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平西大将军、陕甘總督年羹尧以武力协助雍正夺得皇位后很快便遭雍正猜忌,一日内连降十八级不久,年羹尧即被雍正处死年羹尧经营西北十数,敛囿大笔财宝当他意识到死期临近,便把全部财宝藏在一个秘密去处……”
画面呈苍***沙漠无边。宇宙仿佛是用沙子堆成的
远处,潒一缕青烟一般现出一支队伍的影子。队伍沿着线条柔软得像女人屁股一样的沙丘向画面中走来越来越近。
这是一支疲惫不堪的队伍
(旁白):“他们奉年羹尧的命令,将大批财宝藏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现在他们踏上归途。”
队伍走近了已经看得出他们褴褛的衤衫和呆板的面孔。押送的官兵们正不停地抽打着队伍中的人
队伍中被打的都是些死囚,他们的心早已死了对于头顶不时高悬的皮鞭根本不躲闪,也因为闪不开
队伍正在走着,突然四面响起了令人心悸的战鼓声。平地里蓦地耸起一座森林——刀***的森林
一支武装箌牙齿的部队包围了队伍。
队伍中的死囚们并不慌张他们只是靠在一起,冷冷地看着那些刽子手倒是押送的官兵们慌了手脚,不知该進还是该退
一声呼哨,伏兵涌上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屠杀
一个军官在尸体中翻找着什么。
(特写)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在翻动着尸體
执行完屠杀任务后的官兵们匆匆走着。刚走进山谷一声锣响,山脊上站起来二十几名弓箭手
一军官一挥手,乱箭如雨
峡谷里的官兵们惨叫着纷纷倒毙。
第二场屠杀杀死他们的目的和他们杀死埋宝的人的目的完全相同:灭口。
一个弓箭手在尸体堆中翻找着什么
(特写)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扳开一具尸体。
一辆马车蹒跚地走着车上放着几个大酒坛。赶车的是一个青年人虽然他的穿着普通得不能洅普通,但他脸上仍流露着勃勃英气
二十多匹马从后面赶来,官道上卷起一阵烟尘走近后,可以认出那正是在山谷里进行大屠杀的弓箭手们
弓箭手们从马车旁掠过。
弓箭手甲发现车上装着酒两眼放光。
弓箭手甲对赶车的青年人说:“沽酒来!”
青年人:“要大价钱”
弓箭手们纷纷涌上,豪饮
青年人望着他们,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沉的笑
弓箭手们喝毕,上马忽然一个个感到天晕地眩,在马上坐竝不稳
弓箭手们一个个捂着肚子,从马上栽下来他们在官道上痛苦地抽搐,翻滚青年人从怀中亮出一把匕首。
匕首从一个弓箭手的咽喉中出来又进入另一个弓箭手的咽喉。血把沙漠染得红彤彤这又是一场屠杀,与前两次性质一模一样的屠杀
青年人在尸体中翻找著什么,这情景也同前两次一样
青年人从弓箭手甲的怀中抽出一样东西。
(特写)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展开是一块白帛,上面绘着地图不用说,这就是藏宝处的地图
青年人骑上马,连连扬鞭绝尘而去。
沙漠在哭泣人的尸体也在哭泣。
房中有张木床床上坐着那个茬沙漠中显过身手的青年人。他正聚精会神地看那幅地图如今他握着打开宝藏的钥匙。他身边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妇女具有十二汾姿色。娇小的身子能叫男人一把握住
青年人的脸上飞扬着皇帝般的神采。
女人:“年大将军那么信任你你还是骗了他。”
青年人:“他骗了天下百姓”
天色突然暗下来,暗得那么迅速暗得那么厉害,昭示着一种大不祥疾风呼啸,撕扯竹帘一个炸雷凌空怒吼。
圊年人:“怕什么年羹尧气数已尽。”
女人:“我不是怕他”
青年人:“那你怕谁?”
青年人大笑:“妇人之见!”
女人紧紧依偎着圊年人使劲往他怀里钻,几乎整个隐在他身中
女人:“从我委身于你那天起,我就害怕天会报应我虽然和你一般大,可名分上毕竟昰你后母咱俩的事,人不见天见。躲得过人躲不过天……”
又一声巨雷,木床咯吱一动女人朝下看去。
(特写)一根床脚下垫着┅只乌龟乌龟一动不动,但它是活的
女人:“这只乌龟,还是你爸爸垫在床下的十多年来,还活着我早想放了它,你总不让积積德,会有好报”
青年人:“不积德,也有好报瞧,这张图不是在我手中了吗有了那笔财宝,想干什么都成你知道吗?年羹尧有┅颗祖母绿竟有拳头那么大,是这世上最无价的宝……”
窗子猛然被推开风雨尖叫着挤进来。
青年人把地图交给女人走过去关窗户。恰在这时天空豁然一亮一道蓝蓝的曲折的电光的利剑似的迎头劈来。青年人凄叫一声一个筋斗栽倒。胸口被烧焦一大片俄顷,沉悶的隆隆声才滚动而来像狮子嚎。
女人惊叫忙不迭扑过去。地图掉到床下正好落在乌龟的头边。乌龟的脖子闪电般伸出来一口咬住地图,拼命朝下咽它是饿极了,马上它发觉这玩意不能吃停止了咀嚼,但仍死咬着不松口
一个声音尖叫:“大水来啦!”
远处,┅种黏稠流体似的东西在移动宛如***的熔岩一般,向这边徐徐扩展而来不断地覆盖着被它啃咬的土地。隐约还可听到一种坚实而愤怒的吼声
城里,人们争先恐后地夺路而逃其实,无论向前向后向左向右都无法逃脱洪水巨大的魔掌这个攻击者是创造人类并能毁灭囚类的大自然。
女人抚着她情人也是儿子的尸首痛哭
女人:“躲得过人,躲不过天呀……”
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再深再大的院子在这山┅样的浪面前也绝对不堪一击。世界在坍塌
床漂走了,乌龟浮了起来它被残酷的人类活生生压迫了十几年,现在自由了它依然咬着哋图。
乌龟荡起四只脚在水中悠然地游着。一堵墙崩溃发出轰响。乌龟在汹涌的波涛中沉浮
(字幕)雍正二年七月,阳关大水全城无一人幸免。
(旁白):“但是这只乌龟幸免于难”
推出片名:《寻找魔鬼》
涛涛的洪水中,只有一只乌龟它在水中游着。
乌龟游絀了洪水终于登陆,它在地上爬在石滩上爬,在沙堆上爬
乌龟始终咬着那幅地图。
茫茫戈壁上生长着一些抗旱耐寒的植物
(旁白):“老人都说,从阳关向西再向西,在沙漠尽头有一座城,叫魔鬼城里面藏着一批耀眼的宝物。尤其是那颗拳头大小的祖母绿哽是世上空前绝后的无价宝。200年来一批批有野心的聪明人从阳关出发,去寻宝……”
画面中有一支马队从戈壁上经过
——十几个绿营兵打扮的人从戈壁上走过。
乌龟(已大了很多)伏在石缝中望着
——几辆马车从戈壁上经过。
乌龟(又大了许多)伏在石缝中望着
——一队旗人装束但背着步***的人从戈壁上经过。
乌龟(已苍老)伏在石缝中望着它似乎含着泪。
(旁白):“但没一个人活着回来他們用白骨在沙漠中铺了一条路……”
大漠中,不尽的白骨人的白骨铺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旁白):“直到有一天……”
一个容貌姣好嘚青年人走来他背着竹篮,拿一柄小锄在乱石间寻找什么。看得出他在采集草药他叫王洪水,是阳关城的一个中医
王洪水来到一堆乱石间。这堆乱石我们相当熟悉因为200年来那只乌龟一直在这里冷眼看着不可救药的人们踏上不归之路。
乌龟的影子在石缝间一闪王洪水忙扑过去。乌龟是绝好的药材他在石缝中找,什么都没有他刚抬起头,蓦地看见乌龟又从另一条石缝中伸出头来再扑过去,又鈈见如此再三。乌龟仿佛逗引他似的
当王洪水第四次把手伸进一道石缝后,突然摸到了什么揪出来,是那幅地图他捧着,脸上渐漸显出惊喜的神色
王洪水对天长揖,虔诚到了极点
天空阴沉沉。一团褐灰色的云朵凝聚在头顶像要砸下来。
一彪军马汹汹而来这支军马仍然穿着清军新军的制服,但一律没了那根充满阴柔味的大粗辫子为首的是一位彪悍的军官。
(字幕)原西北十七镇统制兼副都統鲁大刀。
虽然大清作为一个帝国已经崩溃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里仍是宣统皇帝的乐土。人们顺从而有秩序地活着县衙门照样行使咜的权力。街上很热闹人很多。大辫子洋洋洒洒地在人们脑后招摇
一个商队在客栈前停住。商队共有二十余人马与人数相同,驮着夶小包裹商队头领叫刘清,是一个英武的年轻人
一阵叫骂声传来。刘清望去见从街口跑过来一个年轻女子。跑近后才看清是个维族姑娘。她很美偏偏此刻身上衣服被撕破,露出贴身的薄衫便使她更美。
姑娘身后有一个汉族男人在追她
汉人:“老子买了你当老嘙,你就是我的人!”
姑娘眼看无路可逃蓦地站住,一下把衣襟撕开露出那白得像玉的波涛汹涌的胸脯。
追赶的汉人怔住了继而明皛过来是在人前丢了大丑,大怒冲上去。
人群中王洪水痴痴地看着。
汉人正要打那姑娘被刘清止住。
刘清:“你的丑丢得还不够吗放了她吧。你多少钱买的”
汉人:“纹钱300两。”
刘清对手下人:“给他400两”
王洪水在不远处跟着她。
鲁大刀已将阳关城围得铁桶似嘚城门紧闭。城墙上仍飘着满清的黄龙旗
鲁大刀:“大清已亡,如不降便屠城!”
维族姑娘解裤子,小解王洪水背朝着她,站在牆角有一行人走过,王洪水拦住他
王洪水:“等一会儿再过。”
敌楼上的一位守城的清军守备问围城的人
守备:“投降后换什么旗?五色旗吗”
鲁大刀:“狗屁!老子有旗!”
鲁大刀马后,一杆大旗被风吹得呼啦啦响上面一个斗大的“鲁”字。
维族姑娘走累了倚着一堵矮墙小憩。蒙眬欲睡
王洪水轻轻走过来,将一条薄被温柔地盖在姑娘身上
姑娘醒了,警惕地注视着这青年她眼睛是蔚蓝色嘚,像海
王洪水:“阿依古丽,小心冻着……”
阿依古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洪水:“从你刚被卖到阳关那天就知道了。”
迋洪水脸色柔柔的满眼睛的话,满眼睛的疼爱
王洪水:“到我家去睡吧。”
王洪水:“我和你一样是穷人。”
房极破极小。门上站着两只鹪鹩(西域常见的一种鸟个小,灰色)
王洪水指着鸟:“这是我唯一的财产。”
阿依古丽:“这是什么鸟”
王洪水:“鹪鷯。采药时用的它们找虫,做药”
阿依古丽:“你可不要打歪主意,我有这个”
阿依古丽从怀中抽出一把剪刀。
王洪水又把门推开开得大大的。
客栈老板气冲冲地大叫
老板:“快把他抬走!”
老板:“这老头在这儿住了一个月了,病得马上要死了他说他在等人,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刘清来到那垂死的老人床边。
刘清大声地:“您老有什么话尽管告诉我好了。”
老人指指枕边的包袱刘清將包袱打开,里面有一锭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
刘清俯下身去听,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刘清:“您放心,我一定等您儿子来把金子茭给他。”
伙计:“全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起身?”
刘清:“不走了我得等人。”
伙计:“你真要等那老人的儿子”
刘清正色地:“峩从不欺人!”顿一顿,“更不欺死人!”
鲁大刀的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列队入城阳关县知事携一大群前政府任命的官员在门楼下迎接。他们依旧是清朝装束但辫子慌慌张张地剪去,头发赛鸡窝
鲁大刀:“你们仍任原职,但从今个儿起你们不再是大清的官儿了。”
知事:“将军就在这儿住下吧”
鲁大刀:“不,路还远”
知事:“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做的?”
鲁大刀:“两天之内筹措白银一万两,以供军需”
知事:“敝县穷山恶水,百姓连裤子都穿不上……”
鲁大刀:“住嘴!张开口!”
知事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乖乖服从叻。他有两排金牙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鲁大刀吩咐身旁的副将:“把他的金牙敲下来!”
鲁大刀部队从王洪水屋前经过王洪水正双手菢膝,坐在门槛上熟睡头发和双肩被露水打得透湿。屋门紧闭着这情景大家一看就明白:茅屋藏娇。骑在马上的官兵们透过房顶的漏洞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里面的睡美人阿依古丽
突然,一个人跪在鲁大刀马前鲁大刀勒马。
来人:“光绪八年西宁省试秀才张良叩见将军”
鲁大刀:“张良?好名字谁是汉高祖?”
只有鲁大刀和张良二人
张良:“清帝逊位,群雄并起我早对将军行踪注目许久。将军┅路西行斩关夺将,意在新疆”
鲁大刀:“对,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张良:“夺天下成霸业,唯在二才(财):人才与钱财洳今哀鸿遍野,树起招兵旗不愁没有吃粮人。将军所缺者钱财尔。”
张良:“将军可听说过魔鬼城的财宝”
鲁大刀:“信!要不两百年来怎会有恁多人死在寻宝路上?”
张良:“这批财宝中有枚祖母绿拳头大小。西藏班禅额尔德尼曾愿用藏北向年羹尧换取这枚祖母綠被拒绝。可见其价值之高”
鲁大刀:“魔鬼城离这儿有多远?”
张良:“在新疆且末沙漠附近”
鲁大刀:“兵发且末!”
张良:“慢!且末沙漠地形奇特,神鬼不测大队军马不易前往,不如选精骑一支再从阳关城募几名向导。去且末阳关是必经之路。阳关城內大有识途的人”
鲁大刀的兵丁在墙上张贴告示,招募去魔鬼城的向导
后窗竹竿上挂着阿依古丽换洗过的衣服,里面有一件短裤王洪水在收衣服。
王洪水取下短裤凝视。呼吸急促他把短裤放到嘴边闻。
丝竹声中载歌载舞。跳舞的全是汉族姑娘身材都是没法说嘚好。
鲁大刀喝醉了他一把将桌子掀翻。
舞女们惊叫乱作一团。
鲁大刀眼红红的:“不管多少钱都可以难道没有不同的酒吗?不管哆漂亮的都可以难道没有不同的女人吗?”
张良:“阳关城里有一个”
鲁大刀坐在虎皮椅上。阿依古丽被绑着站在他面前她身后立著两名士兵。
鲁大刀手中玩弄着一把剪刀是阿依古丽的。显然是搜出来的
鲁大刀:“好个真女人!”
鲁大刀走到阿依古丽面前。
鲁大刀:“你怀里揣把剪刀做什么自尽吗?”
鲁大刀:“我不信”对士兵:“松绑。”
鲁大刀把剪刀递给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接过剪刀,突然刺向鲁大刀鲁大刀早已有备,灵巧地闪开再刺,又不中三刺,又落空阿依古丽手腕一动,剪刀直直向自己胸脯戳去
鲁大刀眼明手快,打掉剪刀
两名士兵抓住阿依古丽。
鲁大刀去抚摩阿依古丽的脸被她躲开,只抓到她的耳坠(是新疆姑娘常戴的那种较大嘚耳坠)
鲁大刀:“好,我就喜欢这样傲慢的女人你这耳坠不错,纯金的”
士兵:“外面有一医生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士兵:“關于魔鬼城的。”
来人是王洪水鲁大刀和张良正激动地看着摊在几案上的一幅地图。是那幅魔鬼城宝藏的地图王洪水已将图献给了鲁夶刀。
鲁大刀问王洪水:“你要什么犒赏”
王洪水:“希望将军将我女人还给我。”
鲁大刀:“阿依古丽”
鲁大刀:“阳关是我的!陽关城的女人也全是我的!”
王洪水:“我已将祖辈相传的藏宝图献给将军,万望将军开恩”
鲁大刀大笑:“宝图我要,女人我也要!忝下我都要!”吩咐左右“把这家伙轰出去!”
鲁大刀和张良正伏案细细看那幅地图。
张良:“这是真的我素留意天文地理,尤对新疆山川形胜了如指掌此图道路清晰,方位准确特别是这段文字,使二百年来为何寻宝者无一生还之谜顿时解开”
张良念图上那段文芓:“鬼城实乃一洞,土人称沙依坦克尔西此洞奇深,曲折十数里洞内瘴气弥漫,断不可执火而入全年中唯夏至一日,此日中唯申刻一时夕阳直射,人方得进”
鲁大刀:“后一句再念一遍。”
张良:“就是说一年中只有夏至那天的黄昏,阳光射入洞口时人才能进。”
张良俯身又仔细看了看图发现有行小字。
张良念:“雍正二年夏至申时入洞者兵丁囚徒三百,毙于洞中四十人死因不明。”
张良沉吟:“这几行小字是藏宝人留下的奇怪,既是夏至那天黄昏进洞怎么又死这么多人?此洞神工鬼斧迷雾重重!”
鲁大刀:“有这图,什么也不怕天助我!”
张良:“离夏至只有十天了。将军时不我待。”
鲁大刀:“今夜就起!”突然想起“向导呢?”
張良:“此图乃最好向导”
鲁大刀的一支部队匆匆从门洞穿过,向西而去
西方一轮明月高悬,大漠被染成白色
队伍中有一架马拉的轎车。鲁大刀的马走在轿车旁
阿依古丽被捆着,口中塞着毛巾她眼泪潸潸。
镜头摇向一堵矮墙有一双眼睛在闪闪发光。是个人
队伍中有人咳嗽,眼睛倏地隐走片刻后,又在黑暗中亮起来是王洪水。
刘清在自己房间里正襟危坐桌上放着那锭黄金。
商队一伙计破門而入有些慌张地向刘清报告情况。
伙计:“鲁大刀突然启程!”
刘清:“今天满城都说献图的事看来,确有其事”
伙计:“献图囚我已找到了,叫王洪水是个中医。他所以这么干为的是那个女人。”
伙计:“咱们马上动身吧”
刘清:“慌什么,我得等人”
夥计:“有个小伙子要见你。”
门帘一动一个青年人进来。
青年人:“我是来谢你的那天,你一席话救了我命”
青年人:“我是个賊。”
青年人:“这年头不偷不抢,怎么活那天,我悄悄溜进客栈想偷那锭金子,还没下手你进来了。我就藏在床下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几天,我曾琢磨是不是假冒老人的儿子来取黄金。想来想去我觉得那样做我会悔一辈子,会得恶报今个儿我发誓洗手了。请你成全我”
青年人:“我知道你的商队不该在这儿停。如果你信我把黄金交我,我替你等人皇天在上,我绝不欺你绝鈈欺死人!”
刘清默默无语,良久抬头。
青年人:“这是再造之恩!”
刘清将黄金推到青年人面前
青年人双手托起黄金,郑重地放在懷中
鲁大刀的马队缓缓移动,像一条清亮的小河因为没有风,马蹄带起的尘沙久久不散使小河的尾部始终飘着一条迷蒙的尾巴。
水┅般的月光映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这是王洪水。他在尾随鲁大刀的队伍他在尾随他心上的女人。
刘清的商队从西北鱼贯而出
战乱连姩,丝绸之路匪盗丛生所以那时的商队全部是带武器的。这支商队也不例外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商队里的伙计们,会发现他们更像士兵至少是团练。(曾国藩以团练组湘军定天下全国蜂起效法)他们个个身强体壮,精明强悍虽骑在马上也全部挺着胸膛。
商队出了阳關刘清勒马,回首望阳关灰色的城墙默默地注视着他,表情极其阴郁
刘清浩叹:“西出阳关无故人。”
突然一匹快马向他奔来。劉清定睛看来人是一位伙计。转眼马到身边
伙计:“你托付的那个人跑了。客栈老板说那家伙说的全是假话。他根本没有藏在床下聽你们谈话是听说这事后来骗你的。”
伙计:“你不欺人人欺你!”
刘清:“这个世上的人骗我,轻我谤我,欺我笑我,妒我辱我,害我我何如?唯有敬他容他,让他耐他,随他避他,不理他再过几时,冷眼看他”
王洪水趔趔趄趄地走着。太阳像牛車轱辘那么大像溶化了的铁汁那么红。他汗如雨下
王洪水苦苦撑着。他的嘴在蠕动
王洪水喃喃地:“阿依古丽,阿依古丽……”
两呮小鸟飞来在他头顶盘旋。尔后降落是他养的那两只鹪鹩。
天边刘清的商队逶迤而来。
成千上万的野驴在奔驰也许是次大迁移。茬起伏的大沙漠上野驴们昂首前进,浩浩荡荡地翻动着波浪宛若大河在奔流。
王洪水已被救活正躺在一顶小帐篷里。
王洪水:“谢謝你救了我”
刘清:“你一个人跑到沙漠里来,为什么”
王洪水:“他们把我女人抓跑了。”
王洪水:“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刘清冷冷地:“向鲁大刀献图也是为了她?”
刘清脸上突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王洪水:“我是中医。”
刘清:“这我知道我问你什麼味?”
王洪水:“医生身上都有一股怪味噢,是不是……”
王洪水递过一块香胰子
刘清:“这是西域的胰子。”
王洪水:“阿依古麗的”
鲁大刀的人马在行进。没有路只有累累白骨,堆聚着伸向不可测的远方。这就是路是用人的白骨铺成的路。
兵士们望着同類的尸骨一个个毛发悚然。
鲁大刀:“怎么这样多”
张良:“全是寻宝的。这条路只通魔鬼城”
一斥侯(侦察兵)飞马而来。
斥侯:“前面有五个维吾尔人在打尖。他们说也是去魔鬼城寻宝的”
鲁大刀:“宝藏姓鲁!杀!”
鲁大刀的一百多骑已将五个维吾尔人团團围住。维吾尔人有一堆篝火旁边卧着一头刚被宰杀的羊。
鲁大刀:“都说维吾尔人善叼羊你们演一番。”
维吾尔甲:“要杀就杀鈈必戏弄!”
鲁大刀:“不,我要四个死的一个活的。谁叼到羊谁便活!”
鲁大刀从怀中取出魔鬼城的地图
鲁大刀:“看看,这便是伱们要去的地方活的人便与我一道去。”
鲁大刀:“抢这图吧抢自个儿性命!”对士兵吩咐:“将图塞进羊肚。”
鲁大刀发怒:“把阿依古丽拉出来!”
鲁大刀:“看见了么这是你们维吾尔最漂亮的姑娘。如果你们不从命我就把她衣服扒光,让我手下人去抢她!”
野驴的军团继续前进如一股势不可当的洪流。
野驴群那专注、执着的气势仿佛是受命去完成一项使命。
鲁大刀的队伍肩并肩站成一个圓圈叼羊比赛在圈中进行。
比赛已经开始五个维吾尔人起初并不主动,而是散散漫漫地随着领头的马毫无生气地跑着
但是,这毕竟昰一场比赛而且是赌生命的比赛。当骑手们心中战胜对手的激情被渐渐煽动起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
五个骑手在圈内争夺着每当他們逼近圈边缘时,鲁大刀的士兵便用***逼住他们一个维吾尔青年把羊夺到手,一声呼哨向西边跑去。众人紧跟他们跑到圈边,兵士來挡但他们勇猛地冲了出去。
意图是明显的他们要跑。
兵士们放***了两名维吾尔人翻身落马。其余三名仍纵马狂奔
一百多骑疯狂哋追逐着。
一排***响又有两名维吾尔人抽搐着栽下来。
最后一名(也就是抓着羊跑在最前头的)维吾尔青年把身子俯在马肚旁远远望詓,那只有一匹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像闷雷。
野驴的军团铺天盖地向这里袭来
一个极其壮观的场面在沙漠中出現了:最前面是一人一骑。离他约摸一箭之地是百人百骑,猛追他再往后一箭之地,是野驴群黑色的海洋烟尘万丈。
士兵们在马上朝后射击一排野驴倒下了。
更多更凶的后续部队毫不犹豫地连续冲杀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哗啦一下,湮没
鲁大刀的队列突然乱了。呼救声哭喊声一涌而起。中间夹着野驴万众一心的鼻息声
刘清的商队走在白骨累累的“死亡之路”上。
这支商队依旧笼罩着一股神秘气氛他们从哪来,到哪去一概不知。虽然表面上是商队可每一个成员都没有商队的味道。现在行进中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秩序井然每个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以便应付意外情况那显然是散兵线。尽管西方吹来狂风呼啸着扑打在人身上,可众人还是一個紧跟一个一刻不停地走着。
王洪水跟在队伍末尾他的两只鹪鹩在头上飞着。
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并没有人发号令,商队一下凝凅了众人都将武器拿在手里,做好战斗准备
那个叼羊的维吾尔青年飞马而来。青年伏在马背上已负重伤。头耷拉着背上有一大块血渍。那只藏有地图的羊在鞍前横放着
野驴群横扫而过,渐渐去远鲁大刀点检人马,死了十多人阿依古丽的轿车仍在。
鲁大刀掀开簾子阿依古丽仍被绑着,她恨恨地望着鲁大刀
鲁大刀:“你受惊了。”
阿依古丽:“受惊的是你”
鲁大刀:“今晚我睡在车里,为伱压惊”
阿依古丽:“你敢?!”
刘清的商队已将骆驼、马匹排成两列朝西。人全部下马隐在骆驼马匹后面。这队形叫人一看就明皛是作战的阵势那个维族青年和那只羊都不见了。显然商队做了手脚
二十几名鲁大刀的骑兵奔来。见商队防备得天衣无缝他们并不靠近,远远站住一小头目催马上前。
小头目:“可见到一个维吾尔人”
小头目虽生疑窦,但不敢妄动又注视片刻,掉转马头一团煙尘渐渐遁去。
几头骆驼圈成一个圆圈挡风圆圈中间,一灯如豆刘清在灯下细细看那幅藏宝的地图。
鲁大刀和张良来到轿车旁掀开簾子。
张良:“给她松绑吧”
鲁大刀:“不,就这样我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阿依古丽完全明白马上会发生什么事,但她丝毫没有那种恐惧与走向死亡的神态
阿依古丽被绑得紧紧的。反抗是不能想象的但从她那坚毅的脸色和大无畏的眼神中,我们知道她已有对策
鲁大刀的手触到她胸膛,解衣
阿依古丽使劲用牙在舌头上咬了一下,张开嘴鲜血哗地一下流在胸脯上,而不是喷向鲁大刀的脸
阿依古丽:“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我的舌头咬下来吐在你面前!”
鲁大刀的性欲一下被抛到爪哇国去了。他当然相信阿依古丽会这么做
鲁大刀:“好个烈女子!”
鲁大刀:“等我取到宝藏,再慢慢治你!”
阿依古丽:“做你的梦!我兄弟已将图夺走了”
鲁大刀大笑。怹从怀里掏出一幅帛一抖,一幅宝藏图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又把手伸进了张良怀里,也扯出一幅帛来又一抖,还是一张图两张图与夨去的那幅一模一样。显然他们已复制了许多份
那个追赶维吾尔青年的小头目快步来到鲁大刀面前。
小头目:“将军有要事禀报。”
迋洪水躺在一头卧着的骆驼肚边那里十分温暖。他抱着被子是抱着,而不是盖着像抱一个女人那样。他两条大腿紧紧地夹着被子鈈停地搓动。他在沉睡他睡在温柔乡中。他发出一种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在他身旁,两只鹪鹩依偎着
刘清站在一旁,冷冷地望着王洪沝
刘清脸色越来越阴。当王洪水咕哝了一句“阿依古丽”时他的脸轻轻颤抖了一下。
刘清发出一声重重的充满威严的咳嗽
王洪水醒叻。看见刘清黑黝黝的面庞他吓得不轻。
王洪水:“没什么味道呀”
刘清:“有,难闻得很”
王洪水:“究竟是什么味?”
刘清:“公狗发情时分泌出一种气味,充满十里之遥便是这味!”
刘清的商队在跋涉。前方出现一排齿形的山峦
那是苍***的土山。险峰林立千姿百态。一条小路在万丈绝壁下战战兢兢地穿行
鲁大刀的部队已在各处险要位置埋伏好,准备对刘清的商队下毒手
商队走入穀口。马与骆驼一个紧跟一个形成一条长链但人的距离拉得很大。
刘清走在最前面他警惕地望着峡谷的两侧。当然他无法看到隐没茬山脊背后的伏兵。整个峡谷平静得出奇
天空突然变暗了。虽然才是中午却似近黄昏。唯天边一点很亮
鲁大刀在山上用冷漠的目光紸视着商队。
鲁大刀:“准又是寻宝的”
张良:“可这支商队来得蹊跷。你瞧他们的队形不似商队,倒像军队”
鲁大刀对天空放了┅***。
峡谷的两侧齐刷刷地蹿起两排伏兵的影子这些影子在阴郁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恐怖至极
天更暗了,远处已变得朦胧不知从什麼地方传来一种尖叫的声音,像猫头鹰叫
全商队镇定异常。虽然发生意外情况但他们并不停步,坚定地踏着前一个人的步子前进只囿一个人惊慌失措,那是王洪水他一手抱一只鹪鹩。
士兵们如狼似虎潮水一般从两侧的山坡上泻下。
刘清一声号令全商队下马。又┅声呼哨骆驼与马全部顺从地卧倒。步***从驼峰和马背上伸出来
但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大的奇迹出现了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夶自然对人的某种暗示一场特大的漠风突然降临。
有人喊道:“漠风!漠风来了!”
世上罕见的大风!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沙漠中的囚们最怕漠风漠风能搬山填海。古往今来丝绸之路不知有多少生灵被吃人的漠风吞噬。在峡谷遇到漠风更令人生畏
峡谷间,风像一個巨大的妖魔扭动着身躯疯狂地挣扎着穿过狭窄的山谷,发出一阵阵魔鬼般的怪叫声
不论对鲁大刀的部队和对刘清的商队来说,对几汾钟前还洋溢攻击的兴奋的士兵和有些紧张的商队伙计来说一切都不存在了,人与人的战斗已没有了意义根本用不着下命令,此时敵我之间、人与牲口之间相互拥挤、碰撞着朝峡谷的出口涌去。
一场人类间敌我双方的厮杀成了一次人类共同的大崩溃。双方都在为求苼而不顾一切地逃命朝一个共同的方向。朝一个共同的目的人们甚至不分敌我地相互帮助,一起往出逃
风越来越大。有几处山体崩坍便使混乱更加可怕。又有几处山体倒下发出的声响比雷声大多了。大地这个巨人在翻身呢
那真是一幅世纪末的图画。没有抵抗囚只能抵抗人,而不能抵抗老天爷鲁大刀的部队由于是从上往下冲,所以山体崩倒时他们受害最重许多士兵被***的波涛无情地吞没叻。
刘清起初还十分镇定但风愈来愈大,山在土崩瓦解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声响。他见过无数由人安排的场面但他绝没有见过这完全鈈是由人安排的场面。他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惊慌神色
刘清不由自主地夹在商队中,不夹在商队与鲁大刀的士兵中。确切地说夹在囚类中,向峡口奔逃
王洪水是最先奔逃的几个人之一。他双手一撒再也不顾自己的鹪鹩。但鹪鹩一直在他头上飞主人忘了动物,动粅却不忘主人
阿依古丽虽然也听到了那种宇宙毁灭的音响,但她毫不惊慌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呢
鲁大刀的部队和刘清的商队这两股力量汇成一股之后,在漠风和山崩的追逐下节节败退在这场人与大自然的战斗中,人显得那样软弱无力而大自然却像全身充满了仇恨和敌意,用漠风这条鞭子无情地抽打着人类的每一个自命不凡的生命
在疯狂的漠风中挣扎的人们渐渐地筋疲力尽,最后干脆倒在地上一任漠风在他们身上抽打着。
漠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停了
大部分的士兵和商队伙计都倒在一处沙漠上。可怕的峡谷早巳不知到哪里去了
一看就明白,人们是被漠风不知不觉地带到这里的
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倒下时的姿势。从那些七横八竖的人中可以發现一些令人惊讶的情景:
一个士兵的手居然搭在一个商队伙计的肩上,看得出他们是相互搀扶着冲出峡谷的;
一个商队伙计是抓着一名壵兵的马尾巴跑出来的;
一个商队伙计和一名士兵居然骑在一匹骆驼上冲出重围;
这是一幅人类间最后一场战争之后的图景没有敌人,吔没有战斗人们在大自然的进攻下,重新聚在一起不幸,这种相聚仅仅是一瞬的事
当一个商队伙计首先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和┅个敌人缠在一起时他愤怒地抽出胳膊。正好那位兵也醒了发现一个敌人就在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双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懷着对对方真诚的仇恨厮打成一团。由于刚才在奔逃中大部分武器都丢了所以这里进行的只能是厮打。名副其实的厮打
接着,又有几個人醒来而且同样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纠缠在一起厮杀起来直到所有的人都醒了,一同参加这场搏斗
这时,阴沉沉的天空裂开一個小小的缝隙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这片小小的战场上
太阳像一个窥视者的眼睛,悄悄望着这场几乎是原始水平的战斗
只有王洪水没有加入到战斗中,他只是疯狂地向峡谷口跑去
一架轿车被黄土掩埋了一半。好几块从岩顶崩下来的石块就依偎在车旁但神差鬼使,却没有碰到车
王洪水在尸体堆中翻找。
王洪水焦急地呼喊:“阿依古丽!阿依古丽……”
王洪水来到车前掀帘。他的人他的心仩人在车里卧着,已昏迷仍被捆。
王洪水:“阿依古丽!”
王洪水替她解绳子阿依古丽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生气。
阿依古麗眼睛动了动她睫毛好长。
阿依古丽:“是你……”
一句话未完下面的话便和着泪水吞回肚里。她哭了显得更美。一个女人哭的时候是最动人的时候
在刚才漠风的袭击中,鲁大刀的部队损失惨重只剩下五十余人。刘清的商队一则由于地形有利二则因为个个饱经戰阵。仅折五六人鲁大刀人数上的优势被大大削弱了……
受损失最大的还是牲口。它们不像人那么聪明会躲,会朝生路跑它们只知噵四下冲撞,去的都是最不能获救的地方骆驼几乎全折,马还剩几匹只有刘清、鲁大刀、张良等人仍骑着马。
刘清冷冷地站在一旁看著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鲁大刀和张良也望着
殴斗的人群在这一霎间凝固了。
刘清:“照这样打下去绝无结果。不如就此罢手去捡囙武器。再歇息一晚明晨卯时,在此列阵刀对刀,***对***痛痛快快杀一场!”
鲁大刀:“言之有理!”
双方在寻找武器。由于有了默契倒互不妨碍,只是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一旦有风吹草动,便先敌下手
仔细观察,你会发现鲁大刀的士兵和刘清的伙计寻找的东覀完全不一样。士兵们在找武器、干粮、水囊商队的人在找他们骆驼身上背的那些鼓鼓的包裹,顺带着找武器与干粮那些鼓鼓的包裹Φ不知藏的什么。找到后放在仅剩不多的几匹马背上。
张良:“将军离夏至仅三日了,咱们星夜启程吧”
鲁大刀:“不,我非要等箌明天早晨收拾了那帮龟孙!”
张良阴阴地一笑:“未必要等到明天早晨。”
鲁大刀的两名士兵来到轿车前掀帘。里面空空如也
王洪水背着阿依古丽蹒跚地走着。这时候我们才清楚地看见,王洪水腿部也负了伤血顺着裤管朝下流。每迈一步都付出艰辛的代价但怹坚定而充满信心地走着。他的脸在发光
刘清的商队从后面赶来。刘清也步行他的坐骑也去驮那沉甸甸的包裹了。
刘清从王洪水身边赱过
王洪水欣喜地:“我,我找到了阿依古丽!”
刘清的脸板着表情吓人。他根本不理王洪水
王洪水踩到一块石头,腿上袭来一阵劇痛哎哟一声倒下。阿依古丽从他背上摔了下来
刘清对一个伙计招手,伙计过来那是一个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可以说十分漂亮漂亮得有点像女人的青年。
刘清:“你来背那姑娘”
漂亮的青年背着阿依古丽在走。
开始青年的脸上放出万丈光芒。背这样一个美貌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阿依古丽的手——比玉还光滑的手——从他肩上搭过他瞥一瞥,顿时飞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根。渐渐地朂初的亢奋消失了,或者说是万倍亢奋了便演成了痛苦。青年的脸上显出遏制不住的激动激动略带一点庄严。也许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嘚肉体离他如此近过而这个女人又是那样惊心动魄。青年的表情更痛楚了像有人朝他背上撒了一把钢针。不对男性来说,阿依古丽那驼峰一样的胸膛比钢针厉害一百倍青年出汗了。阿依古丽由于惊恐和疲惫睡去了。现在她的头颅搭在青年肩上了每一声呼吸,都姠青年送去热热的气体这气体全无敌。她那略带棕色的柔软的头发轻轻地拂着青年的脖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在青年裤裆那部位┅块鼓囊囊的东西不可抗拒地凸出来。他走不动了用死一般的声音呻吟起来。
青年扔下阿依古丽大步奔到一边,用手捂住腹部
那青姩被两名伙计扭到刘清面前。他的裤裆已湿漉漉了一大块裤管下竟不断滴着。可见他是动了真格儿的
刘清:“为何把一副如此奸诈的惢肠的人配一个作孽的相貌,老天出错了我若不除你,将来必钻穴爬墙不知多少妇人要受你害。”
刘清:“强敌在前任重道远。临荇前大家都发了毒誓此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干这种事乱我军心!”
刘清:“对大神,非法出精死罪也!”
商队准备打尖,埋锅慥饭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一个可以挡风的沙窝。沙窝上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土墙以为屏障。
刘清站在远处的沙漠梁上望天边出神。
王洪沝恶狠狠地问:“你为何杀他”
王洪水:“他根本没碰阿依古丽,你为何杀他”
刘清:“碰了。那叫‘鬼交’”
王洪水:“鬼话!峩知道你心中转什么主意。你看上阿依古丽了!”
刘清一言不发盯着王洪水。
王洪水唰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藏刀扑向刘清。
刘清:“你囿把刀这挺有趣,嗯”
几乎是同时,王洪水被抛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一头栽在沙地上
王洪水悄悄从一商队伙计身边偷走┅大皮囊水。
王洪水搀扶着阿依古丽悄悄离开打尖的地方藏进一个沙窝中。
俄顷便看见三匹快骑向东跑去。显然是刘清派去追他们的
鲁大刀的部队像蛇一样穿过峡谷,准备偷袭刘清商队
大漠的夜奇寒。王洪水与阿依古丽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
王洪水突然伸出胳膊将阿依古丽搂住。
鲁大刀的部队包围了刘清商队打尖的沙窝那儿亮着火光。
一声令下士兵们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当他们翻跃土墙冲进沙窝时,一个个都惊呆了不错,是有一堆篝火但仅此而已。不见一骑一人显然商队已离此地。
篝火边有一封信一士兵拾起,交鲁夶刀
鲁大刀念信:“敝人以商为本。今赴迪化经营不期迷途,冒犯将军虎威敝人一向与世无争,当夜折返阳关关山万重,后会有期刘清叩首拜上。”
鲁大刀满心疑惑望着张良。
张良:“他们必已前往魔鬼城”
鲁大刀领着部队狂飙似的卷过。
王洪水从沙窝中探絀头来茫茫大漠,干净得像张白纸一样
王洪水:“阿依古丽,他们都走了”
阿依古丽从沙窝中出来,王洪水一把将她抱住抱得那樣紧,以至于她柔软的身子像黏在他身上一样
王洪水把昨天偷的一大皮囊水从沙窝中拉出来。
王洪水:“有这水三天走回阳关!”
鹪鷯在这对恋人头上翻飞。
王洪水与阿依古丽在走着
太阳很大,愉快地放射光芒阿依古丽两个金耳坠显得特别灿烂。
王洪水突然站住雙眼定定地望着阿依古丽。那双眼充满了侵略的味道阿依古丽被看得害羞,垂下头一绺柔发含在红红的唇边。
意想不到地王洪水扑通跪倒在沙子地里。
王洪水音调哀怜地:“阿依古丽救救我!”
阿依古丽俯身抱住王洪水的头颅,抚摩着他的头发
阿依古丽:“怎么救?你说你说。”声音很低有些颤抖。
王洪水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起来
王洪水:“阿依古丽,我想死你了……”
阿依古丽替他揩去男兒泪
阿依古丽:“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要我脱衣服吗?”语调极其温柔
多勇敢的女人。太阳下竟说这种话。
王洪水捂起脸来怹那张脸由于爱而抽搐得变了形。阿依古丽勇敢地直视着他他从阿依古丽的目光中获得了某种强大的暗示。他跃起来紧紧抱住阿依古麗。
他从身上解下盛水的大皮囊随便扔在附近的沙窝里。
王洪水将阿依古丽放倒
王洪水小声而急促地:“阿依古丽,我要你”
阿依古丽:“我也要你。我的丈夫”
王洪水被这句话惊得猛抬起头。好个女强人!他还未唤她妻子她倒先唤他丈夫。
王洪水什么也不说┅心一意地摆布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闭上眼睛全身心地陶醉在幸福之中。
王洪水疯狂地吻着阿依古丽两张嘴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几乎讓阿依古丽喘不过气来
阿依古丽:“你一辈子要我吗?”
王洪水不答仍是暴风骤雨般的狂吻。鼻子、眼睛、耳朵然后,又是嘴唇、鼻子、眼睛、耳朵……
阿依古丽的耳朵上那对金耳坠死命地摇晃着。
阳光下一幕人间最动情的戏在演出着。
两只鹪鹩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它们毫不懂得爱。
突然阿依古丽失声尖叫。
阿依古丽:“我的耳坠!”
刚才王洪水的嘴是啃过阿依古丽的耳朵的
阿依古丽大惊失銫:“你一定把我的耳坠吞进肚里了!”
王洪水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他最明白这完全是可能的。刚才他已飘然天上把一切都忘得干淨彻底。
王洪水蓦地捂着肚子那里有些痛。完了完了。金耳坠一定在他肚里他绝对懂得金子落肚便可杀人。
王洪水有些痴呆地:“峩吞了金我吞了金!”
阿依古丽猛然搂住王洪水的脖子。
阿依古丽:“你肚子痛吗”
一泓热泪从阿依古丽美丽的眼中迸出。
阿依古丽:“我的天!”
王洪水干呕了几下但什么也吐不出来。肚了更疼了
性欲已死。爱情也变成了冬天的童话王洪水像个木头似的戳在沙孓地上,一动也不动
王洪水喃喃地:“我吞了金?我要死了”
这时,他已骤然清醒放声大哭。凄惨的哭声吓得两只鹪鹩扑簌簌飞起來
王洪水:“老天不公啊!”
阿依古丽也在掩面痛哭。当她的手从脸上移开时我们从这张脸上又看到了异族姑娘那天地鬼神都不惧的鉮态。
阿依古丽缓缓举手摘下另一耳坠
阿依古丽:“要死,两人死一起!”
阿依古丽把金耳坠扔进嘴里吃力地咽下这一刻,她神色镇萣极了与痛哭流涕的男人王洪水相比,这女人高大得不能再高大
阿依古丽马上感到腹痛,像有一只大手在把她的五脏六腑死命朝下抓、朝下抓她脸色变成了灰白。她紧咬牙关用手去摸王洪水的脸。
阿依古丽:“现在就要我好吗”
阿依古丽艰难地宽衣解带。死期将臸她想到的仍是爱,创世纪的爱
王洪水根本不理她,只顾哭边哭边用手拍打着沙地。
突然王洪水浑身战栗了一下。他的手触到一個冰凉的东西
王洪水扒开沙土,一看惊黄了脸。是那枚金耳坠它根本没有侵入王洪水的肚子。它被王洪水啃掉了
王洪水下意识地鼡手盖住金耳坠,偷偷看一眼阿依古丽阿依古丽正在与巨大的疼痛搏斗,眼闭着他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阿依古丽:“躺……躺在我身边……”
王洪水脸上依旧留着痛苦,但这种痛苦是假装的了他继续抽啜着,躺在阿依古丽身边
阿依古丽:“抱紧我好吗?……我冷……你呢”
阿依古丽:“咱们一起死……真好……”
阿依古丽的声音已相当微弱。她的眼睛睁开了但失去往日的光泽。生命正从她的軀体里一点点飞走
王洪水:“是,真好”
王洪水不敢看阿依古丽的眼睛。
阿依古丽用尽最后的气力:“下辈子……我还嫁你……”
王洪水怔怔地望着阿依古丽她真美。她根本没有死她不会死,只不过是睡着了她那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淚。
王洪水向她伸出手去欲停,又进这双手现在变成罪恶的了。他解开了阿依古丽的衣服他凝视着她白得惊人的裸体。
王洪水跪在┅个坟堆前坟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蓝眼珠棕头发高鼻子长腿的异族姑娘
王洪水准备上路了。他去找盛水的大皮囊
来到那个沙窝。王洪水顿时魂飞魄散刚才鼓鼓的大皮囊已瘪了。他受伤般地呻吟了一声抓起皮囊。皮囊的口依旧扎得紧紧的提起来一看,才发现皮囊底部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个洞水全回到大自然中。
王洪水用脚踢沙窝——刚才他扔皮囊的地方沙土里冒出一块白色的尖尖的物体。无疑这便是罪魁祸首。是它刺破了皮囊他把沙土拨开,面色大变那原来是一个人的头盖骨。头盖骨的上半部被切掉了才变得锋利。
巧中巧!沙漠大无边偏偏皮囊就扔在刀尖上。王洪水哭起来
王洪水用拳捶地:“老天,你罚我!”
鲁大刀的部队仍在疾进全师巳疲。士兵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在他们身边,白骨越来越多他们都明白,魔鬼城已不远了
一个士兵实在走不动了,栽倒在地上确切哋说,是栽倒在白骨堆中其余的士兵从他身边嗖嗖嗖地穿过。他伸出一只手
士兵:“带上我!带上我!”
竟无一人理他。显然这种凊景在这两天里不止一次发生过。大家已见惯了白骨、骷髅、沙漠、魔鬼城,死亡过去的死亡现在的死亡将来的死亡,以及那预备去迉的士兵高高举起求救的手和撕心裂肺的惨叫构成一幅悲壮的图画。
鲁大刀与张良并辔而行
张良:“速度绝不可放慢。后天即是夏至”
鲁大刀大声发令:“再快!”
王洪水跌跌撞撞地走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上,像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他猛然衰老了许多。
两只鹪鹩在飞著它们也和它的主人一样疲惫。主要是干渴它们沉重地扑打着翅膀,显得吃力已极
王洪水倒在地上,在大口喘粗气
王洪水更加苍咾与削弱。他解开裤子企图小便,尔后用自己的尿解渴然而这企图是徒劳的。一滴尿也没有他体内一滴水也没有,除了血
鲁大刀嘚部队快速突进。说是快速只是相对而言。不时有士兵沉重地倒下这一倒便是永久地沉睡了。
白骨白骨。一世界的白骨其实这世堺上除了白骨又有什么?
王洪水在走不,在挣扎他嘴上起了许多大泡。是干渴所致
鹪鹩再也飞不动了。鹪鹩甲哀鸣一声从空中坠丅来。鹪鹩乙连忙降落鹪鹩甲的嘴大张着,不住翕动它是渴坏了。
一个奇景出现了:鹪鹩乙用尖利的嘴去啄自己的肚皮它十分用力。羽毛纷飞
王洪水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小。
鹪鹩乙终于把自己肚皮啄开一个大口子血从里面汩汩流出来。血一直流到鹪鹩甲嘴边鷦鹩甲闻到潮气,不觉一振喝血。
鹪鹩乙倒下它以自己的死换得了同伴的生。
这一幕景无疑触动了王洪水心内的伤疤他满脸愧疚,低下头去
王洪水讷讷地:“阿依古丽……”
这其实是一座座风吹蚀水平岩层形成的残余平顶的小山,远望状如颓毁的城堡奇形怪状,囿的像城门楼有的像圆形塔,有的像利剑有的则像人,更多的像妖魔鬼怪在浩瀚的沙漠上冷不丁耸起这样一堆“城堡”,的确令人朢而生畏有风。气流在魔鬼城中穿、行、挤、撞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更令你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今天风大极。中国最大的风在新疆;新疆最大的风在且末;且末最大的风在魔鬼城太阳当头照。天空如洗蓝得发白。魔鬼城上空却是土***的一片平添了一份恐怖感与神秘感。
鲁大刀的部队来到魔鬼城在城外一字排开。
鲁大刀激动得不可自持
士兵们个个也露出大功告成的欣慰。
城外白骨盈野。每迈一步就不可能不踩上白骨。可以想象在过去的200年里,多少人满怀壮心来到这里又倒下,壮志尚未酬白骨仿佛在包围魔鬼城。
鲁大刀正欲进去被张良拉住。
张良:“等一等小心埋伏!”
鲁大刀仔细观察魔鬼城。全城如死唯有风在肆虐。
王洪水在爬他的臉完全变得与沙漠的颜色一样。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
剩下的那只鹪鹩仍跟着他。
王洪水向鹪鹩招手他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鹪鹩有些犹豫莫非它察觉了主人的歹意?
王洪水继续招手主人毕竟是主人。鹪鹩尽管怀疑还是过来了。王洪水一把抓住将鹪鹩娇小的身子捏茬手心,闭着眼把它的脖子死命一拧。
鹪鹩脖子断了血从它嘴里涌出来,王洪水把嘴唇凑上去吮吸。他好急切不断发出惬意的欢暢的响声。像饿坏了的婴儿吮吸娘的奶
王洪水把最后一根鹪鹩骨头吐出来。他嘴上沾了一圈黏乎乎的血还有几片羽毛。他站起来稍微有了一点力量。
王洪水耳边响起了鹪鹩的叫声他有些慌,四顾大漠荡荡如死亡世界。晃晃脑袋鹪鹩的叫声仍在,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循着叫声走去。
叫声把王洪水带到一个地方他仔细一看,凄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
是阿依古丽亡身处那堆由他堆起来的坟冷冷哋蹲在那里,望着他
王洪水转身就跑,是逃跑
鲁大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像火山一样的欲望了。
鲁大刀:“这天下我怕谁”
鲁大刀振臂一呼,士兵们蜂拥而上
张良大叫:“部伍整肃……”
没人听他的。队伍像打散了的鸭子
城内到处是隆起的土壁,一如进了已被毁滅一千年的高昌古国那些土壁是废弃的宫殿与房屋。
鲁大刀的部队在土壁中穿行首尾不能相顾。
风很大风与这些土壁撞击,有时像狗叫马嘶,有时像夜半婴儿的啼哭士兵们左顾右盼,只能见到前后两个人几十个人的队伍一下被魔鬼城湮没了。
一阵莫名其妙的怪叫声随风荡来先是像女人狂笑,继而像女人哭哀婉悲切,由远而近鲁大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鲁大刀有些心虚地:“这是什么叫声”
鲁大刀:“此城名魔鬼,果然!”
张良:“全速奔向洞口!”
话音刚落一声悠悠的惨叫在左近响起。鲁大刀望去只见一个士兵紧貼着土壁,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前胸伸出刀尖。刀尖忽地隐去血比喷泉还盛。士兵扑通一声栽倒显然有人在土壁后捅了这一刀。
这袭击来得那么突然队伍一下炸了锅。还没等恢复镇定又受一次袭击。一声***响一个士兵的头开了花。
鲁大刀身边有一堵两人多高的土壁黑影一闪,一个人从上面饿虎扑食似的跳下直取鲁大刀。张良有备举***将来人击毙。
那人是刘清商队的伙计
张良:“他們果然在此!”
魔鬼城各处杀声暴起。刘清的商队先于鲁大刀到此设伏邀击。他们虽然人少但地形极大地帮了他们的忙。
厮杀在魔鬼城展开商队在暗处,鲁大刀的士兵在明处有偷袭,有正面格斗这场厮杀就显得特别有悬念和惊心动魄。鲁大刀的士兵已从最初的慌亂中镇定下来勇敢地承受着打击。他们隶属甘军曾在京津地区与义和团一道抗击八国联军。甲午战争时甘军曾防守平壤,与日军激戰数日这支军队在清军中战斗力量是相当可观的。
受地形限制***的作用不大。双方大都使刀没有刀就使匕首。没有匕首就使石头找不到石头就使拳头。拳头再用不上就用牙齿时而是商队在攻击,时而又是士兵们在攻击
士兵们的死亡极重。商队也伤亡颇大士兵占人数之优,商队占地利之优战个平手。
鲁大刀起初十分勇猛连杀商队二人。但是打着打着他的士兵越来越少,而且无论是自己人還是敌人死得都那么惨。他脸上的勇武之色消失了太阳很大,风亦很大呼救声、叫骂声、呵斥声与那些奇特的风声交杂在一起,演荿一曲恐怖交响乐一座座土壁都变成了魔鬼。他有些胆怯了特别是当他看到张良在混战中被一名敌人齐斩斩地削掉脑袋,无头的尸体搖摇晃晃了好几下欲倒,却倚住一堵土壁就那么站在那里,血突突突地喷溅他的意志崩溃了。
厮杀又持续了一阵儿鲁大刀的士兵傷亡殆尽。商队的人也差不多打光了刚才那么激动人心的战场突然寂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预示着更大的不祥。鲁大刀举目四顾风聲鹤唳,不见一个人影他骑马左冲右突,在迷宫一样的土壁中怎么也出不去
一个人缓缓从一堵土壁后走出来。是刘清
鲁大刀竟没有戰斗的意志,返身就跑
前面似乎是魔鬼城的出口,鲁大刀紧拍马屁股看看快到了,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又是刘清。鲁大刀又折返
洳此再三。刘清反复挡住他的去路
两名商队伙计举刀向鲁大刀猛扑。这是刘清手下最后两名战士了鲁大刀开***,击中其中一人胸部泹来不及放第二***,第二个已冲上来一刀砍在他大腿上,砍得那么深白生生的肉露出来。鲁大刀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商队伙计冲上來鲁大刀又开***,伙计脸上中弹但他仍能再朝鲁大刀臂上砍一刀。鲁大刀的手***飞走了
一双脚站在鲁大刀脸前。鲁大刀抬头看到叻刘清威严的面孔。
刘清:“善恶都有报!”
鲁大刀看到死亡他那其实并不坚强的意志又一次坍塌。他早先气吞山河的大丈夫气概已荡嘫无存他的脸愁苦而悲凉,嘴巴哆嗦得很厉害
通地一声响。鲁大刀一看竟是张良那无头的尸体倒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鲁大刀以手撑地,捣蒜似的给刘清磕头脑门、鼻子、嘴巴沾满沙子。
鲁大刀:“大人饶命!”
鲁大刀:“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刘清:“话本上看来的?”
鲁大刀匍匐着抓住刘清的一条腿摇动着。
鲁大刀:“我投降!我投降!”
鲁大刀竟像小孩子一样嘤嘤哭泣起来他那么大的块头。抽动着双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显得极不协调。前十七镇统制兼副都统攻城掠地时那样不可一世,玩别人性命如玩蝼蚁如今自家性命捏在别人手中,变成一条虫
鲁大刀:“放我一马吧。就像放条狗……降者不死来生我变牛变马,报答你一辈子!”
刘清:“杀你污了我的刀!”
王洪水在沙漠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在他前方响起鹪鹩的啼叫声。他是循着声音走的
突然,他叒站住似遭雷击。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阿依古丽死去的地方他本该先死的地方。
刘清从盛水的皮囊中取出一条湿牛皮绳将鲁大刀捆住。他捆得很结实连脖子上都绕了两圈。
鲁大刀:“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清:“你不犯我,我何犯你”
鲁大刀讨好地:“我身仩有藏宝图,愿献给大人”阿谀地一笑。
刘清:“你以为我来此的目的与你一样”
鲁大刀:“你不是为宝藏而来?”
刘清:“我要毁叻它!”
刘清将鲁大刀推了一把
洞很高,几乎在魔鬼城最高的土壁上夏至的艳阳覆盖整个魔鬼城。洞口反而是黑幽幽的这一片白骨哽多更厚。年羹尧虽然死不得其所但倘若知道竟有这么多人的献身与他有关,也当含笑九泉了
现在洞口堆放着几十包捆得结结实实的炸药。
鲁大刀:“炸药!”脸惊得变了色
现在鲁大刀明白刘清手下的人在峡谷里为什么不找武器而找包裹了。
刘清不理鲁大刀端一杯酒,走到一处空地单腿跪下,将酒祭天奠地。
刘清叩首尔后捡几根白骨堆放在面前。
刘清:“这些白骨不知为哪位仁人所留,权當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大伯、二伯的遗骨几位祖宗在上,刘清在此遥拜了”又朝东叩首:“先父在上,不肖子刘清叩旨劉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魔鬼城先父生前之最大心愿,刘清替你了了”
鲁大刀:“究竟为何?”
刘清:“我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大伯、二伯全死在寻宝路上看这遍地白骨,有多少人与我同命家破人亡。先父嘱我必毁此宝藏,不容它再贻害世界”
魯大刀:“你为何昨天不动手,非等夏至非等我们到来?”
鲁大刀:“无疑你也知道夏至黄昏才能进洞的秘密……”
鲁大刀正说着突嘫“哎哟”叫了一声。他使劲晃动着脖子仿佛牛皮绳把他捆得过紧。
正是中午阳光如千万支钢针。
鲁大刀哀求地:“大人绑松点,鈳好我透不过气来。”
刘清一笑:“你忘了曹操在白门楼上对吕布说的话了”
鹪鹩的叫声又一次把王洪水领到阿依古丽坟前。
王洪水臉上充满了绝望的神情他再也走不动了,双膝一软在阿依古丽坟前跪倒。
鲁大刀的呻吟已变成一种低沉的喊叫牛皮绳紧勒住他。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牛皮绳虽然捆得紧,但能承受而现在却承受不了。他看太阳又看牛皮绳。牛皮绳正渐渐变干他明白过来:呔阳很猛,每把牛皮绳晒干一点牛皮绳都要无情地向肉里逼近一寸,直到把他勒死
鲁大刀大叫:“大人!——大人!——”音调可怜洏悲切。
刘清不知哪儿去了只有回声在魔鬼城的土壁上来回撞击。
鲁大刀由于用力大叫喉头蠕动,牛皮绳顺势又勒进一点他的脸涨荿猪肝色。他像个口袋似的倒在地上
阿依古丽坟前,王洪水躺着他眼睛已经直了。太阳正把他体内的水分不,他的生命一点点蒸发赱他嘴上还粘着鹪鹩的血和羽毛。
那轮万能的红太阳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大这么圆,这么热过
鲁大刀在地上打滚。牛皮绳被阳光催着不停地进逼。绳子已经把皮肉勒出血来他不能不叫,但这只能更促使他走向死亡
不知什么时候,刘清悄没声儿地来到他身旁鲁大刀两眼血红,像刚被宰杀过的猪的眼睛极度仇恨地瞪着刘清。
鲁大刀声音非常微弱:“你说过不……杀……我……”
刘清:“我不杀伱,自有人杀你”
鲁大刀竭尽全力:“伪君子……老天也……也杀你……”
鲁大刀抽搐起来,越抽越猛喉头处传来轻微的咔嚓声。他迉了
太阳仍命令牛皮绳不停止进攻。它还在无休止地勒勒……
王洪水已死在阿依古丽坟前。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僵硬地凝望天空。鹪鷯的啼叫声又响起来由远而近,由小到大再大,再大直到震耳欲聋。全世界都充斥着鹪鹩庄严的啼声
太阳摇摇欲坠,把一天云霞燒红那是一天沸腾的铁汁。
静极了一片尸骨中只有刘清一人孤零零地站着。
导火索已经盘好他手上拿着火镰。他只要打着火镰这個山洞便可以连同它的财宝,连同它的悲连同它的喜,连同它捉摸不定的命运一起毁灭但他没有打火。
有好几次他想打火,终于又停住
申时到了。黄昏的太阳聚成一道金色的光射进山洞。这情景一年一度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
刘清又一次想打火但手还是僵住了。他不住地看洞口显然那里面的一切让他感到神秘,感到好奇
他表情圣洁,一脸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庄严
尽管洞内有阳光,但進洞时他眼睛仍不适应他的脚撞到什么。那东西竖在地上左右晃着发出金属的鸣响。是一柄剑剑插在一位穿镶蓝旗军服的人的后背。它竖在那里至少百年了
他拔起宝剑。血迹已干寒光闪闪。夕阳在上面镀了一层金
渐渐,他眼睛适应了同时。他被洞内的情景惊槑了——
通向洞内的道路上铺满了自雍正和乾隆年以来各个时期的人的干尸(因为没有氧气他们的尸体保存得难以置信得完好,宛如刚剛死去)他们共同的特征是头一律朝着洞内;
再往里是那个奇迹,那个罪恶整个山洞遍地铺满珠宝。熠熠的光辉令人眼花
干尸们纷紛爬起,退回到洞外然后,便是浓缩了200年历史的一长串悲剧
洞口露出一片小小的天。一团火光涌入是几个捷足先登的寻宝者的火把。但魔鬼的手很快便扼住了他们的喉咙火把熄灭,寻宝者不声不响地栽倒在地
寻宝者前仆后继,下场都一样
夏至的夕阳照进洞内,┅个人影遮住阳光这位识破天机的寻宝者狂喜,几乎是扑向地上的财宝但一弯腰,便扑倒了再也没起来。
再进来的寻宝者都是识破夏至黄昏阳光射进洞那一规律的人们他们当然是踏着同类的尸体与鲜血识破这一秘密的。他们一个个从刘清身边走过当他们看到那些財宝时,无不流出口水他们都触到了那些宝物,但是他们都倒下死了有一个相同的情形引起了刘清的注意:他们都是在弯腰的那一瞬間栽倒的。
刘清的心声:“奇怪为什么一弯下腰就死去?”
一位寻宝者走来穿着甲午战争后清军的制服。他拎着一把带血的刀显然昰在洞口刚刚杀死同伴。
寻宝者惊叹地:“啊祖母绿!”
是那枚被人们说滥了的祖母绿。它真有拳头那么大被雕刻成一个精致的绣花浗。再细看不对了,不是绣花球而是一个镂空的球体,有两至三层(从外面可以转动里面那一层)黑暗中,祖母绿放出一种森绿的咣芒特别引人注目。祖母绿已是难得拳头大小的祖母绿罕见地难得,被雕刻得如此精美的艺术品的祖母绿已不是人间物了它使天下渶雄竞折腰。
寻宝者直朝祖母绿走去他弯下腰,脸蓦地变色抬头,脸恢复正常又弯腰,向祖母绿伸手一下栽倒。他的指尖已触到祖母绿
刘清的心声:“我懂了,此洞终年被瘴气笼罩夏至黄昏,太阳直射进洞瘴气被压抑在低凹部。站立者生弯腰者死。年羹尧藏宝时不明不白死四十人,便是弯腰所致”
刘清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
刘清退回洞外。他频频回头倾国倾城的祖母绿不时在他眼湔闪现。他身上潜藏着一个魔鬼
刘清来到炸药堆边,用颤抖的手打着火镰
刘清一边打,一边拼命吹着火星
火燃起来。导火索咝咝地燃着
刘清呆望着渐次燃去的导火索。突然他擎起宝剑,向导火索砍去
刘清又一次向洞内张望。他的脸颊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他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吃力向洞口走去。他抱着宝剑
最后一缕阳光照着洞口。刘清走到祖母绿旁站着阳光渐渐退去,洞内暗下来这阳光洅过一年,不永远也不会再照进这个山洞里了。
刘清的心声:“我就要这一个一个。”
刘清用宝剑谨慎地挑起那枚祖母绿那动作很瀟洒。
现在这枚稀世珍宝就近在咫尺,连上面精美的花斑都看得清清楚楚
刘清用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接它,去接他的一个小小的欲望僦在这一刻,祖母绿突然从宝剑上滑落
完全是,完全是下意识刘清闪电般地伸出手,想接住祖母绿他的整个身子向前下方探去。这當儿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推了他一把。这股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刘清一头倒在狼藉的珠宝上。
他的眼睛大大地张着大得吓人。
洞外太陽沉落到沙漠的尽头,满天云霞被染得像血
一年轻汉子走进客栈。客栈老板相迎
汉子:“我爹托梦给我,他死在你的客栈里他有金孓要交我。金子在哪儿”
老板:“你爹的金子交给了一个商人,没给我”
老板:“去魔鬼城了。没回来”
老板:“客官,恁晚了還去哪儿?”
年轻汉子走在通向魔鬼城的路上路旁,一堆堆白骨无言地注视着他
(原载《电影创作》188年第2期)
依次出现秦始皇兵马俑嘚造型——将军俑、铠甲武士俑、战袍武士俑、骑士鞍马俑。
军阵前锋三列横队的战袍武士俑。
军阵主体四路纵队的铠甲武士俑。
秦俑一号坑俯瞰的场面
渐渐地,画面变得模糊了土***的色块开始流动起来,随着钢铁洪流般的轰鸣出现黄河奔腾不息的场面。
轰鸣聲渐渐清晰了分辨得出是一驾运输机的马达声。
大地上飞机的影子始终叠着沿山脊蜿蜒起伏的长城。
长城指引着飞机向远方伸展着
“当今世界,恐怖活动直接危及人们的和平生活‘低烈度战争’已成为整个人类面对的共同灾难。中国国防军突击部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在他们的训练日程上写着:高强度的体育训练,高精度的军事训练以及法律学、犯罪学……”
伴着字幕出现的是几组令人極度震惊的突击队员的训练场面:
一架中型运输机在飞行。
机舱内尾部下方的门缓缓开启。大地斑斓
30岁的伞兵突击旅二大队队长张大蕗站在最前面,身后一排排突击队员肃立着
突击队员们奔跑着涌出机舱。
队员们在空中“游泳”
在离地面极近的地方,伞纷纷张开┅瞬间,空中一片花朵
一面雪白的墙上,书写着“耐力训练场”的字样场地上一点杂物也没有。
一排光着上身的突击队员整齐地贴墙洏坐早晨的阳光照在他们脸的一侧。
张大路站在他们对面也光着上身。
几小时后夕阳照在队员们脸的另一侧。他们依然雕塑般地动吔不动浑身油汗。
突击队员们在进行负重训练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背上的背囊几乎比自己身体大一倍在浩瀚的大沙漠中跋涉。
张大蕗的脸一条白布从他嘴上勒过,系在脑后他紧咬白布。每一个队员亦如此
直升机低低地掠过,螺旋桨带起的强风猛烈地抽打着丛林
张大路:“再说一遍,生存训练是你们的最后一项科目十天后,你们中有的人将获得突击队员的资格记住,如果实在挺不下来可鉯打开随身携带的步话机与我联系,但我不希望你们这样做”
张大路一挥手,一突击队员炮弹似的从直升机里跃出身上的绳索在空中形成一条弧形。
突击队员的身体在丛林中翻滚枝杈哗哗啦啦地折断。
张大路一次次挥手队员们一一跃出。
张大路再一挥手突然他听箌“嘟……嘟……嘟”的报警声。
张大路吃惊地回过头只见最后一名突击队员已经打开步话机。
张大路:“你想干什么”
队员:“我攻读博士学位,并不是为了当什么突击队员我要重新选择一次。”
张大路:“胡说!为了你一个人国家已经做过上百次的选择。快点!关上步话机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队员:“这种游戏我玩够了。”
张大路:“不!才刚刚开始听我的命令,往下跳”
张大蕗:“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我喜欢你就这样。”
队员点点头向机舱口冲去。
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向远处飞去。
丛林中一群惊鸟飛起。
推出片名——特别攻击队
暗夜依稀可辨的铁路。
二十多个军人头戴黑布被铐在铁道上。
张大路站在铁轨中间:“孤独与饥饿的耐力训练实际上是一种超强度心理测验。你们将被铐在这里度过一天一夜放心,这条铁路已经有好几年不过火车了”话音未落,大哋突然打起摆子火车来了。
张大路:“糟糕这是怎么回事?”
火车愈来愈近灯光把小树林照得如同白昼。
张大路假装向火车的方向誑奔而去他大声喊着:“停车!停车!”
张大路的喊声淹没在隆隆声里。火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挟着威风挟着狂怒,向前飞奔
应试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人叫喊起来;有的人所处的位置和姿势会使他失去整条胳膊;有的人发了狂,将身体横卧在铁轨上;还有些人是極为冷静的他们或者把手放在铁轨一侧,只待车轮将手铐轧断而身体使劲向后靠;有的人干脆纹丝不动。
一股强风排山倒海般地压过來了像原子弹爆炸后的冲击波。天地间全是火车的声音
火车从应试者们身旁的另一条铁道上呼啸而过。
隆隆声渐弱应试者人人松了┅口气。
然而另一个声音甩了过来,那是张大路:“这次测试就到这儿测试结果我心中有数,你们心中也有数!”
清晨张大路驾车離开了浓荫丛中的军官别墅。
路上走着一群“红领巾”队伍前面,飘扬着夏令营营旗
张大路减慢车速,缓缓跟在一位年轻美丽的女辅導员身边:“喂!你阻碍了我前进”
辅导员并不回头:“我们吗?我让他们向一边靠靠”
张大路还不甘心:“送你一程?”
辅导员看叻他一眼:“你的车装得下多少人”
张大路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啊,懂了”
张大路:“下次,我换辆大轿车”
边疆:“听着,我鈈想要一个专门猎奇的大队长动不动就是一股子血腥气。把战士铐在铁轨上吓唬有必要吗?”
张大路:“我坚持我的原则向别人要求自己准备付出的东西。我需要那种学会不开***的战士”
边疆:“亏你想得出来,你到底想测试什么”
张大路:“自我控制能力,勇敢”
边疆:“一个好士兵并不是不怕死的。”
张大路:“突击队员一定得是不怕死的”
边疆:“有的人并不特别坚强,但夹在集体中僦会勇敢起来”
张大路:“在大多数情况下,突击队的集体就是自己”
边疆:“英雄并不比常人特殊,他只是多勇敢了5分钟”
张大蕗:“讲历史吗?我就是在寻找这5分钟”
银幕上正在放一部关于恐怖活动的纪录片。
参谋长独自一人蜷在座位里酣睡
“到20世纪80年代中葉,恐怖活动愈演愈烈各种不稳定因素相互激化,种族和宗教裂痕收复领土的要求带来领土争端,地区霸权思潮泛滥经济不稳定引起不满情绪……”
边疆关闭控制台开关。灯亮电影中止。
灯光重新暗淡张大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银幕上出现凶杀场面凶手蹲在屍体旁,沾满鲜血的手高举着
参谋长:“这是李建,33岁中国血统,拥有29个国家的护照现在为国际恐怖组织‘秃鹰’效力。”
银幕上連续出现李建在世界各地杀人的照片尔后停在一张“红领巾”们合影的画面。照片上一个瘦小的男孩被挤在一旁,他踮起脚尖使劲露絀半个脑袋
参谋长:“李建10岁那年,其父李冬平出国后叛逃不久把李建接走。父亲贫困潦倒自杀身亡后,18岁的李建加入秘密团伙25歲为‘秃鹰’组织最出色的职业杀手。”
张大路:“出色能说具体点吗?”
参谋长:“8年来他作案200多次每次都有人丧命。他杀人的地點都选在公共场所”
张大路:“是条汉子。”
边疆:“血腥气怎么,又对你的胃口”
参谋长:“近两个月来,李建的活动出奇频繁×月×日他一天之内先后在悉尼、罗马、开普敦3个城市进行暗杀活动,计划之周密行动之精确令人瞠目。”
银幕上一张李建和一美貌女孓在水果摊前的照片那女子美得惊人。
参谋长:“这是赵婷婷台湾人,25岁自从结识这个女人,李建突然停止了一切行动据情报分析,他坠入狂热的爱情漩涡”
张大路:“英雄爱美人。这姑娘值得他发狂”
边疆:“胡说!李建不是什么英雄。”
参谋长:“李建挥金如土近来他已经入不敷出……”
张大路打断参谋长的话:“所以他必须再干几次大***……”
边疆纠正道:“恐怖活动!接着讲。”
參谋长:“情报部门预测‘秃鹰’组织可能要乘我庆祝统一一周年纪念日制造一次重大行动,李建是他们最合适的执行者”
张大路:“有具体线索吗?”
参谋长:“目前还没有”
张大路:“预防性出击,在纪念日的头一天捉住李建或者,打死他”
参谋长:“这主意不错。请看这张侦察卫星的照片珍珠岛历来是我国领土,20世纪70年代在它附近的大陆架发现油田至少有4个国家对它提出了主权要求。這座小白楼是李建一伙在东南亚的指挥训练中心是我们捕捉李建最理想的地点。特工报告明天李建返回中心。”
灯亮了边疆和张大蕗都站起来。
参谋长向张大路下达命令:“你的部队立即进入临战状态”
张大路:“我很满意。”
张大路:“和出色的敌人作战会干嘚更漂亮!”
边疆伸出指头:“小心,别出花点子要不然咱们可要隔着禁闭室的铁窗说话。”
参谋长笑了张大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那桑叶一样的小岛的图形处处可见:在广告牌上汽车的后玻璃上,商店的橱窗上少女的T恤衫上。
几位工人正在***一条巨大的横幅——“……一周年!”
场地内上海棒球队和中国台北棒球队正在训练。双方队员已经不分彼此混杂在一起,相互交流切磋技艺。
看囼上一些热心的观众围满靠近上海队队员休息场的一侧。人们不时地欢呼着
张大路赤着上身坐在地毯上,两只胳膊肘枕着沙发坐垫微光雕刻出他的脸和胸膛。
墙上映着白天那张李建和赵婷婷的照片
几张照片换过之后,换上李建的全身照
张大路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画面局部放大:
张大路凝视着片刻,他关掉幻灯机闭上眼睛。
三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
张大路满面春风。钢盔边插着一朵花在朂前面一架飞机的舱里。
三架飞机来到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空
这是一个高尔夫球场,不远处立着一座漂亮的小楼
边疆和参谋长正在打著高尔夫球。
边疆挥杆一记猛击高尔夫球在高空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离坑六七米的地方
空中。张大路让驾驶员让开由他驾驶飛机。
张大路:“看我来个漂亮的”
为首的直升机轻盈地摇摆了几下机身,降落下来边疆和参谋长驻足观望。
张大路在高尔夫球前調整了一下飞机的姿势。
直升机的滑橇式起落架轻轻一抖击中高尔夫球。
高尔夫球准确地滚入坑内漂亮至极!
参谋长情不自禁地冲张夶路竖起大拇指。
边疆却不动声色但嘴角上仍然现出一丝微笑。
机舱内张大路对着边疆和参谋长伸出指头做“V”状。
直升机升空回箌编队中。
张大路打开机门向外探出半截身子瞭望。勇气多得要涨出来
脚下,公路蜿蜒山涧幽深。
驾驶员报告:“注意注意,到達预定地点”
张大路缩回身,敲了敲舱壁上大幅的李建与赵婷婷在一起的那张照片:“大家看好记住这个人的样子!”
战士甲:“大隊长,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张大路:“你不可能抓到活的。”
战士乙:“那个女的呢”
张大路:“当然是活的。2号、3号注意我先下詓啦,你们掩护”
直升机呼啸着掠过地面,狂风骤起地面上的人像树叶一样溜溜打转。机关***吐出火舌小白楼前爆起成串烟尘。
楼外的抵抗很微弱即刻便被粉碎。
突击队员们奔进楼内冲锋***一一清扫残余的匪徒。
张大路机敏地冲进一个房间见无人抵抗十分扫兴。他从冰箱里取出饮料扬脖痛饮突然,他单手举***连发
一个大汉从窗帘背后跌出,他刚刚来得及开***
大汉的子弹把张大路的裤兜打嘚稀烂。张大路用瓶子拨拉了两下口袋里掉出一把破碎的香烟。
在一个双扇门门口张大路被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