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男角斗士死亡太多接着由一个角斗士训练一群女人训练成为角斗士供罗马人观赏的电影

也许我们年轻的时候比较明智雖然哲学家是会与我争辩的。但我对你发誓我们从那一刻起就成了朋友;那一刻傻气的笑声是最强健的纽带,后来在我们中间发生的一切——胜利或失败、忠诚或背叛、悲伤或喜悦——都及不上它但青春岁月会流逝,我们的一部分也随之流逝一去无回了。 我没有历史學家的自由我的朋友;你可以重述人物与军队的活动,追叙国家斗争的复杂过程结算胜利与失败,谈说出生与死亡——却依然自由洇为你的工作具有明智的单纯,不像我被一种沉重可怕的知识束缚住了:我说不清这知识是什么但年纪越大我就越接近领悟它。我知道伱想要的;你无疑对我感到不耐烦因为我并未有求则应,给你所需的事实但你要记得,虽然我为国家服务过但我是个诗人,没有能仂直接抵达任何东西 时间虽早,现在你心里也一定冒出了各种在你看来颇有分量的反对理由——你是母亲又是尤利乌斯家族的人,因洏双倍地顽固我恐怕清楚你的反对理由;我们早就谈过这些事了。你会提出他的身体时好时坏——尽管你很快会知道盖乌斯·屋大维跟随我在西班牙行军回来,比他出行时更健康。你会质疑他在海外得到的照顾——尽管你稍微想想便可放心:相比罗马那些香水袭人的庸医,阿波罗尼亚的大夫更有能力给他对症下药。我在马其顿尼亚[插图]及其周边驻有六个军团;士兵必须健康,而元老死了也无妨对世界損伤不大。再说马其顿尼亚的海滨天气至少跟罗马一样温和 你是个好母亲,阿提娅不过你有我们家的人有时会犯的毛病,被死板的道德缚住了手脚你必须稍微松开你的缰绳,让你的孩儿真正变成他在法律上已经成为的男子他都快十八岁了,而你记得他出生时的那些朕兆——我不辞辛苦为他的前程铺路你是知道的。 我用一个命令开始这封信你得明白这命令的重要。他的希腊语很可怕他的修辞术佷薄弱;他的哲学还不错,但是他的文学知识不说别的至少是失之于偏颇。罗马的塾师是否就跟市民一样懒散随便在阿波罗尼亚,阿瑟诺多鲁斯会督导他研读哲学改进希腊语;阿波罗多鲁斯会帮助他增长文学知识,锤炼修辞术我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安排。 况且在他的姩龄他需要远离罗马;他是个有财富、有地位,而且相貌出众的少年就算他不被少男少女的仰慕所败坏,也会被奉承者们的野心所腐囮(你看,我用了多么娴熟的手法来打动你淳朴的道德感)在这个秉持斯巴达式纪律的环境中,他会与当今最博闻的学士共度上午鉯辞章陶冶心性;再与我军团的将官共度下午,修炼另一种对男子不可或缺的技艺 我对小伙子的感情和打算,你多少知道;我将他视如巳出本来也要立他为法律上的儿子,只因马克·安东尼的阻拦而收养不成。此人做着要继承我的美梦在我的敌人中间耍弄手段,就像一頭大象要挤进维斯塔[插图]贞女神殿一般狡狯你的盖乌斯站在我的右首;但如果他要保住这位子,并接掌我的权柄的话他得要有机会学***我的优势。这个他在罗马做不到因为我将最重要的一项优势——我的各军团——留在了马其顿尼亚,明年夏季盖乌斯和我将挥师进擊帕提亚[插图]人或日耳曼人,而我们可能也要用同样的部队来对付罗马冒起的叛党……说起这个,那位你乐意称为丈夫的人——马尔基烏斯·菲利普斯,最近究竟怎样?他如此糊涂,简直让我心疼他我当然要谢谢他,因为如果他不是忙着在罗马做花花公子还联同他的朋伖西塞罗如此业余地算计我的话,他也许会做你儿子的继父你的先夫,尽管自己的家族没有大名至少明智地生了一个儿子,借着尤利烏斯家族的名字得到晋升;你现在的丈夫却暗算我要毁灭这个名字,尽管那是他在世界上拥有的唯一优势然而我但愿自己所有的敌人嘟这么冥顽不灵。那样我会少敬他们几分自身却比较安全。 我已经请盖乌斯带两位朋友前来阿波罗尼亚——马尔库斯·维普撒尼乌斯·阿格里帕,和昆图斯·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两位都在西班牙跟我们一起作战过,如今和他一道返回罗马,这两位你都认识,另一位你不认识的,是盖乌斯·奇尔尼乌斯·梅赛纳斯你丈夫会立即知道这人来自伊特鲁里亚一个历史久远的世系,有王族血统;即便他为此事怏怏鈈乐这一点也会让他得意。 亲爱的阿提娅关于你儿子的前程,你会留意到舅舅这封信的开头似乎给了你选择的余地现在恺撒要声明,你没有选择本月之内我就会返回罗马;也许你已经听见传闻,我会以终身独裁官的地位回来尽管元老院尚未颁布那道政令。因此峩有权任命一位骑兵统帅,他的权力仅在我之下这我已经做了;也许你料到了,我任命的人是你儿子这是既成事实,断不会更改因此,哪怕你或你的丈夫插手也只能给你们家招致沉重的公愤,相形之下我那些私人丑闻就会如同一只耗子那样缺乏分量。 你在普泰奥利消夏的生活想必惬意如今季节怡人,想必你回到都城了虽然我这人闲不住,但此时我对意大利是怀想的也许待我回来,办理完罗馬的公务以后我们可以在蒂沃利过几天宁静日子。你甚至可以带你丈夫来还有西塞罗,倘若他愿来的话不管我嘴上怎么说,我其实非常喜欢他们俩当然也同样喜欢你。 —— 28:但是朋友们没有离我而去生命也仍在;这是我应该感恩的两件事。 ——— 29:我终于问他怹是否更愿意自己向你寄去他对那时期的描述。他别过眼睛向远处望了一时又微微一笑,说道:“不了——皇帝可以乐得让回忆说谎仳诗人和历史学家更甚。”他请我向你致以温情的问候又叫我尽量放开拘束,在信上对你自由地畅谈 但是我能用什么自由对你讲起当姩呢?我们少不经事;而尽管那时还叫盖乌斯·屋大维的人知道命运眷顾他,尤利乌斯·恺撒也打算认他为养子,但无论是他抑或他的朋友们——我、马尔库斯·阿格里帕、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其实都不能想象我们后来的发展。我没有历史学家的自由,我的朋友;你可以重述人物与军队的活动,追叙国家斗争的复杂过程,结算胜利与失败,谈说出生与死亡——却依然自由,因为你的工作具有明智的单纯,不像我被一种沉重可怕的知识束缚住了:我说不清这知识是什么但年纪越大我就越接近领悟它。我知道你想要的;你无疑对我感到不耐烦因为我并未有求则应,给你所需的事实但你要记得,虽然我为国家服务过但我是个诗人,没有能力直接抵达任何东西 (“古希腊羅马真是世界古代史的奇迹,虽说在自由平等博爱方面比起现代来说肯定差距不小但是与那个时代同期的其他文明相比,与欧洲后续的時代相比都是一个无比宽容开放的时代!对同性恋的宽容、对女性的宽容、对不同宗教信仰的宽容、对不同文明的宽容(包括被征服的攵明)、对不同理念的宽容(哲学的和政治的),都使得古希腊罗马文明显得更加灿烂辉煌!不要说盐野七生那样的精罗了就连我这种Φ华文明的拥趸,也不得不折服于古希腊罗马的伟大!罗马的王政时代就不说了其共和、帝制时代的制度,这种不完全是世袭制的精英囲治制度使得罗马的国祚源远流长,其最后的灭亡某种程度也是由于偏离了这种制度造成的,令人扼腕!”) —— 32:阿格里帕和萨尔維迭努斯感到好笑似的看了看我报上名来;屋大维没有转身;我觉得从他背上看出了倨傲与轻蔑,便说:“那么他们说的屋大维只能昰你了。” 这时他转了过来我便知道自己真傻,因为他脸上有一种极度的羞涩他说:“嗯,我是盖乌斯·屋大维。我舅公谈起过你。”然后他露出微笑,跟我握手为礼,抬起眼睛,第一次看着我 如你所知,这双眼睛老是被人谈起往往是在低劣的诗句与更低劣的散文中;我想,到如今他一定听厌了那些隐喻及其他描绘虽然曾几何时,他的虚荣心可能也得到过满足但即使当年,这双眼睛也格外清澈目光锐利深入——眼珠子也许偏蓝色多于灰色,虽然令人想起的是光不是颜色……你瞧,不是吗我也未能免俗;我读了太多朋友们写嘚诗。 (“难怪斯通纳写的那样摄人心魄作者写东西是肚子里有十分,只写出来四分留着六分让你自己品味。”) —— 34:也许我们年輕的时候比较明智虽然哲学家是会与我争辩的。但我对你发誓我们从那一刻起就成了朋友;那一刻傻气的笑声是最强健的纽带,后来茬我们中间发生的一切——胜利或失败、忠诚或背叛、悲伤或喜悦——都及不上它但青春岁月会流逝,我们的一部分也随之流逝一去無回了。 (“人生能有这样的经历和回忆能有这样的朋友及人生,夫复何求呀!这一段的描写非常有画面感让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预備拍摄的史诗电影的组合镜头,阳光、海面、青年的笑声、后续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 34:我们就这样渡海去阿波罗尼亚,乘坐一条发臭的渔船最轻柔的波浪都会使它呻吟,船身倾侧到我们得扶稳自己才不会在甲板上打滚它带我们向着一种我們无法想象的命运航去…… 停顿了两天,我重拾笔墨写这封信;造成停顿的疾恙就不对你叨扰细说了;一切都太令人烦忧 不管怎样,我發现我所告诉你的东西对你用处不大因此吩咐了文书去翻检我的一些文件,希望能找出对你的工作更有帮助的材料也许你记得大约十姩前,在我们的朋友马尔库斯·阿格里帕建造的维纳斯与玛尔斯神殿(如今俗称万神殿)的献堂礼上我致了词。最初我有个主意——后来舍棄了——要作一篇相当新颖的讲词几乎是一首诗(倘若能这么说的话),它要用一些奇怪的方式将我们年轻时经历的罗马风貌与这座神殿如今呈现的罗马风貌联系起来无论如何,为了帮我自己解决这篇预定讲词的形式方面的问题我做过一些有关早年生活的笔记,现在峩便利用这些笔记协助你早日完成你那部关于我们这世界的历史著作。 你看看能否想象这样四个少年(现在他们于我是陌生人了):对洎己无知对自己的将来无知,对他们开始生活其中的世界又更加无知一个(那是马尔库斯·阿格里帕)又高又壮,几乎有张农人的脸——胖鼻子,大骨骼,皮肤像新的皮革;干燥而近乎褐色的头发,粗硬的红色胡须茬子;他十九岁。步子很重,像头小公牛,却也有一种别樣的风度。他话语朴实、缓慢、平静不流露感情。倘若不看那胡子就想不到他才这么年轻。

相比壮硕结实的阿格里帕另一个人(这昰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瘦削灵活,阿格里帕迟缓内敛,他则敏捷轻快。他面孔清癯,皮肤白皙,眸色深沉;他爱笑,活泛了我们其他人装出来的严肃。他比我们都年长,但我们像爱弟弟一样爱他。 第三个人(这是我么)在我眼中比其他人还要黯淡不清。没人会认识自己连自己在朋友心目中的样子也不会认识;但是照我想象,在那天甚至随后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一定觉得我有点傻。那时我确实有点耽于浮华以为诗人就该这样。我衣着华贵举止做作,还从阿雷佐带了个仆人专门给我弄头发——后来在朋友们无情的嘲笑中我打发他回意大利去了。 最后是那个当时叫盖乌斯·屋大维的人。我怎么对你谈他呢?我不知道真相;我只有自己的回忆。我可以再说一遍他在我眼Φ是个小伙子,虽然我也只大他两岁你知道他现在的外表;他一直变化不大。但是现在他君临世界我的眼光必须越过那一切才能看见當时的他;多年来我为他服务的方式是窥察他的朋友和敌人的心灵,但我向你发誓当时以我的眼光也预见不到他后来的发展。我觉得他昰个令人愉快的小青年仅此而已,面相过于纤弱承受不了命运的打击;态度过于羞怯,难以成就一番事业;声音过于温和无法发出領袖人物必须说的无情话语。我觉得他也许会成为一个有闲的学者或者是文士;他的名字和家产已经为他铺好了元老院成员之路,但我覺得以他的精力他甚至连元老都无法胜任。 所以那个初秋的日子时年尤利乌斯·恺撒第五次担任执政官,在亚得里亚海岸边马其顿尼亚的阿波罗尼亚登陆的,便是这么几个人。港口里漂浮着渔船,人群挥着手;礁石上曝晒着渔网;去城里的路上棚屋成行城市建在高地上,俯临一个绵延的平原山岭在后头兀然隆起。 我们每天上午用来学习不到黎明就起床,第一堂课要点油灯;阳光从东边山岭上照射过來时我们进食粗糙的早餐;一切话题我们都用希腊语来谈论(这做法今天恐怕快绝迹了),并朗诵前一夜学过的荷马选段解说文意,朂后做简短的演说内容是依照阿波罗多鲁斯的规定而预备过的。(阿波罗多鲁斯当时便很老了但性情平和,大智大哲) 每天下午,峩们乘车出城不远来到尤利乌斯·恺撒的军团操练的营地;日终以前,我们花很长时间跟他们一起训练。我必须说,正是这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低估了屋大维的能力。如你所知他的身体向来很差,尽管我也体弱但是亲爱的李维,命运让我在哪怕生病最厉害时看上去也如哃没事人一样不像屋大维那样病容毕现。当时我自己极少参加实际的训练与列阵;但屋大维总去,像他舅公一样喜欢跟百夫长们相处跟军团中家世较显赫的军官倒比较疏远。我记得有一回他的马儿在模拟战中失蹄,将他重重掼倒在地上阿格里帕与萨尔维迭努斯站茬左近,萨尔维迭努斯马上要奔过去帮忙但阿格里帕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去。过了一会儿屋大维起来了,僵硬地站直喊人给他另备┅匹马。待马儿送来他上马骑了一下午,不耽误训练晚上在我们的营帐里,我们听见他喘气唤来军团的医者给他看看。他断了两根肋骨他让医者给他的胸膛缠上绷带,翌晨照常和我们一起上课也同样积极地参加下午的急行军。 就这样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我熟悉叻如今统治罗马世界的奥古斯都你可能会将我的回忆点化为那部我有幸拜读的历史杰作里的几句吧。然而不能笔之于书的内容很多是這样的损失让我越来越关切。

43:“那么我们就不是为了胜利而战,”你说“我们是为了生存而战。” 这话似乎顿时从我肩膀卸去一个偅担我感觉自己几乎又年轻了,因为我想起三十余年前我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当时苏拉的六支部队袭击了孤处山中的我,而我突破偅围到达他们的统帅面前贿赂了他,让他带我活着返回罗马从那次起,我知道自己也许能变成我后来成为的人 回忆当年并且见到你茬跟前,我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我将你的青春多少注入我自己将我的老成多少给你一些,因此我们俩都有了不计成败的奇异而豪邁的力量;我们堆叠起阵亡同袍的尸体用它们来掩护推进,避免我军的盾牌难以招架敌方掷来的长矛就这样我们推进到城墙下,攻取叻蒙达平原上的科尔多瓦城堡 也是今天早上,我还想起了我们穿过西班牙追逐格奈乌斯·庞培,饱餐战饭,筋肉疲乏,夜晚的篝火,胜利在望时士卒们的谈话。痛楚与苦恼与快乐统统交融,甚至丑陋的死人都看似美好,甚至死亡与战败的恐惧也仿佛是棋盘的落步!我在罗马这里渴望着夏季到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征讨伐帕提亚人与日耳曼人,巩固我们最后的重要边防……让我告诉你一点今早勾起这些回忆嘚事吧你会更加明白我对军旅的怀念,以及对未来战事的期待 今天早晨七点钟,笨蛋(指的是马尔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你想必感到好笑,因为我已经给了他名义上与你相等的权力,受我的指令)在我门口等候,要控诉马克·安东尼看来,安东尼有个财政官违褙了一条雷必达不厌其详援引的古老法律对一些本应由雷必达自己的财政官来收税的人课了税。然后他似乎以为旁征博引的饶舌便是巧妙,又花了一个钟点来暗示安东尼有野心——这评语令我诧异的程度不下于告诉我维斯塔贞女[插图]有贞洁。我感谢了他我们还就忠誠的本质交谈了一番,全是陈词滥调然后他离去了——我敢肯定是去到安东尼面前说,他发觉我对最亲信的朋友都滥加怀疑八点钟,接连来了三位元老每人都申诉其他两人收了一笔数目相同的贿赂;我马上明白三人都有罪,他们无法办成受贿去办的事行贿者随时会將事情张扬出去,那势必招致一场他们想避免的公审而假如他们没法向足够的陪审员行贿来求得平安,后果可能会是流放我判定他们買通陪审团的做法可以成功,便将指控的贿金数目乘以三对他们每人罚以这笔款,并决定对行贿者也做类似的处置他们表情乖巧,我吔不怕他们;我知道他们腐败他们认为我腐败……今天上午就这样过完了。 我们已经在罗马的谎言里活了多久从我记事以来,这是肯萣的;也许之前多年就是如此了这谎言是从什么源泉吸来的能量,以至于它比真相更加壮大我们看见过借着共和国之名犯下的谋杀、偷窃与抢掠——而称之为我们付给自由的必要代价。西塞罗悲叹罗马世风日下崇拜财富——他自己倒有巨万家财,带着百名奴隶往来于怹各地的私人别墅执政官口称和平与安宁——却集结军队,谋杀那个权力危及他私利的共事者[插图]元老院口称自由——却向我投来各種权力——我不想要,但为了罗马的存续而被迫接受、使用难道这是一个毫无出路的谎言么? 我征服了世界却没有一处安全;我向民眾展示自由,他们却如遇疾病一般趋避;我鄙视那些我信得过的人最钟爱那些会轻易背叛我的人。虽然我领导着一个承继天命的国家卻不知我们正向何处去。 我亲爱的、我愿呼作儿子的甥孙啊就是这些疑问困扰着那个大家想拥立为国王的人。我羡慕你在阿波罗尼亚度過冬天;我对你学业的报告感到满意;而且我很高兴你跟我的军团驻在那边的军官相处得那么愉快但是我确实想念我们的晚间谈话。我聊以自慰地想着今年夏天我们东征时又能再续前言了。我们会行军越野以大地为粮仓,杀死我们 —— 49:午后。阳光耀眼、炽烈;十來个军官和我们在小山上俯视场上骑兵们的操练。马匹奔腾、转身之际扬起一团团尘埃;呐喊、笑声、咒骂夹着砰砰的马蹄声远远传仩来。除了梅赛纳斯我们大家都是从操场登上来的,此时正在歇息我卸了甲衣,枕着它躺下;梅赛纳斯长衣未脏头发不乱,背靠一棵小树的树桩坐着;阿格里帕站在我旁边汗湿透了全身,双腿壮如石柱;他旁边是屋大维刚锻炼过的苗条肢体还在发抖——若非他站箌阿格里帕这样的人身边,很难发现他原来那么纤瘦——他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耷拉着,颜色深了贴在额前;屋大维微笑,指着我们丅方的什么;阿格里帕点头我们都有精神爽利之感;一周未下雨,天气回暖我们对自己的技艺、士卒们的技艺都感到满意。 我快速写丅这些词句且不管空闲的时候能用上哪些片段。我得一五一十记下 骑手们在下面歇息;他们的马匹兜兜转转;屋大维坐在我旁边,顽皮地把我的头推下甲衣;我们只管眼前没事也笑个半天。阿格里帕对我们含着笑容伸展他的粗胳膊;他的皮革胸甲在寂静中窸窣作响。 梅赛纳斯的嗓音从我们背后传来——又高又细有点做作,几乎娘娘腔“小子们玩当兵的游戏,”他说“实在是无聊到不可名状。” 阿格里帕——嗓音低沉、缓慢、从容带着他那种深藏不露的严肃:“如果你有力量移开你那个遇着地儿就歇下的肥屁股,你会发现有些痛快是你从奢侈享受中领略不到的” 屋大维:“也许我们可以劝劝帕提亚人让他做将军。那么我们今年夏天的任务就轻松了” 梅赛納斯重重地叹息一声,站起来走到我们躺着的地方。以他的体重他的脚步可谓轻盈。他说:“你们在那边沉迷于你们粗俗的炫耀我茬这里倒是构想了一首诗,将沉思生活跟行动生活做了对比其中一种的智慧我知道;另一种的愚蠢我也察见了不少。” 屋大维严肃地:“我舅公有一次告诉我要读诗人的作品,喜爱它们、运用它们——但决不听信它们” “你舅公是个明智的人。”梅赛纳斯说 又再笑謔一时,我们沉静下来底下的操场差不多空了;马匹已经被牵回操场边上的马厩里。操场下方有个骑马的人从城市的方向全速奔来我們闲闲地观看他。他到了操场上并不停顿却纵马穿越,马鞍上的身子摇摇摆摆我张口说了半句,但是屋大维已经板起面孔神色有异。我们看见那匹马口沫横飞屋大维说:“我认识那人。是从我母亲家里来的” 他快要来到我们面前了;马儿放慢速度,他从鞍上溜下來拿着个东西,踉踉跄跄地向我们走来我们周围有的士卒见了就冲过来卫护,剑已抽出一半可是他们看见那人分明困乏之极,是强撐着走来的他把东西塞给屋大维,沙哑地说:“这个——这个——”是一封信屋大维接了信拿在手里,好一会儿没有动信使颓然坐丅,头抵膝间我们只听见他粗嘎的呼吸。我看了马儿一眼分心地想到它这样气喘吁吁,恐怕过不了今天了屋大维待着不动。众人都待着他慢慢展卷,阅信脸上没有表情。仍旧没说话良久,他抬起头对着我们,面孔如同白色大理石他把信推到我手里,我没看┅眼他用呆滞扁平的声音说:“我舅公死了。” 我们听了茫然傻傻看着他。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他又说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刺耳嘹煷充满不理解的痛苦,像是一头献祭时被割喉的小公牛的吼叫:“尤利乌斯·恺撒死了。” “不,”阿格里帕说,“不。” 梅赛纳斯的脸绷紧,像猎鹰似的看着屋大维。 我手抖得没法看信上的文字我稳住自己,大声读出来嗓音在我自己听来很奇异:“三月望日当天尤利乌斯·恺撒被敌人们谋杀于元老院议政厅。细节未详。民众狂奔街头。今后事态尚不可知。你可能有极大危险。匆此不叙,你母亲恳请你自己小心为上。”信是仓猝间写的,有些墨污,字母也歪歪斜斜。 我看看四周,茫茫然也不知是何感觉是空虚吗?那些军官围着我们站成一圈;我审视一人的眼睛;他满脸愁苦我听到一声啜泣:我想到这是恺撒最精锐的军团之一,老兵们敬他如父 过了很久屋大维才囿动静。那信使仍然坐在地上因精疲力尽而面容迟钝。屋大维在他身边跪下语声温和。“你知道什么信上没提及的事情吗” 信使说:“不知道,大人”便要站起来,但是屋大维用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歇歇。”然后自己起身对一个军官说:“给这个人安排照顧,提供舒适的住处”然后他转向我们三个已经凑上来的人。“我们大家稍后谈现在我得想想这会意味着什么。”他向我伸出手我奣白他是想要那封信,便交给他他就转身走了。围作一圈的军官退散开来他走下山去。我们久久望着他一个男孩似的纤瘦身影在空曠的操场上,缓缓而行方向不定,好像要找出一条路来 稍后。随着恺撒的死讯传开军营里起了巨大的惊恐。传言纷起荒诞不经,呮好概不相信各种争论,不了了之;几处打架很快平息。有些在不同军团服过役的、昔日敌人已成今日同袍的老兵们对这些大惊小怪很是鄙薄,如常地做着自己的事一个人去了操场彳亍的屋大维依然未返。天黑了 夜晚。军团统领卢格杜尼乌斯亲自派了卫队把守我們几人的帐篷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敌人、事态会怎样发展。我们四人一同在屋大维的帐篷里就着草席或坐或卧,围着地上摇曳嘚提灯有时屋大维会起身去一张行军凳上就座,远离光亮让脸落在阴影中。很多人从阿波罗尼亚来了探听消息,出谋献策伸出援掱;卢格杜尼乌斯已提出,我们需要时可以调度军团现在屋大维要求不见外人;他向我们提起找过他的访客。 “他们知道的还不及我们哆言词间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运势打算。昨天——”他稍一停顿看了看黑暗中的什么东西——“昨天,他们都像是我的朋友现在我鈈能信任他们。”他再次停顿凑近我们,手按住我的肩膀“这些事我只和你们三个谈,你们是我真正的朋友” 梅赛纳斯开了口,嗓孓已变得低沉不再有他偶尔露出的娘娘腔的尖音:“连我们都别信任,虽然我们爱你从这一刻开始,只在你必须信任的时候信我们吧” 屋大维蓦然转身离开我们,背向光亮哽咽地说:“我知道。我连这都知道” 我们谈到了必需的行动。 阿格里帕说我们必须一无所為因我们对于理智行动的依据一无所知。在提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凭他的声音和他的严肃,他也可能是个老人“我们在这里是安全嘚,起码目前是;这个军团将会对我们忠诚——卢格杜尼乌斯做了保证审察时势,现在可能有一场大叛变也许已经有军队派出来捉拿峩们,就像当年苏拉派兵抓捕马略的后代——尤利乌斯·恺撒自己也在其中。我们也许不会有他当年那么走运。我们背后有马其顿尼亚的山岭,有这个军团对抗,他们追不过来。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时间收集消息;不管消息好坏我们也不要因妄动而贻害我们的地位。我们必須在眼前的安全中等待” 屋大维,轻轻地:“我舅公有一次跟我说太审慎可能会像太鲁莽一样,是确定无疑的死亡之路” 我忽然发現自己站了起来;有个力量凭依着我,我说话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我要把你称作恺撒因为我知道他愿意让你做他的儿子。” 屋大维看着我;我相信他未曾有过这个想法。“那是太早了”他慢慢地说,“但是我会记得第一个用这名字称呼我的人是萨尔维迭努斯” 峩说:“如果他愿意让你做他的儿子,他也会希望你像他那样行动阿格里帕说了,我们在这里有一个效忠的军团;如果我们当机立断要求联盟的话马其顿尼亚的其余五个军团也会像卢格杜尼乌斯一样响应的。因为如果说我们对后续的事态一无所知他们更甚。照我说峩们不如带着手中的军团开赴罗马,接掌那里现有的权力” 屋大维:“然后呢?我们不知道那边有什么权力;我们不知道什么人会反对峩们我们甚至不知道什么人杀了他。” 我:“我们得到那权力就可以改变它至于什么人会反对我们,我们无法知道但如果安东尼的軍团和我们联手,那么——” 屋大维慢慢地:“我们甚至不知道什么人杀了他。我们不知道他的敌人便无法知道我们自己的敌人。” 烸赛纳斯叹息起身,摇头“我们谈到行动,谈到我们将要做的但是没有谈到行动要达到的目的。”他注视屋大维“我的朋友,且鈈论我们的行动你希望完成的是什么?” 屋大维一时没有言语然后他轮流看了看我们每个人,神情专注“现在我对你们大家也对众鉮起誓,如果命运让我活下来我会向谋杀我舅公的人报仇雪恨,不管他们是谁” 梅赛纳斯,点着头:“那么我们第一个目标是保证那種命运以便你能践行誓言。我们得生存下来为此我们必须审慎地行动——但我们必须行动。”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讲话的态度仿佛峩们是学童。“我们的朋友阿格里帕建议大家安全地留在这里直到得知行动应采取的方向。但是留在这里便是留在无知之中罗马会有消息传来——但那会是混杂着事实的谣言、混杂着私利的事实,最后私利与党争就会成了我们一切所知的来源”他转向我。“我们冲动嘚朋友萨尔维迭努斯提议马上出击趁着也许正是世界大乱的时刻抢占优势。在黑暗中跟怯懦的对手赛跑或许能帮你赢得比赛,但也或許让你坠入一个你看不见的悬崖或者将你带到一个你不愿看到的地方。不成……全罗马都会知道屋大维接到了舅公的死讯他会悄然返囙,带着朋友怀着悲痛——但没有带着可能让敌友双方都高兴的兵卒。没有军队会攻击四个给亲人奔丧的小伙子和少数仆人;他们周围吔不会聚集势力勾起敌人的警惕,并促使他们下决心况且如果会有谋杀,四个人比一个军团能逃跑得更快” 我们都已各陈己见,屋夶维沉默着这时我想到,我们忽然间都听起他的决策来了我们从来没有这样的,真奇怪是我们感到他有一种气势,而先前不知是當下这一时使然?是我们自己的某种欠缺以后我会再思索原因。 屋大维终于说:“我们会照梅赛纳斯说的办我们要将大部分财物留在這里,就像打算回来似的;明天我们就尽力兼程赶回意大利。但是不经过布林迪西——那里有个军团我们无法知道他们的立场。” “奧特朗托”阿格里帕说,“路程横竖更近” 屋大维点头。“那么现在你们必须选择了跟我一同回去的,就是跟我生死相随的人没囿他路可走,也没有可能回头我也不能向你们承诺什么,除了我自己的机遇” 梅赛纳斯打了个呵欠;他故态复萌了。“我们是跟你坐叻那条臭烘烘的运鱼船过来的;倘若耐得住那个我们又有什么耐不住的。” 屋大维微微一笑有点悲哀。“好久以前了”他说,“那┅天” 我们没有再谈,彼此道了晚安 我一个人在帐篷里;写这些词句的书桌上油灯将尽,毕毕剥剥我的眼睛越过帐门,能看见东边屾上拂晓的苍白的初光我一夜未眠。 在这晨早的沉寂中白天那些事似乎遥远而不真实。我清楚我的人生道路——我们大家的人生道路——都被改变了其他人感想如何?他们知道吗 他们知道我们面前这条路的尽头要么是死亡,要么是伟大吗这两个词在我脑海里转了叒转,转了又转最后仿佛是同一个。 —— 66:就像我担忧的那样遗嘱已经公开,你被指定为恺撒的儿子和继承人我知道你的第一个冲動会是将那名字和财富一并接受下来,但是妈妈请求你等待、思量,权衡你舅公的遗嘱召唤你进入的那个世界它既不是你度过童年的韋莱特里的淳朴乡间,也不是你在教师和保姆的包围中度过少年时期的府第更不是你青年时代的书籍和哲学的世界,它甚至都没有恺撒(违背我的意愿)将你带进的战场那样单纯那是罗马的世界,那里没有人了解自己的敌人或朋友那里特权比美德更受到敬仰,那里原則已经成了私利的奴仆 妈妈恳求你放弃遗嘱的条款;你这样做不会有损你舅公的英名,也没有人会看轻你因为如果你领受那名字和财富,就从杀死恺撒和声称继承他事业的人双方那里都领受了敌意你会像恺撒一样只拥有群氓的爱;那种爱不足以保护他免于自己的命运。 神明保佑让你在鲁莽行事之前接到信吧。我们已从危险的罗马全身而退会留在你继父位于普泰奥利的住宅,直到混乱结束秩序好轉为止。如果你不接受那遗嘱就可以一路安全地前来跟我们团聚了。心灵和头脑依然是私密的地方可以悠然容身。你继父还有几句话想添上 你母亲付与你的全是衷心话;我付与你的话也出自肺腑,但是它同样出自我在人世的阅历出自我对这几天局势的实际认识。 你知道我的政治观点你也知道,对于你已故舅公所行的那一套有时我不能苟同。的确我跟我们的朋友西塞罗一样,不时发现有必要在え老院的会场申明这样的不赞同我提起此事不过是为了向你保证,我促请你依你母亲提议的路子走并非出于政治的考量,而是出于实際的打算 我不赞成那场刺杀。假如事前有人要我参与谋议我一定避之唯恐不及,甚或因此给自己惹祸但是你要明白弑暴君者(这是怹们的自称)当中有一些最负责任而且最受尊敬的罗马公民。元老院现在大部分人支持他们他们的危险仅来自群氓;他们有些人是我的萠友,而无论其行动如何不明智他们是好人与爱国者。甚至煽动群氓的马克·安东尼也不跟他们作对,将来也不会;因为他也是个注重实际的人。 无论你舅公有什么美德他留下的罗马一时是不会恢复元气的。一切都不确定:他的敌人们有权势却犹疑他的朋友们腐败而無人信任。如果你接受那名字和遗产举足轻重的人就会抛弃你;你拥有的名字会是一个空洞的荣誉,拥有的财富会是你不需要的;你会昰孤家寡人 来普泰奥利跟我们团聚吧。那些问题即使解决了也不会增进你的利益别牵扯进去为好。对一切保持超然吧我们的温情会使你安全。 —— 81:但是我既不流露轻蔑也不流露喜色,在那小伙子面前总是一派俨然他初来时,我动唇舌表示同情照例说了一番近親故世的安慰之词。从他的反应我判断他的悲伤事关个人,无关政治然后我旁敲侧击,暗示无论刺杀(你会原谅我这个伪饰之词的親爱的布鲁图斯)是多么不幸,究竟有不少人觉得那行动是出于无私的爱国动机我察觉不到他有任何一刻对这些试探感到厌烦。我相信怹对我有点敬畏如果我手法够巧妙,也许能说服他投向我们这一边 他是个小子,而且是个没心机的小子;丝毫不懂政治将来也不大鈳能懂。他的行动不是由于受了荣誉或野心的催促而是由于他对那个他愿当作父亲的人怀着一种相当柔和的感情。他的朋友们则只关心哄他高兴所能换来的好处因此我相信,他对我们不构成威胁 ———

47:我们已经在罗马的谎言里活了多久?从我记事以来这是肯定的;也许之前多年就是如此了。这谎言是从什么源泉吸来的能量以至于它比真相更加壮大?我们看见过借着共和国之名犯下的谋杀、偷窃與抢掠——而称之为我们付给自由的必要代价西塞罗悲叹罗马世风日下,崇拜财富——他自己倒有巨万家财带着百名奴隶往来于他各哋的私人别墅。执政官口称和平与安宁——却集结军队谋杀那个权力危及他私利的共事者[插图]。元老院口称自由——却向我投来各种权仂——我不想要但为了罗马的存续而被迫接受、使用。难道这是一个毫无出路的谎言么 我征服了世界,却没有一处安全;我向民众展礻自由他们却如遇疾病一般趋避;我鄙视那些我信得过的人,最钟爱那些会轻易背叛我的人虽然我领导着一个承继天命的国家,却不知我们正向何处去 我亲爱的、我愿呼作儿子的甥孙啊,就是这些疑问困扰着那个大家想拥立为国王的人我羡慕你在阿波罗尼亚度过冬忝;我对你学业的报告感到满意;而且我很高兴你跟我的军团驻在那边的军官相处得那么愉快。但是我确实想念我们的晚间谈话我聊以洎慰地想着,今年夏天我们东征时又能再续前言了我们会行军越野,以大地为粮仓杀死我们必须杀的人。这才是男子汉的生活不问湔程,随遇而安 —— 104:因为我们的感情——或者不如说屋大维的感情,我们卷入他的感情就像读者卷入诗中一样——缘起于尤利乌斯·恺撒令人难以置信的遇害,这件事越来越像是摧毁了世界;我们构想的终点是对谋杀者们施以复仇,既是为我们的荣誉,也为国家的荣誉。就这么简单或看似这么简单。然而世界的众神与诗歌的众神实在是智慧的;因为不知多少次他们将我们保护在我们一心奔赴的终点之外! 亲爱的李维,我不想在你面前摆长辈架子;但是在我们皇帝实现他的天命而成为世界的主人之前你甚至没有到过罗马。让我给你讲點往事以便你在这么多年后,也能重构我们当时在罗马遭遇的混乱 恺撒死了——谋杀者们说,他死于“民众的意志”;然而谋杀者们卻不得不在卡比托利欧山上筑起街垒保卫自己,阻挡“下令”刺杀的民众两天后,元老院向行刺者们致以感谢;然后也没有喘口气僦对恺撒那些造成他被杀的提案予以批准,立为法律不管那件事如何可怕,密谋者们的行动有勇亦有力;可是做完第一步他们却像女囚受了惊吓一般四散而逃。安东尼身为恺撒的朋友煽动人民对抗行刺者们;然而三月望日的前一天晚上,他设宴款待谋杀者们事发之時,被看见和其中一人(特雷波尼乌斯)正在密切交谈两夜之后又跟同样这些人共进晚餐!他再次煽动大众,以焚烧和抢掠来抗议谋杀然后以违法罪名,批准逮捕他们并处决他命人公开宣读恺撒遗嘱,然后竭尽全力阻止其执行 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我们不能信任安東尼我们也知道他是个可畏的敌人——不由于他的狡诈和老练,却由于他的轻率和冲动因为尽管今天有的年轻人用悲情的眼光看待他,其实他并不十分睿智;他只有当下的意欲而没有远大图谋他也不特别勇敢。他甚至做不到体面的自杀在情势无望以后偷生了很久,朂终了结时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一个人全无理智,不可捉摸却由于畜生般的精力和时来运到,把持了最慑人的权力——你要如何反对这樣一个敌人(回首往昔,尽管我们最明显的敌人都在元老院我们却立即将安东尼而不是元老院设想为敌人,倒是耐人寻味的;大概我們本能地感到如果安东尼这样一个笨拙汉子能应付他们,一旦时机来临我们要对付他该也不那么困难。)我不知道你如何批评他;我呮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让我向你道来吧。 我们已经见过安东尼领教过了他无礼的逐客令。他掌握着罗马最大的权力;我们除了一个名字別无所有我们判断我们的第一项必要任务,是令他承认我们的实力既然我们释出友好的信号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只能试试敌对的信号叻 首先,我们谈话——在安东尼的敌人中间、在他的朋友中间或者不如说,我们提出幼稚的问题似乎想努力弄清时势:照他们估计,安东尼何时会落实恺撒的遗嘱弑暴君者——布鲁图斯、卡西乌斯诸人在哪里?安东尼是投向了共和派的一边还是仍然忠诚于恺撒的囚民派系?诸如此类我们精心安排,确保谈话的报告传回安东尼的耳中 起先他那边没有回应。我们锲而不舍然后终于听说他恼怒的故事;他辱骂屋大维的话散播开来,针对屋大维的谣言和指控口口相传然后我们做出一个举动,逼迫他现身 屋大维写了一篇演说稿,其间我略帮了点小忙(我的文件当中也许会有一份抄本;假如我的秘书能找到一定奉上给你),他在讲稿中哀伤地向群众说道安东尼沒有依照遗嘱将恺撒的财富交给他,但是既然他(屋大维)继承了恺撒的名字就要践行恺撒的义务——自己出钱将遗赠付给他们。他做叻演说里面其实没什么煽风点火的东西,语调带着哀伤、遗憾与纯真的迷惘 但是安东尼轻率地行动,正中我们下怀他立即要元老院淛定法律,让合法认养屋大维一事不能成功;他跟多拉贝拉联盟此人和他一起担任执政官,先前与刺杀者们过从甚密;他争取到马尔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的支持,此人在刺杀发生后立即逃离罗马去了他的高卢军团那里;他还公然拿屋大维的性命来威胁。 你要明白當时许多士兵和市民处在非常困难的境地——至少以他们看来是这样。富豪和权贵几乎全都反对尤利乌斯·恺撒,因此他们反对屋大维;士兵和中间阶层的市民几乎全都喜爱尤利乌斯·恺撒,因此他们青睐屋大维;但他们知道马克·安东尼是恺撒的朋友现在两个会为他们出頭反抗富豪和贵族的人眼看着争斗起来,似乎大祸临头了 —— X.书信 马尔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 致马尔库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 连月來的事件令我沮丧之极。屋大维与安东尼争吵;我看到希望他俩抛弃分歧,和解后双双出现;我感到恐惧他俩再度争吵,关于密谋的謠言漫天遍地;我感到困惑他俩又一次修复裂痕;我觉得不是滋味。这一切意味何在他俩之中有人知道自己走向何方么?与此同时怹们的分分合合叫全罗马不得安宁,也叫暴君遇刺的记忆在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经过这一切屋大维的实力和声望与日俱增。我有时几乎觉得也许我们误判了这小伙子——但我随即说服自己,是情势的偶然令他看上去比实际更有能耐而已我不知道。这太晦暗不清了 鑒于形势,我冒着一定风险在元老院做了批评安东尼的演说屋大维在私下的谈话中给我支持,但并未声援无论如何,安东尼如今知道峩是他的死敌他横加威逼,使我不敢向元老院做第二次演说;但讲词将会出版届时便举世皆知了。 —— 125:I.书信 盖乌斯·奇尔尼乌斯·梅赛纳斯致蒂托·李维 (公元前13年) 亲爱的老朋友这些你要我写的书信——我预料不到它们会以这种方式带我回到往昔的日子,而这趟旅程又会让我经历多么奇异的百感交集!如今这些退休赋闲的年岁里我在世上的日子快过尽了,一天天越发显得仓猝;只有往日是真切嘚我宛如重生一样回到往日,就像毕达哥拉斯说我们会进入另一时代、另一身体中重生那样 那么多事情盘旋在我脑际——那些混乱的ㄖ子!没有人像你这样熟知我们这世界的历史,我能对哪怕是你说明白么即使我说不明白,你也肯定能懂我对你说的这给了我安慰。 馬克·安东尼去了布林迪西与他调集的马其顿尼亚军团会合,我们知道我们非行动不可了。我们没有钱:屋大维罄空了资财,变卖了许多自己的地产来支付尤利乌斯给人民的遗赠。我们没有威望:依据法律,屋大维十年内连跻身元老院的资格都没有,而安东尼当然断绝了元老院本来会给他的每一项特权我们没有权力:仅有数百名在罗马的恺撒军队的老兵清楚地声明支持我们。我们有一个名字还有断然的决惢。 因此屋大维与阿格里帕立即南下去到恺撒安顿他许多老兵的坎帕尼亚海滨的农庄上。我们知道安东尼招兵的入伍赏金是多少;我们給的是那数额的五倍我们要给我们没有的钱,这是孤注一掷却是必要的赌法。我留在罗马撰写信件散发到名义上听令于安东尼的马其顿尼亚军团中间。先前我们得到过他们的许诺有理由相信如果情势合宜,有些人会投诚而来如你所知,这些信起了作用——纵然与峩们预期的作用不尽相同 因为安东尼此时犯了他的许多个重大错误的第一个。由于两个军团——我相信是马其顿尼亚第四军团和玛尔斯軍团——有些摇摆他处死了三百名军官及士兵。不消说此举比那些信件更让我们得利。开赴罗马时这两个军团离开原路去了阿尔巴朗格,传话给屋大维说愿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想他们并非愤慨于安东尼行为的残酷;军人见惯了残酷与死亡。他们只是不愿将自巳交给如此一个行事鲁莽、滥开杀戒的人 与此同时,屋大维和阿格里帕小获成功募集到一支初具规模的军队来应对安东尼的威胁。约囿三千名持械的士兵(尽管我们的宣传将数目夸大了一倍)投奔到他麾下;还有三千名没有武器的士兵也投效了我们从三千人当中,屋夶维带了很大一部分向罗马进发其余留给阿格里帕统领,并指派他带兵前往阿雷佐(你会想起那里是我的出生地)一路上尽量再招募些人马。这可怜的军力远不足以和我们的强敌相颉颃但它多于我们初时拥有的。 屋大维把军队驻扎在罗马城外几里的地方只带着做他保镖的一小队人马进了城,向元老院和人民表示他愿意为对抗安东尼而效劳;当时大家只知道安东尼在进军罗马无人能确定他目的何在。但是元老院意见分歧软弱无能,拒绝了提议;而人民出于迷茫和恐惧也各执一词。结果我们费尽代价募集的军队流失四散,在罗馬只剩不到一千人另有几百人跟着阿格里帕向阿雷佐进军(我们觉得也会徒劳无功)。 屋大维向他自己、他的朋友们乃至民众发过誓言他将会对谋杀他父亲的人复仇。如今安东尼正将军队开拔至罗马预备前往高卢——(他说)旨在惩办刺杀事件的同谋者迪基姆斯·阿尔比努斯。但我们知道(罗马则惧怕)他真实的目的,那就是将迪基姆斯麾下的高卢军团据为己有。有了那些军团,他会变得不可战胜,世界会像一个无人看守的宝库一样屈服于他掠夺的野心。恺撒为之牺牲的罗马濒临死亡这便是我们面对的情势。 你看到我们当时的处境么我们只能防止一个我们自己发誓惩办的罪人受到惩办。出乎意料地我们面前豁然露出另一个终点——这终点大于复仇,大于我们自己嘚野心世界与我们的任务都在眼前自行扩张,我们感到自己望进了一个无底的裂谷 没有钱,没有民众的支持没有元老院的授权——峩们只能听天由命,等待变化屋大维带着残余部队撤出罗马郊外,慢慢追随阿格里帕的小队人马去阿雷佐——尽管现在看来要阻拦甚戓拖延安东尼进军高卢的步伐都没有指望。 就在此时安东尼犯了第二个重大错误 他由于爱慕虚荣、胆大妄为,带着他的军团进了罗马城人人全副武装。 罗马市民足足有四十年——自从马略和苏拉的屠杀以来——没有见过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城墙内了;健在的老人当中有囚记得铺路石上面发黑的血迹,元老院当中则有人年轻时看见过演讲台上面垒着当时元老的首级,也记得大广场上抛弃的尸体任凭野狗吞噬 于是过境罗马的安东尼大摇大摆,纵酒寻欢手下士兵闯进他敌人们的家里抢劫;元老院畏畏缩缩,不敢反对他 然后,来自阿尔巴朗格的消息传到安东尼耳中:玛尔斯军团变节投向了我们。据说消息传来时他喝醉了;反正他的行动像个醉汉。他轻率地召集元老院会议(别忘了他仍是执政官)做了一个很不理智的冗长演说,要求将屋大维宣判为公敌但是他一席话未完,又一个消息传进城里え老们在安东尼演说之际就已经窃窃议论起来。马其顿尼亚第四军团继玛尔斯军团之后宣布效忠屋大维,效忠恺撒的派系 安东尼愤怒の极,丧失了本就不强的判断力他让武装部队进城,已然是藐视制度之举;现在他藐视法律和惯例夜间召集元老院开会,并不惜恐吓來阻止反对者参会这场非法的会议让他取得以下的成果:将马其顿尼亚给了他的弟弟盖乌斯,阿非利加、克里特、利比亚及亚细亚行省給了他的几个支持者然后他奔赴蒂沃利他余下的军队那里,由该地开拔前往里米尼打算在那里做好准备,去高卢围攻迪基姆斯 因此,屋大维由于谨慎做不到的安东尼由于莽撞替我们做到了。我看见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现在,老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件无人知晓的事;倘若你愿意,不妨采用在你的史书里众所周知,在这些事件期间屋大维带着散兵游勇慢慢向阿雷佐行进;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安东胒公然蔑视元老院和法律的时刻我揣摩出元老院和人民的情绪,紧急捎信给屋大维叫他秘密返回罗马,好让我们制订自己的计划安東尼大张旗鼓离城之际,屋大维悄然而来 我们布置了让我们赢得世界的计划。 (“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的真实感受吧去日无多,姠前看每一天都相似--离终点越来越近回顾往昔,那些曾经的心智博弈、辉煌而险恶的政治生涯却越发明晰还有混杂其间的友谊、忠诚、背叛,也在岁月的洗礼中越来越有光芒”) —— 135:虽然他难以置信地年轻,态度也过于踧踖然而这短短几个月里,他的成就很可观 他甚为正确地向我指出,他握有能阻挡安东尼的唯一实力——马尔库斯·阿格里帕带领的一支军队正在开赴阿雷佐,那是安东尼进入高卢的必经之地;另一支谨慎地驻扎在罗马城外数里的军队也追随其后;神明知道,他们一路上会招来多少新老军人。然而(是这一点令我开始信任这青年领袖的)他不愿违法行事;他得有元老院和人民的批准他提出要求,请我运用我的影响力(照我想象这依然不容小觑)來取得这样的批准。 (“屋大维能成为奥古斯都真不是偶然的啊!从青年时代就懂得权衡进退他的踧踖并不是装出来的,是个性使然內向的人未必没有胸怀和魄力。”) —— 140:我第一次怀疑我们的道路正确与否每一个成功都揭示出我们未曾预见的困难,每一个胜利都擴大了我们可能失败的规模 —— 140:我们曾经对彼此无所不知;现在他变得内敛、克制,近乎诡秘他曾经视我为莫逆之交,无所不谈囷我分享内心最深处的梦想——现在我不再了解他了。是不是他对舅公的哀思挥之不去是不是哀思已经强化成了野心?是不是因为某种峩无以名之的东西他被一种冷冷的悲哀笼罩,跟我们疏远着 如今我赋闲在罗马,等待执政官的军队调集起来有空想到这些事情,并苴思索也许到我比较成熟睿智的时候,我会明白的 盖乌斯·屋大维谈西塞罗:“西塞罗是个没有希望的阴谋家。他不写信告诉朋友的事,就讲给家奴听。” 猜忌始于何时?——如果是猜忌的话。 始于屋大维和梅赛纳斯向我宣布计划的那天早上? 我说:“迪基姆斯是谋杀尤利乌斯·恺撒的人之一,我们要援助他?” 屋大维说:“我们要援助自己,以便生存下来。” 我不说话。梅赛纳斯一直没有说话。 屋大维說:“你记得那天晚上在阿波罗尼亚我们——你、我、阿格里帕,和梅赛纳斯一起立下的誓言吗” 我说:“我没有忘记。” 屋大维微微一笑“我也没有……我们得救援迪基姆斯,虽然我们恨他我们得因为那个誓言救援迪基姆斯,我们也得因为法律而救援他”他冷冷的目光一时停留在我身上,虽然我觉得他没有看见我然后他又微微一笑,仿佛才回过神来 猜忌始于那时? 事实:迪基姆斯是谋杀者の一;屋大维对他施援卡斯卡是谋杀者之一;屋大维同意不阻挠选举他为平民保民官。马克·安东尼是恺撒的朋友;屋大维现在反对他。西塞罗公然为谋杀欢呼;屋大维与他结为同盟 马尔库斯·布鲁图斯和盖乌斯·卡西乌斯在东方集结军队,抢劫行省的宝库,实力日益坐大;马尔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安然踞守西边,拥兵等待——无人知道他用心何在;在南方,塞克斯图斯·庞培任意航行诸海,集结着可能会令我们全部毁灭的野蛮人的军队我统领的那个军团——意大利各个军团加在一起——任务是否太艰巨? 但是盖乌斯·屋大维是我的朋友。 ———— 161:甚至到如今你都似乎不愿看清一点,那就是:支撑旧共和国的理想不符合旧共和国的实际;这个辉煌的字眼遮蔽了恐怖的行为;传统与秩序的外表掩藏了腐败与混乱的真相;自主与自由的呼声使众人——连呼吁者在内——对贫困、镇压与授权的谋杀视而鈈见我们知道我们必须做自己所做的,不能被那些欺世的皮相所吓倒 —— 38:他是个令人愉快的小青年,仅此而已面相过于纤弱,承受不了命运的打击;态度过于羞怯难以成就一番事业;声音过于温和,无法发出领袖人物必须说的无情话语 —— 129:屋大维向他自己、怹的朋友们乃至民众发过誓言,他将会对谋杀他父亲的人复仇如今安东尼正将军队开拔至罗马,预备前往高卢——(他说)旨在惩办刺殺事件的同谋者迪基姆斯·阿尔比努斯。但我们知道(罗马则惧怕)他真实的目的,那就是将迪基姆斯麾下的高卢军团据为己有。有了那些军团,他会变得不可战胜,世界会像一个无人看守的宝库一样屈服于他掠夺的野心恺撒为之牺牲的罗马濒临死亡,这便是我们面对的情勢 —— 146:V.书信 马克·安东尼 致驻军纳博讷的马尔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 发自穆提纳(公元前43年) 雷必达:我正在穆提纳对付恺撒嘚谋杀者们的雇佣军。迪基姆斯被包围了他无法突破。 我听说西塞罗以及和他臭味相投的人都给你写信,怂恿你背叛我们遇刺的尤利烏斯的遗志据说你心意暧昧。 我不懂委婉我不懂奉承,但你也不是傻瓜 你有三条路可以走:你可以开拔军队到我这里来,一同铲除迪基姆斯、恺撒的敌人们因此获得我永远的友谊,以及民众的爱戴会给你带来的权力;你可以在营地独守安逸冷眼旁观,因此不招来峩的指责以及民众的憎恨——或者爱戴;你可以驰援叛徒迪基姆斯和他的“拯救者”——我们领袖的假儿子,因此招致我的敌意和民众嘚长年鄙薄 我希望你聪明地选择第一条路;我担心你会谨小慎微地选择第二条路;我恳请你,为了你自身的安全打算不要选择第三条蕗。 爱恩斯坦:“我的政治理想是民主主义让每一个人都作为个人而受到尊重, 而不让任何人成为崇拜的偶像在我看来,强迫的专制淛度很快就会腐化堕落因为暴力所招引来的总是一些品德低劣的人,而且我相信天才的暴君总是由无赖来继承,这是一条千古不易的規律” ——— 181:人们在河清海晏之时争论事情应当受到揄扬还是指摘,向来让我迷惑不解其实以我看来,这两种判断都不恰当同等哋不恰当。因为做判断的人与其说是在辨别是非,不如说是对情势的严酷要求发出抗议或是对它表示认可。而情势只不过是已经发生嘚东西;它就是过去 我们迟迟睡下,黎明前起身——现在我的朋友,我要谈到这封信开头讲的那个伤痛了也许是因为害怕接近它,峩才岔开主题去谈轻松的哲理——相信你会原宥我的 整肃名单拟就,三雄还要做的便是决定罗马未来五年的事务各方已经同意,屋大維会放弃最近才从元老院得到的执政官任期;地位使然三雄都有相当于执政官的权力,各人感觉到运用副手去行使那些元老院义务更為明智,从而可以扩大在元老院的权力基础又可以让三雄放开手脚践行军事任务。次日的事项是选择十名执政官在未来五年中治理都城,并在三雄之间瓜分现有的军团 我们吃了粗面包与椰枣的早餐;安东尼抱怨食物太简单;雨还在落着。到中午军队已被分派完毕,除了我们已经统领的十一个军团外屋大维在交易中再获三个。我们打算用下午来选择执政官 你知道,这是一场重要的商讨;在我们达荿一致的事情之外马克·安东尼与屋大维·恺撒的意图仍有虽未言明的、却是显著的分歧。所选的执政官们将会在罗马代表三雄个人与整體的利益;我们需要选择既是我们信任的、又是其余各方接纳的人物此事之微妙,你可想而知;我们进行到第四年时间已将近黄昏。 ——@ 183:这时屋大维提出了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的名字。 预感的神秘体验你一定也像我们大家一样有过——这一瞬间,不问情由地一個字眼、一眨眼皮,或任何触机会让人忽然得到一个兆示——尚不知道兆示着什么。我不是虔信者;但我有时会感到信仰的诱惑:也许眾神确实会对我们言说而我们只在没有防备的时刻才会倾听。 “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屋大维说;这时我感到心脏向上一提一阵眩暈,仿佛从高处跌落下来 安东尼一时没有动静;然后他打了个呵欠,昏沉地说:“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你确定他是你的人选?” “他是我的人选。”屋大维说,“你对他应该没有异议。我来之前把军团交给了他统领,不然他现在会和我一起跟阿格里帕、梅赛纳斯一樣。”屋大维平淡地说“我相信你记得,他在穆提纳与你对阵打得多么好” 安东尼咧嘴而笑。“我记得四年……你不觉得他在四年の间也许会耐不住?” “我们需要任用他来对付卡西乌斯和布鲁图斯”屋大维耐心地说,“我们需要任用他来对付塞克斯图斯·庞培。如果我们打完这些仗仍然健在,那职位便是他挣来的。” 安东尼疑惑而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就像决定了一件事“好吧,”他說“你可以将他写上——是在执政官还是整肃的名单上,由你选择” 屋大维说:“我不懂你的笑话。” “这不是笑话”安东尼打了響指;有个随从递上一张纸。安东尼满不在乎地将纸搁在屋大维面前“我将他交给你定夺。” 屋大维拾起纸卷展卷而读,脸上神情没囿变化他读了很久。他将纸递了给我 “这是萨尔维迭努斯的笔迹吗?”他安静地问 我读了。我听见自己在说:“是萨尔维迭努斯的筆迹” 他从我的手指之间抽走书信。他看着前面坐了很久我盯着他的脸,听见雨水嘶嘶落在稻草屋顶的喑哑之声 “这不是一份厚礼。”安东尼说道“现在我们之间有了协定,我用不上他既然你我已经结盟,我不可能信任他这样的秘密对我们两人都无益。”他指著那封信“我刚到阿维尼翁和雷必达会师,他便给我送来这个我要承认我心动了,但我决定等待直到我看见这场会面的成果为止。” 屋大维点头 “我们要不要在名单里加上他的名字?”安东尼问道 屋大维摇了摇头。“不”他低沉着声音说。 “你得习惯这些事”安东尼不耐烦地说,“他现在对我们是个危险或者会变成危险。名单上应该有他” “不。”屋大维说他没有提高声音,然而这一聲充溢了整个房间他的眼睛转向安东尼,目光如蓝火“他不遭受整肃。”然后他扭头不看安东尼目光黯淡下来。他耳语似的说:“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他沉默了。然后他对我说道:“你要写信给萨尔维迭努斯告知他不再是我军队的将军,不再为我服务还有——”他停了停,“——他不再是我的朋友” 我没有再看那封信;我不必看。词句全都印到我脑海里过了不止二十五年,如今它们也还茬那里像个旧伤疤。让我将词句照信上的原样写给你: “昆图斯·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向马克·安东尼致以问候我统领三个军团的罗馬士兵,囿于形势按兵不动因为迪基姆斯·布鲁图斯·阿尔比努斯正在调集兵力,大约要追击你的部队和你本人。屋大维·恺撒被元老院絀卖,他回了罗马不会成事。他的决心令我绝望我们的未来令我绝望。唯独你让我看到毅力和果断足以惩办尤利乌斯·恺撒的谋杀者,使罗马摆脱豪强的专横统治。因此,我愿意将我的军团交给你支配,条件是你同意授予我与你相等的统率权,而且同意继续追求令我投身支持屋大维·恺撒的、却已经被野心与妥协出卖的事业。我随时可以带兵前来你的阿维尼翁驻地” 于是我悲伤地写了信给那个曾经是峩们兄弟的人;替我做信使的迪基姆斯·卡尔福勒努斯,在穆提纳之战中与萨尔维迭努斯一同领兵。其后的事是卡尔福勒努斯自己告诉我的。 卡尔福勒努斯所为何来,萨尔维迭努斯已有风闻,便独自在营帐等他。卡尔福勒努斯说他脸色苍白,但态度镇定。他新刮了胡子,遵从仪轨,胡子陈放在桌上敞开的小银匣里。 “我革除了男孩的身份”萨尔维迭努斯指着匣子说道,“现在可以接你的信了” 卡尔福勒努斯震动无语,将信件交给他萨尔维迭努斯站着阅信,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桌前坐了下来,依旧对着卡尔福勒努斯 “你想作答吗?”鉲尔福勒努斯终于问 “不想。”萨尔维迭努斯说道然后又说,“嗯我要作答。”缓慢而没有迟疑地他从托加袍的褶间抽出一把匕艏,用他的体力当着卡尔福勒努斯的面,将匕首插进胸膛卡尔福勒努斯向他跃去,但是萨尔维迭努斯举起左手挡住他他低沉着声音,略有点气喘地说:“告诉屋大维如果我活着不再是他的朋友,我死了会是” 他继续坐在桌前,直到目光暗下去身子倒在尘土里。 (“革除了自己男孩的身份然后自杀,鲁弗斯清楚自己的背叛不可原谅 当时的几兄弟可是都把他当做弟弟一样:(原文)相比壮硕结实嘚阿格里帕,另一个人(这是萨尔维迭努斯·鲁弗斯)瘦削灵活,阿格里帕迟缓内敛,他则敏捷轻快。他面孔清癯,皮肤白皙,眸色深沉;他爱笑,活泛了我们其他人装出来的严肃。他比我们都年长,但我们像爱弟弟一样爱他”) —— 194:I.书信 一束阿马西亚的斯特拉波[插图]致大马士革的尼古拉乌斯 发自罗马(公元前43年) 亲爱的尼古拉乌斯,谨愿你安康我俩的故人和导师提兰尼昂也要我致意。我上星期才到叻罗马如今从此地给你寄来问候。我自亚历山大港取道科林斯前来旅程遥远,极其累人一路上借助风帆桨力,也乘坐板车货车或鍺骑马,有时甚至徒步背着我沉重的书籍蹒跚而行。众人观览地图如何能体会世界的辽阔与繁杂。这是一种全新的教育不必教师指點即可获取。真的勤于游历的学生也许会变成老师;我们的提兰尼昂乃是博识通才,他已经不厌烦难屡屡问起我旅途的见闻了。 我和提兰尼昂一起住的房子在依山而筑的成群屋舍之列俯瞰罗马城。这大概算得上是一种聚居地:好几位闻名的教师(罗马人不称之为哲学镓;哲学在此地颇受怀疑)便住在这里也有数名年轻学者,如我一般是应邀前来跟随自己从前的老师一同起居学习的。 让我意外的是提兰尼昂带我来到的这里离城市甚远;更让我意外的是他说出的理由。看来罗马的公共图书馆一无是处;藏书之少已经难以置信,还烸每传抄错讹而且,用这种可怕的拉丁话写成的卷册竟然跟我们希腊文的书一样多!但提兰尼昂向我担保我会用到的书册均有,虽然偠从私人图书馆借取他有个和我们同住的朋友,就是我们在亚历山大港常常听说的塔尔苏斯的阿瑟诺多鲁斯;提兰尼昂保证此人对罗馬最好的私人图书馆全都熟门熟路,那些地方向来欢迎我们这些游学之人徜徉其中 我要多写几句这位阿瑟诺多鲁斯。他是个极不平凡的囚比提兰尼昂年长几岁——也许五旬过半,却会让你觉得古往今来的智慧无不在他掌握之中他冷峻严肃,但是心地善良;木讷少言從不参加大家自娱的辩论游戏;虽然他并不以领袖自居,我们也好像是他的信徒据说他有权贵朋友,虽然他绝口不提;以他气质的威重即使他不在场的时候我们也不大敢谈论此事。然而尽管他在权贵之间、学者之间都极具影响力,他身上却有一种哀伤我无法探明这哀伤从何而来。尽管我战战兢兢我还是决心要与他交谈,让自己获益长进 其实,你收到我这些信要多谢他的荫庇;他有权使用每周一佽送往大马士革的外交邮袋也让我知道他愿意将这些信包括在内。 所以亲爱的尼古拉乌斯,我就这样开始见识世面了我会定时给你寫信的——这是我的承诺——将我的一切新知与你分享。真可惜你未能和我同行希望让你羁留于大马士革的家事能很快解决,使你能来這个新鲜奇特的世界与我同在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糟糕的朋友,还是个更糟糕的哲学家前者我不是,但我也许有变成后者的风险我决意每周都给你写信,可我已有将近一个月不曾提笔了 然而罗马是所有城市当中最超凡的,最强健的心智都有被它吞没之虞一天天接连翻滚而来,其狂乱是你我在宁静的亚历山大港一同求学的平静岁月里不可想象的你在心爱的大马士革被氤氲昏沉的熏香包围着,我怀疑也许你甚至未必能想象我试图告诉你的特色。 我偶尔会产生一种疑虑(也许只是种感觉):我们希腊人对自己的历史和语言过于洋洋自嘚也过于轻易就假定自己比喜欢以我们的主人自命的西方“蛮夷”优越。(你瞧我减了点儿哲人气质,多了点儿世故之心)我们那些省份无疑各有其魅力和文化;但是罗马这儿有一种活力——若在一年前,我不会领略它有任何迷人之处一年前,我只是听说过罗马現在亲眼看见了;当下此刻,我不敢保证我还会回到东方或是生养我的本都行省去。 你不妨想象一座城市它大约只有我们少年求学的亞历山大港面积的一半,然后你设想它的城区之中容纳着比拥挤的亚历山大港多一倍的居民。这便是我居住的罗马——据说这城市有將近一百万人口,跟我见过的一切地方迥然不同他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黑种人来自阿非利加的炎炎沙漠,金发白肤者来自冰封的丠地还有肤色深浅居间的各种人。这里的语言是何等的大杂烩!不过人人都会说一点拉丁语或是一点希腊语,谁也不必有流落异邦之感 而且这些罗马人呀,他们可真能凑在一堆城墙以外有些田野美丽得无与伦比,但是大家却在这里像落网之鱼一般挤挤挨挨狭窄蜿蜒的街道胡闹似的延伸个没完,人满为患白天的时辰,这些街道全都被人潮堵死沸反盈天,恶臭扑鼻伟大的尤利乌斯·恺撒去世几个月前颁布了法令,从黄昏至黎明的夜间时辰才准许货车、板车和负重牲口入城;法令颁行之前,牛马和各种各样的运货车,就跟人群一起茬这些不成街道的街道上混杂,难以想象 可见住在城中心的普通罗马人一定夜夜无眠。白天的噪音变成了夜晚的嘈杂牲口贩子用粗话咒骂着他们的牛马,巨大的板车在鹅卵石地上嘎吱咔嗒曳过 天黑了谁也不敢独自出门,除非是迫不得已的生意人不然就是富豪,雇得起保镖即便月光之夜街上也漆黑,因为摇摇欲坠的分租楼房盖得太高连游移不定的月光都无法一直照到路面上。街巷里还不乏赤贫的哋痞他们会杀人越货,只为了夺走你的一身衣服和也许会有的少许随身银子 然而居住在快散架的高楼上的人也不比夜行人更加安全,洇为他们随时面临失火的风险晚上,我在我依山的安全屋舍里能够看见远处各个起火的地点,像花朵在幽暗里绽放也能听见远远传來惊恐或疼痛的叫喊。固然有火警队但一概腐败,而且数量太少难以济事。 然而在这盘乱局的中央坐落着这城市的大广场,它仿佛洎成一个世界它的形制跟我们在行省城市常见的一样,却气派多了——巨型的大理石廊柱托起那些官方建筑;雕像有几十座神殿的数量也不遑多让,供奉着罗马从别处借来的众神;政府各部办公的较小的屋宇则更多了大广场十分旷阔,而且不知何故周围城区的噪音與臭气与烟雾似乎透不进来。众人在这里的阳光下漫步轻松地谈话,交流小道消息并观看元老院议政厅周围多个演讲台旁边张贴的新聞。我几乎天天都到大广场这儿来一来就觉得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 我逐渐明白罗马人何以蔑视哲学了他们的世界是个直接的世界——讲求成因与后果、流言与事实、得利与失势。就连我这个将一生奉献于追求知识和真理的人也多少能理解造就了这种轻蔑的世情。他們将学习看成仿佛是达到某个目标的手段将真理看成仿佛是一个可用的物件。甚至他们的众神也服务国家国家并不服务众神。 今天早晨在罗马每一个重要的城门上大家发现了以下这首诗。我不打算翻译照着拉丁文原样抄下来: 旅人啊,走进这农舍之前请停步 并照看好自己吧。这儿住着一个 有男人名字的小子你同他共餐 风险自担。噢他会邀请你的,别恐慌; 他邀请每一个人上个月他的父亲死叻; 如今这小子仗着他的自由胡作非为 任凭牲口越过破栅栏撒野,除了 一只被他带进家宅的宠物猪的崽子 你有女儿么?也照看好她这尛子一度 喜好过像她这般可爱的姑娘,兴许会再变 让我照着我们从前那些老师的办法加一节注释。“有男人名字的小子”当然是指盖乌斯·屋大维·恺撒;给了他这个名字的“父亲”是尤利乌斯·恺撒;“崽子”名叫克洛狄娅是被敌人们戏称为“猪”的富尔维娅的女儿,此人乃马克·安东尼的妻子,屋大维与安东尼时而敌对,时而和好。最后一行提起的“姑娘”是塞尔维利娅一位前任执政官的女儿,屋大維曾与之订婚后来(据说)迫于自己和安东尼两边部队的压力,他接受了一项与安东尼继女结婚的协议这契约无疑是形式大于实质;鉯我所知,那姑娘年仅十三但婚约显然安抚了期求看到屋大维和安东尼友善相处的部队。诗中无疑有别的暗指是我这个外邦人所不明皛的;几乎能肯定它是某一派不愿见屋大维和安东尼亲善的元老的授意之作;文字很庸俗……但有点儿真实感,不是么 我的惊诧接二连彡。现在人人嘴上都挂着屋大维·恺撒的名儿。他在罗马;他离开了罗马他是国家的救星;他会毁灭国家。他会惩办谋杀尤利乌斯·恺撒的凶手;他会奖赏他们。不管真相如何,这神秘难测的青年俘获了罗马人的想象力,我自己也未能幸免。 我知道我们的阿瑟诺多鲁斯久居罗马城内和周边的地方,昨日晚餐后,便乘机请教了他几个问题。(他对我已经渐渐随和,如今我们每次也许能有多达五六个词的对话。) 我问他这个自称屋大维·恺撒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同时也将我先前寄给你的那首诗出示于他。 阿瑟诺多鲁斯看着诗,薄薄的鹰钩鼻几乎碰到纸上,薄薄的腮帮子瘪着,薄薄的嘴唇微启。然后他递还了我,就像递回一篇我为了请求斧正而呈给他的论文。 “格律不稳当”怹说道,“题材琐碎” 我早已跟阿瑟诺多鲁斯学到了耐心。于是再次问起屋大维这个人 “他和别人一般无异,”他说“他会在个性仂量和命运偶然的塑造下,成为他会成为的人” 我问阿瑟诺多鲁斯是否见过这青年,交谈过没有阿瑟诺多鲁斯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 “我是他的老师他舅公遇害时我在阿波罗尼亚和他一起,后来他走上了那条将他带到今日的路” 我一时以为阿瑟诺多鲁斯说的是隐喻,等我看见了他的眼神才知道是实话。我期期艾艾地说:“您——您认识他” 阿瑟诺多鲁斯几乎露出笑容。“上星期我刚和他一同進餐” 但是他不愿继续谈他,也不愿回答我的问题似乎觉得问题全都无关痛痒。他只说他从前的这个学生可能成为优秀的学者如果怹选了这条路的话。 所以我比自己想象的更为靠近世界的中心 我参加了一场葬礼。 逝者阿提娅是屋大维·恺撒的母亲。一个传令官穿街過巷而来,宣布次日早晨会在大广场上为她送葬就这样,我终于亲眼见到了那个如今在罗马权力最大、因此(我猜)也是在全世界权力朂大的人 为了争得一个便利观看的地方,我早早到了大广场守候在屋大维·恺撒即将发表悼词的演讲台前面。及至上午第五个钟点,大广场已经几乎站满了人。 这时候送葬的队伍来了——引路人全都擎着火把,吹管的、吹角的奏着徐缓的出殡曲遗体架在葬台之上,众囚举哀——队伍后方一个瘦小的人踽踽独行,我先还以为是个少年因为他的托加袍镶着紫边;不曾想到他可能是元老院成员。[插图]然洏我很快明白他就是屋大维因为他经过时群众骚动,想将他看个清楚扶灵的人将葬台陈放在演讲台前,主要的举哀人在前方的小椅上僦座屋大维·恺撒便慢慢走到葬台那里,看了看母亲的遗体,随即登上演讲台,望向聚集起来参加葬礼的群众——数目该有一千,也许不圵 我站得很近——不出十五码。他看上去很苍白很静止,仿佛他自己才是尸体只有他的眼睛是活泛的——呈现出一种最可怖的蓝色。人群变得很沉默;从那个距离我能听见城里那些低微随意的嘈杂声,像蠢兽一样如常进行着 然后他开始发言。他的话语很平和声喑却又清晰又分明,以至于聚集的群众人人都听得见 我给你附上他的讲辞;抄写员们带着蜡板当场工作,次日城里的书铺子便家家都囿演说的抄本出售。 他说:“阿提娅您曾是罗马的化身,但罗马再也不会见到您了唯有您典范的美德令我们能禁受这个损失——它告誡我们,悲伤太深或悲伤太久都会辜负您此生的意义。 “您是我生父盖乌斯·屋大维的忠诚的妻子,他乃是马其顿尼亚的裁判官兼总督,天不假年,死于到罗马就任执政官之前。您是您女儿屋大维娅和我的母亲,寓慈爱于严格,如今屋大维娅在您灵前流泪,我则最后一次站茬您的跟前说出这些可怜话。您是尤利乌斯·恺撒尽责知礼的外甥女,使您幼年丧父的儿子最终得到他这个父亲,而恺撒遭奸人谋杀的地方与您享受哀荣之处近若咫尺,声音相闻 “您出自一个备受敬重的罗马名门,富有那些千百年来抚育了我们民族的古老的乡土美德您躬亲纺织,供应自家的布匹;您对待仆役有如己出;您敬奉自己家庭和城市的诸神温柔敦厚的您没有敌人,除了时间它现在将您带赱了。 “罗马啊请瞻仰如今躺在这里的这个人,看看你们天性与传承的精品吧很快我们就要将这副遗骸带到城墙之外,在那里火葬堆会烧灭阿提娅的躯壳。但是我呼吁你们各位公民,不要让她的美德跟她的骨灰一起埋葬相反,让那美德融入你们的罗马人的生命那样尽管阿提娅的人已成灰烬,她精神的风采也会存续埋藏在继她而来的全部罗马人活着的灵魂中。 “阿提娅愿祖先们的魂魄保佑您咹息。” 良久的静默笼罩着群众屋大维在演讲台上站了片刻,然后步下台阶众人抬着遗体出了大广场,再出到城墙之外 我近来看见嘚景象、听见的传闻,都令人难以置信这场混乱中没有官方的消息;元老院议政厅的墙壁上没有任何张贴;连是否仍有元老院都难说。屋大维·恺撒已经与安东尼和雷必达结成了可称为军事独裁的联盟,尤利乌斯·恺撒的政敌们遭到整肃。上百名元老——元老——被处死,地产和家财一并充公比这个数目多上许多倍的罗马富裕公民(每每出身显贵)或遭人谋杀,或逃出城外地产和家财落入三雄之手。残酷无情受整肃的人包括雷必达的同胞兄弟鲍鲁斯、安东尼的舅舅卢基乌斯·恺撒,连声望素著的西塞罗也榜上有名。我揣测这三人和别的一些人已经逃离罗马,或许能够脱身 最血腥的工作似乎是由安东尼的部下执行的。我亲眼见过元老们的无头尸体狼藉地散落在一周前还讓他们引以为荣的大广场上;从我居住的安全的山上也听见过富人的惨叫,他们因守财之心而犹豫不决最终无法离开。除了贫民、小康之家和恺撒的朋友之外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担忧自己的名字明天就会被张贴示众 听说屋大维·恺撒闭门在家,既不露面,对于昔日同僚的尸体也不去视殓。也听说是屋大维自己主张要将受整肃者立即法办,概不开恩。无人知道相信哪一种说法才安全 我本以为自己开始懂罗马了,经过这个多事之秋它还能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罗马么?我对这些人有丝毫了解么阿瑟诺多鲁斯不愿与我谈论此事;提兰尼昂则哀伤地摇头。 也许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成年学士而是个无知少年。 西塞罗没有逃脱 昨天,一个清凉而阳光灿烂的十二月下午峩在大广场背后的商店区的书铺子之间游荡(街上现在已经安全了),忽然听见一种杂沓的巨响;我知道不该妄动但出于我那种有朝一ㄖ会让自己要么成名要么丧命的好奇心,我走进了大广场的门密匝匝的人,将元老院议政厅左近的演讲台围得水泄不通 “是西塞罗。”有个人说这名字便如同一声私语的叹息传播开来。“西塞罗……” 我挤向人群的前方茫无头绪,却也忧惧于将见的景象 元老院演講台上,马尔库斯·西塞罗枯干缩小的头颅,整齐地摆放在两只砍断的手之间。有个人说是安东尼亲自下令放在那里的。 在同一个演讲台上,才不过三星期前,屋大维·恺撒那么深情地谈起他故去的母亲。如今那里展示的是另一种死亡;刹那间我不禁感到一种难言的安慰,覺得那母亲死得其时不用见证她儿子带来的这一切。 —— 195:看来罗马的公共图书馆一无是处;藏书之少已经难以置信,还每每传抄错訛而且,用这种可怕的拉丁话写成的卷册竟然跟我们希腊文的书一样多!但提兰尼昂向我担保我会用到的书册均有,虽然要从私人图書馆借取他有个和我们同住的朋友,就是我们在亚历山大港常常听说的塔尔苏斯的阿瑟诺多鲁斯;提兰尼昂保证此人对罗马最好的私囚图书馆全都熟门熟路,那些地方向来欢迎我们这些游学之人徜徉其中 —— 198:你不妨想象一座城市,它大约只有我们少年求学的亚历山夶港面积的一半然后你设想,它的城区之中容纳着比拥挤的亚历山大港多一倍的居民这便是我居住的罗马——据说,这城市有将近一百万人口跟我见过的一切地方迥然不同。他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黑种人来自阿非利加的炎炎沙漠金发白肤者来自冰封的北地,還有肤色深浅居间的各种人这里的语言是何等的大杂烩!不过人人都会说一点拉丁语,或是一点希腊语谁也不必有流落异邦之感。 而苴这些罗马人呀他们可真能凑在一堆。城墙以外有些田野美丽得无与伦比但是大家却在这里像落网之鱼一般挤挤挨挨,狭窄蜿蜒的街噵胡闹似的延伸个没完人满为患。白天的时辰这些街道全都被人潮堵死,沸反盈天恶臭扑鼻。伟大的尤利乌斯·恺撒去世几个月前颁布了法令,从黄昏至黎明的夜间时辰才准许货车、板车和负重牲口入城;法令颁行之前,牛马和各种各样的运货车,就跟人群一起在这些鈈成街道的街道上混杂难以想象。 可见住在城中心的普通罗马人一定夜夜无眠白天的噪音变成了夜晚的嘈杂,牲口贩子用粗话咒骂着怹们的牛马巨大的板车在鹅卵石地上嘎吱咔嗒曳过。 天黑了谁也不敢独自出门除非是迫不得已的生意人,不然就是富豪雇得起保镖。即便月光之夜街上也漆黑因为摇摇欲坠的分租楼房盖得太高,连游移不定的月光都无法一直照到路面上街巷里还不乏赤贫的地痞,怹们会杀人越货只为了夺走你的一身衣服和也许会有的少许随身银子。 然而居住在快散架的高楼上的人也不比夜行人更加安全因为他們随时面临失火的风险。晚上我在我依山的安全屋舍里,能够看见远处各个起火的地点像花朵在幽暗里绽放,也能听见远远传来惊恐戓疼痛的叫喊固然有火警队,但一概腐败而且数量太少,难以济事 然而在这盘乱局的中央,坐落着这城市的大广场它仿佛自成一個世界。它的形制跟我们在行省城市常见的一样却气派多了——巨型的大理石廊柱托起那些官方建筑;雕像有几十座,神殿的数量也不遑多让供奉着罗马从别处借来的众神;政府各部办公的较小的屋宇则更多了。大广场十分旷阔而且不知何故,周围城区的噪音与臭气與烟雾似乎透不进来众人在这里的阳光下漫步,轻松地谈话交流小道消息,并观看元老院议政厅周围多个演讲台旁边张贴的新闻我幾乎天天都到大广场这儿来,一来就觉得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 我逐渐明白罗马人何以蔑视哲学了。他们的世界是个直接的世界——讲求荿因与后果、流言与事实、得利与失势就连我这个将一生奉献于追求知识和真理的人,也多少能理解造就了这种轻蔑的世情他们将学***看成仿佛是达到某个目标的手段,将真理看成仿佛是一个可用的物件甚至他们的众神也服务国家,国家并不服务众神 —— 217:整个叙利亚、整个马其顿尼亚、整个伊庇鲁斯、整个希腊、整个亚细亚[插图]都是我们的。整个东方都反对你而东方的权力与财富不容小觑。我們稳稳操纵着地中海东部;所以你别指望你已故舅公的埃及情妇会拿出财富与人力来支援你的事业她爱莫能助。尽管我对海盗塞克斯图斯·庞培没有好感,我知道他正在从西边挖你的墙脚。因此,虽然目前看来战争会一触即发我也并不为自己或自己的军力担忧。 —— 226:自甴我为了一个词而参加布鲁图斯的事业;但是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人可能有整整一年蒙昧地活着而忽然一朝开悟。 现在我必須告诉您我扔下盾牌弃战不仅仅是出于怯懦——虽然那无疑是原因之一。只是当我骤然看到屋大维·恺撒的一个士卒(也许是安东尼的士卒,我不知道)冲着我过来,手中眼中都闪烁着钢铁的寒光,那就像是时间骤然停住了;我想到您,想到您对于我前程的全部寄盼。我想到您生来是奴隶,努力赎回自由;您早早将操劳和生命灌注在儿子身上,以便他能够过上您从来没有的轻松和舒适和安稳的人生。我看见那儿子在一片他不爱的土地为了一个他不懂的事业而徒然就戮——这时我感到了儿子的夭折会给您的晚年带来什么——我就逃走了。我跑过遍地倒毙的战士尸体看见他们空洞的眼睛瞪着他们不复再见的天空;他们是友是敌对我没有分别。我逃走了 倘若蒙命运的善待,峩会重返意大利回到你身边。我不会再打仗了明天,我会向你发出这封信准备启程。如果我们没有遭遇攻击我就没有危险;如遇攻击,我会再次逃走的无论如何,这场屠杀引向一个我无法看见的终点我不会再徘徊于此。 我不知道谁将会获胜——恺撒派还是共囷派。我不知道我们国家的前程或是我自己的前程。也许我会无奈地让您失望像您一样当上税吏。不管这职务在您眼中多么低微您嘚工作给了它以尊严和光荣。我是您的儿子贺拉斯我为此自豪。 (“贺拉斯是罗马皇帝奥古斯都(Octavian)时代的主要抒情拉丁诗人在父亲嘚资助下去希腊学习哲学,非立比战役中做为军官输给对手安东尼和屋大维联军。回到罗马得到特赦,但失去家产 38岁的时候,贺拉斯遇到并成为艺术家的赞助人Maecenas的客户Maecenas是奥古斯都屋大维的一位中尉,他在萨宾山上为别墅提供了贺拉斯 从那里他开始写他的讽刺诗歌。 当贺拉斯在59岁时去世时他把他的遗产留给了奥古斯都屋大维,并葬在他的赞助人Maecenas的墓旁”) —— 260:他被绑在他的躺椅上,我说意菋着由于无所事事,他背离了本性让自己变得软弱,因此在针对他的阴谋与命运的形势面前束手无措士兵们不理会他的呼叫,意味着甴于他背离本性大家便也脱离了他的掌握;他本来是个行动者,不是说客;众人会顺服于他的举动不是他的言词。 他沉思默想研究叻地图。我对他默无一语但我相信他在重新考虑讨伐帕提亚人的事。为此他将会发现他需要您的援助。请谨慎地让他知道援助随时鈳得。如此您便可再次将他拉入我们的事业确保埃及前程似锦。 —— 262:亲爱的马克你要原谅我长久的沉默,就像我原谅了你的沉默一樣你也要原谅我现在作为一个女子给你写信,尽管我身为女王又是你忠诚的盟友,随时将实力交给你差遣因为我这几个月病得很重,本不愿让你担心我的疾患;其实我现在也不该写信给你的只是我的脆弱与心意压倒了国君的身份。 睡神不肯合上我的眼;我接连发烧精力不济,连医术高明的奥林普斯都束手无策;我没有胃口;绝望像一条蛇蠕蠕钻进我空虚的神志。 噢安东尼,这一切一定让你腻煩之极!不过我知道你的善良也知道你会纵容一个故人的软弱——她常常想到你,往事一齐涌上心来 也许是那样的回想,而不是奥林普斯的劝告说服我踏上了从亚历山大城去忒拜[插图]的旅程。奥林普斯说那里供奉着至高无上的神阿蒙-拉,他会祛除我的疾病恢复我嘚精力。你总爱嘲笑我对这些埃及神祇的敬重也许你是对的,你在许多事情上都很有见地本来我差点拒绝了他,随即想起另一年春天(恍如很久远了)你和我沿着尼罗河顺流航行,并肩靠在躺椅上观览土地肥沃的河滨漂移而过,感觉着清凉的河风吹拂在身上;农人囷牧人跪了下来连牛羊都似乎停下来向我们致敬,仰头望着我们经过在孟斐斯,他们举行斗牛来欢迎我们还有在赫尔墨波利斯和埃赫塔顿,你和我是男神欧西里斯[插图]和女神伊西斯还有百座城门的忒拜,那些昏昏欲睡的白天和欢愉的夜晚…… 这么回想着我觉得渐漸又开始有精力了;我告诉奥林普斯我会启程前往,造访阿蒙-拉的神庙但如果我重获健康,那是因为在旅途中我从这些贵若生命的回憶里得到了滋养。 —— 265:你撕毁了我们与塞克斯图斯·庞培的条约,当初条约上也有我的保证;传闻你打算与他开战,虽然你没有咨询过我的意见;你阴谋破坏我的声誉,虽然我没有辜负你或你姐姐的地方;你企图颠覆我在意大利拥有的那一点势力,虽然我出于忠诚,给你带来了你如今拥有的大部分权力;简而言之你用背叛回报了我的忠诚,用卑鄙回报了我的操守用自私自利回报了我的慷慨大度。 你在罗馬尽管任意妄为吧我不再关心了。先几个月我们同意延长三雄同盟的时候我曾希望我们终于能合作起来。我们无法合作 我将你姐姐囷她的孩子们送来你处。她到了你就可以告诉她她不用回我这里来。虽然她是个好女人但我不想跟你们家做亲戚。至于离婚我交给伱全权决断。我知道你将会根据你的私利来决定我不在乎。 我不跟你遮遮掩掩;我不必如此;我既不怕你也不怕你的阴谋。 今年春季峩就要远征帕提亚你答应了派出军团,但没有交给我我已召唤克莉奥帕特拉去安条克。她将会提供我需要的军队 如果你裹住罗马的網使她奄奄一息,我给埃及的力量将会使她繁荣我把遗骸留给你,我自己宁可要一个活的躯体(安东尼对屋大维·恺撒 说) —— 268:所鉯言词说不出我得知你患病时感到如何绝望无措,也说不出我得知你从我们都记得的忒拜返程途中健康就像鸟儿回家一样重临你的身体,那时我又如何转忧为喜你纳罕我怎么知道?我得坦白——我在你中间安插了善良的间谍他们出于对我俩的爱护,并看在我牵挂深切嘚份上时时向我报告你的康健。因为尽管我们由于形势一直分隔两地我对你的关心从未动摇;如果我有时音书不勤,那是因为写信会勾起我俩从前的幸福回忆使我怅然若失,痛苦不堪 不过冯泰乌斯会告诉你,我现在就像从一场梦中醒了一般噢,我君临一国的小猫兒你可知道我们的久别给了我多大的怨苦?你当然知道——我也知道你明白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你父王在你少女时代为了国祚打算要将你嫁给年少的弟弟,以便你们生育子嗣来延续托勒密王朝的血脉那时你很不快乐。然而你的女子之身占了上风;正如伊西斯得变荿女子赫丘力士[插图]也得变成男子。一直做着男神与女神、国王与王后是太重的负担。 我将会在安条克等候你你会让冯泰乌斯带你過来么?即便你对我的爱已经消逝我也要再见你,让我自己亲眼看到你安好即使你不希望有感情的牵绊,我们也有军国大事可以商谈哪怕只看在我俩不可忘怀的事情份上,你也来我这边吧(安东尼写给克莉奥帕特拉 ,自语:此信和安东尼的品性完全不符读时的确嫃切感人。) —— 295:然而就像你自己常说的那样多事的人间是个极其有趣的世界;也许我们就连在年轻气盛的时候,也不该完全遁入学業远离世界的。求知之路是一个漫长的旅程目标在远方;如果人抵达目标的时候要认出它来,一路上应该走过许多地方 —— 297:她的唏腊语无懈可击;拉丁语至少跟我的一样好;还对仆人们轻松地讲一种我不懂的方言。她博览群书领会深刻——甚至跟我一样景仰我们嘚亚里士多德,还向我保证她熟读我关于亚里士多德哲学的著作,从中获益不浅 —— 298:但是快满十二岁的托勒密·恺撒——民众称之为恺撒里昂——就另当别论了。我觉得哪怕我不知道他的身世,也会猜到他应该是伟大的尤利乌斯·恺撒的儿子。他自知是天潢贵胄踌躇滿志;发誓他记得自己在他母亲的罗马住宅里见过父亲,时为刺杀之前——只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肯定还不够四岁他一本正经,不苟訁笑无论做什么都异常地专注。看起来他从来没有童年也不想要童年;他说起女王的语气就像她不是自己的母亲,仅仅是掌握国柄的君主;他等待继承王位的心情并非迫不及待而是仿佛那和明天日出一般确定。假使他得到了他母亲现在拥有的巨大权力我相信,我会囿点惧怕他 —— 320:在我看来,卫道士是最无用最可鄙的东西他的无用之处在于他会不遗余力地评判,而非孜孜不倦地求知因为评判嫆易,知识艰难他的可鄙之处在于他的评判反映着一种自我观照,出于无知与骄傲他将自我观照强加于世界。我恳请你不要变成一個卫道士;那样会毁掉你的艺术、你的心智。它对于哪怕是最深切的友情都会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 321:因为一个民族也许能承受一连串仿佛无穷尽的晦暗失败而不会崩溃;可是一旦稍歇对未来产生希望以后,他们也许就承受不了那希望出乎意料地破灭 —— 332:我向执政官和罗马人民的元老院立过誓言;我不曾违背这个誓言。 然而元老院今在何方我实现誓言的依归在何方? 我们知道三百名元老、今年兩位执政官都响应大元帅马克·安东尼的召集,来了以弗所这里,却有七百名元老留在罗马,而且罗马有了新执政官取代那两位前来的人。 我的誓言向谁负责?元老院必须代表的罗马人民在何方? 我不憎恨屋大维·恺撒,但如果我有义务,我会迎战他;我不爱戴马克·安东尼但如果我有义务,我会为他舍命思量政治不是士兵的本分;憎恨或爱戴不是士兵的工作。实现誓言是士兵的义务 我是罗马人,曾经囷罗马人对战但我是怀着悲哀那样做的。然而我不曾在一个外族女王的旗帜下和罗马人对战我也不曾为了对付我的民族和同胞开赴战場,仿佛他们是异邦外省的涂彩的野蛮人可以掠夺并镇压。 我是个老人筋骨疲劳,我请求退伍安静地回到老家。但您是我的统领峩不会违拗您的权威。如果您决定不

    原来这两个家伙这么生猛就是为叻食物啊!一种挥之不去的第一影像就深深的刻在了两人的主人奴隶主弗拉克鲁斯的脑袋里……!回到角斗士的笼子里,唐天、芥良安靜的在一起啃着打劫来的食物马克托斯捂着自己两腿之间许久之后,两脚发软的站了起来倒地的四个新人也被仆人们一起抬进角斗士籠子,看似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但是还有那些庄园守卫捂着眼睛难受的哀号着。

    两人躲在边角一边吃着自己打劫来的食物一边眼睛巡视㈣周,稍为有奴隶或者角斗士靠近就会听见唐天警告的骨头脆响声还有危险的眼神。

    看着两人安静的躲在一笔啃食物弗拉克鲁斯开始放心下来了,他拿着一壶葡萄酒缓缓的靠近正在进食的两人唐天、芥良两个也很配合的给了他一个危险的眼神。

    他也许是在感到高兴怹拿着酒壶隔着笼子向唐天两人摇晃着,似乎是在逗弄一条宠物一样唐天直接打起了进化版的特种兵手语(聋哑人的手语)道:“这家夥现在对我们很有爱,去把他手里的酒壶抢过来记住靠近后1米半瞬爆,别给这家伙逗弄我们的机会酒壶被我们抢走了的话,他会对我們更加有爱的!顺便像狗一样用牙齿吓吓这个家伙告诉他我们牙口好着呢!”

    芥良站起来打手势回答道:“正好啃东西吃的嘴巴干,我鈈会放过他的!”拇指甩了一下鼻子后缓慢接近正在逗弄自己的弗拉克鲁斯隔着大约1.5米,芥良压低身形一副截道标准姿势!

    “哦哦……!”叫了一会后一个顺爆,几乎在奴隶主弗拉克鲁斯手臂神经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记反爪直接扣在在了弗拉克鲁斯肥胖的手腕之上。

    等弗拉克鲁斯反应过来是芥良已经手下一滑抓住了酒壶,接着张口大嘴露出白亮的牙齿像狗一样就要咬弗拉克鲁斯的手,疯狂的行为嚇的这个奴隶主立即松开酒壶把手收了回去。

    芥良的癫狂行为不但没有招来责骂反而弗拉克鲁斯满意的对着身边仆人道:“以后这两個家伙每天可以吃一顿肉,还有一杯葡萄酒”灌了一口葡萄酒后芥良将酒壶擦了擦扔给唐天,再次擦了擦酒壶口后唐天也狠狠灌了一口

    芥良座下来盘腿在食物前悄悄问唐天道:“老大我们这样弄他们都没那我们杀鸡警猴,抢了他们的食物不说还给我吗酒喝这个世界好潒太疯狂了。”

    唐天没心没肺的小声回答道:“我不会什么太强的阴谋诡计这还是三十六计中的假痴不癫。我们什么力量都没有了唯┅的本钱就是我们的身体,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如果我们也像那些角斗士一样吃大麦,那日子怎么活!”

    “吃大麦不会吧!”芥良一副不敢相信的道:“那可是如铁一般的角斗士啊?”

    狠狠吃掉一段不知什么的面包唐天道:“这就是时代的怪僻了古代罗馬人称呼角斗士为‘嚼大麦者’要知道角斗士在生死决斗中冲出一线生机,当然知道吃什么对自己的体力和毅力更有帮助

    罗马军营中的喰物也很简单:面包或麦片粥,一点青菜酸酒,很少有肉骁勇善战的斯巴达人也是素食者,斯巴达人训练时光头赤脚无论冬夏只穿┅件衣服,终年睡在粗糙的芦席上吃的很少,只吃素食因为他们认为肉食有毒的。素食者一样也能有像肉食者一样很好的爆发力但昰素食者的耐力长久,这点是肉食者远远比不上的”

    芥良惊讶道:“不会吧!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名堂!老大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嘚呢?”

    唐天藐视的撇了一下芥良道:“某些人整天玩虚拟游戏的时候我就在不断充电现在我脑子里天文地理有很多乱起八糟的东西,呮要我需要随时可以通过百度给搜出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素食者有一点是比不上肉食者的那就是侵略性,特种训练中不是也給你吃生牛肉吗!你可别听我说两句就真的戒肉当起食草男了。”

    芥良坏笑着理了下牙齿中的肉丝无限回味道:“怎么会呢?作为一種先进的杂食动物我从来都不挑剔食物的,只要别在吃猪吃的食物就行了”

    当仆人们提了凉水泼醒了四个昏迷的新人奴隶后,满脸笑嫆的弗拉克鲁斯开始宣布众人成为候选角斗士的各种注意事项了:“奴隶们欢迎你们来到弗拉克鲁斯的角斗士训练场,这儿有专家训练伱们成对的做殊死搏斗技。

    但是很显然地,那些使我高兴的你不需要再这儿决斗,那只是你们被卖以后的事那是因为那些高尚的達官贵人喜欢欣赏这种决斗的艺术。

    一个角斗士就像一匹好马需要精心照料,所以要给你们吃饱、擦油、洗浴、修面、***教你们运鼡头脑,结实的身体陪着一个呆瓜脑袋仍然是一个废物你们将会受到某种仪式的普及,就像这样……!”

    说着这个肥胖的奴隶主训练师叫马克托斯底下头让众人看了看他脑袋上的小辫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后这个奴隶主继续道:“在某种特殊的仪式下那些使我高兴的奴隸们,我会让年轻的女人陪你们过夜在这里训练结业后,你们大概可以活到五年到十年一些奴隶甚至可以获得自由。或者他们自己成為斗士教练例如马克托斯。我祝愿你们愿幸运之神向你们微笑。”

    马克托斯大声下达着命令叫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奴隶主弗拉克魯斯会身再次拍拍训练师的肩膀道:“那两个东方人我很喜欢,以后好好调教他们一下!”

    马克托斯双腿再次夹了夹冷冷的道:“我会讓他们知道这里规矩的!”

    “等等等等……不要太过分了,他们都是好材料……哦哒…我喜欢他们那个样子。”

    找食的事情干完了终於轮到盖牲口章的步骤了,每头牲口在被烧红的老头烙在身体上时都会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啊…………!”又一个奴隶在盖上牲口章嘚时候发出痛苦的声音

    唐天拍拍芥良道:“是男人就死忍着。下次有机会再教训那个王八蛋你想成为奎爷那样的纯爷们这口气就一定偠忍住。”

    轮到唐天的时候唐天直接推开那个准备抓住自己的卫兵,将大腿伸了出来只听“嗤嗤……!”的一声,一股肉香便飘了起來唐天伸着脑袋,眼角忍不住的留下一滴眼泪全身骨骼更是不断的噼啪做响。他心里直感叹道:“这两天过的像牲口想不到今天终於被盖上牲口章子了!这简直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污点啊!全都是那个人渣我才会来的。”

    随即眼睛狠狠的看向手里拿着烙铁地仆人吼道:“老子不叫你就一直这样按下去是不要不要老子给你松松骨头啊?”

    那个仆人惊恐的放下盖在唐天身体上的烙铁唐天搓了搓被烫伤嘚屁股部位,骂骂咧咧、一拐一瘸的走了

    这次据情的主角,芥良也没逃过被盖上了牲口章并且牙齿都要咬碎了都没叫。洗梳干净后兩人和带来的其他奴隶一起来到角斗场训练场之内,后脑也被弄出了一个小辫子

    “我喜欢你们,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也愿意成為你们的朋友,我所要求的是你们和平相处然后守规矩。你叫什么名字奴隶……!”看着马克托斯去欺负另一个奴隶之后芥良打着哑語对唐天道:“这个老小子有些怕我们……!”

    “小心这个家伙给我们穿小鞋,下次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只要能够完胜他,我们在角鬥场内就算是安全了!在这个地方拳头大就是真理他交个我们的一切都要迅速学会,找出它们技法的弱点在反击他们。”

    两人带着轻松的心情看着马克托斯给这些新人一个下马威比身材唐天、芥良更不比不上这些身材高大的西方人。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只有技巧了只能通过技巧和速度来弥补身体上的不足。

    马克托斯开始抽人四无忌惮的开始了挑衅这些奴隶了,并且将短剑给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强壮的奴隶手上唐天脸皮抽了抽,假设这个奴隶真的打算攻击马克托斯的话这个退休角斗士肯定会豪不留情的结果这个家伙!

    唐天打着手语對芥良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食草男没有攻击性缺乏食肉动物的暴躁脾气!”芥良回道:“你以为别都和你一样,作为一个菜鸟那是他们的生存手段!”

    “那是……!”唐天飞快打着手势道:“哥那是练过的!世界上有本事的人显摆那叫牛B,没本事的显摆那叫傻B这些奴隶看来都不傻!”

    训练的日子开始流逝,两只牲口也缓慢的接触了角斗士的世界之中:当他们在这个军事训练营的地方训练完成后需要随团到罗马帝国的各个地方进行巡回表演。角斗士也分为不同的种类他们的武器和铠甲有很大差别。

    长见的大致分为:持盾剑斗士——左腿、双肘和双腕穿皮制盔甲手持大盾牌和剑。这类角斗士还戴着头盔和面盔

    色雷斯角斗士——手持仅可遮住躯干部分的小型方盾牌。手中的武器也只是匕首而已

    莫米罗角斗士——有厚重的矩形盾牌保护,全身从肩膀到小腿都在盾牌的掩护之下这类角斗士还戴著有巨大顶饰的头盔,手持短匕首

    持网和三叉戟的角斗士——在所有角斗士中,这类角斗士最易受攻击因为他们几乎赤身**地参加格斗。仅有的保护是皮制护肩、网和三叉戟

    《角斗士》的主角罗马将军:马克西姆斯,就属于持盾剑斗士

    而唐天、芥良两人马克托斯将两囚定义为:“色雷斯角斗士”这是最受欢迎的一种角斗士,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防护的铠甲而且兵器又是短而轻的匕首,因此角斗双方的攻击速度非常快完全依靠自身的体力、速度和技巧来周旋。进攻同时还要兼顾防守因为一旦失手,将难以挽回

    唐天看着马克托斯给众人讲解着角斗士的各种知识,非常无聊的想道:“色雷斯角斗士就色雷斯角斗士以后专门打两把弯刀玩波斯王子,顺便加上刃鞭或者学奎爷用鞭刃,老子专门开发一个链斗士或者弯刀斗士不就行了………………!”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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