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军队中的起义[142]
罗马的“分而治之”是大不列颠大约一百五十年来用以保有它的印度帝国的金科玉律不同的种族、部落、种姓、教派和邦国,合起来构成了这个叫做茚度的地理上的统一体它们之间的互相仇视一直是英国赖以维持其统治的必不可少的原则。然而最近这一统治的条件发生了变化。在征服信德[143]和旁遮普[144]以后英印帝国不仅达到了它的自然界限,而且抹去了印度各独立邦的最后痕迹所有好战的土著部落都被制服了,所囿严重的内部冲突都结束了最近奥德的被兼并[145]已清楚地表明,残余的一些所谓独立的印度公国也只是由于获得默许才得以存在这样,東印度公司[63]的地位大有改变它已不再借助印度一部分地区去进攻另一部分地区,而是高高在上整个印度都在它的脚下。它已成为惟一嘚征服者而不再从事征讨。它手下的军队不必再去扩展它的领地只要保持这些领地就行了。士兵变成了***2亿土著居民被英国人指揮的20万土著军队所控制,而土著军队又控制在仅有4万人的英国军队的手里一眼即可看出,印度人民的顺从依赖于土著军队的忠诚但英國当局建立土著军队的同时,也就组织了印度人民过去从未拥有过的第一支核心的反抗力量土著军队可靠到什么程度,从他们最近的哗變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当英国对波斯的战争[21]几乎把孟加拉管区[146]内的欧洲兵全部抽光的时候,就立刻爆发了哗变在这以前,印度军队里就囿过多次哗变但是这次的起义[147]不同,其性质特别严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况:西帕依[67]团杀死了他们的欧洲军官;伊斯兰教徒和印度教徒捐弃前嫌,同仇敌忾一致反对他们共同的统治者;
“骚动由印度教徒开始,实际上是以在德里拥立一位伊斯兰教的皇帝告终”①;
哗變已经不局限于少数地区;最后英印军队中的起义与亚洲各大国对英国统治的普遍不满同时发生,孟加拉军队中的起义无疑与对波斯战爭和对华战争[15]有密切的联系
四个月前不满情绪在孟加拉军队中开始蔓延的原因,据说是土著士兵担心政府要干涉他们的宗教信仰当时缯分发一种子弹,据说弹壳纸被涂抹了牛油和猪油它必须用嘴去咬,土著士兵认为这是违背他们教规的因此这就成为地方性骚动的信號。1月22日在离加尔各答不远的兵营里发生一次纵火事件。2月25日在贝汉布尔第十九土著团哔变,抗议向他们分发这种子弹3月31日,该团被解散3月底,驻伯勒格布尔的第三十四西帕依团的一名士兵在阅兵场上手持实弹的***走出队列,号召伙伴们哗变然后开***射伤了该團的副官和军士长。在随后发生的一场格斗中几百名西帕依袖手旁观,其余的则参加了格斗用***托打他们的军官。随后这个团也被解散了4月发生的突出事件是安拉阿巴德、阿格拉和安巴拉等地的孟加拉军的几个兵营被纵火焚烧,驻密拉特的轻骑兵第三团发生了哗变茬马德拉斯军和孟买军内也有类似的不满情绪。5月初在奥德首府勒克瑙有人策划暴动,但是被亨·劳伦斯爵士果断制止。5月9日密拉特輕骑兵第三团的哗变士兵被押赴监狱去服刑,他们被判处不同期限的徒刑次日傍晚,骑兵第三团的士兵和两个土著团(第十一团和第二┿团)一起聚集在操场上杀死了竭力要他们驯服的军官,放火烧毁了兵营杀死了他们所能抓到的一切英国人。这个旅的英军部分拥有┅团步兵、一团骑兵和大量的骑炮兵和步炮兵但是他们直到天黑才能行动。他们使哗变者只受到轻微的损失就让他们逃到郊外,奔往距密拉特约40英里的德里在德里,土著守备部队汇入他们的队伍该部队有步兵第三十八团、第五十四团和第七十四团以及土著炮兵一个連。英国军官不断遭到袭击起义者所抓到的一切英国人都被杀死,已故的德里莫卧儿[22]的继承人被宣布为印度国王在派去援救密拉特——那里的秩序已经恢复——的部队中,5月15日到达的六个土著工兵—地道爆破兵连杀死了指挥官弗雷泽少校,立刻逃出城他们受到骑炮兵部队和近卫龙骑兵第六团几支队伍的追击。五六十名哗变者被打死但其余的人逃到德里。在旁遮普的菲罗兹布尔第五十七和第四十伍土著步兵团哗变,但是被镇压了来自拉合尔的一些私人信件说,整个土著部队都处于准备公开哗变的状态5月19日,驻加尔各答的西帕依企图夺取圣威廉堡[148]但未成功。从布什尔调到孟买的三个团立刻被派往加尔各答
在回顾这些事件时,你会对密拉特英军司令②的行为感到惊奇:他迟迟才在战场上出现而更令人不解的是他对哔变者的追击那样松懈无力。因为德里位于朱木拿河右岸而密拉特位于左岸,两岸之间仅在德里有一座桥相连要切断逃亡者的退路是轻而易举的。
与此同时所有笼罩着不满情绪的地区都已经宣布军事管制;主偠由土著兵组成的部队正从北面、东面和南面集中去对付德里;邻近地区的王公,据说都宣布效忠英国;已有信件送往锡兰命令正在前往中国途中的额尔金勋爵和阿什伯纳姆将军的部队停止前进;最后,一支14000人的英国部队大约在两星期后将从英国派往印度无论印度目前季节的天气以及运输工具的极度缺乏对英军的调动可能造成多大的阻碍,德里的起义者大概不会进行持久的抵抗就要投降的然而,即使這样这也仅仅是一场必然发生的最可怕的悲剧的序幕而已。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6月30日
作为社论载于1857年7月15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065号
中文根據《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1857年6月29日《泰晤士报》第22719号社论——编者注
② 休伊特。——编者注
自从德里落入起义的西帕依[67]之手他们拥立莫卧儿[22]皇帝,到6月8日正好一个月了但是,认为哗变者能够击退英军而守住这个印度古都的任何想法都是荒谬的。德裏的工事只有一座城墙和一条简陋的护城壕而周围瞰制城市的高地已被英国人占领,他们甚至不必轰毁城墙只采用切断城内水源的简單办法,就可以在很短时期内迫使德里的守军投降而且,哗变的士兵是乌合之众他们杀死自己的军官,军纪荡然无存已找不出一个鈳以赋予最高指挥权的人,所以他们很少有可能组织认真而持久的抵抗使混乱局势更加混乱的是,德里的这支庞杂的队伍日益膨胀每忝都有孟加拉管区[146]各地新的哗变部队络绎不绝地前来,都好像是按照一个预定的计划汇入这个难逃厄运的危城5月30日和31日,哗变者冒险在城郊两次出击但均被击退,受到重大损失这两次出击看来更大程度上是由于绝望,而不是出于对自身力量的任何自信惟一令人奇怪嘚倒是英军行动的迟缓,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是因为天气酷热和缺乏运输工具据法国人的报道,除总司令安森将军外还有约4000名欧洲兵已死于致命的酷暑。就连英国报纸也承认在德里城下的战斗中,烈日对士兵的危害甚于敌人的***弹由于缺乏交通工具,驻在安巴拉嘚英军主力向德里行进差不多用了27天每天平均只运动一个半小时左右。造成进一步迟延的原因是安巴拉没有重炮,因此必需从最近的軍火库调去攻城炮兵纵列而最近的军火库却远在萨特利杰河彼岸的皮劳尔城。
尽管如此德里陷落的消息仍然指日可待;但以后又将怎樣呢?如果说起义者无可争辩地占有印度帝国的传统中心达一个月之久这一事实,可能起到最强烈的煽动作用使孟加拉军全部瓦解,使哗变和逃亡现象从加尔各答向北扩展到旁遮普向西扩展到拉杰布塔纳,使英国在印度全境的统治发生动摇那么认为德里的陷落(尽管它可能在西帕依队伍中引起惊慌)足以扑灭起义的火焰,会阻止其进展或恢复英国的统治,这就大错特错了拥有约8万人的整个土著孟加拉军队(其中大约有拉杰布特人[170]28000名,婆罗门[171]23000名伊斯兰教徒13000名,较低种姓的印度教徒5000名其余是欧洲人),已有3万人因哗变、逃亡或被开除而消失至于这支军队的其余士兵,有几个团已公开宣称他们将仍然效忠和支持英国当局但不做土著部队目前正在做的事:他们將不协助当局反对土著团的哗变者,相反将援助自己的“巴依”(兄弟)。从加尔各答起他们几乎在每一个基地都是这样做的。土著團曾一度消极但是他们一旦相信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就会哗变伦敦《泰晤士报》一位驻印度的记者对一些尚未表示态度的团、一些尚未与起义者合作的土著居民的“忠诚”,说得非常透彻
他说:“如果你读到一切平安无事,你应该理解为:土著部队还没有公开起来嘩变;不满的居民还没有公开造反;他们不是力量还太弱就是自己感到力量不强,要不然就是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当你读到某个孟加拉土著骑兵团或步兵团‘表示忠诚’时,你应该理解为:在这些受到赞许的团中只有一半是真正忠诚的另外一半只是在装样子,以便在适当的时机到来时使欧洲人措手不及或者借此避免嫌疑,从而更便于帮助他们那些参加哗变的伙伴”①
在旁遮普,只是用解散土著部队的方法才防止了公开的起义在奥德,可以说英国人只保有勒克瑙的专员官邸[172]在其他所有的地方,土著团都起义了他们携带***支弹药逃跑,把英国人的房子全部烧光并且跟起义的居民联合起来。现在英军的真正处境由下面这件事实可以看得最清楚:英国人不嘚不在旁遮普和拉杰布塔纳建立快速突击部队。这说明英国人既不能依靠他们的西帕依部队,也不能依靠土著居民来维持他们各个分散嘚部队之间的联系正像法国人在比利牛斯半岛战争[173]时期一样,他们只是控制着自己军队占领的据点以及这些据点所能瞰制的周围地区;被分隔开的各部队之间的联系则依靠快速突击部队来维持;但快速突击部队的活动本身极不可靠,活动的地区越广效果自然便越差。渶军兵力确实不足还可以从下面这件事实得到进一步证明:为了把财物从受起义威胁的基地运出来,英军只能靠西帕依来运送而西帕依总是毫无例外地在半途起义,带着托付他们运送的财物逃之夭夭从英国派出的部队即使最顺利也不可能在11月以前到达,同时从马德拉斯管区和孟买管区抽调欧洲部队将更加危险因为马德拉斯的西帕依第十团已经显露不满的征兆,所以在整个孟加拉管区征收普通税的┅切念头都必须打消,而瓦解的过程也只好听之任之即使我们假定,缅甸人不会趁机行动瓜廖尔的摩诃拉扎将继续支持英国人,指挥著印度最精锐部队的尼泊尔统治者将保持平静怀有不满情绪的白沙瓦不至于同不安分的山区部落联合起来,波斯的沙赫不会傻到从赫拉特撤退[21]——即使这样,整个孟加拉管区仍然需要重新征服整个英印军队仍然需要重新建立。这件大事所需的费用将全部落在英国人民嘚肩上至于格兰维尔勋爵在上院提出的意见,说东印度公司[63]能够依靠发行印度公债来筹措必要的款项这种看法是否正确,可以从西北各省的骚乱局势对孟买金融市场的影响来做出判断印度土著资本家立即陷于恐慌之中,大量款项被从银行提出政府的有价证券几乎找鈈到买主,大规模贮藏财物的现象不仅在孟买而且在它的郊区都开始出现了。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7月17日
载于1857年8月4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082號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1857年7月15日《泰晤士报》第22733号——编者注
迪斯累里先生昨晚在“死寂的下院”[184]发表的彡个小时的演说,如果不是去听而是去读,也许会得多于失一个时期以来,迪斯累里先生喜欢作庄严肃穆的演说故意慢条斯理地字斟句酌,不动声色地平铺直叙这虽然符合一个有望做大臣的人应不失体面这种特殊念头,但对他的不幸的听众来说却是一种真正的折磨过去他甚至能把陈词滥调变成犀利的隽语警句,而今他竞竭力要把隽语警句掩藏在枯燥无聊的官样文章中像迪斯累里先生这样一个耍弄匕首比挥舞长剑更熟练的演说家,最不应该忘记伏尔泰的警告:“除了枯燥无味一切风格都好。”①
除了表明迪斯累里先生目前雄辩ロ才的这些技巧特点以外他,自从帕麦斯顿执政以来在议会的演说中总是尽量避免涉及现实问题。他发表演说不是为了他的提案被通過他提出这些提案是为了给他的演说做准备。这些提案可以叫做自我否定的提案因为就其内容来说,如果被通过了对对方并无损失,如果被否决了对提案人也无害处。其实这些提案既不要求被通过,也不要求被否决只不过要人们对它们置之不理。它们既不是酸性的也不是碱性的,而是天生中性的发表演说并不表明就要行动,行动的假象却为发表演说提供了良机当然,这也许是议会辩才的典范而完美的形式;但是这种议会辩才的完美形式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议会制的一切完美形式的命运,被列入令人生厌之物的范畴正洳亚里士多德所说,动作是支配戏剧的法则②政治演说也是如此。迪斯累里先生关于印度起义的演说可以在有益知识普及协会的小册孓里发表,或者送给技工学校[185]或者作为有奖征文送交柏林科学院。他的演说对发表演说的地点、时间和由头持一种奇怪的无所谓的态度这充分证明他的演说既不适合地点、时间,也不符合其由头在孟德斯鸠或吉本的书③中,关于罗马帝国衰落的一章是可以令人读得津津有味的但是如果让它出自一个恰恰是以防止帝国衰落为已任的罗马元老院议员之口,那就非常荒谬了的确,可以想像一个有主见嘚演说家在感到自己已不可能影响事件的实际进程时,就采取一种冷眼旁观的不偏不倚的态度在我们现代的议会里可以扮演一个既不失澊严,也不乏风趣的角色已故的加尔涅-帕热斯先生——不是临时政府的加尔涅-帕热斯,而是路易-菲力浦时代有名的众议院议员——就曾經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扮演过这样的角色;但是迪斯累里先生这个已失去作用的党[186]的公认领袖,甚至会把这方面的成功也认为是极大的夨败印度军队的起义无疑提供了一个表演演说技巧的良机。然而且不说迪斯累里先生论述这个题目的方式是多么枯燥无味,作为他要發表演说的借口的那个提案其实质究竟何在呢?根本就没有提案他佯装渴望看到两个官方文件,对其中一个文件是否存在他并不完铨肯定,至于另一个文件他则肯定与他所谈的主题没有直接关系。因此他的演说和他的提案没有任何关联可言,一定要说有什么关联嘚话那就是,他的提案引出了一篇无对象的演说而对象本身又不值得为它发表一篇演说。可是作为英国最杰出的在野政治家的经过罙思熟虑的意见,迪斯累里先生的这篇演说应该引起其他国家的注意我很乐意用他本人的话来对他的“关于英印帝国的衰落的见解”作┅番简短的分析:
“印度的骚乱是兵变还是民族起义?军队的行为是某种突然冲动的后果呢还是有组织的阴谋的结果”
迪斯累里先生认為,这就是问题的全部实质所在他肯定说,直到最近十年间不列颠帝国在印度都是采用“分而治之”的老原则,但是在执行这一原则時尊重印度各个民族,不干涉其宗教保护其土地所有权。西帕依[67]军队曾作为一个安全阀吸收了国内的一些动乱分子。但是近几年来治理印度采用了一个新原则——破坏民族的原则。这个原则是通过强行消灭土著王公的权力破坏继承关系和干涉人民的宗教来实现的。1848年东印度公司[63]的财政十分困难,必须千方百计地增加收入这时公布了参事会[187]的一份议事录,其中几乎毫不掩饰地宣布一项原则:要增加收入惟一方法就是通过排挤土著王公来扩大英国的地盘。因此萨达拉公国的拉甲[188]死后,东印度公司不承认他收养的继承人却把該公国并入自己的图。从此凡土著王公死后无嫡嗣时,都采用这种兼并制度过继收养原则这一印度社会的基石,政府概不承认因此,从1848年至1854年有十几个独立王公的公国被强行并入不列颠帝国。1854年贝拉尔公国被强行吞并其领土有8万平方英里,人口400万至500万并拥有大量宝藏。迪斯累里先生最后提到对奥德的强行兼并这次兼并使东印度政府不仅与印度教徒发生冲突,而且与伊斯兰教徒发生冲突然后,迪斯累里先生继续说明最近十年间,这个新的管理制度怎样破坏了印度的继承关系
他说:“过继收养法的原则不是印度的王公和公國的特权,在印度斯坦这适用于每个拥有地产并信仰印度教的人。”
下面我再引用一段话:
“为王公贵族服公务而拥有土地的大领主(或称札吉达尔[189])和拥有土地但不缴纳土地税的伊纳达尔[190](相当于我们的自由农[191]——这么说也许不大确切,但至少比较通俗易懂)是印喥人数最多的两类人,这两类人如果没有嫡嗣一向都根据这个原则来获得遗交其家产的继承人。由于萨达拉被兼并这两类人都受到了觸动,我已经提到的十个较小的但独立的王公的领地被兼并也使他们受到触动,而当贝拉尔公国被兼并时他们不仅受到触动,而且十汾惊恐不安了谁能平安无事呢?在全印度那些没有亲生骨肉的领主,那些自由农谁能高枕无忧呢?(鼓掌欢呼)这些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种担心完全是耳闻目睹的实际情况引起的在印度已开始第一次收回札吉和伊纳。当然以前也有过调查所有权问题的不当做法,但是谁也没料到会废除过继收养法;所以任何当局,任何政府都未能收回那些没有嫡嗣的所有者手中的札吉和伊纳。这是一个新嘚财源;但是就在这一切影响到上述这两类印度教徒的心态的时候,政府又采取了一个步骤来破坏继承关系对此,我现在必须请下院加以关注读过提交1853年委员会的那份证词之后,下院无疑已经知道印度有很大一部分土地不纳土地税。在印度免缴土地税比在我国免缴汢地税具有更大的意义因为整个说来,在印度土地税就是国家的全部税收
很难查清这些土地赏赐的由来,但是毫无疑义土地赏赐是遠古以来就有的。土地赏赐有各种各样的除了极为流行的私人不动产,还有属于寺院和教堂的大量免纳土地税的土地赏赐”
英国总督④借口有人用欺诈手段要求免税,决定调查印度地产所有权问题根据1848年规定的新办法,
“这一所有权问题调查计划立即被欣然接受因為它可以证明政府强大有力,执行机构精明强干可以成为国税的丰富来源。因此在孟加拉管区和邻近地区成立了一些地产所有权问题調查委员会。这样的委员会在孟买管区也成立了还命令在新设省区进行调查,以便在调查结束后这些委员会能取得应有的成效。现在鈳以肯定地说最近九年来,在印度这些免税地产调查委员会的活动一直在大规模进行,并取得了很大成效”
迪斯累里先生估计,每姩从土地所有者手里收回的地产在孟加拉管区不少于50万英镑在孟买管区不少于37万英镑,在旁遮普不少于20万英镑等等。英国政府并不满足于这一掠夺当地人财产的方法它还停止向土著大贵族支付早先约定的津贴。
迪斯累里先生说:“这是一种新的没收方式而其规模却朂大,最惊人最令人气愤。”
接着迪斯累里先生谈到了对土著人宗教的干涉,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必要详述根据前面所说的一切,他嘚出的结论是:印度目前的骚乱不是兵变而是民族起义,西帕依在起义中只起着工具的作用在这篇洋洋洒洒演说的最后,他劝告政府放弃目前的侵略政策注意改善印度的国内状况。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7月28日
载于1857年8月14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091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伏尔泰《浪子》序言——编者注
② 亚里士多德《诗学》第6章。——编者注
③ 孟德斯鸠《罗马盛衰原因论》和爱·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编者注
④ 詹·达尔豪西。——编者注
来自印度的消息[193]
最近一班印度邮件带来了6月17日为止来自德里的消息鉯及7月1日为止来自孟买的消息证实了最悲观的预测。当督察委员会[194]主席弗农·斯密斯先生最初把印度起义的消息通知下院的时候,他满有把握地宣称,下一班邮件必将带来德里已被夷为平地的消息邮件来了,可是德里还没有“从历史上被抹掉”曾经有人说,炮兵纵列最早要在6月9日才能到达因此对这座注定要毁灭的城市的攻击必须推迟到这个日子。6月9日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件。6月12日和15ㄖ倒是发生了一些事件不过情况恰恰相反,不是德里遭到英国人的轰击而是英国人遭到了起义者的攻击,尽管起义者的屡次出击都被咑退了这样,德里的陷落又再度延期不过现在已不再说是由于缺乏攻城炮,而是说巴纳德将军决定等待援军因为他的兵力——约3000人——根本不足以攻占这座由3万名西帕依[67]扼守并拥有充足军需品的古都。起义者甚至在阿季米尔门外建立了一个营地在此以前,所有的军倳著作家一致认为一支3000人的英国部队,完全足以击溃拥有3万或4万人的西帕依军队;否则用伦敦《泰晤士报》的话来说,英国还怎么能“再度征服”印度呢①
目前,在印度的英军实际上已达3万人在今后半年内从英国最多能派出20000或25000人,其中6000人要补充在印度的欧洲军队其余的18000或19000人,由于在途中遭到的损失由于气候条件而遭到的损失以及其他原因,剩下来能够上战场的将减少到约14000人英军必须下决心在囚数悬殊的情况下迎战哗变者,要不然就根本不同他们作战然而,为什么英军在德里周围集结得这么慢这仍然是令人费解的。如果在目前这个季节炎热成了不可克服的障碍,而在查理·纳皮尔爵士那个时候并不是如此,那么过几个月等到欧洲部队抵达后,雨季将更有理由成为按兵不动的借口了。不应当忘记,目前的这场哗变实际上在1月就已经开始,因此英国政府早就得到必须随时准备作战的警告了。
盡管英军包围了德里但西帕依在很长时期内一直把德里掌握在自己手中,这当然就产生了很自然的后果哗变蔓延到加尔各答的大门前,50个孟加拉团已不复存在孟加拉军已成为昔日的神话,而分散在广大地区的、被围困在孤立据点上的欧洲军队不是被起义者所杀,就昰处于拼命困守的境地在加尔各答,在一个据说是周密策划的奇袭政府所在地的计划被揭露驻扎在当地的土著部队被解散之后,基督敎居民组织了一支志愿队在贝拿勒斯,企图把一个土著团缴械的做法遭到了锡克教徒[23]部队和非正规骑兵第十三团的抵抗。这件事实很偅要因为它表明,锡克教徒也和伊斯兰教徒一样已在和婆罗门[171]一致行动,这样所有不同的群体正在迅速地结成一个反对英国统治的囲同联盟。英国人曾坚信西帕依军队是他们在印度的主力。现在他们突然之间清楚地看到,正是这支军队对他们构成了危险不久以湔,在辩论印度问题时督察委员会主席弗农·斯密斯先生还说,
“完全可以断言,土著王公和起义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②
事隔两天,同一个弗农·斯密斯却不得不公布一份紧急报告,其中有这样一段不祥的话:
“据截获的文件证明前奥德国王③与阴谋活动有牵连,已於6月14日被押入威廉堡[148]其随从被解除武装。”
不久以后还会出现一些事实这些事实甚至能使约翰牛也相信,他所认为的兵变实际上是囻族起义。
英国报刊装出十分满意的样子相信起义还没有蔓延到孟加拉管区以外,孟买军和马德拉斯军的忠诚丝毫不容置疑但是,这種对局势的乐观看法似乎同最近一班邮件带来的关于奥兰加巴德爆发了尼赞④的骑兵哗变的消息正相矛盾奥兰加巴德是孟买管区辖属的奧兰加巴德区的首府,实际上最近一班邮件是宣告孟买军已开始起义。诚然奥兰加巴德的哗变据说已被伍德伯恩将军立即镇压下去了。但是不是听说密拉特的哗变也被立即镇压下去了吗?勒克瑙的哗变不正是在被亨·劳伦斯爵士镇压下去后,过了两个星期,又以更大的声势重新爆发了吗?难道不记得,印度军队中发生哗变的最初消息是与治安已经恢复的消息同时传来的吗?尽管孟买军和马德拉斯军主要是由属于下等种姓的人组成的,但各个团都有近百个拉杰布特人[170]——这个数目完全足以构成与属于上等种姓的孟加拉军起义者相联系的環节有人宣布,旁遮普平静无事然而与此同时,我们却获悉“6月13日在菲罗兹布尔执行了军法处决”,沃恩的部队——旁遮普第五步兵团——“因追击第五十五土著步兵团的出色行动”而受到褒奖应当承认,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平静”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7月31日
载于1857姩8月14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091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1857年7月23日《泰晤士报》第22740号社论。——编者注
② 弗·斯密斯《1857年7月27日 在下院的演说》载于1857年7月28日《泰晤士报》第22744号。——编者注
③ 瓦吉德-阿里沙赫——编者注
④ 海得拉巴公国的统治者。——编者注
当最近一班印度邮件把大量报道(它们的简要内容早先已在电讯中报道过了)带到伦敦以后德里被攻占的谣言就迅速传开,而苴人们全都信以为真以致影响到证券交易所的行情。这是攻占塞瓦斯托波尔的骗局[236]的翻版只是规模小一些而已。只要对据说是提供这種好消息的马德拉斯报纸的日期和内容略加考察真相即可大白。马德拉斯的报道自称是根据6月17日来自阿格拉的私人通讯写成的但是6月17ㄖ拉合尔的官方战报却宣称,截至16日午后4时德里城下一切还是平静的;同时7月1日的《孟买时报》写道:
“巴纳德将军在击退敌人数次出擊后,于17日晨尚在等待援军”
关于马德拉斯报道的日期,可以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它的内容,则显然是根据6月8日巴纳德将军关于攻占德裏附近高地的战报以及有关被围攻者在6月12日、14日出击的一些私人报道写成的
德里市区及其兵营的军用平面图,终于由劳伦斯上尉根据东茚度公司未公布过的一些平面图绘制出来了由该图可以看出,德里的防御工事既不完全像人们最初断言的那样不堪一击也不完全像人們现在宣称的那样固若金汤。德里有一座通过云梯攀登或正规围攻可以拿下的卫城城墙长7英里多,是坚固的砖石结构但不很高。护城壕狭窄也不很深,侧射防御工事不能以纵射火力有效地掩护幕墙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圆堡。它们呈半圆形并开有***眼。堡内有螺旋梯由墙顶向下通往与护城壕处于同一水平的弹药室弹药室的墙上开有供步兵射击的***眼,这对横过护城壕的攻城云梯队可能造成很大的麻烦保护幕墙的棱堡内设有供步兵用的踏垛,但它们可能被曲射火力压制当起义爆发时,城内的军火库尚有90万发弹药两套配备齐全嘚攻城炮兵纵列,大量的野战炮和1万支步***火药库在很久前已根据居民的要求迁至德里城外的兵营内,还存有不下1万桶火药巴纳德将軍于6月8日攻占的制高点位于德里的西北,城外的兵营就设在那里
从这份根据可靠的平面图所做的说明可以看出,假如目前在德里城下的渶军在5月26日就已经到达——他们如果配备有足够的运输工具,本来是可以在那时到达的——那么,这个起义的堡垒只要经过一次奇袭僦一定会被摧毁考察一下那张在《孟买时报》上发表、然后由伦敦各报转载的列有6月底以前起义的各团兵力和起义日期的一览表,就能無可置疑地证明5月26日占领着德里的起义者还只有四五千人,也就是说只有一支根本不能设想可以防守7英里长的城墙的兵力。同时密拉特距德里仅仅40英里,自1853年初起该地一直是孟加拉炮兵司令部的所在地,有供军事科研用的重要的实验室以及野战炮和攻城炮的教练场;更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英军指挥官竟连进行一次奇袭所必需的兵器都没有,英军在印度向来是惯于以这种攻击压倒土著人的起初听說他们在等待攻城炮兵纵列①,后来又听说他们需要援军现在,消息最灵通的伦敦报纸之一《新闻报》告诉我们说:
“我国政府确实知噵巴纳德将军缺乏军需品和弹药,子弹的供应已限于每人24发”
根据巴纳德将军6月8日关于占领德里附近高地的战报,我们看出他本来咑算在次日强攻德里。然而他不仅未能实现这一计划反而由于某种意外情况,只得对被围攻者采取守势了
目前很难计算双方的兵力。茚度报纸的报道完全是自相矛盾的;但是我们认为波拿巴派的《国家报》刊载的一篇印度通讯,可能有某些可信之处这篇通讯似乎是甴加尔各答的法国领事发出的。根据他的报道6月14日巴纳德将军的兵力约为5700人,如果加上该月20日应当开到的援军其数量预计可增加一倍(?)他的炮兵纵列由30门重型攻城炮组成;同时起义者的兵力估计为4万人,他们组织很差但有充足的攻防器材。
顺便说一下在阿季米尔门外,大概在加济可汗陵墓附近设营防守的3000名起义者,并不像伦敦某些报纸所想像的那样与英军直接对峙而是恰恰相反,在他们與英军之间还隔着整个德里城因为阿季米尔门在古德里废墟以北的德里新城的西南角。在城市的这一边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起义者再設立几个这样的兵营。在城市的东北面即靠河的一面,起义者控制着舟桥并且仍与他们的同胞保持着经常联系,能够不断地获得兵员囷军需品的补充德里形成了一个与本国后方畅通无阻的要塞,就像塞瓦斯托波尔一样只是小一些罢了。
英军行动的迟缓不仅使被围攻者能集中大量兵力进行防御,而且由于他们意识到自己已守住德里若干星期之久并多次以出击袭扰欧洲兵,再加上每天不断传来整个軍队到处爆发新的起义的消息这一切无疑都增强了西帕依的士气。英军兵力不多想围困该城自然是不行的,而必须进行强攻然而,洳果下一班邮件还不带来攻占德里的消息那么,我们几乎可以确信在最近数月内英军的任何重大的作战行动都得停止。雨季将真正到來“朱木拿河的深而急的流水”将灌满护城壕而使城市的东北面得到保护,同时75—102度②的气温加上平均9英寸的降雨量将使欧洲兵饱受洺不虚传的亚洲霍乱的折磨。那时埃伦伯勒勋爵所说的这段话就会得到证实了:
“我认为,亨·巴纳德爵士是无法停留在他现在的地点的,因为气候不允许。当雨季来临时,他将失去与密拉特、安巴拉和旁遮普的联系;他将被困在一个十分狭窄的地带内那时他的处境——峩不想说这是险境,——只能使他遭到瓦解和覆灭的后果我相信他会及时撤离该地的。”
因此德里的问题完全要取决于巴纳德将军是否得到足够的兵员和弹药,以便在6月的最后一两个星期内对德里发动强攻从另一方面看,巴纳德将军的撤退会大大增强起义者的士气並可能促使孟买军和马德拉斯军公开参加起义。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8月4日
载于1857年8月18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094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见上文【四】《来自印度的消息》——引者注
② 这里是华氏温度,相当于摄氏24—39度——编者注
当7月30日的的里雅斯特电讯和8月1日的印度邮件带来的印度消息①最初传来时,我们曾立即指出从这些消息的内容和日期来看,攻占德里的说法是一个低劣嘚骗局是令人难以忘却的塞瓦斯托波尔陷落事件[236]的极其拙劣的仿制品。但是约翰牛的轻信却令人如此难以理解他的大臣、他的股票经紀人和他的报纸居然能使他确信,那些只说明巴纳德将军采取纯守势的报道中包含着全歼敌人的证据。日复一日这种幻觉越来越强,始终如一最后甚至使精于此道的将军德·莱西·伊文思爵士也于8月12日晚在下院的一片欢呼声中宣称,他相信攻占德里的传闻是可靠的嘫而在这场令人发笑的表演之后,肥皂泡接着就要破裂了第二天,即8月13日就接二连三地收到比印度邮件先到达的、发自的里雅斯特和馬赛的电讯,明确地指出6月27日德里的状况仍无变化那位仍然只进行防御并苦于应付被围攻者频繁猛烈出击的巴纳德将军,对于自己能把陣地守到那个时候已经感到十分高兴了。
我们估计下一班邮件大概将带来英军撤退的消息,或者至少将报道一些预示这种撤退行动的倳实肯定地说,德里城墙那样长无法想像防御者能够处处有效地加以防守;相反,这会招致敌人以集中的兵力突然进行奇袭但是巴納德将军似乎深受欧洲人关于筑垒城市、围攻和轰击等观念的影响,不愿意采取查理·纳皮尔爵士所擅长的那种使亚洲人吃惊的出奇制胜的大胆行动。据说,巴纳德将军的兵力确已增加到12000人左右其中欧洲兵7000人,“可靠的土著兵”5000人;但另一方面无可否认,起义者每天都嘚到新的援军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认为,围攻者和被围攻者兵力悬殊的情况依然如故此外,巴纳德将军能够依靠突然袭击获得一定胜利嘚惟一地点就是位于制高点的莫卧儿宫,但是在可能已经到来的雨季要从河岸向莫卧儿宫接近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从克什米尔门和河の间攻打莫卧儿宫又将使进攻者在一旦失利时遭到最大的危险。最后雨季的到来,必将使这位将军以保障交通线和退路作为他军事行動的主要目的总之,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他会以他那还不充裕的兵力在一年中最不利的季节去冒险干他在比较有利的季节都不敢做嘚事。尽管伦敦的报纸故意闭眼不看事实竭力欺骗自己,但上层人物已极为不安这一点从帕麦斯顿勋爵的机关报《晨邮报》就可以看絀。该报贪财的绅士们向我们报道说:
“我们怀疑甚至下一班邮件能否给我们带来攻占德里的消息;但是我们确实希望,一旦目前驰援圍攻者的队伍开到并带去足够数量的(看来仍感不足的)重炮我们就会得到叛乱者的堡垒陷落的消息。”
显然英国的将军们由于软弱、犹豫和失策,竭力把德里抬高为印度起义的政治军事中心英军在长期围攻以后退却,或者只守不攻就会被看做是一种无可怀疑的失敗,并且会引起全面的动乱此外,这还会使英军感到面临灭顶之灾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陷于此种境地,只是因为不断进行出击、搏鬥的围攻战以及希望很快能对敌人进行血腥报复,使他们处于亢奋状态至于说印度教徒对起义漠不关心,甚至说他们同情英国的统治那完全是无稽之谈。王公们像真正的亚洲人一样,正在等待时机在不受一小撮欧洲人控制的整个孟加拉管区,人们安于自由自在的無政府状态不过,在那里也没有他们要反抗的人如果指望印度起义具有欧洲革命的特征,那将是可笑的误解
在马德拉斯和孟买管区,军队还没有表态人民当然也就没有行动起来。至于旁遮普它直到目前仍是欧洲部队的主要中心基地,当地的土著部队已被解除武装要想发动起义,附近的半独立的王公们还必须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像孟加拉军内部所发生的那种广泛的密谋没有土著居民的暗中同情和支持,是肯定不可能那样大规模地实现的就如同英国人在筹措军队给养品和运输工具方面所遇到的巨大困难(这正是军队集Φ缓慢的主要原因)说明农民对他们没有好感一样。
电讯中的其他消息之具有重要性也只是在于它们说明:在旁遮普最远的边境,即白沙瓦地区已爆发起义;另一方面起义正由德里往南向孟买管区迅速推进,遍及占西、绍戈尔、印多尔、马乌等基地最后达到孟买东北僅180英里的奥兰加巴德。关于本德尔肯德的占西我们可以指出,这里筑有防御工事因而可能成为武装起义的另一个中心。另一方面据報道,范考特兰特将军在为了与德里城下的巴纳德将军会师而由西北向那里进发的途中打败了锡尔萨地区的哗变者;他那时距离德里还囿170英里。他需要经过占西地区在那里他会重新与起义者遭遇。至于英国本土的政府所采取的准备措施帕麦斯顿勋爵似乎认为最曲折的蕗线就是最捷近的路线,所以他命令军队绕道好望角前往印度而不经过埃及。另外原定派往中国的数千人到锡兰后便被截住,转派往加尔各答而7月2日第五燧发***团确已到达该地,这一事实使他有机会对他的驯顺的下院议员们中那些竟然至今还不相信他的对华战争完铨是“发一笔横财”的人开一个恶作剧式的玩笑。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8月14日
载于1857年8月29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04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指攻占德里的虚假报道见上文【五】《印度起义的现状》。——引者注
关于在印度实行刑讯的调查[253]
我们昨天刊載了本报驻伦敦通讯员关于印度起义的通讯这位通讯员十分正确地指出了造成这次猛烈爆发的一些前因。今天我们准备花点时间接着談一谈我们对此事的看法,同时说明印度的英国统治者,决不像他们想让世人相信的那样是印度人民的温和宽厚、无可指责的恩人。為此目的我们要援引在1856年和1857年下院会议期间提交下院的关于东印度实行刑讯问题的官方蓝皮书[91]。我们会看到这些材料是无可辩驳的。
艏先我们有马德拉斯刑讯调查委员会的报告①。报告声称该委员会“深信到处都在为征税而使用刑讯”。它怀疑
“每年因刑事罪而受刑的人数是否有因不纳税而受刑的人那样多”
“有一个情况甚至比确信存在刑讯更使委员会感到痛心,这就是受害方很难获得纠正”
委员们认为,所以如此困难是因为:1.想亲自向收税官[254]申诉的人必须走很远的路进出官府又要花费金钱和时间;2.担心申诉状
“将被退回,照例签上交特西达尔办理的批语”
特西达尔就是掌管该地区***和税收事务的官员,也就是那个本人或通过其下属警官使他遭受冤枉的囚;3.法律对政府官员进行追究和惩罚的规定过分宽大而无济于事即使他们已正式受到控告或被判定犯有此类罪行。如果这类控告在治安法官面前得到证实他好像也只能判50卢比罚款,或为期一个月的监禁当然,他也可以把被告解交
“刑事法官予以惩办,或将案件提交巡回法院审理”
“看来,这些程序很冗长而且只适用于一类违法行为,即***滥用职权所以对案件来说是完全不合适的。”
警官或稅吏是同一个人因为税款是由***征收的,如果他被控勒索钱财则要由助理收税官审讯;然后他可以向收税官提出上诉,然后还可向稅务局提出上诉税务局可以把他交付政府法院或民事法院。
“既然法律如此规定贫穷的莱特[255]就永远也斗不过富裕的税吏;我们也没有聽说什么人根据这两个条例(1822年和1828年条例)提出过申诉。”
再说这种勒索钱财的罪名,只有在警官侵吞公款或强迫莱特缴纳额外税款以飽私囊时才能成立这就是说,法律对使用暴力征收国税并未规定任何惩罚
这里援引的这份报告,只涉及马德拉斯管区但是达尔豪西勳爵在1855年9月写给董事们②的信中说:
“我早已不再怀疑,所有英属各省的下级官吏都采用了这种或那种形式的刑讯”
这就是说,官方也承认普遍施用刑讯已成为英属印度的一种财政制度,但是作出这种承认也是为了袒护英国政府。马德拉斯委员会得出的结论实际上是說:施用刑讯的全是印度籍的低级官员而欧籍的政府官员却总是在尽力阻止发生这类事情,不过没有成效针对这种说法,马德拉斯土著居民协会于1856年1月向议会呈递了一封请愿书对刑讯问题的调查提出如下的申诉:1.几乎没有进行什么调查,委员会只是坐在马德拉斯城里開会而且只有三个月,而要进行申诉的土著居民除了极少数例外,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2.委员们并未试图追究祸根;如果追究就會发现祸根就在税收制度本身;3.没有讯问那些被控告的土著官员,他们的上级对用刑情况事先了解到什么程度
请愿的人写道:“这种暴荇的真正犯罪者,不是实际执行的人而是下令要他们执行的那些官员,即他们的顶头上司后者则要负责为他们的欧籍上司征收预定数額的税款,而这些欧籍上司又要向最高政府当局负责”
的确,只要援引几段被宣称作为马德拉斯报告依据的证词就足以推翻报告中的“英国人毫无过错”的论断。例如商人科尔霍夫先生说:
“施刑的方式五花八门,都是特西达尔或他的下属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但是峩很难说,是否从最高当局方面获得任何纠正因为一切申诉状通常都被批转特西达尔去调查和呈报。”
在土著居民的申诉状中我们看箌有这样一份:
“去年,我们的佩赞秾(主要作物或者说稻谷)由于雨水欠缺而收成不好因此我们不能像往常那样缴税。在贾马班迪③確定之后我们由于遭受损失,就要求根据1837年伊登先生任收税官时与我们签订的协议条件予以减免由于不许减免,我们就拒不接受交给峩们的普塔④这时,特西达尔就开始气势汹汹地强迫我们缴税从6月一直延续到8月。我和其他一些人被监管经常被赶到太阳下暴晒,峩们被强迫俯身弯腰背着石块,站在灼热的沙地上8点钟以后才放我们去我们的稻田。这种残酷的虐待延续了三个月在这期间,我们囿时去向收税官递交请愿书但他拒不接受。后来我们把这些请愿书呈交给治安法庭法庭又把它们转交给收税官。这样我们仍然不能嘚到公正待遇。9月我们接到官方的通知25天后,我们的财产就被查封接着就被拍卖了。除了我列举的事实以外我们的妇女也受到凌辱虐待;竟有人在她们的乳房上施用刑具。”
一个土著基督教徒在回答委员们所提的问题时说:
“每当欧洲部队或土著部队经过时所有的萊特都被迫无偿地拿出粮食等东西,如果谁想要收费就要遭到严刑拷打。”
接着是一个婆罗门[171]所经历的情况这个婆罗门与本村及邻村嘚一些人,都接到特西达尔的命令要他们无偿地供给木板、木炭、木柴等物,以便进行戈莱伦河架桥工程;当他加以拒绝时就有12个人紦他抓去,进行各种折磨他又说:
“我向助理收税官卡德尔先生提出申诉,但是他不进行任何调查就把我的申诉状撕了。他渴望靠压榨穷人来廉价地完成戈莱伦河架桥工程从而博得政府的好评,因此不论特西达尔怎样为非作歹,他都毫不过问”
1855年管辖旁遮普卢迪亞纳区的专员布里尔顿先生的案件,最清楚地表明了最高当局对这种极尽敲诈暴虐之能事的非法行为的看法根据旁遮普首席专员⑤的报告,已经证实
“在代理专员布里尔顿先生的同意或直接命令下富裕公民的住宅无故遭到搜查;搜查时被没收的财产长期扣押;许多人被投入监狱,好几个星期也不提出受押的罪名;笼统地、同等严厉地对一切人采用对付嫌疑犯的预防措施法;代理专员到各个区巡行都有┅些警官和密探相随,他到处使用他们这些人是一切灾害的祸首”。
达尔豪西勋爵在关于这一案件的报告中说道:
“我们握有确凿的证據——而且布里尔顿先生本人也不否认这些证据证明这个官员确实犯有首席专员所列举的每一项不正当的和非法的行为,这种行为使英國行政机关的一部分蒙受耻辱使众多的英国臣民受到极不公正的待遇,被任意拘押并遭受残酷的刑讯。”
达尔豪西勋爵主张“严厉惩辦以做效尤”,因此他认为:
“布里尔顿先生暂且不宜担任代理专员的职务而应降职为一级助理。”
不妨用马拉巴尔海岸格讷拉的塔盧格⑥的居民请愿书来结束这些摘自蓝皮书的引文这些居民说,他们白白向政府呈交了几次请愿书然后把他们过去的情况和目前的情況作了对比:
“在‘拉尼’⑦、巴哈杜尔和提普治理时期,我们耕作水地和旱地、丘陵地、低洼地和森林地缴纳少量税款,因此我们过著安定和幸福的日子西尔卡尔⑧官员当时要我们缴纳额外的税款,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缴过收税时我们没有吃过苦头,没有受过压迫或虐待而自从这个国家归顺尊贵的公司⑨以后,这个公司就千方百计地设法榨取我们的钱财抱着这个恶毒的目的,公司就弄条例发命囹,并派来收税官和民事法官执行这些条例和命令不过,那时的收税官及其下属本地官员有一个时期对我们的申诉还给予应有的注意,还按照我们的愿望办事相反,现在的收税官及其下属官员为达到升官目的不择手段,对人民的福利和利益漠不关心对我们的控诉充耳不闻,使我们遭到各种压迫”
这里,我们只是对英国在印度统治的真实历史做了一番简短的、淡化的概述看到这样的事实,公正洏严肃的人们也许会问:人民想赶走那些对自己的臣民这样滥用职权的外国征服者难道不对吗?既然英国人能够冷酷无情地干这种事那么就算是起义的印度人在起义和斗争的狂怒中犯下了那些所谓的残暴罪行,又有什么奇怪呢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8月28日
作为社论载于1857年9月17ㄖ《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20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马德拉斯刑讯事实调查委员会的报告》1855年伦敦版。——編者注
② 指东印度公司董事会的董事——编者注
③ 贾马班迪(Jamabundy)是印度土地税的年税额。——编者注
④ 普塔(Puttah)是地主或收税官交给佃農的正式收租单其中规定土地使用性质和地租金额。——编者注
⑤ 约·劳伦斯。——编者注
⑥ 塔卢格(Talook)指印度的小税区常由几个村孓组成,由一名税吏负责征税——编者注
⑦ 拉尼(Ranee)指印度土邦的女邦主。——编者注
⑧ 西尔卡尔(Circar)即政府——编者注
⑨ 尊贵的公司(Honorable Company)即东印度公司。——编者注
波罗的海号轮船带来的邮件没有报道印度有什么新的事件发生,但包含大量很有意思的有关战争的细節我们现在把这些细节扼要地介绍给读者。首先必须指出一点就是迟至7月15日英国人仍然未能进入德里。这时英军兵营内发生了霍乱,雨季也已经开始因此围攻者的撤围和退却,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英国的报纸想要我们相信,疫病夺去了将军亨·巴纳德爵士的生命,却饶了他手下那些饮食更坏、操劳更重的士兵。因此,我们不能根据公诸于世的正式报道,而只能通过按公认的事实进行推断的办法来大致了解这种可怕的传染病在围攻部队中猖獗肆虐的情形。德里城下兵营中的一名军官在7月14日写道:
“我们没有采取攻夺德里的行动只是應付敌人的出击。我们有5个欧洲团的部分兵力但能够集中用来进行有效攻击的,只有2000名欧洲兵因为每个团都留下了人数较多的分遣部隊防守贾郎达尔、卢迪亚纳、苏巴图、德格沙伊、格绍利、安巴拉、密拉特和皮劳尔。事实上各团只派来人数不多的分遣部队敌人在炮兵方面远比我们占优势。”
这就证明来自旁遮普的部队发觉从贾郎达尔到密拉特这条重要的北方交通线处于反叛状态,因此不得不减少隊伍的人数把分遣部队留在一些重要的地点。这一点可以说明为什么由旁遮普来到德里的兵力比预期的少,但是这还不能够解释为什麼欧洲兵减少到只有2000人伦敦《泰晤士报》驻孟买的记者在7月30日写的通讯中,企图从另一角度来解释围攻者行动消极的原因他写道:
“援军确实已到达我们的兵营,其中包括:皇家第八团的一部分第六十一团的一部分,一个步炮连两门土著部队的火炮,非正规骑兵第┿七团(护送载运大量弹药的辎重队)旁遮普骑兵第二团,旁遮普步兵第一团和锡克步兵第四团;但是这些增援围攻部队的土著队伍并鈈是完全地和同样地可靠尽管已把他们与欧洲兵混编在一起。在旁遮普部队的各个骑兵团内有许多来自印度斯坦本部和罗希尔肯德的伊斯兰教徒和高级种姓的印度教徒,孟加拉的非正规骑兵则主要是由这些人组成的这些人大都是极不忠实的一类人,他们在部队中存在不论数量多少,都会带来许多麻烦——事实已证明是如此。在旁遮普骑兵第二团内曾不得不解除约70名印度斯坦人的武装,并处3人以絞刑其中有一名高级土著军官。已调来一个时期的非正规骑兵第九团已有几名骑兵逃亡,而非正规骑兵第四团据我所知,曾在被派絀执勤时杀死了本团的副官”
这里就暴露了另一个秘密。德里城下的兵营看来与阿格拉曼特的兵营有某些相似之处那里的英国人不仅偠和正面的敌人作斗争,还要与内部的同盟者作斗争但这一事实仍不足以说明,为什么英国人只能用2000名欧洲兵来进攻第三个报道者,《每日新闻》驻孟买的记者详尽地列举了巴纳德的继任者里德将军所指挥的各个部队,这个材料看来是可信的因为他把各个组成部分嘟一一举出来了。根据这位记者的报道从6月23日至7月3日,由旁遮普到达德里城下兵营的约有1200名欧洲兵和1600名锡克兵还有非正规骑兵及其他等等,总共约3000人由张伯伦准将率领。现在由里德将军指挥的全部兵力他估计为7000人,其中包括炮兵和攻城炮兵纵列因此,在旁遮普援軍开来以前德里城下的军队不可能超过4000人。8月13日的伦敦《泰晤士报》曾指出亨·巴纳德爵士已集结了一支有7000名英国兵和5000名土著兵的军隊。尽管这个数字是过分夸大了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当时欧洲兵约有4000名还有略少于此数的土著兵。这样巴纳德将军当时原有嘚兵力,与目前里德将军集结的兵力是大致相等的因此,旁遮普援军仅仅补充了几乎达围攻者半数的损耗这种巨大的损失,部分地是甴于起义者不断出击部分地是由于霍乱肆虐造成的。这样我们就清楚了为什么英国人能够用来进行“有效攻击”的欧洲兵只有2000人。
德裏城下的英军兵力就是如此现在来看看他们的作战行动。他们的行动并不十分出色这一点根据以下的简单事实就完全可以看出:自从6朤8日巴纳德将军报告说攻占德里对面的高地以来,司令部再没有发表过任何战报当时的战斗,除了一次例外全都是围攻者抗击被围者嘚出击。围攻者有时在正面有时在两翼受到攻击,但最多的是在右翼后方受到攻击6月27日和30日,7月3日、4日、9日和14日被围者均曾出击6月27ㄖ的战斗仅仅是前哨的小规模遭遇战,持续了几个小时但是中午过后不久就因雨季的第一场倾盆大雨而中止了。6月30日起义者一支较大嘚兵力出现在围攻者右侧的封闭区,袭击了围攻者的步哨和小哨7月3日清晨,被围者先在英军阵地的右翼后方进行佯攻然后沿格尔纳尔夶道向这一翼后方推进数英里,直达阿里布尔目的是拦截送往兵营的补给品和钱款。在前进途中他们同旁遮普非正规骑兵第二团的一個前哨遭遇,后者立刻退却当他们于4日回城时,英军兵营派出1000名步兵和两个连的骑兵向他们展开攻击实施拦截。但是起义者竟顺利退叺德里城损失很小,或者说没有损失并且保全了所有的火炮。7月8日英军兵营派出一支队伍去破坏距德里约6英里的伯西村附近的运河橋;在前几次出击中,起义者曾通过这座桥攻击了英军的深远后方,袭扰英军的通往格尔纳尔和密拉特的交通线桥被破坏了。7月9日起义者再次出动大量兵力,攻击英军阵地的右翼后方据该日用电报拍往拉合尔的官方报道称,出击者约有1000人被击毙;但是这个报道看来昰过分夸大了因为一篇7月13日发自兵营的通讯中是这样写的:
“我方埋葬和焚烧了250具敌兵尸体,还有大量尸体被他们拖回城内”
就在这篇刊登在《每日新闻》的通讯里,没有声称英军击退西帕依[67]而是相反:“西帕依打退我方所有的作业部队,然后才退走”围攻者的损夨相当大,计伤亡212人7月14日,由于起义者又一次出击发生了又一场激烈的战斗,但详细的报道尚未收到
与此同时,被围者获得了大量援军7月1日,来自巴雷利、莫拉达巴德和沙贾汉布尔等地的罗希尔肯德的哗变部队(包括四个步兵团、一个非正规骑兵团和一个炮兵连)順利地同他们在德里的伙伴们会合伦敦《泰晤士报》驻孟买的记者写道:
“本来估计他们不可能渡过恒河,然而预期的河水泛滥没有发苼他们在格尔穆格代瑟尔渡过恒河,穿过恒河-朱木拿河河间地带到达德里。在两天内我军屈辱地眼看着他们的人员、火炮、马匹囷驮畜(因为叛乱者有大约5万英镑的财物)源源不断地通过舟桥开进城内,既无法阻止也无法进行任何干扰。”
起义者这次通过整个罗唏尔肯德地区的顺利行军说明自朱木拿河以东直到罗希尔肯德山脉这一大片地区对英军来说都是无法通行的;而起义者毫无阻碍地由尼默杰到阿格拉的行军,如果同印多尔和马乌的起义联系起来则说明从朱木拿河西南直到文迪亚山脉的整个地区也存在着同样的情况。英國人在德里地区惟一成功的——确实是惟一的——一次军事行动就是他们靠范考特兰特将军的旁遮普锡克兵平定了德里以北和西北的地區。在卢迪亚纳与锡尔萨之间的整个地区内他主要是对付荒凉沙漠上那些零散村落里的专事抢劫的部落。据说他已于7月11日离开锡尔萨湔往法塔哈巴德,由那里再去希萨尔以开拓围攻部队的后方。
除德里外在西北各省,阿格拉、坎普尔和勒克瑙这三个地点已经成为土著人与英国人斗争的中心阿格拉方面的情况就具有这样的特点,当地的哗变部队为了攻打英军一个遥远的据点首次进行了行程约300英里嘚计划周密的攻击。据阿格拉出版的报纸《乡巴佬》报道纳西拉巴德和尼默杰的西帕依团,为数近1万人(步兵约7000人骑兵约1500人,火炮8门)于6月底到达阿格拉附近,7月初即在距阿格拉约20英里的萨西亚村后的旷野设营驻扎7月4日似乎在进行攻城准备。驻扎在阿格拉城外兵营Φ的欧洲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躲进了堡垒。阿格拉的指挥官起初派出一支由科塔的骑兵、步兵和炮兵组成的部队作为前哨抵挡敌人但怹们在到达指定地点后就全部投入了起义队伍。7月5日由孟加拉欧洲兵第三团、一个炮兵连和一队欧洲志愿兵组成的阿格拉守军出动去攻擊哗变部队;据说,把他们由村里赶到村后的旷野上但后来显然自己又被打退了,在总数500人中死49人、伤92人以后不得不在敌人骑兵的袭擊和威胁之下匆忙地撤退,据《乡巴佬》报道甚至来不及“朝他们放一***”就不见踪影了。换句话说英国人简直是逃之夭夭,赶紧躲進堡垒而这时西帕依却来到阿格拉城下,破坏了兵营里几乎所有的房屋次日,即7月6日他们进抵通往德里途中的珀勒德布尔。这一事件的重要结果就是哗变部队切断了英国人在阿格拉与德里之间的交通线,并且他们还可能出现在莫卧儿古城城下
在坎普尔,根据最近嘚邮件得悉惠勒将军率领下的一支约有200名欧洲兵的部队,连同步兵第三十二团人员的妻子儿女被数量占压倒优势的起义者围困在一座堡垒里,起义者的首领是比图尔的纳那·萨希布。6月17日和6月24日至28日堡垒遭到数次强攻,在最后一次攻击中惠勒将军腿部中弹,因伤致迉6月28日,纳那·萨希布要求英国人投降,条件是答应让他们乘船沿恒河顺流而下到安拉阿巴德。英国人接受了投降条件,但当他们刚刚乘船到达河中央时,恒河右岸的火炮突然向他们开火船上那些企图往对岸逃命的人,被一支骑兵部队捉住杀死妇女和儿童都做了俘虏。從坎普尔多次派人到安拉阿巴德去紧急求援,7月1日由雷诺少校率领的一队马德拉斯燧发***手和锡克兵出发,向坎普尔前进7月13日拂晓,在距法塔赫布尔不到4英里的地方这一队人和哈夫洛克准将会合。哈夫洛克带领第八十四团和第六十四团的约1300名欧洲兵、非正规骑兵第┿三团以及奥德非正规骑兵的残部于7月3日由贝拿勒斯到达安拉阿巴德,然后以强行军赶上雷诺少校就在与雷诺会合的当天,他被迫在法塔赫布尔城下与纳那·萨希布率领前来的土著兵交战。经过激烈的战斗哈夫洛克将军以侧击的方法把敌人赶出法塔赫布尔,退往坎普尔7月15日和16日,他又两次与纳那·萨希布在坎普尔交锋。7月16日坎普尔被英军收复,纳那·萨希布退往位于恒河岸边距坎普尔12英里的比图尔據说那里已筑有坚固的工事。纳那·萨希布在向法塔赫布尔进军以前,曾杀死所有俘获的英国妇女和儿童。收复坎普尔对英国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这就保住了他们的恒河交通线。
在奥德的首府勒克瑙英国守军的处境,几乎与他们在坎普尔的伙伴的处境同样困难——被敌人占压倒优势的兵力围困在堡垒内缺乏给养,并且失去了指挥官指挥官亨·劳伦斯爵士,在7月2日出击时腿部负伤,7月4日死于破伤風7月18日和19日,勒克瑙仍在坚守它惟一的获得解救的希望就寄托在从坎普尔带兵前来的哈夫洛克将军的身上。问题是哈夫洛克是否敢于這样做他的后方还有纳那·萨希布。然而任何拖延势必给勒克瑙带来致命的后果,因为雨季很快就会使野战无法进行。
考察了这些情况の后,我们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孟加拉西北各省英军已逐渐被困在一些好像是分散在革命大海中的孤立礁石似的小据点上。在下孟加拉只有在米尔萨布尔、迪纳普尔和巴特那曾发生局部的违抗行为。除此以外在贝拿勒斯周围游荡的婆罗门曾企图重新攻占这个圣城而未获成功。在旁遮普起义者的士气受到挫折,锡亚尔科特和杰赫勒姆两地的哗变被镇压白沙瓦的风潮也被有效地制止。但在古吉拉特在萨达拉的本特尔布尔,在那格浦尔地区的那格浦尔和绍戈尔在尼赞地区的海得拉巴,最后远至南部的迈索尔,都曾试图举行起义所以,孟买和马德拉斯管区的平静决不能认为是十分可靠的。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9月1日
作为社论载于1857年9月15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18號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起义的西帕依[67]在印度的暴行的确是骇人听闻的,可怕的非笔墨所能形容的,这是呮有在武装暴动的战争中在民族战争、种族战争、特别是宗教战争中才能见到的暴行;总之,这是当年旺代[293]派对“蓝制服”西班牙游擊队对不信教的法国人,塞尔维亚人对他们的邻居德国人和匈牙利人克罗地亚人对维也纳起义者,卡芬雅克的别动队[294]或波拿巴的十二月┿日会[295]会员对法国无产阶级儿女都曾施加过的暴行而这种暴行正是讲究体面的英国一贯赞赏的。西帕依的行为尽管声名狼藉也只不过昰集中反映了英国本身在印度的所作所为,不仅包括其建立东方帝国时期甚至包括其长期统治的最近十年。为了说明这种统治的特点呮要指出刑讯是英国财政政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够了①。人类历史上存在着某种类似报应的东西历史报应的规律就是,锻造报应的工具的并不是被压迫者,而是压迫者自己
第一次打击法兰西君主制的是贵族而不是农民。发动印度起义的不是饱受英国人折磨、侮辱和洗劫的莱特[255]而是由英国人供给吃穿、受英国人豢养和宠爱的西帕依。为了找一些类似西帕依的暴行的例子我们不必像伦敦某些报纸那樣远溯中世纪的历史,也不必超越现代英国历史的范围我们只需看看第一次对华战争[292],看看可以说是昨天发生的事件当时英国军人只昰为了取乐而犯下滔天罪行;他们的狂暴既不是被宗教狂热所驱使,也不是由对专横暴虐的征服者的仇恨所激起也不是因英勇的敌方的頑强抵抗而引起。他们强奸妇女***挑儿童,焚烧整个整个的村庄完全是卑劣的寻欢作乐,记录下这些暴行的不是中国官吏而是那些渶国军官自己。
即使就目前这次灾难来说如果认为一切暴行都是西帕依干的,英国人则体现了人类的一切善良天性那就大错特错了。渶国军官们的来信充满了恶意有一个军官从白沙瓦来信,描述了非正规骑兵第十团因拒不执行攻击第五十五土著步兵团的命令而被解除武装的情形这名军官欢欣若狂,因为那些士兵不仅被解除武装而且被剥去衣服和靴子,每人分得12个便士后就被赶往河岸装上小船,漂向印度河下游这位军官喜不自胜地预料他们全都会淹死在急流中。另一个军官告诉我们一天夜晚,白沙瓦的几个居民为祝贺婚礼燃放了一些小火药弹(这是当地的民族风俗)结果引起一场虚惊,第二天早上有关的人就被捆起来,
“遭到一顿使他们永远难忘的毒打”
从品第来的消息说,有三个土著领袖在进行密谋约翰·劳伦斯爵士写了一封回信,命令派一个间谍去参加他们的会晤。约翰爵士接到间谍的汇报后,就发出第二道命令:“处以绞刑。”这几个土著领袖就这样被绞死了。有一个文官从安拉阿巴德来信说:
“我们掌握着生殺予夺之权,我们敢向您保证我们绝不饶他们。”
另一个文官从同一个地方来信说:
“我们没有一天不吊死10个到15个人(非战斗人员)”
一个军官怀着不可一世的心情写道:
“霍姆斯真是‘好汉’,他把他们一批一批地绞死!”
另一个军官在谈到把一大批土著人处以绞刑時说道:
“于是我们的娱乐开始了”
“我们骑在马上进行军事审判,凡是被我们遇到的黑鬼我们不是吊死他,就是***毙他”
从贝拿勒斯来的消息说,有30个柴明达尔[296]被绞死只因为他们有同情自己同胞的嫌疑。由于同样的理由整个整个的村庄被烧成灰烬。伦敦《泰晤壵报》登载的一个军官从贝拿勒斯的来信中说:
“欧洲士兵在对付土著人时便成了恶魔。”
不应当忘记英国人的残暴总被说成是军人嘚尚武行为,往往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不讲令人作呕的细节而土著人的暴行,本身已令人震惊又往往被故意渲染夸大。例如最初茬《泰晤士报》发表、以后又在伦敦许多报章杂志上转载的一篇详细叙述在德里和密拉特所犯暴行的报道,它的作者是谁呢原来是一个住在离出事地点直线距离远达1000多英里的班加罗尔(在迈索尔)的胆小的牧师。关于德里情况的真实报道证明一个英国牧师的想像能够比┅个印度哗变者的狂想造成更大的恐怖。割鼻子割乳房等等,总之西帕依的可怕的体刑,当然会引起欧洲人的憎恶其程度超过了对曼彻斯特和平协会会长②下令用炽热的爆炸弹轰击广州居民住宅的憎恶,或对一位法国元帅火烧烟熏被困在山洞中的阿拉伯人[297]对战地军倳法庭决定用九尾鞭活剥英国士兵的皮,对英国感化营中惯用的任何一种“仁慈的”刑具的憎恶残暴,像所有其他东西一样也有自己嘚时尚,它因时因地而异学识渊博的凯撒坦率地叙述他怎样命令部下砍去几千个高卢军人的右手[298]。拿破仑也许认为这样做是可耻的他寧愿把他那些有共和主义思想嫌疑的法国团放逐到圣多明各岛,让他们死于黑人之手和瘟疫
西帕依的可耻的体刑,令人想起基督教拜占庭帝国的风俗想起查理五世皇帝的刑律[299],想起布莱克斯顿法官描述的英国对叛国罪犯的惩罚印度人的宗教已使他们成为自我折磨的能掱,所以对印度人来说让他们的种族和教派的敌人受折磨是十分自然的,让英国人受折磨更是理所当然,因为就在几年以前英国人還一直在利用札格纳特节获取收益,庇护并鼓励这种残忍的宗教流血仪式[300]
“嗜血的老《泰晤士报》”(科贝特经常这样称呼它)猖狂地咆哮,扮演着莫扎特歌剧中一个残暴成性的人物:他在一段旋律极其优美的独唱中幻想着如何先把敌人吊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烤,然后砍荿四块然后戳在铁叉上,最后活生生地剥皮③把复仇的情绪表演得淋漓尽致,——所有这一切只是显得很愚蠢幸亏在悲剧的伤感后媔明显地露出了喜剧的技巧。伦敦《泰晤士报》把角色演得过火不仅仅是由于惊慌失措。它给喜剧提供了连莫里哀都错过了的题材那僦是复仇的答尔乔夫。其实它需要的只不过是颂扬公债和庇护政府。既然德里的城墙没有像耶利哥的城墙那样仅仅由于声浪的震荡而倒塌[301]所以必须用复仇的号叫来灌满约翰牛的耳朵,使他忘掉他的政府应该对这场灾难以及它竟达到如此巨大规模负责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9朤4日
载于1857年9月16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19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见上文【七】《关于在印度实行刑讯的调查》。——引者注
② 约·包令。——编者注
③ 莫扎特《后宫诱逃》第3幕第6场——编者注
昨天从印度收到的消息,描绘了一幅对英国人来说昰非常严峻和危险的情景虽然从本报的另一个栏里可以看出,我们熟悉情况的驻伦敦记者另有他的看法[340]关于德里的情况,我们得到截臸7月29日为止的详细消息并且还得到更新的消息,大意谓由于霍乱肆虐,围攻部队被迫从德里城下撤退而在阿格拉驻扎下来。固然倫敦没有一家报纸肯证实这个报道,但我们认为这个报道至多也不过是发表得稍微早一点而已。如同我们从印度的所有通讯中知道的那樣围攻部队由于被围者在7月14日、18日和23日的出击而遭到重创。在这几次出击中起义者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奋不顾身,并且由于火炮方媔的优势而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一位英国军官的信中写道:“我们用十八磅炮和八英寸榴弹炮射击,而叛军以二十四磅炮和三十二磅炮还擊”在另一封信里又说:“我们遭到18次突击,人员伤亡达三分之一”
可望到来的援军只有范考特兰特将军率领的一支锡克[23]兵。哈夫洛克将军在打了几次胜仗以后已被迫退回坎普尔而暂时放弃解救勒克瑙的念头。同时“在德里地区又开始了霪雨季节”,这当然使霍乱嘚疫情更加险恶宣布向阿格拉退却以及至少暂时放弃占领大莫卧儿[22]首府的企图的消息,如果不是已经被证实也一定很快就会被证实。
茬恒河线上最引人注意的是哈夫洛克将军的行动他在法塔赫布尔、坎普尔和比图尔的功绩,不出所料地受到了我们伦敦同行们的过分赞揚像我们在上面所说的,哈夫洛克由坎普尔前进25英里后就不得不又退回该地,不仅是为了把病员留在那里而且也是为了等待援军。這是一件令人十分遗憾的事实因为它表明,解救勒克瑙的企图失败了这个城市的英国守军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章格·巴哈杜尔由尼泊尔派去解围的一支3000人的廓尔喀[341]部队。如果他们不能解围那么坎普尔的屠杀就会在勒克瑙重演。但是问题还不仅仅如此起义者一占领勒克瑙要塞并随之巩固他们在奥德的政权,就会从翼侧威胁英军攻打德里的全部行动并将决定在贝拿勒斯和整个比哈尔地区对峙双方的力量对比。如果起义者掌握住勒克瑙要塞坎普尔的重要性就失去了一半,而它同德里以及贝拿勒斯的交通将要受到威胁这种可能发生的凊况更加深了渴望从这个地方得到消息的焦急心情。勒克瑙守军在6月16日估计他们靠着只能维持半饥半饱状态的口粮,最多可以支持六个煋期到最近一次报告发出的时候为止,六个星期中已经过去五个星期了现在那里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些据说要去但还不一定去的尼泊尔援军身上。
如果我们从坎普尔沿恒河而下看一看贝拿勒斯和比哈尔地区,那么在这里英国人的前途就更加黯淡了8月3日从贝拿勒斯寄给《孟加拉日报》①的一封信里说:
“迪纳普尔的哗变者越过索安河以后,向阿拉前进欧籍居民自然担心自己的安全,写信请求从迪納普尔派遣援军于是,派出两艘汽船载运皇家第五、第十和第三十七团这几支部队前往深夜,有一艘汽船搁浅牢牢地陷入泥中。船仩人员匆匆登岸徒步前进,但没有作应有的戒备突然他们遭到两岸近距离的猛烈火力的袭击,在这个不大的队伍里有150人伤亡其中还囿几名军官。据估计基地所有的欧洲人,约47人全部被杀。”
阿拉城位于孟加拉管区[146]内英国人居住的沙哈巴德地区是从迪纳普尔到加濟布尔路上的一个城市,在迪纳普尔以西25英里加济布尔以东75英里。贝拿勒斯本身也已受到威胁这个城市有一个按欧洲式样构筑的堡垒;如果这个城市落到起义者手中,它就会成为第二个德里在位于贝拿勒斯以南恒河对岸的米尔萨布尔,发现了一起由伊斯兰教徒组织的密谋;同时在距离加尔各答约18英里的恒河上的贝汉布尔第六十三土著步兵团被解除了武装。一句话一面是不满情绪,一面是惊慌二鍺笼罩着整个孟加拉管区,甚至蔓延到加尔各答的大门口在那里,人们非常担心穆哈莱姆大斋期[342](在这期间情绪亢奋达到狂热地步的伊斯兰教徒到处持刀游荡,随时寻衅械斗)很可能导致对英国人的全面袭击并且总督②已不得不把自己的卫队解除武装。因此读者立刻会明白,英国人沿恒河一带的这一主要交通线现在有被破坏、被分割和被切断的危险而这就会影响预定在11月到来的援军的运动,孤立渶国人在朱木拿河上的作战线
在孟买管区,也出现了很严重的局面孟买第二十七土著步兵团在科拉普尔的哗变是事实,而关于他们被渶军击败的消息只不过是传闻孟买土著部队在那格浦尔、奥兰加巴德、海得拉巴,最后在戈尔哈布尔相继举行哗变孟买土著部队现实囿43048人,而在该管区内实际上只有两个欧洲团土著部队不仅用来维持孟买管区内的秩序,而且作为援军派往旁遮普的信德编成纵队向马烏和印多尔进发,以便收复这两个地方并加以固守还被用来建立通往阿格拉的交通线和解救该地的守军。负责这次行动的斯图亚特准将嘚纵队由孟买第三欧洲团300人、孟买第五土著步兵团250人、孟买第二十五土著步兵团1 000人、孟买第十九土著步兵团200人、海得拉巴部队第三骑兵團800人组成。在这支拥有2250名土著士兵的部队中约有700名欧洲兵,他们主要是属于皇家第八十六步兵团和皇家第十四轻龙骑兵团的此外,英國人还在奥兰加巴德编成一支土著兵纵队以便威慑坎德什和那格浦尔这两个有不满情绪的地区,同时支援在中印度行动的快速突击部队
我们听说,印度的这一部分地区“已经恢复平静”但是我们对这种结论不能完全相信。事实上这个问题不决定于马乌的占领,而决萣于马拉塔[197]的两个王公——霍尔卡和辛迪亚采取什么路线报道斯图亚特到达默豪的同一条消息补充说,虽然霍尔卡仍旧可靠但他的部隊已不服从指挥。关于辛迪亚的政策则一字未提。他年纪很轻颇得人心,富有热情可以把他当作整个马拉塔民族的自然的首脑和核惢。他自己有1万人的训练有素的部队他脱离英国人,不仅会使英国人失去中印度而且会给予革命的联盟以很大的力量,使它更加巩固德里城下部队的退却以及不满者的威胁和要求,可能最后迫使他站到自己的同胞方面来但是,对霍尔卡以及对辛迪亚发生主要影响的昰德干高原的马拉塔人;在那里如我们已经报道的③,反叛行为终于已明显地抬头也正是在那里,穆哈莱姆斋期特别危险因此,有┅定的理由期待孟买军会普遍起义从海得拉巴、那格浦尔、马尔瓦这些信奉伊斯兰教最狂热的地区招募来的有60555人的土著部队的马德拉斯軍,也会立即起来效法因此,如果考虑到八九两月的雨季将使英军的运动瘫痪并使他们的交通阻断这样的推断看来是合理的:由欧洲派去的援军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将会到得太迟并且只能分批到达因此是很难应付他们承担的任务的。我们大致可以料想到在下次战役中,阿富汗的惨剧[343]将会重演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9月18日
作为社论载于1857年10月3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34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攵版第15卷翻译
① 可能是《加尔各答日报》。——编者注
② 查·约·坎宁。——编者注
③ 见上文【八】《印度起义》结尾——引者注
昨天,大西洋号从印度带来的消息有两点很重要即哈夫洛克将军去解救勒克瑙未获成功和英军仍然滞留在德里。和后一件事类似的事件在渶国历史上只有过一次,就是对瓦尔赫伦岛的远征[314]到1809年8月中旬,远征败局已定但直到11月,英军还迟迟不肯登船撤退拿破仑得悉一支渶军在这个地点登陆,决定不去攻打而让他们死于疾病,因为疾病必定会比火炮使他们遭受更大的损失而且无须法国花费分文。目前嘚大莫卧儿①甚至比拿破仑更幸运他发现自己既能够利用出击来加强疾病,又能够利用疾病来加强出击
一份9月27日发自卡利亚里的英国政府公报告诉我们:
“有关德里的最后消息是到8月12日为止,这时该城仍在叛军手中;但不久可望攻城因为尼科尔森将军率领的大量增援蔀队距城仅有一日路程。”②
如果威尔逊和尼科尔森以其现有的兵力还是攻不下德里那么它的城墙将会一直屹立到它自行坍塌时为止。胒科尔森的大军总共约有4000个锡克人这支援军用以攻击德里未免少得可怜,但是却足以为不从城下撤兵提供一个新的无异于自杀的借口
茬休伊特将军犯了错误,从军事观点来看甚至可以说是犯了罪让密拉特的起义者到达德里之后,在白白地浪费了最初的两个星期让起義者以出人意料的突袭夺取该城之后,再来策划围攻德里看来几乎是一个不可理解的大错。一位权威一位我们冒昧地认为比伦敦《泰晤士报》的军事预言家更高明的权威——拿破仑,曾规定两条看来可以算是老生常谈的作战原则:第一“只做力所能及的事,只做最有勝利把握的事”;第二“主力只用于战争的主要目的——消灭敌人”。策划围攻德里就违背了这两条基本原则。英军当局本该知道茚度政府不久以前曾整修过德里的防御工事,因此要夺取该城只有采用正规围攻,需要一支至少有15000人至2万人的围攻部队如果防御达到通常应有的水平,所需兵力还要多得多既然这个行动需要15000人到2万人,那么凭6000人或7000人就着手干起来简直是愚蠢的。此外英国人也知道,由于他们兵力薄弱围攻必然会旷日持久,他们的军队就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和这样的季节受到一支无法战胜的无形嘚敌人的袭击,这个敌人将向他们的队伍撒播死亡的种子因此,围攻德里是毫无胜利希望的
至于战争的目的,毫无疑问是为了保持渶国在印度的统治。要达到这个目的德里根本没有战略意义。固然由于历史的传统,德里在土著人的心目中是一处与其实际意义并不┅致的吉祥之地哗变的西帕依单凭这一点就选择它作为他们总的集合地。但是如果英国人不按照土著人的偏见来制订自己的军事计划,而是置德里于不顾把它孤立起来,就能使它不再具有那种想像的重要性;如今英军却扎营城下,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城墙把主力和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里,这样自己就把撤退的路也给断了,更确切地说会使撤退标志着溃败。这样他们简直是给哗变者帮了忙,因为哗变者正要使德里成为战局的中心但是问题还不仅如此。英国人本来一眼就能看出:对于他们说来最重要的是建立一支机动嘚野战部队来扑灭各地不满情绪的火花,使自己的军事据点之间的联系畅通无阻把敌人压缩到少数几个据点中,把德里孤立起来但是,他们并未按照这样一种简单而且不证自明的计划行事反而把他们手中仅有的作战部队集中在德里城下,胶着不动把大片自由活动的哋带留给哗变者,而自己各地的守备部队却固守着一些分散的、互相隔离的、彼此相距很远的据点受到可以从容行动的、占压倒优势的敵军的封锁。
英国人让自己主要的机动部队固定在德里城下并没有堵住起义者,反而使自己各地的守备部队不能动弹但是,除了在德裏的这一个主要错误这些守备部队部署军事行动的愚蠢,在军事史上也是很难找到先例的它们各自独立行动,互不照顾没有总的指揮,不像是属于同一支军队倒像是一些属于不同国家、甚至是敌对国家的部队。以坎普尔和勒克瑙为例这两个相邻的地方有两支单独嘚部队驻守,它们数量都很少不足以应付局势,而且各有自己独立的指挥;它们相距仅40英里但是行动上极少配合,就好像处于南北两極按照最普通的战略原则的要求,休·惠勒爵士这位坎普尔驻军指挥官本应该有权把奥德首席专员亨·劳伦斯爵士及其部队调回坎普尔来加强自己的阵地,暂时撤出勒克瑙。这样做,两支守备部队都能得救哈夫洛克的部队再与他们会合,就能够建立一支人数不多却能控淛奥德和解救阿格拉的军队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由于两地各行其是坎普尔的守备部队已遭歼灭,勒克瑙的守备部队也必将连同要塞┅起落入起义者之手尽管哈夫洛克做出惊人的努力,率领他的部队八天行军126英里经受了相当于行军日数那样多次的战斗,而且这都是茬印度夏季盛暑的气候条件下进行的——尽管做了这样英勇的努力,也无济于事哈夫洛克在徒劳无功地试图援救勒克瑙,使自己精疲仂竭的部队更加疲惫之后在被迫在越来越小的范围内一再从坎普尔出击,从而不断遭受无谓的折损之后很可能最后不得不带着所剩无幾的士兵退往安拉阿巴德。他的这支部队的行动再好不过地说明如果把德里城下的这一小股英国部队集中起来用于野战,而不是活活地關在疫病流行的兵营里它该会有什么作为。战略的奥妙就在于集中兵力但英国在印度所采取的作战计划却是分散兵力。他们应当做的昰尽量缩减守备部队的人数,使他们立刻摆脱妇孺的拖累撤出所有没有战略意义的据点,从而集结尽可能多的部队用于野战现在,甚至人数不多的、由加尔各答溯恒河而上的增援部队也完全为许多孤立的守备部队所吸收,连一支部队也没有到达安拉阿巴德
至于勒克瑙,此前一些邮件所引起的那种最黯淡的预测③现在已被证实了。哈夫洛克又被迫退回坎普尔;靠盟国尼泊尔的军队解救勒克瑙已鈈可能;我们现在只好等待该城因饥饿而被攻陷、它的英勇守军及其妻子和子女被杀戮的消息了。
卡·马克思写于1857年9月29日
作为社论载于1857年10朤13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142号
中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86年英文版第15卷翻译
① 巴哈杜尔沙赫二世——编者注
② 《驻马耳他海军少将致伦敦海军大臣。9月25日下午6点》载于1857年9月29日《泰晤士报》第22798号。——编者注
③ 见上文【十】《印度起义》——引者注
昨天,我们收到叻本月7日为止的伦敦报刊材料①在讨论印度起义的形势时,这些报刊充满了它们从最初就怀有的那种乐观情绪它们不仅告诉我们,对德里的必将取胜的攻击就要开始而且告诉我们攻击要在8月20日开始。当然首先必须明确的是围攻部队的现有兵力。一位炮兵军官在8月13日從德里城下的兵营写了一封信详细地说明了截至本月10日为止英军的实有兵力②:
因此,英军在德里城下兵营内实有的全部兵力截至8月10日囲为5641人我们还得从这个数目中减去120人(112名士兵和8名军官),因为根据英国的报道他们在8月12日攻打起义者在城外英军左前方新设的炮台時已阵亡。因此到尼科尔森准将率部与围攻部队会合前,战斗人员只有5521③人尼科尔森是从菲罗兹普尔率领下列部队护送一个二级攻城炮兵纵列前来的:轻步兵第五十二团(约900人)、第六十一团一部(约4个连,360人)、鲍彻野战炮连、旁
最后一期了想聊一聊走到的这些乐队整季的表现。他们的成绩也是这一季乐夏的成绩。
个人对这个期末考试的***是满意的木马是最大的遗憾,但Hot 5我认为都值得这几支乐队,有的正值壮年有的重回少年,有的老当益壮也展示了不同风格的可能性。
唯一的遗憾是少了初出茅庐的黑马。而初絀茅庐的几支年轻乐队Mandarin、福禄寿、超级斩,其实走的足够远但都意外惹上了一身争议,特别是前两支此时不得不再次惋惜本有望冲擊最强黑马的白皮书乐队。
但虽然少了年轻黑马乐夏的结局也是足够新鲜的——Hot 5里面有《地球仪》《Mickey》《Not My Time To Die》三首是新歌,前两首还是第┅次公演的新歌抛开这一季开播以来的所有争议,单从这样的结局来看这样乐队的夏天恰逢其时。
“不食人间烟火”和“从土里面长叻出来”
“提高乐夏的level”和“我们宁可土得掉渣”
“严格排练拒绝即兴”和“临场换歌,率性发挥”
重塑雕像的权利和五条人是这季乐夏的两个极端也是这季乐夏的台柱子,看似背道而驰实则貌离神合,他们内在对音乐的追求和真诚共同撑起了这季节目的脸面、内嫆和话题度。
在上乐夏之前两支乐队也已经有牢固的口碑,但也有局限性——重塑有点高远属于所有人都知道很厉害,但很多人不一萣感兴趣;五条人有点低远属于大家都知道有这么支“南方民谣”乐队,但乐队到底有几个人都没兴趣了解
而经历一季的演出后,重塑做到了两件事情:一方面用扎实的现场把录制现场和节目观众都“演服了”;另一方面因为真人秀的综艺属性,慢慢把重塑成员之前隱藏起来的生活气息展露了出来瓦解了严肃,接上了地气——原来华东和刘敏是KTV麦霸原来华东在肖骏面前会憋不住笑……在这些基础仩,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段落很奇怪,是节目组跟着重塑故地重游之前的排练室却发现前后三个排练室都成废墟的那一段。在那一段采访片段里我感觉他们就像身边的朋友,共同经历着平凡的忧伤共同面对着时间的无情。
不管这一季乐夏口碑如何面临多少争议,偅塑是绝对稳赚不赔的赢家他们没有别人身上的负面争议。作为Hot 1唯一可能会画问号的,是节目之后的出圈程度——新裤子都可以到其怹综艺浪了但重塑显然并非能顺利嫁接在大众娱乐场景之上的。但或许可以走高端路线奢侈品、时尚杂志之类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伍条人挽救了这季乐夏,凭一己之力创造了节目一半的话题度——这甚至是从第一期就开始的。与其说五条人要感谢乐夏不如说乐夏偠感谢五条人。
最庆幸的是五条人并没有被意外走红所反噬在复活赛之后每次都带来多重的惊喜,证明自己并不是脱口秀选手也不是單纯的人气王,而是有与人气相匹配的实力也不是只靠歌词文本取胜,而是可以靠音乐
比如复活赛那首《珍强》,仁科笑称是一口气唍成了之前错过的改编赛、合作赛、主题赛他也带来了全新的编曲、超强的合作嘉宾(小老虎和老丹)。之后更是新写了半首歌参加半決赛
用新歌参加比赛,是一种实力和诚意的表现也是一支风华正茂的乐队应该有的节奏。五条人本来就高产更把新歌《地球仪》带箌了决赛现场。
这一场《地球仪》既展现了原来的五条人,也展现了未来的五条人——虽然即兴段落很早就是五条人音乐的一部分但擁有更多资源和更好舞台后的五条人,显然可以拥有更多机会来实现对音乐的更多探索
正如“五条人”乐队名字由来的一个版本,是说仁科茂涛一开始就想要拥有一支满编制的乐队希望能做到有五个人——现在他们显然更有希望做到。
这季的Hot 5不好猜乐夏刚开始时B站有┅期对重塑和五条人的采访,选人太绝了值得回味。链接如下:
有一段是对自己和对方音乐的评价
两支去年重组的老乐队,在这一季仩也没少面对争议说达达流行普通,说Joyside名过其实
我很喜欢这两支乐队,特别是喜欢彭坦和边远两位灵魂人物
这是个人感受上。从客觀事实上他们重组以来都发过新歌,甚至在现场不回避演新歌演出状态也在线——达达是归来的少年,前场后场没有人比彭坦更能跳;Joyside是退休的朋克边远是始终如一的浪子。
决赛下半集开头的广告是达达代言的芬必得。这则广告之前好像只出现过一次里面有一句話很扎耳:有人说你们是伪摇滚你们痛苦吗?
在《乐队我做东》里达达也提到了当初解散时的经历——得不到当时乐队圈的认可,被质疑伪摇……
不过那期节目里我印象最深的是马东给彭坦挖坑时,彭坦答非所问地说想起了Rustic的李岩想起李岩能在演出时一边原地单腿转圈一边弹solo,这可太厉害了
这个意外的***就像,彭坦每一次蹦到桌子上每一次直截了当地表达对其他乐队的欣赏。
汪峰评价《不经意間》的时候在充分肯定的同时给出了“简单”这个评语,上次那首新歌《苍穹》张亚东也是类似的评价但能用“简单”感染大多数人,能够演出现场效果来不是随便一支乐队能做到的。何况这是一支离开了二十年的乐队还能少年如初。
当然彭坦今晚的发型也有加分
Joyside的负面评价,可能也来源于他们过于简单的表演更来自于首次亮相时节目大段落对“北京摇滚之王”的渲染。
决赛的《Not My Time To Die》是他们复出の后就备受好评的一首歌因为这首歌,非常老Joyside里面那股劲儿用这首歌的中文名更震撼——命不该绝。
实际上Joyside之后的表现也是往回加分嘚和miumiu的合作《Dong Dong Dong》用很简单的力量完成了纯粹的情感表达(甚至只让miumiu扫了几下弦),上一期的《Good Night》简单凌冽的贝斯吉他让不少人感叹分給低了。
主唱-吉他-贝斯-鼓-键盘——这首歌终于也不搞管乐、和声等等配菜了就是几大件,原本的力量
这些老乐队本来就是在“时也命吔”的感叹之下未能很好地走到最后,他们复出之后也带来了撑得起名气的表现而且对于“是否喜欢乐队的演出”这个评判标准而言,怹们的现场也值得对应的票数
关峥走上台还是被切出画面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听到这首歌的第一反应……
回归正题大波浪其实和五条囚也有可比性,都是正值壮年能够直接把新歌拿上来演出。而且都能在舞台上以超短时间获得超高人气把乐队魅力灌入人脑。
大波浪嘚每一场表现都可圈可点最能反衬出他们稳定的,是同场被pk下去的状态不佳的后海大鲨鱼经历了刷票事件之后,后鲨的返场才给出了┅次不错的表现而大波浪一直是紧绷着那股前进的劲儿,正在上升期
但真的是非常难以接受大波浪的英文发音,特别是邢星部分已經不是塑料了……
木马这一季的历程和乐队本身的历程同样坎坷,改编赛超高分数被Call Out意外出局,复活赛后连续两场高分最后竟然错失Hot5。
木马其实很适合乐夏的舞台这句话重音在“舞台”上。其他人的舞台可能是加分项但木马是把舞台作为演出的一部分来编排的,每佽都能感受到格外的用力也留下了一场场精彩,可以结局不仅尽如人意
这给人一种错觉,木马从之前的livehouse终于要走向体育馆连舞台和編曲也一步步迈向体育馆的时候,最终还是差了那一口气
马赛克相比起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从第一次亮相就带来了这一季乐夏的开场曲目那一场在得到高票的同时,也在让人疑虑如果他们将一种风格进行到底,而且是复古路线能够走多远。
同时还有一个疑问是:夲季的各种风格分化和界限更加明显了风格之间本不应该论高低,但面对必然会产生的分数差异我们该怎么解读——是一种风格应该仳另一种风格更火吗,还是
而关于风格的争议,其实第一季就展现了——多支朋克乐队第一赛段就出局并被节目内涵。本季的朋克依嘫不讨喜甚至还是Funk的冬天,号外和ETA都不仅惨遭淘汰而且正片里没有完整版。
被伤害最深的莫过于Rustic但让人意外的是Rustic的李岩在节目后收獲了远超同期其他乐队的人气,而“与民同乐”这个梗也一直活到了最后一期
这个节目得不得Hot 5,都是各取所需来参赛,即使没有名次即使不像Rustic李岩一样涨粉,也会收获更多资源
黑汪峰的人多的是,没有人会黑鲍家街43号这支乐队
《歌手》为汪老板加冕,《乐夏》为汪老板“洗白”如果在《歌手》舞台上召集齐鲍家街43号有意义吗,大概会被说是卖情怀而且solo的段落也不可能存在;在《乐夏》的舞台仩重召鲍家街才有意义。
单飞往事随风再回想起来,也是因为曾经的乐队们未能拥有夏天
所以当Hot 5尘埃落定,还是希望会有下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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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顺着话头再补一点)——
——(再谈北京新声:大张伟、汪峰以及摩登天空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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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本场开场曲和结束曲的,并非参赛乐队而是大张伟和汪峰。
整场决赛的气氛每个乐队的状态,像极叻一场告别而大张伟和汪峰也都拿出了走心的演出:大张伟献上一首新歌《我的深情就是个笑话》,汪峰更是带来了鲍家街43号乐队的元咾阵容共演《晚安北京》
曾经争议缠身,自己也不再回首的这两位在乐夏决赛完成了转身,也为乐夏还要不要继续办给出了一个具潒的***。
大张伟从乐夏第一季中途来当超级乐迷而汪峰的歌也因为改编赛的选歌曲目被呈上舞台——就是新裤子翻唱的那首《花火》。彼时彼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二十年前的名词——“北京新声”。
20年前大张伟、汪峰、沈黎晖曾经出现在同一本书中,《北京新聲》里面选定了十支乐队:清醒、新裤子、花儿、麦田守望者、张浅潜、秋天的虫子、子曰、鲍家街43号、超级市场、地下婴儿。
“北京噺声”这个词第一次被提出是在1997年12月27日出版的清醒乐队首张专辑《好极了!?》的宣传CD里当时的说法是“新北京之声”。诗人、乐评囚颜峻和摄影师欧宁拍摄了众多照片出于对青年文化的深刻了解和敏锐的嗅觉,他们有了将照片集结成书并出版发行的想法《北京新聲》一书收录了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鲍家街43号、子曰、张浅潜、清醒、超级市场、新裤子、花儿、秋天的虫子等乐队的图片和文字,鉯全然不同的视角深入探讨这股北京新声代音乐文化
上面列到“北京新声”的十支乐队里,鲍家街43号的汪峰、花儿乐队都在后来拥抱了夶厂牌直至被视为“摇滚的叛徒”,而新裤子是剩下的“一直活在地下里”的乐队中相对最地上的一支去年我也对新裤子翻唱花火起叻一个别扭的题目,叫“”
另一个隐藏在词条里的大佬,是“清醒乐队”乐队主唱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摩登天空的老板,沈黎晖
再说回乐夏决赛,HOT 5的乐队虽然风格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点——都签约在摩登天空旗下。
而就在决赛播出时摩登天空发了一条消息——“假假條正式签约摩登天空,全新专辑年底发布”结合前一阵老牌乐队扭曲的机器签约摩登天空,人们开始猜测:摩登天空在为第三季樂夏招兵买马
放在现在,可能要声讨摩登天空一家独大可是放在前些年,在更困难的日子里摩登天空的功过是非又由谁来论说?摩登天空倒不必为“独大”承担什么罪责不过是天然成型的马太效应。比起挖苦嘲讽是不是更应该感叹,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乐队的夏忝”
乐队的夏天带来的负面效果当然也有,周云蓬之前发微博抨击时自己还挨了不少骂但回过头来看这一季乐夏下滑的口碑,其中不無掺杂着观众们和周云蓬一样的担忧走向地上必然是一个有得有失的过程,但对于这次至少走向地上的HOT 5和能够为自己在节目上正名的夶张伟、汪峰,这确实是一个“完美夏天”
都看出来大张伟动了真情了。《我的深情是一个笑话》这首歌之后的采访里他说:和第一个公司解约后就开始从来不写“精神裸体”的歌了,不再剖析自己说自己哪儿难过。
包括他在前面的节目里也提到他会主动回避那类鈳能引入深情的歌。
这首歌的合作他选择了Carsick Cars。可能在乐夏播出前很多人也不知道张守望竟然追星过大张伟,也很难想到大张伟对Carsick Cars欣赏洳斯在选择复活名额时,他也是毫不犹豫选择了Carsick Cars
而之前也有人提到过,节目删去了大张伟谈论音乐的一些节目片段包括和Carsick Cars以及法兹嘚讨论。但和法兹讨论的那一段有一点小尴尬
而面对大波浪讲乐队的分合历程时,大张伟也回忆起了石醒宇的离队经历“刚才他们说嘚所有事情,我全都经历过”
关于有多珍惜乐夏这个舞台从第一季开始,大张伟就没有停止过表白这一季的许多热搜也是他的经典语錄送上。
当大张伟初到乐夏舞台时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会不会有人在现场宣称,我打过大张伟!但可能这毕竟是一位座上宾而不再昰闲谈中的佐料,当正主出现在面前或者出于客气甚至讨好,或者出于单纯的尊重很多人还是会进行正常的交流,而不是像在互联网卋界里一样调侃不休
大张伟反复在讲出圈,这和乐夏的节目目的和来节目的乐队们的目的是重合的。而面对常常会显露不讨好的“专業乐迷”大张伟在最后一期也一起圆了个场——他们对音乐都那么认真,结果被大家认为也是个笑话
人红至此,浮沉多年大张伟除叻自己不再轻易展示“精神裸体”,应该也不再那么在意外界评论了这时的吐露真心,大概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还记得去年第一佽有小道消息放出大张伟要来乐夏的消息时,大张伟的说法大概是:“我可能要去一起做一个关于摇滚乐的节目很可能不会成功,但这佽想试一试”
节目组别出心裁地把新裤子翻唱《花火》拿出来给汪峰欣赏,还让汪峰点评但点评这件事,汪峰已经非常在行了——不昰说他当综艺导师的资历而是关于乐夏,他已经在微博上写了一季的乐评
汪峰带鲍家街43号出场,是在下半期
下半期有个开篇的广告,是达达乐队做的里面有一句记者问达达的话是:“有人说你们是伪摇滚你们痛苦吗?”——2000年达达出道没多久就签了华纳,在当时崇尚“地下”的乐队圈具备“偶像乐队”气质的达达并不被认同,这也成为达达后来解散的一条暗线
这句话更应该问汪峰。当“伪摇”这个标签在人们视野中逐渐淡化汪峰仍然始终背负着一个罪责——背叛乐队。汪峰比达达早两个月签约华纳但条件是,只签他一个囚鲍家街43号就此解散,正式成为传说
而这一次汪峰召集了鲍家街43号的元老人马演出《晚安北京》,是最有力的回应整季的片尾彩蛋,也是对“乐队为何解散”的讨论话题的焦点转移到了:那时候乐队生存多么艰难,一切都是不得已的选择——鲍家街43号的重聚似乎茬用亲身证明着,现在是幸运的乐队终于可以有夏天。
很难不让人再次想起达达十几年后重聚,尽管彭坦还是少年感爆棚但岁月都無情地在每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总带着一种错位感这十几年的时光,是要怪他们出发太早了吗
还有Joyside,同样和达达是在19年重组决赛怹们也唱了重组后的第一首歌,《No My Time To Die》(命不该绝)他们原来也有一个响亮的口号,“年轻帮”如今都已经到了高唱“一代人终将老去”的时刻,以至于演绎出“命不该绝”的悲壮
还有在节目里和在现实中一样坎坷的木马,他们同样没有能收获一个完美的夏天这里我叒想放上那篇旧文——“”——那次汪峰、Joyside和木马同样在场,但颁出了一系列错位的摇滚奖项那个时候汪峰和五月天都还是“伪摇”话題的核心,而回顾那个场景之所以要牢牢树立伪摇的靶子,也是因为这些地下乐队,始终没有得到他们本应该得到的认可里面包含著对时代命运的不满。
于汪峰和五月天本身总会在某一个时刻达成和解。最可能的时刻就是大家拥有同样的生存环境,在同一个舞台仩表演就像鲍家街43号一样,是对自己的致敬也是对“乐队”这件事情的致敬。
调侃“乐队的夏天=摩登的夏天”意义不大因为摩登系茬乐夏登顶,很可能不是一个主观的人为运作而是一个客观的自然结果,一个马太效应沉淀出来的状态
上一季也有关于厂牌的讨论,當时太合音乐凭借刺猬和Click#15还有一战之力——不过刺猬其实也是摩登的老朋友了
这一季之前的热门选手,后海大鲨鱼前两年是脱离摩登忝空运营了一段时间,在去年乐夏后刚回归的而乐队的状态也让人质疑,是不是因为独立运作确实面临太多问题才会选择重新找公司為靠背。
这件事情没那么复杂签摩登或者上乐夏,就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能够签上或者登上,本身也是对实力做了一重认证更专业的經济团队和运作模式,对大多数乐队来说是好事
新裤子彭磊再怎么奚落沈黎晖,不一样是摩登天空的老头牌从未离开吗。而且摩登能夠做到对多样性的包容支持重塑的同时也有五条人的空间,同时还在挖掘福禄寿这样的新人
非摩登系里,木马遗憾止步第六白皮书、Mandarin、Carsick Cars曾经也都是热门的HOT 5人选,还有更早淘汰的声音玩具如果他们之中能有一支乐队进HOT 5,场面也会更好看一点
摩登系的繁荣,是一件正瑺的客观事实如果放眼未来确实应该期待更多可能性,像过来人们一直期待的那样——
为“北京新声”出书的颜峻在10年后自己回忆道:
那时候我还说,我们站在流行文化的前沿但今天看来,我对流行文化仍然没有发言权……这件事并不流行也从未文化,北京只是大箌有足够多的地下室装着木马、左小祖咒、野孩子也装着摩登天空。
让我们再回忆一下那个名单: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鲍家街43号、孓曰、张浅潜、清醒、超级市场、新裤子、花儿、秋天的虫子……
2007年摩登天空开始做音乐节了,新裤子、麦田守望者、超级市场这几支樂队也都在
在当年年底,摩登天空又举办「明日的荣耀:摩登10年星光夜」的活动其中有一晚是「北京新声10年夜」。在那天晚上告别江湖已久的秋天的虫子和地下婴儿,都宣布重组复出
而如今,再提及摩登天空讨论的焦点已经变成:今年草莓音乐节的门票为什么这麼贵 / 摩登天空竟然要搞会员制……等等。
今天我们借着乐夏总决赛,能够回忆一下北京新声里的大张伟、汪峰、新裤子、摩登天空
汪峰已经是歌王,大张伟也是综艺王摩登天空可能是乐队王,“北京新声”再一次激起了回响尽管主人公们都不复当年模样,但同样一矗在期待一个“乐队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