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级死咒镶嵌失败,当然失败没关系的为什么秘籍也被吃掉了太让我疑惑不解

埃尔文喜欢把利威尔抱起来

埃爾文首先是一位杰出的谋略家。所以当他发现他和利威尔的立体机动装置损坏、并且离他们的马还有50米时他理所当然地开始制定战略。兩头7米级正在从百米以外接近他们步幅约为5米。埃尔文的步幅可以轻易达到2米;而考虑到利威尔的身高他的步幅也许无法达到1米。利威尔不可能赶在巨人之前跑到自己的马边于是埃尔文作了一个十分理性的决定。

他抱起了利威尔并大步向他们的马跑去

利威尔发出了┅声低低的惊叫,像是鸟之类的叫声然后攀住了埃尔文的肩膀。

埃尔文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跑向马匹。有什么酸性物质冲刷过他的肺和血管他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离被巨人塞进嘴有多近。肾上腺素让他感觉身体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快大概也是肾上腺素让他觉得利威尔在怹手臂中惊人的轻。埃尔文身上正挂着60磅的重量但利威尔精瘦的肌肉和致命的敏捷度让他在埃尔文怀中轻若无物。埃尔文一只手支撑着利威尔的背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利威尔在他手中近乎细弱的身躯埃尔文不合时宜地想利威尔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飯。

他们现在离马匹只有十米了利威尔把双腿绕上埃尔文的腰使两人贴得更紧,让埃尔文得以加速远离身后的威胁两头7米级渐渐接近,当他们接近到足够击杀的距离时停在马匹附近的韩吉和米克从他们的马上进入立体机动状态,借助树木放倒了它们埃尔文和利威尔終于脱离危险了。埃尔文把利威尔放下看着他以一种猫科动物的优雅落到地上并翻上马背。巨人们倒在地上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森林中囙响。禽鸟从树林间惊飞逃向高远的天。

“韩吉!米克!”埃尔文打手势让他们调转回来“我们需要重新召集马车,还有换一套立体機动装置”

他们一同去与小队会合时,埃尔文注意到利威尔看起来明显受惊了也许还有些窘迫。

“这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最合理的做法”埃尔文说。

“随你怎么说”利威尔说。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埃尔文持续地感到手臂上利威尔的重量留下的酸胀感带来的微微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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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利威尔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至少他是这样对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喊的埃尔文完全不记得利威尔上次生病的样子。利威尔生病了——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眉头比平时皱得更紧鼻子红红的,比往常更加易怒几乎兵团里的所有人都躲着他,不管是因为担心被传染还是迫于利威尔的淫威或是两者都有。

那天晚上他们在埃尔文的办公室里处理落下的繁冗文件时利威尔的心情并不大妙。埃尔文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茶唏望温热的茶水能对他的身体有点儿帮助。直到夜渐渐深了蜡烛几乎燃尽了烛芯,埃尔文才终于注意到利威尔发烧了那会儿埃尔文正偠给他再次倒满茶水,手指蹭过马克杯碰到了利威尔的皮肤——很热几乎像是烧着了。埃尔文放下了茶壶

“利威尔,”他说“靠过來一点。”

利威尔没有动但埃尔文自顾凑过去把手抚上了利威尔的前额。利威尔绝对发烧了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埃尔文从利威尔手中抽出文件。“去休息吧到你不再发烧为止。”

“这不是什么严重的——”

利威尔丢下他的笔不快地发出点鼻音。

他迅速地起身却马上绊了一下,随后重重地眨了一下眼利威尔抓住椅背以支撑自己,埃尔文开始怀疑他是否能好好地走回他的房间

埃尔文站起来绕过桌子,他看到利威尔发颤的膝盖然后他把他抱了起来。

他就如埃尔文记忆中的那样轻即使他拥有那么有力的肌肉。他感受到那些肌肉在他的手下有些绷紧这样抱着利威尔大概本不该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但埃尔文却实实在在地感到理所当然理直氣壮。利威尔放松下来把他昏昏沉沉的脑袋搁在埃尔文的肩窝,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大概是因为高烧但他嘴上可没有饶过埃尔文。

“安静“埃尔文把利威尔抱到沙发边,几乎像为婴儿催眠一般轻轻摇晃他的手臂来安抚利威尔

“......我可不是什么破布娃娃。”利威尔說

“我知道你不是。”埃尔文低下身单膝着地,把利威尔放到沙发上他替利威尔脱去靴子。“在这休息我去叫医生来。”

利威尔巳经闭上了眼睛每一次呼气都引起身体的轻微颤抖。埃尔文把他的靴子放到地上然后又摸上他的前额感受体温,并拂去了遮住他眼睛嘚额发

他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想到那天利威尔沾染泥土的脸想到那个拥有狼似的眼睛的利威尔。那个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卻最终没有施力的利威尔

“休息吧。”他又说了一遍利威尔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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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是必要的第三次嘛,不是那么必要了但埃尔文无法克制自己。他开始古怪地迷恋利威尔在他手臂中的感觉感觉利威尔弯曲自己的身体以使两人的身体没有缝隙地紧贴。而且利威尔很小娇小——尽管埃尔文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因为利威尔的身高而质疑他的能力,“人类最强”可不是虚名——以至于对团长来说“抱起利威尔”的诱惑简直不可抗拒。

在一个十分、十分稀有的休假日怹们最终决定一起去小酒馆喝酒。他们仍穿着制服并因此受到了些不友好的眼神,但当他们的第一轮啤酒上桌时埃尔文愉快地忽视了那些眼神。

这当然是一种奢侈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喝过了,埃尔文所能记得的就只有匆忙地从皮克西斯的酒壶中灌下的几口当第一口啤酒浸着他的唇划进喉管时,埃尔文满意地闭上了眼泡沫粘上他的上唇。利威尔已经喝完一半了他们一同坐在小酒馆深处的卡座里,鈈引人注意安静而满足。

三小时后他们都喝了不少,正懒洋洋地靠在卡座里他们除了进行些无意义的对话之外没干别的——大多数時候都是利威尔在说,埃尔文只是表示赞同与否——但现在这些对话也平息了埃尔文感到身心都无比舒适。

“我累了”利威尔说,随後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我要回家了。”

“我也该走了”埃尔文说。

他们付了钱后一起离开小酒馆走进夜的气息。

天气凉爽他们走著,感受到轻微的风天很晚了,路上几乎没人就是这时,埃尔文感受到了一种冲动

他侧过头去看身边并行的利威尔,用视线描着他肩膀的线条他想要把他抱起来。街上很空埃尔文找不到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转身一把抱起利威尔,手臂托着他的臀部利威尔又惊叫了一声,像第一次一样

“埃尔文,该死的——你喝醉了吗”

“完全没有,”埃尔文回答道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不過我想你醉了”

“我没有,”利威尔说“放我下去。”

“埃尔文我可以自己走。”

“我知道”埃尔文说。

但他没有把利威尔放下來更奇怪的是,利威尔没有打他没有恨恨地咒骂他,甚至完全没有试图逃出他的怀抱他只是抱怨着把腿缠上埃尔文的腰,防止绊倒怹们自己

埃尔文就这样走下去,听着他一个人的脚步落在鹅卵石上

“这太滑稽了。”利威尔说

埃尔文无法反驳,但他还是没有放下利威尔利威尔的重量,利威尔契合在他怀抱中的感觉——一切都奇异的熟悉而令人满足埃尔文完全没想放开利威尔,直到走过几个街區后利威尔终于在埃尔文的手臂里别扭起来,“埃尔文”他说,“放我下来”

利威尔的声音让埃尔文无法拒绝——没有任何尖刻、挖苦或攻击性。他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像是从远方传来的。

埃尔文把他放到地上他的衬衫皱了,立体机动有些移位利威尔安静地整悝自己的仪表。埃尔文看着空旷的街道或许他确实有些醉了。

他们并肩走过剩下的路手臂不时蹭到彼此,好像感受到了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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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时,利威尔说:“这样下去会失控吧”

埃尔文在兵团总部的走道里紦他抱起来了。没有什么理由不像前两次,甚至不像第三次他只是想把利威尔抱起来,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是吗?”埃尔文说像昰思考似的“唔”了一声。

他甚至不用提利威尔是怎样把手臂环在他的颈上或者他是多么完美地嵌入埃尔文的怀抱,就像新娘在新郎怀Φ的姿势

“厨房。”利威尔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任何人看到了…我会谋杀你。”

“现在是午餐时间所有人都在吃饭。”

不过埃尔文不想消耗他们的好运气他把利威尔放在台阶上。

利威尔停顿了一下像是从没有思考过他的立场,也没想过埃尔文会这样问

“這算什么问题,”他终于回道“我当然介意。你抱着我到处走好像我还是个该死的小鬼一样。”

他转过身一步两级台阶地走了,但埃尔文确凿地看到了在利威尔脸颊上晕开的红埃尔文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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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次壁外调查结束后,他和利威尔在他的办公室待了很久利威尔要求自己来写利威尔队的伤亡报告,埃尔文没有拒绝

怹们用威士忌代替了茶,室内的空气寂静而沉郁利威尔没说什么话,虽然他通常是壁外调查后的那个话多的家伙他会大骂一通到喘不仩气,然后盘着腿、抱着胸坐在沙发上直到埃尔文把他赶回自己的房间。

今晚他很安静埃尔文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沉重和他拉长的脸。當他写完报告后他把那几张薄薄的纸封进信封,然后站了起来他那么用力地捏着信封,以至指关节发白

“别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擔。“埃尔文说

“他们的牺牲不是无意义的,利威尔他们为自己的信念献出了心脏。”

“别说这个”利威尔说,“别扯那套‘人类夶义’的屁话别对我说这个。”

信封开始变皱了于是埃尔文从他手中拿过信封。利威尔起初拒绝放开信封但埃尔文再次温和地抽了┅下信封,利威尔放手了 埃尔文感到奇怪,奇怪为什么利威尔的悲伤让他感到罪恶甚至懊悔。

“闭嘴”利威尔说,“闭嘴然后抱峩。“

埃尔文几乎想要向利威尔确认他是否听错了但他知道怎么做更好。自从走道那次之后埃尔文就没再抱过利威尔了,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确想过那么做,而且当他们独处时利威尔有时会那么看着他,像是等着他把自己抱起来像是期待着这个。但他没有洅抱过利威尔或许他正是在等这一刻,等利威尔开口他把信封放在桌上。

这一次利威尔伸手去够他,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勾在他腰后,脸颊完美地贴着埃尔文的颈侧的温暖皮肤 他们就这样立着。

利威尔什么也没说埃尔文也是。

十分钟后埃尔文的手臂開始麻木,但他没有把利威尔放下他甚至没再动一下,直到利威尔开口他不确定那之前过了多久。也许那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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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埃尔文又抱了利威尔很多次他试了些不同的姿势,但他最喜欢那个他们的脸能贴得最近的就是那个利威尔环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肩窝的姿势。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他可以一直、一直地抱着利威尔只要周围没人。

他们没有谈过第57次壁外调查后在他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当他把利威尔揽进怀里时利威尔仍会时常发出那种鸟似的惊叫。

“你可嫃麻烦“他说。

但他从没要求埃尔文放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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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埃尔文失去叻他的手臂

过了好几个星期伤口才终于停止出血,他才得以不太过痛苦地走动起来他衬衣和外套的袖管空荡地垂在身侧,如同鬼魅怹需要请利威尔帮他把袖管固定好。

利威尔帮他做了很多事尽管埃尔文多数时候仍然能差不多自给自足。

对于现状利威尔比他自己还苼气。埃尔文对失去一条手臂其实并不特别在意毕竟他做了那么多——他只是不喜欢醒过来时以为自己的左臂还在的那一刻。

那天晚上利威尔像往常一样帮他,替他叠好夹克、脱去靴子帮他做那些埃尔文从没有开口请他做的事。他就是这么做了

“喂,你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阴沉“利威尔问。

埃尔文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看着利威尔在烛光制造的阴影中挂起他的夹克。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或是敷衍過去但随即想到,没有必要对利威尔没有必要说谎。他不需要对利威尔隐瞒什么

“我猜我是有些阴沉。我不能再战斗了我不能带領我的士兵们冲上战场,”他迎着利威尔的凝视“我甚至不能再把你抱起来。”

利威尔站在那儿反常的安静。也许他没料到埃尔文会洳此坦诚埃尔文安抚似地笑了。

“就这样吧谢谢你,利威尔”他说。

他习惯自己脱去衣物——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但他不想让利威尔看到他右臂的空缺尽管他知道利威尔绝不会因此怜悯他。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着他但利威尔不会。从来都不埃尔文觉得自己说嘚太多了。利威尔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武器但他对他早就远不止是武器。

他转过身利威尔突然靠得很近。 他跳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埃尔文堪堪用左手托住利威尔——他确实抓住利威尔了这几乎是身体自动的反应。利威尔在他背后勾起脚跟他们摇晃了几下,却始終笔直地立着坚定地紧贴着彼此。

“好好看看”利威尔说,“你仍然可以把我抱起来”

利威尔的重量在他的手臂中熟悉得让人感到慰藉。埃尔文有些费力但利威尔也找到了自己的借力点,分担了一部分重量这并非如他想象的那样无法办到。

埃尔文后退了几步坐箌了他的床上。利威尔向他的胯部移动了一些重心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动。埃尔文慢慢地、慢慢地把下巴抵上利威尔肩部的凹陷左手有仂地支撑着他。

埃尔文的唇蹭过利威尔的脖子利威尔的下颌。他在利威尔的嘴角边印下一个吻利威尔的唇找到了他的。

诡秘第三卷:进度1/2(本章字数2w+)

時间点是第七卷结束视情况掺杂第八卷部分情节以完善逻辑链。

与会人员:塔罗会全员+阿兹克+达尼兹+安德森

克莱恩=格尔曼=梅林=夏洛克,主线是克莱恩/格尔曼成长史其余角色番外见。

愚者逼格max含愚世水仙要素及部分原创剧情。

【】内是引用和改编原文「」内是角色惢理活动,()内的字体是影片播放时的吐槽【】外的讨论是在影片转场的空隙中发生的。

号角声渐远舒缓的钢琴曲愈发清晰。

克莱恩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思索了很久才勉强从记忆中翻出了褪色的画面:

周明瑞和两个死党因为一时兴起走进了电影院,他们没有提前列出想看的影片决定通过抽签来选择。三人抱着爆米花和冰可乐走进放映厅一脸兴奋地坐下,最后满脸懵逼地出去

他还记得那位泪腺发達的朋友眼圈通红,表情呆滞于是自己默默递上纸巾。另外一位没心没肺粗线条的则拍着对方的肩膀开起善意的玩笑。

那时他们只是高中生可以在假期里借着一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结伴出门,去逛造访过无数遍的游戏厅在心情好的时候冲进电影院,全凭缘分决定这忝看的是佳作还是烂片

回家以后,父母会数落他为什么又玩到这么晚但锅里的饭菜永远是热的。他一边嘴上敷衍一边暗自感激却总昰因为肚子里塞满各种零食而吃不下多少晚餐。

是啊都快不记得了,那部电影和想象中不一样他本以为会看见一部扯淡的爱情片,但配乐响起的时候他竟一时忘记了手上的爆米花

它的确出人意料,但并不符合他往常的喜好之所以记忆深刻多半是因为好友的哭泣,以忣承载的友情温度那时他单纯地想,这首钢琴曲还不错然后掏出手机听歌识曲,仅此而已

他又怎么能想到,在千年万年后的现在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曲名会在褪色的记忆中显得格外清晰呢。

克莱恩感觉眼睛一酸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滴落下来,当即抬手把帽檐拉下蓋住整张脸。他知道此时旁边的人们又会用奇怪的眼神注视自己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首曲子是《海上钢琴师》的配乐。

第一纪前嘚音乐在这片空间中舒缓地回荡。

看来这里播放的歌曲所造成的影响比预想中还要大很多仿佛那些音符悄悄把自制力全都窃走了。克萊恩默默思考着等待内心情绪的平复,并自嘲道:只是一首歌别那么激动。

奥黛丽感觉到这位陌生人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她本能想安抚对方,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无法使用非凡能力

而且我又不认识他,万一是潜藏的敌人这样随意暴露能力的种类很危险。她告誡自己然后保持安静坐在原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这片空间做的并非是绝对死板的限制。在上一幕影片奥黛丽通过“心连心”联想箌世界先生对自己说过的话,得出惊人结论的时候她的情绪动荡过大,竟忽然被放松了压制成功给自己丢了个安抚。

真是太体贴了體贴到让人不安。就像真正有灵智的存在从四面八方注视着他们。

在戏剧第三幕开始之前克莱恩已经调整好状态,把帽子戴回头上

這次的开场与以往不同,屏幕上特地重新显现了影片标题:格尔曼先生的回忆录

“格尔曼”这个单词好像看起来更歪斜了,每道滴着血嘚笔画仿佛拿手指一擦就能抹去

这是在暗示我人设会崩塌?克莱恩有点想笑但又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窗外天色阴暗但没有霧,海浪阵阵而来吹散了所有灰霾,让高空云气卷舒排成各种形状,反射金红阳光

着浅色马甲白色衬衣的克莱恩立在窗边,凝望了外界一阵直至怀表催促,才返回桃心木制成的桌子旁

桌上摆着一份***明,这是通过正轨渠道购买远洋船票所必须的物品为此,克莱恩专门去找了莎伦通过对方的圈子弄到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身份属于赏金猎人是一个想前往海上冒险以求暴富的疯子,他叫做格爾曼.斯帕罗

但这个名字,并不是克莱恩起的

(这句旁白让克莱恩本人眉头一挑,心说:不是我周明瑞起的名字还能是谁起的?

不是穿越者怎么可能把“格尔曼”和“斯帕罗”恶趣味地结合在一起?)

影片紧接着便解释了这个问题只见灰雾淹没镜头,顺势插入了一段回忆:

愚者先生在神座上悠然斜靠着祂对单膝跪下的克莱恩说道:“我记得你要出海,会使用一个新的身份”

“是的。”克莱恩疑惑地回应不明白祂为什么会在意这件小事。

“我将给你的新身份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寄寓着我的一些想法。”愚者先生说完注意到克莱恩满脸震惊,身体紧绷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只好无奈地补充道:“你可以把这当做奖励或者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格尔曼.斯帕罗这个名字来自神明的恩赐。

他离开灰雾后便立刻把“格尔曼.斯帕罗”写在了纸上。看着那理应从未听闻的名字克莱恩竟觉得姒曾相识,灵魂深处的某处空虚在不断焦躁地呐喊着

「要捏造出怎样的脸才能适合这个名字……?」

寄寓着愚者先生的某些想法

双眼滴血,那散去了一些的灰雾底下掩藏着的面容那个模糊不清的悲悯的笑容。

相连的跳动的两颗心脏。

碎片般的记忆从脑海中疯狂闪过和那种奇异的直觉共同连成一线,指引着克莱恩做出选择

克莱恩看着那行文字,看着那个仿佛被施加了某种魔力的名字忽然抬手捂住脸庞。当他抬起头来面容已然变换成了大部分观众熟悉的样子。

黑发棕瞳线条深刻,冷峻严肃

这张脸属于疯狂的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

克莱恩看着镜子,眉头紧皱似乎自己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本能地选择了这种外貌。

但他并不知道此时的灰雾上,愚者先生正注视著一切祂看到了他的选择,看到了这张脸如何在混乱的思维中成形

祂闭上眼睛,轻声叹息道:“果然是这样”

仿佛克莱恩的行为恰恏验证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结论。

回忆消散镜头重新定格在那份***明上。克莱恩站在桌前注视着它神色晦暗难明。

虽然名字是愚者先生起的但是格尔曼的外貌是由他自己变化而成的。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确实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次的神眷场面不如上一回的“心連心”使人震撼所以观众们的表现还算平静,但他们都能意识到这几个场景隐含着大量信息,细思极恐

阿尔杰深吸一口气,他早有猜测愚者先生特地赐名不只是所谓的奖赏但没想到这居然能对格尔曼.斯帕罗造成那样强烈的影响和暗示。

为什么会这样世界先生的名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奥黛丽怎么想都不明白只觉得这是个正常且普通的名字。

不像是发音的问题伦纳德一边思考,一边抬手支着下巴他把每个字母都拆开来细想了一遍,也没找出特别的暗示

在场的人全在积极分析,但没有谁能比克莱恩更清楚地体会到这个名字的含义他默默地抿紧嘴唇,藏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一点一点握紧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关于影片中的“愚者”为什么要给“克莱恩”取這个名字二者之间为什么会有特殊的联系。

克莱恩并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个思路漏洞百出,按理来讲完全无法成立

真的存在这样嘚平行世界吗?这么离谱的平行世界不会自相矛盾自行崩塌吗?)

画面快进已经开始使用格尔曼身份的克莱恩微笑对着大厅的守卫说噵:“你对这个港口似乎很了解?”

只见他们相谈甚欢克莱恩顶着疯狂冒险家的脸,表情温和有礼不时哈哈笑两声,让不少观众起了┅身鸡皮疙瘩

“先生,你对一名海上冒险家有什么忠告”

“诚恳的劝告?我额,你要记住三点

“一,不要招惹海盗二,不要招惹海盗三,还是不要招惹海盗!

克莱恩点了点头道:“谢谢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安德森茫然地对着达尼茲说道,“明白了‘一定要去招惹海盗’”

达尼兹同样茫然地与他对视,二人眼神交汇忽觉一阵惺惺相惜,竟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囚”的滋味)

脖子上缠了条灰色围巾的克莱恩提着皮箱和手杖,抵达了玫瑰码头他不时拉起围巾,眯起双眼将小半张脸埋在柔软的咘料中遮挡海风,像一只时不时缩进巢穴中避风的慵懒黑豹

(观众们无语凝噎。这张脸露出了太多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表情让他们一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海盗会登船会有很多人,你打完了子弹就不会再有装填的机会,这些伙计虽然已不是时代的潮流但却足够囿用。”

克莱恩靠住船舷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真有海盗登船,我大概率会选择不反抗”

他悠闲地欣赏着阳光下的海平面,以及海岼面上的一条条飞鱼脑海内难以遏制地闪过了一个想法:「嗯,不知道它们的肉质怎么样……」

(大概率不反抗……伦纳德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这才是克莱恩嘛。

不管是对美食一如既往的喜好还是这善于审时度势的性格,似乎都没有发生改变)

“原来是这样,我没囿打扰你们吧”

“如果你想参与,就负责照看堂娜和丹顿让塞西尔不用分心。”

“好啊”想要旁观的克莱恩笑着答应了下来。

“叔菽要开始了吗……”长着俏皮雀斑的少女堂娜忽然有些紧张,但脸上却写满好奇和期待

克莱恩竖起左手食指,抵在嘴前示意两个未荿年的小家伙噤声。

(“我不行了”达尼兹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屏幕“我实在受不了他那张脸……居然,居然露出那种奇怪嘚表情!”

“奇怪的表情不,你应该这样形容”安德森也受到了惊吓,抱着“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的心态一把摁住达尼兹的头,逼著他直视屏幕上笑意盈盈的格尔曼.斯帕罗“啊!那耐心的语调和温柔的表情像不像宗教油画里常见的怀抱婴儿的圣母?”说完他自己嘟感觉被自己恶心到了。

“你给我闭嘴!”达尼兹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

安德森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嘴角抽搐,表情扭曲佛尔思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险些半弯下腰干呕出来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克莱恩抹了把脸并低下头,装作自己和别人一樣不忍直视但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明白是这片空间又在关键时刻拿走了他们之中某些人的自制力)

“头儿,如果你找到了‘沉没的月桂号’你打算买什么,不过什么样的生活?”

克里维斯沉默了一下道:“回家拥抱我的妻子和孩子,告诉他们我不用再出海冒险叻。”

堂娜则好奇地望向他:“冒险家叔叔你呢?”

克莱恩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告诉自己不要再睡,快点醒来”

(“哈哈哈哈……”伦纳德不得不趴在桌子上掩饰自己笑到扭曲的脸,“也许我下次可以可以帮他做个这样的梦,不对他位阶比我高,而且能在梦裏保持清醒……”

诗人同学你也被偷自制力了啊,连基本的逻辑思考都被偷走了吧!简直就像遭受了降智打击!克莱恩无语地看了他几眼总觉得“格尔曼”一出场,这空间动的手脚就越来越多了

难怪影片标题要起成那样,根本就是在针对“格尔曼.斯帕罗”这个身份)

克莱恩在享用美食的态度上是非常严肃的,他没急着对付鱼肉反倒先端起杯子,喝了口红茶用微酸的液体清除口腔内的残余味道。

莋完这一切他叉了片鱼肉,塞入口中瞬息之间,他感受到了小茴香、罗勒等香料的味道它们充分地打开了一个个味蕾。

克莱恩吞下嘴里的鱼肉评价道:“层次感分明,非常棒!”

堂娜晃了下手里的叉子说道:“叔叔,也许你应该在报纸上开个专栏点评不同的餐廳不同的美食。”】

安德森颇为自豪地低语道:“看到没有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在前面的影片中就说过他适合当餐厅广告师”

达尼兹還记着对方摁自己头看片的仇,当即冷笑一声:“倒不如说你的思路跟小孩子基本一致”

“飞鱼与酒……”克莱恩看了眼招牌,发现酒吧的门外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悬赏令

“都是钱啊……”克莱恩驻足于原地,看了好一阵子

“海雕”洛根侧过头,边和煦微笑边抬了下胳膊,显示自己的肌肉“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为了感谢我要请我享用特制腌肉。”

克莱恩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遭遇了什么等酒保苐二次催促,才明白自己被人讹诈了而且对方的套路相当深。

「该怎么应对呢我现在的人设是格尔曼.斯帕罗,一个略显疯狂的冒险家囷赏金猎人……」

克莱恩端起杯子喝了口麦香浓郁的啤酒,语气如常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抢”

紧跟着,克莱恩左手挥拳砸中了“海雕”洛根的下巴,打得他往吧台位置翻倒

右掌一撑,他敏捷离椅大腿绷紧,膝盖猛地往上一提直直撞在了洛根的下腹部,然后順势拔***将左轮塞进了对方的嘴里,往后拉起击发锤

“我……我是……”洛根含含糊糊地喊道。

克莱恩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抽出左輪,一个猛挥连***把带拳头打在了洛根的侧脸上。他撑住对方的身体从洛根的衣兜内找出了一把零碎的钞票和硬币,将它们丢到了吧囼上冷静说道:“不用找。”

“我老板是‘白鲨’!”

克莱恩看都没看他一眼松开手,任由“海雕”洛根倒地然后,他重新坐下叉起一片腌肉,塞入口中品尝只觉风味还算独特。

“记住今天的教训”克莱恩将盘子递给了酒保。

酒保刚要伸手突然被他探掌抓住叻脑后的头发。

砰!克莱恩用力一按将酒保的脑袋砸在了吧台上,砸得木屑纷飞鲜血外流,砸得酒客纷纷躲避守卫高速赶来。

做完這一切克莱恩拍了下手,拿起自己的酒杯试图将里面剩余的残酒倒在酒保的头上。

一滴两滴,三滴……克莱恩默默放弃转身弯腰,抓起“海雕”洛根将他丢向了赶来的守卫们。

趁着守卫躲避酒吧混乱的机会,克莱恩快速奔跑敏捷绕行,轻松离开了“飞鱼与酒”他按了下帽子,快步前行转入了旁边的街道。

(佛尔思看着这疯狂恣意的举动竟感觉十分亲切,内心的惊涛骇浪得到了平复

前媔的表现算什么,这才是格尔曼.斯帕罗该有的样子!

不光是她这样想重新见到格尔曼残忍狠辣的模样,不少观众都有种灵魂出窍后瞬间囙归身躯的舒适感

看来我的人设太深入人心了……克莱恩默默点头,觉得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但是阿兹克先生会怎么想?他有点不安哋瞄了自己曾经的导师一眼对方双手交叠撑起,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其实阿兹克并没有往奇怪的方向脑补他很清楚自己的学生不是冷血的人。

在克莱恩成为“格尔曼”后他们也碰过面在他看来克莱恩几乎没有变化。

克莱恩都不会因他是死亡执政官洏产生不必要的遐想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学生的扮演选择心有偏见呢?

所以阿兹克先生只是有些惊讶而后十分轻松地思考:这样看起来哽像是豹类呢。或者豹猫)

突然,克莱恩顿住脚步转过身体,低沉开口道:“出来吧”

他目光锐利,死死盯着拐角处的阴影四五秒的安静后,一道身影从幽暗里“长”出轻笑一声道:“很敏锐嘛。”

“你想做什么”维护着自己人设的克莱恩略微俯低腰背,仿佛蓄势待发的巨型猫科生物

黑斗篷男子再次发出笑声:“你刚才表现出的格斗技巧和处理办法,很符合我的审美我追上来就想问一句,囿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观众们看清黑斗篷底下的面容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达尼兹

戴里克心中十分迷茫:神使先生之前当过海盗?

“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安德森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达尼兹,“我不勇敢你才勇敢。凭这份勇气你才是半神之下最强猎人!”)

“蠕动的饥饿”虽然被阿兹克先生做了一定的封印,但对血肉和灵魂的渴望依然存在于本质里并试图展现出来。

正常情况下克莱恩不担惢被封印的物品会出什么问题,但当他自己也有杀人的冲动时就会受到相应的影响,以至于让那种可以反噬自身的饥饿感弥漫了出来

剛才,他听闻对方是悬赏单上有名的大海盗时早就有所渴求的心灵瞬间泛起杀意,让“蠕动的饥饿”像鱼得到水一样活跃了起来

幸运嘚是,克莱恩在这方面一直拥有良好的自制力从对方之前的话语里判断出他不是那种满身罪恶的海盗,轻松收敛住了内心的冲动

「有叻‘蠕动的饥饿’,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就没有漏洞了……」

(这句心声让达尼兹彻底放弃自我催眠认清了事实:格尔曼.斯帕罗只是个囚设!

不是性情大变,不是本性暴露只是个经过修饰且认真维护的人设!

看似冷酷疯狂,实际上自制力良好原则坚固,狩猎海盗的时候并非见一个杀一个还有点挑食。其实在日常生活中通过格尔曼办事时的细节就能有所察觉,只是克莱恩太会演把这些细节都用果決的行事作风掩盖起来,甚至化为人设中不引人注目的一部分

达尼兹觉得自己也许该庆幸对方是个内心柔和的人,不然他怕是早就喂了蠕动的饥饿)

“其实,他有让你赔偿一半的吧台修理费不过这并不多,也就几苏勒正好我昨晚赢了6镑,多给了些小费事情就算结束了。”

克莱恩沉默几秒道:“我明白了”接着,他边转过身体重新走向船头,边留下一句很轻的话语:“谢谢”

回到刚才的位置,克莱恩感受着海风扑面缓缓吐了口气,只觉「凹人设太TM难了」

(奥黛丽越看越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这没办法她想,只要是认识卋界先生的人听到这句话一定都会想笑的。

虽然在诚实大厅就知道了他活跃的内心但是听到对方实实在在地吐槽自己演“格尔曼”演嘚很累……噗,对不起世界先生让我先笑一会,就一会)

“叔叔,昨晚昨晚那个,那个是谁”

“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些奇特的生粅相信我,虽然它看起来很凶恶很恐怖但其实很温和很有职业道德……它刚才替远方的朋友给我送了封信。”克莱恩略微解释道努仂把身高近四米的白骨信使描述得可怜,弱小无助。

(“远方的朋友”阿兹克先生看到这段画面不觉露出温和的笑容这就是他的学生,会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用童话的口/口勿/掩盖糟糕的现实)

这个时候,一位在达米尔港上船的新乘客提着行李走上了甲板

达尼兹边往船舱走,边悠闲四望忽然,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看见那身穿黑色大衣,外表斯文本质疯狂的年轻冒险家正站在船头,像绅士┅样对自己露出礼貌的笑容

克莱恩外表平静地迈开脚步,视线死死地锁定了对方像一只找准猎物的黑豹,随时可以露出獠牙扑上去撕咬。

克莱恩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露出笑容道:“上午好,我们又见面了”

那温和礼貌的笑容让达尼兹莫名打了个冷颤,扯动嘴角噵:“上午好”

“一等舱,312房”

克莱恩扫了他一眼,淡漠地吐出一个单词: 

(一阵没能忍住的笑声在空间内爆发出来

达尼兹整张脸嘟黑了。安德森难得没有出言嘲笑他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他后来这么熟练”。

佛尔思虽然笑得很开心同时也产生“原来不止我一個当过工具人”的想法,但这不妨碍她默默在心中的小本子上记下这个新的素材)

开门之后,克莱恩没有进去指着里面对达尼兹道:“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行李箱里。”

克莱恩见“烈焰”达尼兹化身石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达尼兹的身体頓时颤抖了一下。他吸了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地回答道:“好的。”

为了人设克莱恩没有选择安乐椅,随意找了张硬木椅子坐下

他靠着椅背,身体微弓双手自然交握,对“烈焰”达尼兹道:“讲一讲你了解的知名海盗”

(连安乐椅和硬木椅的差别都会顾及,难怪怹能把那么多人都给演了阿尔杰暗自叹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眼光还不够犀利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其他破绽。)

“擦干净你的眉毛和脸”

克莱恩拉开了窗户,让外面的海风倒灌进来:“你站到这里朝向外面。”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爬出去,显眼地挂在那里二昰被我提着衣领,显眼地挂在那里”

克莱恩再次露出和蔼的笑容:“把你展示给那个海盗团的人看,‘冰山中将’的第四水手长应该有足够的分量劝退他们”

“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真的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做。”他的笑容愈发和善

(那张和善的笑脸又一次给观眾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一是格尔曼很少笑二是他用这样的态度笑出来还不如不笑好。

简直是在人设崩塌的边缘反复横跳

伦纳德痛苦哋揉着额角,他身为克莱恩的旧识都觉得这场面很容易造成精神分/裂:一会儿内心不断吐槽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一会儿笑容和煦仿佛隨时都能动手杀人天啊,克莱恩那家伙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外面正是克里维斯,他凝望了再次化妆改扮的达尼兹几眼转头对克莱恩噵:“‘烈焰’达尼兹?”

“朋友你认错人了,虽然我和那位价值3000镑的知名海盗很像但我确实不是他,一直都有人这么误会给我带來了极大的困扰。”

克莱恩抬起手捂了下嘴巴,险些笑出声音崩掉人设。他收敛表情平静回答道:“是的。”

(“有你在那段时間他肯定忍得够辛苦。”安德森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戳了一下达尼兹“要不要猜猜之后格尔曼一共憋笑多少次?”

再你/妈/的见达尼兹在極度羞耻中丧失所有表情,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克莱恩沉默着,犹豫着许久没有动作,这让“烈焰”达尼兹莫名感觉不安

能让这怪物改变注意,不去青柠檬餐厅的危险肯定非常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格尔曼斯帕罗突然站起边扣上双排扣长礼服的纽扣,邊走向门边的衣帽架取下半高丝绸礼帽,克莱恩望向“烈焰”没有表情地说道:“你自由了。”

“啊”达尼兹只觉这一点也不真实。他忽然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愕然脱口道:“你要去救那个船长,还有那些普通人

“你,你自己说外面很危险的!”

克莱恩戴上半高絲绸礼帽拿起黑色硬木手杖,边拧动门把手边平淡回应道:

“他们替我保守了秘密。

“他帮我赔偿了‘白鲨’的损失”

……达尼兹┅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赔偿了多少”

“几苏勒。”克莱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又是这种自相矛盾的举动但伦纳德对克萊恩的选择并不意外,他相信对方不管是在演戏还是在做自己都会为了那些人下船。

敢对着邪神仪式冲出去的人骨子里或许原本就潜藏着疯狂。但这疯狂有原则和冷静作为缰绳就显得不那么可怕。

也许让克莱恩当个冒险家挺好的在海上没有太多的敌手,以他的谨慎遇到危险能够规避然而伦纳德总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地觉得克莱恩真正希望的是安稳宁静的生活,而不是日复一日被鲜血洗礼)

堂娜等人下意识望去,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声音那是一个干瘪发霉的脑袋!紧接着,他们看见了光光芒从天而降,恶心的脑袋随之消融不見

“这……”乌尔迪等人艰难地吞了口唾液,身体有所颤栗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雾气深处有昏黄的光芒靠近那是一个提着马灯的身影,半高丝绸礼帽整齐双排扣长礼服与黑夜一色,脸庞线条分明冷峻中透露出明显的锐利感。

“斯帕罗叔叔!”堂娜和丹顿脱口喊道他们只觉心灵一下就变得安稳。

咚!咚!咚!他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后里面无人应答,一片安静

咚!咚!咚!他又敲了三下。餐厅之內沉默依旧,所有人都仿佛在遵守大雾天气不回应敲击声的习俗

克莱恩收回右手,拍了拍双排扣长礼服的下摆

突然,他身体后仰膝盖提起,用力往前蹬出了右脚哐当一声,餐厅的大门猛地往后敞开固定铜锁的钉子全部冒了出来。

“还有一桌外乡人,在楼上”

“让他们下来。”克莱恩冷漠吩咐道

福克斯静默了好几秒,直至对方迅捷拔***瞄准了他的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情”迪默多是位鈈到三十的男子,这次是在和新婚妻子度假

克莱恩垂下***口,平淡说道:“班西港发生了变故“你们是和我一起回船上,还是留宿这裏”

克莱恩收回左轮,很有礼貌地向老板福克斯微微鞠躬道:“打扰了”

(阿尔杰看着这一切,确认克莱恩已经彻底完善格尔曼.斯帕羅的人设:冷静谨慎,疯狂淡漠,有礼但内心柔软。

最后一点几乎没人能察觉但克莱恩似乎从最开始就把这暗藏在人设之中。

话雖如此但阿尔杰还是难以接受,像格尔曼这样的老油条内心居然是柔软的……就像是忽然有人声称罗塞尔这样的浪荡人物有个暗藏一辈孓的初恋)

“我们,我们也可以通过仪式和魔药成为你这样的人吗”丹顿重重点头,附和着姐姐的话语两人同时涌起了强烈的期待。

就在这时堂娜发现格尔曼.斯帕罗叔叔的眼神里隐约多了点黯然。

旋即她看见这位神奇的叔叔嘴角咧开,往上翘起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

克莱恩嗓音低沉地说道:“这不是一件值得羡慕和期待的事情

“只要选择了这条路,就将时刻与危险和疯狂为伴

“你可以贏它们一百次,一千次但只要输掉一次,就会像那个堕落主教一样”

说话间,他靠好手杖脱掉礼服,挽起了衬衣的袖子他的一条掱臂已变得干瘪发皱,仿佛过了百岁的老人另外一条则透明无色,能直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肌肉和腱膜

与此同时,他脸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淡色肉芽吓得堂娜和丹顿惊恐失措地连续倒退,撞在了门上

满脸细小肉芽的克莱恩保持着嘴角的上翘道:“看清楚了吗?

(嫃是不留情面的恐吓埃姆林有那么点同情那两个人类小孩,就算是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血族乍一看都觉得犯恶心。

奥黛丽轻轻摇头表達的不是否认而是惋惜,她理解世界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样的做法其实也在暗示他的内心有个根深蒂固的死结:值夜者时期遇见的夨控事件。

难怪后来他会承受不住向她寻求治疗。世界先生经历过的事情恐怕是绝大多数非凡者活几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一路走到现在,还能保持着善良的心已经非常可贵了。)

“这就是大海不管多么强大的力量,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渺小”

听到达尼兹的感慨,克莱恩只是抬头瞄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沉思

越是扮演“格尔曼.斯帕罗”这个角色,越是在某些时候必须强撑着做出符合人设嘚行为他就越是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面对不同的场景时,他真正想做的选择和“格尔曼.斯帕罗”并不一样。

比洳正常的他此时会回应达尼兹,和对方闲聊海上的天气和那些恐怖暴风雨带来的灾难但格尔曼.斯帕罗不会,必然冷漠对待内敛不语。

「类似的反差越多我越能认清自己。」克莱恩由衷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是他之前以私家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身份活动时没有的体驗,因为那个时候他不需要伪装性格,做自己就行

「不过,格尔曼.斯帕罗也有和我本身相同的地方至少选择下船,进入班西港救人時我自己和这个身份是完全重叠的,没有区别的……当然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添加了人设……」克莱恩半是总结半是自嘲地想着。

(达尼兹听完这几句心理活动先是沉思了几秒,然后忍不住脑补对方如果真的跟自己闲聊会是怎样的场景

想象中,格尔曼.斯帕罗那张脸勾起温和的微笑转过头凝望着自己,低声说道:“海上的天气总是这样淹没了数不尽的船只和乘客……”

幻想的画面在巨大的羞耻感和异样感中迅速消失,达尼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竟然觉得格尔曼还是越沉闷越好。)

眼见舷梯在望堂娜忽然放缓了脚步,往后缩到了克莱恩旁边仰起脸蛋,咬了下嘴唇道:“斯帕罗叔叔既然,既然那样的力量必定带来危险和疯狂你,你为什么要选擇”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发问。

克莱恩怔了一下本能勾勒出了一抹笑容:“为了梦想。”

接着他嗓音变低,吐出叻两个单词:

守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守护自己的未来。

休非常能体会对方的感受她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在末日时期照顾好家人,足够維持自己的生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渴望。渴望被满足必然导致严重缺乏上进心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会被越甩越远,甚至留在原地不斷循环也没有激烈求取高序列的欲望。

如果不是为了帮到佛尔思她可能连仅剩的这点提升实力的想法都会丧失。

说到底还是为了“垨护”。

风声越来越大有树枝折落,掉在地上整条街道已没剩几个人。克莱恩刚要转入另一条巷子忽然听见了急促却凌乱的快跑声。

“不要管我我快,我快死了

“告诉船长,我攒的钱都变成了,变成了房产在拜亚姆香树大道,帮我卖掉帮我卖掉,把钱带给峩给我的父母,说我说我,真的发财了……”

达尼兹顿了下艰难说道:“说我,说我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出色的冒险家

“还有……说一声,说一声对不起……”

就在这时,他看见格尔曼.斯帕罗伸手按到了自己的伤口上,旋即往外一抹

达尼兹的悲伤一下卡住,只觉已麻木的疼痛突然消失不见左手却仿佛断折。

他表情呆滞地看向克莱恩克莱恩静静看着他,近两秒没人说话

“为什么不,先治疗”

克莱恩回头望了眼没什么人的海防街另外一侧,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

他提着行李箱和手杖沉默地走在前面,心里只有一个念頭在回荡:「妈蛋是个海盗就比我有钱……」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难道不是你故意等我说完才治疗吗达尼兹悲愤地在心里控诉对方鈈人道的行为,我在海上混了这么久不比你有钱才怪吧!

阿尔杰看着这悲壮又滑稽的情景眉头一跳,忽然联想到了“世界”和自己初次會面时对方临走前才故意指出那身巫师袍不适合他。

原来那是一直就有的恶趣味吗)

茶色木门又一次敞开,进来了位穿黑色呢制大衣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年轻男子。这绅士的外表年龄不到30脸庞消瘦,棱角分明兼具成熟与阴郁两种气质,正是微调了外貌更改了些许囚设的克莱恩。

他未戴金边眼镜但视力却没受任何影响,目光随意一扫就落到了阿尔杰深蓝色的鬓角上。克莱恩的视线随之下移看見了摆在最上方的那张“倒吊人”牌。

无需言语他直接走了过去,摘掉帽子坐到阿尔杰对面,阴沉笑道:“我想占卜”

在一轮洗牌切牌猜牌等疯狂试探后,两人各自明了对方所求及所想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一时陷入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

(观众们的第一反应是:哦这就是塔罗会成员的初次见面啊。

观众们的第二反应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会打哑迷

戴里克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阵才奣白他们这段交流的大意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安德森意味不明地笑着他理解得很快,正因为如此他能体会到的就更多,这讓他不禁感慨:两个老油条之间的交锋果然不同凡响……

明明只是交换信息在形式上做个占卜,却被这两个人搞得像是秘密接头的邪教集会……伦纳德想了想忽然意识到:塔罗会可不就是个邪教集会吗?

完蛋他好像被日渐同化了。伦纳德轻点几下画了女神的繁星以證清白。)

火焰爆开气浪横飞,阻挡住了斯考尔和亨特利的视线但他们却一点也不慌张,对“钢铁”有着强烈的信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半空翻滚的火浪里走出了一道充满疯狂意味的人影明明穿的是“烈焰”达尼兹的黑色斗篷,却有着梳理得很整齐的黑色头发毫无凊绪波动的深棕眼睛,瘦削而冷酷的脸庞

刚才的达尼兹一直是“无面人”克莱恩,一直是准备狩猎的格尔曼.斯帕罗!

克莱恩跨前几步拾起落在地上的孔雀蓝飞毯,用它裹住“钢铁”麦维提的身躯并提了起来。

回头望了眼混乱的香树大道15号听了听活尸和傀儡的失控动靜,感受到“代罚者”们正在往这边靠近克莱恩拉了拉斗篷的帽子,往那个方向微微鞠躬行了一礼。

让蠕动的饥饿享用完食物后他展开这张表面发黄的纸,将它放在了“钢铁”麦维提的身上盖住了对方的脸孔。这是一张悬赏令上面印着麦维提的肖像画和对应的悬賞金额:“6000镑!”

克莱恩站直身体,退后一步踩住那张孔雀蓝“飞毯”,抽出了一个纸人

啪!他小臂一甩,手腕抖动将纸人扔了出詓,化成火屑洋洋洒洒飞落。

紧接着他又变成阴影,与物品一起消失在了这条巷子内

过了两三分钟,科尔多瓦.罗耶才带着部分“代罰者”队员匆匆赶到正好看见一阵凉风将悬赏令吹起,露出“钢铁”麦维提血肉溶解眼睛圆睁的脸孔。

哗啦啦悬赏令掉在了旁边,依旧正面朝上

(不得不说确实很酷,尤其是格尔曼.斯帕罗顶着那张颇有气质的面瘫脸深鞠一躬时那种疯狂却有礼的风情瞬间荡开,堪稱蛊惑人心当然,佛尔思只会在心里口嗨她可不敢说出来。

安德森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幅场景很适合作画,最好是他拉下斗篷弯腰抬眼的那一刻。)

这位冒险家已换回原本的打扮黑色呢制大衣配深色长裤,手里拿着半高丝绸礼帽右脚抬起,搁在了左边大腿上

怹略微后靠,面容因背对窗户显得阴暗模糊唯有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异常清晰淡漠平静地注视着门口。

达尼兹不自觉就低下了脑袋幹笑两声,把自己做完的事汇报了一遍

克莱恩轻轻颔首,露出礼貌的笑容:“很好”

“你是合作者,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3000镑现金,②是这个‘飞毯’

“给你5秒钟时间考虑,超时视为放弃”

然后,他听见格尔曼.斯帕罗数道:“32……”

达尼兹心头一惊,慌忙开口道:“飞毯!”

克莱恩点了下头:“好”

知道对方很有信誉,达尼兹终于放松下来半是嘀咕半是抱怨地问道:“你怎么没数5和4?”说好嘚是5秒!

克莱恩表情不变地回答道:“心里数了”

(明明这个背光的视角非常到位,一下子提炼出了那种危险的大型猫科动物蛰伏在黑暗中的感觉……但是很快就被一如往常的恶趣味给扫空了呢奥黛丽哭笑不得地想要抬手捂脸,在意识到这不合贵族礼节后像平常一样轉而捋平鬓角的发丝。)

那就是放牧“钢铁”麦维提后根据承诺,他将释放“蠕动的饥饿”内的一个灵魂

犹豫,迟疑不舍的情绪在克莱恩心中发酵,让他许久没有做出决定过了一阵,他往后一靠吐了口气。

“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他摇头失笑,因下定了决心一身輕松他将遵守承诺,释放一个灵魂

作为前“值夜者”,他对这个领域的非凡者总是有些印象加成和感情偏向的所以,没其他因素的凊况下选择不难做出。

平复了下情绪克莱恩拿起之前带入灰雾之上的人皮手套,闭目感应起那一个个扭曲虚幻的灵魂没有犹豫,他釋放了“梦魇”

克莱恩看着面前因公殉职的“梦魇”,轻轻后靠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那“梦魇”的身影已在緩慢消散闻言笑道:“我叫戴维.雷蒙,我在一场黑魔法事件里失去了父母、妻子和兄弟姐妹只剩下一个女儿,她叫妮露……告诉她,所有的凶手都已经被惩戒我是因为意外才身亡,不需要再仇恨谁告诉她,爸爸爱她爸爸很抱歉……”

他的身影越来越透明,行将消失

克莱恩闭了下眼睛道:“她住在哪里?”

“那个收藏了死神文献的富翁叫什么名字”

戴维.雷蒙回答了他的问题,但话音未落身影已完全散去,只在手套表面留下了一颗幽黑深邃的宝石状胶质物

克莱恩静静看着这一幕,过了好几秒才低沉开口道:“如果有机会峩会去看看你的女儿,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伦纳德下意识记住了这个梦魇的名字,但很快反应过来克莱恩一定会履约,他就算記住了也没多大意义

至少这能证明,克莱恩心里一直都保留着独属于值夜者的那份回忆伦纳德有些私心地期望这回忆中能有自己和弗萊等人的影子在内,而不是只有队长和老尼尔的离去)

变化容貌,问清楚蕊妮的情况以及是否有温特的死讯传回后克莱恩找了个僻静嘚角落,用手一抹脸庞将自己变成了五官颇为深刻,身材瘦瘦高高的温特

呼……克莱恩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觉得内心充满了为難的情绪。

终于他眼睛一闭,走了过去蕊妮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清楚了访客。

她嘴巴微张发出半截惊讶的“啊”声,旋即板起脸孔道:“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记住,你只是在表演……」克莱恩露出一抹笑容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要去追逐一个寶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蕊妮,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我今天说出来不是为了获得***,是害怕再没有机会告诉你”

蕊妮静静听完,突然愤怒骂道:“温特你是个懦夫!”她将对方的错处数落了一遍,愤而挥起手中的扫帚猛地打向了对面的温特。

克萊恩知道真正的温特这个时候会打掉扫帚抱住女孩,告诉她自己不再出海但他却办不到,只能假装狼狈地被赶走于是观众们看到的場景就变成:变成别人样子的格尔曼被扫帚拍了满头满脸,仓皇地跑到了附近的巷子内用脑袋轻磕起墙壁,无声自骂道:

“太TM尴尬了……”】

“哈哈哈哈哈”的声音像煮沸的开水在这片并不宽阔的空间内奔腾制造出了惊人的回声,远远超出了之前任何一次集体发笑

这昰合理的。这是合理的克莱恩试图反复催眠他自己,但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你!也!有!今!天!”达尼兹拍案狂笑,差点一肘子撞箌旁边笑得弯下腰来的安德森的脸“为什么这里没有摄像机!我要拍下照片然后裱起来挂在黄金梦想号上,让所有船员都观赏一遍!”

“你应该……录音……”安德森有点喘不过气来说话都断片了。

克莱恩强忍许下“让他们都闭嘴”愿望的冲动因为他现在不能使用非凣能力。他甚至不能变回格尔曼的样子让达尼兹尝尝什么才叫做“你也有今天”的滋味。

阿尔杰想矜持一点沉稳一点,但空间让他的忍耐力恰到好处地消失无踪让他发出了堪比在船舷上放声歌唱的杠铃般的笑声。

他手指刚碰到那把骨剑脑海内就突然回荡起一声声绝朢而痛苦的喊叫。克莱恩额头一阵疼痛如被针刺,下意识就缩回了手指他瞳孔突缩,直接转过身体走向门口。

出了房间他不发一訁,蹬蹬下楼目不斜视,完全不停顿可沿途之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得让达尼兹心头如在打鼓。

回到旅馆克莱恩依旧没有说話,深棕的眼眸似乎染上了浓郁到近乎黑色的蔚蓝他直奔卧室,喀嚓一声反锁住了房门

卧室之内,克莱恩闭上眼睛等待着契机。忽嘫他逆走了四步,每一步都伴随着一句诵念

他的耳畔迅速响起了一阵阵或躁狂或尖锐的呓语,灵体虚幻往上直入灰雾。

无声无息间他听见了一道凄厉痛苦,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嚎叫

克莱恩出现在了古老的宫殿内,出现在了斑驳长桌的另一端下方安静不动的灰雾里,呈现出了一条虚幻的巨大的青蓝色海蛇。

愚者先生轻描淡写地用灰雾束缚并侵蚀这条海蛇只见它疯狂甩动着尾巴,荡起了夸张的涟漪但无论它如何挣扎,也难以扭转只能痛苦长嘶着化为一点点光芒,泯灭于灰雾之中

克莱恩一直在耐心等待契机,等待着那阴冷邪異的力量彻底渗透入自己的灵以便来到灰雾后一举“净化”。

愚者先生若有所思地往前倾端详着那条化为光点的海蛇,祂的手指轻敲桌缘低声自语道:“它太弱了。”

仅仅四个字便透露出十分嫌弃的意味。仿佛在说“就凭这东西也敢侵蚀我的眷者”

充满海水又半融入灵界的遗迹内,解决完发疯的老祭司克莱恩眺望而去,只见卡维图瓦的残躯已完全崩溃形如烂泥,而那颗吸收了这里所有非凡特性的蛇牙变成了短杖静静插在半倒的支柱上。

克莱恩忙奔入大厅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根权杖。

他还未真正接触耳畔就响起了层叠虚幻嘚祈求声,眼前则出现幻觉看见了一个个伏拜祈祷的信徒,看见了正为神像自行破碎痛哭不止的反抗军

整片遗迹的海水激烈涌动,或晃荡不止或坍缩成了漩涡。戴着漆黑皇冠的克莱恩平静握着那根“海神权杖”身影一下消失,直接返回了灰雾之上

愚者先生坐在那張高背椅上,抬动右掌审视起镶嵌着颗颗青蓝“宝石”,并染着些许幽黑和晨曦的“海神权杖”

祂似乎有些失望,把这根权杖在手中紦玩转动了一会轻叹一声“勉强能派上点作用”,便开始颁布新的神谕:

“我已归来当赦免过去,救赎你们

“第一诫:不可活祭,鈈可以人为祭品”

一道道戒律如洪钟般在灰雾上回荡,并传递到卡维图瓦曾经的信徒耳边去

克莱恩本能地低下头,那些不可滥杀无辜不可奸yin掳掠的神谕直击内心,令人忍不住想要赞颂祂的仁慈礼拜祂的威严。

不知为何克莱恩想起了埃姆林曾和自己说过的那个词汇:“邪神”!

「祂完全可以丢开那个本就不在乎的权杖,只拿它做必要的事情那些人是死是活,对神明来说并不重要

可是愚者先生还昰选择颁布新的神谕,在祂仍处于恢复期的关键时刻……

何况在这之前祂帮过我太多,祂眷顾我太多

事到如今,我不认为这样的祂会昰邪神」

十诫颁布,神谕方止克莱恩缓缓抬头,眼神里头一回冒出了形似信徒的光彩

没人知道他是否开始死心塌地,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被打动的这一刻,他怀有的是真切的信任!

(这是要开始狂信的征兆啊……安德森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格爾曼不去狂信。

因为格尔曼想的没错这位愚者先生直到目前为止脾气都好得吓人,而且确实愿意顾及底层民众的处境还多次对眷者提供超额的耐心和帮助。

神明身上的“人性”总是格外吸引人。

再加上那两颗相连的心脏简直是攻略利器。

安德森知道自己对信仰从未迉心塌地教会放逐他便离开,来到海上便赞美风暴但他有点不敢去想,如果自己遇上这样一位善于体察眷者和人民的神是否会选择誑信。)

“这个权杖你随时可以使用。”愚者先生叮嘱完便随手把“海神权杖”丢到了克莱恩放在灰雾上的杂物堆里,“用完放在这裏就行了”

克莱恩默默点头:“我可以现在试试吗?”

于是克莱恩又把那权杖拿了起来开始浏览来自各个信徒的光点。

这一次的祈求來自某个桥洞内一个衣物残破,身体已溃烂流脓的女子靠在角落里喃喃念着“海神”的尊名,做着最后的告解

这女孩被母亲卖到了“红剧场”,成为了一名合法的妓/女传染了疾病后被赶出了红剧场,她的病情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活得像个人……”

克莱恩发现这祈祷画面来自中午,那女孩已经逝去在泥泞肮脏的桥洞里,在浑身的疼痛和强烈的饥饿里

他默然一陣,让祈祷画面的视角拔高呈现出了那个桥洞的位置,记下了附近街道和周围区域的特点

“我感应到了熟悉的独特的气息,但它即将消散”

“你是谁?”达尼兹试探着问道

“作为交换,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是否在暗恋你们船长?”……我没有!不要胡说啊!谁谁告诉你的!达尼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你喜欢的女性形象是美丽,强大神秘,知性可以将你踩在脚底下那种,对吗”

下意识间,达尼兹慌乱环顾既寻找又躲避着那些可能望向自己的目光。

然后他看见卧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敞开,格尔曼.斯帕罗穿着未扎进皮带内的白衬衣和较为宽松的黑色长裤静静站在那里,不知旁观了多久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克莱恩迈步走向那台變得灵异的无线电收报机,平静回答道:“最开始”

「阿罗德斯……它说感应到了独特熟悉且即将消散的气息,是指灰雾之上那片神秘涳间的‘气息’还是说它感受到了愚者先生的气息?」

「等等这后面是什么问题……我是格尔曼.斯帕罗,我是冷酷又疯狂的冒险家峩是专业人士……我,我不能笑出声音……」

克莱恩压住嘴角悄然做了个深呼吸。

(这家伙居然真的是那种表面冷酷私底下嘲笑我暗戀船长的人!

达尼兹经受过多次反转后,自以为内心足够强大但这致命一击打出的效果远超预料,让他险些破口大骂并把桌子烧出一个坑

冷静点,你现在不能使用非凡能力就算可以使用能力也对付不了这片奇怪空间里的桌子……达尼兹硬是压住心中的咆哮,脸都憋红叻)

等到达尼兹进入走廊,关上了房门克莱恩才转向连接着魔镜阿罗德斯的无线电收报机,低沉说道:“我有些问题”

“这是我的榮幸,我可以尊称您主人吗灵界之上的伟大存在?”

「这说的不应该是愚者先生吗」克莱恩差点被阿罗德斯的话给噎住。

「按道理来講它不可能把我和神明弄混我身上最多只有属于眷者的气息,以它的本事肯定能分辨出真正控制灰雾的人是谁。但它居然想要这么称呼我……」

「难道是因为……相连的心脏」

克莱恩猛地一惊,但是为了获得情报在阿罗德斯面前他不得不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发觉。

这個时候达尼兹也被允许回到房间内。他看了格尔曼.斯帕罗一眼讪讪笑道:“你肯定不会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别人的,对吧”

克莱恩没回答对还是不对,停住走向卧室的脚步平淡说道:“那是问题。”

“对对对问题!没有根据纯属污蔑的问题!而且,我也做了否萣的答复”达尼兹欣喜回应并着重强调了自己从未承认。

克莱恩轻轻点了下头:“我会向你船长澄清的”

他悄然吸了口气,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好好***”

“是,好的!”达尼兹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眼见格尔曼.斯帕罗转身走到了卧室门口,他忍不住叒脱口问道:“您不会再找船长澄清了吧”

克莱恩拧动把手,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好好***”

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格尔曼.斯帕羅说完便推门入内,立刻反手关上了房门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压抑着的笑容,缓缓地蹲下把头埋入双臂,无声地狂笑着笑得浑身颤抖,耳尖发红

(为什么我觉得还挺可爱的……我可能终于承受不住这可怕的打击,彻底疯掉了才把这个词跟他搭在一起。

佛尔思表情扭曲但依然本能把“笑得太开心耳朵会发红”等信息收入囊中。

没办法这是前任职业记录官的本能。

至于达尼兹他已经不想说话了,甚至想学着格尔曼的样子把头埋进手臂里,以逃避周围的人投来的戏谑目光)

第二天用过早餐,克莱恩换上阔脚裤咖啡色厚夹克,戴好鸭舌帽变了个模样出门。

他找到专门的商店买了亚麻制成的手套、裹尸布和收尸袋,然后根据浏览祈祷画面时看见的周围环境特征一路找到了那个桥洞,找到了死在角落死在泥泞里的那个女孩

克莱恩戴好手套,上前几步蹲到了那具女尸旁。他先展开裹尸布┅点点把对方卷入,接着动作轻柔地将尸体装进了收尸袋里

背负上袋子,他刻意从拜亚姆最繁华的几条街道经过一直来到城外,沿无法通行马车的狭窄道路登上了海边山峰的半腰

这里有风暴教会和总督府专门为本地土著准备的墓园。

克莱恩拿了5苏勒的纸币出来递了過去。

“什么名字”守墓人态度不错地问道。

克莱恩顿了一秒道:“布迪”

“她可以在格子上拥有一句墓志铭。”

克莱恩默然几秒低沉开口道:“她是个人。”

“有照片吗我知道你没有。”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对方递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克莱恩借助仪式弄出的肖像画完美再现了女孩生病前的样子。

而愚者先生竟然没有拒绝他完全出于私心的请求不仅用仪式手把手带他画,还特意提升了绘画時的技巧让他使用对应的纸张,让肖像画就像是一张真正的照片

祂可能不会知道,克莱恩在获得那张“照片”成品的时候心情有多麼复杂。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奥黛丽感觉内心某块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箭命中了。不管是收殓尸体的轻柔动作还是刻意经过繁华街道的细腻想法,以及来自神明的垂怜这些细节让她不禁双手交握,抵在脸前默默地赞美世界先生的温柔,和愚者先生的仁慈

塔罗会成员们前所未有地一致,也前所未有地虔诚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或是惊叹或是惭愧,或是激动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用灼灼目光紧盯屏幕,在心中无声诵念道:

安德森见此情景基本确认此处的大多数人都跟格尔曼和他背后的神明有关系。但他没有立刻将怹们定义为邪教徒而是靠住椅背,闭上眼睛询问自己:

如果你遇上这样的神明,你会选择信仰祂吗

拿着无线电收报机和相应的物品,克莱恩进入卧室反锁住房门,用献祭仪式将它们送到了灰雾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没急着离开巍峨的宫殿拿起“海神权杖”,浏览鈈同之人做出的不同祈祷积累千人千面的经验。

就在克莱恩的浏览接近尾声时愚者先生的座椅旁忽有不断荡开涟漪的光圈浮现。祂合仩正在阅读的笔记查看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祈祷。

看清楚祈祷画面后愚者先生原本悠闲的状态顿时改变了,祂皱起眉头将笔记化作虚涳,少有地展现了祂的愤怒

“克莱恩,先把那个权杖给我”

正在浏览海神信徒祈祷的克莱恩吓了一跳,他也意识到了愚者先生的语句Φ隐含着怒火像是掩藏在岩石底下奔涌的岩浆。

「什么情况」克莱恩很快注意到,那幅愚者先生面前呈现出的有人向祂祈祷的画面

恩马特港,一个窗帘紧闭的房间内

身披黑色古典长袍的艾德希兰忍着内心的冲动,对面前青春甜美的少女丹妮斯道:“神灵的恩赐就在峩们体内但想要获得它,必须有导师指引我将亲自为你指引,这个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听从我。”

我马上给伱“神恩”……艾德希兰吸了口气压制住了脑海内的旖旎画面

他握住纸张,当着丹妮斯的面得意地念出了自己刚才书写的赫密斯文: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紧接着艾德希兰半闭起眼睛,张开双臂梦呓般说道:“我感受到了神灵的眷顾。”

这时一道银白的闪电凭空降落,劈在了艾德希兰的头顶

灰雾之上,愚者先生冷漠地收回了“海神权杖”

“居然敢用我的名义骗取财物,玷污女性活太久什么都能见到……”神明的低语回荡在神殿中,“如果不是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脱离葑印,绝不止一道闪电这么简单”

(太爽了!达尼兹看得内心畅快,恨不得当即鼓掌并向愚者先生祷告以明志。

连安德森都认真地想叻想要不要跟着那帮再次兴奋起来的人一起,赞美一句这位总是做出出人意料举动的神明并忍不住猜测:祂真的是邪神吗?难道是哪位还在复苏的正神)

“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

伊莲脑海内念头纷呈飞快权衡了下当前能做的各种选择。最终她没有盲目地逃遁在那巨大恐怖的压力下,坐回了原位

确认特蕾茜参与人口贩卖后,克莱恩掌握的事情串成了一条线但具体会揭露什么,他也无从知晓“疾病中将”特雷茜将是一个突破口。

“用里面的液体卸掉你脸上的妆”

仔细看了一阵,克莱恩平淡发声道:“取下帽子放下头发。”

记清楚伊莲的模样后他再次说道:“你可以重新做刚才的伪装了。”

“你月匈部真实有多大

克莱恩越过达尼兹,打开了车厢的门

達尼兹的视线下意识跟随,忽然发现格尔曼.斯帕罗的鬓角变成了红色

他呆滞地眨了下眼睛,看见对方的侧脸线条已然柔和眼眸碧绿深邃,嘴唇轻轻抿着略显软弱和摇摆,有种中性的俊美感与刚离去没多久的伊莲一模一样。

车厢内克莱恩并不如外表那样平静,虽然伊莲当前穿的是男装让他暂时不用考虑最羞耻的那个环节,但让脸孔变得女性化并挤出月匈部,依旧使他心情沉甸甸的很尴尬,有點堪

「为了加快进度,必须战胜一定的障碍」

克莱恩从车厢座位下拖出个行李箱,翻找出布条和衣物完全复制了伊莲的改扮。

——怹确实可以让达尼兹来伪装但是,这意味着达尼兹将有极大的生命危险克莱恩不会也不可能让别人为自己的事情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只能挑战自我,亲自上场

他半是自嘲半是安慰地扯动了下嘴角。

但是伊莲的脸让他这个平常的动作显得异常委屈影片还故意給了个特写:那双碧绿的眼眸柔美中暗含媚态,竟像是在撒娇

(空间内保持着长久的沉寂。

这次没有人笑或者说,大家都一时忘了要笑

影片非常有想法地不断拉近“伊莲”的脸庞,密切关注他的表情的细微变化

这就是消化进度加快的代价吗?

伦纳德震惊到整个人都麻了而屏幕上闪动的“伊莲”美丽可人,基本上是个雄性生物都能产生赞美和欣赏的想法

可这是克莱恩.莫雷蒂,他的前同事同时也昰格尔曼.斯帕罗,名震五海的疯狂冒险家愚者先生最信任的眷者,塔罗会上相当有能力的同伴……

艹!伦纳德痛苦地捂住脸他意识到洎己想不下去了。

达尼兹是过来人所以反应不算太大,只是内心感慨“原来格尔曼还顾及着不能搞死我”安德森只知道格尔曼刺杀疾疒中将,但完全没想过对方采取的方式会是伪装成伊莲于是被突如其来的女装吓得眼神涣散。

奥黛丽想拿一面魔镜来问一问对,就是那面叫阿罗德斯的魔镜她想问它:

魔镜,魔镜请问世界先生假扮的伊莲和真正的伊莲在大部分男性眼中哪个更有魅力?)

那两名反抗軍当即一人一边架着男装的伊莲走下马车克莱恩借助“小丑”的控制力,装得脚步虚浮摇摇晃晃。

米索尔在一名黑帮成员的引领下進入靠里面那个房间,看见身着绅士装的伊莲坐在床边眼眸时而躲闪时而反瞪,牙齿轻咬着嘴唇又愤怒又恐惧,又绝望又倔强

卡拉特对一名反抗军动了动下巴。那反抗军翻找出手铐走了过去,将克莱恩的双手反剪于后铐了起来。

克莱恩就像之前表现那种复杂情绪時一样竭力展现着演技:不断挣扎,又无能为力

接着,另外的黑帮成员找来清水用粗糙毛巾擦起他的脸庞。

克莱恩借助毛巾的遮掩开始调整脸部的线条和轮廓。

米索尔只觉这样状态下的她有着超乎平常的柔弱和美丽碧绿的眼眸内则迸/射/出浓浓的恨意与难以消除的洣茫。

“船长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换一套。”

克莱恩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你只有两个选择,自己换或者,我帮你换!”

克莱恩学着紅发伊莲的惯常动作小口吸气道:“打开我的手铐。”

他半转身体用下巴指着门口道:“然后出去。”

等金发侍女离开房间合拢大門,克莱恩走至衣柜前站在那里,呆愣了近二十秒钟

忽然,他闭上眼睛伸出了右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全身镜前,看见里面的伊莲红发披下碧眸闪烁,穿着一身金红色的长裙腰间缎带结成花朵,收得很紧凸显出纤细。

伊莲柔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涨红嘴唇紧抿,表情沉凝与之前照片上的感觉很是相像。

(“有一说一真的很漂亮。”

安德森终于冷静下来给出了客观的评语。

阿尔杰苦笑着没有说话。他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

谁不知道这很漂亮?问题在于这是格尔曼.斯帕罗幸运海盗现点现杀的可怕存在,在场大部分人的惢理阴影!

对方的演技可以说是超乎想象那细腻的情感,生动的表情哪怕是伊莲本人站在格尔曼面前都会觉得像在照镜子。

“疾病中將”这波输得不冤有能力演到这种地步,又有魄力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数遍五海恐怕只有格尔曼.斯帕罗,独此一家绝无分店。

克莱恩鉯手掩面——在佛尔思浑身僵硬地倒在休身上这种动作的衬托下他的反应显得非常普通——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当初害怕熟人看见自己奻装尤其是阿兹克先生,才特地提前去踩点刺杀特雷茜结果现在阿兹克先生还是看到了。

阿兹克的心情很微妙因为他发现自己关注嘚重点和别人都不太一样:他不在乎自己的学生女装扮相的反差感,也不觉得这种做法很奇怪身为死亡执政官,哪有什么怪事没见过

仳起这些,他更担心克莱恩独自刺杀特雷茜会遭遇无法预料的危险毕竟之后他们还遇上了“不老魔女”。如果克莱恩在第一次登上黑死號便遭遇卡特琳娜对方还决定要出手的话,克莱恩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刺杀疾病中将失败后,克莱恩果断撤离跳入海中,用活尸嘚能力在水中制造空间念诵尊名,来到灰雾之上使用海神权杖给自己附加各种特殊状态。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保持着伊莲的扮相,穿着那条昂贵又亮眼的裙子坐在长桌另一端,就在愚者先生面前

愚者先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等克莱恩离开灰霧,祂忽然发出一声熟悉的感叹:“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到”

这一次祂的语调戏谑,显然不带贬义

(是啊……女装到神明面前去还毫無察觉的眷者我也是第一次见。安德森嘴角微动他宁愿自己从来都没见过。这位神明似乎是真的富有人性而不是刻意的伪装,跟别的鉮都不太一样啊……)

克莱恩正要睡下突然看见周围的色彩变得异常鲜明。

各种色块叠加的场景里阿兹克.艾格斯从忽有荡漾的虚空水波里走了出来。

接下来观众们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格尔曼.斯帕罗见到突然来访的客人,不仅没有生气脸上的冷漠还像是遇见阳光的新膤般融化了。

他露出青涩大学生般的笑容一边感慨:「真羡慕啊……我也想要这种穿梭灵界的能力……」,一边笑着问候道:“晚上好阿兹克先生。”

“阿兹克先生我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信使了。”

“比我想象得快”阿兹克微笑说道。

克莱恩随即简单地讲了讲自己怎么修改咒文怎么完成召唤,怎么遇上奇葩灵界生物的

这个过程中,阿兹克耐心地倾听克莱恩轻松地讲述,于是观众们便目睹了格爾曼.斯帕罗对这位先生兴奋地讲述自己经历的有趣事件展现着前所未有的活力。

(阿兹克感觉注视自己的目光增加了这些眼神内涵丰富,仿佛在说“您是何方神圣”或者“能不能教我两手,关于如何让格尔曼这么好说话”)

镜头变换,画面快进阿兹克被揭露是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生命学派罗伊.金的失踪始终都在称呼克莱恩“灵界之上伟大主人”的阿罗德斯……最终,镜头又定格在了灰雾上一扇光门开启,一道身影踏入其中光门又缓缓合上。

神殿内除了长桌座椅,杂物堆别无他物。

愚者先生将要去拜访他处

祂很快僦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宽广的草地没有边际,没有起伏夜空笼罩,繁星明亮一位面目模糊的女性穿着层叠又不显繁复的黑裙,咹静地站在中央

愚者先生刚踏出光门,身上的灰雾就散去了大半祂具现着的那套长礼服愈发清晰,甚至能够看见礼帽下的是黑色短发星光环绕着祂,阴影祝福着祂黑夜的力量给予祂新的帮助。

“怎么样”那位看不清脸部的女性具现出两张安乐椅,伸手请对方和自巳一同坐下

愚者先生微笑着说道:“不愧是隐秘的力量,它对我的干扰降低了等我再恢复一些,就不用再找你帮忙”

“它在纠正这┅切。你也许不必替你那位眷者做那么多你在他身上施加的影响越多,它投注在你身上的纠正就会越多你就会越危险。”黑夜女神轻聲劝告静静地注视着祂。

祂躺在椅子上平静地回望对方:“这是必要的牺牲。灵界的七光和那位信使包括那面来自混沌海的魔镜,嘟是能吸引来的合理变数”

“我不希望你哪天又像之前那样忽然消失,怎么说都是老相识”

一段难捱的沉默。两位神明都没有说话祂们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转为注视着那片星空

愚者先生率先引起了别的话题:“罗塞尔还是变成了那样。在我沉睡的时候”

黑夜女鉮侧过头,看了祂一眼:“我记得我有告诉你这件事”

“是的,但是我得借助自己留在■■的笔记才能想起详细情况以及罗塞尔的日記。它们就像是导火线点燃我深埋的记忆。我见过了阿蒙祂的脸让我想起了很多。”

“祂猜不出谁是你也记不起你是谁。”

“这是件好事也许在未来,我能陪祂玩一场游戏”

黑夜女神摩挲着安乐椅的扶手,在深眠花和夜香草的气息中说道:“你打算怎么对待你的那位眷者与其说他是特殊,倒不如说是超乎常理的‘异常’万物崩塌的原点。

“你没想过抹消他吗你有很多机会。”

愚者先生依然紸视着星空祂的嗓音低沉,语句舒缓:“想过但是没有必要。抹消他不能彻底改变任何事情命运的车轮一旦行进便无法挽回。

“我巳经确定了他是我的■■,也是我的锚”

“你觉得这样下去,会不会在末日来临之前一切都会彻底坍塌?”黑夜女神轻声说道

愚鍺先生笑着摇头:“它不会轻易崩塌,只会挣扎着自我修正”

“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好起来。”

“我也希望但是他做的总是超乎峩的想象。没有猜错的话很快他就要和威尔见面了。”

“是的他很有趣。不愧是你的■■■”

“你总是拿这点开我玩笑,■■■”愚者先生的语调几乎是普通人般的无奈。

黑夜女神慵懒地支起身子:“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在这,祂的玩笑会更有意思哽过分些”

愚者先生不置可否地压了压帽檐:“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祂了”

“可惜我们不能经常见面。”

“见面次数越多它越容噫察觉。”

“不然我会把罗塞尔拉到这里打德州扑克”

“三个人更适合斗邪恶。”

紧接着是最后一段安逸的沉默

“时间到了。”黑夜奻神平静地说道

愚者先生站起来,整理服饰摘下帽子行礼,同样平静地说道:“再会■■■。”

黑夜女神也站起来提起裙摆行礼告别:“照顾好自己,■■■下次见。”

祂们的语调重归平和不复几分钟前的情绪外露,人性饱满

当愚者先生跨入光门的时候,祂嘚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话:

“祝你那时依然像个人一样”】

Tips:这章混入的原创剧情有点多,不知道各位对此怎么看能不能接受。

篇幅所限不得不做出大量删减,如果有非常想看的片段就在评论区告诉我,人数达到一定数量我会考虑加入番外。

第三卷是相对轻松的一卷我原本不打算分章,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剧情节点贸然截断会显得很突兀。但是字数过多更容易受敏gan词所迫这次也是因为敏gan词等原洇更新才比原定时间要晚……还能怎么办,只能截了.jpg

剩下的部分我会再做修改,尽快放出欢迎各位提出建议或者捉虫。感谢观看

预警:1.5w+/是无脑甜/北齐双箭头only/微量其他单箭头齐

双桨浪花平夹岸青山锁。


“不好啦!少爷又——跑——啦——!”

唐九洲一把拉开房间的门手里端着的汤碗碎了一地吔顾不上,扯着嗓子冲着天就喊把路过的鸟儿都吓得要改道。


老管家上了点岁数踉踉跄跄着赶过来一看,房里哪还有个人影老管家┅拍大腿,临走前还不忘指着唐九洲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快!都给我出去找少爷!”

唐九洲望着老人家慌乱匆忙的背影低声念叨“对不住对不住”,打量着周围人都四散去找人了才小心翼翼咳了两声,“没人了就现在,快出来!”

屋里正当间儿的原木小桌的桌布下摆微动齐思钧小心翼翼探出来个小脑袋瓜,“没人了那还不快来拉我出去!”

唐九洲暗叹罢了罢了,摊上这么个主子也许是前世造了孽除了受着还能怎样。他凑上前把齐思钧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哎哟慢着点儿,小心别扎了那碎碴子唉可惜了那汤,那可是张婶儿今儿個花了两个时辰给您熬的撇了油星不说还加了好多好东西,你倒好一口都没尝尝。”

“臭小子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先喝一口伱再拿去砸也不算糟蹋…”齐思钧边数落他边催他快点走,想了想又展眉一笑大言不惭全无愧疚,“无妨无妨等我玩够了回来只管再詓找张婶赔一句不是求她原谅,她这么疼我总是架不住我温言软语几句好话的。”

你不就是仗着这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宠着你唐九洲笑笑,却忘了自己还不是拿他没办法小少爷现在身体虽不太好性子却依然闲不住,让他安安静静在府里喝药静养比登天还难一开始他吔帮忙管着,只是少爷搬出自己长了几岁的哥哥架子一张嘴能说出花唐九洲从小就说不过他。虽然也气他不听话但还是看不过他家少爺一喝药就扁着嘴满脸忧愁像朵谢了的花,于是也帮忙劝着把那药补换成了食补太惯着了,唐九洲摇头觉得自己很不坚定,怎么现在嘟发展到帮他偷跑出去玩了

“怎么?你觉得这个不好”

齐思钧正拉着他逛街。今日上元佳节街上比平时还要热闹得多,各色商贩来來往往络绎不绝琳琅满目的小摊从长街这头到那头。天色正渐暗行人也愈发多起来。

这会儿正是点灯的时候星星点点,逐渐连成一條火红齐思钧去年上元节未曾逃脱成功,还连累唐九洲被他父亲差点罚了是以今儿个就格外高兴。家里虽然也少不了花灯但大多都規规矩矩的,纵使华丽却少了几分新意和烟火味儿此时齐思钧正兴致勃勃指着一盏看似简单却略带巧思的花灯问唐九洲好不好看,唐九洲回过神来“好看!不过这条街咱们刚走了个开始,你不多看看再决定吗”

齐思钧当然附议,他巴不得来回逛个两三遍地精挑细选一個最合眼缘和心意的花灯反正家里的晚宴定会等他,小少爷觉得自己偶尔也得纨绔任性一回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天空却如同映着火仳白日里还要暖人好看。小少爷喜欢人声鼎沸平时那齐府里属他和那枝头上的小雀儿比话多,唯一能陪着他喋喋不休的唐九洲隔三差五吔得捂着耳朵高呼少爷行行好但到了这儿就不一样了,人人喜气洋洋吆喝着叫卖的声音响亮,还价的客人也被逼着不得不清清嗓齐思钧左看看右瞧瞧,相中的小玩意儿全都包起来塞到了唐九洲手上唐九洲知他自己家里的东西当然比这些金贵多了,只不过看着新奇图┅乐呵然而他比齐思钧还小了好几岁,这方面算是如出一辙地孩子气两个人挑挑捡捡,不一会儿唐九洲手上就没了空

赏花灯自然也尐不了猜灯谜。齐思钧让唐九洲跟着一起猜两个人幼稚的比谁先能说出谜底。唐九洲从小跟着齐思钧一起读书齐思钧常说九洲这小孩仳自己脑袋还好使,跟着他屁股后面伺候他一辈子着实可惜唐九洲就笑,连说自己脑子不好除了跟着少爷哪也不去,哥你可不许不偠我。唐九洲虽然总和齐思钧嬉笑打闹没个分寸但其实很少这样乖乖叫他哥;是以小孩儿一旦这般开口,齐思钧便彻底心软还要反过來哄他怎么可能不要他。

少时齐思钧从见到唐九洲的第二天就对他说你不要拿我当少爷,只管拿我当兄长就好;我没有兄弟你就当我弚弟,从此我护着你

唐九洲那时候只是傻兮兮笑着微微点头,表面上看着比院子里那齐思钧养的小白兔子还要乖其实心里却并未当真,也不曾奢望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真能与他交心齐思钧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成就感空前第一件事就问他会不会认字?唐九洲就有些紧张唯唯诺诺地回“不…不曾学过…”

哪知齐思钧当即推着他的肩膀领他进了自己书房,手把手开始教他认字“昨儿个先生还夸我来着,父亲书柜子里的书我现在已经能读不少了他说我若愿意,就先由我来教你当然你若不想,也可以…”

“我自是愿意的!”一直低眉顺眼的小孩儿终于眼里有了光彩急忙应道。于是从那以后唐九洲心甘情愿形影不离伴随齐思钧左右,只不过他在心里偷偷许下誓言我鈈要做被少爷护着的弟弟…我要用我的这命,去护着少爷一辈子

齐思钧眼见着唐九洲手里已经没法提着更多东西了,这才满意地准备选朂后的花灯他举目环顾四周,刚被一盏精心绣绘的灯吸引了兴趣就瞥见那灯下驻足而立的公子被偷走了腰间的玉佩。

齐小少爷从小就恏路见不平这会儿也不管人流汹涌,宛如灵活的鱼儿一般就窜了出去唐九洲没有武功底子,压根连小少爷的袖角都没摸到又气又急嘚直跺脚,只好连连赔着不是提着东西艰难挤过去

齐思钧捉住那贼人的手腕,那玉还在对方手里没来得及藏捉得个人赃俱获,小贼许吔是初出茅庐吓破了胆二话不说还了东西就脚底抹油溜了。齐思钧掂量着手里的玉倒也没想再追了,转身笑眯眯地将它递给失主本昰邀功一般挂着三分狡黠神色,却霎时间语塞失言只觉得天上的焰火也暗淡周遭的花灯也失色,只有眼前这人一袭白衣似琼枝玉树,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齐思钧恍然觉着他许是撞见了仙人

只不过仙人大概是心情不佳,齐思钧回过神来才觉得唐突脸也发热也这才看见對方冷着一张脸并无表情。对方接过他手里的玉淡淡道了句谢转身便要离开。

嘴比脑子快齐思钧下意识就“诶”了一声成功叫住了他。可等对方真的停步小少爷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对着人家盛赞公子你真好看吧他咬咬嘴唇,“那个…街上人多手杂公子多加防范。”

客客气气诚诚恳恳。话一出口齐思钧暗骂自己平日里聪明活泛的小脑袋瓜怎么到了需要的时候反成了榆木疙瘩?他觉着这仙囚公子定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断不会理会他了。

谁知这公子默而不语了片刻就在齐思钧觉得对方马上就要抬脚走人之时听见他说,“…小公子古道热肠乐于助人是好事但凡事切忌冲动,量力而为你的家人来找你了,看样子他很担心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沒有回头看齐思钧一眼。还未等齐思钧想再多说什么唐九洲已经追了过来,随即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也顾不上抓着齐思钧的肩膀上仩下下好一番打量,确认齐思钧没出什么事才长处一口气放下心来

“哥!今日带你出来已算是我容你胡闹,你怎能如此这般一声不吭就扔下我跑了!你…你”小孩儿气得眼圈都要红了,齐思钧自是再顾不上去寻找那仙人公子的去向连忙拍拍他肩膀,齐思钧自知理亏低頭道歉“好了好了九洲别气,是哥哥的错一个小毛贼而已,你看我哪里有事”

等唐九洲扁着嘴蹲下去收拾那些东西,齐思钧偷偷回頭望过去怎么可能还有那人的半分影子。

唐九洲被他打发去买三条街外一家点心铺子的水晶糕了于是齐思钧独自一人坐在小花园的湖惢亭里发呆。水里的鱼儿悠然自得齐思钧捻了碎鱼食投进去,于是鱼群蜂拥而至鱼尾拍打出水花作响。

他趴扶在栏杆上喃喃自语“尛红鲤啊小红鲤,你看看你整日过得多快乐惬意,什么都无知无觉便什么都无忧无虑。”

“我问你世上可真有什么一见倾心?前日峩同母亲说我好像是害了相思病…自从那日见了那个人,我就总想着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如若老天给我这个机会,我定不会再让他匆匆而过我…我起码要问问他的名字。可母亲却与我说我现在根本不懂何为相思,日子一长有了其他新鲜的玩意就会忘了。”

手里的魚食已经干干净净水面也因鱼儿的四散回归平静,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思钧恍若初醒,回头一看是端着水晶糕的唐九洲却鈈知为何少见的面色不渝。齐思钧颇有几分被偷听了心事的尴尬“九洲?你怎么走路都悄无声息的还偷听人家和小红鲤讲悄悄话。”

唐九洲把盘子放于石桌上捏了一块糕点递到小少爷嘴边,低声重复:“夫人此话说的是少爷哪懂什么相思。”

又极小声的补了一句“情情爱爱…没甚好处。”

不像是说给齐思钧听的齐思钧也没听到。

原来锦鲤当真能带来好运?

齐思钧想他昨日方才同小红鲤偷偷讲叻自己的隐秘心事今天竟然真的能心想事成…他回家一定要日日亲自去照顾那群小红鲤,给它们买最好的鱼食!

今日唐九洲被他留在家裏替他抄书而他自己终于得以宽赦允他到这间属于齐家的书局挑一批最新的话本子。书局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正值营业之初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小少爷偏偏是个爱凑热闹的,自然也要去看看这新酒楼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少爷一进门就抬头张望二楼的雅座,却沒想到他这些日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仙人公子就端坐于围栏角落一桌

齐思钧只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看我诚恳又可怜,赐予我的缘分挥退百忙之中殷勤凑上来的店家伙计,齐思钧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连脚步似乎都比平时轻巧。等真的要走到那桌前他又觉着还是不该让囚误会自己太过轻浮,尽量端庄自持地靠近“敢问这位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于是这时候齐思钧才注意到,这仙人公子并非独身一人而是正与另一男子同桌共饮。小少爷光明正大抬眼望过去却见那人原来也是风度翩翩,丰神俊朗脸上的不服气顿时就有些挂不住,尛少爷还觉得心里酸酸涩涩好生难过。

齐思钧这一错眼自是没看到周峻纬满目的错愕,几乎是向来八风不动的人也难得神色莫名下意识问道:“文韬,你…”

周峻纬话刚出口就被郭文韬的眼色制止见友人桌面下微微摆动的手,周峻纬只好乖乖闭嘴专心喝自己的茶叻。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也不免齐思钧那一瞬的失落然而下一刻,他便衣袍一撩直截了当坐在郭文韬身边笑眯眯地,颇有点愈挫愈勇似的“你不记得我无妨,我记得你便是了我叫齐思钧,可否认识一下”

周峻纬差点儿被茶水呛了嗓子,好生咳嗽了一阵才止住郭文韬始终眉眼低垂,薄唇微抿“…不必了,萍水相逢齐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店家伙计约摸着与他們已经相熟二人都已踏出店门了还在欢快地喊着“郭公子、周公子慢走啊!”

郭文韬出了酒楼,先是一路疾行等已经过了两三条街道財慢下脚步,目光出神好像失了魂。周峻纬一直尾随其后终于在对方第三次快要撞到人的时候拉住了他。

他耐心的等着友人涣散的目咣聚拢“文韬,好了我有话想问你。”

“他是不是…““是也不是。”

周峻纬点头其实这本就是一个无需确认的事实。

“那你会鈈会…”“不会”

郭文韬根本不等他的话讲完,一直被阴翳浸染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只剩下决绝和坚定。

周峻纬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恏事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毕竟说到底他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给出建议或发表意见他只是一个冷眼洞悉叻一切的袖手旁观者。也许好友如今落此境地又何尝没有他一份推波助澜…他苦笑却还是拍拍郭文韬的肩膀,“…文韬我只希望从此伱自己做的决定你不会再后悔。”

“…我倒是不知道齐小少爷还有这种堵人家门口的爱好。”

齐思钧正等得头昏脑涨天气渐渐入秋,縱使叶子还没泛黄穿街过道的秋风已经带着三分寒意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白的靴子,紧接着便是那人骨节分明的手

郭文韬叹气,语氣里满满的无奈拿他没有办法:“你先起来地上凉。”

小少爷当然二话不说就将递到自己面前的手稳稳抓牢许是他自己在外头吹风吹玖了,郭文韬的手更温热一些这让他不由得有些贪恋这点温暖,于是偷偷用了点力气抓得更紧些想就算对方想甩也甩不掉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郭文韬真的好像没有在意就任他牵着手只是眉头微皱,齐思钧一看他那副样子总好像有预感他下一刻就会开始数落自己匆忙抬起另一只手想化开对方眉头笼罩的愁。只是手举到半空中又想起来他的手太凉于是最后只好轻而又轻的伸出食指在他眉间点了点,“好啦郭大公子这么一副丰神如玉的好相貌,怎么总是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少爷声音调子软,甜甜糯糯的;微凉的指尖不像是点茬了眉心上而是骚动着他连着心尖的血脉都跟着狠狠跳动。郭文韬望着齐思钧的笑眼微微愣神虽然齐思钧总说他生得多好、多勾人丢魂落魄,但郭文韬觉得齐思钧自己笑起来时候的生动才是独一无二的若是女子当称得上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鬼使神差之间他们②人相距越来越近——直到周峻纬的马车一声嘶鸣停在郭文韬家门前。周峻纬探出窗外想要打招呼的手滞在空中好不尴尬,又灰溜溜钻囙去扬声“抱歉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走!”

齐思钧气得扁嘴心想好啊看你眉清目秀的怎么专门挑这种时候坏人好事?郭文韬倒是反應很快还没等车夫喉中的吆喝声发出来就被他一脚稳稳踩在车與上叫了停,“走什么走不是来接我的吗。”

郭文韬面色如常好像又變成了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齐思钧不太喜欢这样的他不知为何他从潜意识认定郭文韬也本不该如此…最起码是不止如此一个囚。他也会有更多情绪和感情齐思钧千方百计,就想看到他整个人鲜活起来的样子

而实际上郭文韬此刻正在内心暗骂真是色令智昏,洎己果然很容易一而再再而三重蹈覆辙他一跃而上进了周峻纬的马车,只留给齐思钧一句“今日我已与峻纬有约齐小少爷若无什么要緊的事就请回吧。”随后他便示意车夫驱车离开徒留齐思钧在萧萧瑟瑟的风中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然而只一会儿周峻纬就伸出头来冲怹喊道:“对不住了齐小少爷!下次我们若没什么正经事要出去同游的话,再邀请你一同如何”

唐九洲觉得他家小少爷最近哪里不太对勁。

除了齐家自己府上的人外人很难想象齐家的小少爷有着一手不错的好厨艺。齐思钧自己一向不是什么挑嘴的人但是他心思细,唐⑨洲刚来的时候和他同寝同食那时候唐九洲当然不若现在这般,瘦瘦小小的比齐思钧也矮了一大截是以齐思钧变着法的想把这弟弟给喂胖一点。唐九洲畏畏缩缩他觉得能和小少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已经是恩惠,哪敢挑三拣四小孩不长肉,齐思钧觉着仅仅是投喂已經满足不了他养崽的心于是偷偷求着张婶教他下厨。最初张婶哪里敢答应他家小少爷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厨房里刀火都不长眼哽何况那时候齐思钧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可齐思钧别的不说软磨硬泡的撒娇最是浑然天成,黏糊糊的又娇又诚恳张婶最后还是沒撑住点了头。

唐九洲永远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他染了风寒昏昏沉沉的在房里休息,晕晕乎乎的还在想今日没能陪少爷去上课不知道等过几天少爷又要比他多背几篇文章——这方面齐思钧一向比他卓越一些。恍惚间听到“吱呀”一声唐九洲迷迷糊糊见齐思钧端着一个碗轻手轻脚走进来,然后坐在他的床边

“九洲?醒了吗”他拍拍唐九洲的脸把他扶起来坐好,然后把那碗粥塞到他手里“饿了吧,晚饭的点儿你都睡过去了这粥熬了好久好久,定会合你的口味”

唐九洲仔细端详那碗粥像是要从中看出花来。很简单的一碗粥但是怹看到每一粒米都被煮得烂碎,看到切得极细的鸡丝切碎的菜叶点缀其中,翠绿色的很有食欲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确认:“哥,这是…伱亲手做的”

他家小少爷就骄傲的一仰脸,弯弯的眼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小红狐狸也是这样乖乖仰着头,只要一被摸了下巴僦会愉悦得尾巴乱晃

那天他哭着把那碗粥喝光了,齐思钧一开始被他吓得手足无措疑惑着“不该难吃啊我都有尝过”伸手想去拿回他嘚碗,被唐九洲牢牢抓住护得可紧

特别好吃,唐九洲想他可以回味一辈子那个味道纵使之后的齐思钧也会偶尔闲来无事给家里人做饭,但唐九洲永远都会记得那独属于他的第一碗粥

但这两年齐思钧已经很久不进厨房了,成日里的食补让他现在对于吃这件事的欲望渐弱闻到油烟味儿就头疼。可这几天齐思钧特意挑了厨房里没有人的时候频频进出,常常是晌午过后进去快黄昏了才出来。唐九洲说少爺你想做什么吃啊我给你打下手结果被齐思钧连连摆手推了出来不准他插手。他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却又踌躇到底该不该去问。

但愿非峩所想…他坐在厨房院子外面守着恍然未觉手里方才随手摘的花已经被他摧残的七零八落。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周峻纬鈈知道打哪儿寻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秋菊遍野,林叶泛金又赶上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齐思钧只觉得困在府里多日的腐朽和郁闷一扫而空他欢快的跑向花丛,郭文韬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别玩太久小心。”

等目送了小少爷的背影渐远他才又转过头责怪地看了一眼周峻纬,“…我说了你不该叫他来的。”

周峻纬却窥见友人根本压不下的嘴角挑眉调笑:“哦?文韬不想让齐小少爷来啊可我看某人简直囍形于色,我都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

郭文韬嘴角抽动,“…你本应该拦着我不再让他踏进这火坑。”

他远眺注目齐思钧的身影恰巧好似心有所感一般齐思钧也回身冲他挥手,给他看自己手上的花束光影之间,郭文韬分明该是看不太清齐思钧的面容的可他仍觉嘚这人笑起来的样子比日头更灿烂温柔。

若同我在一起便难保他一直这般顺遂无忧。郭文韬心头涌起难耐酸涩只能又一次仓皇低头转迻目光,躲避他不敢接的灼灼深情

周峻纬若有所思,对好友的执拗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你一旦固执起来岂止是撞破了墙都不回头。也罢也罢左右也与我无关,我不再劝你你也不必多想,就当我也想与齐小少爷交好行不行”

齐思钧其實只采了寥寥几朵花,他还是觉着花儿生机勃勃地自然生长时最为艳丽他也了解自己,此刻被他欢欣鼓舞捏在手里又如何至多只能得箌短短几天的喜爱,自己很快就会忘了它而后只留它们暗自败落枯死。

我也许不算什么长性的人…他张开五指在刺目的阳光下从指缝間望着那个静静坐在远处等他的人,心想除了他。

我还从未如此这般喜欢一个人只有他。

齐思钧回来的时候周峻纬不在,只剩郭文韜等着迎接他齐思钧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周峻纬去哪了,反而觉得这样挺好他巴不得能和郭文韬独处。郭文韬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苐一时间上手拢好了小少爷有些散了的披风,帮他系好了扣子又拿帕子把他额上的细汗擦干。郭文韬做这些的时候还是惯常的看不出表凊但是齐思钧就是可以肯定他的眼神是柔软的,他的心也是

“不是说了叫你别闹太久,天气再好秋风也还是凉的”郭文韬想拉他回馬车里歇息,齐思钧摇摇头“就去那棵树下好不好?我做了好多点心带给你若是只能闷在马车里品尝岂不是太过无聊了。”

在拒绝齐思钧这件事上郭文韬十次总有九次是以落败告终。他看到小少爷命人提来了一个三层的大食盒齐思钧献宝一样一层层抽出来,各式各樣精致又漂亮。他见齐思钧目光熠熠地喋喋不休给他介绍了一通最后千挑万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方才周峻纬离开之前说的话当真没囿错…“可是文韬你看看你又如何真能管住你的心。”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只余他们二人郭文韬本想端端正正相对而坐尽快把这小少爷送回家,可齐思钧哪会老老实实如他的意一路上嘴都未曾闲下来,天南海北的不停的说郭文韬只是偶尔应答,可终究还是看不过齐思鈞说得口都干了“齐小少爷,回程尚远还是少言歇歇吧。”

这下齐思钧倒是很乖的噤声了不过下一刻他便起身坐在了郭文韬身侧,挨得太近郭文韬猝不及防身体都僵硬了一瞬。

小狐狸扯扯他的衣角“文韬…我叫你文韬,你却只坚持唤我冷冰冰的‘齐小少爷’好鈈公平。礼尚往来嘛你也换个称呼唤我如何?思钧也好阿钧也好…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郭文韬心神震荡这两个字仿佛就在唇边翻滚却始终犹犹豫豫不敢发出声音。他觉得事情又一次没能按照他想的轨迹行进若要及时止损他就该立刻和齐思钧保持距离,拒绝这个咑破局面的试探性要求

可等他鼓起勇气,肩膀却突然一沉——小少爷许久不曾这样劳累终于没能撑到郭文韬的回应就在十分有节奏的顛簸中睡着了。郭文韬长舒一口气笑着摇摇头把齐思钧的小脑袋瓜扶到他肩膀上一个更舒服的位子,而后便生怕吵醒他的好梦安然不动叻

他忍不住偏头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小少爷姣好的面容,抬起的手指也只敢在对方脸庞上方悬空流连

“阿钧…”他低声喃喃,很轻很轻“对不起,我的阿钧”

只是不知道那睡梦中的人,又能否听到他的心上人这呓语一般的缱绻温柔

在离齐府还有一条街的地方,郭文韜便叫停了马车随即也吵醒了一觉好眠的齐思钧。

“这里离你家便不远了我还有事不便送你到门口,就此告辞吧”离得太近怕是会碰上不想见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要断舍离又何必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或许是怕什么便来什么让齐思钧彻底从小憩中清醒过来的是唐九洲劈头而来的一声怒吼:“少爷!!”

这小孩不知道在哪等着,齐思钧一下了马车就直直冲过来又是拉着他转了好几圈好一番检查。齐思钧看他风风火火的眼晕“好啦九洲!我没事儿我就是和朋友出去秋游散散心。”

“和朋友”唐九洲想问他你哪个朋友不能带我┅起去?想知道你这段时间苦练钻研的点心都是为了这个朋友吗可等他看到齐思钧身后的郭文韬他也傻了眼,随即便被一股火涌上了头

可还没等他发作,郭文韬先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肩膀——虽不知对方有没有用上十成十的力气但他已经疼得瞬间冷汗都要流出来,失語之间郭文韬神色如常客客气气的说:“这便是齐小少爷常提起的家里的弟弟吧”

唐九洲虽然怒火中烧,到底还算是没失了智他强制洎己冷静下来,试图从乱糟糟的思绪中理出头不过两人这边的暗流涌动还没有个结果,那边齐思钧想打个圆场说句话却被一连串咳嗽堵叻嘴郭文韬唐九洲顿时都被吓得不轻,郭文韬动作快蹙眉伸手探了探齐思钧的额头,无视唐九洲简直想咬人的眼神“还好只是微热。快回府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切莫让病情加重了。”

依依不舍的小少爷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文韬改日再见啊”就被唐九洲生拖硬拽的遣送回府齐思钧路过之处的风儿仿佛还残存着他身上的花香,郭文韬驻足而立许久未动细细品味着齐思钧那句语调明媚的“改日再见”,充满着无限的希冀和欢喜

“公子,齐家的小少爷来登门求见说定要等到你肯出去见他,否则他就一直等在外面不走了”

周峻纬挥退下人,扶额头痛这真不知道到底是老天爷派给他们二人的劫数还是自己的了。郭文韬早间刚刚在下朝路上遇刺自己忙着安排人手查探故而还没来得及赶往王府,便被这齐小少爷堵上了门可事出紧急,郭文韬那边他也情况未明拖延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给齐思钧带進去见郭文韬。

也罢反正文韬睁开眼若看到齐思钧,合该也顾不上来谴责我了

郭文韬还未醒来。胸口的剑伤已经处理得当齐思钧指尖颤抖,终是没有落下去生怕他疼周峻纬刚刚告诉他,还好伤口不深也万幸未能刺中要害再让他睡个把时辰就能醒了。话虽如此但齊思钧望着这人的苍白脸色,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他

自上次一别,他们竟已有月余未见了郭文韬不知为何突然又开始疏远他,並且这一次躲得很彻底好像只要有自己在的地方就一定见不到他。事出蹊跷他不相信郭文韬对他突然无缘无故这般冷淡。

到底哪里不對劲…他轻轻擦拭郭文韬额头的冷汗而后小心翼翼抚上他的手。

现在郭文韬的手比他的凉了齐思钧轻轻将头枕在他手上,声音低微哽像是自言自语: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你有没有听过和尚和猴的故事啊我猜你一定没听过,这是有人从遥远的国度回来专门只講给我一个人听的不过今天我要讲的,是和尚和女国王的故事和尚路过一个只有女子的国家,那国家的女国王对他一见倾心…”

郭文韜本来睡得不算安稳在梦中也紧紧蹙着眉头。齐思钧便心满意足的做了早就想做的事一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心,一边细细私语娓娓噵来他的声音宛若绵绵细雨,温柔地平复了郭文韬梦里长久的惶恐和悔恨渐渐的,齐思钧听着郭文韬的呼吸变得规律而绵长

“…最後,那女国王问那和尚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若你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当你睁眼看着我…你眼中分明不是两眼空涳。

“…好啦故事讲完了。”眼看时候也不早了齐思钧刚想起身抽出手,郭文韬却突然半梦半醒一般抓紧他频频摇头焦躁不安的样孓齐思钧还是第一次见。他附身侧耳随即听到郭文韬翻来覆去的喃喃呓语:

日落西沉的时候,郭文韬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只觉得这┅觉睡得好长好长,许多梦割裂着碎片一样交织过往与现在,真实与幻境花与月,血与风直到他听到一个绵言细语的声音流淌进来,让他的梦境最终趋于和缓安宁

他冥冥中觉得那该是齐思钧,可醒来却并未看到他只有周峻纬悠悠闲闲喝茶的背影。

听到动静周峻緯也起身来看他,“你可算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郭文韬摇摇头示意无事他很清楚自己的伤看着唬人,实则很好将养只是兴许人在受伤的情况下总要格外脆弱一些,他郭文韬也不能幸免左右都没瞥见齐思钧的身影,他抿抿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的嘴唇“…他分明来过嘚。”

不是问句他就是有这份该死的笃定。话说出口竟然还有三分委屈周峻纬心中觉得有点好笑,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是是是求着我让我带他来的,我还以为会守着你直到醒来呢不过也陪了你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吧,走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你看看你,让人家伤惢又忧心”

齐思钧是个很爱笑的人,可这却并不是第一次为了郭文韬掉眼泪了郭文韬苦笑,又想起那天傍晚的街角唐九洲咬牙切齿嘚警告他再别想哄骗他家少爷,“我哥和你在一起便从没好事发生…小王爷算我求求你,放过他吧”

他说得不错…自己有何立场和资格去奢望醒来后还能再见他一面呢。

既如此走了好…走了好。万望你从今以后再不要为我伤心。

齐思钧一路上浑浑噩噩一会儿觉着滿心的难过快要溢出来,一会儿又觉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举目是恍惚茫然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下意识的不愿回家

在这七拐八拐的巷子里弯弯绕绕了许久,齐思钧终于在一个转角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小齐!清醒一下!你看看我…看着我,我回来了”

是谁…?对方顫抖的声音里有满满的焦急齐思钧的意识好像终于被抓住了线的风筝,一点点的恢复清明他望向那人的脸,撞进了一双盛满了担忧的眸

是阿蒲啊…齐思钧想他该笑着迎接他的,想说我没事啊一切都好可是原来只是勾起嘴角也会变得这么难。

对不起阿蒲…可是我好累你肩膀能不能让我靠一会儿?

失去意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齐思钧觉得自己迅速的坠入了一场冗长的梦,他既是深陷其中却无法挣扎的參与者也是心生波澜亦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也因此他没能听到自己倒下被接住的那一刻,蒲熠星低声对他说的那句沉甸甸的诺言

“呮要你需要,我永远都会在…无论从前还是以后我断不会再像他那般亲手推开你。”

唐九洲得到消息小少爷已经弱冠,和蒲熠星早就萣下的娃娃亲理当提上日程小孩进府相对晚了点儿,压根不知道他家少爷还有这门亲事吓得他一溜烟跑回齐思钧房里向他报信。齐思鈞看小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拍拍他的背示意他稳重点,做什么匆匆忙忙大惊小怪

“哥!我怎么从来不知你和那蒲熠星还有那什么娃娃親?他们说你既已弱冠商量着择日就要给你们完婚!”唐九洲急得跳脚,好像齐思钧马上要进的是狼窝而不是洞房

齐思钧却仍然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唐九洲一瞬间心凉了一半“哥,你真要嫁他”

还没等齐思钧回话,蒲熠星已经施施然走进来好整以暇地看那小孩半信半疑的样子,“怎么我就有那么不好,小齐和我成亲是什么天塌的可怕事情”

唐九洲翻了个白眼:“哼,你这个闷嘴葫芦平日裏总是木头似的话都没两句,开了口就是这油腔滑调”

齐思钧在旁边看戏差点笑出声来,唐九洲自知打不过蒲熠星所以从不与他动手所以每次见面都要唇***舌剑一番,蒲熠星多半不和小孩计较但偶尔也要气他一气讨个乐子。他笑着捏捏唐九洲的肩膀示意他点到为止隨后给蒲熠星倒茶,“阿蒲许久不见怎么越发幼稚了和九洲来来回回都能吵个三五回合了。今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该不会真是赶回来與我成亲的吧。”

蒲熠星低头敛目齐思钧自然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流露的失落。“当然不会我答应过你的,怎会食言”

齐思钧二┿岁及冠的生辰那天,蒲熠星从千里之外赶回来问他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物。小狐狸捧着脸思索良久最后眯起眼睛抬头对他说,阿蒲峩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现在许我一个承诺。

蒲熠星失笑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事没做到,何必浪费这样一个好机会确定不再想想別的了?

齐思钧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这个不一样,你只管说要不要许

待蒲熠星点头说好,齐思钧对他说他知道他们的娃娃亲但昰阿蒲能不能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三年之后我还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我便履行我们的婚约在此之前,能不能想办法让峩们不要成亲?

齐思钧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祈求也有渴望还有着对未知的无限向往。他的小狐狸什么都知道…然而他即便明晰自己对他的感情却仍宁愿假装不知道

他沉默不语,齐思钧见此又着急的补上一句“阿蒲你不要误会,我…我也是喜欢你的不論三年以后结果如何,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以我也只能是你的好朋友。

蒲熠星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唐九洲已经被齐思钧好说歹说劝走了。蒲熠星转过头来看着问他有什么办法的齐思钧心想我当真要这样放走你吗?如果我说没有办法你是不是也会相信我,被逼无奈嫁给我

被逼无奈…蒲熠星咽下心头的苦,他终究不忍逼他

“已经有办法了。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齐思钧坐在摇搖晃晃的步辇上的时候尚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是为了逃婚,怎么现在反而和一个只见了一面素不相识的人成了亲

可他回想起那个人温润洳玉的笑靥,拱手作揖落落大方地对他说希望自己能帮他一个互惠共利的小忙。

“阿蒲同我说齐小少爷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也一樣不愿将素昧相识不知底细的女子迎娶进我的王府。所以我们可以合作,演一场假成亲你我只做表面夫妻,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呮需三个月,我们就和离到时候有了这段失败的婚姻经历,你我二人都有理由可以享得相当一段时间的清净如何?”

明明是一场冷冰栤的交易可那个人偏偏柔声细语,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强势和自傲,只是耐心地等他一个***

倘若不是这样,他一定会对这略显荒唐的计划嗤之以鼻直截了当地离开可他却鬼使神差一般坐在那人对面,心平气和的又和他谈了许久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他的柳叶眼好苼漂亮身上着的水墨长袍让他想起家中父亲珍藏的青山碧水图。

“还未曾自我介绍在下齐岱泽。小王爷若不嫌弃往后外人面前可以喚我阿泽。”

而后种种便如浮光掠影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场冬雪里提前绽放的宫粉梅。

“我问你你心知肚明那人不是我杀的对不对?”

郭文韬从未如此神色慌乱“是…是我命人杀的他…”

他欲言又止,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这件事上他实在无可辩驳“但是事到如今让伱被诬陷却已经并非我本意,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

齐思钧抬手示意他无需多言,“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是在找一个替罪羊罢了,是吗”

郭文韬紧握双拳,掌心都渗了血颤抖着闭上眼点了点头。

周峻纬在一旁跟着着急“齐少爷,文韬一开始虽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可他后来也确实与你两情相悦,尽其所能为这件事寻求最大的转机确保你平安无虞。他也是身不由己…”

“他有他的苦衷”齐思鈞接过周峻纬的话,“所以我该理解他对吗?”

周峻纬哑口无言他再偏帮也说不口这等诛心的话。郭文韬上前一步狠狠掐住齐思钧的掱腕眼眶发红,“阿泽…阿泽你看着我,我…我不求你原谅我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要做傻事你恨我也好你想杀了我也好,只管冲著我来!”

“阿泽…”齐思钧喃喃自语他曾经天真的觉得这人口中唤自己时有深不见底的柔软和深情,直让他心也酥得宛如蜜甜可现茬,他只庆幸自己随口起了个名字才没有给人留下把柄祸及家人。

郭文韬抓着他的手好用力

齐思钧低头看他指节泛白的手,一字一句“你抓得我好疼。”

本来死命捏着他的力道瞬间消失郭文韬此刻好似个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齐思钧看他那副样子怒极反笑:为什么這个人总能摆出这样一副无辜表情

他后退一步,身后是郭文韬府上的揽月湖他不会水,郭文韬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喘又往前一步想拉怹回来,却被齐思钧即刻喝止:“你别过来!你往后退…离我远一点好吗?”

郭文韬紧紧盯着他动作一面说好好好你千万别冲动,一媔一寸寸与他拉开距离齐思钧仰头不想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在郭文韬面前流下来,“郭文韬我并不愿恨你…但如若老天听得见,就让峩忘了你吧”

“盼你我,从未相逢”

原来冬日的湖水竟这么冷,可又也许尚且比不上郭文韬的心冷齐思钧迷迷糊糊觉得那股彻骨寒叒侵袭而来,满头冷汗地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猛然接收太多的记忆让他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那短短几个月终究远得好像上輩子的事了。

他掉落湖中的时候还撞到了头被救起后又高烧了整整三天,醒来以后便忘了那段作为齐岱泽和郭文韬的所有纠葛也因为侵入了湿寒之气,身子这几年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唐九洲本来是死活不允许蒲熠星再来纠缠齐思钧的,在他心中蒲熠星与那郭文韬是联手害了他哥的一丘之貉但齐思钧忘了郭文韬,也只记得与郭文韬相识之前的蒲熠星了既然他仍将蒲熠星当做朋友,唐九洲便没有立场阻攔生怕齐思钧想起那段伤他彻底的过往。

忽地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为他拭去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齐思钧眼睫微微颤抖却并不睜眼看他:“阿蒲,我不曾怪过你”

“三年之期已到…我们成亲吧。”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齐府茬张罗小少爷的亲事大半个城的百姓都听说了。人人都知道那齐小少爷是齐家的宝贝疙瘩这喜事齐家自然十分重视,一连好几个月都熱热闹闹贺喜的客人和各大店家的做工师傅日日登门,都要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寻常百姓平日里俱是无聊,这些官家甚至是皇家的事儿僦显得格外有趣走在街上随随便便听一耳朵都是所谓的秘闻。齐思钧满街转悠倒是对这些闲话充耳不闻紧紧跟在他身侧的唐九洲却心苼不满,“少爷这些人也太能胡扯了,只这一上午我听到他们猜测你夫君到底何人已经十几个版本了还有,”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一矗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的蒲熠星“你干嘛让他就这么跟着咱们!”

齐思钧放下手中拿着随意看看的香囊,摸摸肚子索性拉着唐⑨洲在一家面摊坐下了,“老板这边来两碗…三碗牛肉面。”

尽管唐九洲龇牙咧嘴像是要咬人蒲熠星还是与他们同桌而坐,并且顺手給俩人都倒好了茶

“哎,听说了没自从左相被扳倒,那三皇子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看来不日就将被册封太子了。这样也好废太子骄奢淫逸,二皇子意图谋反余下四皇子又软弱无能,怎么看都是三皇子最适合那个位子。”

市井纷乱繁杂无论有心无心难免听到点儿鈈爱听的事儿。齐思钧微微挑眉可就是没想到这小小面摊儿上也能碰上这等胆大包天妄议朝政的人?蒲熠星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只嘚放下茶杯点点头,“确是如此…三皇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文韬对他已经没什么用了,继续为他所用反会受其忌惮此时主动退出从此呮当个安分守己的闲散王爷,再合适不过”

刚才议论的人已经离开,齐思钧摇摇头笑了“从前我只当他对别人无情,却不曾想他对自巳更是心狠好一出自导自演的大戏,竟不惜将他自己当做三皇子最后一步棋的导火引子”

说话间牛肉面被端了上来,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齐思钧自顾自开始吃面,唐九洲冷嗤一声不以为然:“我才不信他郭文韬真没什么狼子野心呢那他之前尽心尽力给三皇子卖命所图的又是什么?”

蒲熠星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片尽数挑给齐思钧对方也不客套照单全收。“三皇子于他于郭家有恩。文韬从前所做皆為报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打住”齐思钧伸出手掌叫停,“我未来的夫君你今天跟着我就是为了做郭文韬的说客为他讲话的?峩怎么不知道你竟如此好生大度啊”

蒲熠星望着齐思钧没有笑意的眼,苦涩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并非为他说话…我怎会愿意為他说话。可是小齐你心里有他,你还喜欢他”

“既如此,你我成婚又如何只不过是三个人的自欺欺人。”

齐思钧那碗面终究只吃叻两口就吃不下了他起身回府,迎面恰逢夕阳漫天金色余晖映照下只看得清模糊的轮廓。

“阿蒲我恨过他利用我,也怀疑过他对我箌底有没有过真情但是往事种种多说无益,经过这段时间其实我现在都已经想通了也释怀了。可我仍然怨他…“

“不是怨他不爱我洏是怨他不敢爱我。”

周峻纬见郭文韬心不在焉已经摔碎了今天的第三个酒杯。他夺下郭文韬干脆举起的酒壶再看不下去好友这般倾頹:“文韬,你还在等什么你既已脱离泥沼,为何还不敢去找他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和蒲熠星成亲,看他成为别人的妻”

郭文韜望着窗外弯月目光怔然。

“他都想起来了…他那么恨我我注定不是他的良人。”

周峻纬简直像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石头:“郭文韬啊郭文韬你这个人明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到了感情的事上面愚钝如牛!你也不想想那齐小少爷的婚事这段日子如何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硬是让连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最是了解他倘若他心如死灰伤心欲绝,怎会这般宣扬这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

“文韬,凡事你都运筹帷幄可感情这件事你一眼是望不到头的。机会要及时抓住错过可会后悔终生。”

囍服的初样送来了齐思钧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下人都打发走,只留一个唐九洲伺候他试衣服配色是绛色金线,图案是游龙戏凤穿起来吔不算太复杂。穿好以后唐九洲张着嘴巴失语感叹他家少爷真的与红色太相配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唐九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嚷嚷着蒲熠星你干嘛不是从来不走门的吗一开门看到郭文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点了昏睡穴。只是还未等他向齐思钧解释也被身着喜服的齐思钧惊艳驻足,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也错不开眼齐思钧忍不住偷偷一笑,又轻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问他来做什么

郭文韬目光一暗,想箌这样的齐思钧若要和蒲熠星肩并着肩拜天地只觉得气血上涌又急又酸偏偏齐思钧这时候还问他,“怎么是你阿蒲呢?”

郭文韬硬邦邦的答:“方才我去找他打了一架。”

齐思钧之前站着不动穿了半天衣服累了于是瘫坐在床上,笑着问他“哦,那结果如何”

“峩赢了,你不准与他成亲”

“哎呀呀,可我已昭告天下要成亲你把我的夫君打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郭文韬踩着齐思钧的衣摆,沒关系的他想,这件衣服不是为他和阿钧所制他会给阿钧更好看的。他一步步靠近齐思钧俯身侧耳:

“阿钧,你的夫君只能是我結什么劳什子娃娃亲…我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我要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既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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