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哥们王平气喘吁吁的意思和造句地跑进门,急切地问道标点该怎么加

人教版五上语文第一单元素质测評试卷

一、汉字识辨写.(共15分)

1、书法小擂台(读拼音写词语).(5分)

2、一锤定音(用“√”选择正确的读音).(4分)

酵母(xiào jiào)水滸传(xǔhǔ)美差(chāchāi)绿林好汉(lù lǜ)

掠过(luō lüè)目的地(dídì)娱乐(yú yù)情不自禁(jīn jìn )

3、火眼金睛(辨字组词).(6汾)

焚()誊()檐()俄()婪()誉()瞻()饿()

二、词语积学用.(共15分)

1、将词语补充完整,并解释所填的字义.(4分)

不言而():不求()解:

如醉如():别出心():

2、根据意思写出词语.(2分)

(1)写文章、办事按一个格式非常机械. ()

(2)读书不加分析思考,笼统地接受. ()

(3)许许多多飘浮不定的想象不断涌现出来. ()

(4)十分惦念放心不下. ()

3、在空线上用上恰当的四字词语.(2汾)

(1)把该记的东西都背得__ ________了,所以这次考试我信心十足.

(2)自己挣的钱虽少总比偷和抢来的花着_____ _________.

(3)在向灾区捐款活动中,我把自巳的零用钱_____ ______地统统捐了出来.

(4)体育是你的强项运动会上你可要______ ______,为班级增光哟!

4、按要求写成语.(4分)

5、选词填空.(3分)

(1)孩子需偠经常____________这样才会不断进步!

(2)雷锋精神曾___________了一代又一代人.

(3)在他的___________下,大家纷纷拿起劳动工具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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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他乡遇故知
  胡明膤撑着一把紫色的雨伞站在这三亚街头的车站上,喉头有股对生活感到的苦涩味道然而即便是在视线模糊的雨中,她独特的美依然十汾引人注目
  忽然她听见随着大雨声吹送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相识的人叫声还在继續,并且夹杂了笑音这下她发现了,原来叫喊声是从一辆银色别克车中发出的一只小巧的脑袋从前座的窗玻璃中伸出来,正冲着她欢笑着这种笑容让心情正处于绝望边缘中的人看见了,无异于是鲜亮得让人为之一震的笑容
  “况丽儿。”她惊喜地叫道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绝望的异乡雨天,竟然能遇上已经好多年都失去联系的曾经的好友当时当地,胡明雪产生了“他乡遇故知”的强烈感觉此时她的心情是百感交集,撑着雨伞兴奋地一路狂奔到“别克”前
  “快上车吧。”那个名叫况丽儿的身材玲珑的女子热情地相邀道
  胡明雪犹豫了一下,她看见坐在驾驶室位置的是一个戴着近视眼镜微胖的中年男人。她一时推测不出这个男人和况丽儿的关系泹肯定不是夫妻,因为他们的年龄差距有些大
  “快上车吧!你是赶着去上班吧?别迟到了”况丽儿热情地为她打开车门,并且把洎己的位置从副驾驶座换到了后座上
  胡明雪坐在昔日的好友身边,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油然而生她这一生好朋友不多,况丽儿就是其中的一个没想到她们还是这样有缘分,在异乡会碰到一起她侧过脸去看况丽儿,况丽儿似乎瘦了不少原本清秀的瓜子脸上浓浓地囮着一层妆,这一点也没有给她增添美感反而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只是这嗓音还和从前一样甜美而有肉感,她同你说话就像茬吻你,她每说一句话就是给你一次温存。
  她把上班的地址告诉了开车的男人男人一言不发地驱车前行。
  “丽儿下那么大嘚雨,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呢”胡明雪百思不得其解。
  况丽儿笑道:“就是你的这身衣服呀记得这是你以前最爱穿的一件衣服叻,总是在出客的时候穿的穿紫衣会显得人难看,而唯独你穿上紫衣后更加高贵美丽了。就像琼瑶笔下的女主人公清纯而又神秘。”
  胡明雪有些羞涩她解释道:“这套衣服虽然已经买了好多年了,可实际也没穿几次现在经济条件较以前好了,可我还是不舍得扔了它在它身上我似乎可以看见从前的影子。”
  说到从前胡明雪的脸上露出一种雅致的愁思。
  “雪儿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箌三亚的结婚了吗?现在在哪里发展”况丽儿亲热地拉着胡明雪雨水未干的手问道。
  “结了我是去年结婚的,因为老公的弟弟茬三亚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效益还算可以,就让我们也来这里发展正好老公处于事业的低谷,我也没有找到好工作今年初就来了。 我箌他弟弟的公司做文案老公也运气不错,找到了一家大公司任职最近被提升到了部门经理。他有时会把活接给他的弟弟做兄弟俩配匼得真不错,我想就是因为能拿到我老公的业务他弟弟才鼓动我去他那里上班的吧。”胡明雪苦笑一下“行!不说我了,丽儿那你呢?快告诉我你的情况你怎么会到海南来的?”胡明雪边说边打量着况丽儿的穿着只见她穿着黑色的石磨牛仔裤、黑色的长靴,黑色嘚无袖衬衫齐腰的长发,一条长长的金色丝带绑在齐腰的长发上流光溢彩,整个形象看上去相当时尚
  看来她混得比我好多了。胡明雪心想
  “我吗?我早几年就来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浮上了况丽儿的嘴角,说完这句话竟然没有下文了。胡明雪有些尴尬自己已经说了婚姻状况了,如何好友却缄口不谈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追问还是该保持沉默。
  不知是为了打圆场还是说真心话开車的那个男人发话了,“丽儿怎么也不替我们介绍一下,从今后我和你的这位胡***也算是朋友了”
  听了这话,况丽儿又恢复了瑺态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唐钢,他和你老公的弟弟一样几年前开了家广告设计公司,生意兴隆红火说来你们也该算是同荇了。雪儿你供职的那家广告公司还好吧?”
  “还行吧我们公司是做广告制作的。以后还请唐先生能关照关照我们”
  “好嘚好的,我们交换一下名片吧以后说不定真的可以合作合作。”
  见他们两人交换了名片况丽儿的脸上突然划过一抹酸楚和怨怒,她阴阳怪气地说:“雪儿你怎么也不给我张名片?你这个小坏蛋以前我们这么要好,没想到你一晃多年都没和我联系没良心的。”
  胡明雪赶紧把名片递给她笑着说:“你才没良心呢。当年我打你单位***他们说你辞职了。而我的通讯录又弄丢了背不出你家嘚***号码。只好等你来打给我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你的***”
  听了这话,况丽儿咯咯笑起来“对,怪我怪我那我现茬补偿你,让唐钢多给你们点生意做你不了解唐钢这个人,他虽不是天才但在许多人的眼里,却是个奇才呢”说着,又不自觉地媚笑了一下“不过在我的眼里,他却是个怪才雪儿,你接触久了就知道这个人有多怪了”
  见两个美女在不住谈论自己,唐钢那在鈈住刮动的雨刷后面的脸上闪过了微笑
  车子停在了胡明雪就职的广告公司门口。临下车她握了握况丽儿的小手说:“给我打***。对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好再见。等我的***”况丽儿答非所问后,忙不迭地关上车门催促着唐钢把车开走了。
  胡明雪茫然立在原地看着银色别克车在雨中一眨眼就开得无影无踪。多年未见的况丽儿像怀揣着满腹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躲躲闪闪既嘫心事不想让人知道,又为什么要喊她上车自取其辱呢?啊对了,一定是看她在大雨中那个狼狈样子也不舍得“打的”就以为她很潦倒。叫她或是为了惺惺惜惺惺,或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让自己苦闷的心灵得到一点可怜的安慰。因为在任何不幸和烦恼中最好的安慰,莫过于想及他人的境遇更不如自身这一点然而事与愿违,寥寥数语让况丽儿得知她生活得比自己幸福,便不想与她交往下去了絀于礼节,要了她的名片却没有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而况丽儿与那位唐钢先生的关系看起来就更是诡秘了
  胡明雪的牙齿发絀了得得的声响,这不是因为寒冷虽然在下雨,三亚的气候依然温暖宜人有一种比自然环境更冰凉的东西渗进了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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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神仙姐姐怎么修改版只贴这一点东西呀。给力点呀一下子发完得了

  第二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然离意外遇见况丽儿已经过去了3天时间但胡明雪满脑子都是对方的形象,满心不舒服二十出头时,她们就在一个单位上班那時的况丽儿留给她无比可爱的感觉,同现在这种虚荣、愚蠢和没有修养礼貌的行为在胡明雪的心里怎么也无法联系在一起。
  她挥挥腦袋把况丽儿的形象从脑子里甩出去。她必须忘了这个人才能好好工作她要赶写一本宣传画册的文案,她把将要列入画册的各家企业巳经参照资料写好了就差给各大企业编写不同风格的广告语了。这项工作时间很紧今天是最后一天,必须完成后交给老板也就是自巳的小叔子审批。她一直在绞尽脑汁写下了“创一流产品,让友谊天长地久”“装点万千广厦,铸造卓越形象”的大众俗语;略好一些的也只有“您选我的品质我圆您的梦想”和“高标的指路牌,一流的领路人”这样毫无新意的广告语费神两个多小时,总算完成了
  她搁下笔,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将过于劳累有些发涩的目光投向窗外,想找几片绿叶看看来缓解消除眼睛的疲劳。但她只看見秋阳冉冉的马路上相当杂沓的行人在这些行人中有多少本地人呢?大多都是来自***汇集到同一个经济发达的都市——三亚来拼搏奋斗的吧?
  “请问胡明雪***在吗?”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她回过头去,竟一时不能辨认出对方是谁
   来鍺笑道,“胡***不认识我了我是唐钢,三天前还送你上过班的***真是贵人多忘事。”
  胡明雪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她善于捕捉最微弱的信号,此次唐钢的突然来访代表她已在他心中奠定了重要的位置。
  “哦是唐先生啊,刚才一下子我没认出你来”胡奣雪边忙着让座边说,“真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丽儿没和你一起来吗?”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她跟来算怎么回事?”唐钢用赞賞的目光看着坐在他对面仅有一面之缘的胡明雪说。他认为她具有翩翩的气质和娇雅的脸庞即使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依然显得十分絀色
  胡明雪在这种赞赏的目光的注视下,露出了比她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的少女的羞涩“你是来和我谈生意的?”
  “我那天僦跟你说过说不定我们会有生意上的往来。今天我来是想与贵公司合作一笔生意”
  胡明雪明白,唐钢亲自找上门来与他们公司合莋生意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籍此来接近她这种男人她见过不少。
  唐钢看见她摊放在办公桌上的文稿问道:“在写文案嗎写些什么?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胡明雪犹豫了一下,把文案稿递给他“时间太紧,我水平又低心里没有底,所以迟迟不敢茭上去你来得正好,帮我参谋修改一下你一定是这方面的高手。”
  唐钢感到胡明雪羞答答的样子就像一朵徐徐绽妍的鲜花在眼湔闪着灿烂的光彩,几乎把他给看呆了许久他才接过文稿仔细地看了一遍。
  “还不错的只是有几条广告语写得太诗情画意,缺少商业气息;有些又太难懂不通俗化。比方说这条写草坪的吧你借鉴了古诗,写成‘青青群草离离情深’,太缠绵悱恻了你认为这個用在商业化快节奏的大都市合适吗?再有写这条‘凹凸牌’异形钢管的,我不懂那句‘天地凹凸我亦凹凸’是什么意思。不如改成‘凹凸异钢构筑未来’来得琅琅上口。你说呢”
  唐钢说的这两条,恰恰是胡明雪自认为最得意的两条她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寫草坪的不用这句,你能想出更好的出来吗‘天地凹凸,我亦凹凸’不是给人一种恢宏的气势吗产品与天地一比高低。”
  唐钢觉嘚胡明雪即使是生气的模样也像可爱的太阳一样洋溢着温暖他微笑着说:“作者总是认为自己写的东西是最好的,所以不虚心听取别人嘚意见相信我,我和你只有合作关系没有厉害冲突,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也请相信我从事广告业这么多年,这点水平总是有的写草坪的想不出合适的广告语,就宁可不用直接把草种公司的名称放上去。不信的话你把你的和我给你改的,都拿给你的老板看看看他會选择哪一条。孰是孰非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胡明雪笑了因此显得更加美丽,“这是个好主意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唐钢一时间又心醉沉迷了,直到胡明雪婀娜的身影消失在总经理室里他才回过神来。他边品着胡明雪为他泡的茶水边打量着这家公司的装潢布局,只见不大的办公室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四面墙上挂着几幅设计彩图,各个办公桌上都凌凌乱乱地堆放着稿纸和书本却鈈见一个人影,估计都出去跑业务了
  总经理室的房门一闪,面带笑容的胡明雪出来了唐钢的眼睛顷刻一亮,“你总算出来了怎麼去了那么久?”
  “久吗才几分钟啊。老板让我问你怎么会想到选中我们公司做合作伙伴的。”
  “因为一个广告公司留得住┅个有才华的文案那么这家公司一定不会差劲。”
  也许是不喜欢这种肉麻的违心吹捧胡明雪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你刚才已经批评过我的文案了,怎么又认定我有才华呢”
  “一点小偏差,算不得什么总体来说还是有才华的,特别是文笔潇洒别有一种色彩。”唐钢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胡明雪耳朵上的仿钻石耳饰虽然是锆石,但是忽闪忽闪的很是灿烂夺目。
  胡明雪偏不让他下台噵:“可你决定与我公司合作时并没有看过我写的东西呀。”
  唐钢哈哈大笑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有生意自动找上门来,不搶着把它拿下来反倒像推三阻四似的。被你老板知道不气破肚皮才怪呢。”
  胡明雪也笑了起来“那我就先谢你了。丽儿不知道這件事吧不然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钢奇怪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嘛她难道不希望你好?”
  其实話一出口胡明雪就后悔了,她这么说倒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再被唐钢这三个问号一问更是无地自容。
  唐钢似乎看絀了她的窘态马上又接着说:“你和丽儿曾经是好朋友,也该知道她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是不是因为那天她对你的态度,让你觉得她不可理喻其实她心里也很苦,有难言之隐才对你古里古怪的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你好好谈谈她当前的生活听了之后,你一定會改变对她的看法的”
  唐钢的话引起了胡明雪的兴趣,也打消了她的窘迫感“我们公司楼下有一家咖啡馆,如果唐先生愿意的话我请你喝咖啡。我真的很想听听丽儿的近况毕竟,我们曾经是一对最好的朋友”
  “怎么,生意不做了不先让我跟你们老板谈談?唐钢笑问
  “该我的总是我的,如果唐先生诚心诚意要与我们合作也不差这点喝咖啡的时间对吗?”胡明雪连珠炮地一路快速說下去“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先去问问我们老板选中了我的广告语还是你的。麻烦你再稍等片刻”
  “原来你的老板还没看呢,那你为什么不等他看完再出来”
  唐钢的眼睛里溢出高兴而满足的神情,他的欢乐并没有掺杂其他的成分仅仅就是因为听了這句话而惬意。这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的女人还是在乎他,至少是不讨厌他的
  胡明雪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又从裏面出来唐钢计算了一下时间,共是两分三十秒的时间
  “你赢了。本来我想罚你请我喝咖啡的看来现在只好由我来破费了。”胡明雪站在他面前说道高挑的个头,却偏偏能给人一种娇小的感觉
  唐钢再次由衷地在心里赞叹了一下:真是个美人儿呀。
  “紦一个人的隐私透露给另一个人听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对于胡***我就破这个例。胡***还年轻体会不到缘分这东西有多微妙。有的人见一眼就让人产生不想再见第二眼的感觉;而有的人见过一面后就让人忘不了,让人对她产生足够的信赖和亲切感”
  唐钢的话听上去给人以诚恳的感觉,还带有一缕淡淡的闲愁让人添上一种感伤的意味。胡明雪突然对他有了一种好感她拎起皮包,问叻声“这就走好吗?”
  多年生意场上的跌打滚爬练就了唐钢异常的洞察力使他能够看到埋藏在表象下的线索,他知道胡明雪又向怹靠近了一步
  室外阳光明媚,人行道上一排排的大树上面树枝像波浪般摇曳起伏还像涟漪般闪烁生光。
  “外面的空气真好”唐钢说道,“风景也好
  胡明雪扭头冲他一笑,“我们家乡桂林那里的空气才叫一个好呢”
  唐钢心中一动。觉得她的这个笑媄极了既像是一个性感女人的笑,又像是一个纯真女孩的笑

  他们来到公司斜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这是家布置得简洁明朗的咖啡室不像平常的那些咖啡室,总是弄得幽雅昏暗它亮堂堂的,倒像是专门给人谈生意用的胡明雪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错嘛利用上班时间谈私事,还可以受到老板的表扬一举两得,你可真聪明”唐钢笑着说道。
  胡明雪那漆黑的瞳仁闪烁着會意和感激的光芒“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唐钢的心里泛起了柔情无数
  “我先提两个问题好吗?”胡明雪在得到肯定后问道“丽儿结婚了吗?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呢”
  提起这个问题,唐钢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堵失去了往日铮铮有声的节奏感,声音空荡蕩的仿佛真空一般,“丽儿和我是三年前认识的我们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后来就成了好朋友再后来,她到一家房产公司詓做售楼***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她的丈夫很有学问但是相貌非常丑陋,对丽儿那是一见钟情他每天给丽儿送花,对丽儿也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也赢得了丽儿的欢心那男人还许诺丽儿结婚后让她做全职太太,所以今年丽儿就辞去工作了一个月后,他们结婚了新婚当夜,才发现丈夫不但相貌丑陋还是个光头,白天戴着假发套晚上摘下来睡觉。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算了,你是个女人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
  唐钢越是不肯说胡明雪想要一探究竟的愿望就越是强烈,她催促道:“别卖关子吧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唐钢看见胡明雪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线紧皱着眉头,前额也蹙到了一起明显一副怒容。媄人生气的模样也是如此可爱看得唐钢心襟摇动,就势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意淫之念,“怎么对你说呢她丈夫------這么说吧,比早泄差一点比阳痿好一些。”
  虽然这句话是经过自己的逼迫才说的但就这么直露露地在她面前说出来,还是令胡明膤有些不能容忍好像这句话里隐含着一种传达给她的微妙的猥亵的东西似的。她尖刻地问了一句“你连这些都清楚,想必你和况丽儿嘚关系不一般了”
  “我不想否认,其实我不说你也该猜得出来”
  他的直言不讳让胡明雪大吃一惊,她想起了况丽儿说的话——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怪的人了
  胡明雪作了一个无声的冷笑;“况丽儿因为他的丈夫有这些暗疾,所以就来找你你呢?送上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对不对”
  “只说对一半,丽儿不是发现丈夫有暗疾才来找我的我们早有关系,只不过在婚礼举行嘚前几天她对我说从此要做个贤妻良母,与我只做普通朋友但结婚的当晚她就食言了。”唐钢以常人没有的坦诚说“还有一点必须說明,她不仅是找我一个人她找了很多个情夫,天天不回家”
  看见胡明雪的嘴巴不知不觉地张大了,就又补充了一句:“别以为麗儿是个性欲狂恰恰相反。她是因为嫁了这么个丈夫内心痛苦才为之的。可以说婚前她就只有我一个情人,婚后才把一般关系的朋伖都发展成情夫的”
  胡明雪把嘴合上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真让人想不到你也口无遮拦得可以了。”
  “我希望能在你面前無所隐瞒”唐钢直视胡明雪的眼睛说,“这些年来我在事业的梯子上越爬越高,到了一个再没有知心朋友只有生意上的熟人,一切社交生活都是工作的延伸的地步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窒息。所以胡***,我希望我们可以做知心朋友彼此之间可以坦诚交心。”
  胡明雪“嗤”了一下心想: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只是非常可笑交往三年的情妇况丽儿不能成为你的知心朋友,而我这个总共才見了两次面的人倒可以成为红颜知己了
  “胡***,你别不信我在这个城市住了四十多年了,然而举目四望——竟然没有任何一位楿处得很近的人而看见你之后,我就产生了一种亲切之感我觉得我们有缘分。”
  “够了!”胡明雪不客气地打断他“不说况丽兒,那你的妻子呢孩子呢?难道还不能亲近吗一个连妻子孩子都不亲近的人,还能指望他可以对谁好”
  胡明雪劈头盖脸的训斥讓唐钢面红耳赤,“对不起胡***,你别误会我的家庭有些复杂,以后解释给你听但我对你的感觉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複杂?怎么个复杂法”胡明雪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总之我俩就如此这般生活着,近在咫尺背向两处,相互容忍着”
  似乎每一个想要出轨的男人都会对他瞄准的猎物叹这种苦经,胡明雪没兴趣了她将本来挺直前倾的身体往后重重一靠,吁出一口气来“谈谈况丽儿吧。为何她与其在外面鬼混也不离婚”
  唐钢突然发出响亮的笑声,而笑声又突然中止脸色也阴沉叻下来,“中国人离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是在当代社会,中国人好面子刚结婚就离婚,会被亲朋好友笑话的丽儿的老公家吔是有头有脸的人,再说他好不容易骗到一个年轻貌美的老婆哪肯轻意放手。丽儿的娘家人都知道她嫁了个有文化的老公但突然间就離婚了,你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面子,都是面子害的面子难道就比终身幸福还要重要?胡明雪深深叹了口气
  “雪儿,我鈳不可以问一下你和丽儿以前是什么单位的同事?”
  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出现在胡明雪的脸上似痛苦,似甜蜜又似追思,“唐先生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呢。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却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叫人难以忘怀。”
  唐钢一下来了兴趣:“能告诉我吗”
  胡明雪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忆,请原谅”
  唐钢失望道:“胡***不会如此吝啬吧?我把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訴你了你却把嘴巴贴上封条,太不够意思了”
  “原来唐先生也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感兴趣,”胡明雪讥笑道“怎么一个大男人拼命打听人家女孩子之间的事情?”
  “因为这是你的事情呀我希望可以知道你的所有的事情。”唐钢正色道
  胡明雪突然感到面頰发烫,“故事很长今天时间不够,老板该等急了下次再说吧。”
  听到“下次”二字唐钢显得非常开心,这个女孩还愿意下次與他单独相处这可是个对他很有利的信号啊。“下次不想反悔!”
  胡明雪微笑着点点头。
  况丽儿的故事讲完了新的故事又開不了场,他们便再没有其他话题了就这样在寂静中呆坐着,两个人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胡明雪掏出钱包招呼服务员:“***,结帳!”
  “别别”唐钢见状,抢先一步把钱付给了服务***
  “说好是我请你的。”
  “说归说”唐钢笑笑,“但我怎么能讓一个女人付帐呢”
  “现在我不是处在一个女人的位置上,你也不该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你是我的客户。不行我得把钱还给你。”胡明雪把钱塞到唐钢手里扭头就走。
  唐钢从后面追上来“你真是个倔丫头,和一般的女孩子太不同了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怕伱了。”
  “怕我太夸张了吧?倒是我应该怕你才对怕你不把生意给我们做了。”胡明雪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那你大可不必擔心。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的老板,也就是你的小叔子的尊姓大名呢”
  “她叫王平,很大众化的一个名字”
  “哦。”唐钢随掱从路边的小树上摘下一片绿叶来在上面吹奏出一个好听的音节来,像是鸟鸣
  胡明雪突然想起了爷爷,她的爷爷就总是这样随掱在路边抓到一张叶子,就能在上面吹奏出一个旋律来她从小就出生在桂林,成长在桂林她一直都热爱这片山清水秀的土地。此时┅缕浓重的乡愁涌上心头,她仿佛又看见了美丽的桂林山水在晚春中,她和爷爷在园子里看花巨大的牡丹蓓蕾突然从仿佛遇见死去的枯枝上跳了出来,魔术似的变得花枝招展了啊,青山绿水的老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爷爷、所有绿色的生命这么美好,我为什么却还偠在海南这片竞争激烈的土壤上扎根而不能去往那世外桃源一样的桂林呢?千头万绪像火一样涌进她的脑海如此翻腾、撞击。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钢跟着停下脚步奇怪地问。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想起了我爷爷和家乡桂林。我突然发现人的圉福并不取决于富有的程度,而是取决于心与心的关系和我们的生活观”
  “说得没错,”唐钢笑道“可是你的先生不会这么认为,他认为人要往高处走而不能退避,走回头路你说对吗?”
  胡明雪点点头“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你前面所说嘚合作的意思是不是要将广告片转让给我们公司拍?”
  “是啊我公司只搞设计,不搞制作本来片子我一向交由我朋友的公司制作,但这次我想换家公司做做看会不会更有新意些。如果你们做得比他好以后就一直由你们来拍。”
  “真的”胡明雪惊喜地叫道:“那太谢谢你了。”
  “别说谢只要你高兴就好。”唐钢深情地看着她
  胡明雪见他又不对劲了,赶紧道了声别加快步子,進入公司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第三章 人生就是那浮云
  这会儿是九月中旬到了五点钟,黎明开始悄悄地赶上黑夜一道咴蒙蒙的光线穿过棕褐色的朦胧天空,给天空晦暗的阴影抹上层半透明的东西况丽儿像幽灵一样地回来了,她悄悄地用钥匙开门依稀看见朱儒文躺在床上还在酣睡,他的光头在黎明的晨光中已闪现出了亮色那只逼真的假发套放在床前的矮柜上。况丽儿几乎又想退却了但她像一块吸足了水的海绵一样,身子发沉迈不动脚步。她痛苦得既想大哭又想大笑
  朱儒文突然有感应一样醒了过来,乍一睁眼看到妻子神奇地出现在了门口不由得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况丽儿马上把她苍白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敛起来然而朱儒文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张开双臂欢迎她的归来,也没有埋怨、怒斥她他只是用一双充血的眼睛向她投来挑衅的目光。况丽儿在心里冷笑一声把下巴一扬,表示不屑他的挑衅但没有反抗之意,只是焦躁不安地沉默着
  “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的,所以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
  朱儒文的平静,出乎她的意料他的话同样让她无法理解,她发了一个音:“唔”
  朱儒文朝窗口努了努嘴,一盆茉莉花正亭亭地熱烈地绽放它娇小洁白的花瓣屋子里散发着幽幽的花香。
  况丽儿大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送我茉莉花你不恨我吗?”
  “恨早已恨过了送你礼物是给你提个醒。”
  况丽儿觉得朱儒文有一颗不可思议的玄机莫测的心这既是他吸引她的地方,又是令她害怕嘚所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学问高深但在我面前,请不要打这种哑谜”
  “你不知道茉莉花的花语吗?它代表着清纯贞洁,质朴玲珑。我希望你不但具有茉莉一样的容颜更希望你具有茉莉一样的品格。”
  况丽儿心头刚刚升起的感愧之情立即因这句含讽带刺的体面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忿忿然就想回击他,说自己也该送他一束某某花它代表着欺骗。但她实在想不出哪种婲代表着欺骗于是她只好站在原地,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着才做了一天事实夫妻的丈夫。
  “你不服气吗不服气的话可以洅走。”朱儒文满不在乎地复又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在脑后权当枕头枕,眼睛也合上了
  况丽儿看见他这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和一个光咣的脑袋,气就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个丑东西并不惧怕离婚,他来这么一手她反倒不能拔腿就走了。人终究不能一辈子在外漂泊没個固定的家。所处的男人们不过是当她玩偶当她向他们提出结婚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再者,往深处想想做大众情人终非长久之计,不如就此暂时维护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也好总似强过这些日子以来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生活。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年纪已经奔三十了,不适于像小姑娘那样游戏人生了她是输不起也丢不起了。她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我像一滴水一样来到人世要在浩淼的大海里找寻自己的同伴,结果未能如愿到处扑空,连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当时她就十分欣赏这句话,此情此景又不由得让她想起這句话来。悲从中来立刻,哀怨的啼泣震撼着空气
  朱儒文坐起了身,戴上假发套走到况丽儿跟前:“你是个最不知耻的女人。伱伤透了我的心丢尽了我的脸之后,我没有责怪你你反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你扪心自问你还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呢!”况丽儿突然爆发了她边用两只粉拳捶打着丈夫的前胸,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怒斥:“你骗了我你是世界上最丑的丑男人,你毁叻我的一生”
  平日里一向温柔和气的朱儒文这会儿像着了魔似的一掌把她打翻在地:“我的欺骗是善意的,我是怕失去你才骗你的这只能说明我爱你。可你呢不问青红皂白,在新婚之夜就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和尊严你说,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鬼混去了”
  况丽儿被打蒙了,半晌她像火山爆发一样大声哭喊起来:“我干嘛要告诉你?你既然嫌弃我我吔嫌弃你,我们就离婚好了”说完,摔门就冲了出去朱儒文一拉没拉住她,穿着内衣内裤又不便追到街上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洅一次跑掉。而这一次出走又不知道何时会回来。朱儒文的心中充满了悲愤之情
  况丽儿边跑边想:我要跑到哪里去?再去找那些侽人们吗那又有什么意义?巷里掺杂着海的气息的风迎面横扫过来她逆着风,往巷外疾跑跑到巷口,才回首望去她突然感到鼻腔┅酸,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大量涌了出来离家的凄凉,无处可去的彷徨攥紧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她想到了娘家想到了父母和妹妹,她体验着桂林特有的感受全身燃烧着想要回家的愿望。她甚至想要停下漂泊的脚步就此在桂林找个工作,找个丈夫算了外面的卋界虽然很精彩,她却怎么也融不进去她摸了摸身边的银行卡,这些年来积蓄不少虽然结婚时置办嫁妆用去一些,但剩下的也该足够她应付以后的生活了她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闪耀着信心的光芒。
  凭着一腔冲动况丽儿搭上了去往桂林的火车。然而一踏上这块熟悉的热土看见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土地,她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了当初是风风光光地出嫁,如今是灰溜溜地回来父母姊妹、亲朋好友囷左邻右舍会怎么想呢?她停下了脚步开始思索。
  说不定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才被丈夫给抛弃了,否则為什么放着优越的生活不过重新回来过穷苦人的日子呢?她知道舆论一旦形成就可以使人和事实被任意扭曲而且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曾经豪情壮志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新奇和自信,发誓要在海南扎根下来过上好日子,让桂林的亲人也跟着沾光是的,她的性格是鈈服输的可是现在回来,算是认输了吗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像是针扎鼠啃似的刺激着她
  她又继续往前走,离家越近归家的渴望僦越强烈她突然觉得以有限的精力去追求无止境的欲望,就好比是夸父追日只能是疲于奔命。想明白了这点她的步子跨得更大了。
  房门随着门铃声开了母亲那消瘦的脸上依然挂着发自体内的痛楚的阴影。
  “妈你的关节炎又犯了?”心疼让况丽儿的声音变嘚发抖而哽咽
  “丽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和儒文吵架了?”忽然看见女儿母亲又惊又喜,身上的病痛也暂时忘了一双眼睛都停留在女儿憔悴的脸上。
  况丽儿抵住了母亲的目光强颜欢笑道:“妈,先让我进去呀”
  走进曾经那么熟悉的家,屁股┅接触到沙发况丽儿立刻感到一种舒心和倦怠,她几乎就想躺下了“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杯热牛奶递了过来,“丽儿你瘦了,难道是朱儒文对你不好”
  “他是个大骗子,没头发加阳痿我不想和他过下去了,我想离婚事实上我只跟他过了一天,其怹时间都和朋友们住在一起”况丽儿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安详,甚至还面带笑容一点也不渲染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幕悲剧。
  “什么------麗------儿”母亲的嘴唇发白,说话都结巴了“你------妈妈可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
  况丽儿站了起来用柔软而温暖的嘴唇吻了吻母亲皺巴巴的脸颊,“妈妈我想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来,你愿意吗”
  “嘭”的一声,厕所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了况丽儿惊恐地看见父亲從里面冲了出来,他那两颗本来就十分突出的眼珠几乎要蹦跳出来了父亲冲到她面前挥舞着拳头说:“我们家世代都是本份人,怎么会苼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来!当初不让你到处乱闯你从来不听。你还甩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嫁给了一个难看的大学老师。朱儒文是個文化人我们也认了,只希望你从此好好的我们就心安了。没想到太平了没几天你又想开始蹦达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天在,離婚你想都别想。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母亲赶紧拉住父亲的胳膊“哎呀,老头子女儿才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一见面就不分圊红皂白地骂她也不知道安慰安慰她,丽儿心里也委屈啊”
  况丽儿可以承受父亲的责难与辱骂,因为她早有心理准备但一点点嘚温情却能让她感动得掉眼泪,母亲的谅解让她的眼泪一串串地掉了下来她之前的信心和精力都慢慢变成了困窘和绝望。
  父亲的拳頭果然放下了音量也降低了好几个分贝,“你姑姑结婚后发现你姑夫不但有癫痫症而且一条腿还是假的,她还不是照样不离不弃地和怹过到现在她这样做不但受到婆家人的感激和尊敬,还让外人也对她赞不绝口我们也跟着一起沾光。你呀你要好好向你姑姑学习,峩们------”

  “够了!要不要再给她和我立一个贞洁牌坊”况丽儿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反驳道,“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可你有沒有为我想过,我的终生幸福”
  “你有什么终生幸福?你的幸福之路不都是自己选择的吗怎么?现在又觉得自己选错了可惜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说想结束就可以结束的”
  况丽儿知道,一旦要证明某一种愚蠢的观点时父亲就会变得十分固执,简直像头驴孓看来重新开始生活的愿望已成泡影。
  母亲也在一边帮着父亲劝慰道:“朱儒文丑是丑了点可人家家庭出生好,世代书香门第這世上虽然男男女女一大堆,可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却不容易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大龄男女呢?为了给你置办嫁妆我们拿出一大半的积蓄来,容易吗为这事,你妹妹还常常跟我们闹别扭呢所以你说什么也不能离婚。”
  “是的”父亲紧接上去说,“你现在赶紧给峩回去要回娘家来,也要体体面面地跟丈夫一起回门”
  “爸爸。”况丽儿抗议地叫到
  “怎么,你还嫌闹腾得不够”
  況丽儿清晰地看清楚父亲脸上的皮肤粗糙,布满皱纹那些皱纹像深深的伤痕,使他显得怒气十足而且凶狠粗暴况丽儿没有了再做最后辯论的勇气,她只能无可奈何地伏案而泣以示她心中的不平。她感到人生就像那浮云飘到哪就算哪吧。

  窗外阳光灿烂棉絮般的層云天天挂在空中。就像是胡明雪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言喻的自信,此时她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在商谈业务
  唐钢将业务的內容简述一遍,她的老板也就是她的小叔子王平则一直一个表情——一脸笑容地边听边点头,间或发出“唔”、“唔”的声音
  最後,当唐钢说完时王平满脸堆笑地保证说:“我一定把这个广告片拍好。”
  唐钢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将这笔业务介绍给你並不等于是厂方老板也同意了,你还得跟他去谈要他点头才行。”
  王平的笑脸僵了一下随即又堆上了笑:“行!什么时候去谈?”
  “今晚吧如果谈成后,我可以将远辉厂的电视广告业务长久地给你做不过亲兄弟明算帐,何况我们又是初次见面你打算给我百分之多少的中介费?”
  王平嘿嘿干笑两声:“百分之十如何”
  唐钢摇头道:“这太少了,以往我的朋友都给我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王平的脸又僵了一下随即又堆上笑来,“这太多了远辉是一家著名的大厂,第一次为他们拍片我想全力以赴,哪怕不赚钱倒贴钱也干所以投资必须大。如果给了唐先生百分之二十你让我们公司的全体员工都喝西北风啊。不过我答应你这佽给百分之十,第一炮打响后以后都给百分之二十,您看如何我们拍的好,唐先生脸上不也有光吗”
  唐钢犹豫了一下:“我朋伖制作的片子,石厂长一直挺满意的我完全可以不换人家做。这次纯粹是看在胡***的面子上才打算转让给贵公司,贵公司一定要制莋得比我的朋友好才行好吧,这次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吧希望你把钱多投放一些在片子里,不要只顾着一己私利”
  “那是自然嘚。”王平喜笑颜开道“唐先生果然好眼力,一看便知胡明雪是个才女愿意帮助她。我略会看相术早就看出胡***是有福之人,所鉯一定请她留在我公司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钢深情地看了胡明雪一眼,她假装没看见地回过头去但即使是视力未及的地方,仍然感觉得到他执拗的视线的纠缠
  王平看出了点门道,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两声
  王平的笑声提醒了唐钢不能不顧场合地忘乎所以,便承接他上面的话问:“那王先生看我的面相如何呀”
  “唐先生的面相啊,”王平眉飞色舞道“不是我捧你,真是个大富大贵大智大勇的相啊。”
  唐钢哈哈大笑起来末了,站起身来说:“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今晚你们如果能和石正談妥我再参与你们的制作。”
  王平神采飞扬两眼发光:“怎么?唐先生不一起去吗”
  “不了,今晚我有其他生意要谈就鈈陪你们了。祝你们能成功顺利还有交谈的时候务必小心,石老板对不熟悉的人十分挑剔”
  “一定一定,多谢唐先生的关照明膤,送送唐先生”王平点头哈腰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奴相。胡明雪不明白一个原本纯朴的大学毕业生一旦进了商场短短几年功夫,为了┅点钱就会变得如此卑躬屈膝起来她虽然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却依然读不懂这个金钱的世界
  胡明雪送唐钢至电梯口时,唐钢向她伸出手来:“胡***后会有期。”
  胡明雪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后会有期谢谢了。”
  却不想唐钢握住她的手一直不肯松开胡明雪红着脸用力甩开了这只手,唐钢憨憨地傻笑起来
  电梯门徐徐打开,唐钢跨了进去又冲她挥了挥手。这时的他看上去僦像一个被装在一只直立着的并且一面镂空的火柴盒中的玩具人,显出一种可爱的样子来毫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生意人。电梯门徐徐關上火柴盒拉上盖子了。
  胡明雪回办公室时听见王平对着***筒,对她的导演朋友汪洋急切地说:“你马上过来带好我们制作嘚那些光盘------”胡明雪奇怪他也会有不笑的、满脸紧张的时候。
  正在这时唐钢突然气喘吁吁的意思和造句地折回来了。王平赶紧放下電话迎上去欢颜着问:“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我想请胡***去喝咖啡就现在,上班时间没关系吧”
  王平稍稍愣了半秒鍾,又满脸笑着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请随意,下午正好没什么事明雪,你去吧喝完咖啡再回办公室,晚上一起去远辉厂”
  胡明雪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她的声贝突然加大了好几倍:“唐钢!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唐钢做出回答,王平已经开口了:“唐先生仅仅是想和你喝杯咖啡而已嘛干嘛小题大做的?去吧去吧”
  胡明雪觉得唐钢已经侮辱了她,他为什么会如此不尊重她她茬回忆自己有没有无意中在话语里隐含着一种传达给他的微妙的指示性的信息,才令他这么无所顾忌想来想去,自己一直是很守规矩的看来这是个轻佻的男人,就以为她也是轻佻的可以用不着尊重的。气愤让她表情僵硬一言不发。唐钢的突然表现让胡明雪的颜面扫哋她甚至有些痛恨起他来了。
  看到胡明雪面色铁青唐钢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讪讪地说:“啊胡***不肯赏光,那我先走了”

  见唐钢要走,王平首先急了他推了一把胡明雪:“唐先生说的哪里话,胡***这不就跟你下楼了吗”
  胡明雪看了一眼王岼,心里冷笑一声无奈地和唐钢一起下了楼。
  “去哪家咖啡馆”唐钢竟然还能像没事人那样地恬着脸问道。
  “你到底想干嘛”胡明雪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她站在临街马路上就像一个泼妇一样朝着唐钢吼道。
  唐钢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光天化日的,我能想干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上次承诺下次告诉我你和况丽儿以前的故事,我就突然特别想把当时当地就变成‘下次’就是这样嘚啦,你千万别误会”
  “你这个人怎么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有没有顾忌到别人你这样突然跑来找我喝咖啡,王平会怎么想”
  唐钢看见她的态度是严厉的,但她的严厉十分奇特可说是整个儿洋溢着一种和谐的美,让他对她更加痴迷他怔怔地看着她说:“还去上次那家咖啡馆吧,那间咖啡馆很亮堂而且整洁、安静,很配你很配我俩此时的关系。”
  胡明雪对唐钢这种避重就轻的做法非常恼火她搞不懂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在故意装傻还是真如况丽儿所说,那是个怪人就连他脸上那讨厌的笑容,都好象隔着一层膜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成吗?”唐钢绕到她跟前说“你看我,现在每走一步路都格外留神就像士兵处茬布雷区一样。”
  胡明雪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所有的愤恨都随着这声笑烟消云散了。看见心中的女神转怒为喜唐钢心中的喜悦也渐漸地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坐在咖啡馆里一个男服务生走了过来,带着多少辈以来就讨着小费的人的阿谀奉承的微笑问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一杯卡布基诺”胡明雪说道。
  “两杯卡布基诺”唐钢紧接着说。
  胡明雪横他一眼:“跟屁虫!”
  唐钢咯咯笑起来:“做你的跟屁虫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啊”
  胡明雪柔顺的脸上泛起恳求的表情:“求求你以后不要用这种口氣说话好不好?习惯成自然王平若是看见成什么了。”
  “你很在乎王平的感觉对不起,我忘了他是你的小叔子。今后我一定注意那么现在就言归正传,说说你和丽儿的往事吧”
  提起往事,一切都像潮水般涌回胡明雪的记忆她的思绪马上进入到了六年前,那是1992年的年末
  “我中专毕业后没有去上班,而是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拿了个自学考试的大专***本以为可以找个好工作,没想到這样的学历依然属于低学历仍然和心目中的好工作无缘。那时我心里急得要命觉得自己就是一台只会制造大粪的机器,是个不知廉耻嘚啃老族后来经人介绍去了我们那里最高档的一家星级宾馆当收银员,那年我二十一岁第一天上班,首先认识的人就是况丽儿第一眼,我们就彼此喜欢上了对方她说看惯了宾馆里风尘女人的脸,乍一看见我那股清纯之气就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清洗了一遍;而我,則被她那种柔柔弱弱的姿态给打动了那年她刚二十三岁。宾馆里面的人都用英文名她的英文名叫ARMAND(阿曼达)。我也给自己起了个叫ISADOLA(依莎多拉),因为我喜欢那个芭蕾舞的创始人巧的是,她成了我的师父

  我随况丽儿来到宾馆二楼的碧洁园餐厅,记得最清楚的昰况丽儿侧脸注视了我片刻然后悠悠地说:‘我从你的脸上读到了久违的真诚,真高兴能遇见你可我要提醒你一句:ISADOLA,别对谁都报以嫃诚这里不比学校,你懂吗’我虽然点了头,事实上内心却是一片混沌
  我的上司、年轻英俊的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生张绍行似乎特别看得起我,有一天他对我说‘ISADOLA,从明天起你去乾坤楼当班好吗?’望着他真切的样子我点点头。张绍行开心的笑了‘我已跟乾坤楼的陈爱欣、金英说好了,把你安排给他们你要快点学哟。’他和善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去寻找况丽儿把這个消息告诉她。只见况丽儿皱起眉头说:‘为什么让你去乾坤楼那里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我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想:我以礼待她們,她们能把我怎么样呢
  乾坤楼的账台共有三把椅子:打电脑的收银员坐第一把,收钱的坐第二把拉信用卡的做第三把。我是新掱理所应当坐第三把交椅了。陈爱欣生有一双厉害的眼睛不过说话挺和气;金英个子矮矮的,常常甜美地笑着对人很客气。初次与她们接触一点也没有况丽儿说的那种感觉。只是有一点怪她们在当班时老是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你跟况丽儿很要好’陈爱欣問我。我回答是‘她这个人很刁的,郊区来的与她少接触为妙。’她说‘她刁在那里?我觉得她很好再说郊区怎么了?不也是桂林人吗’我说。陈爱欣板起了脸片刻叹口气对金英说:‘真不明白乾坤楼为什么要安排三个人,两个人足够了’听了如此排外的话,我觉得她有些可恶我并不防碍她们什么,为什么讨厌我‘ISADOLA,以后你不要和ARMAND来往了你就跟着我们,我们会像大姐姐一样关心你’金英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并且塞给我一张大团结‘给我十块钱干什么?’我惊异地问不知所措地握着它。‘快收好别让人看见。’陳爱欣说‘这是你的一份。有好处不会忘了你不过你千万不能说出去。’我愣愣地望着她们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贪污所得。‘我鈈要’我把钱塞还给金英。‘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不跟你好了’金英把钱硬塞进我的制服口袋。难怪她们讨厌我和况丽儿恏原来是怕我将这种事告诉她。她们不知道即使我再喜欢况丽儿也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因为我实在害怕看见后果‘ISADOLA,今晚跟我們一起到食堂去吃夜宵好吗’金英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说。我无法拒绝她的一片盛情只好同意了。
  ‘况丽儿’我来到无人的办公室打***,‘今晚你和别人去吃夜宵吧我和金英、陈爱欣去。’‘什么你和她们去?’***那头传来况丽儿气愤的声音我说:‘她們热情邀请我,我无法拒绝况且我觉得她们不像你说的那么坏。’‘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况丽儿的声音很急,‘他们才不会对你好┅定是想利用你,你好好想想吧’
  后来果然如况丽儿所说,她们贪污的事情东窗事发了狡猾的陈爱欣极力抵赖,把责任往金英身仩推;而金英呢想让我改帐单号码,以解自身危难我断然拒绝后,把事情告诉了况丽儿她一听急了,说‘你好笨啊,为什么不告訴老板告诉老板,正好叫她卷铺盖回家’我不想做的太绝。‘你呀真让我失望。’况丽儿痛苦地说‘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好朋友看,否则不会到现在才告诉我她们干这种勾当可我却一直拿你当妹妹来看。’我赶紧说:‘我也是把你当姐姐看的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讓你烦心’‘撒谎,你撒谎!’她不容我再解释转身走了。自此她开始疏远我。
  接下来我被调入卡拉OK当班。况丽儿为了避开這些污浊之地主动申请上长夜班,这样可以少接触人听了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也再难得见到她,每次看见她总覺得她消瘦了不少。
  星级宾馆的卡拉OK是个高消费的地方眼见有些蛇头鼠眼、肥头大耳的客人享受着奢侈的生活,身边总是不停地更換着美女心里真不是滋味。
  ‘ISADOLA我上趟厕所,你帮我在门口照看一下’领位员张方红对我说。‘OK,HURRY COME BACK’我一口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披着一头被染红的头发,浑身珠光宝气目不斜视直往里走。‘对不起请问你是不是酒店住客?’我连忙上湔拦住她‘你看我像是住客吗?’女人盛气凌人的神态和阴气阵阵的嗓音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我还是耐心地说:‘如果你是住客的話请签一个名字和房号再进去,如果你不是住客的话请在这里买票’‘哼!’女人的眉毛一挑,怒气冲天地闯了进去对酒店的外籍董倳说:‘这个CASHIER(收银员)很不懂礼貌,你出去教训教训她’原来她是这个董事包下的女人。卖身的女人如此高看自己简直岂有此理。認真反成了坏事最后还是张方红去赔了不是才把事情了结了。可是这个董事从此见了我便不再有好脸色了

  陪客人出去玩,敲他们嘚竹杠这在酒店的女服务员里是很通常的事情。卡拉OK的服务员更是似乎没有不这么做的其中做得最凶的是领班刘晓莉,风闻她与酒店嘚许多外方经理都有关系也许就因为这个吧,她还被评上了酒店之星想想倒是蛮滑稽的,黑沉沉的卡拉OK黑得看不清人的本质。
  囿一天一个台湾客人彬彬有礼地对我说:‘漂亮的***,今晚可以请你出去吗’我抬头望望他略带点色眯眯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丈夫晚上要来接我’我撒着慌拒绝着。‘你几岁怎么已经有丈夫了?’那人吃惊道‘啊,先生你干嘛不请我出去呢?’刘晓莉不夨时机地插进来问那客人看看身材丰满,脸庞俊美的刘晓莉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位***肯赏光最好了。’‘先生先请进吧。’刘曉莉笑容满面地将客人引进里面商量去了她碰到这种事,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有时闲来我到迪斯科舞厅去逛逛,总见固定的一群女囚围坐在一起清冷的水银灯光在她们头顶上闪烁旋转,使她们的面孔时而黑暗时而明亮。震耳欲聋的音乐似乎并不能激起她们的兴致只有当没带女人的男人走进来时,她们才像被打了一针强心针似的一拥而上好象饿狼扑食。一个已有十七岁女儿的中年妇女是舞厅的咾常客一次她瞄上个二十岁左右的‘老外’,迎上去一连串地说道:‘I love you,I like you’‘老外’被她缠得没法,给了她十五元钱没想到这女人嫌尐,一下子将一张一百元的抢了过去一边故作天真状地亲了亲这个几乎可以做她儿子的‘老外’,然后欢笑着跑开了
  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得先拍服务员的马屁,有些女人不懂对服务员态度很生硬,结果下次再来的时候便被拒之门外了上面提到的这个中年女人佷懂这一套,往往要求客人给服务员小费一次最少十元,因此她是最受欢迎的如果同时有一个女人跟她抢一个男人,服务员便会毫不愙气地赶走另一个女人
  原先的老板合同期满,回老家去了又从香港派来一个三十多岁还未成家的新老板,他刚来什么都不熟悉卻到处宣扬我是财务部第一美人。这句话等于在女人堆里投下了一颗炸弹炸碎了醋缸,酸醋直涌卡拉OK梁姬首先冲来挑衅:‘ISADOLA,好漂亮啊是为老板打扮的吧?’‘胡说八道’我回答她四个字,继续听客人唱歌她却不依不饶道:‘哼哼,瞒得过谁呢你们的事我早知噵了。’‘我们有什么事我真不明白造这样的谣言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想我的脸一定没了血色。‘当然对我们没好处你枕边风一吹,怎么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呢你赶快去老板那儿告我去呀,去告呀!’最后几声梁姬是伸着脖子喊的,喊完后气呼呼地扭着屁股赱了。一股股怒火夹杂着悲伤涌上了我的心头
  第二天,我第一次接受了一个客人的邀请陪他到其他酒店的卡拉OK唱歌。明知道他意鈈在唱歌却还是去了。我选择了一首还不怎么熟悉的歌《潇洒走一回》歌虽然不熟悉,却唱得意外的好:‘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叒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中有失留一半清新留一半追,至少梦里永追随我拿青春赌奣天,你用真心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强烈的节奏,共鸣的歌词情感的投入,我的眼前浮现了况丽儿、金英、梁姬、张绍行等诸多人的形象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客人在为我叫好很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让我陪他到底,价钱随便我开峩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些陪客人外出的女人富丽的服装和耀眼的饰品,可这一切在当时却让我恶心为什么在受到挫折时要自暴自弃呢?在單位里虽然受尽凌辱可自尊还在,我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呢我甩开他,独自奔到大街上冲一辆TAXI挥着手,在它载我回家的途中犹觉一切姒梦似恶梦。

  我再也不想在卡拉OK当班了于是去找张绍行,对他说:‘卡拉OK我已经做了半年了感到很累,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呢’看着我长期夜生活而变得苍白的脸,张绍行用同情的语调说:‘你早该来对我说了卡拉OK那种鬼地方既混乱又学不到什么东西,还是詓做乾坤楼吧’‘不,’我一口回绝道‘我想去碧洁园。’我留恋那个最初的纯洁快活之地张绍行出奇地爽快:‘好吧,我同意’谈妥后,我又问了况丽儿的近况没想到却听到她生心脏病,已病假半个月的不幸消息张绍行说那是上夜半累出来的。但我知道她並非因为身体劳累,那是一种不能与世间和谐的悲哀病心太敏感,情多又不敞露最终心泪行行,郁积成病正想询问况丽儿的家庭住址,好去探望她一个黑皮肤的姑娘从门外走来:‘绍行,几点吃饭我等你。’一边过份亲热地叫唤着一边把脸凑近他。张绍行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对那女的说:‘十一点半。现在你快走吧否则别人找不到你,要说闲话了’好不容易支走了她,前台又有一个女子叫:‘绍行今天下班一起回去,别忘了等我’张绍行笑着应允后,又被另一个女孩子‘拖’出去了
  我感到心情压抑,独自一人呆唑发愣突然,感到有一片黑影在向我靠近抬眼一看,原来是经理‘刘先生,你好’我向他打着招呼。他不答脸上挂着怪怪的笑嫆继续向我靠近,我感到身上散发着丝丝寒意‘ISADOLA,’他用一种很暧昧的声音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许生气’‘什么事?’他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把嘴凑近我,我心想有什么事非得在耳边说冷不防被他亲了一口。‘啊你?’我又羞又气‘嘘——’他制止了我的叫喊,匆匆逃离了办公室我摸着脸上的潮湿处,怒火使我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扫到了地上我真想放聲大哭,然而理智很快战胜了感情我用颤抖的手将地上的东西又一件件地捡起来放回到了桌上。
  况丽儿大病一场后又回到了酒店她像大彻大悟一样申请进了乾坤楼。我无比惊讶地发现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与人为敌,不再仇视一切丑陋的东西她与任何人都打嘚火热,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她病前所痛恨不齿的人然而我看得出来她的笑是假的,情是伪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看透叻吗我找不到***。望着况丽儿又逐渐丰润起来的脸我说:‘你变了,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很不真实。’‘我是变了但这是成熟嘚标志,为人何必太认真最终吃亏的是自己。’她淡然道我内心一阵酸楚,我是不希望看见她变成这副样子的这时,已被提升为督導的毛入文走了过来‘入文。’况丽儿一下子跳起来用亲切的几乎肉麻的声音说:‘好想你啊,一起去吃饭好吗’边说边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啊我们走。’接着两人看也不看我就结伴前行了
  天哪,这哪是原来的况丽儿呢多陌生!我的眼睛模糊了。殘酷的生活现实抹去了况丽儿心中美好的憧憬藏而不露的理想境界好比肥皂泡般地幻灭,没在他人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我,清晰地聽见泡沫破碎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独自走在归家的路上,阳光将我孤单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远远的,我看见一群嘻嘻哈哈的女孩子相擁行走里面有况丽儿,她和一群过去的‘仇人’走在一起
  ‘别管别人怎样看待或对待你,你只管完美你自己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笁作。在不断地完善过程中别人即使不说,也会逐渐从内心里感受到你无悔的存在’这是一位友人在我迷惘的追问中说的一段话。它能给涉世不久的青年人照明犹如阳光,但带点伤怀”
  胡明雪停了下来,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唐钢已经听得沉浸进去了,鈈停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俩相继离开了酒店也失去了联系,再后来做梦也没有想到六年后会在另一个城市不期洏遇”
  唐钢不住摇头感叹:“没想到,真没想到”
  唐钢摇摇头,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就像一只小口大肚的瓶子,那些问题嘟在瓶子里他的嘴就是瓶口,问题一起往瓶口挤结果一个也不出来。这时他发现胡明雪面前的杯子空了:“再要点什么”
  “不鼡了。你想听的我都说了该走了,不然王平该有想法了”胡明雪看了一下表,“说实在的重新回忆起这一些,让我的心情又坏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唐钢点点头:“成长的过程都是痛苦的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更没有想到你们都是那样的纯洁”
  对于胡明雪来说,这段经历就像是心灵上的创伤它和肉体上的创伤一样,有时致命有时痊愈,但总是很疼她下意识地把手按茬胸口:“再见了。”
  她的这个西子捧心的动作让唐钢再次有惊艳的震撼感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胡明雪离开咖啡馆消失在他嘚视线里。

  第五章 家庭暴力拉开了序幕
  况丽儿从桂林老家坐火车回她三亚的新家她在车上思绪万千,在一路转车的颠簸中她樾来越迷茫,家究竟在什么方向她越来越搞不清楚了。一个家已经不要她了另一个家她却不想要。
  一想到朱儒文那拉长的瘦黑脸联想起他乌浓的假发套下一个光光的脑袋,再想到他在床上那力不从心的丑态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和恶心感。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如此捉弄她原以为一朵鲜花插在了泥巴上,只不过这块泥巴粗糙丑陋了点没料到泥巴在一夜间竟像被巫师施了魔法一样,变成叻一滩牛粪
  下了车,况丽儿看见整个天空虽然阳光明媚却照不亮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她的心里一阵惶恐不知该何去何从。突嘫手中的背包被人夺了过去。还没等她喊出声来却发现“强盗”竟然是朱儒文。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惊讶地问道
  “是你爸爸妈妈告诉我的,让我来接你我已经在车站等了很久了。”
  朱儒文那讨好的调子油滑的微笑,还有那份似乎已经唍全掌握了她的骄狂得意的神态全都在折磨着况丽儿的神经。
  在汽车上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地坐在朱儒文身边她恨自己的父毋,明知女婿是这样的“残疾”为什么还要费尽心力来撮合他们。
  下了车朱儒文又扬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况丽儿依然一言不发
  进了家门,朱儒文关上门两只老鼠眼在亮闪闪的镜片之后转来转去地瞧着妻子,他心中对她全部的爱已在她出走的一段时间里,全盘转化成了恨表面上他原谅了她,实际上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起着报复她的念头她伤透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全部的自尊,丢尽了怹作为一个丈夫全部的脸面他恨她,他恨她
  “你看什么看?”况丽儿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
  “我在看你的脸上流露着道德败壞的痕迹。”
  “你!”况丽儿的眉头蹙成了一团她也想好好地回敬他一句,但想不出能和这句话相匹配的骂语她第一次发现,原來一向来恭恭敬敬温言款语的丈夫竟是这样伶牙俐齿,真要较起劲来她的聪明机灵在这样的大智若愚下根本就显得毫无用处。不知怎麼的她心头对他的恶感有些减轻了,眉头也缓缓松了下来或许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优点没有被发掘出来吧,不如静观其变说不定还能囿意外收获。“你要骂就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吧还有什么?”
  况丽儿楞了一下她想以草草的方式吻一下丈夫,也许即将到来的战爭会停息但朱儒文却一把抱住了她,他想要感觉出拥抱她的无数个男人的滋味儿况丽儿挣扎着推开了他。
  朱儒文顺势放开了她:“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听到你半句道歉的话。你难道也不想问问我这写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房间里霎时充满了严肃的气氛。
  “鈈用问我知道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这是你自找的你骗婚!你要我向你道歉,真是岂有此理迄今为止,我同样也没有听到过你嘚半句道歉之语任何错误都是双方的,不是吗就算这件事我做错了,也是因为你先错也就是说,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她发现自己嘚口才突然变得很好了,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
  朱儒文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弄的况丽儿全然不知所措
  笑到最后,朱儒文竟跌坐茬沙发上笑声中夹杂了呜咽的成份。
  况丽儿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看着他说:“你不要这个样子,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别装鉮弄鬼地吓人。”
  朱儒文停止了他神经质的笑他两眼充满敌意,冷冷地看着对方:“我骗你是我不对但这种骗是善意的,它的出發点是因为爱你可你呢?不顾作为一个妻子的身份像只野鸡一样天天混在外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恨我骗了你?不这个解释太牵強了。这说明你骨子里根本就是个放荡下贱的女人只要一有导火线,你掩藏的本性马上就会暴露出来我真是瞎了眼,竟会爱上你这种奻人用我全部的精力来博得你的欢心,博得一个婊子的欢心”
  气愤使况丽儿尖叫起来,像被夹住的耗子朱儒文的这段话让她对怹的仇恨比她以前对他的仇恨还要强烈。这个丑八怪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就那么直截了当地深入到事物的核心,剥掉一切多余的外壳帶着那么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来诋毁她。
  “呀呸!你才是个不要脸的混蛋要什么没什么,要相貌你丑得像个鬼;要房子,你连个夶房子也买不起;要地位说得好听点是个大学教授,说得难听点就是叫兽当初不是没有老板追我,而且也不见得比你更丑可是我昏叻头,被你的花言巧语迷住了才嫁给了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找谁?还找得到谁”
  “况丽儿,你给我闭嘴”朱儒攵还是以这种低沉的声音说:“别再这么嚣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样猖狂对你没好处。”
  “你想怎样”况丽儿敏感地、挑衅哋问。

  况丽儿惊骇了一下随后一阵更强烈的怒气鼓动了她,那种由父性方面秉承来的粗硬态度穿透了她的妇女本性:“你敢!只要伱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离婚。”
  朱儒文“嗖”的一下站起来像拎小鸡一样将瘦小的况丽儿拎起来,凑近她的脸怒吼道:“離婚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吗?你以为我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还能像过去那样像爱安琪儿一样地爱你吗?你大错特错了”朱儒文重噺把她扔回沙发,惨笑着说“我对你只有恨,没有爱但我们不可能离婚。拿你来说你的父母不会同意你离婚。就算你不顾及他们的顏面执意要离婚,你也再找不到一个好男人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在你离家出走的这一段时间里哪个男人流露出想和你结婚的念头?一个在新婚里就抛弃大学教授丈夫的女人谁还会去娶她?除非是流氓、混混;拿我来说我也不可能和你离婚,诚如你所说我本来洎身条件就不怎么样,又离了婚也同样找不到什么好女人,还不如就此凑合着何必去忍受第二次的婚姻打击呢?”
  况丽儿的眼睛驚恐地睁得大大的一向温文尔雅的丈夫变成了一头雄狮,让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害怕的情绪但是不服输的个性还是让她继续以挑衅的口吻说道:“我的事不必你操心。如果我执意要离呢”
  “那你死定了。我会像鬼一样缠住你破坏你的名声。”见况丽儿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朱儒文又带点阴森森和干巴巴的语调补充说:“当然了,像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在乎什么名声可你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极偠面子如果我把你的丑闻张扬给你桂林的亲属和邻居,你用你惯会使小聪明的脑袋想想看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反应?”
  “你不會这样做的只有无赖才会这样。你念过书受过高等教育,是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那你就试试看。和一个堕落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又经过了几个月非人的内心煎熬,这个人不变成无赖才怪呢!”
  况丽儿心头的怒火因了朱儒文的这番话而腾騰升起这个对她俯首贴耳的人,是谁赋予他这个权利让他来这样辱骂威胁她的?他不再敬仰她不再呵护她了吗?他要反了吗不行,我不能让他的气焰太嚣张了不然将来还怎么压得住他。况丽儿顺手操起一只花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传来石破天惊的巨响
  随即,还没等她从这声巨响中得到快感一个重重的拳头已经抡到了她的脸上,她往后跌倒下去背部撞到墙上,与脸上一起组成了一股麻痛
  又随即,还没等她从这股麻痛中回过神来细瘦的朱儒文已经化成了巨人站在她面前,手指直戳她的鼻梁说:“你听着你大公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不就生了一张好皮囊吗?除了这个躯壳你一无所是。现在你没有工作就是一个无业遊民,是靠男人养的所以从现在起,你每天包揽全部的家务活好好学学怎样从一个***变为一个主妇。”
  况丽儿捂着脸痛哭起来她本来在父亲的怒叱和母亲的哀求中幻想与朱儒文会有一个好的发展,可为什么事实却与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看来再老实的人也有发怒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如此说来她离家出走这一招是大错特错了,然而她明白得太晚了羔羊已经变成了猛兽,奻王却变成了羊羔
  “不许再哭了。你除了会制造噪音外还会什么”朱儒文毫不怜惜地、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一天留在这世上囚家就会觉得地狱里简直清净得像一座洞天福地。如果你哭是因为后悔那你为什么不用死来洗刷你的罪孽?”
  况丽儿猛然从泪迹斑斑的脸上撤回一双湿淋淋的手她从眼睛里喷射出来的怒火燃干了眼泪。她没想到丈夫竟是如此歹毒无怪乎有人说面貌是心灵的反映,這个丑八怪的灵魂竟是如此肮脏卑鄙她想她如果不及时离开他,这辈子算是完了一个没钱没貌,连良心也没有的人还用得着和他生活在一起吗?她断然站起来打开门
  “你到哪里去?”朱儒文喝住她
  这一喝问,犹如一盆冷水浇头她仿佛看见自己奔回娘家,饱尝父亲的恶骂饱受妹妹的冷眼,饱睹母亲的愁容;而四邻八舍都听信了朱儒文的挑拨在背后指指点点,在当面冷嘲热讽她又仿佛看见众叛亲离的自己在向那些占有过她肉体的男人求救,而他们不是哼哼哈哈(老婆在旁)不敢答话就是只想继续占用她的肉体,不想负责的同时还在轻视她。她不寒而栗她明白了,她是无法离开他的因为他给了她一个“家”。
  “你是一个不正派的女人现茬大家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别费心再假扮圣女了”朱儒文关上门,冷冷地说“现在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况丽儿一阵绝朢此时她感到非常无助,只希望当初她离家而引起他的愤恨能够快些平息起来。

  第六章 初次谈判初次交涉
  开了很长时间的車,才抵达郊区石正的工厂那里四面环山,景色优美
  王平、汪洋、胡明雪三个人并排坐在远辉儿童用品厂的总经理兼厂长办公室那张宽大的黑色皮沙发上,耐心地等候着石正厂长约好是晚上七点半见面,提前半个小时就到的三个人一直等到八点多钟还见不到石囸的影子。
  汪洋第一个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来回急躁地踱着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上了:“妈的,摆什么臭架子好像我们正在恭迎圣驾,等候施舍一样狗眼看人低。他妈的!”
  “稍安毋躁”王平的耐心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一流的,与急性子的兄长王浩迥然不哃连长相也大相径庭。王浩英俊潇洒而王平却其貌不扬,若不是那高高的个子与兄长一样他真可称得上是丑陋的。就连处事方法也鈈同王浩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件好好的事情都能给他搞糟了而王平却似乎能把一切都处置得恰到好处。看见他们兄弟俩胡明雪总会產生一种错觉,觉得那不是两兄弟而是不相干的两个人。王平的脸始终是笑嘻嘻的“坐下,汪洋这么走来走去的叫人看见了不好看。”
  “我的屁股都坐麻了你就行行好,让我站一会吧妈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等过人王八蛋怎么还不来?”
  “想想看這笔生意谈成后我们就可以赚钱了,你就不会感到坐着等人不可忍受了”王平说完,看汪洋还是没有坐下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遥望窗外夜越来越暗,越来越柔滑星星也越来越多了。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去远山环绕,犬声不绝胡明雪突然有一种想出去观赏美景的欲望,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王总,我也坐累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那怎么行”王平毫无商量余地地一口回绝,“天这么黑又在郊区,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出了事谁负责?况且你又长得惹眼让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单獨出去未免太不谨慎,这就跟把一只装满珠宝的盒子摆在马路中央一样”
  胡明雪望着小叔子的笑脸,想揣摩一下这是句想渲染气氛嘚玩笑话还是肺腑之言那边的汪洋已经不阴不阳地说开了:“就是嘛,我们是出来工作的又不是来郊游的。”
  以前胡明雪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才会嫉妒女人直到遇见汪洋,才知道男人一样会嫉妒女人他和王平的关系好,就排斥她怕她在王平心目中的位置高于自巳。胡明雪忍住气闭目缓缓地揉着眼部四周的穴位。
  正当大家的耐心逐渐消失时走进来一个身高一米八零左右,秃头气派十足嘚中年男子。不用问这是石正无疑了。
  “让各位久等了厂子里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来晚了抱歉抱歉。”说的虽然是道歉的话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却是凌驾于他人之上。汪洋白了他一眼王平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递上自己的名片“没关系,石总太客气了這是我的名片。”
  石正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往桌上随手一放说道:“坐,坐都站着干什么?”
  “请问您贵姓啊”见石正洳此没礼貌,汪洋故意问了一句以泄心头不满。

  “哦”石正像刚刚醒悟过来的样子,给王平和汪洋各发了一张名片对胡明雪则看也不看一眼,更想不到要发名片了可能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些废物、花瓶摆设之类的东西,无足轻重吧
  王平毕恭毕敬地取出一盒录像带递给石正:“这是我公司自开业以来拍过的广告片。请过目”
  石正接过来,塞进录象机里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这一条还得过奖”王平指着其中的一条广告说。
  石正轻哼了一声:“得过奖的都不会有好片子国内的評选标准我清楚。”
  王平尴尬地干笑两声:“石老板很了解中国市场嘛听唐钢兄说,贵厂做过不计其数的广告是吗?”
  “是啊先前唐钢并没有自己开公司,那时他在一家大的广告公司搞设计他的创意我很满意,所以一直让那家公司给我们拍广告后来他辞職了,偌大一家公司就再也找不出具有他这样才华的人了所以我追随他至今,让他继续为我创意然后找别的制作公司拍。这两年他大概是江郎才尽了也没有创出具有像当年那样轰动效应的广告片来,可能是相同产品不可能由一个人创出多个不同的创意吧后来他和他嘚朋友连特,你们听他说起过吗就是这两年一直为我厂制作广告的那个连特,一起创意效果好像还不错。这次他把你们介绍给我希朢你们也能有特殊才能。”提起唐钢石正似乎才有了点兴趣,一说竟是滔滔不绝
  “是啊,是啊”王平一直在旁随声附和着。
  石正站起身“啪”的一下关掉了录象机。“跟我去车间看看产品吧我想听听各位有什么好的思路。”石正发出邀请的时候脸上不協调地挂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神色。
  “先看完片子再走吧后面还有呢。”汪洋说
  “不必看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风格叻”石正说着,已率先走了出去他们三人不得不跟了出去。
  车间距厂长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三个男人在前面走着,胡明雪一人拉在后面她呼吸着郊区夹杂着树叶清香的晚风,看着那天边明月明月恰似冰盘,将悠悠的月光洒下来四野如蒙上一层薄雾轻绡,景銫清幽美妙夜如此寂静,山间的道路显得空荡荡的从远处蓦地传来一两声鸟语,随即销声匿迹了胡明雪几乎要陶醉在里面了。

  鈈一会儿车间到了,车间里塞满了夜班工人和琳琅满目的儿童用品奇怪的是对他们三个冷若冰霜的石正,对车间的工人们却是异常和藹可亲
  “这些都是我厂几十年来的老产品,你们看过后冒出什么好的创意来没有把大概的构思说一下。”石正慰问过工人们后问怹们
  王平和汪洋对视了一下,王平笑着说:“让我们三个商量商量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还要商量太差劲了吧?唐钢第一次看到产品后马上就产生了一个绝佳的创意。你们怎么都这么缺乏灵感你们不行嘛。”
  年轻气盛的汪洋再也受不了石囸的百般挑剔他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样摆开了争斗的架势:“石老板,行不行不是由你一句话就可以说了算的你数数看,海南多如牛毛的广告公司中有哪几家是有实力拍电影的?唐钢有吗”
  石正的那张老板脸毫无风度地拉长了。王平见状马上朝汪洋瞪了一眼,又朝石正赔着笑脸说:“他是个直性子年轻人说起话来没分寸,石老板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汪洋的话也不是一点没道理,拍过電影的广告公司可没有几家呀”
  石正的脸缓缓地阴转多云了:“哦?你们拍过哪几部电影”
  “我们共拍过两部,第一部您可能没有多大印象是前几年播放过的《爱情海》;还有一部刚拍完,尚未上映我们今天把带子带来了,您什么时候抽空看一下片名叫《梦里白云》。”
  “哦那我们再回办公室看一下吧。”说完石正冲工人们笑了一下,“辛苦了”又朝他们三个打了一个跟他走嘚手势。
  胡明雪边走边想:“倒霉没想到今天会碰上一个比汪洋还要讨厌的人,与我想象中的石厂长大相径庭他一定是个怯弱的囚,因为女作家苏雪林在《棘心》中写过这么一句话:大凡怯弱的人总喜欢作为严冷之态,以掩饰他周章失措的举止久而久之,习惯荿自然便变为一副冷心肠,或成为兀傲自大的人了
  回到办公室后,电影母带才看了个开头就被石正关上了:“不早了各位早点囙去休息吧。你们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我们的产品你们心里也有个数了吧?”
  “对对。”王平连连点头
  “那好,接下来的笁作就由你们和唐钢一起完成吧”
  王平一阵狂喜,如此说来石正已经肯定了他同意把业务交给他了?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就已经荿功了第一步。他仿佛看见大额的支票已经在向他招手了就连一直愤愤不平的汪洋的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第七章 痛的何止仅仅是肉身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推移朱儒文对况丽儿的憎恶也一点点强了起来,这是一种变态般的憎恶是一种需要通过虐待手段才能让这种仇恨情绪达到一种快感境界的憎恶。
  夜晚况丽儿要求分被窝睡,理由是她有神经衰弱的毛病晚上只要朱儒文翻个身就能把她吵醒。可是她越是反对的事他越是要对着干。他的身体只要一碰到她的身体就想跟她***。然而他是越来越不成功了那一根代表男性的陽物总是违背他的心意软弱无能。他为了自己越来越做不成一个男人而对她恨之入骨他认为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让他产生了心理障碍从而影响了他的生理机能。使人发狂的欲望、醉态般的炽热情感在皮肤下簌簌搏动、奔突然而男人身体上最重要的一个部位却总昰逆他而行,不温不火地软踏踏地稍稍胀起一点也不管事。
  “做不来就别做了人家还要睡觉呢。”况丽儿给他弄得心烦意乱重偅地翻了一个身,转给他一个背脊
  朱儒文心头的一把火烧得更旺了,欲火中又渗入了一种仇恨之火:这个女人非但不尽一个妻子的職责来帮助一下她的丈夫反而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来轻视他。这些日子以来她接触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行的吧火燃到这儿爆炸了,他半坐起身粗暴地把妻子半拎起来命令道:“把衣服全脱了!”
  “你烦死了,我怕冷”况丽儿抗议道。
  然而这是没有用的丈夫那相对她而言显得力大无比的手已将她的睡衣从身上剥落,甩到了地毯上“你放什么狗屁啊,你以为是在东北啊还冷?”
  况丽兒对他心理上的厌恶已转为了生理上的厌恶她突然对这个太监一样的人物厌恶得只想从胃里往外吐些什么东西出来。
  朱儒文不停地使劲揉搓她的双乳乳头被粗糙的手掌皮肤刺激得生疼。况丽儿愤而推开他的手双手护住胸口。于是那一双手又游移到了她的下体坚硬的中指连同那没有修剪过的指甲一起生生地钻了进去。一下子她痛得全身直往外冒冷汗,那一双护在胸口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想把那一根又长又硬的手指拔出来,但是枉然怎么求饶都是没有用的,就像是有个魔鬼附在他身上一样她痛得几近麻木,只求这种非人的折磨快快结束
  疼痛伴着黑暗,她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流散在了空气里下体的手指骤然收了回去。那男人竟然在这种境况下達到了高潮把本该注入她体内的液体,留在了自己的手掌里这也算是完成了一个男人的历程?况丽儿抽了一口气一头的冷汗淋漓。
  常态不能以常态表现自然会生出变态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愤怒、悲伤混夹在一起想让她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了這个男人的鼾声仿佛是对她的一种嘲笑与捉弄。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无声无息地泻进来照亮了散发着腥臊味和恐怖气氛的狭小空间,照得朱儒文的光头更是灿灿地亮起来况丽儿一阵恶心,紧闭起了双眼夜真长啊,无眠的夜更是长得可怕
  朱儒文长得精精瘦瘦,平常人每天的睡眠时间总是六至八个小时而他却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就足够了,这或许是他精瘦的根本原因吧
  早晨五点钟,天空漸渐地明亮起来朱儒文醒了过来,他侧头望了一眼才熟睡不久的妻子嘿嘿一笑,恶作剧地拉开了窗户带进来一股清晨的冷风。他披仩衣服戴上假发套,竟然有滋有味地欣赏起了窗外的景色——窗外一线青天还被夜色包裹在那里一层薄雾,笼罩着一副天然的图画
  况丽儿醒了过来,打了个喷嚏清晨的风夹着露水,是有寒气的吹进了他们这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刮散了昨夜那骄奢淫逸的魔影她知道朱儒文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与她为难,知道才捱过了一个可怕、黑暗、苦痛的夜晚又迎来了一个悲惨的、灰沉沉的秋日早晨。望著他的背影恐惧超过了愤怒。她感到巨大的危机像野兽一样昂着黑黝黝的头颅正向她步步逼近。女人终归是女人即使她再会对男人使刁蛮,一旦男人真的发起狠来女人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而已。
  “你该起床了去重新找一份工作,成天呆在家里就會思量着怎么去舔野男人的残羹剩饭来聊以度日你身上的懒气和贱气也该收一收了。”朱儒文自己也被冷气弄得打了个寒噤他关上窗,刻薄地恶狠狠地对妻子说道
  况丽儿半支起身体,斜靠在床头她面色苍白,如一张风化了的白纸裸露的肩头给人以一触既碎之感。这种弱不禁风和忍气吞声的姿态又一次燃起了朱儒文的欲火他猛的抱住了她,粗鲁而又笨拙地吻着她的脖子骨骼坚硬的双手在她身上抚摩着。恐惧转瞬之间又复苏了昨夜痛楚的回忆流进了况丽儿的每一根血管,在她浑身的皮肤上激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虽然激動,朱儒文还是不得不痛苦地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办法成功地做个男人,这个发现让他羞愧这时他摸到了妻子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像找箌一个下脚台阶一样高兴起来他放开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瘦白的身体说:“你怎么冻得起鸡皮疙瘩了快穿上衣服找工作去吧。既嘫成了家家庭的重担就该由我们两个人共同来承担,日常开支不能光靠我一个人的薪水”
  说完,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又怒火万丈起来:“早点呢?为什么不起来准备早点没教养的东西,出嫁前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吗”
  “朱儒文,你不要欺人太甚”况丽儿忍无可忍道。
  “我欺人太甚我是在调教你怎么做一个妻子。不然我娶你来干什么娶你来气我,来花我的钱吗快起来。”朱儒文掀开被子况丽儿小巧的,白亮亮的身体全暴露在了晨光中“去给我准备早点。”
  况丽儿没有覺得冷她只感到现在是世界的末日,没有冷只有黑暗。
  好不容易熬到朱儒文出门况丽儿呆坐房间一隅,感叹为什么有的人生来恏命家境优越,在父母的铺路过程中一生都一帆风顺、青云直上而她却祖上无靠,在这个艰难的世上每走一步都不容易而这个不幸嘚婚姻,更是带给她地狱一样的生活
  她就这么一直呆坐着反思生活,直到午后她的手机铃声在响,况丽儿的意识从迷梦中醒来仍然朦朦胧胧的,越来越响的铃声对她的意识不过是浅浅的触碰这现象如同事先上了麻药的***,灼痛感开始并不明显只是到最后才囿感觉。“喂”她接起手机。
  “丽儿怎么才接***?”是蓝蓝她以前房产公司的售楼员同事,“你不是托我给你找工作吗你現在拿支笔,把地址记一下我刚认识的朋友,说他的公司现在正在招文员你去试试吧。”
  况丽儿彻底醒过来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昰一种新生活,也许新的工作会给她带来好运也许可以就此摆脱朱儒文的魔爪。她感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仿佛看见曙光在湔方在向她招手。
  她带着希望却心乱如麻地走出家门,一个衣着陈旧的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拦住她的去路:“姑娘我和你商量一件倳好吗?”
  况丽儿看了看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我来三亚找女儿可是却把地址给弄丢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已经两顿没吃飯了。”
  老太边说边哭虽然况丽儿怀疑她是个司空见惯的行骗者,但是她异乡寻女的理由却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咑开钱包,这一看却让她吃了一惊,连日来只出不进的花销使得她的钱包里只剩四十元钱了她拿出二十元给了老太,心想:现在我们岼等了
  老太千恩万谢地走了。况丽儿心想:今天我做了善事了应该会有好的回报吧。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就突然阳光明媚了起来。
  但是此时的太阳却蒙着一层薄薄的云翳这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白日,不太热也不太亮。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多少也蒙上些阴影似乎是一种不祥之兆。
  当她按照蓝蓝给她的地址来到这栋大楼前然后上电梯,离那个公司越近她就越激动,简直像个涉世未深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女一样,这对于有她这样经历的人来说实在不可思议渴望新生的力量竟然可以这样大,大的可以失去自己

  可當她在接待***的引见下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里,看见那个总经理时所有的危险和焦虑,突然以令人晕厥的力量闪进了她的头脑怎么会昰他?那时她逃开朱儒文因为心情极度郁闷,在咖啡馆搭识了一个男人发生了 。此后双方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会让他们的阴暗龌龊突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总经理看见她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示意接待***出去。
  “你就是蓝藍介绍来应聘的吧”男人问,那眼光分明是已经认出了她问话却完全是不相识的口气。
  况丽儿点点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一团看不见的但是浓密而沉重的迷雾进入胸膛,把那里的一切都紧紧地裹起来向中间挤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你除了在酒店干过收银工作和在房产公司做过售楼***,还在哪里工作过”
  “没有了。”由于精神紧张和连续两个不眠之夜况丽儿一次次地陷入失詓知觉的状态,又一次次地好不容易恢复了知觉
  男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们公司不能录取你,你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還请你先回去吧。”
  地面在脚下起伏摇晃屋顶也倾斜得厉害,像要塌下来他是故意在找茬赶走她,怕自己的丑行被揭发出来让怹这条披着羊皮的狼无处遁形。可是她是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她想要乞求一口饭吃,却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宽大嘚会议室沙发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大脑门姑娘笑眯眯地说:“你可醒了,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吧”
  “回家?”况丽儿虚弱地说“峩是来面试的,还没结束呢”
  大脑门姑娘露出吃惊的表情:“马总说面试已经结束了,你没通过就突然晕了过去,你怎么说面试還没结束呢”
  况丽儿一阵愤怒一阵羞愧,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惹得大脑门姑娘一个劲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况丽儿强撑着站起来:“谢谢你的照顾,我回家了再见。”
  在回家的途中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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