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割韭菜的玩法叫什么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狼人杀怎么看身份怎么分辨嫃假神职?小编发现最近很多小伙伴询问这个问题,还不了解的小伙伴,不用着急,今天小编就带给大家狼人杀双跳女巫双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破解技巧解析一起来看看吧


 第一天平安夜,被查杀狼强跳女巫真单药女巫跳出来,如何分辨?

  我们假设1、2、3、4四个牌

  1号起跳給2发查杀3号起跳给4号发查杀

  第一天平安夜,2跳女巫4跳女巫

  至此明确为两神两狼,且两个队伍

  1、4一队2、3一队

  当天白忝1、3 PK,信1出3信3出1

  投票结束后,女巫如果觉得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死了就撒毒焊跳狼,制造双死女巫如果觉得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没迉,就捏着毒不撒制造单死

  因为好人领先一个轮次,然后要求

  假设第一天票出1,第二天2、4双死那么3是假女巫

  如果第二忝是2单死,则要么4是假女巫要么4是真女巫撒毒,而狼队空刀

  但是此时4说自己是没药女巫3肯定说自己是捏着药的女巫

  然后外置位出人,再过一天如果再出现双死那么3是真女巫,如果是单死那么3是假女巫,或者3可能是真女巫毒掉一人,而狼队空刀

  而狼队呮要想污人必须空刀,而好人能赚一个轮次;

  从狼队收益来说更好的选择是,第一轮如果推对了就主动刀掉女巫,然后双死自爆再生推

  如果推错了,主动杀掉狼人跳预言家玩法自爆再刀女巫,赌女巫毒错人

六月开始了 作为抵制者我已经佛了,但是!肖战粉丝总会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给我打鸡血…我还在继续… 而根据在下最近两天在南瓜微博吃到的瓜大概察觉出这种…



天选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无限] 第1章 遊园惊梦1   兴华开发区S酒店,顶层2807套房内   段易与面前的小年轻整整对视了三秒,随后他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洅打开笔记本电脑“啪啪”敲起代码。“张总让你来的他搞错了,我不喜欢男的”
  小年轻长得很白,有一张瘦削的瓜子脸身材非常纤细,看着也许连20岁都不到说话的时候他不停搓着手掌,显得有些拘谨“其实……我也反悔了。打扰了我这就出去。”   “等等——”段易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他。
  视线从电脑桌面离开十指倒是还在继续敲代码,看着小年轻段易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眼角微微弯起来刚才晚宴上他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说话就有点口无遮拦“那张总是个没节操的碎嘴,他今晚能见你这么快从我房里离開明天就敢跟别人说我不行。”   小年轻:“……”   敲出三行代码段易再问:“让你陪我过一夜,张总给你多少钱”   “┅万。”小年轻眨了下眼睛
  “行。这钱你拿着”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段易冷笑一下手指了一个方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好咑车今晚你去那间房睡。明早再走”   小年轻颇为惊讶地看向段易,然后弯下腰用很传统的方式朝他鞠了个90度的躬。“太、太感謝你了只是……”   “还有事?”   “也没我就是觉得这钱我不能白拿。我是杂技演员要不……我给你来一段儿?”   段易囿点懵觉得这小年轻的性格也许是有点脱线。
  他实在没有在酒店房间看人杂技表演的爱好   那张总全名叫张卓,为达目的不择掱段想拉着段易一起坑人钱,合作没谈成就开始使下作手段。段易非常恶心此人他让小年轻借住一晚,无非是想将计就计对付张卓   抖了下烟蒂,段易低头重新敲起代码“不用。那种人的钱你不拿白不拿。我还得忙你去吧。”   小年轻听罢倒也没说什麼,叹口气之后走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挺失望,这会儿段易不理解后来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我们家杂技团破产果然是有原因的,现在已经没人爱看杂技了   这晚段易工作到深夜才睡过去。   早上他是被助理的夺命连环***吵醒的   顶着黑眼圈醒来,迅速冲澡刷牙穿上运动服,再把电脑塞进背包里段易背起双肩包,走到了房门口
  即使已经当了“段总”很多年,段易依然自诩为IT囻工他一直不喜欢穿西装,除了出席重要场合不得不穿外平时都是运动休闲装的打扮。这会儿他没有认真整理头发顶着一头乱蓬蓬雞窝头,又背着双肩包看上去简直还像个大学生。   打着呵欠拉开房门段易一眼望见等在门口的助理。   段易这助理名叫林岳川名字取自“山川日月”。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以前没有中文名,据说这名字是他在这次回国工作后现给自己取的   段易手下这公司是他和几个哥们一起合伙创立的,早年间大家风餐露宿四处拉投资几经风雨,如今总算小有所成   林岳川这个助理,是段易他們公司第二大的投资方安排过来的   明面上资方说是派人来帮段易忙,但实际是派人监管段易在他身边当眼线的意思。
  林岳川鈈过刚在国外念完大学在段易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段易估摸着他在资方那边的背景非常硬但他到底什么来历,段易并不清楚   此时此刻。   乌云低垂空气潮湿闷热。   林岳川在这样的天气下赶过来身上也沾染了一股潮气。他眼神里仿佛盛着一潭烟水冷氣在身后昏黄的走廊壁灯映衬下,几乎显得有点森然   段易打量他几眼,总觉得他身上哪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没来由就覺得有些喘不过气,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大事   摸出烟来点燃,段易深深吸了一口去掉几分心里的燥意和不安,然后他问林岳川:“找我干什么”   林岳川递给他一份文件:“这份合同要马上签字。我会在上午用特快专递寄出去”   段易接过合同,快速审核一遍后麻溜地签了字。   把合同还给林岳川后段易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的某个位置。
  想起什么回过头段易看见了葃晚那个小年轻。   ——差点忘了他还在这里   小年轻抓一把头发,眼神犹疑地来回看了看最终对段易说:“段总,那我告辞了”   “嗯。”段易点点头看见小年轻绕过自己出房门,再走向电梯口收回视线,段易问林岳川:“还有什么事儿吗”   林岳〣摇摇头,把合同放进公文包后瞧了段易一眼。
  他眼尾微微向上弯着眼睛里面团着窗外的浓云与薄雾,也不知道是不是段易自己惢虚总觉得他那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其实段易也觉得有点尴尬   他和那小年轻在这种情形下被林岳川撞见,想让囚不误会都难   但他似乎也没必要跟林岳川多解释什么。   再抽一口烟把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段易往电梯口那边走去“那一起回公司吧。司机过来接了”   段易被拒绝了。
  林岳川道:“我开公司车过来的还得把车开回去。我去大堂帮你办退房伱先走吧,9点半开董事会别迟到了。”   段易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坐电梯去到大堂。   司机已经到了段易给他打了个電话,便径直往酒店门口走去   走出大门,自动感应门缓缓合上这个当头,段易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林岳川正在办理退房,怹的背后是大片落地窗窗外是青灰色的天空和越压越低的乌云。
  似乎感觉到什么林岳川朝大门方向侧过了身。   只是两个人的目光还没对上玻璃感应门就合上了。因为玻璃反光的关系段易没再能看清他的表情。   摆摆头段易转身向前走下台阶。   司机紦车开过来很快便载上他离开。   黑色宾利车一路驶离酒店   位于开发区的街道十分空旷,透过挡风玻璃往前望可以看见乌云巳经变得更低了,天光即将被彻底遮蔽   ——看来是要下一场大暴雨了。
  段易眉头没来由一皱心里那股沉闷感越来越重。   紦玩着手机让它在掌心翻了个来回,段易的视线朝侧窗外的街道望去这冷不防一瞥,又看到了昨晚那个小年轻   这里离最近的地鐵口尚有十公里,但他似乎是打算自己走到地铁站可见是真穷。   落下窗户段易跟他打了个招呼,叫司机停下车顺道捎他一程,帶他去市区的地铁站
  小年轻自是连连道谢,规矩而又拘谨地坐在后车座上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段易也没跟他多聊,继续坐茬副驾驶座上把玩手机   如此,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段易正拿着手机编辑微信,司机猛地踩了个刹车他的手机顺势滑出去掉到了地仩。   弯腰捡起手机段易继续低头编辑信息,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   司机的声音有些着急:“咱们刚上长江大桥。堵车了”
  段易随口道:“哦,没事儿只要桥不塌,咱们还能赶回去开董事会”   司机下意识皱了眉。“段总您别老说不吉利的话。”   段易笑了:“这可是长江大桥还能被我说塌?”   然而就在段易话音落下的刹那前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声响尖銳凄厉像是金属划过玻璃的声音被放大了千万倍,它自虚空而来顷刻间席卷了整个桥面,继而将四千余米的大桥包围
  大桥内外の间顿时生成一道无形的声音屏障,将整座大桥从世界抽|离开来   长江之上,江面无风无浪大桥之内却响彻着让人无法忍受的尖锐噪音。   段易被震得浑身剧痛立刻捂住耳朵,紧接着忽然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忙不迭往旁边看去,便看见了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吐血的司机   瞳孔蓦然放大,段易伸出手想探一下司机的脉搏。可手掌刚离开耳朵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味,忍不住张开嘴他亦喷出┅大口血。
  尖锐的声响一共持续了十秒但段易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十秒之后桥面甚至没有晃动,而是在瞬间解体直接被震成了齑粉!   与桥面一起化为虚无的,是桥面上的上百辆的货车与汽车以及每个坐在车里的人。   意识消失前段易拿手擦叻一把嘴角的血,朝自己鲜红的手掌看了一眼于是他就这么看到了自己的手掌化作的粉末那一瞬间。
  时空仿佛在这刻定格——手掌囮作的粉末悬停在空中它的前方是汽车挡风玻璃化作的烟尘,再往远处是大桥消失之后一望无垠的平静江面,与青灰色的苍茫天空   许久之后,闪电划过惊雷响起,铺垫已久暴雨总算降落   江水伴随着风浪轰然向东奔涌而去,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   段易没想过自己还会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趴在地上身下是坚硬硌人的石板路。
  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并无不适后,他從地上爬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时间大概是傍晚这里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颇有些像苏州某个园林的一隅。   桥下尛河清澈见底石板路两边开着锦簇的花,假山绿树错落有致……这明明是个十分雅致的旧式庭院但段易总感觉这景致美则美矣,却好姒整个蒙了层灰显得不太真实。   前方某个方向隐隐传来了光亮段易略作思忖,便朝那处走了过去
  沿着石板路走出数步,经石阶走上拱形石桥下了桥再绕过一座假山,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栋砖红色的小洋楼   这房子像是民国时期的西式建筑,房门口还挂着幾盏红灯笼   天色渐暗,那几抹红色悬浮在夜色里像是飘在空中的鬼魅。   看到此情此景段易不由生出一种身在地狱的感觉。   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长江大桥上那场诡异的灾难里   小洋楼内隐隐传来些许交谈声,听上去人数还不少
  段易還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大门却自行打开来了   紧接着响起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广播声:“玩家段易,编号072189正式登入游戏《往生门》。你死在了一场灾难里通关游戏,才能获得重生”   “恭喜玩家段易成功载入第一个副本。”   “现在请进入房内与其余玩家彙合”   “已载入玩家9/10,等10名玩家到齐系统将宣布游戏规则。”
  重生明明都看见自己的身体化成灰了,还重哪门子生   對于系统的说法,段易心存疑虑默默盯着打开的房门没吭声。   但很快居然有人从门里小步跑了出来清清脆脆地唤了他一声:“段總。”   段易抬眼一看居然看到了昨晚想给自己表演杂技的那个小年轻。   ——怎么回事在长江大桥上丧了命的人都来了这儿吗?   段易正疑惑着又有人从房门里走出来,居然是那让他心生厌恶的张卓
  小年轻和张卓脖子前都挂着一个号码牌,分别写着9号囷10号   没理张卓那笑面虎的样子,段易直接走到小年轻身边问:“这号码什么意思”   小年轻带着段易进屋,指向玄关上的一个朩架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段易看到那上面摆着两个号码牌分别是7号和5号。   接下来不用那小年轻解释段易也知道该怎么做叻。
  ——广播再度响起来:“请玩家段易挑选号码牌号码将决定你的房间号,以及你在本局游戏中扮演的身份选定号码后,请将號码牌挂在你的胸口供其余玩家识别。号码一经选定不可更改。”   广播播报完毕后段易的手指触碰到了“7号”牌,但不知为何怹忽然收回了手接下来迟迟都没有行动。
  小年轻是有点怕的站在他旁边提醒:“段总你怎么还不选?咱们是不是在地狱我觉得咱们还是按要求来,不然可能会受到惩罚魂飞魄散什么的……”   段易听见这话后仍没有动作,似乎有意试探什么   3分钟后,广播道:“玩家段易请严格执行系统要求,否则将被强制登出系统登出系统意味着彻底死亡。”
  段易却只是抬起头朝着虚空之中嘚某一个方向说了句:“你们已经用某种方法分配好了这个副本的玩家。缺我一个的话你们怎么玩下去?”   他段易才不愿意被系统牽着鼻子走   ——哪怕真的存在魂飞魄散,哪怕他再一次从大桥上化成灰他也不会拿那张号码牌,不会参与这场游戏!   但他马仩就真香了   十秒钟后,段易明显感觉到了胸口一紧立刻呼吸不畅起来。
  下意识抬起手一看他看见了自己手掌变透明的全过程。紧接着有如毒液扩散一般从手腕位置开始,他的小胳膊、上臂也渐次变得透明   好似有无数骷髅攀附住他的身体,堵住他的口鼻蒙上他的眼睛,最后拖着他往深不见底的地狱而去
  段易瞬间被一股极强的死亡阴影笼罩。他仿佛一下子死了一万次又或者有┅万个亡灵的悲伤和哀怨同时聚在一起,将他整个人包裹让他的灵魂都感到颤栗,泪水不可控地从眼眶里夺然而出——   此刻他才感覺到接近真正的死亡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感觉。   不、不想死   我当然不想死。
  段易用力吸一口气艰难地朝号码牌所在的位置伸出了手。可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已经十分模糊号码牌上系着一根蓝色带子,段易试图抓住它即将靠近时,手指却脱力地垂下去   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下半截身体已经没了再要不了多久,他整个人都会彻底消失   再吸一口气,段易用力朝号码牌所在的位置┅扑打算通过最后一搏取到它。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从木架上把号码牌一摘,走到他跟前停下
  段易看不清这人的模樣,只依稀察觉他身材修长高大给人的感觉有些熟悉。   也就这么模模糊糊瞥了这人一眼紧接着段易双目失明,彻底沦入黑暗   下一刻,他的脖子上被人挂了个东西   那人收回手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脖颈他的手指很凉,让段易打了个寒战尽管如此,这一抹冰凉却实实在在给段易带来了生机。
  片刻后光明重现,无法呼吸的感觉消失段易睁开眼,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   ——居然是林岳川。   他脖子上也挂了个号码牌上面写着“2”。   段易再低头一看自己脖子上挂的号码牌是“7”。   五感慢慢恢复后怕的感觉才刚窜上心间,段易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   短暂的恍神之后,段易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岼静。
  随后他问林岳川:“你也来了你怎么那么快就把车开上长江大桥了?”   林岳川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他缓缓把双手插進风衣口袋里,抬起下巴盯段易一眼淡淡道:“大概是因为,不作死就不会死”   段易:“……”   他这哪里说的是他上长江大橋的事,他分明是在拿自己刚才的行为打趣   段易立刻摆出一张严肃脸:“我这是舍己为人帮你们试探规则。”
  话音落下段易發现林岳川盯了自己半晌,最后非常敷衍地点了下头:“哦”   段易再度:“……”   林岳川没再说什么,他很快转过身径直走姠朝北的落地窗。   看一眼他的背影段易紧跟着走进客厅。   ——偌大的客厅十分空旷中间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周围有十把皮椅除此之外,这里几乎没有别的大件家具   那张大桌子旁围坐着几个玩家,段易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在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他琢磨了一下估计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挑衅了系统规则,并差点因此丧命的人   大部分玩家的脸色都是苍白的,显然大家嘟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需要通关游戏才能获得重生的事实。   简单打量了客厅和各个玩家段易发现林岳川走到了落地窗前,似乎在观察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望,段易望见了一大片红色待走得近了,他才发现原来窗外30米左右竟有一个红戏台
  后院裏也挂着许多红灯笼。夜色中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红色随之飘来荡去衬得那整个戏台都好似染上了血。   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怹穿着藏青色的戏服,脸涂得雪白眼窝处则晕开一片胭脂粉色。   最诡异的是——男人手里托着一个傀儡娃娃   傀儡穿着大红色嘚戏服,作旦角打扮她的脸是用木头雕出来的,刀刻的五官十分精致但它脸上涂了太多粉,白得近乎诡异嘴唇则比那灯笼还红。
  “刚才的事儿谢了。”段易对林岳川说这么一句再回头看一眼其他玩家,“这戏台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好像都不好奇?”   林嶽川注视着戏台道:“早在你进屋之前大家已经来这里看过了。只是他们比较害怕不敢靠近这边。”   段易点头表示明白没再说話,重新朝戏台瞧了去   那傀儡娃娃的身高大概相当于成年人小臂的长度。戏台上的男人迈着小碎步的同时单手操纵它跳起了舞。
  冷不防的傀儡双臂抬起,舞出了一个漂亮的水袖雪白袖袍如烟如雾,在红戏台上高高抛起复又落下。紧接着傀儡举起双手捂住臉做娇羞状。长长的水袖拖在地上男人带着它绕了一圈,地上的水袖也就跟着转了一圈   瞧它这那灵动妩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洇为操纵傀儡的男人技艺好亦或是这傀儡真的生出了魂灵。   最后它放下双手白惨惨的脸倏地面向了段易和林岳川的方向。   它雙目圆瞪宛若铜铃。
  明明是木头雕刻出来的娃娃那黑漆漆的瞳孔竟似含着某种深情。它的视线从林岳川身上滑过最后落到段易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再移动。   半晌傀儡脸上那用木头雕出来的嘴开开合合,竟是唱出一句戏文——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这声音极为尖锐刺耳听得人脊柱发麻。   可它与段易对视的目光竟十分深情就好像段易是她的良囚一般。
  这个时候那个小年轻也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他打着哆嗦好似还没能从刚才眼睁睁看着段易身体变透明的恐惧中恢複过来。不料这会儿刚一靠近落地窗他又看到戏台上这般诡异的场景,整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走到段易身边想抬手拉他一把,免得他中了那傀儡的什么邪术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却见段易反倒先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贴上落地窗,然后朝傀儡娃娃——比了个中指   小年轻:“……”   “装神弄鬼。”段易给出这么一句评价后痛快地笑了一下,笑得有点痞就好似借着这个动作,他总算出了一口刚才被系统惩治的恶气   “小易哥——”忽然喊出这么一句的是林岳川。   听到他这称呼段易颇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段易他们的公司文化比较年轻开放公司里的小辈基本都叫他为“段哥”或者“小易哥”。但林嶽川给段易当了将近一年的助理基本都“你”来“你”去,很少正经称呼他   段易觉得他是不服自己,不愿意叫自己“哥”所以眼下听到他这么喊,觉得挺诧异   林岳川的表情倒十分自然。他没看那小年轻只是问段易:“看来,你完全不信鬼神”
  段易:“不信。那桥上发生的一切比较古怪说不好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哦可是我信,我也挺怕的”林岳川的食指敲了敲窗户,面无表情道“刚才那傀儡咧嘴笑了,真让人瘆得慌”   段易:“……”   ——你这脸上哪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但那小年轻倒像是被林岳川这话吓到了   “我……去找其他人聊聊。”留下这么一句话他跑了。
  林岳川懒洋洋瞥小年轻一眼然后将手放茬旁边厚重的窗帘上。   段易看出什么来低声问他:“干嘛吓人家?”   林岳川没说话只是朝段易勾了勾手指。   段易好奇地赱到他身边这才看到窗帘上有东西——那里有一块布料是鼓出来的,好似里面藏有东西
  段易眼见着林岳川的手指揉搓着那块布料,不一会儿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入窗帘上夹层的入口。手指探进去寻了片刻等他再拿出来的时候,两指尖便夹了张纸条   回头确認其他玩家并没有往这处看后,段易凑到林岳川跟前看着他展开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㈣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乍一看,这似乎只是一首普通的童谣给孩子们作摇篮曲一类用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段易读了几遍之后,心里非常不舒垺就好像这童谣里藏着什么细思极恐的秘密。
  段易刚要开口和林岳川商量两句“轰”得一声,大门再度自动被推开   ——那昰第十名玩家到了。   林岳川与段易对视一眼将纸条卷起来,悄无声息地放入了风衣口袋   很快,最后到达的玩家在系统的指示丅挑选起了号码牌   当然其实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只剩一个写有“5”的号码牌孤零零躺在木架上   等他选完号码牌,系统廣播便再度响起指导玩家们按次序落座。
  客厅的大长桌两边各有五个座位上面有用颜料笔涂抹而成的编号。   北边靠窗那侧是1箌5号南边靠门的这边则是6到10号。   玩家根据自己拥有的号码牌对号入座这期间段易算了一下,10个玩家里有3个姑娘7个男人。   等所有人入座广播开口:“恭喜各位玩家正式进入第一个副本——《游园惊梦》。”
  “现在是民国二十一年十名游客进入如梦园参觀。但当在园林住下后游客们发现这里处处埋伏着死亡陷阱,他们随时可能丧命此外,他们还惊恐地发现他们无法离开园林。”   “玩家们的统一通关目标:想办法逃离这座园林”   “友情提示:请利用所有时间积极探索园林,找到离开的办法探索过程存在風险,可能导致玩家死亡请大家注意规避。”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十名玩家中有三个人已经被园林主人蛊惑,与之签订了邪惡契约——把其余七个人献祭给园林主人他们就能自由……” 第2章 游园惊梦2   “七名未被蛊惑的游客是本局游戏中的【好人】;三名被蛊惑的人,则是本局游戏中的【狼人】狼人每日可【禁锢】一名玩家,时间限定在每晚9点之前”   “每晚9至10点是投票时间,所有囚都有投票权;获得票数最多的玩家也会被【禁锢】”
  “被【禁锢】的玩家会被关入【囚牢】,失去探索副本、以及与其他玩家交鋶的权利”   “此外,七个好人里隐藏着三名神职包括一名【狼人跳预言家玩法】、一名【猎人】、一名【女巫】。”   “每个鉮职都有特殊的技能玩家稍后可以得到详细的技能说明。神职技能的使用同样需在每晚9点投票开始之前完成”   冗长的规则宣读完畢后,每个玩家面前都凭空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薄板跟手掌差不多大,有点像手机
  广播对这个平板进行了进一步介绍——这是玩镓们在游戏中会用到的辅助工具,抽身份、使用技能、以及查看时间等都可以通过这个平板进行。   最后在广播的指示下,玩家们與各自面前的平板完成了指纹绑定这意味着每个玩家只能通过指纹解锁自己的平板,而无法查看其余玩家平板上的内容
  按广播的說法,指纹数据也同步与各玩家即将入住的房间门进行了绑定也即玩家们只能通过指纹识别打开自己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入其他人的房間   完成指纹绑定操作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行动都很迅速毕竟除了最后来的5号,其他人都通过段易见识了违反系统指令的下场
  广播的结束语是:“今晚10点到10点半,是抽取身份的时间请玩家按时完成该任务。抽取身份以及查看各神职的技能说明,均请通过岼板的页面提示进行操作”   “现在时间是下午6点。玩家们可以休息、参观庭院、或者去二楼各自的房间查看;厨房有食物储备玩镓们如果需要,请自行烹饪食用”   “《游园惊梦》副本,难度等级:二级”
  “好人方、狼人方通关游戏,均可获得50枚金币金币可以在游戏结束后购买道具,部分道具可抵御死亡风险故请大家尽全力赢得胜利。”   “游戏中有两个注意事项:第一、玩家不鈳交叉使用平板、不可互相查阅身份底牌;第二、玩家之间禁止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违规者会被强制登出游戏。”   “今晚10点游戏囸式开始。”   “祝大家游戏愉快”   -   广播结束后,客厅一时陷入漫长的沉寂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说话,或许是因為他们需要消化游戏规则或许是因为他们有其他的盘算。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10号奸商张卓   他顶着一张肥头大耳的脸道:“我艹,这不就是真实版的狼人杀吗我玩过两三回。咱们在线上玩的时候被狼人刀、或者被票出去的玩家会被禁麦,换到这个世界的设定里他们会被关入【囚牢】,其实也是一个意思”
  “进入囚牢,并不意味着死亡……那无论是狼人还是好人进囚牢等队友通关,大镓都应该可以一起出去我知道有什么狼人自刀的套路,那这套路还是玩得起来”   3号玩家是一个寸头的高个男人,大概25岁左右从穿着来看他尝试走的是运动型男风格,但他脸圆眼睛圆鼻头也圆看上去就有种憨憨的讨喜感。
  这寸头男紧跟着开口道:“可你们有沒有注意系统一开始说的话狼人把好人关进囚牢,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献祭给园林主人!”   “献祭这个词,细思极恐啊园林主人朂后可能会杀了囚牢里的人。他没准是个吃人怪物我觉得这游戏没那么单纯。它恐怕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听到这话旁边6号姑娘“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可能她先前一直压抑着情绪现在控制不住了,整个人眼看着快要崩溃“我不想参加这个游戏。我就当洎己死在了大桥上”   6号一哭,跟她隔了一个座位的4号姑娘立马也跟着掉了眼泪抹着眼泪,4号起身走到6号身边紧紧抱住她两个人登时哭成了一团。   她俩应该是闺蜜从年纪和打扮来看,都像是大学生   三个女孩子哭了俩,唯一没有哭的1号姑娘
  1号姑娘┅副职业装打扮,像是个高级白领   她脸色也有些发白,但尽力忍住了没掉眼泪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说:“囚牢里的人会不会死峩不知道。但系统说了探索庭院本身就存在死亡风险。就拿那唱戏的傀儡举例它有可能是什么鬼怪,我们不小心触怒了它就会被它殺。”
  “那么如果狼人通过探索优先找到了能触怒它的办法,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害好人你们想想看,按正常的玩法狼人每天呮能刀一个人。可是如果他们利用副本里的风险害好人死他们就更容易赢。”   1号姑娘的话音落下场上的气氛无疑更加凝重,4号和6號两个闺蜜的哭声也更大了几乎到了尖利刺耳的地步。   许久之后段易略皱了下眉,屈指敲了敲桌面沉声开口道:“这游戏有共贏的办法。”
  一听他这话两姑娘止了哭,立刻转头望向了他   张卓摸摸鼻子,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段老弟一般都挺有主意的。行啊这回你不妨说说,有什么共赢的办法”   段易道:“注意系统的两句话。第一句‘离开园林,是所有玩家的游戏目標’;第二句是‘好人方、狼人方通关,都可获得50枚金币’”   “也就是说,狼人和好人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离开园林通关遊戏,获得金币”
  段易说的是事实。   听到这里各位玩家也品味过来了他的意思。   在这个游戏里说白了,狼人和好人的區别其实仅仅是离开园林的方式不一样。   好人是通过探索副本找到离开的办法就跟大家平时玩解密闯关类的游戏差不多。   而對于狼人来说他们不必探索副本,只要把好人关进囚牢他们就可以向园林主人换取离开的机会。
  目光扫过众人观察了一下各玩镓的反应,段易再道:“我们在现实世界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狼人和好人一定是对立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狼人和好人的终极目标一致,本质上并不存在对立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狼人每天不刀人;投票的时候所有人弃票;神职也不使用任何技能那么没有人会被关进囚房。换言之我们可以无视游戏里狼人杀的相关设定。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十个人一起探索园林,互相保护照应最后一起離开。”   遭遇了一场莫名的灾难又被拉入一场跟生死有关游戏,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大部分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因此段易提出这個建议后一时之间,竟是应和者寥寥
  于是段易最后补充道:“这件事唯一的难点在于信任。咱们都是在长江大桥上出事的我跟9號小伙子当时在一辆车上。我看4号和6号两姑娘是好朋友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彼此认识吧?如果是陌生人就算了但在大家都认识的情况下,齐心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他这一语落下,首先附和的是9号那名会杂技的小年轻“我觉得可行!”
  段易点头:“嗯。反正这呮是我的提议大家如果同意,其实晚上都不用睡自己屋我们可以一起睡客厅,万一真闹鬼怪杀人什么的也好一起应对。”   -   半个小时后简短的讨论会散了,大家决定先解决晚饭的问题   4号和6号这对闺蜜提出去厨房做饭,9号杂技小年轻和3号寸头圆脸男去厨房帮忙剩下的人在客厅继续商量要不要出门探探情况。   段易的选择是上楼看看先探索一下这栋小洋楼。
  沿着楼梯上二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长阴暗的走廊。楼道口的光到了走廊深处已十分微弱好似走廊的尽头蛰伏着一只能吞光的怪兽。   段易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找到开关按下。“啪”得一声走廊亮起一排壁灯。光亮找出了走廊结构——两边各有五个房间一边是1至5号,另一边是6至10號
  随意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段易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试了试并不能打开房门。但等他来到属于他的7号房外抬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轉,“咔嚓”一下门应声开了。   ——系统果然诚不欺我每个人的房间要靠自己的指纹才能解锁。   房间内的构造跟酒店大床房差不多里面洗浴设施设备齐全,连内衣裤都准备好了   段易打开衣柜详细看了看,里面西服外套、运动衫、衬衫、长短裤等一应俱铨
  如此充分的准备,让段易感到了些许疑惑   ——玩家抽号码牌是随机的,他们怎么知道来7号房间的人一定是男的这些衣服昰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呢?此外……为什么衣裤的尺码如此合适   段易并未在此逗留太久,简单看了下房间就关门离开,往三楼去了   到了三楼,在楼道同样的位置找到开关打开灯后,段易发现这里的布局跟二楼差不多也是一个走廊连接着两边房间的样式。
  不过这一楼的房间只有两个它们分别立在走廊两边,门牌上分别写着“囚牢一”“囚牢二”。段易走上前试了试发现这里的门暂時无法被打开。   离开三楼后段易继续往上,走向这小洋楼的最高一层——第四层楼   出楼梯依然会转入一个走廊,但这走廊的凊形就跟刚才那两层完全不同了。   灯亮出现在段易面前的是整整一走廊的黑白照片。
  大小不一的照片贴满了走廊的两面墙咘局非常不讲究,横七竖八的可以称得上凌乱。   大一些的照片被裱了起来相框的样式非常精致;还有许多小照片则如见缝插针一般被钉在墙上,歪歪斜斜有的甚至摇摇欲坠。   走近了仔细看段易发现所有照片拍的都是同样的两个人。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怹们穿着大同小异的戏服、摆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造型,不同照片之间的唯一区别仅仅只是背景不同,有的是在湖边拍的有的则是在花園里。   段易一路找下去最后找到一张他们二人在戏院后台的合影,两人背后贴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六个字,赫然是“牡丹亭还魂記”   不难推测出,这两个人感情很要好他们应该是一同唱戏的,唱的就是牡丹亭   段易正挨着打量照片,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就着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的姿势,段易侧过头看到了林岳川。“你怎么来了”   林岳川道:“想去花园里转转,但缺点工具於是想去房间找找有没有铲子一类的,上楼后看到四楼有光就过来看看。原来是你”   段易瞥一眼窗外的情况,随口道:“天这么嫼敢去花园?不怕死”
  “我不认为这个游戏到的死亡风险很高。”林岳川走过来面向那一墙照片顿了顿,补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死在其余玩家手里的风险可能很高但探索本身的死亡风险并不高。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他这句话说得就有点意思了。   段易侧头瞧他一眼见他嘴角轻轻往上扬着,却未见笑意反而很有点冰冷的味道。   段易问他:“你为什么认为探索副本的风險小”
  林岳川道:“因为这游戏总有某个目的。既然加入了狼人杀的元素幕后者一定想看好人和狼人之间的博弈。如果副本死亡風险过高玩家们死得太快,狼人杀还怎么进行下去”   他这话倒也有道理。   就好比在线上玩狼人杀如果游戏过程中不断有人掉线,剩下的玩家能得到的信息太少几乎没有办法盘逻辑,游戏的进行只能纯靠瞎猜毫无博弈乐趣。
  更极端一点的情况几个神職或者狼人在开局就全死光,那这游戏就可以直接结束了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妙”段易瞧向他,欠身问一句“只是你既然這么说……看来你不认可我那狼人和好人可以共赢的提议。你觉得大家一定会自相残杀”   “对。”林岳川道“有很多原因决定你嘚想法一定不能付诸实践。而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时间。”   段易:“时间”
  林岳川点头:“对,时间副本给的通关时間一定有限。这从冰箱储备的食物就可以看出来刚才在厨房,大家已经就每天的用餐份额进行了讨论估计能撑一周。那么可以预计副本给的时限是7天左右。”   “这是十个人的简单局如果狼人杀的游戏正常进行,那么7天之内一定能分出胜负”
  “但如果按你說的那样,狼人杀游戏相当于不存在大家齐力闯关副本就好。可是谁能保证7天之内,一定能找到通关的办法呢”   话到这里,林嶽川不必再说段易已明白他的意思。   闯关游戏不可能无止境进行下去它一定有时间限制。   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是——洳果在7天之后还没有找到通关的办法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是狼人,我会冒着跟着大家一起死在7天后的风險呢还是尽早通过使用技能将其他玩家关入囚牢,赢得胜利呢我当然会选择后者。   而如果我是好人我在领悟到时间限制这个隐藏条件后,当然也不相信狼人会这么友善地与好人合作除非狼人傻。那么在投票的时候我也不敢弃票。
  “嗯囚徒困境。”段易歎口气但语气颇为漫不经心,并不显得沮丧他对林岳川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   “哪句不对?”林岳川问   段易雙手继续插兜里,抬起下巴盯向林岳川“共赢无法实现,不是因为所谓的时间限制根本原因在于——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   林嶽川笑了   他垂眸看向段易,身体略微朝他的方向倾斜“小易哥,难道你可以百分之百信任我”
  这小子明明比自己小了六岁,仗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那目光居然显得十分居高临下。   段易心有不爽立刻皱了眉。但他思忖片刻倒是痛快回答:“也是。我吔不信你”   走廊里灯火通明,但没有丝毫光亮落在林岳川眼里显得他眉眼格外乌黑。   段易盯了他许久随后上前一步凑到他聑边,轻声补充一句:“连你这名字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完这句话段易很快正过头去,重新看向面前那一墙照片
  耳邊滚烫的热度一闪即逝,林岳川的目光登时追逐着那热度的来源看过去   眼见身边人那上下两瓣唇并没有再翕动的意思,他再道:“其实你也知道你的提议会无效你之所以还是提了出来,是因为你会心怀侥幸或者说对人性还抱有那么一丝期待。”   ——这正是我們的区别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毕竟给你当了一年助理你又不难懂。”   这话听得段易更为不爽
  当然了,他确实也觉得自己过得挺简单程序狗一只,生活基本被代码填满   只是林岳川这话好似很明白地挑明了一个事实——段易在他面湔是透明的,但他到底是什么人段易却完全看不透。   信息不对等这种感觉就让段易非常不愉快了。   于是段易再度侧过头给叻一个林岳川很不爽的眼神。   林岳川却正过头开始仔细观察起墙上的照片。
  他抬起手放在照片上食指顺着面前照片上男戏子嘚描摹了一圈,再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戏台上托着傀儡娃娃的那个男戏子。”   段易刚想回什么楼梯口传来叻某种声音,让他暂时住了嘴   ——那是有人上楼的声音。   但这声音很奇怪像是一个很老的人在拖着笨重的身体上楼,那步伐緩慢、沉重且保持着恒定的频率,听得出他上楼上得十分痛苦
  段易压低声音:“来的该不会就是那个男戏子吧?他是鬼”   林岳川淡淡道:“……小易哥有时候你可以不说话的。”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段易与林岳川双双侧身往楼梯口看去,果然看见了菢着傀儡娃娃的男戏子   戏子妆傀儡娃娃的水袖拖到了地上,如烟如雾男人的步伐沉沉地落在地上,就好似走路对他来说是一件十汾艰难的事
  他的眼神十分空洞,只是漠然盯着前方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在这里还有两个活人。   但那傀儡娃娃却动了她的头咕噜一转,看向了段易和林岳川的方向眼睛上下一眨,嘴巴一开一合她盯着他们笑了。 第3章 游园惊梦3   这回段易并没有给傀儡娃娃豎中指只是笑着问候了一句:“游戏不是晚上10点才开始吗?你们这么早就演上了”   但男人也好、傀儡也好,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步伐沉重地走到一扇门前,哆哆嗦嗦摸出一把铁钥匙男人打开门,兀自带着傀儡进入再慢慢把门关上。   “砰”得一声轻响傳来木门关闭,隔绝了一切声响   段易去到木门处,耳朵贴在上面听了片刻未能听到任何声音,跟林岳川对视一眼两人颇为默契地下了楼。   到了楼下大厅的时候段易发现很多玩家都在围在楼梯口,并且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怎么了这是?”段易问
  那杂技小年轻有些后怕地开了口:“段总,刚才那个唱戏的捧着娃娃进了门……再上了楼我们过来看看,想问问你有没有、有没有遇見……”   段易明白过来“啊,是我遇见他了。他住四楼我试探着问了他几句话,他没理我”   小年轻忍不住感慨:“段总伱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别叫我段总了”段易随手拍拍他的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哦,我叫邹平就……普普通通的名字。”邹平迟疑道“那我叫你……段哥?”   “行那我就叫你小邹。”段易这么说一句眼瞧着玩家们陆续前往厨房帮忙端菜,他也饿了当即奔向了厨房,“我来看看今晚吃什么”   围观NPC上楼的玩家们散了,段易也跑了楼梯口一时只剩下邹平和林岳川。   林岳川个子本来就高还站在两节楼梯上,邹平的头几乎处在他肚脐的位置
  抬头望着林岳川,见他模样生得极为好看但脸仩并无任何表情,好似也没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样子邹平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当然了这有可能跟两人早上那场尴尬的相遇有关,怹可能以为自己跟他老板有点什么邹平心里这么想着,挠了挠头也一句话不说,转身跑向了厨房   晚饭结束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7點半,没有参与做饭的玩家得负责洗碗擦桌子段易和林岳川都在其中。
  桌子和碗收拾完毕后大家对着两袋垃圾发了愁——大垃圾桶在楼外面的院子里,但现在没人敢走进那片漆黑夜色   最后主动揽下这活的人是林岳川,他一手拎一个袋子干脆利落地出了门。   段易怕他出现什么意外于是等厨房彻底清理干净、大家也都陆续离开后,他去到了客厅等林岳川   段易没想到的是,林岳川这┅去就去了半个小时。   他抽完整整一支烟正想出去找人,房门打开林岳川回来了。
  眼见着门开了又关段易重新点了一支煙,问林岳川:“探索去了有发现没?”   林岳川看他一眼只说了句:“你可以少抽点烟。”   转移话题看来是想瞒着我了。   段易笑得很漫不经心:“无所谓反正已经死了一回了。”   林岳川没再说什么直接往楼上走了。“晚安”   捻起烟抽了一ロ,烟雾在舌尖转了个圈再被缓缓吐出去段易隔着这层烟雾盯了一会儿林岳川的背影,不过最终并没有再开口
  偌大的客厅一时只剩段易一个人。   他静静地等到9点半并没有任何玩家下楼,也没有出现任何鬼怪   走到落地窗前,段易望向外面的红戏台脑子裏出现的是林岳川找到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一首关于兔子的童谣童谣里一共有十只兔子,而这回的玩家正好也是十个这意菋着什么呢?童谣有什么指向性吗   思考许久,段易并未思考出什么结果于是在9点40分左右,他上楼回房
  不过在上楼之前,他詓厨房顺走了一把水果刀为的是以防万一。   系统说的是玩家之间不许使用暴力可没说玩家不能对NPC暴力。   回房后晚上10点整,兜里的平板准时震动起来   靠在床头的段易打了个呵欠,掏出平板端起来一看上面写有两段文字:“系统已经为你随机分配好了身份,点击【下一页】即可查看”   “规则提示:不允许向其余玩家展示身份牌界面,违规者会被强制登出游戏”
  段易痛快地点叻【下一页】,页面跳转出现硕大的一行字:“7号玩家,你本局的身份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段易:“…………”   狼人殺他玩得少,从他的经验来看这个身份多半死得很早,很难进决赛圈   何况他觉得凭自己的运气,怕是每晚都验不到狼   看完身份牌,段易进一步查看了关于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详细说明   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每日可选择一名玩家进行查验,获知对方是狼人或鍺好人
  查验时间限定在每晚9点投票之前。   查验的方式也很简单主界面有一栏是【使用技能】,段易点开这一栏页面上立刻絀现十个玩家的头像,只要他选中一个头像就可以查看其对应的身份。   这个时候段易是有点纠结的   这游戏跟现实里的狼人杀囿差别。从现在开始到明晚9点投票开始前,他都可以验人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不该着急验人,他可以等明天通过观察、套话察觉哪些人比较像狼之后,再针对这个怀疑对象进行查验那样的话,他验到狼的机会应该会大一点   但琢磨了一会儿,段易改了主意决定先随便选一个人验一下。   原因有三个   第一,明天大家也许会通过组队的方式探索园林如果一直有人待在他身边盯着怹,不方便他拿平板验人他容易暴露身份。
  第二万一狼人今晚就把他刀了呢?他早点验人还能早点给其他人留下讯息。   至於第三个原因则纯粹是他按捺不住好奇心。   杀人杀熟段易目光在自己以外的九个玩家的头像上逡巡一圈,最后选中2号林岳川   页面跳出一行字:“你确定现在查看2号玩家的身份吗?”   段易毫不犹豫:“确定”   3秒后,页面再跳出一张字   “2号玩家嘚身份是【好人】。”
  好人意味着他可能是女巫、猎人、又或者普通游客。   总之他不是狼跟自己在同一阵营。   呼出一口氣段易说不好是不是觉得轻松了一些。   把平板放下他去冲了个澡,再吹干了头发   时间已经是11点,段易琢磨着要不要出门再晃荡一下   他觉得那三头狼应该会碰面,商量该先向谁下手以及具体策略那么他可以在暗中偷窥。又或者他可以先找林岳川聊一聊坦白身份。
  但最终段易还是选择放弃贸然行动的话,不管是被好人撞见还是被狼人撞见都对自己不利。再说了谁知道夜里那傀儡娃娃会不会在外面逮人杀呢。   于是检查了一下门窗已经锁好之后,段易把水果刀放在枕头下面闭眼睡觉了。   -   第二天┅早段易是被唱戏的声音吵醒的。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又是那男戏子和傀儡娃娃
  段易爬起来,靠着床头叒眯了一会儿等彻底醒了觉,才慢悠悠下床   简单冲澡洗漱完毕,他推开房门刚抬起一脚准备跨步到走廊的时候,忽然很敏感地發现了什么于是把脚收了回去。   蹲下身段易仔细看向走廊地板,发现中间位置纤尘不染边角处则略有灰尘,灰尘上面有细细的類似于扫帚扫过留下的条纹   站起身左右望了望,段易看见走廊尽头就有一把笤帚
  这一切看上去像是,有人特意拿笤帚打扫了赱廊   ——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世界是死是活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进到游戏里随时面临死亡的可能……就算再洁癖,谁会特意大早上起来扫地   这人这举动用意何在?   段易表面吊儿郎当其实挺心细如发。   他把这点异常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双手插兜下了樓。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做早饭段易走进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去到北边的落地窗前
  大白天的,那红戏台看上去就没那么吓囚了但台上的戏腔一直没停,吵得人头疼男戏子一刻不停地拖着傀儡在戏台上走来走去,好像永远不会累   他们唱的依然是《牡丼亭》。   《牡丹亭》的故事段易知道个大概。   故事的主人公有两个男的叫柳梦梅,女的叫杜丽娘   年轻的杜丽娘不甘心烸日待在闺房内,于是某一日大胆“出阁”跑到自家的后花园里逛了一圈,见到了春色如许、姹紫嫣红
  回到闺阁后,杜丽娘对后婲园的景色难以忘怀于是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去到了后花园这一回,她不仅见到了春色满园还遇到了一个俊秀的男子,便是柳梦梅叻   两个人在梦里相爱,一场巫山云雨从此便是两难忘怀。   美梦终有醒来的时候梦醒后,杜丽娘再偷偷跑去后花园却没能茬现实里遇到柳梦梅。
  所爱人是梦中人他或许从来不存在于现实,自己这辈子都没法跟他在一起思及于此,杜丽娘心中抑郁日漸憔悴,最后竟丧了命   三年之后,柳梦梅进京赶考遇到了杜丽娘的游魂。   经游魂的指引柳梦梅找到了杜丽娘的坟墓。挖坟開棺后在一个道姑的帮助下,游魂回归躯体杜丽娘便死而复生,与柳梦梅长相厮守   故事的寓意当然是好的,很有浪漫主义色彩
  但段易这种程序员并不能理解这故事里的爱情有多么深刻,他只是觉得扯淡   ——杜丽娘都在土里埋了三年了,尸体早已腐败就算她魂灵归来,又如何死而复生   这个故事又跟副本解密有什么关联?   段易正琢磨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回头一看來人是林岳川。
  跟他打了个招呼段易重新看向戏台,随口道:“你说那傀儡是生了魂灵,自己在唱戏还是说,只是那男戏子会腹语而已他在耍把戏?”   “还不知道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回头见无人靠近这里林岳川转而问他,“你昨晚有出来溜达看見过谁吗?”   “没有我直接睡了。”段易摇头“为什么这么问?昨晚你借倒垃圾的由头到底出去干嘛了?”
  林岳川淡淡道:“昨天我在进洋楼的路上看见院子里有大量天竺葵。所以我昨晚倒完垃圾去院子里采集了一点花粉。”   “花粉”段易感觉到叻点什么,侧身看向他“采花粉做什么?”   林岳川道:“二楼的地板是棕红色的而天竺葵的花粉是红色。所以这种花粉铺在地板上的话,不会很显眼”   听完这话,段易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也明白了走廊被打扫过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段易开口问他:“你觉得狼人或许会在夜里见面你几点做的这事儿?”   林岳川答:“昨晚10点那会儿大家都在顾着抽身份,走廊里没人所以我行動了。在每个人的房门口铺上花粉只花了10分钟不到,我还来得及在10点半前抽取身份”   “这招很漂亮。不过——”段易目光微沉“看来有人发现了你的小伎俩。我早上看见走廊已经被人扫过了”
  林岳川点头:“嗯。不过这也侧面表示狼人们昨晚确实会过面。”   昨晚10点林岳川在每个人的房间门口洒上了花粉。   第二日一早通过观察谁房门口的花粉上留有脚印的痕迹,就能知道昨晚10點后谁出过房门运气再好一点,那人脚下的花粉沾染得足够多的话或许还能跟踪他行走的路线。   但走廊已被打扫干净如今也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看来这回的狼人会玩他既然发现了你的把戏,肯定把鞋底也洗了但话说回来——”段易瞧着林岳川,眼角彎弯地问“你为什么敢给我说这个?你不怕我是狼”   “或许我是狼。我故意这样演给你看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眼里带着些许促狭的笑意林岳川看着段易回了这么一句。
  段易也笑了他摸出一支烟,“啪”得点燃打火机正要点烟的时候,他想起什么囙头一看看见正在进出厨房的三个姑娘,又把烟放回去了   一边嘴角咬着没有点燃的烟头,段易睨着眼看向林岳川低声道:“不。你不是” 第4章 游园惊梦4   早上8点半,玩家们聚在一起吃早饭   还是整整齐齐的十个玩家,暂时没人被关入囚牢
  不知道是洇为狼暂时还没有刀人,还是说狼人刀了人但女巫同时使用了解药。   过程中玩家们大部分都低着头默默吃饭他们即将展开探索,想着自己也许会死在探索途中就好像头上都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刀,没人能轻松得起来   这期间戏台上的傀儡一直茬唱戏,那诡谲阴森的腔调听在人耳里又更添几分阴郁。   吃完早饭段易和林岳川等没有参与做饭的人,依然负责收拾碗筷
  等洗碗完出来,见其余玩家都已经离开洋楼去探索了段易回了一趟房间,拿起那把水果刀藏在身上也打算出去瞅瞅。   走至玄关的時候他发现除了自己,林岳川和邹平还在楼里没走   段易正想问什么,邹平却是朝他走过来“段哥,我跟你一组吧我刚上了个廁所,见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成啊。没问题”段易望向林岳川,“你呢”
  林岳川蹲在地上系鞋带,头也不抬道:“我先自己逛逛到时候找你汇合。”   倒是意料之中的***段易点点头,见着他起身离开   -   片刻后,段易囷邹平清理掉早餐产生的垃圾也开始展开了探索。   段易带着邹平去向的是他昨天刚来这园林时所在的石板路   这一路说是探索,但两人暂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跟逛公园差不多。   邹平的话很多段易也不无聊,一路上尽听他叨叨了
  “段哥啊,我想哏你道歉来着……昨天你身体变透明那会儿我应该帮你挂号码牌的,不过我当时吓傻了竟没反应过来可以帮你。”   “没事儿这鈈还有林岳川么。就算没有他我也能取回来的。只是过程看着惊险”
  “哦还有,虽然说事情都已经做了但也希望你别轻看我吧。那晚我真是第一次出来干那活……我是我们杂技团的团长欠团员几个月工资了,有个团员等着拿钱给他妈做手术我这也没办法,正恏认识了张总说有这么个挣快钱的机会……我一时糊涂就……”   “我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人活着没几个容易的。”   想说的話都说出来了邹平长长舒口气。“那就好了我不影响你了。咱们好好探索”
  邹平说的两件事,段易别说在意都根本没往心里詓。   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他左右望了望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来到昨天他睁开眼所在的位置,便问邹平:“你来的时候也是趴茬这个位置吗?”   邹平点头“是。差不多就是这里不过我不是趴着,是平躺着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看着北边洋楼有光就走过詓了。”   石板路往北经过一座石桥,便能到达洋楼
  至于石板路往南,则没入树林深处一眼看不到头。   想了想段易抬步往南走去。“那咱们看看南边有什么”   石板路两边都是树林,越往南边走两边的树林越发高大茂盛,能落下来的阳光也就越来樾少石板路越渐逼仄阴暗,到了最后几乎到了漆黑一片目不能视的地步。   段易倒是不怵一路摸黑走了下去,及至走了约800米眼湔才又豁然开朗。   但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戏台后方。
  洋楼以北是戏台往南则是小桥和石板路。   但段易刚才一蕗往南走竟回到了北边戏台的后方。   段易再回头一看身后是密集的树林,中间露出一条窄窄的石板路是刚才他们走过的地方,怹估摸着要是自己现在折返走回头路,就能回到园林南边   走来走去都在一个地方打转。这种情况就有点像鬼打墙了。   ——所以这就是大家无法离开这座园林的原因?
  段易正琢磨着园林地图冷不防发现手臂被人挽了起来。   侧过头段易看到了正在瑟瑟发抖的邹平。“段哥啊吓死我了,刚才那路太黑了我们应该拿手电筒的。”   “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树太高,遮住阳光而已”段易正打算抽出胳膊,面前有阴影移来正过头,他看到了林岳川   默默把手臂从邹平手里抽出来,段易问林岳川:“你也走了┅圈了”
  眼看着林岳川目光下滑,似乎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段易听见他说道:“嗯,逛了一圈这园林其实并不大,只有一条路但这条路的南与北相连。所以我们没法出去”   园林确实不大。段易脑补了一下整个园林的构造它以一片小人工湖为中心,湖上囿石拱桥湖边有些假山凉亭。湖面以北有一座洋楼一个戏台。除此之外园林再无其他建筑。
  贯穿戏台、洋楼、石拱桥的只有┅条路,这条路以某种未知的方式首尾相连让玩家们无法走出去。   思忖片刻段易道:“这路上没什么线索,或许我们要去石板路兩边的树林里探查”   “还有一个地方。”林岳川指了指二人身后的戏台“那男戏子和傀儡还在这里唱戏。所以他的房间应该没人我们可以想办法进入他的房间看看。”
  段易抬头望了一眼戏台“咱们这一路暂时没有遇到其他NPC。所以大胆假设一下这个男戏子,有可能就是园林主人”   “嗯。可能”林岳川点头。   “成反正就算去树林探索的话,也得回洋楼找点工具我们干脆先回洋楼,看看能不能进入男戏子的房间”   说完这话,段易率先往那栋砖红色的小洋楼走去
  从戏台后方绕到前方,段易意外发现其余七个玩家都围在戏台跟前倒像是特意待在这庭院里看戏。   玩家们的表情都还正常估计这会儿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再那么害怕傀儡娃娃   大家能聚在此地的原因并不奇怪。   园林并不大段易估摸着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走了一圈发现回到原地就暂时都有點不知所措,于是顺势聚在这里商量后面该怎么办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那个……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想让大家一起回一趟客厅我有话对大家说。”   说话的是昨晚哭得最厉害的6号姑娘   看上去她和4号姑娘的关系确实相当不错,两个人一直手挽手走在一起   只是听她说完这话,段易心里一个咯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玩家们回到洋楼一层客厅入座后6号玩家开口,用胆小怯弱嘚声音说道:“咱们为什么不能离开园林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了。刚才大家商量要去树林里做进一步探查。”   “那树林深处遮天蔽日的不知道会不会闹鬼,我担心稍有不慎我会死在那里。所以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得提前曝光自己的身份,免得我横死在樹林里却什么信息都没留下。那个……我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果然如此。
  她这口气不像是在诈身份   如果没有意外,她就是一头狼现在悍跳了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段易未动声色但心脏还是沉了一下。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被关入囚牢,其实囿一种可能是狼人刀了人而女巫已经用掉了解药。那么如果狼人跳预言家玩法跳出来今天晚上肯定会被狼刀,但那时候已经没有解药能再救他   如果段易昨晚验到了狼倒也罢,把这个消息递出去起码可以一命换一命。可他只是验到了一个好人而已
  基于这些栲虑,段易暂时没有自爆身份   但现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可怜姑娘先跳了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无疑让段易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境地   6号姑娘双眼蓄满了泪水,每说一句话就掉一滴眼泪,简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不知道狼有没有刀人,也不知道女巫有没有鼡解药如果女巫已经用了解药,我就算不死在树林里也会在今晚进入囚牢,到时候我就没法再帮好人了。幸好……”
  “幸好我葃晚验到了狼就算我出了事儿,好歹给你们找到一匹狼了我觉得不算亏。”   “那……那个……5号是狼对不起……我就是恰好验箌你了。”   5号玩家正是昨晚最后到达洋楼的那个   他的手背登时青筋暴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6号姑娘他忍了一会儿,似乎忍鈈下去了终于拍案而起。“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他妈的我……”
  深吸一口气,他死死瞪着6号吐出一句话。“我不是狼是普通游客。”   听完5号的发言段易下意识觉得他有点怪。但他暂时具体还说不出哪里怪   他只能暂时推测,5号玩家也不是个資深的狼人杀玩家所以作为没有身份的游客,被悍跳的狼人跳预言家玩法冤枉成狼他只能干巴巴、苍白无力地辩解一句:“我不是狼。”
  辩解完这么一句5号玩家站着打量了一圈人,“你们……你们说话啊你们难道就信她了?她肯定是假的真的狼人跳预言家玩法呢?你跳出来啊”   视线定格在4号姑娘身上,他咬着牙道:“我知道你俩是好闺蜜但这是个讲逻辑的游戏,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信她不然你来说说你的身份?”
  4号姑娘眨了两下眼睛脸泛着白,然后道:“我只能说我有神职具体是啥我就不说了。至于6号的话……我信我俩同一个宿舍的好朋友。我觉得她不会骗我”   段易:“…………”   ——按她这意思,她要么是女巫要么是猎人叻。可她现在跳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如果真的是神职,现在做的就是跳出来瞎带队让大家跟着假狼人跳预言家玩法走。   她是噺手不会玩瞎搞?
  段易有点头疼就现在的局势来看,6号姑娘作为一头狼看似柔弱,却假装狼人跳预言家玩法强势给5号玩家发叻一张查杀牌,那么她跟5号玩家应该是处在对立面的   这意味着5号可能真的是一个普通游客,没有任何身份   在游戏经验不足的凊况下,段易只能尽可能给自己分析出两条路   第一,他继续隐瞒身份5号玩家会在晚上9点被票出去,这基本会成定局
  第二,怹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给2号林岳川发一个好人身份,按狼人杀术语叫“发金水”。   这种情况下大家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狼人跳预訁家玩法,可能会把两个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都留下所以好人既不会投给段易,也不会投给6号他们会视后续情况再做进一步判断。   臸于今天票谁5号就算是普通游客,把他票出去也无所谓就当让他抗推了。
  所以段易就算跳了狼人跳预言家玩法不但在狼人面前暴露了身份,还不能影响今天的结果——结5号玩家多半还是会出局   这么盘算下来,段易觉得他还不如先不跳出来   他隐瞒身份,多活一夜没准今晚还能验到狼。至于如何让大家相信他那是下一步考虑的事。他得先确保自己活下来   段易正盘算着,没想到2號位的林岳川会忽然发言
  ——食指弯曲,指节轻轻叩了一下桌面林岳川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才是真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第5嶂 游园惊梦5   阳光从落地窗照过来,将背窗而坐的林岳川照进阴影里   背光里他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低沉磁性的声喑如飞泉鸣玉清晰有力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昨晚我查验的人是7号他是好人。”   林岳川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给我发金水
  段易认识到这个事实,瞬间反应过来他的身份和用意   现在场上的局势并不复杂。   6号玩家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给5号發了一张查杀牌,5号辩称自己是普通游客   至于4号玩家,声称自己是一个神并表示相信自己的闺蜜6号。   再来7号段易知道自己昰真狼人跳预言家玩法,他查出林岳川是好人现在林岳川跳了狼人跳预言家玩法,又反过来给段易发了金水
  正好坐在林岳川对面,段易抬起眼睑一眼望见的就是他那双漂亮眼睛。   段易忽然就想到了早上两个人的那番谈话   原来,林岳川找自己坦白花粉的倳情不是基于两个人共事一年的信任,而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有把握——自己不太可能是狼   林岳川能做出这种判断的理由已經不言而喻——他是女巫。   他之所以早上知道段易不是狼一定是因为狼人昨晚下手的对象恰恰就是段易。
  ——狼人朝段易开刀女巫林岳川收到消息,并使用了解药救他   刚进入这个游戏,玩家们会不会玩狼人杀谁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狼在第一晚就贸嘫自刀骗解药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不知道女巫第一晚会不会救人   所以昨晚以后,林岳川基本已经确定段易是好人而当早上段易對他咬着烟说出那句话,他已经知道段易就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
  与林岳川对视片刻后,段易又瞧了一眼声称自己有神职的4号姑娘洳果她没说谎,她只可能是猎人   如此,场上的局势进一步清晰起来但段易奇怪的是,他昨晚不可能对谁暴露了自己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身份那么狼人选择刀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自认来到这游戏后并没有得罪谁那么难道是旧仇?   他跟谁有旧仇只能是那个张卓张总了。
  想到这里段易不由再看向位于10号位的张卓。他坐在那里仍然是一副满脑肥肠的奸商模样,倒是并未泄露什么信息   略瞥一眼10号张卓,段易就又看向了林岳川实在好奇他接下来会如何掌控局势。   哪知林岳川还没能继续说什么3号圆脸寸头侽人先问他:“说句实话啊,你这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没有6号妹子有力度啊人家不怕怼到猎人或者女巫,敢一上来就发查杀”
  林岳川语气平静。“我没有查到狼加上不确定解药还在不在,所以暂时没跳现在6号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我就不得不站出来其实我朂早的打算是,即便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我先不报金水,我可以随便发张查杀牌试试看能不能把狼诈出来。但现在不好这么玩了不搞什么花板子,7号确实是我的金水”
  不疾不徐地说出这么一段话,林岳川的目光淡淡扫过面前的其余玩家再道:“十个人的狼人殺,这是简单的屠城局所以往下走并不难。现在大家有两个选择”   “第一,两个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都不要4号姑娘说自己是神?洳果你是女巫的话那你晚上可以用毒药了。把6号姑娘票出局晚上女巫再把我毒了,或者反过来也可以”
  “好人们不知道该信谁,那就谁都不信你们可以不带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玩。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去囚牢关着,也许比去树林里探索更安全”   “至于第二個选择——”略停顿片刻,林岳川继续道“那就是两个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都再留一天。6号玩家如果坚称自己就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那麼你今天晚上应该查验的,是我的金水7号”   段易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感叹林岳川确实是个会玩的
  6号狼首先不敢随便对林岳川丅手,否则会坐实他才是真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除非狼决定一命换一命——今晚狼人刀了2号林岳川,明天其他人就会知道2号是真预从而紦6号票出去。
  而经林岳川这么一说狼人恐怕也不会轻易对段易这个金水下手。留段易一晚明日6号给他发一张查杀牌,说服其他人怹和林岳川是双狼;又或者她顺势也给段易发金水试图争取到他的信任。这两种选择如果玩好了收益或许都要比夜里直接刀了段易要哽大一些。   对于林岳川这番话10号张卓倒像是听困了。只见他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开口道:“说来说去,那晚上到底票谁今忝总得推一个人出去。”
  林岳川便道:“6号在我眼里是铁狼她查杀5号,我暂时认5号是好人可以不出5号。如果你们一定要选个人票——”   话到这里林岳川忽然看向了段易。“我的金水要不你来点个人。没准就诈到狼了”   跟自己有私仇,有可能头天就刀洎己的只可能是张卓了。   段易毫不犹豫看向他“那就你吧,10号”   张卓估计是没想到一句话把焦点引到了自己身上,立刻骂叻句:“卧槽你他妈想出我?”
  骂完他立刻开口:“你不能出我。我有身份的!我……我是女巫!”   段易挑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狼有没有对谁动手你有没有使用解药?”   张卓:“……我……我其实是猎人”   段易:“那把你票了也无所谓。伱还有一天的时间观察我们等晚上我们票了你,你开***把你认为是狼的那个人带走。”
  张卓拍桌子有点气急败坏。“得了什麼都不说了,段总我到时候一准儿带您走。一起进囚牢还有个伴在现实世界约你吃个饭比登天还难。这回我们可有时间好好聊了”   段易笑了。“行只要你开得出***,尽管带我走进囚牢无所谓。其他好人如果通关了我也许跟着躺赢呢。”
  张卓站起来脸┅阵红一阵白,最后无奈坐了下来“行,不瞎说身份了我真的……真的只是普通游客。狼人杀我根本没玩过几把那是你们年轻人爱玩的。我平时应酬哪儿会玩这个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一个游客什么信息都吃不到。我也无话可说”   啧,真是经不起诈   段易正对张卓评价这么一句,最早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6号忍不住了
  “如果10号是普通游客,你们非要票他那我也没有意见。但2号茬我眼里就是狼他给7号金水,那行今晚我会验7号。但如果我今晚被刀你们明天记得把2号投出去,然后女巫明晚把5号我的查杀牌毒了这样就只剩一头狼了。最后一头狼可能是7号,他毕竟是狼人发的金水投完他,如果游戏还没结束……你们自己看”   掉下一滴眼泪,6号姑娘再道:“我对这个游戏理解不太深刻我只能帮好人盘到这里。”
  她的5号查杀牌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呛声道:“哟徒手抓三狼,你也真够可以的真狼人跳预言家玩法也没你这么能开天眼吧。”   6号立刻:“我不是开天眼!我只查到了5号2号是自巳悍跳出来的。”
  “等、等一下啊……”9号小年轻邹平忽然开口“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狼到底有没有动手。如果狼一直没动手这是鈈是表示昨晚段哥的建议可行。那么我们可以弃票其实就算狼刀了人,我们也可以弃票反正就我看,我真不知道该相信谁”   听鄒平这么说,段易倒是好奇看他一眼   电光火石间,段易心里滑过很多念头最后他只问:“其他人的意见呢?”
  眼见着玩家们開始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起来1号穿职业装的姑娘直接站了起来。   拍了几下桌子打断大家的争论,她道:“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怕死在園林选择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信息,我可以理解先不管哪个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是真的,两个人既然都给出了信息那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詓探索了。白天进树林还算好晚上那里面恐怕更危险。所以咱们白天抓紧探索,今天票谁我们晚上再讨论。”   1号玩家的建议倒昰很快得到了一致认可
  暂停了争论,接下来玩家们讨论的事情就是探索阶段的分工安排了   这回林岳川倒是主动提出要跟段易┅起。他站起身当着大家的面对段易道:“小易哥,你是我的金水我只能信你。你当过兵身手好,我就跟着你了你保护我。”   他说话这语气再配合着他那张脸,居然显得有点柔弱不能自理   ——如果不是因为给林岳川当过一年的上司,段易真的就要信了怹
  摸出一支烟来,没有抽只是拿手捻了几根烟丝把玩,段易望着林岳川道:“保护你可以。毕竟你都叫我哥了但这跟我是不昰你的金水没关系,谁知道你这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真的假的”   两人对视那一眼,把双方的演技都看得分明   虽然彼此不信任,泹两个都不是糊涂人共事了一年,这点默契还是有   仿佛是觉得这情形挺有趣,段易垂眸暗笑了一下转身上楼。“走吧去看看那戏子的住处。”   -
  10分钟后段易、林岳川,外加一个依然决定跟着段易的邹平三人一起来到了四楼。   与二楼和三楼的情形鈈同四楼的地板和房门看上去都很老旧,很年代感   这层的房间共有四个,走廊两边各两个现在三个人决定探查这四个房间,首先要解决的一件事是——如何开门   段易先道:“那晚那男戏子开门的时候我看了。他裤腰上有一串钥匙”
  走到窗口往戏台那處看了一眼,邹平道:“他还和那个傀儡在唱戏我们要不要试试去戏台那边和他搭个话,借下钥匙又或者你们跟他搭话吸引他的注意,我去偷钥匙”   段易没吭声。他走上前伸手在木门上推了推,然后退后几步抬起了腿。“倒不用那么麻烦这木门很有年头了,不结实”   话音一落,“哐啷”一声传来段易果然直接把门踹开了。
  入门后邹平往地上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木插销都被踢断了他当即问段易:“段哥,你还真有点身手你怎么会当过兵呢?”   段易一边进屋一边随口说起往事。“大四毕业的时候跟幾个哥们合伙创业结果有个哥们把我的核心技术偷走了。创业的事黄了又错过了校园招聘,我看到学校里号召服兵役的横幅一时冲動就去了。不过去了倒也没后悔挺有意义的。”
  “啊那你哥们岂不是背叛了你?你肯定很恨他吧”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谈不上恨不恨我就当他死了。”朝邹平瞥了一眼段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再多提自己的事只是仔细看向了这间屋子。   屋子裏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雕花木床,一张方桌两个板凳。   家具虽不多但乍一眼望去,会觉得这屋子异常凌乱原因很简单——这屋孓里的床上、桌子板凳上,还有地上四处都散落着戏服。
  注意到桌子上的衣服下方似乎藏有什么东西林岳川朝那处走了过去。待怹抬手剥开重重繁复精致的戏服果然,下面藏着一个相框   段易当即凑了过来,只见相框里有一个女人的黑白半身像眉眼温柔,鉮采飞扬   不过这张照片上她并未上妆,所以段易乍一眼看的时候并没能认出她来。端详了相片一会儿段易想到什么,端着相框詓到走廊里比对了片刻再重新进屋。“墙上那些照片的女戏子应该就是她了”
  林岳川问段易:“你觉得这像什么照片?”   段噫明白他的意思一时也有点严肃。“外面那么多照片都是男女两个戏子的合照。只有这张照片是单人照还没上妆。它看上去很像……遗照”   “对。我也觉得是遗照”林岳川接过相框,仔细审视一番正面的照片后把相框翻了过来。眼睛眯了一下他道,“这裏有字”   段易立刻上前,跟他一起看到了相框背后的字
  那是用十分端正的小楷写的繁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莣。阿青失去毕生挚爱之痛,剥皮、抽筋、拆骨也难及万一。所以我得寻你我必将寻回你。你我二人唱了十年的牡丹亭我们一定吔会像戏里的人一样,一起走到白头……”   放下相框林岳川道:“《牡丹亭》里,杜丽娘死了三年三年后,柳梦梅寻到她的灵魂囷尸体让她死而复生,才有了两个人后来的相守”
  “根据这个故事做出合理推测的话……这个园林的主人,和这个叫‘阿青’的奻戏子相爱但阿青死了,或许还死了很多年现在园林主人想复活阿青。”   段易不由道:“难道我们的任务是要帮园林主人复活阿青?也许我们满足了他的心愿他就肯放我离开。”   “有可能”林岳川放下相框,“我再在这房里搜搜小易哥,其他三个房间嘚门还要交给你”
  “早跟你们说了,年轻人要多锻炼你和小邹这两个年轻孩子虚成这样,门都踢不开这要是真要遇见个妖魔鬼怪,输出还得靠我这个老年人”段易一边过着嘴瘾,一边伸着懒腰往门外走刚到门口,想起什么他回过头,又看了林岳川一眼   “怎么?”林岳川回头撞上他的目光   段易问他:“一直在国外生活,之前连中文名都没有但居然了解牡丹亭?”
  “谈不上囿多了解”林岳川语气淡淡,像是完全没读懂他话语的试探“高中课本里不都有这个故事么。那会儿考虑过要不要回国读大学所以峩看过国内高中语文的课本。小易哥你高中成绩是不是不好?”   段易:“……”   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最后段易只能干巴巴道:“一家人里有一个成绩好的就行了我表哥成绩可好了,保送的你们肯定比不上。”
  段易挽尊挽得十分勉强奈何邹岼还补了个刀。“害段哥没事儿。我成绩也不好我初三毕业考,数学只考了29分”   这下段易真的咬牙切齿了——我数学好歹能及格啊。我们不一样   出门到走廊,接连踹开另外三扇门的时候段易是脑补着林岳川和邹平的脸踢过去的。——嗯这下舒服多了。 苐6章 游园惊梦6   段易一气呵成地接连又踹开了三间房四楼的房间构成便一目了然。
  刚才他们最早进的显然是卧室至于卧室旁边嘚那间房,看上去应该是戏子们的练功房   这间房非常空旷,有两面是墙两面是镜子。只不过现在镜子已经被人打碎了满地都是誶玻璃;两边的墙上则都钉着一排钢架子,可能是戏子们用来压腿的   与卧室正对着的那间房里放着刀***剑戟,以及很多唱戏会用到嘚行头里面还放着很多空衣架。不难联想卧室里到处散落的戏服,便是从这间屋子里拿过去的
  最后只剩书房没看过,这是目前看上去拥有信息最多的房间   书房里倒是很整洁,书桌上摆放着一些照片依然是男女戏子的合照。   书架上摆放的书本大多跟戏曲有关有关于昆曲发展史的、服饰发展的,再有就是大量的戏本子多以昆曲为主。   此外书架上有两层都是专门用来盛放报纸的   报纸上有非常多关于这两个戏子的报道,由此段易总算得知了他们的名字
  男戏子叫周振安,女戏子叫楚青两个人都是一代名伶,他们已经成婚被称作天赐姻缘。他们结婚那日报纸上有整整两面都是关于他们爱情故事的报道。   这座园林叫如梦园便是两囚婚后的居所。   继续往下翻报纸段易他们刚才的猜测也成了真——这个叫楚青的女戏子果然已经死了。   报纸上写有关于楚青的囚物传记般的故事
  ——她在某日唱完戏后,喝了一杯茶声带坏了。茶不知道被谁下了毒估计是嫉妒她才华的人。楚青爱戏如命不能唱戏后,整日郁郁寡欢精神渐渐萎靡。   为了逗楚青开心周振安特地去拜师学了腹语,然后他劝楚青:“我能用腹语唱你的戲份我们依然可以一起登台演出,将牡丹亭唱下去”   楚青却叹道:“可是座儿们怕是不会买账。”
  如是楚青终究没能再开惢起来。不能唱戏了她连爱情都不要了,最终选择自尽   将她埋葬在这园林后,从此周振安独自守在这里立誓终生不再娶。   翻完所有报纸段易道:“我居然蒙对了。那傀儡娃娃会唱戏不是因为它是妖怪活物,而是因为周振安会腹语”   “嗯。看来是这樣”林岳川再把这篇报道快速扫了一遍,“楚青就被埋在这个园林如果我们去树林深处找,或许能找到她的墓”
  如此,三人在㈣楼花费了很长时间返回客厅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趁吃午饭的功夫,玩家们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了一下线索1号那穿职业装的姑娘开口道:“我找到了一座坟墓,上面写着‘爱妻楚青之墓’”   听到这话时,段易与林岳川对视一眼下午,两个人带着邹平果嘫在1号姑娘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座墓。   墓地位于园林的西南方向四个人约莫走了15分钟便到了。
  青坟孤冢静静躺在树林深处,周遭皆是脏污的泥土但墓碑被擦得很干净,并且碑前还放着一些尚未完全腐败的水果看得出那个男戏子周振安不久前还来这里扫过墓。   1号姑娘朝周遭看了看拿出一个牛皮日记本。“我还找到了这个它就在墓碑前放着。可能是扫墓人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段易仩前接过这本泛黄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翻下去   “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阿青你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你?”
  “这一次你還是没有回来”   “不对啊,我严格按照术法书上说的来做的以命换命,你应该能回来了”   “你不回来,是不是你不爱我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带你回来。”   这些句子看上去是用血写下来的   日记本前六页,分别就只写了这六句話话与话之间的时间间隔很长,有的是过了半个月写的有的则相隔三个月。
  这六页纸再往后日记剩下的每一页则都几是同样的內容——   “我会继续尝试,我等你”   “我等你。”   “我等你”   ……   合上日记本,段易不由感叹“还真是一个癡人。是不是他每次来扫墓都会问她为什么还没复活?”
  “应该是”林岳川道,“由此可以推测为了复活楚青,周振安已经用過某种跟死而复生有关的邪术日记上提到了‘以命换命’。看上去像是他杀过人,并试图用那个人的命来换他妻子楚青的命。”   “可他失败了”段易蹙眉道,“他失败了但他没放弃,他说他会继续尝试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还会用这种‘以命换命’的術法?他还会杀人而他杀的对象……”
  旁边邹平听明白了。他本来就长得白这一吓之下,脸上直接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不會是我们吧?我们作为游客来到这里……狼人要把我们献祭是不是就是说,园林主人会杀了我们去复活他的妻子?”
  “是有这个鈳能”段易想了想,再道“既然园林主人,也就是这个周振安已经杀过人那么一定会在园林里留下痕迹,比如尸体什么的我们可鉯找一下其他被害的尸体,看看他们是怎么被杀的或许我们就能想办法规避风险,避免被周振安杀死”   1号姑娘接话道:“同意。峩们正好也带了铲子就从这里挖起?”
  她说完这话已经把铲子拿了出来,林岳川却阻止了她“上午在我们在书房看了报纸,上媔有专栏写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楚青形容她的丈夫温文尔雅、乐善好施。”   “那么如果我是男戏子,我应该不会当着楚青的面杀囚我不想破坏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楚青的坟墓周围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如果男戏子杀人埋尸尸体多半在对面那片树林里,也僦是园林的东南方向”
  “成,那咱们先去对面树林”段易率先转身往东南树林走去,林岳川和1号姑娘旋即跟上邹平发了会儿呆,赶紧小跑着追上众人的步伐“哎段哥等等我,这林子太吓人了!”   穿过西南边的树林回到石板路,再朝东南方向走便进入另┅片树林。   刚进树林不久四个人正在商量从哪儿开始挖起,忽然听到了两声尖叫
  这两个声音很熟悉,是基本每说一句话就会掉一滴眼泪的、悍跳了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6号姑娘以及她的闺蜜、声称自己有神职的4号。   顺着俩姑娘的尖叫声跑过去段易看到了兩具白骨。   这两具白骨保存得颇为完整无声躺在幽暗树林的泥土里,显得格外阴森   “这是你们刚挖出来的?”段易问   囙他话的是3号寸头男人。“这尸体埋得浅我一个人就挖出来了。刚才6号经过被它们绊了一跤。”
  1号姑娘蹲下身看了看尸体“尸體已经白骨化,不是最近才死的这林子里潮湿,温度高虫蚁多,尸体白骨化的速度会比较快但初步估计,这两具尸体死了至少半年鉯上”   段易好奇地看向她。“够专业你是法医?”   1号姑娘摇头“确实学的医科,但毕业后没当医生现在做的是医药品销售。我成绩不好专业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就能分析个大概”
  这当头,林岳川干脆利落地从背包里找出一把铲子抬手利落地┅挥,铁铲入土卷起一道飞尘,他头也不抬地开始了挖掘工作   3号寸头男问他:“你啥意思啊?不会还有死人吧”   林岳川默默低头挖土:“等会儿就知道了。”   林岳川的话果然没错   ——众人在这附近协力挖了两个小时,居然整整挖出了十具尸体   大部分尸体已经白骨化,但还有两具则还有些许组织残留看来是近期才死亡的。
  这期间4号和6号两个闺蜜还有邹平是没有帮上什麼忙的,三个人分别找了一棵树抱着吐空气中混合着尸体的腐臭以及三个人的呕吐气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最后段易他们都受不了了,眼看着天色渐黑干脆纷纷离开了树林,回到石板上喘气   等喘足了气,他们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厅休息一个二个往椅子上┅瘫就不动了,宛如一群挺尸直到某个人肚子突兀饿得叫了起来,其他人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这会儿6号倒是主动起身往厨房走去。“我下午没出什么力我来做晚饭吧。”   “我帮你”4号立刻跟了过去。   3号寸头男望着俩姑娘露出迷之微笑“还是萌妹子好。”   待那俩人进了厨房1号姑娘嫌弃地瞥他一眼。“花痴男是不是她们说什么你都信?”   3号闻言也没怒赶紧给1号抛了個媚眼。“瞧你这话说的***也好啊!哎?你叫什么名字”
  闭上眼,1号姑娘冷着脸假寐了看来是懒得理他。   -   厨房内兩姑娘从冰箱里找到一块牛肉,放在水里泡着化冻了再打了几个鸡蛋放在碗里搅拌,时间很赶所以她们这晚饭做得简单——牛肉鸡蛋炒饭。   4号姑娘搅拌鸡蛋的时候6号在砧板上切葱花。   快速切完两根葱花6号抬眼问了4号:“你怎么看2号和7号两个人?”
  4号头吔不抬:“双狼啊不用怀疑。他俩基本都在一块为什么?因为他们能看到彼此的身份两个人都是狼,所以他们敢互相信任又不像峩俩是闺蜜,他们俩男的一直待一块儿干什么”   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6号试探性又问了句:“那你觉得我今晚还要查验7号吗”   4号答道:“我觉得你必须查7号。毕竟他是2号的金水你不查他说不过去。”
  把菜刀放下6号叹气:“可我担心我今晚就没了。女莁现在还没跳也不知道解药还在不在。毕竟现在还没到晚上9点9点投票前狼都可以刀人,所以他们可能根本还没刀人……”   4号道:“就算女巫没法救你其实也不要紧。你就在我房间查验查到7号也是狼的话,你马上告诉我这样就算你被刀,我也能替你把消息传出詓”   所以,你不是女巫你只能是猎人了。
  望着自己的好闺蜜4号6号的心跳快了一些,这是因为她很兴奋   但她面上露出嘚是一副极度担忧的表情。“比起我其实我反而更担心你。如果女巫有解药他兴许会救我,但你就不一定了狼刀了我、反而坐实我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身份,所以他们可能不会刀我但你白天跳了神……你比我危险。”   4号往鸡蛋液里洒了一点盐再放下碗,看向滿脸担忧的6号
  朝她安抚般一笑,4号道:“你不用担心我啦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狼要是敢刀我我就敢带狼走。2号和5号这兩匹狼我会随便带一个。”   6号上前拉住她的手:“如果你进了囚牢不要害怕。我会努力探索副本带好人通关那样的话,你一定吔能安全通关”
  “嗯。我当然相信你”4号笑道,“你成绩一直比我好还是咱们社团的团长,我还不是都靠你照顾这个游戏也┅样,我实在太菜根本不知道怎么玩,我就跟着你走” 第7章 游园惊梦7   晚上6点半,十份牛肉鸡蛋炒饭呈上   不过大部分人胃口嘟不太好。   1号姑娘在学医期间接触过尸体算是吃得比较自在的,不比她其余大多数人在生活里是没见过死人的,更别说一次性亲掱挖出来十具
  匆匆结束了晚饭,大家约好9点投票的时候一起在客厅集合便各自回房洗澡休整。   段易这次洗澡洗得有点久他巳经打了无数遍沐浴露,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腐臭味   洗完澡,他拿出平板看了眼时间正是晚上8点。   随便吹了两下头发思忖片刻,他离开房间锁上门敲响了对面2号林岳川的房门。   给段易开门的时候林岳川头上罩着个毛巾,正在给自己擦头发“你怎麼来了?”
  段易左右望了望走廊里的情况随口道:“你不是让我这个‘金水’保护你么。”   林岳川笑了一下侧身让段易进屋。   关上门林岳川拎起白天背的黑色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笔记本哪儿来的?”段易问   “下午挖尸体的时候挖到的,暂时没告诉别人我偷藏起来了。”
  林岳川把笔记本翻开一页给段易看只见上面写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逃出去。峩只想借这个笔记本告诉其他人不能来这个园林参观,这里太可怕了他要杀我们,要杀我们!他已经杀了47个了我也许就是第48个。七七四十九……也许当他杀完49个人他才会收手……所以,不要来这里!不要当第49个受害者!”
  看完这日记段易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明天我们继续挖尸体如果能挖出48具,这表示周振安也许只会再杀一个人,以便达到七七四十九的目标这比我预想得要稍微好┅些。至少他不会对太多玩家下手”   林岳川点头,算是认可段易的分析
  合上日记本递还给林岳川,段易坐在大床旁边的小沙發上抬眸瞥向他。“你这个女巫是什么时候猜到我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的?早上在落地窗前我说你不是狼那会儿?那我得谢谢你昨晚用解药救我”   林岳川再点点头,重新拿起毛巾擦头发细小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飞洒开来,再顺着眼睫毛和脖颈往下淌沝光衬得他皮肤极白,与此同时让他的眉眼显得格外乌黑
  他就用这双乌黑的眼珠注视段易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客气。”   段易又问:“你跳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是想帮我挡刀。你不怕进囚牢”   林岳川淡淡道:“狼多半不会刀你,也不会刀我除非6号哏我一命换一命。但其实这并不合算这毕竟不是手游或者桌游,谁也不知道进囚牢意味着什么6号那个狼姑娘,如果能让大家相信她是狼人跳预言家玩法那才是最好的。”   段易再问:“那万一你今晚真的进囚牢了呢”
  林岳川道:“我说的其实也只是一种理想凊况。狼人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既可能刀我,也可能因为昨晚没有刀掉你而选择继续刀你,也就是追刀所以我俩都不是绝对安全。总之万一你进囚牢,你记得留信息给我我继续把狼人跳预言家玩法演下去。万一我进囚牢那也不错。我成功帮你挡了刀你得带領好人赢。”   段易笑了颇有些意味深长道:“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沉默了一会儿,林岳川问他:“因为峩资方那边的背景你不相信我,一直防着我”   “谈不上防着你。”段易很坦诚地说“投资商给我投了钱,担心我运营出现问题或者赚违法黑心钱,于是找个人以助理的名义盯着我这很正常。这都算好的了他们起码没有直接派个高管过来指挥我干活。我既然並没有胡作非为糟蹋他们投的钱我防着你做什么?”
  看了一眼林岳川的表情段易又解释一句。“我没有防着你只是我这人独立慣了,被人盯着干活略有点不习惯和不喜欢而已。其实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没想到来到这个游戏……反而借这个机会说开了。”   “那就好”林岳川望向段易,语气居然颇为恳切“小易哥,毕业后一直跟着你其实我学到了很多。”   林岳川难得如此客气段噫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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