它呢,我是懒得做作业的,看书多舒服,去纠结那些换汤不换药,几百年都不变一变的理综题目,我的头长瘤子压住神经了吧!做题目干什么,会把我的思维变成石头一样硬,把我变成冥顽不化的白痴的.
伟人说过,要学会质疑书本,这真的很对,前人的结论即使编入书本,它也不一定是对的,真理要自己发现,我要把别人的统统否定!我对着书本念念叨叨一阵,安慰自己一番,然后心安理得的看书,
疯狂阅读嗯,这并不是什么好书,里面甚至有很多粘粘腻腻的言情小说,美名曰青春读物,写的故事都不清不白没头没尾严重脱离实际.里面的丑女丑得人见人吐花见花萎,美女就不得了了,什么貌若天仙一见倾城贝齿皓目小鸟依人清纯可爱......管她什么,所有形容女生美好的词句都先戴在女主人公头上,我一直怀疑,这女主人公性格如次复杂,怎么没把自己折磨死呢.当然,这还不够,还要有白马王子,他们要么成绩好的妖邪,要么就是全校垫底的问题少年,可即使是这些问题少年,他们所犯的校规最多也只是旷课,在阳光下披一层炫烂的金衣大篮球,或者躲在某个角落睡觉,想女孩儿.女主角是全校男生意淫的对象,男主角拥有全校的花痴铁杆粉丝.并没有谈过恋爱的作者然后绞尽脑汁给主人公们编名字,换地点,然后癞蛤蟆去吃天鹅肉,灰姑娘变白学公主,赖皮学长和白痴学妹逃课,白马王子约会小公主,还有,男主角不去教务处喝几回龙井实在不够酷......阳光总是明媚忧伤,雨水总是浪漫多情,二者同一天到来,就会有伤心的事发生.
现实很残酷,没有王子公主,一律平庸的学生.好学生要拼命读书才能保持成绩,不能像小说的人物一样天天玩,还次次考第一;坏学生坏得很透彻,还有老师并不白痴.
可是这书便宜,偶尔会碰上好篇,不赖,有种在垃圾中淘到宝贝的惊喜激动.
奄奄的看着书,等到老师来后听他定班规,一切都这么平淡,和一上没有半点区别,天啊!我的青春!我的热血!我的白日梦!都和小说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好吧,我承认我这是嫉妒小说的美好.其实我不戴眼镜,也能觉得学校有很多美女,关键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潇洒的君子,只有模仿不成功的小丑.我们的青春哪有那么美好,男生都很龌龊,光鲜的外表背后藏着一颗***的心,反倒是邋遢的人内心比较干净.我当然不会说"比如说我"这类的傻话了,因为,我决定学习做一个不诚实的孩子,因为,女孩子都貌似言情小说看多了,比较喜欢坏坏的男生,一肚子坏水的.
不过假装坏人真的很费劲,很麻烦,向来讨厌麻烦的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老汪虽然有点懒,可决定做起事来相当有效率,没几天,坐位就换好了.他很民主很民主,想坐在哪里写纸条给他,他会尽量满足,其实也和他不想动脑有关吧.不过总有心里不满足的人要麻烦他,唉呀,这里太靠后了,看不见;不行,坐在这里我眼睛痛......听听他们扯的理由,三岁小孩都不信,亏他们还是高中生,太没水准了.他们习惯把肠子扭成九曲,说话都不直接.
班主任,我坐在这里很享受,不想换座位!瞧,我和小虎多直截了当.
我发现命运之神因为我说他坏话太多,总要想办法让我屈服于她.不好好学习是吧,没事,班长就被我安排在你身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上,正班长就坐在我后面,一个恐怖的女生,常人是不敢惹的,我承认,她在我后面我几乎不回头,她的目光是能杀人的.没想到,一下一来,班长就虎视眈眈的在我身后盯着像我这种不安分的问题学生,真让人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受.
一上的班长只是恐怖,只要你不说话,她不会管,甚至她还是玩得最欢的那个.此时这班长可不一样,首先她太尽职了,其次,她太爱管事了.好在她会笑,尽管她一笑就保证没好事,但至少不会在给我留下恐怖的印象.
突然觉得,有必要好好介绍一下这位班长,顺便锻炼锻炼如何说话不让女生生气的能力.
我总觉得自己好天才,只要脱离课本,我的自学能力无限强大.首先,扯谈吐槽是我自己学会的,然后我还自己学会把能吐的东西写出来,我会花一手乱糟糟勉强能看的画;音乐上实在没天赋,可唱起歌来我的出场费绝对是最珍贵的,要听可以,把命留下;还有,我会把自己变得乐观,手割流血了,好样的,绘画的颜料不愁了;现在,我还学会了骂人,对雕刻也感兴趣了,以后肯定要把喜欢的人的样子画出来在刻出来!我还会玩泥吧,堆沙子,折飞机,欣赏画展......他妈的,我原来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天才,安慰自己谁都没我厉害,瞬间让自己从心里以为,原来,迈向成功是如次的简单,有兴趣就成功了,对一件事有兴趣,它就属于你.我对很多事都有乐趣,所以不能成为某间事的大师,不过这一点也不遗憾,人生来不是为了攀什么绝顶的,而是要去尽可能的尝尝生命的多彩,多晒晒温暖的阳光.
哎哟哟,我真不是普通人.
听说,只是听说,一下的那个女班长,从小学就开始当班长,一直没落下过.
开始,看见她在讲桌上气定神闲井井有条的代替班主任安排班级事务,我和小虎在下面都震惊得不能言语,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站在讲桌上就两股颤颤,说话发虚,心早就跳到外太空去了.有点羡慕她的男人气质,可这当然不能说出来.
"喂,班长,太羡慕你的威风了,太男人了......"我瞪着闪烁的眼睛看着她.
"膨"我的脑袋一声巨响,她拿着厚厚的英文书敲在我的头上,恶恨恨的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像女人,是男人,男人婆咯!"
天,她怎么能这样理解.我再一次佩服她,能把自己想象成那样子.
"没没,"我赶紧满脸堆笑,我觉得自己的嘴大概咧得很开,是忍不住笑的样子,"我是说你英姿飒爽啦,巾帼人物......"呵呵,呵呵,这会儿,只要能保命,什么好词都砸给她.
"你讽刺我吧!"她阴森森的眼睛盯得我冷汗汤汤.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我看了一眼桌子,老兄,我用你也有几个星期了,你肯定知道我的.
"对,天地良心,你在说谎."我好像听见桌子笑嘻嘻.
"切,超鄙视你!"我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小虎,这家伙若无其事的看书,甚至哼起了歌,一看就是装的.
不够义气啊,交友不慎啊,我暗自哀嚎.不能再拖了,班长还在对我瞪眼.
"其实,这个,小虎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我毫不犹豫的就将小虎也拉下水.
小虎笑咪咪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对班长说:"班长,你放心,他说的都是实话!"语气很中肯,不愧是我哥们.
"真的?"班长一脸狐疑.我在一旁连连点头.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他哥们,再假也不会揭发他的你放心."小虎轻描淡写的说着,"哦!不小心说漏嘴了......"
一阵阴风吹过,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我瞄间小虎严肃的脸上藏着波涛汹涌的笑意.他转回身去,看了我一眼,眼神分明在说,这是你自己要我说的,不能怪我.
"嘭",脑袋一声巨响,嗡嗡的声音缠住大脑,半天让我反应不过来,不过倒是一下子把我从遐想中砸醒了.我猜测,这次用的是英文字典,只有厚厚的字典才能有如此威力.
"你干什么,会把我砸成白痴的!"我猛的回头,大声一喝,势要吓班长一跳.
班长一跳,愣了一下,气势一下子腾起:"你本来就是白痴!"
"呃,"她的声音险些盖过全班,招得许多人眼光很有兴趣的抛向我们,我是低调的人啊,这种事为什么要落在我身上.我支支吾吾的说,"你干嘛敲我头,我没招惹你吧大妹子!"
"难到偏要你招惹我我才能打你,而我就不能招惹你?"班长一下一下磨着牙,样子像极了杀牛的屠户,眼神冰冷.不好,她更年期提前来到.更年期是什么玩意我不知道,但却必需了解它是很恐怖的.我又无奈的连忙回答:"不不不,可以可以."
"那你是要惹我才打我?"
"那......为......"
如果班长是个男生,此时他肯定会像一个无赖一样,眼光瞟向别处,歪着嘴,用小指头挖鼻孔.可是她不是,哈哈,她终究还是女生,可怕的动物,用手一捋自己的头发,双眼眯得跟闭着一样,说:"我看见你一下子笑一下子有愁眉苦脸,神情阴晴不定,说,你在酝酿什么诡计?"
"什么什么,开什么玩笑,我背对着你耶,你怎么会看见我的脸部表情?"我惊讶班长的眼睛该不是没长在眼窝里,班主任发现了她的才能,所以让她当班长,
"嘿嘿,你看你首先不是为自己的表情辩护,看来你承认自己没安好心咯."她一副你完蛋的表情.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逃脱魔掌的,不过有一次,我记得我问她;"喂,你干吗总折磨我,小虎你却总放过?"
"因为你没有小虎可爱."她说.
哎呀老天,太好了,我赶紧说:"那就对呀,你应该跟可爱的东西玩嘛,干吗总折腾一团难看的泥巴呢."其实我想说折腾一坨屎,这样就可以在补充一句,你的爱好可真特别耶,跟屎壳郎一样.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忍住,我不能那样说自己吧,而且说出来肯定招来喜玛拉雅的坍塌......被她吼的.
"因为你上课不好好听讲,没有小虎乖,所以惩罚你."她的脑转速比世上最快的轮子转得还要快,瞬间换了另一个理由.
我战败了,我毫怀疑我说出下一句话来,她能立即找出另一个理由来搪塞我.即使我最后逼得她无由可找,她还能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老娘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要蹂躏你,怎么,你还敢不干!
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就好像三个我和张飞打架也打不赢一样,劣势在这,不认也得认.和女生叫板,输的,绝对是信奉不打女生的君子,唉,没办法,谁叫我劣势在这摆着呢,我不能和女生一样不讲理耍无赖呀.可没有耍无赖的男生,那是女生的天长,而男生的天长是......耍流氓.
不要和女生争辩,因为她们会先把你变成女生,然后再用年老的经验大败你!这就像巫婆用她的经验打败小公主一样.
不过,我和小虎是很佩服她的,就像佩服没有脑袋的刑天,把自己的两颗乳头当眼睛一样.她竟然可以当这么久的班长,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和小虎可是连半秒钟的班长都不愿意做,那是多么痛苦,多么费心的一件事儿.
"话说回来,刑天没有脑袋,他用什么吃饭呀?"小虎不断的抠着自己的脑门,这件事该多让他苦恼啊.
我说:"没头吃饭当然更方便了,直接从脖子的食道倒进去就可以了."
"放屁!"高人语出惊人,"他用***吃饭."
我的胃一阵抽搐:"那他屙屎怎么办?"
高人一捶我的头,看向小虎:"你告诉这个笨蛋."
小虎摊摊手:"哪儿进哪儿出呗."
我还不死心:"那他喝水......"我和小虎一起看着高人.
高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的笑,浑身颤抖:"虽然,虽然他还有小头,可是你能那么厉害的用它喝水吗......当然直接往脖子里倒.没常识."
自然,最后的最后,胜利的人还是我,足智多谋的我怎么可能会输呢,童话里也总是小公主胜利的.我拿起笔开始写小说,质量自然差,可是卖多点关子就会让人特别要看,尽管最后我险些补不全自己在前文所下的套子,可是没关系,她总是催我写,给我很多时间,而且不敢冒犯我了,这滋味真爽.而我就装模作样的拿一只笔,看着本子尽情发呆.她一催,我就说,慌什么,正构思着!
不过感谢她她她他他他他,他们逼着我,让我第一次写完了一本小说,算中篇的吧,有两本周记本那么多.而且,我的主人公叫莫言,很巧吧,中国第一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人就是他,事先声名,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有这个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还用说,我第二本小说的主人公自然,必需,绝对叫袁栋梁,就是我啦......我只渴望着那百万英镑......
一下的生活实在太波澜不惊了,没有美女看,没有乐子玩,没有大事件发生,没有惊心动魄的撞车,无聊到我和小虎夜里不回寝室,到处跑,恨不得在哪个圪塔咎里抓一个鬼耍耍.
就这样,我们都学会了一项神技,能和万物交流,最厉害的是能和桌子一起打跆拳道,最后不分输赢.
"喂,你说怎么办?"我看着黑板出神.分班的老师太有技术了,把聚在一起能制造无限欢乐的我们完全分开,一脚把我们踢到世界各地.
"什么怎么办?"小虎看着老师的红边眼镜发呆.
"想找刺激吗?"我们听见那眼镜说.
"快说!"我和小虎同时激动起来.
"很简单呀,"眼镜被老师扶了扶,说,"你们像抢球一样过来抢我,然后谁一把把我掼在地上就算谁赢,够刺激吧!不过料你们也不敢."
我和小虎对视一眼,这家伙竟然会使用激将法,这小杂种竟然敢藐视我们,要给它教训.
"你刚才听见它说什么了没有?"我问.
"听见了,它是不是一个自虐的变态?"小虎煞有介事的说.
我点点头:"我们对那种变态可没有丝毫兴趣."
"太恶心了!"小虎和我完全把那个敢挑战我们的小东西忽略.
"切,分明是自己没胆."小虎的桌子睨斜着眼.
这句话刚完,随之而来的就是劈哩啪啦的巨响,可以说是瞬间,两名跆拳道高手就战斗在一起.一个主攻,一个主防,之间的汹涌迸射杀气明白的告诉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意思是,不管怎样,我都是活着的那个.
最后,小虎和桌子还是打平手,没分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既然不死,那我也活着,小虎挖着鼻孔,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把这句话解释给我听.
唉,中国语言,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想什么,杀死它以后我用哪张桌子,还有,损害公物是要赔钱的!"小虎对不可救药的我极不耐烦的说.
第一个月,真是煎熬的一个月,主要是因为,我们可以拿来玩耍的东西都在家里没有带来.
我们都正值最热血的年龄,天天精力不用在学习上没处燃烧,以至春意萌动,沸血逆流,老二总比老大亢奋.每时每刻,男生都有种挺***上马的冲动,潜意识里总想拿一根棍子胡甩一通胡戳一通,特别想把坚硬的黑板刺个稀巴烂,我们在心里狂呼,要拿刀子和人战斗,要浴血奋战,要发泄使用不完力气.于是,有的男生一到夜晚就对着女生寝室鬼叫狼嚎,在走廊里顿足振臂,袒胸捶肉,拿一件衣服在头上使劲的甩动,跟发情的公猫似的.还有的收敛一点,在寝室里拼命唱情歌,一曲唱罢就仰天大喊:天呀,给我一个美人吧!
这时肯定有人会跟着喊:天呀,别理他这个没出息的,我要一群啊!
然后还会有人跟着叫:天呀,把给他们的美人都给我吧!
小赵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双手合十,作道貌岸然样,一本正经说:孩子们,我把你们要的美人都放在对面了,你们自己去拿吧.
话方毕,一群男生都阴沉沉的回过头,眼睛冒光的看着小赵子,神情飘忽不定.
小赵子神经一下绷紧,仿佛有人用羽毛拨弄他脚板一样不自在,道貌岸然的脸不自然的堆起笑容:"呃,怎,怎么了......?"
男生集体吼叫一声,全虎狼也似的扑向小赵子:王八蛋,原来都是你干的,快给我们把她们弄过来,不然做了你.小赵子低叫一声,也顾不得只穿着裤头,甩起脚丫子便往外跑,拖鞋两步后全部脱脚飞出.我们可以看见这样一幕,一群几乎裸体的男生气势汹汹的追着另一个几乎裸体的男生,全体裸奔,场面煞是壮观.
这都是正常现象,白天一般不会表现出来,就像白天没有那只猫会拼命的叫唤.如果哪个男生没有一点点小冲动,我们都会好生同情的,一般也只有两种这样的情况:天生是做公公的人物或晚上熬夜太晚.
生活如一滩死水,把我们的生命泡成狗屎,不肥且硬,连臭都求不来.这种事的发生只能怪自己,没能力把那滩死水搅活,天才总能随便懒散间,就把水里的大魔王打败,然后再把水变成温泉,舒服的泡着.
噢,天才,这样子的人,我还是在传说中听过.他们不按规矩出牌,能紧紧抓住任何灵感,然后把所有精力全部注进去,疯狂的尝试,无所谓成功失败,忽略整个世界.
有着常人不及的天赋,又比常人用心,一般人和他们相处很困难,因为接受不了他们只专注工作而把别人当作空气.这就是为何常人战胜不了天才的原因,因为常人太在意别人,而失去了自己,不能疯狂起来,不能像天才一样坚信自己,去尝试挑战一切魔王定的规矩.
不能够忽略自己.
不能不在乎外界一切.
每个人都是人才,只是才在不同方面,只是自己不知道,做了看见大雁南飞就不断扑鳍也要飞的鱼.想当年,一个我,可是收尽天时地利人和,战胜了亿万个想要成为我的同类,我如何不是人才,否则怎么会是我来到世上.
现在,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还想着如何去飞,而是停下来仔细想一想,上天赐给我所有,能让我成为什么,我做一切是要得到什么或者为了什么,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盲目的去做,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当年周恩来挺着小身板,昂首坚定的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可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高擎着灵感,向前方不断奔跑.
有人说:就你,能和周恩来比?
我多可怜说这句话的人,首先,他就否认了自己可以比别人强的可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过他所仰视的人,注定平庸.
我还讨厌一种人,自己在做什么,就巴不得别人也去做什么,比如苦口婆心的劝别人也要去高考,也要去上大学.问他为什么要上大学,他又说不出来,为了以后参加更好的工作,磨磨叽叽给的一个回答,让我分明觉得,他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在他眼前舒展了庞大身子要将他纳如怀里的社会,没有勇气.
这好像地上溜的蛇,劝天上飞的鸟也要在地上爬一样,突然又看见鱼在水里游的比自己快,就又嗖的蹿进水里,感觉还不错,就又对天上的鸟喊,别飞别爬了,快来水里啊,这里可以更快.结果是什么,在水里把自己冻死,或者回到岸上却已经遗忘了爬行的本领.
尽管很努力,可是,没有认清自己,有个屁用啊,屁还能臭醒一群上课打瞌睡的人.
上天创造了大鹏和苍蝇,苍蝇看见大鹏遨游九万里,就想着也要遨游九万里,这多可悲,它或许不知道,自己有传播一颗病毒,一下子让百万生灵丧生的能力,它不知道,自己的壮举大鹏也学不来,而且,或许,有一只鹏鸟,就是因为它散播的一颗病毒而身亡.
还有十天就要高考,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去参加高考是为什么,我们都哄哄闹闹想要上大学究竟想学到什么.想不清楚,就不要去好,不然也只是浪费时间.
五月二十五的夜晚,我在寝室里看一部日本动漫,叫做--樱花庄的宠物女孩--主人公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可因为养了一只流浪猫,被学校开除出普通寝室,而不得不进入全是问题学生的樱花庄.里面的人都是怪胎,百里挑一都挑不出来的天才.一个怪胎女老师,一个从不露面的制作程序的学生,一个外星人学姐,一个花花大少,再加上毫无作为的男主人公.后来又来了一个只会画画,连常识都完全不知道的女生,她说,自己一直画画,一直在画画,.开始,主人公还不知道这个画画的女生是和等的一个变态天才.搞笑的情节中却告诉了我,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知道自己做一些事的原因,要不断努力不断努力不断的努力,管它结局如何,就是要不停前进.
在那群疯子面前,生活就是如次单纯.噢,这次失败了,太好了,继续挑战.
小赵子在一下时跌到了传说中的平行班.老师对我们说,那里,天天发生着你想都想不到的事.
老师是对的,我的确想象不出在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一天会有几个人放几个屁,几个人拉几次肚子,几个人中午会不吃饭,几个人看我们跟看没常识的笨蛋一样.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某些老师,一辈子没出随州几次,却能向我们阔谈世界各种大事,大谈人性,高谈人生,有模有样,唾沫横飞,还特别特别厉害,竟然能全部说的都不对,要么就跑偏.本来是要去北京,讲完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海南,然后还会大为赞叹一番:哇,北京的海可真美真壮观啊!最后发现长城不见了,哎呀,他还能发现长城不见了!他这时终于觉得不对劲,一脸严肃的说:同学们,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泪都快出来了,他终于发现了啊),我发现,我们伟大的长城,被海淹了!
我倒,祖宗,你们带我走吧......
他说得自己都震惊不已无比惋惜,爱国之情从心中汹汹涌出以至痛哭流涕.不知几时,他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没掏到一张卫生纸,干脆用手被一蹭鼻涕眼泪,很振作很坚定的说:没事,同学们,不用怕,相信国家很快就会创造一个海底旅游世界,长城不会如此简单就被淹没,你们不会再也不能亲眼目睹它的雄伟巍峨,而且这个海底世界肯定会震惊全球,给我国的GDP带来无限增长.老师顿了顿,让同学们吸收一下自己的高见,这可是连专家学者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想得到的.
接着,老师又说:当然,去海底世界肯定会很昂贵,这样,此时,我们只有好好学习,将来赚大钱才能有机会去参观,所以,同学们一定要努力啊!
老师刚落音,全场爆发出滚雷怒炸的响声,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好,讲的太好了,再来一个.同学们的欢呼一浪压过一浪,老师受到鼓舞,心里感动,继续侃谈.
太棒了,只要他娘的不讲课,随他怎么扯都行.有学生在桌下小声议论说.
对,继续继续,千万不要停.另一个接话.
我泣不成声,老天,他竟然能绕回来,这需要多牛叉的联想力啊.
小赵子在公共场合的外号叫胖小橙.这个外号,我很费了一番心力才起出来.看着他,首先我想到的是番茄,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儿时记忆里,有一个叫番茄佬的外号,不过都被人用烂了,舍去.然后,我又想到了王泽的老夫子漫画里,有一个人物叫大番薯,这貌似不错,不过我还想让他独特一点.后来又由胖头鱼给他想了个胖头橙的外号,不过总觉得胖头不好听,胖大海这个词突然在我脑海中一跃龙门,好,就叫胖大橙好了,可这又和实际不大符合,于是,胖小橙胜利诞生.
小赵子这个外号是小万子取的.小万子取外号向来偷工减料没有艺术,别人名字里有一个鹏字,就叫别人二鹏,结果鹏兄鹏弟有很多,他就大鹏二鹏三鹏的叫,一点脑力都不肯费来给他们叫好听些,估计小虎以后的儿子,他会叫小猫喵.
不费脑力取的外号拿不出手,只供内部使用.哥们几个除了小万子以外,都是害羞的人,没哪个敢在女生面前小赵子小赵子的喊,只有这个大脑抽筋的人可以无视女生羞红的脸和忿忿委屈的目光.
小赵子迈步传说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原因,自从一上他妈妈给他买了一部手机,他就变成老师嘴里的那种堕落的学生.所谓的堕落,就是不按老师说的做,不在课本上学知识,不好好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不能在考试中让人知道老师在前段时间的一直都良苦用心的教学.
自从他有了手机,他就有种世界在手的感觉,一切我有的把握.这个所谓的堕落人物,自从进了传说之地,就如鱼儿入水鸟儿飞天,要多舒服畅快就有多舒服畅快.夜晚睡觉最后一件事是放下手机,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他可以一天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摸手机,手机已经有着他最钟爱最忠诚的女人所相媲美的地位.这个天天不学习的学生,去了传说之地后,书本就总是新的,他靠着手机,每次考试班级第一,一颗膨胀扩大的心已经把整个世界纳含,一颗大脑里所蕴藏的东西连学识最丰富的老师也不可匹敌.如果再给他足够的勇气和辩证的经验,他完全可以把最能散谈的老师说个哑口无言,说得他恨恨的觉得自己那三四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不过他就是没有那种莽原草汉子的胆魄.
一上时,他深深的迷恋上了网络书籍,把他那个一见钟情的姑娘瞬间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一下的时候,他又迷恋上日本动漫,歇斯底里狂热无比不能自拔,现实中的女孩更不入他的法眼.我,小虎还有有光,靠无数次争辩所获得的堪称顶峰的审美能力在他面前,就好像小学生在高中生面前算一加一的幼稚能力.他评判一个女孩可以直接剔去皮囊直捣内里,肉体只是尘埃,他只去看灵魂的光芒,看受审美者的心脏是否燃烧出太阳的金光灿灿.任何美丑在他眼睛里都遮藏不了身子,赤裸裸的展露,一览无余.
这样的结果是,他的视力的飞快下降,这也完全出于他的视网膜的自我保护,牺牲晶状体,舍车保帅.还有就是,一个东西往往被他好评过后,我们定睛一看,方发现竟然不是人,这会他才恍然说: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着内里了,忘记看它长着啥模样,不过这只狗的忠诚程度,是所有人类都比不上的.
老师拿小赵子简直没有办法,天天看着他沉沦痛心嫉首,只知道到他在玩,只看见他上课从不抬头却如何也发现不了他鬼鬼祟祟在做什么.老师蹑手蹑脚的走近,想杀一个出其不意,结果他的朋友他的线人早就向他报告敌人行踪,老师费尽心思隐藏的身子只像一个刚会跑的小孩玩躲猫猫在他眼底原形毕露.
老师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战每殆,郁闷得悲天怆地呼吸沸滚如雷.
小赵子在高危高压下,练就一身诡秘莫测的本领.偷星换月,乾坤挪移,颠天倒地.潜藏在骨子里的远古的野兽血脉被唤醒,警惕如狐狸,一切危险在尚未逼近就被他先知先觉.老师用猫儿般灵巧轻盈的步子悄无声息的潜进,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小赵子心中一弦忽的轻微一动,在心湖里吹弹出细密微弱的波纹,已若有所觉,手掌一抬一翻,手机已无踪影,变成一本学习手册.老师来到跟前,就只能看见小赵子装模作样的看书,或者发呆,一无所获.老师就像抗日时期剿共匪的日本兵,千里迢迢的赶到某***小分队根据地,却发现他们早已狡猾的躲藏起来,人去楼空.日本兵一个个风尘仆仆狼狈不堪,而土八路却安稳自在的窝在另一个兔窝里.
日本兵气极,还可以对百姓烧杀出气,老师气极,看一眼有着艺术家的邋遢的小赵子,上下一穷二白,虱子都拿不出一颗,只好作罢.即使喊去办公室去教训一顿,可小赵子的认错态度极好,唯唯喏喏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这更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不顺畅的感觉,好不舒服.
老师一步三叹的走后,小赵子报怨一句浪费时间,然后从容不迫的从袖子里掏出手机继续,有时他还会把手机藏在抽屉里,或塞进书桌上堆得高高的做战斗的掩体的书本缝隙间,有时会藐视老师,直接放在摊开在身前的书本下.有一次,老师心有疑虑,让他把书本拿起来,手机正在书下,这本来是他打一个胜仗的好机会,万不该让拿书这个动作交给小赵子执行.小赵子若无其事不经意的用手在书面上从左往右一滑,然后就势拿起书,书下已空空如也.手机在刚才那一摸间,像一条滑腻的泥鳅,灵巧的被小赵子抹动,倏地滑进了两张桌子没有完全并拢的夹缝里,被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接住,布袋里装着缓冲物,手机落在里边悄无声息.
"老师,您是要看什么呢?您东西不小心落在我这了吗?要不我在找找?"小赵子仰着头,天真懵懂,两只闪烁能直刺内里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这老师,谁看了他的表情都觉得自己委屈了他.
老师说:"我就是查看一下你有没有上甲课做乙课,嗯,好好干."老师心里发虚说话嗫喏,一说完,就转身悻悻的走开.
这年的天气怪的很,特别是在春天,气温忽高忽低的荡秋千,一年四季不再按顺序到来,一个月里,春夏秋冬都来个遍,谁高兴谁就上,弄得人的心情也变化莫测.
还有八天或者九天,高考大魔王就要再次降临人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很不幸,这次的万千个少年抗魔英雄中,我也被选中了,也要前赴战场和大魔王战斗.
这时,四周都响着磨刀嚯嚯紧促的声音,火花四溅,磨武器的人热汗汤汤,气息有的高昂有的颤抖,有的虚浮,有的缓急交迭.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可恶了,我竟然拿着武器冷眼在一旁闲得无聊的削着水果.突然想起一句话,我所荒废的今日,正是昨日殒身之人所乞求的明日,那我所漫不经心对待的战斗,岂不也是去年战死疆场的人所乞求的另一个机会.
其实和大魔王战斗的机会有很多次,只要舍得复活,复活的代价浪费一分生命之水,关键是自己要好好思量这是否值得.
可以随时当逃兵,可是也很想目睹一下杀死了万千人的大魔王的风姿.人们都习惯把厉害的人物想象的无比高大威猛残忍可怕.锐利的牛角煞棱的抵着天,一双燃烧烈红火焰的眼睛,碗口大的鼻孔喷薄着炙热的白气,血盆大口里青色獠牙参差,还有一条舌充当舌头,浑身肌肉盘扎遒劲,千斤重的战甲覆身,上面林立着狰狞的骨刺,还有头颅大的手跟铁锤一样坚硬,背上背着一把比自己还要大的血刃刀,手握一柄开天斧头,往地球上一搁,地球都要坠沉.
我在一边仰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臆想着魔王的样子,按时节,现在该是暮春,最让人犯困的温暖季节,教室离校门口的316国道特别近,单调枯索的汽车轰鸣像困兽的低咆一阵一阵的传来,撞进耳朵,在头脑里胡冲乱碰,心脏也被它撑的鼓胀欲裂.
向左边一看,一堵白森森的高墙挡住视线,思想也翻越不了的厚墙把我困着;向右看,莫名其妙的笑又莫名其妙的焦躁的学生,大都奄耷着,仿佛不振难举的老烂泥,即使神采奕奕,也可以一眼就被识破,那分明就是装的,如果只剩一个人,他肯定站起来都没有力气.
再多大的睡意,也要被这种嘈杂沉闷的氛围给恐吓消散,睡鬼来了也要变成只会发呆的木质.
越来越不对劲,身边的人都变成了老头老嬷嬷,灰白的死人脸让我觉得要及时备好棺材,等他们随时咽气用.
昨夜被被鬼吸了阴魂阳魄?眼神真吓人,直勾勾的几乎没有黑瞳,惨白一圈圈缠死那一点黑,突起着密密麻麻的扭曲得像蠕动的粘糊糊的细虫一样的血丝,灰白消瘦的面容泛起了一层铜绿色,颧骨暴凸,棱角分明,焦干紫白的唇半开,露出的黑洞洞的嘴巴连接着喉咙深处,气若悬丝的拉起微弱干涩的呻吟.
这是死人的世界吗,枯等着,死神的招手?
很难忍受,仿佛进了一个到处都是躺在焦黑地上垂死挣扎的人的墓地,一根根枯树枝一样的胳膊僵硬的伸向天空,伸向一轮血红的残日所燃烧的天空,灰云绿云彼此交织,一条条一团团的漂浮着扭动着颜色绝望的天空.
大魔王还没有降临却已经降临,许多人都无形的被它控制逃脱不出魔掌,许多人从出生那刻起就已经被决定要和大魔王战斗.大魔王的恐怖不在于它会让人死亡,而是它身上射出来的木偶线将操控许多人一生,像固定的程序一样控制你是否被输出.不能把自己变成病毒,就只能乖乖被运作;把自己变成病毒,不够强大也只能被清除.
下课后,我利用不多的时间畅快的调侃,小万子在一旁满脸严肃的听着,突然插话进来:"有一点不对."
"什么?"我问.
难得他会有力气说话.最近他跟萎人一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整个人蹋着,脑袋像奄豆芽的两瓣豆子垂挂在胸前,上眼皮拉得长长的烂泥一样堆在下眼皮的怀里,即使有美女在他眼前脱光衣服,他也是耸耷着身子没有兴趣.二下时,即使干啃了一个星期的老北京的他,也不会这样,真难想象有什么能把他折腾成这副德行.
"有许多人可是自愿的,前扑后继."声音没精打采的,听得人像跌进棉花堆里.
"魔王太有魅力了,比如说我,就想一睹她的风姿.魔王说不定是女的,大美女."
"那女的比男的更期待怎么说."
"难不成,难不成,他是个人妖?在男的面前是美女,女的面前是帅哥."
"你白痴啊."
"很无聊......"
"你去死吧!"我冷冷的看着他,太影响心情了.本来就闲得慌,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这样更让人郁闷.
"好啊,你来杀我,我不还手."小万子当真的是一脸期待.
我也突然觉得这样很有趣:"能把你大卸八块吗?"
小万子一下又被抽去了力气,说话像蚊子叫:"随你便了."
这很让人泄气,我从裤兜摸出一把水果刀,转开刀刃.这把刀刚买没多久,刀刃已经没有金属光泽,灰褐色的刀面上印生着大小不一黑点,没有光芒,没有锋利,干巴巴的一块废铁.和生活一样颓废.
这可杀不死人吧.我不甘心放过不可多得的乐子,至少也要把小万子戳痒戳的笑一笑,我们可不是老头,不能这样打不起精神,即使是老头也会有感兴趣的东西让他恢复青春,我讨厌这种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消极.
这不是消极,是厌倦.
我把能自己卷刃变钝的刀指向小万子,说:"我要刺了!"
小万子目光涣散无神,没有着落,透过很远的地方,双臂垂着像衰败无风的春日的柳树耸拉的枝条,背倚着墙,随时都会倒,双腿再软一点,就能一屁股杵在地上.这模样,真让人火大,我把刀口偏了偏,生怕自己忍不住刺他.
"好."没有力气的回答,拖的很长却只有从喉咙出气的声音.
他的声音空薄的让人根本辨别不了是从哪个鬼地方发出的.
手颤抖了一下软了,我吃力的举着它:"真的刺......真的要刺呀......"
他偏过头瞟了我一眼,眼光也那么轻飘飘:"嗯."然后他的脖子像断了,脑袋又砸到胸前.
"真的想杀了你!"
"真的想被杀."他的意思是不想活了,谁都可以捅他刀子,只要痛快.
"你想死吧?"
"切,那你自己跳楼好了,干吗麻烦我."胳膊没有劲的垂下了.
"没力气跳."小万子的鞋在地板瓷砖上滑了起来,他的背靠着墙缓缓也下滑.他屁股快着地了.我想上前按他一把.
"被人杀倒是不废一点气力,你是想拉一个垫背,再索一点赔偿吧."我的手也松了,刀子脱落跌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太不爽了,我抬起脚,再落下,把它撞得远远的.舒服了许多,还想把它扔进火里熔掉.
"他娘的,脑袋里装的是屎啊!"小万子突然吼了一句,吓了我一跳,随后又萎缩了:"人都死了,要钱买屎吃?"
上课铃声响了,一年都是这首破铃盘绕在我们的生命里,指挥着我们极不协调的生活.我踱进教室,小万子一挺屁股,把自己的身子从墙上撞起来,然后径直往教室门口相反的方向走.
我回过头问:"你去哪?"
小万子招招手:"还在想."
"干什么,不上课?"
"不上,我逃课."说完,他就消失在楼梯口,刚才还存在他背影的地方现在只剩下空气在空荡荡浮动,一面密不透风的刷得粉白的墙总也死寂无息的耸在那儿,冰凉凉的没有灵魂,没有思考,没有存在的意义.
小虎从高三第二个月开始就不再碰书本了,他将奥斯卡最佳影片一部一部下载下来,一部一部的看.他还买一本本旅游书籍,一本一本的读,对地理有着浓后兴趣的他还买了一本中国地图册,一本世界地图册,开始不分时间的翻记,把一个个国家的地名以及所介绍的特产景胜或风土人情,抑或别的重要事件都记忆在脑海里.闲暇时间,他读小说,练字贴,看新闻,或者在最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发呆,构思自己的未来,一片片蓝图在他想象中被创建然后再被抹去,他时而欣喜若狂又时而沮丧得伏在桌上.老师当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想什么,还以为他在为高考担忧,然后一个劲的在班上强调要放松,不要紧张,按步骤来,什么都不用怕,然后他的眼睛审量着学生,收集信息,以知道自己的话是否有用,并为下一句话作准备.
小虎已经放弃大学,如果自己的分数够上一本,他或许会犹豫着上或不上,既然不够,就干脆放弃,并充分利用时间充实自己的知识,为自己的未来铺好路,而不是等到大学后再考虑自己往那个方向走,无论上不上大学这都太晚了.
我们聚在一起,话题经常不经意就聊到未来.我们一致认为,只是因为看着别人上大学而自己也要上大学,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专业,即使上了大学也是迷惘不知出路.
"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不是一问随口能说很多的东西,我想这样我还想那样,这一点用都没有,这谁都会说."我百无聊赖就喜欢这样张口教训别人.
"对啊,一点都没错."小虎也认同.
"这关键不在你的梦想是什么,而是你想着如何向那个地方走去,你怎么做才能实现."
我们间的正经的谈话总是很严肃.
小虎说:"我要四处旅行,现在学的知识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完全是一种负担.上完大学我也不能在到处玩时能随时找到养活自己的工作,完全和梦想隔着十万八千里,还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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