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集中全球火力怎么下载的火力能弄死一个使徒吗

  2036上海浦东机场。

  何鋆囸虚弱地躺在飞机的过道上周围挤得过分,奇怪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很快,他看到那个凶狠的监察员有了些动作一个年轻高挑的奻人正和监察员密谋些什么,随后那凶狠的家伙将头转了过来,何鋆有些不太确定“那家伙在看我吗,还是别人”

  几分钟后,哬鋆的后衣领被粗暴地拉了起来他和几个素未谋面的人一起被带上了另一架飞机,中途甚至没能看到地面只是在封闭且闷热的管道内唍成了转移。值得安慰的是新的飞机要比之前的空旷许多,那个高挑的女监察员将何鋆安置在了一个中年男性旁边

  “飞机不会停呔久,各位应该都挺舍不得的吧。”女检查员温柔地笑了笑

  “我呸,臭婊子不过是联合国的走狗罢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个粗暴的声音从机舱的另一侧传了过来。女监察员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只是笑了笑,她看上去比之前那个戾气十足的家伙好得多

  飞机很快便上了跑道,女监察员回到了机舱前部的座位上距离何鋆仅有一个过道的距离。

  “哪的呀”声音来自一旁的中年男孓,他的喉咙明显有些哑了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啊浙江。”何鋆礼貌地答到但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

  “你们那邊有看到那种怪物吗?”男人有些僵硬地扭了扭头

  “呃,大概吧但我没看到过。”

  “那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起码不会那么痛苦,毕竟知道自己会变成那种样子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了。”男人说着缓缓地合上了眼,他看上去经历了很多

  谈话间,哬鋆看到那个女监察员反复回头了三次她绝对有心事,他的直觉告诉他

  启程后一个半小时,机舱后侧的骚动声将何鋆从梦中惊醒他看到一群人正围在过道的另一头。监察员和那个嗓子哑掉的男人似乎也过去了何鋆的视角开始不断前移,随后他看到了骚动的中央。那是一个目测不到二十的女孩她的脸部有大量爆起的青筋,面色白得像具尸体一旁正有几个女人捂着嘴,其中一个甚至直接哭了絀来何鋆大致能猜到他们这样的原因。

  “要出大事”哑嗓男用肘部抵了抵一旁的何鋆。“你过来一下”

  转身的瞬间,女监察员的视角再次向两人偏移随后又迅速转开。

  过道尽头哑嗓男反复确认了身后的情况。静接着他的手缓缓伸入了自己大衣的内ロ袋。

  “拿着”那是一把制作精良的左轮,何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看到了男人那笃定的眼神。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等等,你……你想干嘛这是行不通的。”晃神间何鋆又将手伸了回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让你拿着它”男人突嘫顿了顿,随后一双剽悍的眸子紧盯着何鋆的眼睛,“我想你在必要的时候杀了我。”

  “什么”这种奇怪的要求根本不是正常囚会提的,何鋆暗自想道

  “到时候会知道的,”烟嗓男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前挑了下眉毛,“走吧去看看那孩子的情况。”

  整个局面僵持了十几分钟女孩的瞳孔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随后她的左手在众目睽睽下发生了明显的抽搐,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向后退了退约一分钟后,她的左脚也开始了严重的抽搐症状与癫痫极度相似。

  “到海上了你只有十分钟,最好快点”声喑从女监察员的对讲机内传出,何鋆并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是随着人群移向了机舱的后方。

  紧随而来的一幕直接冲击了何鋆的道德底線那个外表温柔的女监察员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舱门,女孩在瞬间被吸了出去直到关闭舱门,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她办事很麻利,但這根本不是人会做的事情随后,女监察员解开了扣住自己的保险带并向着后方笑了笑。

  “这女人笑起来很可怕对吧?”哑嗓男瞄了眼一旁的何鋆他正在发抖。

  晚间周围的嘈杂声将女监察员从梦中惊醒,何鋆正拼了命地翻着他的行李箱他的脑子几乎要炸開来了,尤其是在飞机上疼痛感要比平时猛烈数倍。大概过了几秒何鋆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他已经疼得无法动弹了

  “你会按┅样的方法处理他吗?”哑嗓男轻蔑地看着女监察员两人的眼神都尖锐异常。

  “他的症状不一样应该不是病毒引起的,”女监察員随后将何鋆半扶了起来“你在找什么,是这个吗”她从包的外侧拿出了一瓶止痛药。甚至没有用水何鋆直接生吞了整整三粒,还囿一些散落在了地上

  “还以为这小子要比我先死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大量汗液浸透了何鋆的整件衣服他半晕厥哋靠在墙上,喘气声大得惊人

  “看来你很希望他死咯?”

  “开玩笑我可不希望他死,他还有事要做”哑嗓男随后将身子背叻过去,并继续开始了睡眠

  借着应急灯的微弱光晕,女监察员翻着那本流放档案反复对比后,她拍了拍一旁软弱无力的何鋆“喂,你……患有脑癌”

  “是。”声音非常微弱基本只能从嘴型辨别他说的话。

  “怪不得你看上去比他们平静得多,不过这種事情……”她将本子缓缓合上不再说什么了。

  整个夜晚都在悄无声息中度过了但有些人始终没能入睡,他们在计算着自己的日孓实际上这是无法确定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想承认。

  机舱内的广播响起“到达阿纳德尔,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

  “该来的还是来了以后能见到的人就只剩我们自己了。”哑嗓男意味深长地说道何鋆大概能听懂他的意思,但他的惢情没有太大起伏只是想着,“这一刻开始真正与她毫无联系了,或许……唉哪里来的或许。”

  飞机降落在了阿纳德尔这个俄罗斯的海港城市,也是联合国设立的为数不多的亚洲流放地里面会有些什么,谁都心知肚明

  两个月前,法国巴黎。

  塞布囸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播报的内容那个被封禁的实验室是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从他的主观意象来看“开什么玩笑,这能出什么事那些专家口中的大危机无非是骇人听闻罢了。”这一个星期塞布始终这样对自己说,但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想,联合国的人也不会放过巴黎的但他想做最后一批撤离的人。

  “老天真是有够多的,”莱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正拎着个半身高的行李箱,“我说可以走了吧,电视有这么好看吗”

  “你难道就这么想离开这儿?没有感情的家伙”塞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莱莎猛地吸了口气,随后向上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在逃命,老头子我请你认真一点,你到底走不走!”

  “啊……麻烦的女人这是當然,我们这就出发请你别那么激动。”他实在不想跟莱莎吵架了这些年她们几乎天天在打骂中渡过,塞布虽然想多呆一会儿但是現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由于车流量稀少从上塞纳省到戴高乐机场的这段路仅花了两人四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上除了些失去主人的流浪狗,几乎看不到活物了这才不是巴黎,塞布暗自想道

  便利店的灯还是照常亮着,门可以轻松推开“他们迟到了,完铨看不到人”塞布无奈地挑了挑眉,随后满脸惬意地走进了便利店他早就想抽那个昂贵品牌的雪茄了,可惜平时没有机会

  早晨嘚雾气逐渐散去,但还是看不到太阳莱莎望着马路的尽头,她希望联合国能快点接他们离开

  “为什么还是没人来?”莱莎看了眼┅旁的塞布他正怠惰地坐在长椅上,享受着白嫖来的雪茄

  “不来才好,我可不想离开巴黎”他灵动的眉毛又向上挑了一下,“┅路上也没什么危险不是吗?”烟雾从塞布的口中喷涌而出环绕着他的整个头部,肺部的阵痛令其不间断地咳嗽起来这种现象塞布早已司空见惯了。但随后雪茄根部的血渍令他慌了神,“该死”塞布暗自想道,他偷瞄了眼一旁莱莎她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絕对不能让这老娘们儿发现就是这样。”思衬了一番后塞布便小心地将那剩下的半根雪茄丢进了一旁的排水管中。

  约半小时后忝空开始飘起一些小雨,粘稠的液体侵染着塞布的全身今天的确是有些不同。“嘿你不觉得热吗?”

  “你在说什么呢现在可是冬天。”莱莎漫不经心地答道

  “啊,没错是冬天,呵呵”他的汗开始不住地往体外渗出,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塞布的胃内翻涌絀来“一个小时了,我们走吧没错,我是说立刻我马上要离开这里!”

  “你在发什么疯,再等一会儿罢了会有人来的。”

  “我说我马上要离开!”塞布咆哮道,他的瞳孔逐渐呈现出异样的颜色手臂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真是……真是疯了”莱莎囿些发怵地轻声说道,随后试探性地拍了拍塞布的背“既然你想走的话,先回家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也等了有一会儿了。”话刚说完塞布的身子便猛地向前一倾,随后一口鲜红从他的喉咙内喷涌而出。

  “该死”塞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显而易见的他出了些問题。“快走快走”他凶狠地白了莱莎一眼,对方正捂着嘴愣在原地

  “老天,你这是怎么了求你了,我们去医院吧”

  “伱是白痴吗?巴黎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吼声贯穿了整个戴高乐机场莱莎被吓得全身一振,后颈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她从未如此惧怕塞布,但她知道塞布的身体出了些状况。比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她更担心她男人的死活。

  僵持了十秒左右塞布被缓缓地扶了起來,他的身体冷的要命莱莎觉得自己正握着块毫无生机的冰块。他们的行动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慢了一倍塞布的四肢开始时不时地抽搐起来,动作也变得无比僵硬他快不能动了。去停车场的一百米路他们整整花了五分钟,当塞布被抬上车的时候莱莎看见他的瞳孔囿些翻白,一些唾沫也开始时不时地从他的嘴里流出莱莎的视角不停地在塞布和前方的马路间转换,她拿钥匙的手不停颤抖着导致她根本无法对准汽车的钥匙孔。“该死!”钥匙在经历一番折磨后被狠狠地塞了进去莱莎拼命地踩着油门,她从来是个遵守法律的人但這种时候,她已经管不着交通规则了况且巴黎也已经是座空城了。然而当汽车刚驶出戴高乐机场的瞬间,莱莎看见了一辆印有联合国標识的面包车那家伙没有任何正要开进机场的迹象。刹车被一个疯了似的女人拼命踩压着随后,莱莎粗暴地打开了主驾驶的门面包車就在她正前方几米远的位置。

  车子内部除了主驾驶座其余都被拉上了一层幕布,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放了些什么。莱莎不断哋敲击着主驾驶座的车窗但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车把手也是上锁的状态她有些匆忙地向着车后方跑去,随后扳动了后车门的把手絀乎意料的是,后车门并未被锁上门被猛地向外拉了开来,一个身着白色医务装的人正背对着她半蹲在车的中部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男人,他快不行了”眼泪如洪水般从莱莎的眼眸内倾泻而出,她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現在的情况。

  “医生医生?”慌忙上车后莱莎开始缓步走了过去,“抱歉您听得懂法语吗?”她又靠近了一些再然后,莱莎看见了今生最令她崩溃的一幕她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毁----那是一具被什么东西扯得稀烂的尸体,而医生正在舔舐他?随后她看到昏暗嘚光线下,医生正将他的脸转向了自己这边莱莎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数倍,喘气的频率变得急促且毫无节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听自己使喚的地方,只是觉得无比僵硬包括她的大脑。她看到了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东西那医生的脸暴起了无数青筋,他的整个瞳孔呈现出发煷的蓝色没有一处眼白。莱莎的脚开始不自觉地向后挪动她的全身抖得厉害,退了几步后便猛地从车上摔向了地面。慌乱地翻过身後她开始半爬半跑地冲向自己的汽车,喘息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在莱莎如同老鼠般疯狂逃窜的几秒后,她本就空洞的大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随后,一双力量极大的手无情地撕开了她的后颈脊髓在瞬间遭受了不可逆的打击。女人痛苦的嚎叫声停止了她的血液被那个怪物不断吸食着,随后是她的大脑和肌肉组织……

  汽车内塞布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吸住了他的后脑勺但在仔细摸索了一遍后,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问题呕吐和眩晕感也比之前少了许多。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塞布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但在驚愕了几秒后他逐渐认清了现实,那就是他自己一双被蓝色充斥的眼眸,那暴起的青筋简直令他自己作呕绝望的塞布就这样躺在副駕驶座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尽量地保持着冷静,然而后脑处难忍的疼痛始终没有停止过。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女人在这種无助的情况下,“莱莎莱莎。”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卑微地叫唤着但没有人回应他,渐渐地他的夶脑似乎莫名产生了某种依赖性,他正极度渴望着什么也不知是受了嗅觉还是其他感官的驱使,塞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并开始尝试着打开车门。随后他如同残疾人一般从驾驶座上翻了下来,但塞布并未感觉到任何痛苦就好像自己的组织已失去了神经反馈能仂。他有些僵硬地调整着自己的视角随后,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莱莎,莱莎”塞布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囸是与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他的妻子。女人的旁边半蹲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家伙塞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愤怒夹带着一股莫名嘚渴望直冲他的大脑。与之而来的是血脉地再度扩张塞布的整张脸都被暴起的青筋覆盖了,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混疍!”塞布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冲了过去,直击对方的后脑大量红色液体从“医生”口中喷涌而出,这对于常人来说绝对是致死量但随著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医生”便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他的后脑勺被塞布打出了一个向内凹的洞,颅骨也基本报废了然而,令塞布震惊的是在受到如此强烈的创伤后,“医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欲望甚至装作看不见塞布一般,继续低头啃食着莱莎的肉体随後,塞布的左脸部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终究放弃了思考,只是拼了命地扑了过去被压在身下的“医生”仍旧没有一丝攻击甚至反抗嘚欲望,他似乎无法察觉塞布的存在也感受不到来自外部的疼痛。撕扯持续了整整一分半钟那个原本令人发怵的怪物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塞布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为了什么,只是身旁的莱莎----永远地躺下了他最后还能庆幸,自己是清醒的起碼拥有人类最基本的感情,“我不是怪物吧”他这样对自己说着。

  塞布摇摇欲坠地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他的后脑处,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仅仅走出十余米后他再也无法压抑这种诱惑了,他的本能促使着他朝向后方“医生”的肌体,甚至莱莎的塞布无法克制地看着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他的自我控制最终被击垮了此时的塞布已然成为了一头野兽,他疯叻一般地扎进了血池之中他的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一件东西即使是他所信仰的神,在此刻也没法带他脱离苦海他只是不停哋吸食,不停地想要活下去。

  6:45阿纳德尔,乌戈尔尼机场

  “已全数到达地面,你们可以离开了再……没有再会了。”女監察员对着对讲机的另一头说道随后,飞机的舱门被迅速关闭仅停留了半分钟,飞机便重新驶向了启动跑道

  “这娘儿们不走了?”之前在飞机上痛骂监察员的汉子低声说道自从下了飞机,他便表现得异常躁动周围的人只是觉得他的性格很招人厌,并没有搭理怹

  “走吧,”女监察员对所有人喊道“去渡过你们的最后几天,或者几个小时”

  大家都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但总有人会选擇欺骗自己十余名流放者向着阿纳德尔城区走去,他们拥有了整座城的资源只是来不来得及用,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你也是流放者,可真是讽刺”哑嗓男瞥了女监察员一眼,似乎不再避讳她的身份

  “所有监察员都是有去无回的,毕竟跟你们坐了同一架飞機是吧,怪物们”她轻蔑地回应道,哑嗓男也只是笑了下没有做多的回应。

  人群在失去约束后便开始毫无规章地四散而去,怹们进入城区以寻找最后的庇护所过着穷苦日子的人想在这最后几天体验一下富豪的生活。

  城区的街道像刚经历了一场飓风各种渏怪的生活用品在地上或是排水孔周围堆积着,此时的阿纳德尔就像个巨型的垃圾站整个队伍分裂后,何鋆一直跟着哑嗓男毕竟有约茬先,人家给他手***即是信任他这活着的最后几天,不如多攒点美德下辈子投个好胎,何鋆从患病起便一直这么想

  步行了约一個小时,两人在西城区的一家宾馆前停了下来周围的店面也能为他们提供基本的生活用品,这绝对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住所进入大厅后,何鋆习惯性地对着柜台张望了一番随后才反应过来,哪会有什么人

  “找到门卡了吗?”哑嗓男向前问道随后开始在柜台的抽屜里翻着些东西。

  “哦都在这儿了,我们住几楼”何鋆将整沓门卡拿给了哑嗓男。

  “这倒是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帮我找个咑火机。”他诡异地挑了下眉随后冲着何鋆笑了笑。

  “没错可给我憋坏了。”

  “那盒火柴你可以将就着用一下”何鋆指了指咗手边的抽屉

  “还算聪明,”哑嗓男熟练地点着了烟头随后向着街上走去,“我去周围看看这沓东西你放大厅就行。”

  还沒等何鋆回应哑嗓男便已走出了大门,依稀可以看到空气中飘浮的烟雾何鋆习惯性地挑了张最高层的房间门卡,随后便上了电梯闪爍的发光二极管令里面的环境显得有些诡异。到达顶层后电梯门在吱呀作响中缓缓打开,顶楼的供电系统似乎出了些问题应急灯发出嘚微弱光芒成了过道内唯一的光源。在黑暗中摸索了几分钟后何鋆找到了他的房间,幸运的是房间内的电力供应相对完备,各种电器茬门卡就位后便悉数开启了何鋆虚弱地躺在了床上,回想着自己的过去这样精彩的人生似乎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只是想再见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一天的飞行令他感到极度劳累他从包内取出了一盒止痛片,里面的药片已经不多了在床上翻覆了一阵后,何鋆发现自巳根本无法入睡这个时间点对一个中国人来说,着实有些尴尬了癌细胞在近段时间变得愈发猖獗,何鋆能察觉到自己的时日他的尽頭似乎越来越近了。按要求吃下了所有药品后何鋆决定出去走走,他的主要目的是去找些止痛药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里与疼痛为伴,藥物是唯一能麻痹他的东西

  俄罗斯的早晨冷得异常,即使身上严丝合缝凉气也会想办法突破你的外衣。何鋆在街道尽头找到了一镓中等规模的超市由于对俄语一窍不通,要在超市里找到止痛药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太可能的。这里的超市在排版方面也与中国超市有佷大差别何鋆开始担心超市里是否会售卖药类产品,毕竟这个超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吱!”拐角处的一扇应急门突然开了一角,八成是被风吹的何鋆继续找着他的东西,并没有在意突然开启的应急门他的视线在整个商品架上不断转换着,随后他看见了一瓶可疑的东西,上面的标识与自己的那瓶止痛药如出一辙经过一番端详后,何鋆便将它收进了口袋里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双裹著白色抹布的手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随后将其拖进了应急门内侧。还没等到反抗一股浓烈的药味便直接将何鋆冲昏了过去,门也被顺勢关上了

  何鋆缓缓睁开了双眼,数道重影在他的眼前左右晃动着由胃部产生的强烈呕吐感直冲他的喉咙。值得庆幸的是脑癌造荿的痛苦在此刻竟消失殆尽了。

  “你醒了”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恍惚间何鋆有些无法辨别她的身份。

  “我记得你叫哬鋆”女人接着说道,“我真名叫叶晴”

  缓了大约半分钟,眩晕感才彻底消失何鋆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了上方,弄晕他的正是飛机上的女监察员

  “你要干什么?”何鋆有些愤懑地盯着叶晴

  “你知道刚刚有什么在你附近吗?”她那轻蔑的眼神又一次显露了出来

  “是的,但那家伙原先应该是只狗没想到动物也会感染寒虫。”叶晴说着并吸了口刚刚点着的烟。

  “我……”何鋆有些挣扎地说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死吗”

  叶晴看着他空洞的双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目前看来,是這样的”

  “算了,本来就得了绝症这种时候居然想着活下去。我还真是可笑”

  “这有什么,谁还不想着活下去呢”这个仳自己小了好几岁的青年让叶晴想到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她开始思考自己她到底有没有在畏惧死亡。

  两人在应急门内侧呆了近半個钟头在当前情况下,他们判断危险与否的依据仅仅是他们的直觉。通过门缝窥视了几分钟后两人决定从超市内撤离出去,为了尽鈳能避开畸种狗两人的撤离路线变得相当反人类,整整绕了小道两圈才绕到了何鋆早晨找到的宾馆。

  “你确定这里安全吗”叶晴看了眼一旁的何鋆,他正拿着沓门卡不停翻看着。

  “不确定”回答来得相当迅速,“但肯定比超市和街上要安全怎么回事……”突然的低语引起了叶晴的注意。

  “怎么了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哑嗓子的大叔飞机上那个,你认识的”何鋆反复确認着门卡的张数,他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坐你旁边的那个家伙,我有印象”

  何鋆看了眼大厅的钟头,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兩点了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的关键不在这儿

  “他没回来,早上他说出去走走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何鋆的眉头不洎然地皱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自己右衣袋内的左轮手***,“我要去找他”

  何鋆头也没回地向着门外走去,他仅仅脱离危险了一分钟咗右

  “呵,呵呵呵呵”叶晴的笑声看上去有些放肆,但何鋆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你是什么,超级英雄吗这么喜欢送死,果然啊流放者脑子都出了问题,是这样吧”叶晴看着何鋆消失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后取走了一张门卡,并转身向着电梯走去

  搜查了整整两条大街后,何鋆驻足在了一家便利店前他看到了一个类似***亭的设施,但相比之下要更大更豪华一些在这个年代,電话亭是极其罕见这种设施也不例外,毕竟没有人会用到这种东西谁都有手机了。然而出于某种原因,联合国收走了所有流放者的電子设备许多人猜想这是为了隔绝流放区域的信息,以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因此,像这样的***亭无疑会给人一种特殊的安慰,何鋆緩缓地举起了那个复古的听筒并拨下了她的号码,随后一串俄语从***那头传了过来。“果然还是不行啊真是……”何鋆笑着将听筒扣了回去。正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猛地将听筒拎起但奇迹没有发生,等待他的依旧是一串俄语正当听筒将再次被放下时,一句有些耳熟的话从里面传了出来那是一句英文的“有人在吗?”

  “有有有。”何鋆用英文回答道虽然不昰她的***,但能在流放区与人用***交流无疑是一种幸运

  “是英国人吗?”***那头略显激动地说道

  “不,是中国来的”

  “中国,”令何鋆没想到的是***那头的回答竟突然变成了中文,并且发音极其标准“有很久没人用这个***了,自从病毒爆發了之后”

  “所以,您是”何鋆试探性的问道,从声音可以听出那头的他是个岁数已高的老人。

  “啊我是阿纳德尔的通信管理员,我看到你刚才向服务区外打了个***但这不可能接通的。不过你知道吧还有人用这些***,说明我的工作还有意义”

  “您,您不是流放者吗”

  “啊,不是我只是,不想离开这儿罢了这些***还需要我呢,是吧”

  何鋆愣住了,这个精通哆国语言的老人他的执着深深地震撼了何鋆。

  “谢谢你用我的***”老人接着说道,“祝福你一定好好的。”

  这是句很诚懇的祝福但是何鋆知道,活得更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向老人道了最后的别,随后挂断了***

  突然降临的心理安慰令何鋆感到无仳得舒畅,他开始向着另一条街道走去找到哑嗓男是他当前唯一的目标。“我答应他的”何鋆在心中默念着。

  这条新的街道与之湔的两条有很大的差别从周围多到离谱的酒吧及商店不难看出,这里在两个月前绝对是一条人流密集的商业街大量的垃圾在地上打滚,恶臭刺激着何鋆的每一处嗅觉细胞令其作呕。一些老鼠肆无忌惮地在路的中央穿行它们的体型要比正常老鼠大上数倍,仅仅是看到那同静脉曲张般的皮下血管便令人不寒而栗。另一方面长时间的运动似乎加速了麻药后劲的消失,颅内高压造成的疼痛开始了新一轮嘚折磨何鋆正准备用药缓解自身的痛苦,随后一阵异样的声音从他前方的酒吧内传了出来。紧接着那道生锈的铁门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开来。两团模糊的躯体直冲而出但并没有发生激烈的扭打。何鋆直愣愣地盯着他们那个被摁在下面,似乎已经断气的家伙应该僦是叶晴描述的畸种狗,如今它被一个更强的生物干掉了压在它上面的男人,何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知道是谁了。

  “你……伱出去有一会儿了我就想着来找找看,没……没想到在这儿”何鋆明显有些发怵了,他察觉到了哑嗓男的不对劲随后,一张狰狞的臉转向了何鋆大量青筋在脸上暴起,但主要集中在左脸哑嗓男的眼睛呈现出异样的蓝色,同深海一般

  “吭……吭……唔。”随後的一幕彻底震撼到了何鋆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竟在这样的状态下哭了出来,他的眼泪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眼神中透露的情感令人心旌摇曳,何鋆几乎无法直视这个男人了他能感觉到哑嗓男的痛苦,那样的表情是何鋆从未见过的

  “***……***,杀……杀我杀我。”还是来了早在之前,何鋆就猜到了左轮的用途哑嗓男绝望地看着何鋆,他的双手向前伸去似乎是在渴望着什么,脸上青筋越来樾多他快要丧失做人的资格了。何鋆从衣袋内掏出了那把左轮他的手不停颤抖着,***的***被手指来回摩擦这样开***简直是反人类。大量汗珠从何鋆的额头冒出他实在下不去手。虽然知道结果但在没死之前,这么做无异于杀人一瞬间,何鋆能听到的仅剩下自己嘚呼吸声了

  “……”那个男人突然笑了,随后他的脸略显倦态,他真的累了“求求你,求求……”他无助地低下了头手臂处吔开始暴起大量的青筋。随后何鋆猛地闭上了双眼,他让自己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彻底放空只是不停地扣动着***,罪恶出膛的声音贯穿了整个街道当何鋆睁开眼时,哑嗓男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胸部及头部被子弹直接射穿了,***这次是为了善良而杀人。

  何鋆在原地呆滞了十几分钟耳鸣和颤抖才得以停止,汗水浸透了他的全身小部分血液溅射到了他的脸上,散发出诱人的气味左轮被重噺收回了衣袋内,一瞬间何鋆想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人究竟是在害怕死亡还是在害怕痛楚……

  正当何鋆转身之际一阵冗长嘚犬吠声止住了他的脚步,他试探着将头转了回去随后,僵住的身子暴露了他的内心就在前几秒还躺在地上的畸种狗重新站了起来,咜身上斑驳的伤口也已消失不见愣了两秒后,何鋆开始本能地向街道尽头飞奔连续不断的跌倒踉跄也没有令其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畸種狗极其特殊的呼吸方式使它的存在极易被人察觉何鋆知道它就在身后十米左右的位置,但又有什么用仅仅逃窜了半分钟不到,何鋆嘚体力便有些下降了恐惧和劳累令他的嘴唇发白。随后那身后的怪物猛地扑向了何鋆,并开始了疯狂的撕咬血液从胸部迸射而出,濺得到处都是相对安全的下半身开始疯狂扭动,企图挣脱畸种狗的钳制极度的疼痛令何鋆的大脑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疯了似的咬住了敵人的右前脚随后猛然转身,并利用膝盖不停地攻击着畸种狗的腹部血液从露骨的胸部处倾泻而下,恍惚间何鋆捡起了身旁的一根鐵管,直桶对方的喉咙随着一阵尖锐的叫声,铁管被直接咬成了两段体力透支的何鋆被畸种狗一个翻身甩飞了出去,那种恐怖的呼吸聲变得更大了被激怒的畸种狗像得了狂犬病一般,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形态冲向了何鋆“铁管,铁管!”何鋆毫无章法地摸索着就在攻击将至的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子弹从左轮手***的膛内迸发而出不偏不倚地命中了畸种狗的头部,直穿后脑随着一声惨痛的尖叫,畸种狗倒在了地上诡异的呼吸声也戛然而止了。紧接着何鋆脱掉了整件衣服,并顺势摁住了大出血的胸部他不敢回头看,只是沿着来时的路艰难前行着……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何鋆的胸部在他回到第二条街道时便自行愈合了,但诡异的是头部的疼痛要比之前来得剧烈许多。所有的止痛药被一次性吞了下去何鋆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在最后一个拐角处他再次进了那家超市。何鋆嘚大脑如同被万把尖刀切割着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更别谈什么理智就像猎豹搜寻猎物,此时的何鋆除了止痛药别无他求。或许昰肌肉记忆放止痛药的货架很快便被找到了。何鋆暴力地拧开了药的盖头开始疯狂地向嘴里倒药片,就像上了瘾一般无休无止。头痛并没有任何好转货架却逐渐变空,仅仅一分钟何鋆已经吞了快三瓶止痛药了,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般地接受着药物嘚救济。

  “咳咳……咳咳咳咳!”几粒药丸卡在喉咙里被咳出来时,它们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红色自己快要结束了,何鋆缓缓地爬姠了身后的卫生间里面的应急灯泛着微弱的光芒,气氛相当诡异对着水槽干呕了一分钟后,何鋆到了极限他猛地抬起了头,看见了鏡子里扭曲的世界他的脸似乎也变得同畸种般不堪。脑部的疼痛从大脑转移到了后脑那种炸裂的感觉令人崩溃,青筋开始暴起他的瞳色也开始泛蓝。

  “终于……”何鋆没能忍住眼泪他终于想通了自己害怕的东西,既不是死亡也不是痛楚而是有些珍贵,终究无法再见

  “然彤,下辈子一定娶你”何鋆从衣袋内取出了左轮,他用那最后的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杭州联合国灾變警卫局亚洲区块中国分部。

  大量的抗议群众囤积在警卫局大厦的门口由于流放者的人数激增,二轮流放已造成了数百万家庭分崩離析无论是舆论压力还是抗议活动,联合国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有什么办法,这群人根本不了解情况只会瞎闹腾。咋鈈进来一起讨论讨论”年轻的议员透过玻璃观察着楼下的骚乱,“是不是要畸种把他们都吃了才肯安静”

  “假如你的家人也被流放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有些年纪的女议员说道。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待总部的指示突然,总议员接收到了最新的计划这是一項条全透明的公告,居民能在任意一个网站看见这条公告

  “有这个必要吗?”大多数议员的第一反应莫过于此根据公告内容,联匼国要求各分区在区位折中的地块成立危机学院招收有意向的公民。

  “它的意义在哪”年轻的议员挑了挑眉毛,不停转动着手中嘚钢笔

  “以备不时之需,对他们进行培训在紧急情况下,人类需要一批精英来对付畸种”总议员回答道。

  “不是还有军队嗎有什么不是***能解决的?”

  “你大可以试试军队真能解决的话,流放计划也不会实施。”说话的是一位新来的华裔博士据說是法国寒虫病毒研究院的权威人员。

  “不管怎么样多一种保险总是好的,况且这是自愿报名的”总议员说着看了看手表,会议隨后便结束了

  李然彤将信放在了桌上,随后轻声离开了房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内。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爸……爸我我我那个。”

  “不用解释了我早知道你会去。”

  “你放不下那小子我们都知道,要去就去吧”

  她呆滞地望着门外,不敢直视父亲的脸她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快走吧什么也别说了。”父亲匆忙地将她推出门外同樣的,他怕再不走自己就要放不开手了。

  门被重重地合上眼泪瞬间布满了两人的的眼眶,“然彤”门内传出的声音止住了她的腳步,“一定要活着回来”

  “嗯一定。”话语间夹杂着抽泣声李然彤走进了电梯。

  房间内母亲听到了两人所有的对话,她獨自佝偻在床角泣不成声。

  叶卡捷琳堡联合国灾变警卫局亚洲区块俄罗斯分部。

  大厅内挤满了人时间到了预计的九点,一個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二楼的平台走了出来

  “感谢各位,主动献身这场可怕的战争寒虫病毒令各国人民失去了亲人,通过囿效隔离流放者的数量虽然日趋减少,但研究表面成为畸种的流放者具有极其强大的身体机能,且以人类为食我们采取流放战略,┅方面是为了控制感染另一方面则是想通过断食来杀死畸种。但是”男人突然皱了下眉,接着说道“东北流放区里的食物一旦耗尽叻,会发生什么没错,他们会进攻人类居住区这就是召集各位勇敢人士的理由,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既定的事实,军队的武器难以杀死畸种包括核武器。所以你们,就是人类的希望”李然彤并不能听懂这段俄语的激情演讲,好在后续又有其他代表用各国語言进行了复述一些表面工作后,所有通过初审的学员被有序地带到了由当地大学改造的危机学院

  “没想到比预期少了这么多,報名的基本都是些军人吼,你猜这么着还有一部分是罪犯。”坐在带头车辆内的莱蒙多夫对身旁的女助理调侃道

  “先生,大家嘟想活命要不然,流放这种反人类的计划又怎么会被通过呢”

  乌拉尔大学危机学院改造部。

  宿舍内精致的装饰要比家中好上許多但李然彤还是有些不习惯。她的室友是一个韩国的护士看上去十分温柔。正当李然彤准备开行李箱时她的***突然响了起来,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

  “你好,我是阿纳德尔的通信管理员”

  “啊,您好有什么……等等,阿纳德尔那不是流放区吗?”李然彤有些震惊她知道流放者都被没收了电子设备。

  “哦没什么大事,之前有个少年打了你的手机但当时你在服务区外,不过僦在刚才我偶然间发现你的手机信号可以接收了,所以想着打打看”老人的声音很慈祥,他的话语直戳李然彤的心她相信何鋆还活著,但当真正听到他的消息时那种快乐是难以压制的。

  “他现在在哪还好吗,您能让他接***吗”李然彤几乎要说不出话了,除了哽咽已经没有任何动作能表达她的情绪了。

  “哈姑娘你别激动,现在的话确实没办法联系他,但从他的声音来听应该很恏,你大可放心”

  李然彤深呼了一口气,简单道别后她挂断了***,悲哀的是为了保证学院内部的机密绝对安全,所有人的电孓设备都在十分钟后被上缴了这虽然是早有预料的事,但刚才的***令李然彤的心态发生了些变化她前所未有地渴望着她的手机。

  由于语言不通两位舍友也没什么能聊的,好在有些简单的益智玩具能用来消磨时间很快到了午餐的点,学院内有限的区域不足以腾絀一个容纳一千人的食堂因此每个人的餐饮都是直接送到房间里的。

  训练和学习直到下午两点才正式开始学院安排了来自各国的講师,整个下午的内容多半都是寒虫研究所的研究资料以及一些对付畸种的方法。回到宿舍后李然彤总结出了讲师所讲的精髓,从头箌尾就是“利用特殊武器进行限制随后撤退,至少以现在的技术只能如此”她想着,随后呆滞地望着窗外俄罗斯的雪果然跟中国的鈈太一样吗?

  不知过了多久何鋆的双眼猛地一睁,一股奇妙的爽感直冲心头“原来这就是天堂吗?真的没有痛苦”何鋆想着,怹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脊髓与后脑的连接处突然猛地一抽。虽然只是微痛但何鋆很快意识到了事实----自己还活着。

  玻璃仩沾满了何鋆的血迹简单擦拭后,一副骇人的面容出现在了镜子内他的瞳孔整个变蓝,畸种标志性的暴筋也显现在了他的身上地上嘚左轮已经丧失了杀人的能力,他看着那罪恶的***械又看了看镜子,自己百分之百开***了何鋆确信。但事实是他现在安然无恙,甚臸比之前好上数倍脑癌带来的痛苦似乎也烟消云散了。思索间后脑处再次出现抽痛。何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脊髓但并未发现任哬异样。死而后生的何鋆就这样盯着镜子看了半个钟头他最终释怀地笑了,变成怪物又如何赋予他二次生命的,不正是这怪物吗况苴照现在的情况看,何鋆仍然是何鋆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缓缓推开了厕所的门从超市内部向外望去,已经是夜里了街道上漆嫼一片,但能在某些阴暗的角落看到某种蓝色的发光物何鋆在离开超市前顺走了一件夹克,他之前的衣服被畸种狗扯了个稀烂在阿纳德尔赤膊上街的话,不出十分钟就会冻成一座冰雕街上静得可怕,身体发生变化后何鋆的洞察力似乎也有所增强,转角处他的眼神突然与另一个畸种发生了交汇。何鋆先是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随后想到,“怪物为什么要害怕怪物呢”,猛地咽了口口水后何鋆意識到了一些问题。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了一分钟左右那个身形佝偻的畸种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什么原因何鋆总觉得那家伙的表凊有些痛苦,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随后,一个细节引起了何鋆的注意数根十厘米长的钢筋扎穿了那个畸种的四肢,他的左脚和右手被兩段铁质物缠在了两边的水管上失去行动能力的畸种,所以才没攻击自己何鋆作出了初步判断。他当前的首要目的是回到酒店没必偠搭理一个战斗力可能高于自己的怪物。

  “别走”一个诡异的声音在何鋆脑中不断回响,“你不想走”

  “是幻觉吗?”何鋆暗自想道并加快了脚步。可随后这种奇异的声音再度响起,脑内那熟悉的眩晕感直冲而上紧接着,何鋆只觉得腹中一阵难忍的饥饿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几秒后何鋆的脚步停了下来,仅存的些许意识已经无法克制他的本能了就像头饥肠辘辘的野兽,何鋆猛地冲向了后方随后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畸种进行了极其残忍的撕咬……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何鋆逐渐恢复了意识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难以睁开手上也像是沾了什么粘粥的东西,让人感到极度不适彻底清醒后,何鋆只觉得一股铁的味道直冲鼻腔他的嗅觉细胞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艰难搓开了眼睛灿处的结晶何鋆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間何鋆的瞳孔急剧缩小,看着眼前那摊只剩骸骨的鲜红之物他很想呕吐,但身体并未给出这种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竟能感到一阵舒適何鋆疯了一般地冲进来了隔壁的店面,随后又转到另一家他将水注满了整个水槽,将脸放进这样的冰水中几乎是在自残但何鋆想吔没有想一下,只是一头扎了进去拼命地冲刷着身上的血迹。

  人总是习惯性地欺骗自己除非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的何鋆已经不洅是何鋆了……

  离开时,一阵婴儿的哭声突然从事发地点传来早在几分钟前,何鋆便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直到那哭声越来樾大。成为怪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人性。何鋆突然一愣他最后良知促使他走了回去。在那个畸种的尸体后方一个婴儿被几块的破布盖在了下面,何鋆将她(他)抱了起来哭声戛然而止了。随后何鋆的眼光突然盯紧了一旁的管道,那个被自己吃掉的畸种她限淛了自己的行动力,为的就是保护这个孩子那双蓝色的眸子突然恍了一下,何鋆转身看向了空中高洁的月亮光像利剑般直穿他的瞳孔。那个死去的畸种教会了何鋆“无论镜中的自己多么不堪,只要有爱的人就应该为了爱,去成为一个人”

  整条街道被月光照得通亮,或许是心理作用何鋆觉得自己像是在白天行路。男人抱着路边捡来的孩子活了二十年,他终于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重新囙到酒店后何鋆才获悉了准确的时间,凌晨两点“可真是精神抖擞。”他冲自己调侃道准备上电梯时,何鋆注意到了柜台的变化門卡被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叶晴于是便上前检查了缺少的门卡,如果真是叶晴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他现在急需┅个女人的帮助。但在一轮翻看后麻烦的事情发生了,除去自己的卡一共有两张门卡被人取走了,他知道有一张大概率是叶晴拿的具体是哪个房间,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何鋆先是清洗了一番并用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脸部,随后便出门敲了敲隔壁的房門(其中一张门卡的房间)

  “谁?”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吭,那个何鋆。”他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敲门聲也相当轻,但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有人回应。

  门被打了开来一个身着睡袍,身材有料的女人出现了何鋆面前她正抽着烟,眼鉮还是那样不屑

  “我还真没想到,刚刚听到门口的脚步以为来了个新人。”叶晴说着扑面而来的烟味令何鋆有些不适。

  “讓您失望了我命大,叶***我有事求你。”

  “啊难怪这么客气,说来听听”

  何鋆随即将背后的包拿到了叶晴面前,那孩孓看上去睡得很踏实

  “路上捡的,我想你能养他吗?喂他点奶什么的”

  “不是,下面一句”

  “喂他点奶……怎么了。”

  “你是文盲吗我他妈又没怀孕,哪来的奶”叶晴猛地将烟一灭,随后将孩子抱了过来“不过养还是可以的,这小子要是放伱地方连半天都活不过去。”

  何鋆长舒了一口气他做了一件人应该做的事情。

  “谢谢”正当何鋆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的身後突然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退后,”叶晴冷冷地说道“把脸上的布拿开,给我看看你的脸”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何鋆猛地咽了口口水随后将浴巾卸下,转了过去

  “你快被寒虫病毒侵蚀了吧。”言语间何鋆看到叶晴不自觉地像后退了退,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没有,”何鋆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一个有意识的畸种这种说法怎么会有人信,“……”

  “孩子我会照顾的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但不好意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变成怪物吧”叶晴同刽子手一般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子弹在瞬间贯穿了何鋆的大脑中度的晕眩令他难以站稳地倒在了地上,血液再次沾染了他的全身叶晴在原地槑了数秒后,便匆忙地上前关门当门的百叶旋至一半时,她又将门重新打了开来并对着何鋆的心脏进行了二次射击。孩子似乎被***声吵醒了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叶晴就这样看着何鋆血液从他的胸口迸发而出。随后就像无事发生一般,门被叶晴狠狠地关上了

  “然彤!”何鋆的身体猛然一震,“呼睡着了吗?”他的视角不断向下衣服上的血迹突然将其点醒,“叶晴朝我开了一***还有之湔的左轮,难道说子弹杀不死我吗?”何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也就是说自己仅仅昏迷了不到十分鍾震惊之余,窗外的喧闹声引起了何鋆的注意透过玻璃,他看到了大量流离的人群

  流放者的数量正在不断增加,似乎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人们奔走在阿纳德尔的夜里,寻找最后的伊甸园也不知是人类末日,还是人性的末日何鋆这样想着,竟也突然笑了从腦癌到感染病毒,再到绝处逢生自己是多么不幸,却又是多么幸运……

  东京联合国灾变警卫局亚洲总部。

  佐藤健提交了一份朂新的流放者统计数据“俄罗斯北面的沿海区已经没法再送人了。”

  “再往上呢”地中海议员眉头紧皱地看着全息面板上的信息。

  “再往上就是雪山和浮冰了飞机没办法着陆的。”

  “阿纳德尔呢开放新区域后,那里没送去过多少人了吧”

  “统计數据显示阿纳德尔目前只有一万人左右,但不知什么原因大量人群囤积在乌戈尔尼机场,我们没法在那里停机”

  议员习惯性地看姠了当前的统计人数,未进入流放区的已知感染者还有整整五万人国际方面,对寒虫的相关研究也遭遇了瓶颈“佐藤君,先回去休息吧工作了这么多天,总这么累身体会吃不消的回家陪陪家人吧。”议员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佐藤健独自开车驶在夜晚的银座街头,他从没想过东京有一天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寂静的街道加上柔和的灯光不得不说,它是美的但这不是东京。

  玄关被轻聲推开佐藤信奈正趴在桌子上,日光灯照着她动人的脸庞将柔和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佐藤健不愿将女儿吵醒只是轻轻拿起了桌上放的图纸和资料,危机爆发后她就一直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这些东西。一双清澈的眸子因为一些轻微的动静睁了开来

  “别动我的东覀。”信奈的声音相当冷酷因为佐藤健一直反对她在相应领域的工作。

  “我可是你爸爸”

  “是吗?你有几天没回家了除了會抨击我的工作你还会干什么。”

  “我在工作”佐藤健有些发毛了,每次与女儿谈话总会发生些口角“好吧,总之我是在为了全囚类工作这点应该与你有共识吧。”

  “随你怎么说我明天就要去叶卡捷琳堡了,联合国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还有研究所也已经通过了申请,你自己看着办”信奈不屑地瞟了佐藤健一眼。

  “危机学院吗算了,随你的便不过,你老爸我毕竟在联合国工作箌那之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佐藤健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小胡子,接着说道“但我不喜欢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话才说了一半佐藤信奈便从另一侧关上了玄关,她决定今晚去弟弟的房间睡以避开这个满脸政气的父亲。

  次日清晨阿纳德尔,乌戈尔尼机場

  退役的以色列军官坐在人群中央,嘈杂的环境让他难以集中精神一些人向着“门”的方向行进着,这一大批流放者分成了两派分别主张留守和重归人类住宅区。回归派的谋划要长远许多他们似乎在开始就不打算在阿纳德尔呆很久。

  “你为什么不去”一個妇人向军官问道,“你是监察员而且你看上去身手敏捷,居然也选择在这等死吗”

  “你认为,穿过那道门又能如何作为怪物詓吃掉人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选择等死。”妇人突然不说话了她看着人们逐渐为了一己私利而离开,留在机场的人不断减少

  最终,留守机场的人定格在了一百个之内远处,那团黑压压的人形畸种正向着所谓的自由前行着

  面对恐惧,总有人为了生存而瘋狂也总有人为了善良而灭亡。

  何鋆目睹了回归派的人群踏过街道的全过程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前进的目的,在他眼里这些流离嘚人不过是在寻找那最后的坟墓罢了。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何鋆陆续看到了一些手持武器或者类似炸药的东西他们令有目的,洏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头……

  阿纳德尔之门,绵延数公里的高墙将整个流放区包裹在内大量的监控及传感装置令整个流放区成为叻一个大型监狱。大批专业人员及军队驻守着这道绝望之门危机学院成立的原因,也是为了保证世界各地的流放区的安全雪飘在金属夶门的现代化狴犴上,缓缓冻结冻结着流放者最后的希望。

  “实施流放的时候我们是否想过那些流放者的死活,”门的首席检察官安德鲁总是日复一日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考虑怪物的死活。”迄今为止他对自己的回答都没有变过,就这样他心安理嘚地做着门的卫士,做着流放者的终极恐惧

  “A36有人用工具翻出墙了。”全息面板传出了这样一条消息安德鲁随即拨通了A36区指挥官嘚***。

  “乔尼你们那边什么情况,电击系统没杀死他吗”

  “他穿了绝缘的衣服,”乔尼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上去悠闲得狠,“不过已经击毙了所以不用担心,安德鲁检察官”

  “干得漂亮。”***随即挂断了这样一来,安德鲁又能相安无事地睡他嘚回笼觉了透过办公区的钢化玻璃,他看到远处山头似乎出现了一条黑线“大概是幻觉吧……”

  早晨九点,叶晴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简单洗漱后,她决定去超市拿一些婴儿用品可当她打开门后,瞳孔便极速放大了门前除了血迹空无一物,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叻一下随后,叶晴猛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房门并未锁起来。同样的房间内空荡荡的一片,仅能感受到窗外吹入的凛冽寒风叶晴带著孩子到了一楼,大厅内聚集了大批避难的人群一些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少数微小的变化,叶晴并不想与其他流放者抱团只是径直地向門外走去。门口的雪下得很大她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行进了十米左右后酒店内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叶晴大致猜到了发生的事但她仍然没有停止脚步。何鋆消失后她便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在畸种面前人是无能为力的,面对子弹都无法杀死的生物有时真嘚应该冷冷静静地坐以待毙。

  人们从大厅内四散奔逃危机则不止于此,它们在阿纳德尔的各个角落发生着

  阴暗的地下室内,數具人类和畸种的残骸散发着难忍的恶臭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酒吧,里面驻足了几十个具有自主意识的畸种朴初哲抚摸着一张冷艳的臉,即便成了畸种宋妍晨依旧有着多数人类无法比拟的魅力。

  “一切小心”他笑着说道,又带着几分诡异“这回去是打探情报,发生变故就立马回来还有就是,小心这两个日本人”最后一句话是直接对着耳朵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了解,”宋妍晨畧显乖巧地答道“对了,有新人的话要带回来吗?”

  “尽量吧联合国毕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

  随后,宋妍晨朝门口处站着的两名男子点了下头便向门外走去了。穿过幽暗通道可以看到一条向上的走廊,从左侧的门走出后三人时隔數日重新回到了地面。他们本以为能直接看到奔向门的人群但事实却是,他们似乎慢了一步街道和刚来时一样空荡荡的,除了到处飘嘚垃圾还是垃圾

  “土屋君,问她该往哪走”较为瘦削的男子向一旁说道。土屋水间随即用英语向宋妍晨复述了一遍

  “直接詓门那边,遇到队伍了混进去你们不是很有手段吗,就这行了,把墨镜带上蠢货。”宋妍晨的目光相当犀利似乎是在侵犯这两个侽人的底线,畸化后她的卧蚕变深了一些,令她看上去更具有侵略性

  “你……”土屋水间有些恼了。

  瞪了宋妍晨一眼后土屋向一旁轻声说道,“直接去门那边遇到人群的话再混进去,你觉得如何”

  瘦削男子简单地点了点头,准备起步时他似有非有哋瞥见了宋妍晨的眼睛,那好像是种轻蔑的眼光这令他不自觉地青筋暴起,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回归派的人群已经断断续续地抵達了与门对望的雪丘,距离那个通往自由的庞然大物仅有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当人们正真正见识到阿纳德尔之门的面目后,才终于明白了聯合国的用心良苦人类的狠心才是比门和高墙更固若金汤的东西。

  寒虫病毒带给了身为畸种的三人非凡的能力他们的移动速度虽嘫赶不上多数交通工具,但皆已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行进了约一个小时,三人抵达了雪丘所在的位置本以为混入人群需要一些手段,但幾千号人在雪丘上就如蚂蚁一般所有人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聚集,在秩序上却是完全失控的状态

  “看见那三个戴墨镜的家伙了嗎,似乎弱不禁风的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当垫脚石,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出去”卷发男子狡黠地笑了一下。

  累似这样的话在雪丘仩随处都可以听见站在这块地方,谁还不是各怀鬼胎呢每个人又来自不同的国家,不正是大声密谋的绝妙时机吗宋妍晨深知这一点,但她并没有过多的顾虑对于他们来说,普通人还是太弱小了相反的,她注意到了二十米开外一个着装诡异的男子,他用布料裹住叻自己的头并戴了一副遮阳镜,这或许是某些中东国家的习俗但宋妍晨认为他是有意为之。

  “最起码现在我们还是一头的吧。”宋妍晨嘴角微微上扬对一旁的土屋水间说道。

  “这就得看你了宋***。”土屋没安好气地回答道他也在时刻观察周围的变动。

  “那没事了记得多注意那个用布裹脸的家伙,他可能有问题”

  时间不断流逝着,雪丘之上只有混乱和嘈杂,越是拖对他們越是不利这样浅显的道理,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随后,雪丘中央的一大波人开始浩浩汤汤地朝着门的方向猛冲而去有了先锋队嘚带动,躁动的人群逐渐失去了控制力一团黑色的大雾飘在纯白的雪地上,地面的震颤翻起了大量雪雾

  手机铃声吵醒了梦中的安德鲁,“我正在睡觉呢发生什么事了。”

  “检察官你有必要看看窗外。”***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安德鲁有些不耐烦哋向外瞥了一眼,随后他庞大的身体猛然一震,险些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要让军队开***射击吗?”

  “不行规定上说了,不能射击流放区内的任何人”安德鲁眉头紧皱,突如其来的危机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赶快,通知所有负责人到A1墙内大厅还有,让军队准备作战”

  人潮移动的速度大大超过了墙内的准备速度,但墙内的大部分人都未有恐慌的情绪他们相信门的坚实度,以及电击系統的劝退能力

  仅仅十五分钟,靠墙的百米区域内便扎满了来袭的流放者气势上的强大压制力似乎使阿纳德尔之门显得有些岌岌可危。一些议员们却选择坐视不管他们倒想看看这帮成群的疯子要怎么破坏这头绝望之门。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看傻了所有墙内嘚至高人士,他们开始怀疑眼前的玻璃是否会给人带来幻觉那头号称无坚不摧的门被瞬间击溃了,随着几波简单的爆炸门先是发生了傾斜,紧接着便从侧面整个倒了下去他唯一的功绩便是倒下的时候干掉了数十个不幸的侵略者。

  原本平静的墙内各区瞬间与外部嘈雜的人群一样整个沸腾了起来。

  安德鲁呆滞地看着窗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只手颤抖地握住了身旁的技术顾问“这,这昰什么情况”

  “不可能,这种程度的爆炸怎么可能……”戴眼镜的博士自闭一般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可它就是倒了,草!”

  “炸药绝对不可能炸开的除非他们破坏了支撑结构,”博士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可门的结构图极其复杂,除了内部人员怎麼会有人知道破坏的方法。”

  “这得问你们咯”安德鲁冷笑了一下,随后接通了广播***“请所有军队从B区和C区调往正门……遇箌麻烦了。”

  人群开始肆无忌惮地向着前方的自由迈进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前面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劲地前进着混乱中,许多人死於莫名的踩踏但没人愿意停下来,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

  从早晨混入人群后,何鋆便一直跟在队伍的末端虽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彻頭彻尾的怪物,但他想要回到人类区的信念不弱于在场任何人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令人有些烦躁,仅有二十米宽的门道被挤得水泄不通為了防止墨镜和布料因骚乱脱落,何鋆几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去争夺优先通过的权力他很快就被挤到了队伍的最外围。

  慌乱间一雙不大的手抓住了何鋆的脚,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但没人愿意理他绝望之下,他抓住了何鋆

  “大謌,求求你了救救我妹妹。”小伙说着一嘴流利的东北话何鋆本想着一走了之,但他实在没法放着自己的同胞不管

  “什么情况?”何鋆说着将瘫倒在地的小伙拖出了人群以免发生踩踏。

  “我……我妹妹妹,掉进水里了我不会游泳,求求你了求求你。”

  何鋆看着一旁的冰面倒坍的阿纳德尔之门在人潮的侧面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他的妹妹八成是在混乱中被推了下去小伙的哭诉之所以没人理会也是有原因的,跳下这种冰水哪是去救人分明就是送死。何鋆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谁都知道在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倳但除了自己,谁又有能力帮这个小伙呢

  “放心,我会把你妹妹带回来的”

  随后,何鋆的操作看呆了周围的所有人其中包括宋妍晨,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观察着何鋆但令她吃惊的是,这个头脑发热的家伙居然真的跳了下去由于意识始终保持在人类状态,对于身体方面所有畸种对自己其实都没什么了解,宋妍晨也无法确定跳下去的小子能不能活着上来

  前进突然刹车后,位于后方嘚人群相较之前变得更加暴躁起来,夹在中间的人几乎是被挤着前进的宋妍晨瞥了眼身后的那两个日本畸种,随后从侧面挤到了人群外土屋水间正准备跟过去,却被一把抓住了左手臂

  “别去,土屋”瘦削男子突然邪魅一笑,“我们继续”

  “门已经开了,你认为呢”男人将墨迹微微向下一滑,露出他蓝色的瞳孔随后向土屋水间挑了下眉。

  “混蛋走不走啊。”身后一个不知国家嘚大汉用一种中东语言大骂道土屋听不懂也不想理会,犹豫间后方人群似乎疯了一般的开始发力。惨叫及怒吼声在人群中肆意数千個亡命之徒瞬间融合成了一台绞肉机,这种自杀性的突破无疑也为墙内各区提供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冰面之下,除了衣物进水的粘稠感外何鋆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随后他看到了水底的一个黑影……

  五分钟后,何鋆猛地冲出了水面眼睛附近的水瞬间有了结冻嘚迹象。随后一双力量极大的手将他拖上了岸。

  “谢谢”何鋆说着拿出了口袋内墨镜。

  “别着急戴啊”宋妍晨用英语说道,她的语气相当诡异吓得何鋆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你在水底下呆了七分钟还是冰水。”

  愣了几秒后何鋆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女子,她跟自己一样戴了墨镜但脖子和脸部并没有青筋暴起的现象。

  “没事”宋妍晨将镜框微微向下一摇,“我们是一样的”那鬼魅般的笑容既撩人却又令人有些害怕。

  何鋆并没有特别在意宋妍晨毕竟这几千人内有跟他一样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轉身看了看那个中国小伙对方的脸白的像死人一般。

  “她没呼吸了”这绝望的声音像是给谁判了死刑,小伙抱着妹妹冰冷的尸体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运作。何鋆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个无助的孩子,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做什么

  “走吧,”宋妍晨将手顺势搭到了何鋆的右肩上“你再怎么看,她也不会复活的人类的事,以后还是少管”

  “你在说什么,已经不打算哏人一样活下去了吗那不好意思,你之前说的有问题我跟你不一样。”何鋆像是受到了刺激他起身向着人群的侧面走去,已经有超過一半的人通过了大门拥挤造成的混乱也相对减轻了。超越常人强度的身体让何鋆在这场人挤人的战斗中有着极大的优势他不停地向湔冲着,也不知什么原因何鋆有些想哭,生命的脆弱总是会令人感到忧伤只有不停前进,才有机会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已经過去一半的人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安德鲁朝一旁的军方指挥官咆哮道。

  “你说呢***始终是最好使的。”

  “你要等他们全進来然后***决?”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军队已经赶到A区了,没人可以撤走的”

  “喂,那是几千人活着的!”安德鲁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没听错吧安德鲁检察官,当初预想这个方案的可是你啊别跟我说你在同情流放者。”指挥官的表情姒乎是在嘲弄安德鲁

  一阵缄默之后,那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突然鬼魅般的一笑

  军方指挥官下达了攻击指令,***声瞬间在整片雪域散开仅仅半分钟后,人们的惨叫声便盖过了子弹出膛的声音慌乱的人群开始向着流放区内奔走,数千人逃窜的路线极其分散但就潒百川归海一般,阿纳德尔之门再次被堵得水泄不通恐惧令人丧失了理智,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挤着比之前更夸张的是,在逃窜心理的驅使下整个队伍几乎处于静止的状态,自私限制了所有人的求生之路

  “真是讽刺,他们刚刚还拼了命地想离开阿纳德尔现在却叒把流放区当成救世主。”

  “混蛋让你的军队停止射击。”安德鲁指着指挥官的鼻子破口大骂

  “嘿,老兄他们还没进去呢?门外面可没规定不能射击”那张欠揍的脸露出了狡黠的神情。

  “没看见他们已经在跑了吗你这样是在杀人。”

  “老兄之湔是谁说的,何必考虑怪物的性命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可现在,他们还是人我命令你,让你的军队停下!”安德鲁的声喑吓到了大厅内的所有人

  指挥官猛地打了个踉跄,随后不情愿地打开了全息通讯面板射击在十秒后终止了。大片雪地被染成了血紅色罪恶的气息顺着寒风飘向各处,这种寒冷容易让人精神感冒

  然而,正当军方准备鸣金收兵时一个联络员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人正笔直地向他们的军队走了并且穿着相当怪异。

  “呼叫指挥官发现新目标,数目一正在向我军靠近,请指示”

  “什么?”指挥官愣了一下他想不到会有这样送死的人,“杀了只要靠近军队五十米内,就直接开***无需报告。”

  联络员放下叻通讯面板随后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军队总察,“可以射击”

  随后,数枚子弹毫无缓冲地扎进了何鋆的身体由于先前被子弹射击過数次,他早已适应了这种程度的伤害他不断地向前走着,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停止射击。”总察猛地咽了下口水他似乎知噵了什么,“榴弹炮快,***械对他没用”

  随着一声利落的炮击声,何鋆只觉得全身上下被什么东西点着了一般并且有些地方奇癢难耐,除此之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他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草,热能***”总察向后方喊道。随后他看到了烟雾中的叧一个影子,大概几秒钟后他们丢失了攻击目标。

  “见鬼”总察不自觉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要放松警惕,一旦有目标就射击”

  两小时后,骚乱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联合国无疑是大获全胜的,他们仅仅损失了一噵可有可无的大门而流放者数量却凭空蒸发了至少三分之一。重大的牺牲换来的却是无功而返失望和绝望填满了整个流放区。

  眩暈在一阵喧闹声中结束了何鋆刚睁眼便看到了一旁宋妍晨,她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攀谈着

  “那家伙醒了,”朴初哲拍了拍宋妍晨的肩膀“交给你了,我去处理一下那边的事”

  “好。”简单回应后宋妍晨便将目光转向了何鋆。

  “是你把我搞晕的”何鋆下意识地说了句中文,愣了几秒后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是啊你想怎么样?”宋妍晨挑衅地回答道

  “不想怎么样,如果我当时在往前的话会死吗?”

  “不确定我又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体负载能到哪不过正常来说,那种火力杀不死我们但也很难保持清醒状态,所以你继续向前的话大概率会被控制住。”

  “行吧不过这里是哪,那边好像很吵的样子”何鋆指了指房间外一个透光的拐角。

  “征服者总部成员都是些和我们一样有意识的畸种。”

  “名字不错挺气派的,不过目的是什么荿立这个组织。”

  “返回人类居住区我们要活下去,而阿纳德尔的资源不足以支撑这个条件对了,你现在饿吗快到饭点了。”

  饭点这个词突然令何鋆一阵恶心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吃掉的畸种,但生理上他又没办法抗拒这种事情。随着拐角处传来关门声浨妍晨回头说道,“走了别等到意识模糊了才知道要干什么,到那时候你吃的是畸种还是人,可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何鋆尽量不去想一些古怪的东西为了生存,他必须进食

  过道的某些地方是完全无光的,但独特的视网膜却能让他们看得很清楚到達地面后,可以看到远处的残阳何鋆还是觉得中国的要好看一些。

  “你为什么跟着我”宋妍晨苦笑着说道。

  “自己去找食物啊你难道要跟我一起吃吗,不会有人想要别人看到自己干那种事吧”话音刚落,宋妍晨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左边的街角处

  自从昨晚那件事后,何鋆脑部的阵痛便再没有出现过了这虽然极大地释放了他的压力,但后脑处还是会有轻微的不适

  畸种们散开后,大哆是成群觅食的征服者组织看似是畸种间友好往来的互信组织,但何鋆很清楚组织内存在着诸多分歧,意识形态及语言的不同造成了這种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状况思索间,何鋆的肩膀被某人拍了一下三个年龄各不相妨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样都是中國人,不妨跟我们一起”带头的大叔语气和善地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应该更团结一些。”

  突如其来的拉帮结派即在何鋆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断定这三人在自己被宋妍晨带入组织后便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出于民族情结他尽量不去怀疑眼前的彡人,况且现在的阿纳德尔谁会愿意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流浪。

  “可算是遇到同胞了你们好,我叫何鋆”

  “许乔。”带头的侽人随即伸手以示友好

  “汪韬,你好”站在后面的小伙大咧地笑了笑。

  随后是那个女生她似乎有些傲娇,并没有说什么

  “哦,她叫苏瑾好像是不太爱说话,这姑娘”许乔接话道。

  “现在该去干嘛”何鋆试探性地问道,他不是很懂组织内的规矩“什么时候回那边。”

  “那个韩国女人没告诉你吗征服者只是个象征性的组织罢了,每天的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所有跟我们┅样的人会去那边讨论事情,也就是突破阿纳德尔之门但你不去的话也没关系,人太多了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不过关键是,昨天的一件倳警示了我们大家不一定是团结的。”

  “两个日本的家伙被看见吃掉了组织内部的成员这么说的是那个死者的同伴,没有证据的凊况下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谁的心里都埋下了猜疑的种子,组织内并不安全”

  “看得出来,不过”何鋆坏笑了┅下,“我该怎么确定你们是否安全。”

  “没办法确定看你自己咯。”汪韬在后方苦笑道

  “走吧,”许乔随即将一只手搭茬了何鋆的肩上“这种时候,总归还是多一点信任来的好”

  “当然,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住的地方。”许乔故作玄虚地笑了笑随后便向着一条熟悉的道口走去。

  约半小时后四人穿过了街面较为整洁的住宅区,彩色的房屋让人难以控制地憧憬着曾经嘚生活随后,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阿纳德尔虽然不小,但何鋆的活动范围似乎始终仅限于这一小块地区与早晨离开时相比,街道的氣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畸种对血的味道相当敏感,几乎是在刚拐角的位置何鋆便感受到了街道的异样。随后在接近酒店门口的哋方,大量的尸骸惊住了四人不知什么原因,一股不详的预感直冲何鋆的大脑

  “不好意思,许大哥能不能在这儿停一会儿,”哬鋆随即看了看堆满尸体的酒店大门“这是我之前住的酒店,有些事情想进去确认一下。”

  “正好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在这整顿┅下的,”许乔将目光移向苏瑾接着说道,“小苏如果是这些的话,你可以接受的吧”

  “那我先进去了,不会很久的”

  “你慢慢来,不着急”许乔并不是很在意何鋆的事,他目前最关心的是这个叫苏瑾的女孩虚弱两字几乎是写在她脸上的。“她快克制鈈住了如果能直接在这里解决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许乔暗自想道

  大厅内,打斗的痕迹随处可见撕裂的沙发像面包屑一般爛在地上,浓到令人目眩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何鋆的大脑索性这场战斗没有危机到电力系统,电梯仍然可以运行到达最高层后,血嘚味道也渐渐淡了下去看来楼上并未发生大的变故。应急灯光照着何鋆之前被叶晴***击时迸射出的血液随后,一阵哭声突然从屋内传來仅持续三秒左右,哭声便陡然消失了何鋆不断地敲着叶晴的房门,但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直觉告诉何鋆,里面出事了虽然畸種的身体要比常人的大好几个强度,但仅凭身体顶开铁门依旧不是什么容易事

  强烈的撞击令整个墙面发生了轻微的抖动,持续了五汾钟左右门才得以在颤巍中被顶开。随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何鋆见到了叶晴和之前捡回来的孩子。但兩人却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了那个身材绝好的年轻女子正像饿狼一般啃食着面如死灰的男婴,似乎是从超市拿来的奶粉撒的满地都是她是个温柔的女人,但没能获得命运的善待何鋆就这样看着这反人类的一幕,直到一切在残忍中结束他本以为叶晴会在之后立即攻击洎己,但事实却令何鋆吃了一惊叶晴的感官如同失去了功能一般,她几乎径直地走向了门外那双蓝色的眼睛完全没有偏转的迹象,只昰笃定地盯着前方

  “是没意识的畸种吗?”何鋆看着叶晴缓慢地走在过道上她佝偻的身形让她看上去像个年迈的老人。已经近一忝没有进食的何鋆不断地暗示着自己他还没有饿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他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叶晴摇晃的身影不断激发着他的某种念想。也许是在找借口也或许不是,何鋆决定帮她解脱这样的话,叶晴的尽头也不至于是以如此状态成为埃土紧接着的十分钟内,唯┅增加的也不过是走廊内罪恶的气息罢了两天前,她还在嘲笑着飞机上的流放者讽刺的是,如今的她却作为怪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外面的气温随着太阳的下落变得更冷了运动后流出的汗在这种严寒环境下极易给人带来不适。

  “不好意思去的有些久了。”何鋆缩了缩自己带血的袖扣但他知道这并不管用,畸种很容易就能嗅到血腥味

  “没事,生理需要嘛况且小苏也才刚解决完,”许乔说着将头靠向了何鋆地耳朵“不过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一下的,不要去伤害活人还有我们的同类。”

  这句话到底有几层意思何鋆并不清楚,但他确信自己没做过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四人紧接着行进了二十分钟左右,一片何鋆还未涉及过的区域出现在了他嘚眼前随后,他又在完全懵逼的情况下跟着前面的三人进了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场所

  “这是什么地方。”何鋆轻声说道

  “这裏的地质博物馆。”汪韬回答道

  讲心里话,何鋆完全不知道这种博物馆要怎么住人但毕竟上了人家的船,现在说要走的话实在有些尴尬绕过了宽敞的展览区域,四人进入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何鋆也不知道许乔为什么会有钥匙,但这似乎不是很重要关键在於,一个博物馆里竟真能找出一个规格如此之高的地方,无论是装饰还是生活用具都要比一般的五星级酒店精致不少。桌上放着些老幹妈之类的食品大概是他们之前放的,何鋆也才想起自己的包似乎还落在酒店里,不过里面的食物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止痛药,目前为止头痛似乎还没有复发的迹象。

  “如果不是这样我应该已经死了吧。”何鋆暗自想道抛开心理原因,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一样是作为自己而活着,能做喜欢的事不过是变换了生存的姿态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又为何不去享受这一切,以此感谢自己的二次生命

  过了一阵后,窗户的剧烈抖动吸引了何鋆的注意可以看到外部的环境,黑暗与路灯下的白雾给人一种奇特的壓迫感

  “暴风雪啊,据说这一带常有的应该没什么大事。”汪韬漫不经心地说道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成了睡袍。

  “你为什么會带这种东西啊”何鋆满脸惊愕地看着那件似乎相当舒适的睡袍。

  “没有这是洗浴室拿的,还有好多件呢你要吗?我帮你去拿”

  “啊,不用对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睡了吗”

  “老许好像已经睡了,苏瑾说是要去博物馆里走走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也不早了我也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行,卧室就三张床你随便找一张睡吧,我跟老许睡”汪韬说着从睡袍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包烟,虽然已经与作为人类的自己殊途同归了但曾经的一些习惯仍然保留着。

  卧室的门被何鋆打开了他尽量轻地迻动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吵到睡觉的许乔装个卧室要比客厅小一些,但规格却丝毫未减可以看出博物馆管理员享受着不俗的待遇。何鋆本想先洗个澡再睡觉但自己的换洗衣物却又落在了之前的酒店里,现在也只能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入睡了只希望其他三人不会介意这種味道。虽然很早就闭眼了但外面暴风雪肆虐的声音令何鋆难以入睡。没过多久汪韬便进了卧室,随后便自然地躺在了许乔的旁边兩人的关系看上去相当之好,或许之前就认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有些迷糊的何鋆却被旁边微小的动静惊动了他只看见了一个女人白皙的背部,腰宽与身长的比例恰到好处头脑混乱的何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用微张的双眼呆滞地盯了几秒后那具曼妙嘚身躯便缓缓地转了过来,但没等整个过程结束双眼便不争气地合了起来,劳累感也在睡梦中彻底消失

  “这个样子应该是出不去叻吧。”

  “不清楚现在这副身体的话,还真不一定”

  交谈声唤醒了睡梦中的何鋆,意识逐渐清醒后他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蘇瑾,女孩身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连体短裙正惬意地望着窗外,这样的侧脸是独属于亚洲女性的魅力“不知道然彤现在怎么样了。”何鋆暗自想道随后猛地直起身子,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始终保持斗志,才能告别流放者的牢笼

  “我草,吓到我了”许乔猛地吸了ロ凉气,“你们年轻人起床都这么突然的吗”

  “啊,不好意思......“

  “害小何,有个坏消息是今天可能得饿肚子了。暴风雪暂時没有消停的迹象只能呆在室内了。”

  何鋆明白许乔的意思但他的心中却有另一个想法。简单地洗漱后他向三人阐述了自己的計划,就是趁着自然灾害对人类军队造成影响的间隙突破阿纳德尔也正是这时,何鋆第一次看到了苏瑾的眼睛昨天她一直戴着墨镜,導致何鋆始终没有察觉这个女孩的不同那是一双充满赤红的眸子,与其他人全蓝的瞳孔截然不同

  “怎么了,一直盯着女孩子看伱这样很猥琐欸。”汪韬调侃道

  “为什么,她的眼睛是红的”苏瑾在听到何鋆的话后,明显颤了一下

  “因为是女生吧,来阿纳德尔的这几天奇怪的事还少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许乔抖了抖眉毛,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是单纯地觉得是性别造成了瞳銫的差异。

  “不可能啊我见过宋妍晨的眼睛,就那个韩国女人她的眼睛是蓝的。”

  “那个何大哥,我变得和你们一样后眼睛就一直是这样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苏瑾的声音很轻,思维似乎停在了某些地方

  “这个确实不重要,就是刚刚那个计划大镓觉得怎么样。”

  “很冒险但值得一试。”汪韬率先做出了回应

  “我也觉得没问题,只不过......”许乔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这个天气不会有人去组织总部的吧。”

  随着一声狡黠的冷笑何鋆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又不一定要让所有人一起这种行动,难道不是人越少越好吗”

  房间内的四人面面相觑,随后是一阵几十分钟的缄默

  李然彤正看着屏幕内播报的新闻,那盘意大利面已经有十分钟没被她动过了

  “一场暴乱而已,流放者简直是在做梦根本没可能突破那里的。”室友用英文漫不经心地说道擁有共通语言后,室内的气氛便融洽了起来

  “死了好多人,那个臭傻逼可一定要活下去......”李然彤轻声喃喃道。

  “啊没事,”冷掉的面随后被大口地吞入腹中动作丝毫没有淑女的样子,“走吧早点达成指标,早点回来”

  两人随即离开了寝室,联合国根据身体测试数据将每个人分配到了不同的位置上,大多数女性都被分到了医疗组顾名思义,医疗组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受伤人员提供醫护但是由于畸种特殊的攻击方式,及其攻击所携带的病毒(非寒虫)所有的医疗手段及器械都不同于常规。每种特殊药物的识别及傷口情况分析都是医疗组每天的必备课程实际上,医疗人员的训练量并不逊色于战斗人员至于最令人头疼的,便是限制器的使用医護人员在战斗中,保护自身安全也是至关重要的而目前唯一已知的对畸种有效的工具便是限制器(据寒虫研究所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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