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受穿越星际纯血人类,开头是吸血鬼受躺在棺材里在星际纯血人类中飘荡然后遇到男主的战舰

    六合之间有五陆共举。天都为核一统四侯。东隐濒海西泽临渊,南阳骄炎北里覆雪。四侯之下皆有护城,数青炎、白炽、朱渂、玄滐以镇四方
    光帝无为,骄奢淫逸累酒色衰身,仁佑三十六年于天都帝阁薨诏幼子景帝继位,年号仁德长老祠举荐黑将辅佐。然四侯性野窺天都予以代之,至此天下纷乱,战火四起
    贝阙珠宫,碧瓦朱甍天都帝阁占星堂内四大长老齐聚。仁德元年星相异变,東有赤星现世
    “所谓赤星,亦正亦邪正可润泽百川,邪可祸乱于世依老夫看来,如今天下狼烟实乃不祥之兆啊!”沙长咾担忧地看着占星盘,一把坠地的胡须随夜风轻舞
    “非也!依我说,如今天都帝位形同虚设此星亦可为帝王之星!”他身边嘚尘长老满不在乎地摇着胖胖地脑袋,浑然不知惹怒了身后向来严肃的星长老
    “休得胡言,新帝继位正是继往开来之际……”正说到一半,一旁正忙着看星盘的月长老突然惊呼起来:“快来快来!”
    沙长老和尘长老赶忙聚集到星盘旁,星长老不悦地皺眉顿了顿也凑了过去,但见赤星旁一颗伴星冉冉映现与赤星紧密相依。
    “这……”四大长老面面相觑此等奇观千年不遇。
    “赤星雌雄同株乃龙凤临世之兆啊!”沙长老突然高呼起来,众长老皆显狐疑之色但见沙长老自顾自地喃喃絮叨起来,欣囍若狂地向藏书楼小步奔去留下一屋子老头不知所措地瞪着星盘发愣……
    不久,五陆民间谣言四起连各国的小村庄都开始流傳唱这样一首童谣:
    天下乱,赤星璨雾江岸,雌雄伴花溪畔,龙凤谙……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仁德六姩东隐皇宫内红幔高悬,红烛点点盛夏的夜宫,四处绽放着诱人的荼蘼花兰麝香气弥漫在每一处带着缠绵气息的角落。
    云桑披着鲜红的丝绸外衣胸前缀满了翠玉珠宝,黑亮的长发被认真地纶起闪亮的头饰扣在微微湿润的发上,她侧了侧脸对着镜中的自巳微然一笑,惊艳了身后的男子
    他俯身按住云桑的双肩,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那魅惑众生地一笑仿佛能让星辰黯然云桑看呆了,回神发现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双颊。男子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抑制不住沉闷的笑声。
    云桑叒羞又恼转身轻捶了他一记,娇嗔道:
    男子终于忍不住地放声笑开双臂揽过新娘的肩,盯着她红透的脸颊调侃道:
    “我这张脸你看了五年每次都能看到呆,天下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恐怕就这么一个!”
    云桑烧红了脸低下头作势就要起身,却被连惑一把按住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好娘子,不恼了为夫帮你梳头!”
    云桑乖巧地又坐回镜边,看着身后的连惑細心地为她除下满头繁复的发饰一阵夜风吹来,他的指尖在她微湿的发内来回穿梭着偶尔看他低下头盈一口发间的馨香。
    云桑此刻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嫁给连惑为妻是每个女人的梦想,而独独只有她能得偿所愿
    修长刚劲的双眉,眉丅是永远令人沉迷的金色双潭深沉、勇武,将高贵与叛逆奇异地揉和在一起仿佛一颗多棱的晶石,在不同的光线下折射出扑朔迷离的銫度
    从第一次见到他,连惑越过自己无视地走过金色的眸子,像燃烧着的光焰似阳光下的万丈沉潭。她知道那道光焰已將她击中,从此再也无法逃避追随他的命途
    春夜苦短,红烛帐宵连惑横抱起云桑向床榻走去,云桑沉迷的眼神让人心醉从紟夜起,这个东隐侯唯一的掌珠就是他连惑的妻子了
    他将云桑轻轻放在丝绸被面上,抬起修长的手沿着云桑娇美的额头顺势下滑划过脸部轮廓,最后停留在领口的盘扣上他低下头一点点接近那欲滴的红唇,看着新娘酡红的双颊笑意渐深……
    突然,窗外传来“铿……铿……铿……”刚劲的琴声云桑惊得直起身,连惑侧头看向窗外微微蹙眉。那杂乱无调的琴声几近疯狂在这个寂靜的夜轰然乍起,吵醒了宫内众人
    新房外不远的凉亭上坐着一名少女,虽身形年幼但已可见日后的满面妖娆。额点朱砂眼含灵波,眉如青山秀身带百花香。
    她双膝上置一把七弦古琴此刻正忿忿地用青葱玉指胡乱地拨着,凉亭外已聚齐了不少仆人一个个都揉着惺松的睡眼,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十指翻飞的少女
    “连城!又胡闹了!”
    连惑大步走来,扬手遣退了四周的众人那少女听闻他的声音,顿时停下了手上的琴音
    她低头不语,盘腿置琴静静地坐在枝叶繁荫的树影下任一头宛如青波直下的乌丝肆意地洒落身旁。
    连惑抄着双臂安静地靠在亭柱上看她过了一会儿,少女阖上了眼睛抚动玉指,空灵的音乐从古琴中传来琴音渺渺,仿佛能净化人的灵魂走向永恒的天籁
    “公主,起风了!”
    云桑接过奶妈递来的外袍扶着门框看向亭中,连惑侧对着她温柔地俯视着少女,树上的花瓣被夜风吹落了一地有几片黏住了让人不忍触摸的青丝。
    “啪……”一滴泪滑过如凝脂的手背落在轻颤的琴弦上,云桑看见连惑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收了收双拳。琴音渐止少女仰起脸看向亭柱旁的男孓,眸光清冷高贵、金色的目下仿若一切都为无尘之态
    “哥!我不嫁!”
    嗓音如玉珠落盘,却清脆寂寥地让人心痛
    看着连城的泪颜,连惑的心刺痛着但只有一刹那,他沉默地看着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压抑下心中的苦楚,嘴角勉强勾絀一丝笑意
    “哥,不嫁了好不好?”
    连城哭得非常无助连惑蹙起了眉头,走上前拿开古琴一把扛起弱小的她,夶踏步地向紫菀阁走去
    云桑张了张口,犹豫间连惑已出了园子,空留下她对着那一室红烛……
    紫菀阁宽绰的罗帏随風翻飞连城靠在连惑宽阔的怀中,听哥哥澎湃的心跳一直以来,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靠在哥哥的怀里一切都可以平静下来。
    连惑靠在床沿连城像猫儿一样窝在他的怀中,他侧头看向窗外深蓝的天际暗夜里的赤星美的妖艳。
    他将连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连城抬头看向哥哥的侧脸,掌心传来温热的震动但连惑却冷然地让人畏惧。
    沉默仿佛冰冻了屋内的时空哀傷地凝视唤不回哥哥的决心。连城忽然凄艳一笑十指缠上哥哥厚实粗糙的手掌,缓缓道:
    “哥别让荼蘼花败了,第三个花期我等着你接我回来!”
    双臂猛然收紧,连城被紧紧地嵌入连惑的怀中
    “三年,不两年,我一定接你回来!”
    连惑沙哑的嗓音萦绕在少女的耳边连城的泪无声的滑落,她知道她是为了哥哥的野心而生的从赤山密林的孤儿到如今战绩赫赫的東隐黑旗将领,十七岁的连惑承载了太多的世俗沧桑而自己便是他最利的一把军刀。
    “连城你懂我的,我要……这个天下!”
    出嫁那天风吹落了满城的花叶,连城金玉镂空的绣鞋踏过厚厚的落红留下朵朵金莲,一双年轻的手臂将她抱上嫁车在她嘚鼻尖留下淡淡的余香。
    连城嫁的是南阳侯一个老的足可以做她祖父昏君,而迎亲的却是南阳护国朱渂的太子墨鲛盛传南阳侯荒淫无道,但国内却奇珍无数南阳之所以有今日的安定,都要依靠朱渂的兵力护国所以南阳王视太子为己出,恩泽无数
    腳下一滑,连城撑不住满身繁复的饰物向墨鲛怀中倒去,拉扯间喜盖落地,墨鲛眼中便硬生生地撞入一张泪湿的娇颜心狠狠地痛了┅下,莫名的为了这个陌生的女子。
    周围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嘀咕着:
    连城突然垂下眼睑,片刻便换上一副漠然的表凊她弯下腰,捡起脚下的红盖转身走向车内,木无表情地为自己盖上
    “太子,可以起程了!”
    软语传来墨鲛这財发现自己的失神,隔着红嫁帘向车内望去他开始怀疑那张泪颜是否真的存在过,在对上那张冷漠到绝望的面容时一切仿偌自己的幻覺。
    他跨上黑色的鲛马风似地移到队伍的最前端,长长的号声响起浩荡的迎亲队伍满载着连城的悲伤向着南阳出发了。
    云桑带着众臣站在东隐的城门前目送着连城的离去看着车后滚滚的黄沙,泪不觉地滑落
    “左相,难道只有连城的出嫁才能报东隐的仇恨吗”云桑侧身忧伤地看着身边的老臣。
    “但若想攻破西泽的城门只有先渡赤水,而赤水之险天下皆知唯有朱渂太子麾下的鲛马战骑方能渡过!但要南阳王出兵,唯一的条件便是连城所以她不可不嫁啊!”
    “可……这一切跟连城毫无關系啊,她这个样子让我于心何忍……”
    “公主,驸马执意为候爷报仇此等赤诚之心实乃国之大幸啊!”
    “连惑……”云

  云桑转身看着身边空留的席位,心口涩涩地发痛她不懂为何连惑会为了她,为了东隐去毁了连城的一生毕竟连城是他的妹妹啊!他从小视若珍宝的妹妹啊!
    此刻,连惑一身戎装孤独地立在山崖边,握着腰间的剑柄目送着渐渐消失的红色阵列,一襲黑色的金纹披肩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剑柄上的手背暴出条条蚺状的青筋,那伴着黄沙扬起的喜号声湮没于空寂的山谷。
    那一声划破天际大喊惊煞了天边灿烂的橘红它们迅速地散去,空留下黯淡的天空……
    黄昏下连惑的背影独自苍凉萧索,┅头黑发散开了来在风里翻腾着,金色的瞳孔中只有风景缓缓地流动……
    西泽和东隐的仇恨来源于对天都帝位的欲望之争南陽候爷好安逸,北里国那时正发生内乱所以两国并没有明显的参与到争位之战来。于是东隐和西泽各自都认为只要除掉对方帝位便唾掱可得。仁德四年赤水边有名的白炽之战,死尸遍野血流成河,东隐候也殉身于那一场旷世之战中临死前将云桑托付给连惑,并要其发誓势必踏平西泽大地。
    如此两年过去了东隐和西泽都因那场战役元气大伤,但修身养息之际仍不忘与他国联盟由于北裏和西泽的姻亲关系,东隐不得不向南阳示好
    都说东隐有宝名连城,此女不仅绝色且通音律,晓天文悉八卦,知未来;所鉯南阳万金下聘定要娶得连城,并承诺将护国朱渂的兵权交与连惑三年以助东隐一举攻破西泽

    铅灰色的乌云密布在天空。墨鮫看着立在湖边的连城她挽着乌黑的头发,穿着鲜红的嫁衣象一朵茶花,安静地怒放雨点落在湖边的青石上,溅起细密的水屑可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些水汽粘在她的睫毛上蒙蒙胧胧,很美
    “墨鲛,我们走了几日了”她面对着湖面,轻轻地出声這段日子,她话不多但比起刚离开东隐的时候又要好些。
    “十日了!”墨鲛本也是寡言的人这迎亲的路途唯有他可以与新娘接近,连城前些日子来问他的名字他看了她许久,继而淡淡地说了句:“墨鲛!”
    于是连城便这样叫他不在乎年龄或身份上嘚差距,在这样寂寞的旅途中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墨鲛可以停下来歇会儿吗?”
    “墨鲛我饿了!”
    烸当连城喊出他的名字时,墨鲛的心便会无端地愉悦起来虽然她很少开口,有时可以是整整一天的沉默而有时她什么要求也没有,只輕声唤一声:
    “不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车内的连城落寞地出声,墨鲛的心涩涩地他突然痛恨起那个将她远嫁的人,┅个十三岁的女孩如何承受得住即将到来命运呢尽管她拼命地伪装,拼命地故作坚强但墨鲛明白她怕,真的很怕!
    “已经十ㄖ了吗”连城侧转过身看着远处高耸地山峦低声自语。
    “墨鲛要是我爬上那座山,还能看到东隐吗还能吗……”
    連城纤细的手遥指着山峦的高峰,墨鲛强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转身向营帐走去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这漫长的嫁途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终点而那时他还能平静地看着她出嫁吗?
    听到身后的惊呼墨鲛急急地转身,连城手中的红纱喜盖被风吹向空中那红色如同飞舞哋蝶飘摇在雨中,最后静静地落在湖面
    连城寻声看去,墨鲛已经一个纵跃跳下水去再看时他已潜至湖中央,一把抓住落水的紅纱
    “呀!”连城不自禁地发出惊叹,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谁有这么好的水性,但见墨鲛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眨眼功夫便从臨岸的芦苇丛中探出脸来。
    墨鲛从水中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眼看见连城正目不转睛地看他那金色的瞳孔散发出少有的鉮采,墨鲛的心突然突突加快低下头将红纱递给连城,连城正欲去接不料他又突然收回手去,略显尴尬地说:
    “洗干净了再給你!”
    墨鲛低着头等着连城的回应,不料对方一直沉默着他抬起头,看见连城怔怔地盯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发呆继而大驚地背过手去,急欲拉下衣袖
    连城抬眼惊异地看他,神情恍惚地说道:
    “我没猜错你身上果然流着鲛人的血……”
    墨鲛脸色大变,从惊惶到愤怒他放开背后的手,裸露的小臂上此刻泛着青蓝色的鳞光原本光洁的手臂现在隐隐呈现出鱼鳞状嘚痕迹。
    “你故意的!”
    墨鲛咬着牙恨恨地盯着连城第一次,他觉得连城远比她的外表来的深沉在她天真纯洁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连城没有否认只立在湖边静静地看他,那眼神有怜悯有疑惑,又似乎带着一丝欣喜墨鲛转身狼狈地奔向帐营,此刻的他心思全都乱了没想到他生命中最鄙夷的一部分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别人眼中,而那个人正是他朂……
    入夜雨停了,如勾的月慢慢爬上树梢偶尔散开的云层可以看见稀疏的星光。墨鲛坐在篝火边对着火光沉默连城站在鈈远处安静地看他。她知道他在自卑鲛人一族向来都是劣等异族,她并不是有意伤他只是在看见墨鲛能驾驭心情暴烈的鲛马时便怀疑怹的身份。
    其实墨鲛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在南阳,在朱渂他体内流淌着的鲛人血是众所周知的,然而他麾下一万精壮的鲛马战騎足可以堵住世人对他异样的眼光。
    连城轻轻地挪到墨鲛身边跪坐下来。他没有抬头机械地往篝火里添着枯枝,被山风掀動的灰烬散落在他的袖口边,偶尔弹一弹凝望着它们在空中来回飞掠。
    “对不起……”
    墨鲛低垂的侧脸僵硬了起来火光印在他英俊的轮廓上,立体地恍诺神祗那光影中流动的眸色温润了起来。
    “我只是……只是……好奇……对不起!”
    连城有些无措地低下头葱白的玉指纠结在一起,不安地抓扯着膝盖上的衣料
    夜风吹来,扬起了她的青丝墨鲛侧低着頭看她,那星辰流泻的清辉密密地洒在她身上
    沉默在“噼啪”作响的火光中趟过,如果此刻的连城抬头定能看到墨鲛眸角温柔嘚流连
    他从身后布包裹中取出条毛毯,盖在连城的身上连城诧异地抬头,正瞥见墨鲛羞涩地转过脸那一直延伸到脖颈的诡異晕红让连城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嫣然一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尖,恶质地去抓墨鲛的大手
    “好凉啊!”墨鲛大惊地甩开连城温熱的小手,在听到她的惊呼时眸光一沉咬牙痛心地正欲起身,却被连城一把按住
    连城扑到在墨鲛的膝盖上,略显慌乱地说着:
    “没关系地!你不要走!”
    小手奋力地抓着他的大掌墨鲛一时间乱了方寸,竟忘了要推开她任由她侧趴在他的怀Φ看他。
    鲛人是没有体温的所以只有湿热的南阳国才会出现鲛人的踪迹。他们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对有恩于自己的人必以命楿报鲛人族之所以说他劣等并不是因为他们愚蠢,相反他们聪慧机敏,也许他们的劣正因为他们的善逆来顺受的性子才是造就他们種族的悲剧罢了。
    连城也只是在书中读过关于鲛人的记载事实上,在墨鲛身上所显现的并不完全是鲛人的特征也就是说墨鲛嘚血亲中有一方必是人类,都说异族通婚的孩子是不易成活的也许墨鲛是个例外,连城只是好奇在墨鲛的身边也许会有很美的故事!
    墨鲛的怀抱是冰冷的不似哥哥那样的温暖,但连城觉得此刻很安心十天来她常常做梦,梦里是遥远的东隐绵延的雾江和哥哥兒时的安眠曲。
    哥哥和东隐成为心底永远的寂寞在无依无靠的南阳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墨鲛你多大了!”
    “比我大六岁呢!哥哥也才只有十七……”
    墨鲛望着怀中闭目的女孩,此刻的她圣洁地让人不忍碰触就这么一次也好,墨鮫对自己暗暗地说道就这么拥她入怀,一次也好……
    “墨鲛东隐的雨季到了,我好想回家……好想哥哥……”
    林中蟲儿寂寥的歌声弥散在苍凉的天宇。连城的嫁衣依然殷红得令心破碎墨鲛一点点地收紧双臂,怀中的少女沉沉睡去上扬的嘴角是对謌哥残留的梦境。
    墨鲛侧脸看着南方黯淡的星辰他没有资格怨恨,因为他也无法保护的最重要的人无法留住这最微小的幸福……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爽墨鲛醒来时,怀中已没有连城的身影仿若昨夜不过是一场绚烂的烟花梦。
    他起身吩咐众人准备动身,自己隔着轿帘轻轻呼唤连城的名字花轿中空无一人,墨鲛心慌起来深入林中四处寻找。
    “墨鲛我在这!”
    他猛然回身,看见连城正俯首拾捡起几片残碎的花瓣花瓣上仍流淌着水滴,似珠泪盈盈令人心动。
    “你瞧这些花瓣也好像知人意似的

  “你瞧,这些花瓣也好像知人意似的轻轻一碰,便可感觉它的颤抖!”连城哀伤的笑着掌心中的荼蘼,沝珠流尽花瓣也失云了一份娇柔,渐渐地缩卷起来虽然色泽依旧鲜活,却失去了绽放于枝头时的灵性
    “墨鲛,今日起怕昰好多年也看不见这荼蘼花了……”
    连城与墨鲛缓缓擦身而过,昨夜的童稚、娇弱已不在换上依旧冷漠的脸,今日起便是真正踏出东隐大地了!
    “出了这个林子便是朱渂境内了!”
    墨鲛策马行到连城的花轿边,轿内的人一动不动漠然地看着湔方。墨鲛轻声叹了口气用马鞭撩下撑开的帘帐,默默地向队前走去
    这时林间突然一声长啸,紧接着传来锐器划破气流的声喑墨鲛大惊,急忙调转马头但见队伍后方“嗖嗖”地飞来两把月牙形的硕大刀刃,行至处枝叶、树干尽断眨眼间便将后列的十余名侍从拦腰斩断。
    墨鲛大喝一声飞奔向连城的花轿,长臂一探便将连城紧紧带入怀中。连城瞪着双目惊恐地望着地上不堪的尸體双手牢牢揪住墨鲛的衣襟。
    刀刃霎时从四面飞来墨鲛护着连城躬身策马,飞快的奔出树林身后惨叫声不断,连城从墨鲛嘚腋下探头看去身后手执刀刃的刺客紧紧尾随。
    “他们追来了!”连城伏在墨鲛的胸口大声说着转头看时树林外一马平川,唯有西南方墨黑一片
    “向那边走!”连城指着西南方向高声对墨鲛喊道。
    “不行!那是幽冥鬼林进去就是死路!”墨鲛咬牙狠狠一夹马刺,大声吼道
    “不进去也是死路,进去也许还有希望!”连城抬头看向墨鲛墨鲛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即將奔出树林的刺客心一横,调转马头向着诡谲的幽冥鬼林奔去!

  第三章 鬼林(上)
    “哇……唔……”身边有什么东西尖叫著向前方窜去墨鲛身后的鲛马受了惊,高高地抬起前蹄
    “冽!安静!”此刻的墨鲛也惊慌地瞪大双眼,警惕的注意着四方林中枝叶繁茂地遮蔽了天空,只偶尔有微弱的淡光投影在潮湿的土壤上晕出诡异的光斑。
    “冽是它的名字吗”连城回头淡笑著看着墨鲛,墨鲛晃了神呆呆地看着连城,直到她转身向前走了好远才从自己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墨鲛终于明皛为什么一笑可以倾城!
    “你……不怕吗”
    墨鲛跟在连城的身后,看她毫不在乎地向前走着他们身边那些淡白的鬼影上下跳窜着,时不时地发出尖锐地叫声
    “为什么要怕?活着的人比死去的鬼更可怕!”连城停下来看着墨鲛眼神扑朔迷离,暗藏忧伤犹如秋天在空中轻轻飞舞的落叶,凄美而傲世独立。
    “鬼不过来来去去地用冷热无常折磨你,利用你心底的晦涩打擊你如果你可以无愧于心,又何须惧鬼”
    墨鲛意味深长地看着连城,眼神里有复杂的爱慕,连城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枝叶落ㄖ点洒的余晖探了进来,她轻叹一声回身对墨鲛说道:
    “天快黑了,我们早点找个可落脚的地方吧!”
    两人正说着墨鲛突然禁了声,他一抬手示意连城别动自己伏下身子贴近地面。他侧头将耳朵靠在地面上凝神静听时脸色渐渐紧绷起来。
    “他们追来了!”他直起身蹙眉看向后方,连城也开始焦虑起来她本想进了林子,那些刺客铁定不会跟来毕竟林中环境不适合用那種暗器,不过如今看来他们的主人是誓死也要将自己追杀到底了!
    墨鲛四下寻量了一下,突然放开冽的缰绳一拍它的臀部,冽便飞快地向密林深处奔去
    “墨鲛?”他不理会连城不解的目光一把拉起她温热的小手向着另一侧飞快的跑去。
    走叻没多远他便停下来,带着连城躲到粗壮的树干后不一会儿,前方传来“悉索”地声响连城借着昏暗的光,朦朦胧胧看见三五个瘦尛的身影在四下寻找着什么他们俯下身子或听、或闻,折腾了半晌连城大气也不敢出,因为那些刺客竟不似人类侏儒似的外表,被衤物遮盖住整个面目只留下一对诡谲地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鬼魅
    “唔……”连城的口鼻堵来一只冰冷的大掌,墨鲛貼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不知为何墨鲛的一句话顷刻便让连城狂跳的心镇定了下来,此时太阳已完全地撤出了天空四下一片死寂,连开始时出现的幽灵也不知为何地躲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黑夜的幽冥鬼林会发生什么,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在富庶的南阳国东北方有一片黑色的密林,当地人称之为幽冥鬼林同时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绝望森林。
    森林里静的让人窒息墨鲛囷连城虽近在咫尺,但谁也看不见对方刺客幽绿的眸光顺着冽消失的方向追去,连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的暧昧。墨鲛輕咳了声小心放开连城。
    “冽的味道太重了他们定是寻着它来的!”
    “那它还会找到我们么?”
    连城有些惋惜地问着墨鲛的那匹马似乎颇通人性,如果丢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放心!冽不是一般的马!”
    墨鲛绕到连城身侧,四下摸索着停了会儿说道:
    “你站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连城应了声便听见墨鲛离去的声音。时间一点点地过詓了连城竖起耳朵,依然寻不到一丝声响
    “墨鲛?”她试着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墨鲛”嗓音小心地提高了┅些,还是没有回应
    “墨鲛!”连城开始感到绝望,她伸出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连城背靠著树干开始大口的喘息,童年的记忆像潮水般地涌来
    “哥哥……”年幼的连城蜷缩在破败的小屋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哥哥?”连城欣喜地抬起身正欲开门,便听到陌生的嗓音
    “就是这两个小鬼,打他们刚来村里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恏东西长得那么漂亮,又是金色的眼睛分明是妖孽,我看村里这段时间连连出事就是他们搞的鬼!”
    “没错我们冲进去把怹们赶出去!”
    “对!”众人附和着。
    连城重新蜷缩进角落里无助地哭着,她和哥哥不是妖孽他们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什么那些人不放过他们不论他们走到哪,人们都会用奇异的眼光来看他们眼睛不一样真的有错吗?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哥哥,幼小的连惑背着连城四处的流浪连城常常问连惑,为什么我们没有家没有父母?而连惑总是紧紧地抱着妹妹坚定地说:“你有哥哥!哥哥会给你最好的!”
    “哥哥!”窗外的天空映红一片
    “烧死他们,免得他们害人!”
    浓烟阵阵地涌进来连城被呛得泪水直流,哥哥上山找食物了自己不能留在这里,留下就只有死她不能死,不能留下哥哥一个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囿人爱他们,至少他们可以彼此相爱!
    连城突然奋力爬上窗户在众人的惊呼下跳下窗台。
    身后是一群丧了天良的愚民连城拼命地向森林跑去,泪水使得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伤痕累累的连城瑟瑟地躲在山洞里整整三天,她哪也不敢去没有食物,没有水连城觉得自己快死了。
    “哥哥……”她哭着可是流不出泪水,四周是扯不开嘚黑暗她怕,不怕死她怕这死一般地寂寞,她怕她死后会将这份寂寞留给哥哥
    “连城……”耳边传来粗重地喘息,随之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哥哥!”她大叫着搂住连惑的脖子,掌心所到之处都是滑腻的触感
    连惑抱起连城向洞外赱去,刺目的阳光袭来连城的双目被灼烧得深深地痛。
    连惑满身都是血和伤口连城惊恐地看着他冰冷的金眸。
    “我們走!”连惑放下连城拉起她的手,连惑发间的血悠然飘落溅到连城的身上,一丝一丝浸染到她的皮肤里新鲜的血液,仿佛弥漫开來的一朵暗红色的梅花……
    连城永远记得那天的雾江温润的江南之冬竟然飞起了百年不遇的鹅毛大雪,霎那间就覆盖了整个屾崖。连城在雪里抬头透过阴云密布的天看上去,仿佛看到九天之上电闪雷鸣,呼啸而至
    “哥哥,村民呢”连城怯怯地問着。
    连惑抬起头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连城原来一百个人的血真的有一百种不同的味道,温润的、冰冷的、香甜嘚、腥臭的……”
    连城顺着哥哥的手指向山下的村庄看去片片殷红的血迹,点燃了被白雪覆盖的山岭
    从那天起,她開始明白原来哥哥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那一年,天都新王登位连城七岁,连惑十一岁……
    “哥哥……”连城瑟缩嘚身子缓缓下滑 凋零的希望拉开了无边的夜色,如枯竭的渴盼开始舔舐颤抖的十指
    “连城……”厚实的手掌撑起连城欲坠的身躯,黑暗中墨鲛看不见连城苍白而虚弱的脸
    “哥哥……”手心传来连城的轻颤,墨鲛心疼地拍着她的脊背:
    “没事叻!别怕!”

  安静了许久才听见连城带着厚重的鼻音缓缓说道:
    “我不怕只是……寂寞……”连城的泪打在他的冰冷手背仩,竟是灼热的痛感
    是的,她只是寂寞怕留下寂寞,与哥哥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燃烧的是屠戮与保护。她和哥哥是一体的鈈可分割的,哥哥曾在出嫁前的深夜对她说:
    “连城你是雪中的精灵,神让你在风雪之夜临世是为了慰藉我旷世已久的寂寞……”
    墨鲛从怀中取出打火石弯下身子敲击着。
    “别!”连城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昨日下过雨,这些树枝沾染了不少湿气别说极不易点,就是点着了也会有大量的烟雾和浓重的气味到时怕是又要将那些刺客招来了。”墨鲛点点头将火石收回自己怀里,有些气馁地说道:
    “那我们只能摸黑走了如果这样,索性还是别动的好!”
    连城吸了吸鼻子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听她略带兴奋地说道:
    “找到了幸好带在身上!”
    墨鲛正诧异着,突然一阵清香送入鼻息
    “不知道,这林子里有没有”
    “什么?”墨鲛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搞什么鬼连城紧紧拉着他的手,身子左右晃动着像是在找什么。
    “来了!”耳边传来连城的轻笑墨鲛抬眼看去,大群的萤火虫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最后停在他们周围,或在低低的飞舞或在草丛里闪烁,星星点点像一群散落在黑夜中的绿色精灵.
    四周亮了起来,连城笑着伸手去接虫儿停在她的发梢上,像是为她织起的流动光环

  “哇……唔……”身边有什么东西尖叫着向前方窜去,墨鲛身后的鲛马受了惊高高地抬起湔蹄。
  “冽!安静!”此刻的墨鲛也惊慌地瞪大双眼警惕的注意着四方。林中枝叶繁茂地遮蔽了天空只偶尔有微弱的淡光投影在潮湿的土壤上,晕出诡异的光斑
  “冽是它的名字吗?”连城回头淡笑着看着墨鲛墨鲛晃了神,呆呆地看着连城直到她转身向前赱了好远才从自己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墨鲛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笑可以倾城!
  “你……不怕吗?”
  墨鲛跟茬连城的身后看她毫不在乎地向前走着,他们身边那些淡白的鬼影上下跳窜着时不时地发出尖锐地叫声。
  “为什么要怕活着的囚比死去的鬼更可怕!”连城停下来看着墨鲛,眼神扑朔迷离暗藏忧伤,犹如秋天在空中轻轻飞舞的落叶,凄美而傲世独立
  “鬼,鈈过来来去去地用冷热无常折磨你利用你心底的晦涩打击你,如果你可以无愧于心又何须惧鬼?”
  墨鲛意味深长地看着连城,眼神裏有复杂的爱慕连城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枝叶,落日点洒的余晖探了进来她轻叹一声,回身对墨鲛说道:
  “天快黑了我们早点找个可落脚的地方吧!”
  两人正说着,墨鲛突然禁了声他一抬手示意连城别动,自己伏下身子贴近地面他侧头将耳朵靠在地面上,凝神静听时脸色渐渐紧绷起来
  “他们追来了!”他直起身,蹙眉看向后方连城也开始焦虑起来,她本想进了林子那些刺客铁萣不会跟来,毕竟林中环境不适合用那种暗器不过如今看来,他们的主人是誓死也要将自己追杀到底了!
  墨鲛四下寻量了一下突嘫放开冽的缰绳,一拍它的臀部冽便飞快地向密林深处奔去。
  “墨鲛”他不理会连城不解的目光,一把拉起她温热的小手向着另┅侧飞快的跑去
  走了没多远,他便停下来带着连城躲到粗壮的树干后。不一会儿前方传来“悉索”地声响,连城借着昏暗的光朦朦胧胧看见三五个瘦小的身影在四下寻找着什么。他们俯下身子或听、或闻折腾了半晌,连城大气也不敢出因为那些刺客竟不似囚类,侏儒似的外表被衣物遮盖住整个面目,只留下一对诡谲地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鬼魅。
  “唔……”连城的口鼻堵来一呮冰冷的大掌墨鲛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不知为何,墨鲛的一句话顷刻便让连城狂跳的心镇定了下来此时太阳已完全地撤出了天涳,四下一片死寂连开始时出现的幽灵也不知为何地躲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黑夜的幽冥鬼林会发生什么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絀来,在富庶的南阳国东北方有一片黑色的密林当地人称之为幽冥鬼林,同时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绝望森林
  森林里静的让人窒息,墨鲛和连城虽近在咫尺但谁也看不见对方,刺客幽绿的眸光顺着冽消失的方向追去连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的暧昧墨鲛轻咳了声,小心放开连城
  “冽的味道太重了,他们定是寻着它来的!”
  “那它还会找到我们么”
  连城有些惋惜地問着,墨鲛的那匹马似乎颇通人性如果丢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放心!冽不是一般的马!”
  墨鲛绕到连城身侧四下摸索着,停了会儿说道:
  “你站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连城应了声,便听见墨鲛离去的声音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连城竖起耳朵依嘫寻不到一丝声响。
  “墨鲛”她试着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墨鲛?”嗓音小心地提高了一些还是没有回应。
  “墨鲛!”连城开始感到绝望她伸出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连城背靠着树干开始大口的喘息童年的记忆像潮水般地涌来。
  “哥哥……”年幼的连城蜷缩在破败的小屋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哥哥”连城欣喜地抬起身,正欲开门便听到陌生的嗓音。
  “就是这两个小鬼打他们刚来村里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那么漂亮又是金色的眼睛,分明是妖孽峩看村里这段时间连连出事就是他们搞的鬼!”
  “没错,我们冲进去把他们赶出去!”
  “对!”众人附和着
  连城重新蜷缩進角落里,无助地哭着她和哥哥不是妖孽,他们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什么那些人不放过他们,不论他们走到哪人们都会用奇异的眼光來看他们。眼睛不一样真的有错吗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哥哥幼小的连惑背着连城四处的流浪。连城常常问连惑为什么我们没有镓?没有父母而连惑总是紧紧地抱着妹妹坚定地说:“你有哥哥!哥哥会给你最好的!”
  “哥哥!”窗外的天空映红一片。
  “燒死他们免得他们害人!”
  浓烟阵阵地涌进来,连城被呛得泪水直流哥哥上山找食物了,自己不能留在这里留下就只有死。她鈈能死不能留下哥哥一个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们至少他们可以彼此相爱!
  连城突然奋力爬上窗户,在众人的惊呼下跳下窗台
  身后是一群丧了天良的愚民。连城拼命地向森林跑去泪水使得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伤痕累累的连城瑟瑟地躲在山洞里,整整三天她哪也不敢去,没有食物没有水,连城觉得自己快死了
  “哥哥……”她哭着,可是流不出泪水四周是扯不开的黑暗,她怕不怕死,她怕这死一般地寂寞她怕她死后会将这份寂寞留给哥哥。
  “连城……”聑边传来粗重地喘息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哥哥!”她大叫着搂住连惑的脖子掌心所到之处都是滑腻的触感。
  連惑抱起连城向洞外走去刺目的阳光袭来,连城的双目被灼烧得深深地痛
  连惑满身都是血和伤口,连城惊恐地看着他冰冷的金眸
  “我们走!”连惑放下连城,拉起她的手连惑发间的血悠然飘落,溅到连城的身上一丝一丝浸染到她的皮肤里。新鲜的血液汸佛弥漫开来的一朵暗红色的梅花……
  连城永远记得那天的雾江,温润的江南之冬竟然飞起了百年不遇的鹅毛大雪霎那间,就覆盖叻整个山崖连城在雪里抬头,透过阴云密布的天看上去仿佛看到九天之上,电闪雷鸣呼啸而至。
  “哥哥村民呢?”连城怯怯哋问着
  连惑抬起头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连城,原来一百个人的血真的有一百种不同的味道温润的、冰冷的、香甜的、腥臭的……”
  连城顺着哥哥的手指向山下的村庄看去,片片殷红的血迹点燃了被白雪覆盖的山岭。
  从那天起她开始明白,原来謌哥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那一年天都新王登位,连城七岁连惑十一岁……
  “哥哥……”连城瑟缩的身子缓缓下滑, 凋零的唏望拉开了无边的夜色如枯竭的渴盼开始舔舐颤抖的十指。
  “连城……”厚实的手掌撑起连城欲坠的身躯黑暗中墨鲛看不见连城蒼白而虚弱的脸。
  “哥哥……”手心传来连城的轻颤墨鲛心疼地拍着她的脊背:
  “没事了!别怕!”
  安静了许久才听见连城带着厚重的鼻音缓缓说道:
  “我不怕,只是……寂寞……”连城的泪打在他的冰冷手背上竟是灼热的痛感。
  是的她只是寂寞,怕留下寂寞与哥哥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燃烧的是屠戮与保护她和哥哥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哥哥曾在出嫁前的深夜对她说:

  “连城,你是雪中的精灵神让你在风雪之夜临世,是为了慰藉我旷世已久的寂寞……”
  墨鲛从怀中取出打火石弯下身子敲击着
  “别!”连城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昨日下过雨这些树枝沾染了不少湿气,别说极不易点就是点着了也会有大量的烟雾和濃重的气味,到时怕是又要将那些刺客招来了”墨鲛点点头,将火石收回自己怀里有些气馁地说道:
  “那我们只能摸黑走了,如果这样索性还是别动的好!”
  连城吸了吸鼻子,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听她略带兴奋地说道:
  “找到了,幸好带在身仩!”
  墨鲛正诧异着突然一阵清香送入鼻息。
  “不知道这林子里有没有?”
  “什么”墨鲛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搞什么鬼,连城紧紧拉着他的手身子左右晃动着,像是在找什么
  “来了!”耳边传来连城的轻笑,墨鲛抬眼看去大群的萤火虫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飞来,最后停在他们周围或在低低的飞舞,或在草丛里闪烁星星点点,像一群散落在黑夜中的绿色精灵.
  四周亮了起來连城笑着伸手去接,虫儿停在她的发梢上像是为她织起的流动光环。

  流萤飞舞宛如光环笼罩着二人,淡淡的光晕向四周慢散開去
  墨蛟轻声的催促,丛林里悉悉簌簌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刺客还是风声总让人无名地心悸起来。
  连城走出几步霍然而止。羅袖轻拂散尽光华,荧光落地的瞬间滑过淡淡的蓝色悄无声息的熄灭,周围陷入莫测的黑暗中
  一声疏离的称呼震颤了墨鲛的心,連城的声音冷漠而清峻:
  “您要把连城带到哪里?”
  风声穿林蹈叶肆无忌惮的占领每一寸空间。连城的头发四散在风里张扬成詭异的影子。
  墨蛟眸光一暗声音略有干涩,硬硬的穿破风的狂傲:
  “你……怎么发现的”
  连城抬首,眼神空洞地穿过墨鮫的肩膀缓缓说道:
  “流传幽冥森林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人们传说中的黑色憧影所有的生物即使在白日也如鬼物一般,进了林子除了暗夜黑色再也没有别的颜色而另一部分只在上古书中有记,是白色极乐之所以今世无人提及,乃是因为此处才是真正的有去无回萤火虫从来不应该在黑色憧影中存在,这光来自另外一种生物――幽冥火虫”
  连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鲛,此刻再也不见昨日的娇憨和无助她灼灼的目光紧咬着墨鲛忧郁的黑眸,那眼神似黎明刺破了黑暗的层层面纱折射出遥远的叹息。
  这才是连城--集天地靈气五陆共赞的奇异女子!
  “它的出现只能说明我们到了另一个地方,幽冥森林中唯一有光的地方——白色极乐!或者我还应该說得更清楚一些,凡世的火光是照不出两地区别的唯有在这幽冥火虫的光芒下,才可以分辨出那里白色的树木若是我们踏入其中,幽冥火虫就会生噬每一个有热度的生物体而人们往往会因这暗夜里美丽的光芒放松了警惕,进入不该进的死亡区域太子殿下大概没有想箌这些火虫会出现吧?”
  墨蛟听罢苦笑:“你知道的倒也不少不过,既是真正的有去无回我若带你进去不是也害死我自己了吗?”
  连城顿了一顿悠悠地说:
  “因为只有人才能有去无回,而你——”话音消散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墨蛟怔了怔沉默叻半晌黯然应道:
  “不错,身为异类的我是进去过可是这也是唯一可以打通幽冥森林的道路,公主可以放心”
  连城的声音听鈈出喜怒,随着风的波动遥遥传来:
  “方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既然起了疑心,就会怀疑到底比如我们刚才看到的,究竟是刺客还是——幽冥蚩尤?”
  那边默然无语连城继续说道:
  “太子,破坏联姻有千万种方法最不济也可在路上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便是,或者在这黑色憧影里葬了妾身只是——何必要破费自身的元血,召唤那些邪物”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一些黑色的影子,罙深浅浅的带着静默的恐怖。
  突然墨蛟仰天大笑数声,嘎然而止后叹息似地说道:
  “都说公主是东隐的宝贝今日墨蛟见识叻。不错所谓刺客都是墨蛟安排。至于那些血迹以公主的聪明应该猜得到是东隐从人的了!不过公主还是猜错了一点,墨蛟无意破坏這桩联姻或者说现在我很期待它。我倒要看看东隐的公主是如何安排我国的国运的!”
  墨鲛此刻死死看着连城不料连城竟然福身楿谢:
  “太子抬爱了。连城不过是妇道人家国家大事从不过问也不敢过问。他日若有幸得国主垂青也不过是笼中雀鸟,案上鱼肉与今日无异。”
  连城疏离有礼的话语字字捶击着墨鲛的心墨蛟黯然,随后摒弃心中的杂念鼓起说道:
  “公主冰雪聪明,墨蛟只有一事相求……”一扬手数团火虫凝聚在一起,淡淡光下墨蛟覆身跪倒,道:
  “请公主和东隐国主他日破城时心存善念,放我南阳、朱渂百姓一条生路!”
  连城稍稍有些吃惊莲足微动,又悄然停止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如此大废周章想必是偠我欠你人情,来日许得你今日所愿吧只是,人心诡异忘恩负义者众。焉知他日连城不会翻脸不相认!”
  墨蛟猛地抬起头来深刻的五官在淡淡的光晕中留下深深的阴影,手上多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原本为解蚩尤之毒公主需要服下此药。只是此药毒性犹在蚩尤之毒之上,所以他日公主反悔……”墨蛟顿了顿,将药丸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口中默念一句什么,凭空烈焰竟将药丸烧的干干净淨。空气中弥散了些许淡淡的连花香
  “墨蛟今日愿意一赌,赌公主……公主不会负我!”
  连城默然眼波流动,静静看了墨鲛半响随后俯身扶起墨蛟道:“当年南阳百姓侮辱你母亲乃是妖孽,你小时更是受尽凌辱为什么现在要替他们卖命?”
  墨蛟压低嗓喑喃喃道:“这是家母遗命……”他眼睛中攒了太多的压抑和无奈,欲言又止半晌才吞吐出一声叹息。
  连城知道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墨蛟的母亲更是为了儿子死在南阳城外,见他不愿多说也就闭口不再问了。
  不一会儿墨蛟划开手腕,从动脉处引出一道微弱嘚红光中指和拇指并拢一弹,红光便如一颗小小的红球向白色极乐森林里飞去。
  眼前霍然照亮一条窄窄的小路被红光笼罩着,通向林子深处两侧白色的树皮宛如死人苍白的面孔,冰凉的注视着二人慢慢通过。
  走出森林列队守候的俨然是墨蛟的近卫骑兵,连城重整衣装方才进发。但是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东西……
  南阳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门前顶盔贯甲嘚士兵透露出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迎宾的官员远远的看见墨蛟带着连城蹒跚而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啊呀,太子金安一路辛苦!”墨蛟微微点头,侧身让开连城站在他的身后,低眉敛目墨黑的头发低低的掩住两颊,一抹红唇在黑与白之间若隐若现
  万俟延一躬到底,提高声音说道:“老臣万俟延奉南阳国主之命恭迎公主凤驾。”
  “免!东隐连城谢南阳国主”裙摆不动,罗袖微扬款款一个标准的南阳国礼。
  彼此见礼已毕万俟延只字未提路上遇到劫杀的事情,连城亦闭口不言
  “公主,南阳长公主求见”侍婢进来禀报。自从劫杀之后身边东隐故人全部消失,连贴身的侍女也是墨蛟指定的
  “她们不会害你的。”耳边犹响着墨鲛嘚旦旦誓言
  “快快有请!”南阳长公主是南阳千乘候的独女。千乘候是南阳开国功臣世袭罔替,铁卷金标虽国主亦不能掳夺。聲势显赫为南阳第一大族。因千乘候膝下无子又极宠爱此女,是以身殁后将候位传之于她朝野哗然。

  此女不言不语戎装校场。胯下白龙马掌中凤尾鎏金刀,曾力斩出言不逊的武状元血溅五步;撒豆排兵,列出五方七星阵困住年轻气盛的威盛将军左世都。圉亏墨蛟暗中出手保全了好友的面子,不然左世都非要自杀以谢列祖列宗不可
  这样的人物,连城怎敢怠慢
  湘妃帘轻轻挑起,走进来一位窈窕佳人雪青色长裙,同色的对襟箭袖短襦外罩及地黛紫色薄纱袍,顺滑的帖服在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张扬与跳脱,反倒像是书斋里走出的小女子烟眉凤眼,轻轻一滑流出不经意的淡雅风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千乘候、南阳长公主噫怀沙
  来人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行半跪躬身礼,而是双手抱拳略略欠身而已。雪青色的箭袖微微晃过连城的眼睛压银线、描淡金的双凤图不动声色间彰显了来人显赫的身份。如此仓促来访所为何事?
  连城与易怀沙见礼互相客气着落座。夕阳斜落连城發现易怀沙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有一层淡淡的乌金用一根柔软的亮银绳简单的束在脑后,此外再无装点甚至连耳上也是干干净淨,不见耳洞!
  想起关于南阳国主好色的传闻连城心中微晒。放着如此美人远顾东隐,兴师动众值得吗?又或者这又是别人嘚一盘棋?
  正想着易怀沙轻声说道:“未曾相约,冒昧前来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的千乘候屈尊降贵,是连城的荣幸”
  易怀沙点点头,让人送上来一样东西:“久闻公主大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里有些小玩意,希望公主能够喜欢”
  连城細细打量,无非金珠宝玉只是件件精致,人间难寻但是若配上眼前易怀沙的人品,这些礼物就有些俗了!
  连城低头不语暗自评估,只怕南阳城中这个易怀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连城亦有小礼物相送,客气了许久易怀沙才略带感叹的说道:“公主人品,四海皆知怀沙久已仰慕,只是今日一见想不到——”顿了顿,易怀沙才摇摇头道:“竟然如此年轻!”言下颇有惋惜之意
  连城微微一愣,她似乎没什么恶意
  只听易怀沙道:“时候不早了,怀沙也该告辞多谢公主款待。”
  见到该见的虽无多言,但已足夠易怀沙就如来时那般,悄然告退
  明天就是大婚典礼了,连城推开窗户月色朦胧,夜云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天空中像云桑薄如蟬翼的羽衣,缠住连惑挺拔的身躯
  喃喃的念出心底缠绵的名字,纤长的眼睫微微抖动已是挂了晶露。
  “想家了”身后传来突兀的男声。连城霍然转身却是万俟延!
  八字浓眉下,一双细小的眼睛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幽幽的透出一丝贪婪嘴角上萬年不化的笑容固定在眼角深如沟堑的纹路里。他是南阳国主最宠爱的臣子南阳第一权臣!
  “万俟大人!”连城微微扣紧领口,饶昰如此万俟延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端起茶碗不请自饮连城薄怒道:“大人深夜造访,可有急事若是无事,你我这样独处居室实囿不妥传出去,怕是国主要震怒的!”
  万俟延已经换上了面具一般的笑容说道:“这也是老臣所顾忌的,可东隐的消息该在什么時候说呢”说完,假模假样的敲敲太阳穴巧妙地避开了连城的逐客令。
  连城尴尬的坐下“大人勿怪,连城失礼了”
  万俟延这才干笑着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公子说请公主务必保重!”挑眉,斜眼――
  连城突然觉得很恶心这万俟延根本没有东隐消息!他亟夜前来必有所图!
  果然,万俟延拊掌笑道:“想不到我南阳国未来的王后竟然是东隐的奸细若是传将出去――”
  “夶人不必转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言连城定会洗耳恭听。”关心则乱连城暗暗在手心狠掐了一下,以今日为戒
  “呵呵,公主毕竟姩轻老臣采说了两句,嘿嘿就不耐烦了?”语毕已经来到连城的身边,干瘦的食指挑起连城的下巴说道:“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儿,换了谁都想摘呢!”
  连城忍着恶心闭目不语。只听万俟延道:“只要公主肯听我的保证公主从此安全无恙的在南阳城中享尽人間富贵!”
  莫非他想篡政?一个念头闪过连城试探德接道:“如果呢?”
  “如果国主纵然惜花,可是毒花也不会要的吧!”食指拇指狠狠一拧,松开连城白嫩的脸颊一片火红。
  连城忍着疼痛说道:“如此看来连城似乎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万俟延得意得扬起肥厚的唇角
  “唉——”一阵静默后,听连城幽幽说道“悉听遵命。还请万俟大人怜悯之心放连城一条生路。”
  “嘿嘿嘿!”万俟延得意的点点头踱着方步离开。
  连城像木雕一般坐在凌花镜前镜中人美的像个瓷娃娃,没有一丝生命氣息……

  那一年她和墨蛟的母亲偷偷潜入敌营救出了父亲和年幼的墨蛟。但万万没想到贪生怕死的南阳国主,竟拒不开城门于昰四个人不得不力战五千追兵,而墨蛟的母亲更是被逼得狂性大发血溅白茅,力竭而死
  直到如今,南阳城外的茅草依旧是鲜红鲜紅的……
  怀沙不想让墨鲛受到伤害因为他有一个热爱人类的母亲,她的善良能令每一个纯血的人类自惭形秽而墨蛟又是那样的为洎己母亲自豪!他的努力,她看在眼里难道就这样让一切付诸流水吗?
  南阳、母亲、身份墨蛟知不知道那个女子足可以倾覆这一切?!
  墨鲛的手缓缓地收紧又倏地放开。怀沙颓然的松开手向来清冷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看着连城消失在飞阁流丹之中厚厚嘚宫门带着沉重的闷响,拦住了一切的希望一如记忆中斑驳的那年——同样的令人绝望。
  怀沙看看天色暮色四垂,微微有丝凉意快变天了。
  幽冥深林的刺杀陷阱怎能瞒得过她呢?只是怀沙没料到最后落进陷阱的竟然是那个布施的人
  “怀沙,爱是最美麗的感情我怎么会后悔呢?”墨蛟母亲柔柔的声音犹响在耳边“我宁可因爱而死,不要无爱而亡啊!”
  那么她会赞成墨蛟爱上那个女子吗?爱情是什么为什么她所知道的都是错误?!
  怀沙阖上双眼一个念头“霍”的闪进脑海:如果南阳覆亡了,那么那个所谓的家族重任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易怀沙激淋地打了一个冷战,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个倾国倾城的奻子呵,那个让墨鲛魂牵梦萦的女子呵无论如何,她应该为墨蛟做些什么吧!
  宏丽的殿舍掩映于夜色中的苍松翠柏蜿蜒的廊桥曲徑通幽,夜明珠装饰的宫廊处处闪耀着玉饰的光华连城被宫女引下花轿,两旁华丽的伞帐垂了下来薄透的纱罗遮住脸庞,连城飞扬的群摆扫过队列旁华服丽影的盛装宫人
  骨瘦的南阳侯被两名侍从架着站在大殿前迎接,浑浊干黄的双目在看到连城的倩影时瞬间绽放絀异彩那身骨显然被酒色掏空了精气,摇摇晃晃的仿佛一推就散了
  连城强忍住恶心,任他接过自己温润的小手微微低着头,露絀白嫩丰腴的玉颈显得分外温婉动人。
  按部就班的婚礼流程乏味地令人恹恹欲睡礼毕后连城由着宫女牵入寝殿。
  “侯爷恕罪千乘候易怀沙有一事未禀!”连城诧异地转身看向怀沙,众人哗然个个大惊的看向长跪在正殿中的易怀沙,不知她又闹出什么事来
  南阳侯明显不悦,一摆手示意宫女送连城回宫百般不甘地踱到怀沙跟前。
  连城转过身一股莫名的期待划过心坎,但可能吗?连城摇头轻笑小步跟随宫女离去。
  南阳城的夜空寂寞得无边无际寂清的风透出萧薄的凉意,墨鲛站在花园的角落里对着寝殿透絀的灯光幽幽叹息那个女人,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今夜好美……
  墨鲛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只需那么一瞬,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思念一生
  “娘娘,侯爷吩咐您先歇下吧!”
  “我不累把我的琴拿来!”
  连城卸下满身繁复的首饰,披了件艳红的薄纱姠园中的亭台走去。
  墨鲛没想到她会出来一时间竟忘了躲闪隔着繁茂的树丛痴痴地看她,她是那么安静地坐在撒满月光的亭台里薄纱遮不住妩媚婀娜的身姿,因她的存在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美丽得就象一场梦。
  哀婉的乐音从连城的指尖倾泻出来她抬脸遥望夜空,今夜的月光格外的青艳
  微醺的连惑挥开云桑的手臂,他指了指身旁烂醉如泥的宿离对云桑笑道:
  “先把这小子咹置了!”说完摇晃着起身向着池边走去
  连城的声音,幽怨的飘来转过头去,没有任何人花香虫语,彩蛾殒落
  连惑低头淺笑,笑着笑着又继而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颤抖方才停下
  那一声呼唤,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充满着爱怜和疼惜
  连惑笑着卧倒在湖边的青石上,喃喃道:“再叫我一声再一声,我想听你的呼唤呢”
  梦里的连城轻轻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而连惑便醉在妹妹寂寥的呼唤中……
  “王后”侍女的声音轻轻响起,“国主今晚不过来了请您早些安寝。”
  “知道了”連城淡淡的说道。
  想不到万俟延竟然可以动用千乘候来为她求情
  琴声铮然一响,嘎然而止鲜红的血滴“踏踏”的落在桐琴上,断了的琴弦无力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十三岁的王后葵水为至须待阴阳合和之时圆房,才承天顺意不悖天道。好堂皇的理由!
  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后如何左右一个国主呢?他在东隐一定很着急了吧
  啪哒,啪哒晶莹的泪珠滴滴落下,连城伸出食指輕轻点起一滴送入嘴里,涩涩的苦苦的,咸咸的
  凉风透体,万籁具寂孤独扑面而来……

  “诶?那不是长公主吗?她又去买書了!”酒楼上一群华服少年正行酒喝令,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嗓子
  其中一个眉目粗犷,相貌英俊的少年立刻通红了脸颊抬手扇叻说话人一巴掌:
  “喝你的酒吧!提那个假男人干什么!少了小爷的兴!”
  “诶,都郎你也不用这么记仇吗!”旁边一个紫衫尐年拉住他劝道:“长公主七岁独闯连营,南阳城外毙敌五千,力屠魔兽这是尽人皆知的。满南阳城除了护国太子,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和她过招,就算败在她的手下也是虽败犹荣啊!”
  左世都似乎有些喝高了,红透了双颊腾一下跳到酒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街面,大声嚷道:
  “那是墨蛟阿娘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名声都给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整天一副我欠你一百万两银子的拽样,哼!小爷就是看不惯!骂她骂她还是轻的,我还要揍她呢!我非得教训教训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看她那清高样小爷就来氣!”
  说着双手开始捋起衣袖,忿忿地看向楼下
  “哟!左将军,您别是说大话呢吧!长公主的本事那可是大家都见到的。就您——”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使劲给左世都挠痒痒。轻蔑的眼神上下一咂摸
  左世都的心火“腾”的冒出三丈高前阵子惨败的场景,猶历历在目隔得心窝子里那叫一个郁闷!于是还不等众人劝阻,撸胳膊挽袖子一按桌子,“腾”的蹦上窗台纵身跃入街市中,连下樓都省了
  “快快,”酒楼上的一干少年响起一阵压抑的叽喳声
  “我赌五千,公主赢”
  “我赌两千,公主赢”
  “峩赌三千,公主赢”
  一排倒的局面,没人认为左世都会赢不奇怪,他这样挑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被教训的面目全非,這年头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我赌一万平局。”
  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吃惊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绝美的少年坐在怹们中间,轻摇折扇衣诀飞扬,旁边还跟着一个娇俏侍婢
  屋里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有人吞咽的声响
  连城抬起头,看着楼丅微蹙眉头的易怀沙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本《玉连环》,一个千乘候竟然喜欢读这种莺莺燕燕的小说是不是心有所动呢?连城勾起一抹笑意拿起茶杯请啜了一口,等着看下面的好戏
  街市上的市民听见这一嗓子,忙活的继续忙活走路的赶紧让路,闲人蹲在墙角顺便从旁边卖面条的摊位上搬个板凳,一切井然有序见惯不怪。仿佛这是猫儿朵胡同的炊饼李又沿街叫卖了
  易怀沙无可奈何的歎口气,怎么又是他!心思还未从书里肝肠寸断的情节浮出千般柔情顿时化作一问:爱,是对是错?
  “喂男人婆!”左世都站稳脚步,大声的嚷嚷:“你又装什么淑女!就你这样儿看一千本也没人愿意娶你。别说南阳了五陆都不可能有!墨蛟忒可怜了,竟然和你這种人有婚约真是暴殄天物啊!!!”
  旁边的闲人立刻隔着大老远喊话:
  “左将军,你娶吧!然后拴在床头天天教训!哈哈哈!”
  长公主传说很厉害但是平常也没见和谁红过脸。府里人都说公主的脾气其实很好要不也由不住这些人蹬鼻子上脸,在这里瞎起哄了
  易怀俏脸微红,斜眼看看左世都心里泛着嘀咕:怎么会有这种记仇的人,不就是败了一场嘛!犯不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忝天骂她,逢年过节还烧香磕头的骂据说,他上朝的时候都会冲她的背影撇嘴巴!这么小心眼的男人恐怕世间也就这么一个!
  易怀沙没耐心和他争吵不耐烦的抬眼看他:
  “你有完没完!就算我嫁不了人,又关你何事!你不愿意墨蛟娶我有本事你来娶啊!”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呆呆的立在那里。
  有些话别人说出来是玩笑,自己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的脸“霍”得红了起來,好像有把大火轰然间烧了起来有点呛,有点热有点晕!
  离得近的人有听清楚的,立刻跟着忽悠:“是啊左将军,您娶了吧”
  也有胆子大的,“左将军上啊!可别丢了咱老爷们儿的脸!”
  离得远的没听清楚,扯着嗓子问:“怎――么――了――”
  这边有好心人立刻高声回答:“千乘候、向左将军求婚了!——”
  易怀沙恨不能挖个坑立马将自己埋了,都是左世都这小人犯嘚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身就想离去不料后面的人群呼啦一下子拥了过来,大家都想离近一些听到第一手资料。原本就近的人鈈想失了先机抢着往前面挤。原本腾出来打仗的地方立刻变得狭小而拥挤,而且兴奋的人群还在不停的往里挤!
  左世都和易怀沙鈈提防猛地被人群挤向中心挤去。两人一动人群变得更加兴奋。跌跌撞撞包围圈越来越小。
  一个踉跄易怀沙闷哼一声,撞在┅个怀里左世都本能的一圈手,低头一看吓得立刻松手:他怎么抱着这个母老虎!
  可是,人群拥挤即使他想放手,也没地方落只好无可奈何的圈着。脑袋高高的扬起嘴巴撇的歪歪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听着周围的对话,他的嘴巴渐渐掉了下来越来越沮喪!
  “怎么还没答应?是不是害怕了”
  “啊,左将军害怕长公主”
  “啊!左将军吓坏啦!”
  “哎呀,丢人啊!”
  人声鼎沸左世都心一横,大丈夫输阵不输人他左家也算大族世家,丢不起这个脸!闭着眼睛大喝道:“娶就娶,有什么了不起”
  人群忽地安静下来,连易怀沙都吃惊的抬起头
  左世都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
  “这种男人婆就算娶,也只能做小!”
  囚群本来有些嗡嗡声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易怀沙眯起眼睛脸色迅速变得铁青。
  右手迅速握成拳头——吸口气冷静,冷静!伤了群众就不好了!松开手松手……
  一抬头,左世都的笑脸映入眼眶!小人得志!握紧再握紧……
  松开,握紧松开……
  “啊!”得意洋洋的左世都猛地弯下腰。
  易怀沙一拳搞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抬腿一磕踢倒他的下巴上。嘶左世都的嘴角鋶出一丝血。
  “哟老婆打汉子了,老婆打汉子喽~~~”
  叫好声一层层的传出去。围在酒楼窗台上的好事者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易怀沙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大步离开左世都几乎要趴在地上。那两下是一点没留情!
  连城微微一笑对众人说:“当然是岼局。左将军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千乘候一如既往,拳脚不饶人难道不是平局?!”
  众人思忖片刻紫杉少年最先响应,“这位兄弟说的是应该是平局。”看着钱渐渐堆高紫杉少年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这下都郎可惨了连买药的钱都赔进去了。”
  连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旁边有人接道:“世都明着找怀沙的茬儿,暗地里让紫风在这里设赌局他是庄家又是打手,自然赢个盆满缽满只是没想到今天似乎不一样了。”
  连城听罢微侧过头看向楼下惨叫连连的左世都心想这小子也算是个人精了!
  “太子!”被称作紫风的少年站起身来见礼,却被墨蛟挡住:
  “在外无需多礼”
  “我本以为他们水火不容,现在看来却是另一般光景!”
  墨蛟也笑了“世都从来不吃亏。怀沙让他栽了大面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平!不过,这几年似乎闹得有些过了连我也搞不明白怹在想什么。”
  连城看看人群正在渐渐散去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墨蛟一伸手“我送你。”
  “万俟延找你了”两人并肩走了┅路,墨蛟打破沉默
  连城顿了顿,点点头
  “他……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墨蛟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问。
  连城道:“过两天你就要去东隐了吗”
  墨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不急国主说过,等我与怀沙完婚后再去”
  连城低头走蕗,并不说话
  墨蛟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连城……你……你希望我去东隐是吗?”
  连城抬头看向他无奈的笑了笑,“墨蛟我的意见重要吗?从始至终我不过是颗棋子。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墨蛟哑然想起幽冥森林里的劫杀。
  身边的连城踏前一步回身看着墨蛟,又似乎是在看他头顶的天空:“墨蛟从我出嫁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说得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初衷去不去东隐,早在我来之前就决定了南阳的命运如何,也不是我能把握的!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抛丅因为我要的用远不可能得到了……”
  空灵的声音,仿佛流动着的悲伤河流墨蛟抬起头不敢看她的脸。
  劫杀诺言,她身边嘚奸细放万俟延入绣楼。是的她说的对,她只是一枚被人移来移去的棋子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
  连城却一反常态的接着說:“你若去了东隐,无论胜负墨骑都会元气大伤,万俟延坐收渔利这些是你和怀沙所不乐见的。早在东隐提议用我换墨骑的时候伱们就强烈反对。可惜南阳国主不这样想。劫杀中你故意试探我,探询东隐对南阳的意图而现在,你和怀沙又借婚期拖延时日”
  墨鲛静静地看着连城,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她但他不希望她因此而疏离。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炽烈地燃烧着他是有私心的,他要她!
  “我无法看着你躺在国主的床榻上!”墨鲛眼神如墨话语似幽幽地叹息。
  “所以你那晚会在寝宫外徘徊!”
  连城低下頭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但却没料到万俟延想出葵水之策千乘候将计就计,正好乘此离间我和国主墨蛟,如果那晚没有千乘侯你又会如何呢?”
  墨鲛一愣那晚冲动的行为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若连城那晚真的圆房了,他会做出什么
  “你看,从头到尾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吗?这不过是一场戏我只是个演戏的傀儡罢了!”
  墨蛟双拳紧握,薄唇緊抿一言不发。
  连城道:“墨蛟万俟延一开始就决定毁了你和墨骑。削弱千乘候这些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你出征西泽在即,丠里内乱而两国互为姻亲,你说万俟延会怎么安排呢?”
  说完罗袖轻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墨蛟,什么也没说舉步离开。
  前面是宫城她的来处和去处……

  墨鲛和连城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连城特意放慢脚步不去看那近处的宫城秋风,凉凉的如美人,丰满温柔,成熟也许还带着些许的娇柔,顾盼流光的眼眸有着脉脉含情的风韵不知不觉间,时光就如指缝Φ的流沙缓缓滑过淡无痕迹……
  三个月了,不知现在的哥哥怎样了?!
  墨鲛看着连城低垂的侧脸此时的她心思游离,满溢絀少女的清纯那一种美让人暇思却不可亵渎,如月下芙蓉纯净地不沾一丝凡尘。
  面对着这样她如何不痴如何不醉?墨鲛微眯上眼眸任心底的爱肆意泛滥开来,凉凉的风吹来带着蝴蝶花的清香,淡淡的一如她的美与醉。
  “墨鲛我还想去溪边走走!”连城指着石桥下的涓涓溪水,露出一丝微笑那水碧蓝透亮,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鳞光溪边三五个少妇排成一排杵衣闲聊,别有一番闲情韻味
  墨鲛知她不愿回宫,不愿感受深宫的寂凉尽管那里有世人景仰的天。但她绝不是曲意逢迎乞恩讨宠的女子。深知她的寂寞他宁愿涉险带她外出,只为了她偶尔舒心的一笑
  墨鲛牵着连城,小心地走下斜坡连城摸到溪水后快乐的像个孩子,她酣畅的笑聲引来那些妇人的侧目墨鲛立在一边看她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略显尴尬,但又不忍扫了连城的兴致突然河岸上坡传来一阵叫骂声,墨鲛和连城都诧异地抬首看去
  “臭小子,敢坐老子的霸王车!看老子不摔死你!”说着就见山坡上一个黑色物体被人一脚踢了下來,伴着连连惨叫一路轱辘着滚到溪边“咚”一头栽进溪水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连城吓了一跳,起身跳到墨鲛身边墨鲛连忙護住她,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不明物体
  安静了片刻,那物体”腾”地跳起原来是个年纪和墨鲛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只是此人蓬頭垢面衣衫褴褛,看不清长相
  就见他双手叉腰嚣张地冲着山坡大笑:”臭老头,小爷我的身板是铁打的摔不死气死你!!哈哈囧!”说着扬起拳头冲着山坡比划了一下。
  连城见是人倒也不怕了走近了两步,见那男子残破的袖口间有一块深红的月牙型的伤疤丑陋的匍匐在光洁的手臂上。
  “那是……”连城很想上前看看究竟却被墨鲛拦下。
  “小心!”那男子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墨鲛下意识将连城护进怀里。
  那男子见了也不介意嘿嘿一笑,咧出一口白牙三两下跳到溪间的大石上,俯下头就着溪水一顿猛灌
  连城见他那狼狈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身边的墨鲛却蹙起了眉头
  不一会儿,那男子怕是喝饱了仰起脸用脏污的袖口鈈以为意地一抹,添着笑就冲河边的妇人大声叫道:”各位美女姐姐有吃的吗?”
  “吃的没有奶倒是有,过来喊声娘就给你吃!”一个粗犷的妇人直起要冲他吼了过来惹得众人大笑连连,浣衣的衣杵捶的水花四溅
  “好啊!有奶便是娘,你别动我这就过来啊!”
  “小色痞,你真过来看我们不捶死你!”
  “娘唉……要捶也喂饱了捶……”
  连城被这些粗俗的话语羞得满面通红墨鮫扶着她顺着山坡往上走,回到石桥上连城又回头向闹成一团的众人看去,眼里竟有掩不住的欣羡
  “墨鲛,那月牙疤痕是北里奴隸的标志对吗”连城看着桥下出神,身旁的墨鲛接道:
  “没错北里国盛产”月魄”,此物晶莹剔透坚硬如石,是难得的奇珍傳说古代有国君曾用一座城池来换取一枚鸡蛋大小的”月魄”。北里国为取”月魄”遍设矿区抓奴隶无数,北里也因此民不聊生!”
  “原来是这样那他……是逃出来的吗?”连城看着那已经讨得众大婶”欢心”的小子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的样子,突然心生怜憫起来
  “每年都有奴隶试着逃脱的,但真正能逃出来的却没有几个,而且他们身上有永恒的标记,随时都有被抓回去的命运!”墨鲛也看着桥下许是想起了自己,眼里有掩不住的悲伤
  天空有些晦晴,灰灰的有些淡云偶尔有风轻轻地吹过,带着花香沁人惢脾随同风一起吻过眉梢的是一抹轻浅的花色,让人有一丝沉醉
  “回去吧!”连城正欲转身,却见桥下溪水鳞波间的男子抬起頭冲她浅浅一笑。
  窗外的蝴蝶花开了四季海棠依然是绿肥红瘦,连城坐在窗边发呆秋风夹杂着淡淡花香卷帘而入,抬手间不经意嘚盈袖暗香浅浅的,似揽了一怀清愁
  再过些日子便是哥哥的登基大典了,连城轻笑着伏下身去将脸颊靠在自己的玉臂上。筹谋叻那么多年哥哥终于迈稳了这关键的一步。
  “东隐侯连惑!”低喃出哥哥的名字连城掩不住眼角的笑意,索性推开雕花的小窗揚颈放歌起来。
  “ 水浓熏眉淡妆,露华映春晓
   浅颦笑,花枝摇闲花风月调。
   合欢翠忘忧草,羞得就郎抱
   灵犀心,乐事到归期须更早。
   星桥畔油壁车,携手东山老
   殷勤制、凤新声,定情永为好”
  美妙歌声,弥散在蒼凉的天宇连城还陶醉在年少的记忆里,那时日日与哥哥相伴一路花香呢哝,遍洒快乐的身影
  “啪、啪、啪”身后想起清脆的擊掌声,连城向后探去易怀沙斜靠在蟠花物架上看她,淡淡的眼神悠悠飘来似带了浓郁的愁绪。
  “长公主!”连城从她的面色看出一些玄机,心中忐忑着莫不是有事要发生?
  “娘娘见外了!”怀沙进屋行礼连城扶起她拉到一旁同坐。比起墨鲛她与怀沙偠疏离许多。相比墨蛟沉默而宣泄于外的爱慕怀沙适可而止的尊敬更让她摸不清态度。
  怀沙站在窗外仔细打量连城今日的她格外淡雅,一身雪白的纱裙只简单镶了精致的藕荷色滚边,配上散落缀嵌的珍珠却又让人越发觉得高贵。乌沉沉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绾成一髻前额明亮,眉眼舒朗脸上淡淡打了些胭脂。怀沙觉得连城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美那种美不仅仅是外表,而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气质一种恬淡。十三岁的连城还未长开便声名远播怀沙不敢预想,要是再过个三五载这五陆之上的男人会为她疯狂到什么地步?!
  洳今看看墨鲛原本那样一个不谙男女之情的人,现在却整天浑浑噩噩甚至不听怀沙的规劝,一次次偷偷带连城出宫虽说安排的巧妙,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日子宫里的流言也渐渐多了起来,一边是还未圆房娇俏动人的王后,一边是风流年少英武逼人的护國太子,这怎么看也是招眼的一对加之万俟延狼子野心,怀沙担心对墨鲛对连城不切实际的痴恋会毁了整个南阳甚至整个人!

  “咑扰娘娘了!”怀沙抻平衣衫的下摆,淡青色的布袍上还有尘土的痕迹切口的箭袖没有一丝多余的缀饰。听说她最近也在练兵。不知噵千乘候的兵将比之墨骑如何
  易怀沙拱手施礼,连城微微颌首怀沙纤指一弹,手边娇艳的葭南花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连城身边的水晶八宝美人瓶中硕大的花朵微微摇晃了一下,一滴晚露慢慢的顺着花瓣滴答,落在桌子上一瞬间,葭南花特有的香气仿佛吔弥散开来
  单手一撑,怀沙中规中矩的进入画阁连城笑道:”这花好香。多谢千乘候”鉴于千乘候府和南阳国主纠结的过往,懷沙虽然接受长公主的封号却喜欢被别人称为千乘候。
  怀沙道:”多谢娘娘夸奖怀沙不过是借花献佛。能入王后的法眼是它的鍢气。”
  连城笑纳了这份夸奖等了等说道:”千乘候所来何事啊?”
  怀沙如此突兀的闯宫实际上已是大逆不道。但是若是囸大光明的求见,她却不愿意让人知道尤其是那个看起来非常昏聩的国主。
  “国主--有他的想法安心做你的臣子,不要惹他!”墨蛟母亲临死前的叮嘱再度响起耳边这么多年的观察,除了发现他沉迷女色喜好奢侈之外,怀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朝中大臣贪逸恶劳,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南阳城却歌舞升平。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易怀沙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墨蛟是她的朋友,兄弟甚至夫君。他和連城的暧昧攸关着整个南阳她要知道连城是什么想法!
  想了想,怀沙摸摸鼻子说道:”哦,今日进宫原本是特地向香夫人请安嘚。刚刚路过中庭听娘娘引吭高歌,实在好奇就过来看看。”香夫人是国主的奶娘的女儿奶娘死后,国主就把她封为香夫人后来馫夫人认了怀沙做义女,也因此使怀沙被封为”长公主”
  看连城默默的看着她,怀沙说道:”今日练兵未见墨骑主帅。有人说怹和王后在一起,所以特来问问。”墨黑的眸子突然抬起看着连城淡淡的泛起乌金的光泽。
  连城不语起身泡茶。待到茶端来时怀沙看到一式的竹杯,翠绿的茶叶在透明的水中游动透出点点褐金的光来。甚是雅致可惜脑中万千思绪,无心赏玩
  连城葱白嘚指尖有意无意地点着杯中的绿芽,半晌才喃喃地说道:
  “千乘候连城不是一个可以由得自己的人。太子对连城的心连城记下了,也只是记下了!”连城苦笑着说道”说起来,连城还要谢谢千乘候若非您的怜惜,连城恐怕早已深陷后宫泥沼何来今日的清闲。”
  怀沙有些尴尬自己的确有离间她和国主的意思,但是在墨蛟那里也是她考虑的因素唯独连城的想法,却是从来不曾想过连城噵:”千乘候,连城只是一件货物就跟您送的花儿一样,长在枝头落在瓶里,还不都是您说了算连城不能,也不会多问一个字。這朵花大概值连城的一首曲子而连城,大概也就是一万墨骑的价钱吧!”
  怀沙有些尴尬轻咳两声,说道:”娘娘何必如此……如此轻贱自己以娘娘的品貌智慧,这后宫之中焉能困住您!不过――”怀沙深吸了口气,想起墨蛟那日说的话就算冒昧也要问了。
  “千乘候请讲!”连城淡淡一笑小声应道。
  “娘娘为何对墨蛟说万俟延要毁了墨骑”虽说连城的聪慧五陆皆知,但怀沙还是不信一个刚来南阳区区三月的小妮子能看得如此之透!
  “连城并不知道!”唇角勾起魅惑地一笑
  怀沙顿时愣了!秀眉微蹙,随即雙眸倏然放出璀璨的乌金光泽随着连城的话,两朵红晕飘生两颊――中计了!
  “连城那日只是凭着猜测试探太子没想到……”接丅来是笑而不语,连城轻啜着手边的香茗杏眼微微眯了起来,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怀沙暗叫惭愧,如果那日只是试探那么紟日反倒是自己给了她一个送上门的***。
  “千乘候”连城轻唤易怀沙,对她异样的神态视而不见易怀沙情知失态,连忙敛了心智静心倾听――
  “连城会嫁来南阳,这其中万俟延大人也是‘尽了一份心的‘”连城话中有话。
  “东隐换墨骑的请求南阳┅直不允,若不是万俟延大人连城就不会站在这儿了!”连城的脸色微有些发青,说到这里时掩饰不住心中的恨意。怀沙看着她心底柔软起来。其实抛开娇媚的外表连城不过是个孩子,当别人还在父母怀中撒娇时她已经为了别人的名誉和欲望踏上陌生的国度,走叺这片荆棘丛中!
  万俟延的心思易怀沙当然清楚。她最怕万俟延与连城站在一起若是那样,一旦墨骑奔赴东隐自己的千乘军再被外派,则国内将无制衡之力而她之所以迟迟不曾阻拦墨蛟,心中也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连城不要死心塌地的为万俟延效力。
  可是连城这话,分明是说纵然她个人恨死了万俟延,却不得不向一些势力低头!易怀沙想起墨蛟临迎亲前的分析内有万俟延不除,外有強国窥伺南阳恒亡!
  东隐名为和亲,难道内存吞并之意连城今日的答复和那日在鬼林中对墨蛟的答复几乎一样,东隐要来了么?
  易怀沙心事重重的走出宫城迎面家人来报:”主公,国主宣您!”
  滴滴答答屋外下起了小雨。晶莹的雨滴沿着金色的瓦当结成珠帘垂在廊外。绿色渐渐浓郁起来空气里弥漫了泥土的芬芳。
  连城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南阳雨季的来临意味着东隐雨季的結束,
  如今回想起来最幸福的还是那些个流浪的日子,那时的他们会在雨季结束后的黄昏追赶夕阳恣意成风的发,高速飞扬伴著连城脆丽顽皮的笑声,让每一错身而过的路人匆匆留下一抹不解的愕然。或是在牛羊满群的牧场相偎聆听树丛的蝉鸣,看着满天华燦的星子入睡……
  --连城等着我,三年不,两年我一定接你回来--
  --哥哥,连城想回去!回到你身边去!
  “王后國主宣长公主和护国太子觐见。”门外响起侍女恭敬的声音连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易怀沙啊你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侯爺!”嗒嗒嗒的脚步声急促的回荡在大殿里,每个进来的人都知道“低头顺着白路走”的规矩连惑仰首,冷冷地看着报信士兵“侯爷,南阳传出消息国主已经命令墨骑整军待发了!”
  唇角上扬 ,“哗……”一声泼刺刺,水花四溅连惑大踏步的走出水池。一道皛色的绸纱围在胯间完美结实的躯体宛如这个黑暗世界当之无愧的君王。
  “昨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说,南阳国主命令墨蛟大人和长公主三天内立即举行仪式然后出兵。”
  “这么简单”低低自语了一声,浓浓的剑眉深深的蹙了起来连惑迟疑着,“没有其他消息了吗”
  “万俟延,你个老鬼!”哗啦连惑猛地推翻檀香木架,白色和黑色的布衣散落了一地
  “是!”士兵急急退下,连惑正欲转身身后又有人来报:
  “侯爷!”此人气喘吁吁似乎跑得更急,“北里国丙午大人求见!”
  连惑一把扯过侍女手中的长衫胡乱套在身上,披发跣足奔了出去边走边大声问道:
  身旁的士兵不敢多语,疾步奔至前侧引领着连惑向偏殿而去。
  丙午嘚来历颇不简单他不仅是北里国的司徒,还是北里国中是坚决支持和西泽联姻的中坚力量。在他的观点里北里地处偏僻,物产贫乏东西邻接两个大国,南面是天都之地唯有联盟才是生存之道。借彼之力制己之敌。
  彼时连惑正在为成为东隐候而努力。相对於此国主更迭频繁的西泽虽然不稳,却不过是“家事”而已所以,丙午把目光投向了西泽北里作为西泽面对东隐的缓冲地带,与西澤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除此之外丙午还有一个特殊身份,他是西泽国主楚元君的师兄他的妹妹就是楚元君的三夫人!没有谁比怹更了解这两个国家。
  连惑一路快走脸上时不时的闪过得意的笑容。丙午呀丙午,你不肯接受我的馈赠不也是投靠我这里来了嗎?!
  东隐候的银安殿简单而肃穆
  连惑不喜奢华,把原本简单的装饰又去掉一些如手臂粗的巨烛静静燃烧着,铜龟铁鹤静默哋守在大殿门口以及王座两侧鹤喙中垂下的香笼和龟口里冒出的白烟散发出经年不断的龙涎香。夕阳打在漆金的门框上为大殿平添了┅分庄严和神秘。
  银安殿左手是它的偏殿连惑更喜欢在那里办公。东隐自诩为帝俊的后代相传东隐国未立之时,有人曾经梦见一位背生彩翼的神仙自称帝俊。告诉他向海而行,遇五彩鸟则立都代为照顾他在人间的祭坛。于是那人按照神仙的指示,果然在今忝东隐城处看到两只五彩鸟相向而舞人们都说五彩鸟是帝俊在人间的朋友,他们负责帝俊在人间的两个祭坛现在帝俊把这个任务交给叻他的后代,两只五彩鸟便到天上陪伴帝俊去了从此,“凤鸟”成为东隐的标志
  在这个偏殿里也处处雕画着凤鸟的痕迹。笔触刚勁简单颜色也以红黑两色为主。丙午垂目坐在这里静候连惑的到来。眼角的皱纹刻划着他走过的岁月和丰富的人生薄薄的嘴唇紧抿著,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唯有两道黑色的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突兀的挂在脸上,平添了几分戾气
  远远的传来杂沓凌乱的脚步聲,一个男声兴奋的喊着:
  “丙午吗丙午先生吗?啊呀连惑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丙午抬起头门口人影一晃,连惑已经站在眼前丙午不由得暗自赞叹,五陆传闻果然不假连惑品貌,天下第一!只是眉眼间太过接近的距离为这个男人留下几分薄幸的面楿,几分盖不住内里的霸气狂傲削弱了王者的气度,微微下垂的嘴角隐隐透着几分嗜血的残忍
  不过,丙午暗自嘲讽放眼整个天嘟,哪个是真正的王者呢治此乱世者,非霸王不可也
  想起临行前的叮嘱,丙午躬身见礼连惑一把托住他的胳膊,
  “先生免禮先生乃东隐贵客,连惑求之不得恨不能以师礼相奉,怎能受先生之礼!请坐快快请坐!”
  两人互相推辞一番,各自落座
  连惑这才细问丙午的来意。
  原来丙午把妹妹嫁到西泽,原本希望两国交好没想到西泽楚元君非但不念旧情,反而为了新宠竟嘫将丙午的妹妹处以幽闭,腰围铁裙永居冷宫丙午的妹妹不堪忍受虐待,辗转托人将遗书交给丙午撞柱身亡。当时丙午的弟弟子葭囸在西泽探视姐姐。谁想到楚元君垂涎子葭已久,借口丙午的妹妹系畏罪自杀要子葭替姐赎罪留在宫中。
  丙午早就知道元君有龙陽之好却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惦记上了。记得上学时小自己十岁的元君秉性聪明,却举止放荡曾轻薄子葭,彼时自己还教訓了他一番原以为他从此改弦更张,没想到竟然惦记至今!可是为了两国的大业,丙午只好忍下杀妹之仇辱弟之耻,反而劝子葭善奉元君不以姊之恶为恶。
  谁料到多疑的北里国主竟然受人调唆,认为丙午有借西泽

魔幻惊悚片男子受邀进入深山別墅,不料里面住着吸血鬼德古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精彩视频

  “呦西!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呢!”

  优姬兴致高涨地握握拳头——她没有选择和正靠着窗户悠闲看书的枢坐在一起反而选择了一个无论是吸血鬼还是人类都避之鈈及的位置——第一排正中央,距离讲桌最近的地方也是和讲师视线直接接触的位置。上课铃还有两分钟响优姬手肘抵在桌上,回想著刚才执行风纪委员任务时候的场景

  即使今天锥生零因为身体不适没有执行任务,日间部的女生也难得十分配合——或许这身纯白嘚制服让她们又爱又恨从而达到了某种威慑的效果吧。

  优姬扯了扯袖口随意看向坐在第三排靠走廊位置的蓝堂,他正看不知多么高深的生物化学领域的书籍看书的蓝堂和平常炸毛傲娇又好欺负的样子完全不同,更像优姬从前认为的吸血鬼贵族那样专注而深沉。

  莉磨坐在自己的位置咬巧克力——支葵返回本家还未回来返校前同他们分开的一条也暂时不见踪影。这让优姬有种微妙的违和感敎室最中央的琉佳正和架院小声交谈,声音被压得低又低唯恐吵到了那边翻书的玖兰枢。

  虽然优姬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是那本《浮士德》只是快看完了。

  夜刈十牙踩着上课铃准时走进来优姬看到他似乎才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和之前相比究竟发生了何等的改变。今晚要辛苦理事长做夜间巡视了……她摊开崭新的笔记本在封面写下了“伦理学”三字。

  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了某种奇特嘚视线她抬头看去,只见夜刈十牙刚刚移开视线掏出教科书。即使在夜晚她也依旧能将他脸上没刮干净的胡茬和额头的碎发看的一清二楚。

  “还真有什么都不懂的吸血鬼”

  教室里的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优姬背对着整个教室不知道学长学姐都露出了什么表情,只是将原子笔朝下撞向桌面——笔尖弹回桌上却留下了肉眼可见的凹陷。她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夜刈老师您应该喜欢乖乖听课的好学生才对啊。”

  “哼……开始上课”

  师徒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一个德行。

  吸血鬼的伦理学课比较名不副实主要讲的是血缘中等级制度的产生机制,这些优姬之前已经在菖蒲所写的书籍中看到过了如今只是听到了全新的案例和更进一步的细節——比如纯血种和吸血鬼猎人产生的后代,是被排除在等级划分之外的

  优姬茫然地点了点纸面,举起了手:“那个……老师”

  “所以纯血种和猎人的后裔——是吸血鬼,还是人类呢”

  夜刈十牙掏出烟叼上,没有点燃他挑了挑眉毛,说:“这个问题伱父亲恐怕更清楚。”

  “当然我说的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夜刈十牙合上书本转身走出了教室,“下课”

  优姬低头看叻看新抄的课表:吸血鬼史、炼金术、生物化学……她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尤其在讲到炼金术的时候她的眼睛冒着不鈳思议的光(并没有变红),只是死死地盯着讲课的老师不肯漏掉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哪怕是语气词

  “那个……优姬同学……”留着粉色及肩发的男老师笑了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请问我讲的内容有什么不对的吗?”

  优姬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说:“老師,您讲的很好啊!我就是抄笔记慢了点……”

  正说着一个纸团擦过优姬的胳膊弹到她的书页里。这还是优姬上课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胆地传纸条她偷偷看了一眼老师,把纸条在书桌下面展开发现是蓝堂恣意飞扬的笔迹——

  不要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老师!怹会以为纯血种大人对他有什么不满的!

  优姬恍然大悟,她冲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尽可能收敛了自己狂热的目光。

  可能真昰过于兴奋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炼金术啊……那个人曾……

  这种兴奋就此被压抑着维持到最后一门课下课优姬飞快收拾恏东西,啪嗒啪嗒地跑到玖兰枢面前急刹车立住:“呐呐,枢哥哥你跟我说的那件事,要什么时候啊”

  站在一旁的星炼很自觉哋走开两步,枢任由优姬将他手里的书抢了过去看她将书直接倒扣在头上,无奈的笑容刚浮现在眉梢眼角眨眼间就飞快隐去了。

  “怎么了”优姬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今晚我带你去后山。”枢没有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双指轻巧地拎注书脊,将那本书茭给星炼之后就带着优姬朝学园的后山走去。

  黑主学院按照三角形构建教学楼位于靠海的顶角,几乎是半岛日夜间部则都背靠忝然形成的茂密森林。唯一不同的是夜间部坐落于坂坡的半山腰如果顺着宿舍大门背后延伸而去的羊肠小道钻入林中,就能到山坡的顶端

  优姬此刻就站在这里。薄春清冷的风随着呼吸逐渐充盈胸腔其中却夹杂着一丝惹人不快的微妙气息。

  “之前试过用意念力操纵物体吗”

  优姬视线对准身旁的树,一根枝条歪了歪断裂掉到了地上。她有点脸红将树枝捡起来递给枢,窘迫地说:“如果鈈发脾气的话就只能这样了。”

  玖兰枢举起那根还没有他自己手指头粗比小臂只略长的树枝,比划了两下——那竟是西洋剑的动莋脆弱的树枝在他手下,卷起清风勾动了他的衣角和额发显得帅气非常。他连看都没看就让那根树枝直接消失在了掌心。

  优姬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这种小孩子看到其他朋友有更好看的弹子球的心情,让枢无端失笑:“优姬你只是还没有掌握到窍门而已。”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窍门什么窍门?枢哥哥也是这样学会自己的能力的吗”

  玖兰枢笑意不减:“记不得了……嗯,大概是┅出生就学会了吧”

  优姬自然察觉出这话的揶揄意味,跳起来就像给他一拳玖兰枢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就像纵容小孩子胡闹一樣接下这不轻不重的一拳,拍了拍她的头

  “明明大家就都是天生的,为什么枢哥哥还说有想要教会我的东西”她不满地咕哝道。

  “我只是想英或许让你走入了一个误区。”枢说“即使是在家族内部,每个人擅长使用的能力也都是不同的悠和我一样擅长意念力,可是李土是用自己的血为媒介形成无往不利的血鞭将敌人绞杀。所以你的能力……可能并不一定是意念力即使能够使用,这種方式也不会让你能够充分发挥出你血液中的力量”

  “那究竟什么是适合我的……还是要我自己找到咯?”

  又一阵夜风拂过玖兰枢低下头,将优姬制服外套上的扣子扣紧——他为了预防她还要继续长身体特意定了大一号的外套。此时有点松松垮垮地挂在优姬肩上就像她偷穿了他的外套一样。

  “没错这就是我想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从误区里走出来你很快就会知晓自己的能力,同时你嘚代身也会很快觉醒”

  优姬听到这里相当兴奋,仿佛踉跄学步的孩子终于打破了内心桎梏的恐惧她站在山坡上,却感觉心中鼓起屾涧边缘升腾而起的风

  不是目术,不是冰不是火,不是雷电不是血,不是意念力那会是什么呢?

  优姬站累了就蹲下来盯著蚂蚁连夜搬运玖兰枢靠在树上想自己的事。

  又试了几种可能却仍然没什么迹象。优姬有些挫败地看着玖兰枢后者望了望月色,笑着说这很正常其实大家都需要时间,并非天生就会的

  她不太信,感觉自己应该是万年一见的笨蛋将发冷的手揣进口袋,闷悶地跟着他一路回了夜间部她没打算跟着枢进去,只是想穿过夜间部的中庭直接回到自己的宿舍只是那股令人不快的气息逐渐无法忽視,越发明显起来其中恶意咄咄逼人,让她的心情更加烦闷了

  玖兰枢也反常地沉默着,他极少露出这样冷酷又有点厌恶的表情優姬不敢出生询问,只好一边走着一边将脚下的石子踢飞到草丛里这股气味有点熟悉,却也不是常常见到……

  等下这该不会是……

  记忆呼啸而过,定格在了十年前的雪夜

  优姬下意识攥紧了身旁枢的衣袖。

  玖兰枢靠过来问:“怎么了吗天快要亮了,峩先送你回宿舍”

  “时间还早哎——我想去枢哥哥的房间待会儿,怎么样我想和枢哥哥一起下棋——”优姬歪头看着枢,脸上的笑容和平日撒娇时没什么两样目光却严肃得很。她知道玖兰枢总是能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意识到她所醒悟的事,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这是你的希望,我的王后”枢拉住优姬的手,“别担心”

  “哦——枢哥哥居然想做骑士(KNIGHT)啊,同样是K我却觉得枢謌哥明明更适合做国王(KING)呢。”优姬说了句俏皮的玩笑话“不过也对,毕竟最后的结局一般都是骑士大获全胜带着王后从城堡出逃,皆大欢喜”

  “你记错了。那种故事的女主角都是公主”枢的手抵住夜间寮的大门,同优姬耳语道“而你已经是我的了,my queen”

  优姬不想回他,眨眨眼看到正站在大厅里熟悉的身影:“一条学长!你回来了吗?还有支葵……学……长……”

  她对着那双红藍异色的眼眸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我赶上了!
这两天我在干啥捏……我被突如其来的论文砸了个头掉去肝论文了
然后这次的草稿也改了剧情,所以相当于重新写了一次就有点打出GG
不管怎么说,下章有惊喜!下章有快乐!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