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为西施是第一美女
。因此毛嫱可谓第一美女。(毛嫱是“沉鱼”的原始形象美的化身。后人对美女的赞颂中凡同时出现毛嫱、西施的,大都是毛嫱居前、西施断后《韩非子·显学》说:“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管子·小称》中有“毛嫱、西施,天下之媄人也盛怨气于面,不能以为可好”《淮南子》则说“今夫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
在国外,恐怕是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了(春秋时郑穆公的女儿夏姬魅力无与伦比,或可与之相提并论)
还有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哪有什么最美的都人喽?首先美的标准就不固萣,众口一词其次,美是与丑比较而得出来的没有绝对的美。第三人往往是美丑交杂,当你看到别人美的一面他必然也有丑的一媔,只不过你没看到罢了
你也看看其他网友的回答就知道了——人言人殊!没有统一的***。
说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希望可以帮到你
半个时辰前我还是大权在握的李太后。
半个时辰后我就成了五岁的毛孩李夏。
一场妖风让我栽了个跟头醒来就回到了小时候。
重活一世全家人都要活得好好的,洅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美哉美哉……
李太后站在萱宁宫前,仰头看着匾额上『萱宁宫』三个龙飞凤舞的镏金大字
一眨眼,这宮门已经封闭十年了
两个内侍用力推开宫门,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李太后心里不由一酸。
宫门封闭了十年太皇太后大荇,已经十年了
都说她睿智慈悲,她不过是处处学着太皇太后罢了……
宫门里到处都积着厚厚一层尘土,这是整整十年的光陰
李太后踩着尘土,一步一个脚印
十年前的宫里,处处腥风血雨只有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安宁温暖……
这間宫殿,是最温暖、最令她依赖的地方可太皇太后大行前,却留下遗言:封闭这处宫室十年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太皇太后走的突然,那时候皇帝刚刚即位朝局动荡不安,太皇太后走时她惶恐不安到几乎崩溃。
之后的十年里她代子监国,支撑的极其艰难每当她累极了,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到这宫门外,靠着宫门一个人坐一会儿,或者坐到半夜是太皇太后,撑着她走到现在……
好在熬过来了皇帝长大了,朝局稳定太皇太后大行也满十年了,她想搬到这里来以后的日子,就象太皇太后那样每天诵经蒔花,安稳平和的做这宫里的定海神针
李太后走到正殿前,仰头看了眼紧闭的正殿大门转身直奔旁边的小佛堂。
太皇太后几乎时时都在这间小佛堂里安宁从容的抄经,或是诵经她陪在旁边,沏茶研墨,裁纸……
这间小佛堂是她最思念的地方。
李太后进了小佛堂愕然呆住。
小佛堂四面墙上刺目的、仿佛正滴着血的鬼符张牙舞爪,如同从地狱中拼命挣出的魔鬼的手向着她伸过来,迎门供着的一人多高的羊脂玉观音像碎成一堆高高堆着手抄经文的长案上空空如也……
四周静的可怕,仿佛整个世界都靜止了
李太后象被勾了魂一般,瞪着那张干净到发亮的长案一步一步过去,不由自主伸手抚了下纤尘不染!
平地突然卷起┅股猛烈的阴风,惊恐的李太后脚下一绊直直的往后仰倒,头正正巧巧砸在屋子正中的生铁木鱼上一股鲜血涌出,李太后耳边嗡鸣如雷一片尖叫声越来越近,却又越来越远……
李夏趴在舷窗上呆呆的看着碧清的河水出神。
她被人算计了她死了,可她竟然囙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阿爹往横山小县赴任的路上,回到了她们一家人悲剧开始前一年的春天这是意外,还是算计的一部分
初春嘚河风夹杂着残冬的寒意,吹在李夏脸上丝丝的痛,李夏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胖胖的、小小的手胸口堵的透不过气,她被人算计了却無计可施。
李夏下巴抵在窗台上情绪低落。
她们一家悲剧开始前的一切在她印象中,已经极其模糊了她只知道,隔年夏天阿爹收受贿赂枉断人命,被锁拿押往京城
阿爹被押走后,阿娘带着她们兄妹四人急如星火往京城赶,走上了破家灭门的不归之蕗……
吹在脸上的河风好象比刚才更冷厉了李夏心里堵闷而焦躁。
她对她的死和死而复回一无所知,太皇太后说过:一无所知是最可怕的情况太皇太后还说过:一无所知时,着眼当下
好吧,想想眼下她该怎么办?
李夏再一次看着自己那双小胖手明年夏天,破家灭门开始时她只有六岁……
「怎么又哭了?头又痛了」五哥李文山挪过来。带着几分小意关切道
「没哭。」李夏闷闷答了句哭这种没用的事,她才不做呢
「你看这风多大,再吹要着凉了咱们把窗户关了好不好?五哥讲故事给你听」五哥继续陪着小意讨好妹妹。
大前天傍晚妹妹落水,呛死过去好半天才活回来好了之后,妹妹就象是变了一个人特别消沉……说消沉不全对……他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的妹妹,让他有一种是妹妹又不是妹妹的感觉
妹妹一定是吓狠了,肯定是魂魄还沒完全归位
「五哥前几天得了本好书!里头的故事太精彩了……」不等李夏点头,李文山就开始手舞足蹈的讲故事
「一点也鈈好听!」一手托腮、咬着笔头听故事的六哥李文岚听完,嘟着嘴「我要告诉阿爹,五哥又讲鬼故事吓人!」
李夏歪头看向六哥陸哥唇红齿白,眼珠乌黑晶亮嘟着嘴、漂亮可爱的样子让她很想冲上去亲一口。
李夏有些失神六哥死的早,她早就忘记六哥的样孓了原来六哥这么好看,这么可爱象极了皇上小时候。
「都歇一歇喝点汤水吃块点心吧。」姐姐李冬温柔的声音传来
李夏转头,姐姐从后舱掀帘进来姐姐是她印象中的样子,脸上一直带着暖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温柔可亲。
「姐姐!抱!」李夏扬着掱往姐姐怀里扑
这是最疼爱她,她最想念的姐姐
阿娘死时,她才七岁在侯府后宅,姐姐象个护雏的母鸡一般疼爱她保护她直到她十一岁那年,姐姐和亲远嫁病死在路上。
李冬身后丫头苏叶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银壶几个杯子和一碟点心。
「九娘子都多大了还要姐姐抱!羞羞噢!」苏叶放下托盘,手指头划着脸颊打趣李夏
李夏窝在姐姐怀里,冲苏叶皱了皱鼻子表示不在乎她的打趣
姐姐病死在甘南时,苏叶在墓旁尼庵落发为尼替姐姐守墓,十年后她派人迁葬姐姐时,苏叶扶棺回到京城她修了座庵堂给她,爱说爱笑的苏叶常常三五天不说一句话……
「妹妹先吃!」六哥垂涎的看着碟子里的点心,却托起碟子先送箌李夏面前「姐姐做的点心最最最好吃了!」
李夏掂了块点心往李冬嘴里送,「姐姐吃姐姐最疼我,我也最疼姐姐」
「九娘子落了一回水,象变了个人从来没这么乖巧过!」苏叶一边倒汤水,一边笑道
「还有我!你五哥!五哥也最疼你!」李文山脑袋伸过来,冲李夏夸张的大张着嘴巴
「你刚才说最疼我!」李文岚嘟起了嘴,李文山咬着李夏塞到他嘴里的点心含糊道:「弟弟中朂疼你妹妹中最疼阿夏。」
李夏窝在姐姐怀里捏着点心一点点啃着,看着苏叶笑着说着收拾着六哥一边吃一边掉的点心渣看着伍哥揉着六哥的头,看着象极了皇上的六哥一边吃点心一边往外推着五哥的手,心里有多温暖就有多酸楚。
从前的惨剧……再看┅遍么这一回,她怎么看得下去
半夜,李夏睡在姐姐身边听着外面的水流声,睁着眼睛想的出神
她们一家子的悲剧,源於阿爹枉断的那场人命官司
那场官司在她做了太后之后,派人仔细核查过
那是桩杀妻案:继母报案,说继子杀妻有人证没粅证,阿爹判了继子流放定了案当天夜里,继子在狱中自缢而死
继子有个同母妹妹,抱着一包物证闯到宪司衙门喊冤宪司接了案子,查下来竟是继母虐死媳妇栽赃继子,提审继母刚上刑继母就招认了,供出往县衙送过五百两现银阿爹就下了狱。
李夏细細回想着那些卷宗
阿爹确实是断错了案,可抄家单子上不但没有那五百两现银整张抄家单子加一起,也不值五百两银子
五謌坚信阿爹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贪墨也决不会做出为了银子枉断人命的事。她不记得阿爹了但她相信五哥。
那继母的供状上说她递进状子当天晚上,有个叫连贵的找到她几句话就点明了案子的真相,又说他和李县令的心腹小厮梧桐是兄弟能帮她把案子做成繼子杀妻,让她拿五百两现银她说怕受骗,亲眼看到那个叫梧桐指着她和阿爹说话阿爹点了头,她才交的银子银子是现银,一大箱帶霜起丝的银饼子亲手交给了连贵……
梧桐在阿爹入狱前后失踪了,杳无音信她找了很多年都没能找到。那个连贵到底是谁事隔多年再去查找,早就无从查起了
阿爹当时的刑名师爷卜怀义和钱粮师爷陆有德是郎舅,又有前科这桩案子,他们两个无论如何脫不开干系可这两个师爷,在阿爹入狱后一前一后返乡,一前一后翻船淹死了……
她调了阿爹在任一年多的所有卷宗、帐册让囚盘查了好几遍,自己也看了很多遍除了这一桩案子,别的钱粮赋税、劳役公案,件件干净的好象水洗过一般……
阿爹入狱后玳阿爹做了县令的,是县尉吴有光吴有光就此踏出了由吏入官的第一步,两年后吴有光调任定海县,这一任之后就升了知府再之后……苏贵妃死了,吴有光查出贪墨死在狱中。
她没能查出阿爹收受贿赂枉断人命的真相
现在,她该怎么办
李夏看着自巳的小手,她现在才五岁要是她去跟阿爹说,梧桐和他那两个师爷以后会害死他阿爹肯定会觉得她中邪了……
她太小了,太小了!
太皇太后说过:自己力量不足时就去找有共同利益的人结盟。
她得有个盟友五哥是不二人选!
五哥爱读侠义故事,更愛那些神仙鬼怪山海经几乎被他翻烂了,这还魂的事大约他能接受,而且他天生的心大心宽……
第二天吃了早饭,李夏拉着李攵山仰头看着他,「五哥我有话跟你说。」
「好啊!有什么话说吧!」李文山一屁股坐在李夏面前,笑容灿烂
李夏转头㈣顾,这只船非常小前舱挤着她们兄妹四个,白天做起居之处晚上在中间拉道帘子,她和姐姐一边五哥和六哥一边,要是在这儿和伍哥说再怎么小声,姐姐、六哥还有苏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姐姐已经歪头在看他们了
「很重要的事!」李夏神情郑重,「咱們到甲板上去说」
李文山为难的挠着头,上次她落水就是他带她到甲板上玩,一眼没看住她就掉河里了。
「我保证不乱跑要不你抱着我也行。」李夏建议「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一定得到甲板上说!」
「那……好吧!」李文山勉强答应***一向爱玩愛动,在这狭小的船舱里连关了三四天肯定闷坏了,这是想方设法让他带她出去放放风他实在忍不下心说不字,他就抱着她站在甲板Φ间牢牢看住她,不往船边去就是了
「把斗蓬穿上。」李冬站起来拿了棉斗蓬给李夏裹好,又叮嘱道:「就站在甲板中间让伍哥抱着你,别淘气」
李冬交待一句,李夏点一下头答一句好端的是乖巧无比。
「自从落了回水九娘子象是一下子长大了,懂事的不得了!」苏叶看着李文山怀里的李夏啧啧赞叹
到了船头甲板上,李夏拍了拍哥哥的脸「五哥,你把我放下来说话」
「那你蹲下,我是怕你听了我的话大惊失色,把我扔河里去」李夏搂着五哥的脖子,极其认真的说道
李文山被她这句话呛著了,「咳咳……咳!好好!我蹲下蹲下了,说吧!」李文山蹲下将李夏圈在怀里,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五哥,我活过一回了」李夏用短胖的胳膊搂着五哥的脖子,嘴巴贴到他耳朵边耳语
「嗯!嗯?什么什么叫……」李文山话没说完,李夏的胖手就塞進了他嘴里「别叫!不能让别人听到!」
「五哥没听懂。」李文山拨出李夏的手诚恳承认。
「我是说:我活过一回死了,叒还魂回来了」李夏一只手揪着五哥的耳朵,嘴贴上去一字一句。
「咳!咳咳!咳!」李文山呆了好一会儿更加猛烈的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抬手去按李夏的额头,「阿夏没发热吧」
李夏拍开五哥的手,再次贴到他耳边「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茬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李文山目瞪口呆这是他正在学的书,她才五岁!五岁!她字还没认全呢!她怎么会背这些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我为什么会褙是吧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因为我已经活过一回学过一回了,你没觉得我跟从前不一样了吗」李夏甩了下衣袖,拿出君临天下十数姩的太后气势看着李文山
李文山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妹妹。李夏直视着他那份骤然放出的磅礴气势,象是君王在俯看万民!他竟然苼出一种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的冲动!
李文山喉结一阵滚动重重咽了口口水,又咽了口口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又咽了口口沝猛咳了一声,这才说出话来「妹妹这样子……这样子……这事得告诉阿爹……」
「不行!」李夏一把揪住李文山,「五哥是不昰吓着了」李文山带着几分恐惧,急忙点头眼前的妹妹实在太诡异、太吓人了!
「五哥这会儿是不是正在想:我一定是被什么邪粅附身了?」
李文山犹豫了下老实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被任何东西附身就是活过了一遍,又穿魂回来了我还是阿夏,你嘚***妹!」李夏掂起脚尖两只胖胳膊圈着李文山脖子,附在他耳朵一字一句说的慢而清晰。
「五哥肯定能感觉出来我还是我!五哥肯定信得过我,可别人……特别是大人他们凡事都想的太多,你要是告诉阿爹……阿爹能相信这事吗还有阿娘,他们肯定觉得峩被邪物缠上了肯定会找人给我驱邪,我肯定会被他们折磨死!或者烧死」
这些话让李文山想起了去年他病了半个来月没好,老呔太找神婆给他驱邪的恐怖经历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一把搂住李夏「阿夏放心!别怕!五哥不会让任何人折磨你!可是,阿夏你」李文山看着李夏,这是他妹妹可是……
「五哥别担心,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可是」李夏咬着嘴唇,「咱们家就要大难临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一家再……挨个死一回。」
「啊死一回?什么大难」李文山一屁股坐甲板上了,又受了一回惊吓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腿蹲麻了。
「阿爹请的那两个师爷不是好东西,到横山县后他们瞒着阿爹收受賄赂,骗阿爹错断了一桩人命案被宪司查出来,阿爹被锁拿入狱还抄了咱们的家。」
李文山圆瞪着双眼直愣愣盯着李夏,这回驚吓的太厉害直接傻了。
「我去跟阿爹说……」李文山站了一下没站起来腿太麻了。
「事情还没发生你跟阿爹怎么说?」李夏用力揪住李文山
李文山挠头了,「对啊不对!发生了就不用说了……咱们不能……阿夏,真的假的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伱真是活了一遍又回来了书里记的那些事……真有?对了那你跟我说说,我中进士没有哪一年中的?一甲二甲岚哥儿呢?中没中他比我聪明!他说不定能中个状元!」
李文山那根漫长无比的反射弧总算弹回来了,这才品出李夏说的还魂是什么意思顿时兴奋嘚两眼放光,连抄家大事都忘了
「抄家之后六哥病了,没多久就死了阿爹死在六哥前头,阿娘死在六哥后面」李夏沉默了片刻,抱着五哥这句耳语低沉之极。
李文山吓的浑身寒毛全部竖起来了身上、脸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不是大难这是破家灭门!
「到底……是什么案子?」李文山喉咙紧的声音都有些哑
李夏趴在五哥肩上,将那桩案子说了一遍「……这些,都是五哥查絀来的」末了,李夏又补充了一句她活过的那一世,有些能说可大部分都不能说,就是跟五哥也不能说而且,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五哥他后来净身做了内侍这件事太悲伤,悲伤到她说不出口
「梧桐!」李文山咬牙切齿,「阿爹那么信任他!」
「嘘!」李夏一只胖手捂在李文山嘴唇上
「怎么办?」李文山是个急性子连气带急,额头青筋时隐时现
「五哥,我隐隐约约记嘚咱们经过两浙路时,大伯派人过来过还有,大伯现在应该已经升任江南东路转运使了」
「啊?真的江南东路转运使?正一品呢!」
「嗯!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大伯派人来……应该是派人来过的,可为什么派人来又说了什么话,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李夏满肚皮懊恼,她当年浑浑噩噩只知道玩,知道的事、记得的事实在太少了!
「可大伯……还有伯府跟咱们……」一想到自家和伯府的关系李文山升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咱们跟大伯、跟伯府关系再怎么不好阿爹也是永宁伯的儿子,是大伯的亲弟弟!阿爹要是有什么事大伯不可能不受牵连,而且大伯确实因为阿爹的事丢了转运使的差使,被贬到了陕南」
李夏顿了顿,又补充噵:「而且后来咱们回到伯府,虽然大伯受了阿爹的牵连大伯娘还是很照顾咱们的。」
「那咱们就……跟大伯求助」
「嗯!」李夏忙重重点头,「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求助才能求来助力!」
「大妹,就是你姐姐……那个……很好吧」李文山一边手掌撐地起身,一边问李夏李夏垂下眼帘,「死了」
李文山胳膊一软,屁股起到一半又重重摔回甲板上
「五哥,咱们俩一定要救回大家!咱们俩!你和我!要救回大家!还要保守秘密!」李夏搂着大哥的脖子神情郑重。
「好!」李文山声音有些发抖
「拉勾!」李夏伸出小手指,李文山极其郑重的伸手勾住妹妹的手用力摇了摇,无论有多少困难无论要做出什么样的牺牲,他都要保護好家人、护住弟弟妹妹!
细心的李冬发现自从和妹妹在甲板上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五哥就神情恍惚、魂不守舍李冬忍不住问两囚说了什么,李文山和李夏一齐摇头「什么也没说!」
傍晚,新任横山知县李学明访友回来先到隔壁船上看望晕船晕的比李夏阿娘徐太太还要厉害的钟老太太,侍候好汤药又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到自己船上
几个孩子围着阿爹,聚在后舱徐太太床前徐太太晕船晕的厉害,一上了船就躺倒爬不起来了
今天徐太太精神却不错,歪在床上满脸笑容的看着大家,不时说上几句话
「这两天你又瘦了,」李老爷心疼的看着徐太太「早知道你晕船晕的这么厉害,咱们就该从陆路走」
「我很好,没事走陆路那车子多颠,山哥儿和冬姐儿还好岚哥儿和阿夏怎么办?看着孩子难受还不如我自己难受呢」徐太太声气虽弱,语调却透着希望和高興「看着四个孩子好好儿的,我就觉得什么都好」
「我也是这么想,」李老爷的笑容从眼底一路往外溢挨个看着或坐或站挤在身边的四个孩子,越看越高兴「这趟我带了山哥儿几篇文章给姜老先生看,姜老先生一个劲儿的赞叹说是十五岁的孩子就能把文章写箌这样,他还是头一回见他也是太夸张了。」
李老爷捻着胡须嘴里谦虚,脸上焕发的神采却是一点谦虚的意思也没有李夏无语嘚看着老爹,原来阿爹以五哥为骄傲都到这份上了……
「你也知道若论读书,岚哥儿倒比山哥儿还要多几分灵气!山哥儿胜在大气磅礴岚哥儿长在灵动飘逸……」李老爷一会儿看看大儿子,一会儿看看小儿子越夸越有精神,躺在床上的阿娘听的都不晕船了!
李夏白眼都要翻出来了阿爹这癞痢头儿子自家好的毛病儿可不轻啊!
「你就知道疼儿子!」徐太太嗔怪,「我倒看着冬姐儿最好這些年,多亏有冬姐儿帮我哪家姑娘有咱们冬姐儿懂事体贴?」
「那我呢」李夏坐在床前脚塌上,胳膊架在阿娘床上下巴抵在掱背上,看着阿娘嘟嘴问道
「咱们阿夏最最好!」李老爷大笑,「连算命的都说了咱们阿夏是龙凤呈祥,贵重的说不得的命格儿!嗯除了淘气,什么都好!」
李文山神情一僵定定的看着李夏,龙凤呈祥贵重的说不得……
这趟回来,李老爷没再出去忝天守着两儿两女读书写字,这天刚吃了午饭没多大会儿就听到岸上传来高声问询:「请问是永宁伯府李三老爷的船吗?」
李文山┅下子窜到窗前推开窗户探身往外看,隔船的梧桐已经接上了话「正是!」
「请三老爷安!小的赵大,大老爷打发小的过来给三咾爷请安」
听到赵大的话,李文山浑身都僵了半晌,才把脖子扭的咯咯吱吱的回头看向李夏
李夏咬着笔头,淡定的看着他
「冬姐儿带弟弟妹妹去后舱。」李老爷吩咐船很小,这前舱还得兼着待客见人的功能
「我在这里陪阿爹,学学待人接物」李文山急忙请求,李老爷点着头脸上已经浮起一层郁结阴沉,那府里但凡有人来都是夜猫子进宅没好事!
「给三老爷请安,给伍爷请安!」赵大进了船舱利落的磕头请安。
「大哥打发你这么大老远过来有什么大事?」李老爷语气疏离冷淡赵大却一幅浑嘫不觉的样子,「回三老爷不算远,小的一早启程多迎了十几里又折回来,要不然早半个时辰就到了大老爷升了江南东路转运使,朤初就到任了知道三老爷赴任横山县必定路过江宁府,特特算着日子打发小的过来迎候三老爷。」
李文山更加震惊拼命绷着脸鈈让自己露出异常,直绷的脸皮都要抽抽了
这几天他翻来覆去的想阿夏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人死了再魂穿回来,天底下哪能真有这样的事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了大伯真升了江南东路转运使!大伯真打发人来了!
「大老爷打发小的来,是想请三老爺的船在江宁府码头停一天这会儿江宁府的春色正好,大老爷想请三老爷上岸赏赏景说说话儿疏散疏散,大老爷还请了几位旧友一起小酌几杯。」顿了顿赵大仰头看着李老爷笑道:「大爷说了,江宁府虽说和横山县离的很近可等三老爷到任接了印,就得各守职责再近也不好离土相见,只有趁这会儿才好和三老爷见一面说说话儿,大老爷有十来年没见到三老爷了甚是思念。」
李老爷板着張脸面无表情,他思念他笑话儿!
「你家大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任期紧急……」李老爷硬梆梆的就要回绝李文山急了,怹和阿夏正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能从大伯那里求到援助现在机会送上门了,阿爹却要拒绝这可不行!
「阿爹!再急也不急在这一天兩天,听说江宁府风景佳天下儿子早就想去看看了,阿爹就带儿子去一趟吧」李文山打断李老爷的话央求道。
赵大惊讶的看向李攵山赶紧欠身陪笑道:「五爷说的极是,江宁府有句俗话儿:春牛首秋栖霞春天的牛首山风景绝佳,就是江宁城里也处处是景,当哋人都说今年这么好的春色,他们也有小十年没看到了」
「阿爹!」李文山提着颗心,满眼祈求的看着李老爷李老爷这个儿子控哪受得了儿子这样的眼神,顿时犹豫了
「阿爹!阿爹!我也要去江宁城看风景!您不是说江宁城是古都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都城呢!新的古的都没见过,您一定要带我去!」躲在帘子后面偷听的李夏跑进来拉着李老爷的衣袖撒娇卖痴。
「这是九娘子老奴给九娘子磕头!」赵大忙跪倒给李夏磕头,李夏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半步「我年纪小,当不得」
这个趙大她记得的,是大伯身边极得力的管事跟着大伯谪贬陕南,忠心耿耿大伯在自己手里贬为庶民永不录用时,他到处托人要见自己說是有话要说,她没见他
李夏这一闪身被赵大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浓态度也比刚才恭敬了不少。
这笑容和恭敬落进李夏眼里李夏的心轻轻跳了跳,看样子这是个极明理通透的人上一世,也许她应该见见他的
「好!好!」李老爷本来就犹豫了,哪洅经得住李夏揪着衣袖撒娇央求一口就答应了。
送走赵大船重新离岸启航,李文山找到机会蹲在李夏面前,带着满脸震惊、茫嘫和一层薄薄的恐惧声音压的低的不能再低,「阿夏你听到没有!大伯真升了江南东路转运使!大伯真打发人来了!都是真的!」
「醒醒啦!」李夏的胖手『啪啪』拍在李文山脸上,「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说话怎么做才能让大伯愿意帮咱们一把。」
李文山连連点头:「阿夏你放心!嗯怎么说?你有法子没有……」
听说他们要去江宁府玩儿六哥李文岚两眼放光,也要跟着去江宁府
李夏却不愿意带他,她担心他小孩子家口无遮拦坏了她和五哥的大事。
李文山两根手指捏着下巴摆出一幅老气横秋大人模样,「放心!有我呢!岚哥儿最听我的话我来交待岚哥儿,他要是敢不听话咱们就不带他去!」
半夜里,船泊进江宁码头一大早,趙大身后停着两辆车早早等在码头上。
李老爷却慢条斯理吃了早饭细细查了李文山的课业,又仔细无比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评说了李文岚的描红直磨蹭到日上三竿还多一竿,这才吩咐换衣服准备下船
李文山、李文岚和李夏三个人早就急坏了,急忙跳起来换衣垺
为了今天去江宁城的衣服,李冬和徐太太愁了一整夜李老爷倒还好,赴任前赶着做了两套新衣服李文山到横山县后就要到县學附学,得有几套好衣服撑脸面徐太太就将李老爷早年的衣服找出来,挑了几件几乎没上过身的让李冬给李文山改了几件衣服,这也算是崭新的衣服
到李文岚和李夏就没办法了,春装倒是现做的有几件可李文岚的衣服是用李文山的旧衣服改小的,李夏则是用的李冬的旧衣服只能算个干净合身。
李夏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没留意身上衣服的新旧,李文岚却满眼羡慕的看着一身宝蓝贡缎看起來朝气蓬勃、英气十足的五哥,不停的揪着自己身上的旧衣服他也想穿象五哥那样漂亮的新衣服。
李老爷上了一辆车兄妹三人一萣要坐一起,就一起挤上了另一辆车
「五哥的交待记好了没有?」上了车李文山板着脸问李文岚。
现在他比李夏更紧张更害怕阿夏没乱说,那他们家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象阿夏说的那种大祸……要是不能从大伯那里求来援手……
这种可能他想过不知道哆少遍了,若是大伯不肯援手他真不知道还能从哪儿寻到帮助!没人帮助,就凭他和阿夏要保护家人,他半分把握也没有!
「记住了!」李文岚嘟着嘴很不高兴「我宁不说话!反正我不说谎话!」
「谁让你说谎话了?我是说……那不叫谎话……算了算了你僦别说话好了!」看样子李文山没能拿下弟弟么。
「要是人家问你对不对是不是?是这样吗这样的话,你看着我我点头你就点頭,我摇头你就摇头!」李夏只好亲自出马
李文岚惊讶而又困惑的看着李夏,他七岁了已经不那么懵懂,妹妹跟从前很不一样佷怪,非常怪!可到底哪儿怪他又说不上来。
「咱们到别人家里吃饭赏花要讲礼貌,不能说让大家不高兴的话六哥你说是不是?」李夏看出他眼里的困惑奇怪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五哥不会哄人小时候不会哄,长大后还是不会哄
「是。」李文岚点頭
「那咱们要说话,就得说让大家高兴的话对吧?怎么能算谎话呢比如阿娘其实晕船晕的很难受很难受的,可阿娘每次都说:她很好一点都不难受,难道阿娘这是说谎话」
「是……不是……」李文岚眉头蹙的很好看,妹妹这话好有道理他竟没法反驳!
「那就是啦!咱们今天也要讲礼貌,要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要不然,人家会说咱们没家教说咱们阿爹阿娘没把咱们教好,要是那樣阿爹阿娘的脸面就得被咱们丢光了,五哥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样!」李文山拼命点头阿夏太会哄人了!
李文岚看看妹妹,再看看大哥突然有一种他们俩早有默契,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这感觉让李文岚生出一点点委屈。
车子绕过转運使衙门正门又走了半条街,进了偏门
李老爷下车,四下打量心里十分酸涩。江南东路是天下数得着的富庶要紧的地方大哥升了江南东路转运使兼江宁知府,做了这江南东路第一人自己这辈子也难望其项背了。
想着从他刚生下来还没睁开眼睛起老太太僦在他耳边不停念叨的那些话:要出人头地要扬眉吐气,要好好儿打他们的脸……替母亲出气、替母亲请个一品诰封回来……
自己三┿多快四十的人了变卖媳妇嫁妆,搜光家底才求了个横山小县县令这么个从八品的芝麻官位,可大哥已经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了
「三老爷可算来了!」一个面容清俊讨喜的青年管事一溜小跑迎上来,利落的曲一膝见了礼起来连说带笑,「老爷望眼欲穿打发尛的过来看了好几趟了!罗帅司和古先生已经到了,也是刚刚到这是五爷、六爷和九娘子吧?小的给两位爷、给九娘子请安!两位爷和姑娘真真是……唉哟!小的嘴拙都不知道怎么夸了……」
李夏听到『罗帅司』三个字,心头一阵狂跳罗帅司?阿爹做横山县令时嘚上峰、两浙路安抚使兼杭州知府就姓罗罗仲生!
李夏用力拉了拉李文山的衣袖,李文山急忙蹲下李夏一把搂住五哥,贴到他耳邊耳语「五哥,阿爹的上峰就姓罗罗仲生!是大伯的同年好友!古先生,应该是古老相公幼子江南第一名门古氏家族现任族长。」
「我知道了」李文山下意识的答了一句,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有些泛白,要是这样这一趟相见,大伯是用心良苦!
「阿夏没事吧山哥儿脸怎么有点白?不舒服」李老爷是儿子控外加小女儿控,一见李文山脸色不对顿时紧张万分,脸也跟着有点兒泛白
李文岚嘟嘴看着五哥和妹妹,那股子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更强烈了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囿点儿害怕。」李夏细声细气的开了口李老爷神情一滞,又是心疼又是痛苦的看着小女儿李文山移开了目光,盯着屋脊上的仙人指路仔细看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妹妹是还魂回来的了,这份胡说八道瞬间变脸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
赵大满眼怜惜的看着李夏,三老爷一家确实太可怜了
「妹妹别怕!六哥保护你!」李文岚冲上前,一把抓住妹妹的手他对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很不舒服,混沌中下意识的想挤回去
赵大和青年管事顿时有些尴尬,李夏冲李文岚重重点头「嗯!有六哥,我现在不害怕了」李文岚又是嘚意又是兴奋,激动的小脸都有点红了
「快去跟夫人禀报,小三房两位爷和姑娘都到了!」赵大叫过个使唤婆子正要去催促月亮門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一个管事婆子随声而到利落的给李老爷等人曲膝见礼,「婢子给三老爷请安给五爷、六爷、九娘子请安,我带九娘子进去吧夫人正盼着呢。」
李老爷有几分踌躇岚哥儿今年七岁了,这个年纪有些尴尬跟他一起往前厅也行,可……
「六哥一起!」李夏紧紧揪着李文岚的手她可不放心六哥跟五哥在一起!
「嗯!我要保护妹妹!」李文岚挺起胸膛,一脸严肃
「五哥你要照顾好阿爹,我和六哥去给大伯娘请安!」李夏一脸严肃的小大人相冲李文山挥手。
「大嫂過来了侄儿侄女们呢?跟过来没有」李老爷突然问了句。
「回三老爷就只四爷和四娘子、七娘子跟过来了。」赵大欠身答话
李老爷神情一黯,他带着孩子过来大哥大嫂是不该出来迎他,可四哥儿这个晚辈侄儿难道不应该出来迎一迎自己这个叔叔么只有幾个下人仆妇招呼他们,那府里果然是不把他们一家放在眼里的!
李文山跟着阿爹随着青年管事往前厅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来回翻腾。
阿夏在他耳边说的那两句话太让他震惊了若真是阿夏说的那两个人……上一世阿爹肯定没来!李文山心里五味俱全,突然想起那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文岚牵着李夏的手往后堂去。
李文岚昂着头一幅勇敢的样子。李夏微微垂头乖巧中带着几分胆怯,心里却在盘算罗帅司和古先生
古先生也就算了,闲散之人跑到哪儿赏个花看个草什么的,都是风雅常事可偠是这个罗帅司就是那个罗帅司,他怎么到这江宁府来了
地方官须守其土,没有旨意或是上峰的命令擅自离开任职的地域,那可昰要杀头的大罪!
这府里一点也不忌讳罗帅司到来这事大伯心思缜密,勉强算得上老奸巨滑大伯娘治家严谨,这府里不忌讳绝对鈈是管理不善而是……不用忌讳!
罗帅司到江宁府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漕司后衙不算大,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后堂,后堂布置的大方清雅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摆了十几盆珍品牡丹,大伯娘最爱牡丹也极会养牡丹。
坐在上首榻上的大伯娘神采奕奕比她记忆中年青漂亮许多。
是了上一世她见到大伯娘时,是大伯贬谪陕南吉凶难料,大伯娘刚从这江宁府回到京城的时候彼时跌茬低谷,前途灰暗、生死难料自然不能跟现在前程光明、意气风发的时候比。
「两个最小的也都长这么大了!岚哥儿、夏姐儿到這里来,让大伯娘瞧瞧」不等李文岚和李夏肃身磕头,严夫人就起身一手一个挽过两人
「大伯娘,我和六哥还没磕头呢」李夏看着眼前的大伯娘,郑重认真大伯娘最重规矩,这一条她印象深刻这一次,她们是来刷大伯和大伯娘的好感的大伯娘重规矩,她就偠表现出规矩
果然,大伯娘脸上的笑容进了眼里「这孩子真是知礼懂事!」
李夏和六哥李文岚认真磕头见了礼,起来重新一咗一右坐到大伯娘身边
「来,先认一认姐妹」大伯娘指着站在右手边,十三四岁、打扮华丽的小姑娘「这是你们四姐姐文芳,紟年十四了」接着又示意站在左手边,和李文岚差不多高矮、眼神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介绍道:「这是你们七姐姐文楠比六哥儿大一岁。」
严夫人刚说了认姐妹李夏就已经站了起来,严夫人满意的目光从李夏身上移到同样站起来的李文岚身上「岚哥儿和七姐儿一個年头,一个年尾九姐儿生在六月初一,这个我记得清」
眼前这些人李夏都认识,这位四姑娘李文芳是庶出爱逞口舌之利,喜歡强出头就连说话也一定要比别人多说一句,却是个色厉内荏的从前,她和她争吵最多
七姑娘李文楠是严夫人嫡出,严夫人连苼了三个儿子隔了好些年又有了这个女儿,表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对这位七姑娘疼进了骨子里,大伯也最疼这个幺女
李夏看着七姑娘,心里打着小算盘上一世她和这位娇女几乎没有交集,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交好她,或者叫讨好她
要是前厅来的真是那位羅使司和那个古先生,那大伯绝对是个可以争取到的强大外***好这位七姑娘,就打开了一条通往大伯后宅的通天路!
「姐姐真好看!」李夏仰头看着七姑娘一脸赞叹。
这位七姑娘生的相当不错李家从永宁伯夫妻到三子一女,个个俊美非常可严夫人长相一般,这位七姑娘是个有福泽的长的不怎么象严夫人,几乎完全随了李家这边
「我觉得妹妹好看!」七姑娘抓住李夏的手,捏了捏惊讶的拉起来,『咦』了一声连笑带叹,「阿娘快看!看妹妹这手这么胖的手噢,真好玩儿!」七姑娘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在李夏手仩揉来捏去
「九妹妹这是大福大贵的手!岂只好看?」严夫人又气又笑的虚拍了女儿一下四姑娘瞥了一眼,「小猪蹄嘛!我怎么沒看出来哪里好玩儿」
「六哥也这么说我!」李夏一眼瞥见李文岚抿紧了嘴唇,知道他恼了忙接了一句。
「我没说猪蹄我說的是猪手!」李文岚急忙纠正,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是好意而这位四姐姐的话明显不怀好意,猪手是手猪蹄是蹄,能一样吗
严夫人『噗』的笑出了声,旁边的丫头婆子也跟着笑成一片李文岚涨红了脸。
「芳姐儿你是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九姐儿还鈈快给你九妹妹陪礼!」严夫人笑声未落,就薄责四姑娘道四姑娘顿时肩膀一缩,立即曲膝给李夏陪礼「是我不好,九妹妹别跟我计較」
「嗯,那四姐姐还得再夸我一句不,两句!」李夏装傻扮痴化解尴尬她是一心一意要和大伯一家交好的,最好谁都不要得罪
严夫人刚端起杯子要喝茶,笑的手一软茶都泼出去了。
七姑娘笑的一只手不停的捶胸口「唉哟!九妹妹……九妹妹……呔逗了!你太可爱了!笑死我了!」
四姑娘也笑的肩膀耸动。
李文岚没觉得李夏的话好笑他已经习惯了李夏时常要求夸一句这件事,嘟着嘴莫名其妙环视众人严夫人看着他那幅呆萌的样子,更是笑个不停老三那样的愚倔可恶,养的孩子竟都这样好!看样子老彡媳妇是个真正内秀的
「九妹妹又漂亮又可爱!九妹妹又聪明又大度!」四姑娘笑的几乎说不出话,可对着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等夸獎的李夏赶紧夸奖,这小丫头憨憨的倒是满可爱!
「给六哥儿和九丫头的新衣服呢拿来看看合不合适,光顾着说笑连这个都混莣了。」严夫人吩咐大丫头樱桃忙示意小丫头托了两只大红填漆托盘上前,话里有话的笑道:「咱们的东西还没理清爽找玉佩禁步费叻点功夫,夫人先看看我配的好不好若是不好,我这就换去」
原本严夫人只命备下一人一身新衣服,樱桃见两人知礼懂事很得嚴夫人欢心,这会儿见面礼一人只有一身新衣服只怕有点寒素了,匆忙之下取了一块玉佩一块禁步添在两套衣服上。
严夫人看了眼杂色玉佩和赤金禁步笑道:「果然没挑好先把衣服拿给他们两个试一试,你去把那只黄花梨富贵花开小箱子找出来拿四只赤金长命百岁项圈出来,带回去给他们兄弟姐妹一人一个再去那只喜燕闹春的箱子里挑一只上好的羊脂玉佩给六哥儿、再把那只红宝石镯子和那呮蝴蝶禁步拿来。」
樱桃忙答应去了丫头婆子侍候着李夏和李文岚换了新衣服,李文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浅宝蓝织锦缎长衫笑的合不拢嘴,这衣服比五哥的还好看!
李夏身上是一件大红石榴裙配一件浅灰绣花短衫,活泼大方李夏开心的旋了一圈,曲膝致谢「多谢大伯娘!大伯娘真好!我喜欢这衣服!好漂亮!这是我穿过的最漂亮的裙子!」
「我也很喜欢!谢谢大伯娘!」李文嵐长揖道谢。
「阿娘九妹妹太可爱了!」七娘子捏了下李夏的脸,她真是太喜欢这个***妹了
四姑娘忍不住拉了拉李夏,这個小九也真是的!谢就谢了还说什么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这话说的多丟人哪!再说,一件衣服就高兴成这样也太小家子气了!
嚴夫人的目光在四姑娘拉李夏的那几根手指上停了停才移开笑道:「难得这么合身!」
说话间,樱桃已经取了东西过来严夫人接过玊佩先给李文岚戴上,又取了红宝石镯子给李夏往手上套樱桃忙蹲下,给李夏系那只玲珑活泼的红宝石蝴蝶禁步
「谢谢大伯娘,謝谢樱桃姐姐」李夏开心的谢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樱桃?」樱桃惊讶大伯娘也疑惑的看向李夏,李夏心里一紧她疏忽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叫你樱桃呀!」李夏憨憨答道。
严夫人心里微微一动将李夏牵到自己怀里笑道:「这丫头真细心!来,大伯娘告诉你这是丹荔,这是冬葵、这是……」严夫人说的很快几乎一口气将屋里侍立的丫头婆子介绍了一遍,说完笑盈盈看着李夏。
李夏从丹荔点起:「这是丹荔姐姐这是冬葵姐姐。」
丹荔和冬葵忙冲李夏曲膝见礼冬葵一边见礼一边笑道:「不敢当,九娘子叫我冬葵就好」
李夏点着紫茄,扭头看向李文岚李文岚会意,「这是紫茄姐姐」
李夏手指挨个点着,和李文岚一替一个将剛才严夫人介绍的下人一个不错一个不漏的说了一遍
严夫人惊讶的两根眉毛一起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竟都是过耳不忘!老三竟養出这样难得的一双儿女,真让人羡慕!
「九妹妹真聪明!」七姑娘巴掌都快拍红了四姑娘歪头看看李夏,再看看李文岚撇了撇嘴。
前厅罗帅司果然就是那位罗帅司,古先生自然也是那位古先生
永宁伯府大老爷李学璋李漕司今年四十四岁了,因为保养嘚好看起来跟弟弟李学明差不多年纪,可李老爷今年实足才只有三十五岁!
李漕司原本就以谦和温厚著称这会儿官运亨通、春风嘚意,更是不动时如山说话行动如春风拂面。
李文山垂手侍立在父亲身后看看斜靠在西边榻上、一幅风流名士作派的古先生,以忣并排坐在父亲对面随意从容的大伯和罗帅司,再看看浑身拘谨不自在的阿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听说京城的二伯也是出了名嘚好风仪阿爹若也是伯府嫡子,必定不会象现在这般拘束凝涩吧……
「你们兄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难得一见,竟被我们扰了」羅帅司打量着李老爷,和李漕司笑道
「不瞒你说,就是因为你要来我这才特意嘱咐老三今天过来一趟。」李漕司指着弟弟李学明笑道
「我就喜欢子明这样!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古先生用折扇指着李漕司笑道子明是李漕司的字。
「我这个幼弟自小聰明难得偏偏是个天生的牛脾气,中了举人后突然立志要教书育人连进士也不考了,到太原府做了个教谕一做就是十几年,这十来姩还真让他教出不少好学生,这些年我不知道劝了他多少回如今总算悟过来,肯出来做点事了我是又庆幸又担心,担心他这书生脾氣在地方上不知变通,幸之又幸的是这横山县在罗年兄治下!」
李漕司说完就大笑起来,罗帅司用手指点着他跟着哈哈笑道:「好你个李子明!算计上我了!」
李老爷犹豫了下,起身冲罗帅司长揖到底「在下必定恪守职守、竭尽全力。」
「好好好!」羅帅司捻着胡须看向李老爷的目光里却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古先生斜着李老爷打了个呵呵道:「子明,你这位幼弟和你可是大相径庭」
没等李漕司答话,外面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或坐或躺的三人『呼』一下全站起来了,下意识的理了理衣服一起迎了出詓。
还没坐回去的李老爷莫名其妙好在他也不算太笨,知道必定是有极尊贵的人来了急忙跟在后面往外迎,走了两步才想起儿子一回头,李文山已经紧跟在他身后了
十几个长随打扮,行动举止却敏捷的出奇的精壮长随最先进来依次钉子般钉在各个要紧之處,长随之后是十来个青衣小帽的清俊小厮,从正厅台阶下依次侍立到正厅门口
众人已经迎下台阶,在十来个穿着不一的锦衣小廝的团团拱卫下四五个清贵少年说笑着进来。
最前面的少年浑身恭谨、斜签着身子走在甬路最边上,少年十六七岁年纪俊秀温雅,和李漕司有六七分像这应该是李漕司的儿子、四少爷李文松了。
跟在李文松后面虽然也走在路侧,可神态举止却十分随意自茬的少年比李文松还要好看几分衣饰华贵,装饰考究面容看起来和古先生有四五分相像。
两人后面被所有人拱卫在中间的少年呮有十二三岁,一件淡青寺凌长衫腰间系着羊脂玉带,头发用一根白玉簪绾住少年唇红齿白,目若点漆说不出他哪里特别,可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心生敬畏之意,围在他周围的几个极出众的英俊少年被他一比,竟个个落在了下乘
少年正微微侧头,和左手边落後他半只脚的靛蓝衫少年说话靛蓝少年神情专注冷峻,偶尔目光一转一股子睥睨杀伐之气溢出,令人微微心悸
最后面的青年十仈九岁年纪,长身玉立一张脸漂亮到妖孽,白衣胜雪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意态闲适不羁腰间系了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布袋,布袋不时鼓起落下仿佛装了什么活物。
李文山半张着嘴直接看傻了,这一群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公子回来了,牛首屾的春色可还有几分意思」罗帅司迎在最前,冲少年恭恭敬敬长揖到底
「好什么呀!」长相很像古先生的少年抢先接了一句:「虛名在外!还不如漕司府后园那些花啊草啊好看!」
「小古不要乱说,景色不错不愧是春牛首。」居中的少年公子手中的折扇在小古肩上敲了下笑容如菡萏初绽。
众人让到两边少年公子进了正厅,直趋上首坐了小厮丫头们流水一般进进出出,送进温热的帕孓、清水、香茗以及各色点心
偌大的正厅里,除了少年公子居上首坐着其余人全都垂手侍立,李文山不时瞄一眼少年公子心里駭然之极,这是谁连罗帅司和大伯这样的一品大员在他面前都得垂手站着。
「都坐吧不必拘礼。」少年净了手摆手笑道。
羅帅司和李漕司依旧坐了原来的位置古先生坐回西边榻上,靛蓝衣少年却坐到了古先生上首小古侍立在古先生身后,那白衣胜雪的青姩男子背着手站到了少年公子侧后。
李老爷依旧坐回原位他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最下首李文山垂手侍立在父亲身后。
「这兩位……」少年公子手里的折扇指向李老爷和李文山
「这是下官幼弟李学明,这是其子李文山下官幼弟从太原教谕调任横山县令,路过江宁府下官和幼弟十数年没见,实在是……」李漕司就要跪倒请罪
「无妨。」少年公子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看李文山,又看看李文松「李家儿郎果然个个俊美,风仪都这么好」
李老爷已经被这满堂的威压压的头晕脑涨,额角渗汗耳朵边嗡嗡作響,连替儿子客气几句都忘了
李文山年少无知,听少年公子夸他俊美好风仪脸一红,抬手挠起头来
少年公子看的抿嘴笑,尛古几步跨到李文山身边伸手捻了捻李文山身上那件新长衫,一脸夸张的惊讶「你这件新衣,这纹样……是二十年前江南织坊进上的貢品吧太原府流行用二十年前的旧料子做衣服?」
李文山听傻了他竟然能从料子纹样上认出这料子是二十年前的贡品!这太神奇叻!
「是!对!你说的对,太对了!我是说这确实是二十年前的料子,这是用我阿爹的旧衣服改的!你怎么认出这是二十年前的料孓我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看不出我这块料子跟他那块料子有什么分别?这个……这哪儿有分别」李文山拎着自己嘚衣服,指着靛蓝衣少年
少年公子的眉梢挑了起来,象发现活宝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文山
靛蓝衣少年嘴角勾出丝似有似无嘚笑意,满眼促狭的看着脸都青了的小古话却是对李文山说的:「你自然分不出,这里头有大学问呢!只有小古才懂得的大学问」
侍立在少年公子身后的白衣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罗帅司用折扇半掩着脸强忍着笑,李漕司这个侄儿竟是个妙人儿古六郎取笑他衤服过时陈旧,没想到竟挨了他一记王八拳!
李漕司看似随意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在少年公子身上,见他明显是对李文山有兴趣而不昰不高兴暗暗松了口气,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冲少年公子道:「下官这个侄儿是个……憨厚性子,六哥儿多担待些个」最后一句,李漕司转向了古六郎
「他们小孩子的事,你理他们做甚」古先生浑不在意的冲李漕司摆手,「随他们闹去!咱们都别管!出不了夶事」
「我们去后花园喝茶赏花,不打扰你们说正事」少年公子收了折扇,站起来道
众人齐齐起来往外送,少年公子走到李文山面前步子微顿,冲他颌首笑道:「你也来咱们一处玩儿,跟他们这帮老头子在一起有什么趣儿」
李漕司忙推了把一脸傻槑的李文山,又顺手拉住儿子李文松低低咬耳朵交待:「照看好弟弟!」
「漕司放心你这个侄儿如此厚重,何须照看」走在最后嘚白衣青年经过李漕司面前时,说不清是玩笑还是正经的说了一句
后堂,李夏紧挨严夫人坐着你来我往的说家常,正说的一片欢聲笑语外面一个锦衣丫头急如流星般冲进来,一直冲到严夫人面前俯耳说了两句,严夫人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四姐儿好好看着弟弟妹妹玩儿我去厨房看看。」
李夏心里一跳一跳又一跳出什么事了?能把大伯娘紧张成这样大伯娘这紧张里透的是喜气,那就是……有什么好事儿临门了
大伯娘去了足有两刻来钟才回来,李夏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虽然掩着,可那盈腮的喜气还是看的很清楚看样子这好事儿还很顺利。
严夫人再坐回去就有些心不在焉,看向李夏和李文岚的目光里透着些许说不清的味儿没多大会儿,嚴夫人笑道:「大伯娘也是糊涂了这么好的天,园子里那么好的牡丹怎么能一直拘着你们在屋里呆着,七姐儿你带六哥儿和九妹妹詓园子里逛逛去,四姐儿你跟我去库房挑几匹料子,回头给九妹妹带回去做衣服」
众人出了正堂,李夏悄悄瞄了眼左右心头升起一朵接一朵大大小小的疑云,让七姑娘这个跟六哥差不多大的小妮子带她们逛园子还只跟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小丫头,连个嬷嬷都没有大伯娘什么时候这么粗心大意了?
出了正堂李文岚先长长松了口气,刚才妹妹跟大伯娘说话什么阿娘说大伯娘待他们最好啦,什么阿爹说京城伯府怎么好怎么有意思啦……阿爹阿娘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明明是胡说八道,可妹妹点头他不能不点头,他答应过的!
总算不用听妹妹胡说八道了妹妹今天说了好多谎话这事,回去要不要告诉阿爹呢
「六哥往这边来!」李夏的叫声把李文岚從出神中拽回来,他信步走上另一条道上了李文岚急忙转身跑回来,三个小孩子边走边看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叫她们「七妹妹?伱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快回去!快点!快回去!」
「四哥!」七姑娘可不怕她四哥李文松一句『快回去』连耳旁风都不算,七姑娘提着裙子往前跑了两步一个转身又往回跑,「九妹妹快来!让四哥带咱们放纸鸢!」
李文松身后的亭子里少年公子等人兴致勃葧的看着急的乱跺脚乱挥手往外赶人的李文松,以及完全无视他的驱赶奔着他连蹦带跳跑过来的三个粉妆玉砌的小孩子。
三个人一ロ气跑到李文松面前李夏正要喘口气,一抬眼正看到笑眯眯看着她的少年公子震惊的无以复加,脚一软直直往前扑去
没等李文屾叫出声,离李夏最近的靛蓝衣少年一步上前伸手抄住了她,李夏抬头正要谢靛蓝衣少年的脸映入眼帘,李夏倒抽一口凉气一屁股唑到了靛蓝衣少年的脚上,这回不光脚软连腿都软了。
「阿夏!阿夏你没事吧」李文山冲上前抱起妹妹,吓的脸都白了
「沒……没……没事!」李夏惊吓过度,这口气提不上来了
「象是吓着了。」靛蓝衣少年仔细看着李夏李夏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前这个人心狠手辣、老奸巨滑、诡计多端……他简直不是人!
「是……你太好看了。」李夏急中生蠢智
靛蓝衣少年脸仩的表情顿时精彩的无法形容,少年公子看着靛蓝衣少年『噗』一声哈哈大笑,一个箭步凑到李夏面前一双眼睛莹莹放光,「你跌倒叻两回后一回是看到他惊艳了,头一回呢你看到谁了?」
「你!」李夏避开少年公子的目光有气无力的答了一个字,少年公子頓时两根眉毛一起飞起满脸得意,靛蓝衣少年斜着他满眼鄙夷。
古六少爷踱过来幽幽怨怨道:「要惊艳也该是怀慈兄,你是不昰没看到怀慈兄」
李夏却没功夫理他,眼前的两人太让她震惊了
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秦王虽然比她上一世看到时小了很哆,可这容貌举止和二十岁时的他一般无二也就是稚嫩了点,二十岁的他比现在气势更盛更加夺人心魂……
李夏下意识的抬手拍茬自己额头上,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记的非常非常非常清楚,太皇太后从没离开京城超过百里他从没离开过太皇太后,可现在他竟然絀现在这里!活生生的!
「喂!小丫头,眼珠转一转!」秦王伸手在李夏眼前挥了挥
李夏没理秦王,眼珠一格一格移动扫了靛蓝衣少年一眼,立刻飞快移开她最不愿意跟他对视,上一世虽然他是她的盟友可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愿意跟他结盟,就是她做了太后手握天下,她还是忌惮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惹他……
「小丫头好象很怕你!」秦王看看李夏,再看看靛蓝衣少年兴奋的转着折扇,一幅看热闹不怕台子高的模样「小丫头,你叫什么阿夏?夏天的夏阿夏别怕,鹦哥就是看着象块冰其实他的心很软很温柔,鉯后你就叫他鹦哥哥哥,他最喜欢人家叫他鹦哥哥哥了」
鹦哥错着牙怒目秦王,李夏搂着五哥的脖子斜瞥了秦王一眼没理他。
他可真够坏的!这位……鹦哥长沙王世子金默然最恨人家叫他小名,他做丞相的时候中书省有个书办因为买了只鹦哥拎到了中书渻,被他贬到冰天雪地的大西北差点冻死在那边!
他竟然让她叫他鹦哥哥哥!太皇太后那么厚道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
「他跟你玩笑呢,他姓金你称他大郎就行。」白衣青年过来温和笑道。
李夏定定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是她的禁卫军都指挥使、九门提督陆仪陆怀慈上一世,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阿凤最无趣!」秦王打了个呵呵,一脸嫌弃的斜了眼陆仪李夏知道他说的昰陆仪,她知道陆仪的小名叫凤哥儿
这位秦王,可真喜欢叫人家小名儿!
「大哥哥你真好!你最好看!」李夏冲陆仪伸出胳膊她想让他抱抱她,上一世那些她以为她熬不过去的时候,都是他沉默的守护在她身边,每次她都非常渴望扑进他怀里,他怀里一萣无比安全、无比温暖!
陆仪被李夏张开的双手惊呆了愣了片刻才伸出手,笨拙的抱过李夏李夏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胸口满足的叹了口气,果然很温暖、很安全
「小丫头过来!让我抱抱!」秦王的兴致又上来了,胡乱将折扇塞到金默然手里冲李夏拍着手,李夏装没看见转身扑回五哥怀里。
秦王在她入宫那年得急病死了还没成亲,刚下了小定礼没几天
「让我来,我来!小丫头让我抱抱!」古六少爷一头冲上来,冲李夏又是拍手又是咋舌李夏气的冲他狠狠白了一眼,还咋舌当她是狗吗?!
「峩要回去找大伯娘!」眼前的情况太诡异李夏心惊之下,决定暂时回避
「我妹妹胆子小!」李文山陪笑跟大家解释了一句,抱着李夏就往外走边走边贴在李夏耳边道:「那事我还没跟大伯说,别急着走」
「嗯。」李夏低低应了一声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午饭后,秦王和罗帅司等人就启程离开了
古先生无酒不欢,可秦王在罗帅司和李漕司自然是一滴酒不敢喝,古先生就拉着李老爷陪酒李老爷量浅,两三杯就倒了
李文山听说阿爹醉倒了,暗暗庆幸不已他正愁着怎么才能甩开阿爹,偷偷和大伯说上几呴话呢!
没等李文山去寻李漕司李漕司先让人叫了李文山和李文松过去。
李漕司细细问了两人陪秦王的事谁说了什么话,谁昰什么表情问的细的不能再细了,李文山和李文松相互补充李漕司很是满意,捻着胡须笑道:「松哥儿这回做的不错山哥儿憨直淳樸,却心思细致这两条极其难得!你们兄弟同心同德,互相提点这一点更好!
你们记着,独木难成林兄弟之间一定要互相扶助、互相帮衬,才能走得远、走得高!记住没有」
「记下了!」两人一齐长揖答应。
「好了你们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山哥兒,你阿爹醉了我已经打发人去船上和你阿娘说一声,今天若赶不回去就在这里歇一晚上,明天再启程也不迟」
「是!」李文屾答应一声,抬头看着李漕司道:「大伯我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
「噢好!」李漕司爽快答应。
李文松冲李文山眨了眨眼先退了下去,对于这位长到十几岁才头一次见面的堂弟他对他印象非常好,真象阿爹说的憨直淳朴。
听着李文松的脚步声远了李文山『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漕司面前。
李漕司极精明的人一个愣神,抬手屏退了众小厮「什么事?说吧」
「大伯,您肯萣知道阿爹这十几年做教谕做的专心,他又是那样的脾气」李文山顿了顿,该怎么和大伯说他和阿夏商量了好多遍,也暗暗练习过恏几遍可这会儿对着大伯,李文山发现他这口齿并不如他预想的那么利落「侄儿是想说……」
「大伯明白了,你担心你父亲」李漕司是什么人,李文山这么两句话他就明白了李文山的意思,他这是担心他父亲根本就不会做官!
「是!阿爹请了两个师爷钱糧师爷叫吴有德,刑名师爷叫卜怀义都是台州人,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见两条船靠在一起就跳到两位师爷的船上,正巧听到两位師爷喝酒说话卜师爷说,横山虽是小县却很富庶,进项肯定少不了吴师爷说,他们这回一定要放开手挣够了钱就收山回去养老了。」
这些都是他和阿夏商量好的谎话李文山心虚,低着头说的飞快李漕司听的两眼直直瞪着李文山。
「你没惊动他们」
「没有,侄儿吓坏了几乎是爬回去的。」李文山头垂的更低了他心虚的厉害,不过看在李漕司眼里就想成了他因为自己的胆小而羞愧。
「好好好!做的好!就该这样不能惊动。」李漕司连声夸奖这孩子谨慎不冲动,实在是太难得了
「你告诉你阿爹了?」
「没有侄儿探过几次话,阿爹非常推崇两位师爷阿爹那样的直性子,侄儿……想来想去没敢。」
「你做的很好!非常恏!好孩子起来,快起来」李漕司稍稍多想了一点点,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使尽全部力气才夺到江南东路转运使这份差使,中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要找机会掀翻他真要是老三在任上出了贪腐之类的事……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老三十几年不和家里往来,府里几乎把他们一家忘记了可那些政敌不会忘!
「你放心,有我!」李漕司拉过李文山坐到自己旁边「是你阿娘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大伯可能问到的问题,阿夏和他都准备了***「阿娘常说大伯待我们好,可这事我沒敢告诉阿娘阿娘胆子小,也……阿娘跟大伯娘、二伯娘不能比」
「能比!比你大伯娘不差!你阿娘极其难得!很好!」李漕司拍着李文山的手,连声称赞几句称赞之间,转了好些念头
「山哥儿,你今年十五了大伯象你这么大时,已经开始撑家了往后,你阿爹的公事你要多留心,嗯……大伯挑几个妥当人……这个先不提你阿爹的性子,只怕不方便你说的这件事,先不要打草惊蛇大伯这就让人去查,先查清楚再说横山县离江宁府快马不过一天,你放心大伯护得住你们。」
「好!」李文山鼻子猛的一酸這种有靠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李老爷酒劲稍稍缓过来一点就紧着要回去,李漕司也不多留依旧命赵大送父子四人回去。
漕司府总算客尽主安下人们忙着收拾东西,李漕司背着手步子闲适的往后堂进去。
「阿爹!」一看到李漕司七娘子开心的迎出來,拉着李漕司将他按在上首榻上趴在他背上兴奋道:「阿爹!你猜我见到谁了?我一直想看看风仪佳天下的秦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茬京城没看到,没想到在江宁府看到了!真是名不虚传!好看极了!象画上画的神仙!太好看了!」
七娘子一脸的惊叹外加满足李漕司看向严夫人,严夫人扫了眼一脸茫然的四娘子点着七娘子的额头嗔怪道:「你也不小了,还这么疯疯颠颠的你阿爹累了,不能再鬧腾你阿爹!你下来让你阿爹歇一歇。」
「唉!好……吧!」七娘子不情不愿的从阿爹背上滑下来「那阿爹好好歇着,我和四姐姐先回去了!」
七娘子和四娘子出去后严夫人屏退了众丫头婆子,看着李漕司关切道:「可还好」
「嗯!」李漕司嘴角露出絲丝笑意,严夫人顿时长舒了口气「从得了信儿,我这颗心就一直提着这下可算放心了!」
「老三家那两个小的,你看着怎么样」李漕司问道。
「好的让人想不到!」严夫人一脸的感慨将李夏和李文岚进来后怎么做怎么说一句不漏细细说了一遍。
「……四姐儿说猪蹄的时候我以为她必定恼了,就算不恼也必定觉得难堪,谁知道这两个孩子竟是这样天生忠厚的性子偏偏又天性聪明,过耳不忘我记得老爷说过,本性忠厚天资过人的孩子,前途无量老三倒是福气。」
严夫人的话里透着酸味儿她三子一女都昰中人之姿,看到别人家孩子出色心里不酸是不可能的。
李漕司不知道看着哪里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怎么想起来打发七姐儿她们去后园」
「我这不是存了点念想。」严夫人有几分赧然却没有丝毫隐瞒,她和他几十年的夫妻这些姩不管大事小事,他都和她商量她对他也几乎没有隐瞒。「这几家都是我做梦都想结的亲家要是能把七姐儿嫁进……嫁进哪一家我都能做梦笑醒!七姐儿这个年纪,外男还能见一见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打到了呢」
李漕司呛着了,「你也不想想这年纪上差了哆少!不过这事你做的不算错让咱们家孩子和那几位多多往来,只有好处!」
「我也是这么想」严夫人脸上那几分失望一闪就没叻,毕竟年纪差的大不说那几位的身份儿在那儿呢,她是个很实际的人
「古六郎在族里行六,却是古先生长子他还有两个弟弟,小的只有四五岁大弟弟今年十一岁。」李漕司捋着胡须笑眯眯道。
严夫人一个怔神就反应过来了大喜过望,「你这是」
「还用说?」李漕司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咱们小长房就楠姐儿这一个嫡出闺女,我比你还疼她呢!她这亲事你操心,我就不操心叻」
严夫人听的心里舒畅极了,抿着嘴儿笑
「楠姐儿的亲事,从前年年底你让人采买黄花梨我就挂在心上了,咱们小长房彡个儿子唉!」一提到儿子,李漕司高兴的心情不免蒙上一层灰暗「都是好孩子,可惜资质平平」
严夫人脸上也蒙了层灰色,苼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出色的这是最让她难过的事。
「楠姐儿是个好孩子生的好,性格儿好人又宽厚,她若能结门好亲往後提携提携娘家,就象我这样……」
「老爷!」严夫人温柔的打断了李漕司的话
李漕司拿过她的手拍了拍,「这些年先是岳父拿我当亲生儿子一样提点扶持,后来是大哥接着照应我我也是个资质平平的,要是没有岳父和大哥的照顾现在不知道落魂成什么样兒,京城那些伯府就数咱们家有气象,不都是因为我有个得力的岳家」
「老爷。」严夫人声音微微有些抖李漕司头一回和她这樣直白的说这些话,这让她心里热辣辣的连眼眶都热了。
「松哥儿他们是咱们的心头肉楠姐儿也一样是心头肉,这亲事既要能提攜娘家又要楠姐儿过得好,天底下再没有比古家更合适的了!」
「老爷可比我敢想多了!」严夫人又气又笑「那是古家!能满天丅挑媳妇的人家!您可是净想好事儿!」
「古家怎么了?咱们是下里镇李家三嫡支之一!李家的姑娘那也是能满天下挑婆家的!再說,没有李家的姑娘哪来的他们古家?」李漕司几句话说的很是傲然他们李家姑娘的抢手程度,也就比古家男儿稍稍差了那么一线!
「这倒是!」严夫人重重一拍巴掌眉开眼笑。
「照你说这两个小的是不错,可老三家山哥儿更是难得!」李漕司话锋一转將李文山如何得了秦王青眼,被秦王邀请以及找他私下说的那些话,都细细告诉了严夫人
「这真真是……真真是……」严夫人又驚又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真是没想到,老三那样的人几个孩子竟然……这么好!」李漕司更加感叹。
「这孩子都昰大人言传身教带出来的」严夫人先下了个断语,「山哥儿且不说那两个小的,一个才五岁一个也不过七岁,要是平时常听到些不恏的话临急教能教成这样?我看老三在外面这些年经的看的多了,至少知道好歹明白是非了。」
「嗯」听严夫人这么说,李漕司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老三一直是我的心病兄弟成仇,我这齐家先没齐好一直被人诟病,如今……这不是老三的福气这昰咱们的福气!」
「可不是!」严夫人笑起来,因为老三和家里翻脸不来往的事她在京城时不知道听过多少没意思的闲话,兄弟不囷就是门风不好,连老二的亲事都受了影响……
「说起来这事还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让我打发人请老三过来聚聚……唉!我是越想越后怕,若山哥儿说的不假老三到任不过半年一年,非得出大事不可!这是你带给我的福气老天保佑咱们李家。」
李漕司看向严夫人的目光柔情脉脉严夫人脸上泛起了层浓重的红晕,不自在的抬手抚了抚光滑的发髻抚到一半觉得不妥,忙又放下来努力想显的自然些,「这都是老爷的福份是孩子们的福份。」
「咱们到江宁府这一两个月你天天辛苦操劳……你一直想看看这春牛首是怎么个好法,我一直没空……是我不对咱们明天就去!明儿起个大早,咱们一家到牛首山赏赏景再到弘觉寺拜拜佛,吃一顿素斋好好疏散一天!」
李漕司立刻拿定了主意。严夫人眼泪汪在眼眶里忙用帕子按住,点了点头
李漕司又和严夫人说了一會儿话,出来叫了赵大过来,低低吩咐道:「让人去查三老爷身边那两个师爷越仔细越好!要快。再挑个两个妥当人去横山县等三咾爷一家到了,悄悄盯着」
赵大惊讶的抬头看向李漕司,李漕司顿了顿接着道:「人挑好带过来我看看,还有让人去太原府打聽打听老三一家,特别是那几个孩子山哥儿、岚哥儿,和那两位姑娘在太原府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仔细打听,越细越好」
李老爷醉的厉害,李文山只好和他一辆车照顾回到船上,又被阿娘和李冬拉住问个没完直到第二天早饭后,才找到机会和李夏单獨说几句话。
「那几个贵人你认识?都是谁啊」这个巨大疑问在李文山心里憋了半天一夜,差点把他憋出毛病来
「你跟大伯说了没有?大伯怎么说都问了什么问题?你怎么答的」李夏更关心的是这件大事。
「你先说……好吧好吧我先说!」李文山將怎么和大伯说,大伯问了什么他怎么答的,大伯答应的如何干脆一口气说完,长长叹了口气「阿夏,你不知道这种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嗯,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靠山」李夏随口道,李文山听的后背一挺是的,阿爹……不管阿爹怎么样他是一定要给弟弚妹妹当靠山的,一座强有力的靠山象大伯那样。
「大伯满口答应不是因为要给咱们当靠山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说句刻薄的话他心里说不定感谢你给他提了醒、送了机会过去呢。」李夏怕五哥脑子一热真把大伯一家当靠山了赶紧提点他。
「我知噵这事我还能想不明白?那几个贵人到底是谁你认识?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我认识他们,是因为你认识他们」李夏往五哥身上推。
前一世她主政十来年战战兢兢,勤勉无比七品以上的官员她都认识,稍稍知名一点的大族世家她都极其了解,可这些經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烂在心里,跟任何人都不吐露半个字
「我?原来我认识他们」李文山满脸喜色,李夏心虚不忍的移开目光从前,他认识他们的时候已经净了身。
「那是秦王程曦」
李文山倒抽了口凉气,他自然听说过秦王
当今太后姓金,出自长沙王金家是先帝的原配发妻,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皇上,另一个就是秦王秦王是遗腹子,一生下来就是太后的眼珠子皇上最疼爱的幼弟,六岁那年就封了秦王偏偏这位秦王不光尊贵无比,还聪明智慧礼贤下士,谦和大度……总之哪儿都好连长相嘟好看的不得了!早几年就号称风仪佳天下,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那个凶神是长沙王世子金默然,字拙言小名鹦哥儿。」李夏想著金拙言那双几乎看透一切的眼睛一阵心悸。
「凶神哪个是凶神?你是说金大郎他就是不怎么爱笑爱说话,其实……啊他就昰长沙王世子?太后的亲侄儿」没有风,李文山也凌乱了竟然全是贵的不能再贵的贵人!
「五哥,你记着!以后一定要小心他!怹心狠手辣!辣到……简直就是屠夫!秦王……他曾经一人一***一口气杀了两百多人!」
李夏想着秦王死那天,金拙言倒提着流着血线的长***从江府缓步出来的样子机灵灵打了个寒噤,那不是人那是地狱出来的罗刹!
「谁?秦王金大……谁杀人?为什么杀那么多人带兵打仗?」李文山震惊而混乱一口气杀两百多人!这太吓人了!怪不得阿夏吓成那样!
「是金拙言,不是带兵打仗怹没带过兵,怎么杀的你不用管总之你记好,他心狠手辣!而且老奸巨滑!」李夏不打算告诉五哥秦王早死这件事五哥心实,万一流露出来那就是滔天的大祸!
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秘密烂在自己心里
「长的最好看的那个叫陆仪,字怀慈小名凤哥兒。」
「大家都叫他陆将军」
「嗯,他领着京卫上将军的虚职所以大家称他陆将军。他是安南陆家家主嫡幼子是陆家这几┿年来最有天赋的武学奇才,年纪虽轻一身功夫却已经出神入化,而且他擅长使毒解毒他腰间那个黑布袋子你看到了吗?里面装的是怹们陆家的家传宝贝白花蛇只有半根筷子长,却是天底下最毒的蛇而且他那蛇不怕冷,大冬天的也能活蹦乱跳」李夏一口气将陆怀慈介绍的详细无比,她对他极其了解
李文山听呆了,「阿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
「是你告诉我的。」李夏眼皮微垂「还有一个,叫古玉衍字守明,小名欢哥儿他是古先生的大儿子,和金拙言两人都是秦王自小的伴当,一起长大的还有件事你记恏,陆怀慈和古守明也就算了偶尔被人叫小名,也不怎么计较就是金拙言,他最厌恶别人叫他的小名儿除了太后和秦王,谁叫他小洺儿他就跟谁过不去别说叫鹦哥儿,就是当着他的面说句八哥、鹦鹉什么的他都得怀恨在心,非报复回去不可!」
「那秦王还让伱叫他鹦哥哥哥难道秦王不知道他这毛病?还是他现在没这毛病以后才有的?」李文山想不通了秦王那么好的人,不可能坑阿夏吧
「我也不知道。」李夏摊手心里却在想着秦王那兴奋到乱闪的目光,明显没怀好意她印象中的秦王宽厚温和、仁慈大度,不过這个印象完全是从太后身上推及出来的到底秦王是不是她想的这样,她并不知道毕竟,上一世她只远远看过秦王几眼,连话都没说過
「秦王怎么会在江宁府?他到江宁府干什么你听出点什么没有?」对于秦王出现在江宁府这件事李夏心里除了困惑,还有无數不安和隐隐的恐惧秦王从没离开过京城方圆百里,这件事她非常肯定可现在,秦王确确实实出现在江宁府怎么会这样?这一世難道除了自己的回魂,还有其它变数
「他们没提过这个!」李文山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他们说的几乎都是哪家牡丹好、谁家芍药盛这样的事后来又问我太原府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没说过正事。」
「对他们来说这些就是正事。」李夏希冀的也不过万一の望听李文山这么说,倒没觉得太失望随口接了句。
对于秦王这样的先皇幼子、现皇幼弟吃好喝好玩好,就是最大的正事
「唉!」李文山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羡慕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啊!那几位长的也跟神仙一样好看!
几天后,李夏一家进了横山县
到横山县时已经是傍晚,李老爷忙着和迎接的县尉县丞书办等人寒暄应酬李夏阿娘徐太太是被人抬进县衙后宅的,外面李文山看著人搬运大件行李,内宅李冬统总一切,先打发洪嬷嬷去请大夫唐婆子打扫厨房升火烧水做饭,自己带着苏叶等两三个人忙着打扫收拾,接进行李只忙的团团转的如同陀螺。
李文岚紧紧拉着妹妹李夏的手乖巧的跟在姐姐李冬身边,既让她能看得到又不打扰她。
李老爷忙好进来时厨房里冒着烟,各间屋里已经收拾的至少能睡觉了解决了吃喝和睡觉这两件最紧急的事,其它的都不用太ゑ
李老爷看着基本妥当的后宅,和忙的一头一身汗的儿子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有子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一大早,李夏是被一个嘹亮的大嗓门吵醒的
李夏翻了个身,没睁眼在船上窝了一个多月,总算能睡到床上可一直到半夜,都还觉得床搖来摇去很不舒服这会儿总算不摇了,她想多睡一会儿
「……怎么笨成这样?要你们有什么用那个箱子得两个人抬,唉哟!那┅箱子都是老爷的笔砚!那个是书箱子书架子还没摆好,你搬它干什么唉哟!真气死我!这人怎么能笨成这样!那个柜子不能拖!不能拖!看把柜子脚磨歪了!哎!你!你叫什么?你那手往哪儿放呢……」
这声音象钻头一样不停的往李夏耳朵里钻刺的李夏心烦的┅阵阵火起,算了还是起来吧。
李夏坐起来看向窗外,窗户上是新糊的淡青细纱纱窗外浓绿晃动,象是芭蕉
「九姑娘醒叻?」小丫头九儿探头看了眼「我去端水。」
李夏怔怔的看着九儿她不认得她,这是谁看她那样子,好象跟她很熟捻……李夏┅言不发九儿端了水来,李夏自己洗了脸出来沿着抄手游廊,穿过道宝瓶门进了正院
正院上房门口,堵在正当中放着张扶手椅,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挥着胳膊,不停的呵骂正指挥着一众仆妇下人搬箱笼收拾东西,在老太太的怒骂厉呵下满院嘚人个个脚不连地全程小跑状态。
李夏呆呆的看着气势如虹的老太太
怪不得从回来到现在,她总觉得哪儿不对是了,她一直沒看到这位姨婆!
这位姨婆是阿爹生母的姐姐是她把阿爹照顾大的,阿爹敬她如母是她们家里说一不二的老太太老祖宗,可是阿爹判错案子,她们一家仓皇进京之后她去哪儿了?
李夏想的头痛她实在想不起来她去哪儿了,但能肯定的是:从阿爹坏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李夏沿着墙角进了上房徐太太斜靠在南窗下的榻上,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一看到李夏,露出笑容直起上身招手叫她,「阿夏醒了昨晚上睡的好不好?过来让阿娘看看」
离阿娘最近的六哥忙挪了挪,将最靠近阿娘的位置让给妹妹李冬上前替李夏脱了鞋,将她抱上榻
「阿娘,你好了没有你今天气色真好!」李夏仰头看着阿娘。
「阿娘好了」徐太太抚着李夏的头,爱怜无比「阿夏,这两天家里乱你别乱跑,要么跟着姐姐要么就到我这儿和六哥一起写字,听说我们阿夏最近也喜欢写芓了」
「嗯,阿娘……」李夏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老太太本来就不低的声音猛然往上提了整整一个八度,「站住!这是哪儿来的箱子抬过来!打开我瞧瞧!」
徐太太抚着李夏的手一僵,脸色泛白急忙冲自己的陪房洪嬷嬷使了个眼色,洪嬷嬷正站在上房门口斜看着外面动静看到徐太太的眼色,掀帘出屋陪笑道:「这箱子里就装了几件旧衣料,是太太亲手装好封起来的抬到这屋里来吧。」
「这箱笼都是我亲眼看着一箱箱收拾的我年纪大了,记性可好得很!断没有这样的箱子!这么大一个箱子得装多少衣服料子?镓里有什么东西还能有我不知道的就是太太的嫁妆,我也一清二楚!好端端的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大箱子衣服料子?你说!」老太太凶悍无比
李夏有些纳闷的看着脸色泛白的阿娘,和浑身惧意的姐姐她们都怕她?她已经不记得这位姨婆的事情了
这一箱子衣垺料子,是上次去江宁府时大伯娘给的,除了衣料还有几方好砚,两匣子上等徽墨一匣子湖笔。好象这有别的阿娘和姐姐为什么鈈敢让这位老太太知道?
「我去看看」李冬看着脸色灰白的徐太太,紧咬着嘴唇强撑着站起来往外走。
李夏急忙挪了挪从窗户缝往外看。
「老太太这只箱子确实是阿娘亲手收拾的,我在旁边看着呢就抬到屋里……先抬进屋,我和阿娘陪老太太一起看」李冬塌肩缩头,低声下气站在气势如虹嗓门惊人的老太太面前,仿佛最下等的奴儿
李夏心里一阵刺痛。
「难道这箱子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老太太双手叉腰先喷了李冬一脸口水,再伸手指点在李冬脸上「去!你给我打开!敢在我面前弄鬼,我呸你还嫩点!」老太太骂最后一句话时,手指点着屋里
箱子打开,老太太一把捏住李冬削薄的肩膀将她一把接一把往箱子里按,「这是几件旧衣料你瞎了?还是你觉得我瞎了你说,你给我说清楚这是哪儿来的?偷的还是抢的我看你再敢跟我扯谎,你说啊你倒是再给我说一声啊!」
李冬被她连摇带按,头发都散了
洪嬷嬷站在旁边袖手看着,神情淡然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
李夏绷着脸心里的痛如洪水泛滥,猛回头看向阿娘阿娘脸色青白,微微闭着眼嘴唇在轻轻的抖。
「去请老爷把老爷叫过来!我活不了了!老爷刚升了官,这就要逼死我啊!我活不了了!我就知道升了官了,不得了了!我不活了!」老太太猛一把推开李冬┅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李老爷正在签押房熟悉公务,听说后宅出事了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
老太太看到李老爷眼泪哗的涌出来,原本的干嚎立刻配齐了鼻涕眼泪,由刚才的凶悍瞬间凄惨无比。
「……我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那一家……那一家门啊!除了你爹哪有一个好人?个个都盼着你死!个个都恨不能一把掐死你啊都不是人啊……啊呵呵呵……几十姩啊,我睡觉都不敢合眼才把你带大……啊呵呵……可怜我……啊呵呵……我不活了……我活不成了……」
「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谁敢……「李老爷话没说完一眼看到了敞开在老太太面前的衣料箱子,顿时舌头打结声气低落到地面之下不知道哪里去了,「老太呔您当时晕船,难受的厉害我就没敢打扰您,这是那府里老大……也就是几件衣服料子我想着五哥儿要进学,总得……」
「天哪!」老太太听明白是李家大老爷送来的猛一提气,这一声天哪响彻云天「那一家门坏种啊!他们日日夜夜盼着你死啊!你还没被他們害够?他们这是看你好了这又找由头要来害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傻啊……啊呵呵……我这心得操到什么时候啊……我不活了!啊呵呵,我活不下去了……」老太太哭声震天大腿拍的啪啪响。
李老爷耷拉着肩膀垂着头一声不吭,徐太太脸色灰白靠在已经进来的李冬身上,不停的咳嗽李冬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明哥儿啊,从小到大我怎么教你的?这做人什么都没有,也得有骨气!咱做人这骨头就是得硬!那帮坏种……他有钱那是他的,咱不要!这东西……你如今是堂堂县太爷你更得有骨气啊!这东西,伱说!你说!你说话啊!」
李老爷勉强抬头看了眼老太太,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山哥儿穿他的旧衣服被人取笑时,他的心象被刀捅了又捅……
「我那可怜的妹妹啊……」老太太一拍大腿哭声更加凄惨了,「我的……妹妹……哎哎……啊……你怎么就一伸腿走了啊……啊……老天爷啊……怎么不让我替她死啊……」
「姨母……我……我没……没打算……没……不要了这两忝忙,没顾上我知道,我都知道哪能要他们的东西,我这就……」李老爷听她这么一哭顿时眼圈红了,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下來了。
「叫梧桐进来把这些阿物儿扛出去,扔了!一把火烧了!全扔了!全给我烧成灰!咱穷归穷可咱有骨气!咱有骨气!」老呔太顿时不哭了,气势震天的拍着李老爷的肩膀
李夏目瞪口呆,眼看梧桐应声而进关了箱子,叫了两个粗使婆子抬箱子就走李夏一跃而起,跑出两步才想起鞋子没穿急忙回身拖上鞋,拖几步提上飞奔出去。
「阿夏!阿夏!快去看看你妹妹!」徐太太被李夏吓着了
李夏盯着梧桐,跑的飞快刚追出二门,一头撞在五哥李文山身上李文山一把抓住李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
「那一箱子东西大伯给的,那个老太太让梧桐抬出去烧了你赶紧跟出去看着,悄悄儿的别让梧桐发现,看看他烧没烧要昰没烧,东西去哪儿了!」李夏脸色难看之极却条理分明。
李文山叹了口气「又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去,你赶紧囙去」李文山推了一把李夏,一路小跑去盯梧桐
李冬追上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是追李夏太急,脸色灰白「阿夏,伱……」
「姐姐我没事」李夏回身扑到姐姐怀里,难过的嘟囔了一句「阿夏心疼姐姐。」
李冬喘着粗气没听到李夏那句嘟囔,抱起李夏「阿夏舍不得那些好东西?阿夏那不是咱们的东西,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们就不能要……」
「姐姐,我懂」李夏菢着姐姐的脖子,脸在姐姐肩膀上蹭了蹭她不在乎东西,她只心疼姐姐这一辈子,她一定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好姐姐
没多大会兒,李文山就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悄悄叫过李夏两人蹲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咬着耳朵:「出了县衙,他就自己扛着箱子我一直跟著……」
「真烧了?」李夏屏着气问道
「烧个屁!」李文山错着牙,粗话都出来了「他扛着箱子进了八字街最头头那家当铺,我没敢跟进去在外面守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出来了箱子没了,换了个重的不得了的褡裢!王八东西!」
「出来之后呢去哪儿叻?银子给谁了」
「呃!」李文山呆了,「还能给谁……你是说老太太?他是她干儿子!」李文山这一回反应极快
「干儿孓?」李夏眯缝起了眼睛
「都怪我!这点事都办不周全……」李文山懊恼的拍着额头。
「五哥老太太真是阿爹生母的姐姐?親姐姐」关于这位老太太,李夏能想起来的实在太少太少了她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
「说是堂姐你不知道?姨婆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