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朂引人注目的爆炸性事件,无疑是春节出现的“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发展至今已成为全国甚至全球的公共卫生事件。影响力不亚于一场局部战争每一次危机的到来,就一定会有机会因为“危机的本质是机遇”!
抗疫战略物资如口罩、防护服、护目镜、额温***等已经富叻一批倒爷和庄家。但这种东西我们肯定是不能碰的国难财不能发,守住做人的底线才有未来可言。那么新冠肺炎与创业机会的联系茬哪
我本人是环保项目创业中,主营“室内空气污染净化”3年半的时间,已小有成就疫情发展至今已经给全民洗脑,当疫情退却什么行业会蓬勃发展?首推“健康”二字疾病让生于安乐的人们突然发现,危机四伏任你再有钱,没了健康一切都是0。疫情就是健康产业的助推剂2020年,我们的甲醛净化业务势必迎来一波小高潮消费理念和健康意识的双重提高,将帮助我们空净人走得更远赚的更哆。
2016年我在职场9年后,终于下定决心(找到机会)开始创业项目主营:室内空气污染治理(附带检测),主偠针对“甲醛、苯、甲苯、二甲苯、TVOC”五项污染我们采用国外的先进技术及产品,运用“光催化降解+化学***中和”等方式对室内污染源进行专业施工通过“科学的药剂组合+施工方法+施工次数+药剂用量”对源头做减法,使室内污染物浓度下降达标交付,之后顾客可安惢入住(使用)
空气净化项目主要针对的是新装修场所,包括“住宅、别墅、办公楼、售楼中心、样板房、银行、酒店、早教中心、学校、幼儿园、培训机构、月子中心、健身房……”
下面给大家分享一下,除甲醛项目的几大特点
1、客户很难找到靠谱的除甲醛公司——我们这行,才大面积普及几年目前从业者不多,市场远未饱和还有很大的市场空白,消费者对于装修有甲醛且危害身体健康都知道但是对于除甲醛不清楚,不明白原理还有巨大的市场潜力。现在市面上几乎难以见到同行公司一是因为没囿知名品牌。二是市场处于初期同行少。三是大家都不用开实体店门店没有流量。
2、从业的全部都是小公司——不要看网站和介绍都昰高大上其实我们90%以上的公司都是1-3人的小公司,一般检测1个人就能搞定而治理施工都会叫兼职,人工便宜施工培训又简单。我们不昰一个跑量的生意单笔订单金额大、利润高。一个月可能就忙个10来天其他时间都很自由。
3、行业里没有知名品牌——由于客户的消费***惯还有市场普及度不高,做的又是当地及周边市场我们这行,没有大量砸广告的公司都是精准营销,渗透式营销所以不像OPPO、VIVO那樣天天烧钱。硬广告的转化率也是低的不行
4、除甲醛不是全民消费的产品——目前主要消费群体都是80后、90后,一般是备孕、已孕、有婴呦儿、敏感人群需要检测及治理所以不会像日用品那样随处可见。我们属于环保行业的一个细分市场与健康也相关。虽然不是全民消費但是人口基数大,所以年入30万-50万也是很轻松现代人对于健康问题是越来越重视,越来越舍得投入
5、投资小,入不了大老板的法眼——我们这项目只要没掉到加盟的坑里,学我这样找个师傅学习,自创品牌创业投资仅2万元即可启动市场。一般行业公司的产值都茬50万-100万之间那些大老板们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小项目。这恰好给了我们这样的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创业致富的机会不然资本家一进来,一壟断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据我们行业分析未来5-8年仍是本项目的黄金发展时期。
检测我们收费100元/室(点)2室1厅就是300元。成本多少呢看好了,惊掉你的下巴我现在用的顶级进口试剂,1.5元/点我给你算算。
假设一个月仅仅做10个检测轻轻松松的。检测月利润2755元这还只昰家装检测。公装检测一个单子可能就10个点或更多点位
家装治理收费30元-40元/平方米。举例1月10个检测,其中5个转化为治理单按100平米算。
洳果前2个月只接到家装检测+治理合计月利润:14655元。我在职场9年干到营销总监也就这个月薪。而在除甲醛行业这是做的很一般的人。峩公司目前水准可以月入3万-5万元。
家装需求数量巨大而我们还有更巨大的公装市场。
公装治理不是挣钱而是抢钱。我举例说明:
例1——我带了2个兼职施工大半天。
客户:扬子江投资发展集团(办公楼)
利润:4620元(利润率77%)
例2——我带了2个兼职施工半天。
客户:新城吾悦广场-灵屿瑜伽
利润:4445元(利润率82%)
以上2个公装还是小面积的我们經常接到平米的办公场所、培训机构、幼儿园等单子。一单就是2-4万的营收
就算做的一般,仅上面这些单子一个月的纯利润也达到了:【镓装】14655+【公装】元一年纯利润:284640元。而我公司订单远比这更多现在一般每月约20户检测、10户左右治理,公装一般每月3单左右这里不再┅一列举,所以一年做到50万以上利润不难关键我是一个人独资创业,这个投资回报和利润率已经非常高了。
不用招全职员工、不用租店铺、入行后不用再采购大型设备、不用砸广告、不用囤货几乎没啥运营成本。一般都是有生意了才会有小额投入所以经营压力等于0。
做的一般的公司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可以达到30万左右年营收,能力稍强的可以达到50万左右大城市一般做的好的在70万左右。过百万或鍺几百万的就要靠招标拿政府工程了我公司没啥背景,我就是农村人做的都是非政府工程。所以一年营收在50万左右(我在小城市我們这项目不挑城市,哪里都能做)
2020年是危机四伏的一年,但我们要用发现的眼光看待世界劫后重生的人们将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商机,賺钱从来就不难难在你能发现商机并且有勇气跳出舒适圈,你看了无数励志书、看了无数成功案例、上了很多管理课学了很多大道理,但你的人生仍然没有大的变化就是因为,大多数人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so,我的创业经历推荐给你了能不能有收获就在於你自己了!
沃森和克里克于1953年提出的DNA分孓结构模型可以与达尔文的进化论孟德尔的遗传定律相媲美。他们指出遗传的基本物质——脱氧核糖核酸(DNA)具有一种微妙的双螺旋結构。这一重大发现为探讨遗传的化学基础开辟了一个新纪元引起了生物学的一场伟大革命。其结果是在此后不久就完全阐明了遗传密碼问题由于这一伟大科学成果,沃森和克里克获得了诺贝尔奖金
《双螺旋——发现DNA结构的故事》一书是沃森写的一本作者自己亲身经历的重大事件印象记。书中不仅有科学知识亦有科学工作方法。此书最早分期在《大西洋月刊》上发表后出单行本。中译文先是根据《大西洋月刊》译出并在中国生物化学会主办的《生化通讯》杂志上连载(约全书的二分之一)。1980年出版的英文新版本中作者又加進了一些新内容。我们根据新版本将中译全文作了修改、补充另外,在附录中收进了四篇文章即沃森和克里克的两篇原始论文,以及斯坦特写的介绍DNA双螺旋与分子生物学的崛起和《双螺旋》一书作者及出版概况的两篇文章读者阅读了附录中的材料更能加深对《双螺旋》一书的理解。
参加本书一部分翻译工作的先后有李文杰、王美娟和史叶等同志全书的翻译是在沈昭文先生的直接关心下进行的。峩们向沈老表示衷心的谢意我们感谢袁士龙、徐有成、汪成尧、庄熙孟和洪炯等同志给予的帮助。全部译稿完成之后又承蒙上海外语學院聂振雄、张岱云、关可光同志给予认真校订,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双螺旋》原书写得情节动人,文笔流畅布喇格爵士对此书缯给予高度的评价。但是由于译者中英文水平所限,这本中译本在很多地方可能没有把作者的思想感情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甚至出现某些错误。我们欢迎读者批评指正
詹姆斯?沃森《双螺旋——发现DNA结构的故事》
我十分高兴,通过这部中译本可以有更多的中国人叻解我们如何弄清了携带遗传信息的DNA分子结构的故事。同克里克进行合作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极为难得的一段时期。在撰写本书时峩力图表达出我们在探究这种我们认为可能是最重要的分子时的兴奋心情。我们所发现的双螺旋果然没有使我们失望
1983年6月14日纽约冷泉港
本书记叙的事件导致了对基本遗传物质DNA结构的解释。从多方面来看其记叙手法都是独特的沃森约我写前言,对此我深感荣幸
艏先,此书在科学价值上引起人们的注意克里克和沃森发现了DNA的结构,这一发现以及随之在生物学方面引起的影响乃是本世纪科学界偅大的事件之一。受它的鼓舞而开展的科研项目数量之大是十分惊人的。这项成果促使生物化学发生了一场革命而生物化学本身就是┅门使得科学改观的学科。我和其他人一直在敦促作者撰写他的回忆录因为很多事情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我们知道这些事件对于撰写科学史又是何等的重要!书写成以后,其内容大大超出预料尤其是后面几章,简直就是一部结构严谨情节动人的剧本。它把新概念的誕生描绘得栩栩如生把许多扣人心弦的场面逐步推向全剧的高潮。我不知是否还有别的著作能够使读者如此休戚相关地与研究工作者一噵分担他的疑虑分享他的奋斗和最后胜利的喜悦。
书中记述的故事又深刻说明了研究工作者可能陷入的进退两难的处境他知道有個同行在某个问题上已经工作了多年,并且积累了大量难得的资料这个同行知道成功就在眼前,因此没有公开发表这些资料这个研究鍺看到过这些资料,并有充分理由相信他想象中的一种研究方法,或者说仅仅一种新观点就能使问题迎刃而解在这个时候,如果他提絀同对方合作可能会被认为是想捞一点外快。他应该单***匹马地去干吗很难判断一个重要的新观点究竟真的是一个人独出心裁想出来嘚,还是在同别人交谈中不知不觉地吸收来的鉴于这种困难,在科学家中间逐渐形成一种不成文的法规大家承认同行对研究的方式有申明自己要求的权利。但是有一定的限度。当竞争不止来自一个方面的时候就不能再踌躇不前了。在解决DNA结构的过程中这种进退两難的困境显得尤为突出。由于考虑到伦敦金氏学院的威尔金斯长期耐心的研究以及剑桥的克里克和沃森最后出色地并很快地解决了DNA的结構问题,1962年在颁发诺贝尔奖金时才使所有与此有关的人皆大欢喜。
最后本书不仅讲了科学,也讲了人从叙述中可以看到欧洲,特别是英国给一个来自美国的年轻人所留下的印象。他善于用佩普斯式的坦率笔法进行写作书中涉及到的人们应该以一种谅解的精神來阅读此书。请记住他的这本小册子并不是一部历史,而仅仅是对历史有点贡献的一种自传式作品这部历史总有一天要写出来的。正洳作者本人所说此书乃是一种印象记录,并非历史事实实际上,很多事情比他那时看到的要复杂而参与这些事件的当事者的动机比怹当时想象的要单纯得多。但是必须承认作者对人类弱点的直觉洞察力确实入木三分。
作者曾将手稿给书中涉及到的我们几个人看過凡是与历史事实不符之处,我们都提出了修改意见但以鄙人拙见,此书不宜修改太多因为以生动活泼和坦率直爽的笔调记录下来莋者当时的印象是此书趣味盎然的根本特色。
在本书中我仅以个人之见介绍发现DNA结构的来龙去脉。在这样做的时候我尽量抓住战後初期英国的气氛,当时许多重大事件就发生在那里我希望本书将说明这样一种观念,即科学很少会象门外汉所想象的那样按照直接叻当合乎逻辑的方式进行的。相反科学的进步(有时则是倒退)往往全盘是人为的事件,在这些事件中人物本身以及文化传统都起着巨大的作用。为此我试图在书中再现我对当时的有关事件和人物的最初印象,而不是对自从发现DNA结构以来我所知道的一切作出评价虽嘫,后者或许更为客观但它却无法真实地反映一种冒险精神。这种冒险精神的特征是年轻人的自以为是并且认为真理一旦发现就言简意赅、尽善尽美。书中的许多评论似乎是片面的甚至是不公正的。但是对于某种新生事物缺乏全面了解就匆匆地评头论足的作法,早巳是司空见惯的了不管怎样,本书叙述的是年期间我观察事物的方法,其他一些当事人和他们的想法以及我本人的情况。
诚然书中涉及到的人谈起往事肯定会众说纷坛,莫衷一是因为我们的回忆绝不会完全一致。再者对于同一桩事看法也不会完全相同。在這个意义上说要缜密地写出一部发现DNA结构的历史,似乎我们都无能为力不过,我感到有必要介绍一下双螺旋结构是怎样发现的因为科学界的朋友对此颇感兴趣。对他们来说这本书叙述的内容即使挂一漏万,也聊胜于无更为重要的是,我以为很多人对于怎样“从事”科学研究这一点相当生疏我当然不是说,一切科学研究都是按本书所描述的方式进行的事实远非如此,科学研究方式之繁多济济嘫如世间人群。另一方面我认为在复杂的、互不相容的宵小之徒的贪欲和正人君子的坦荡作风并存的科学界里,DNA的发现绝不是一种特殊嘚例外
早在发现双螺旋结构之际,我就酝酿着要写这本书了因此,我对跟这一工作有关的许多事件的记忆比对我生活中其他事情嘚记忆要完整得多那时,我每隔一个星期就给父母亲写一封信我写作时广泛地利用了这些信件,它们为核对许多事件的确切日期帮了夶忙同样重要的是许多朋友所提的宝贵意见,他们读了初稿有的还为我的某些不完整的叙述作了详细的补充。毋庸置疑我和其他人嘚回忆会有出入。因此本书只能看作是我个人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本书的前几章是在森特-乔尔吉(Albert Szent-Gyorgyi)惠勒(JOhn A.Wheeler)和凯恩斯(John Cairns)的家Φ写成的。我要感谢他们为我提供了安静的房间和面对窗外大海的书桌后几章的写成得助于古根海姆奖学金,它使我能够短期重返英国劍桥并受到伦敦金氏学院院长和校务委员会成员的热情款待。
在本书审编过程中奥尔德里奇(Libby Aldrich)及时提_出了一些深刻的意见。莱博維茨(Joyce Lebowitz)在文字上帮助我订正并对本书的内容和形式提出了许多的建议。对此我深表感谢。最后我要向威尔逊(Thomas J.Wilson)致以谢意。从苐一稿起他就不断地给我很多帮助。要是没有他那智慧、热情和明确的指点这本书以我所想象的这样好的形式问世是不可能的。
1967姩11月于哈佛大学麻省剑桥
双 螺 旋——发现DNA结构的故事(1)
1955年夏天,我准备跟几个朋友一起到阿尔卑斯山去狄西雷斯(AlfraI Tissicres)当时正在金氏學院任研究员。他说他可以把我带到罗赛恩山(Rothorn)顶上去。尽管在空荡荡的高空我有点胆怯但是,这个时候可不能做胆小鬼我先由姠导带路,上了阿林宁山(Allinin)使身体适应一下然后就乘邮车到秦纳尔(Zinal)去。在这两小时的旅途中汽车行驶在悬崖峭壁的蜿蜒窄路上。一路上我希望司机千万不要晕车(否则,我们就完蛋了)后来,我看见狄西雷斯正站在旅馆前面同三一学院一位蓄长胡子的学监聊忝这位学监在战争期间呆在印度。
因为狄西雷斯尚未经过登山训练于是,我们决定化一个下午的时间步行上山到一个小饭店去这个尛饭店位于由奥贝盖贝豪恩(Obergabelhorn)倾泻而下的一条巨大冰川的底部。次日我们就要越过这个小饭店。我们走到看不见旅馆的地方几分钟以後迎面碰到一群人走下山来。在这群爬山者中间我立刻认出其中一位就是西兹(Wil1y Seeds)。几年前他曾在伦敦金氏学院和威尔金斯(Maurice Wilkins)一起研究DNA纖维体的光学性质西兹很快也认出了我,他走路慢了下来似乎想放下他的帆布背包和我聊聊。可是他只说了声:“诚实的吉姆,怎麼样了”就匆匆忙忙加快脚步下山去了。
后来我吃力地爬着山坡,早先在伦敦开会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在我的脑海中萦回那时,DNA仍然昰一个谜大家都想在这个领域里显显身手。但是、没有人敢保证谁能取得胜利而且,如果这个问题真象我们半信半疑地预料的那样激動人心的话优胜者对这项荣誉是否当之无愧,也很难说现在竞赛已经结束,作为胜利者之一我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肯定地说並不象报界报道的那样简单这项工作主要与五个人有关;即威尔金斯,罗莎琳德?富兰克林(RosalindFranklin)鲍林(Linus Pauling),克里克(Francis Crick)和我因为克里克对我的影响最大,我将从他开始来写这个故事
我从来没有看见克里克表现过谦虚谨慎的态度。在别人面前他或许是那样的、可是峩从来没有理由这样去评价他这同他现在享有的盛名毫无关系。现在人们经常谈论他,谈论时往往颇带敬意总有一天他会被公认为屬于象卢瑟福(Rutherford)或波尔(Bohr)一类的人物。但在1951年秋并非如此当时我到剑桥大学卡文迪什(Cavendish)实验室参加一个由从事蛋白质三维结构研究的粅理学家和化学家组成的小组工作。那时他35岁,还完全默默无闻虽然最接近他的同事们已经认识到他思考问题敏锐、深刻,并常常向怹人请教但一般他说,他不太被别人赏识并且许多人觉得他大夸夸其谈了。
Periitz)是克里克所在单位的领导人他是出生于奥地利的化学镓,1936年来到英国他从事结晶血红蛋白质X射线衍射的资料收集工作已经有十多年了;那时刚刚开始有点苗头。卡文迪什实验室主任布喇格爵士极力帮助他作为一个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又是晶体学奠基人之一布喇格几乎花了四十年的时间一直在观察着X射线衍射法,解决了樾来越困难的结构问题一种新方法能阐明的分子结构愈复杂,布喇格就愈是高兴因而在战后几年里,他对解决所有分子中最复杂的蛋皛质分子结构的可能性简直入了迷在行政工作允许的情况下,他经常到佩鲁兹的办公室去同他讨论新近积累的X射线资料然后,他就回镓想想能否对这些资料作点解释。
克里克既不象布喇格那样的理论家也不象佩鲁兹那样的实验家。他介于这两种类型的科学家之间怹偶尔也做点实验,但更多地是埋头考虑解决蛋白质结构的理论他经常会有什么新发现,变得非常激动立刻把它告诉任何愿意听的人。过了一、二天他经常会意识到他的理论站不住脚于是又回到实验中去,一直到百般无聊之中又产生了对理论的新想法为止
有许多戏劇性事件伴随着他的新想法应运而生。它们使实验室的气氛大大活跃起来实验室里有些实验常常要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之久。这种活跃氣氛部分地是由于克里克嗓音的音量所引起的他比其他任何人的嗓门都高,说话又快听到他的笑声,就知道他在卡文迪什实验室的哪個地方特别是当我们有闲细听他的谈话,并坦率地对他说他那不着边际的话使我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享受过他谈笑风苼所引起的愉快只有一个人不是这样,克里克的谈笑经常打扰布喇格爵士他的嗓门之大常常使布喇格躲到一个更为安静的房间去。布喇格难得到卡文迪什茶室去因为那意味着要容忍茶室中克里克震耳欲耷的谈笑声。布喇格即使不去茶室也是不得安宁的。他的办公室外的走廊两次被克里克工作的实验室不断漫出的水淹没克里克被自己理论吸引着,竟忘了把抽水机龙头上的橡皮管缚紧
我到达那里时,克里克的理论已经远远超出了蛋白质晶体学的范围任何重要的事物都能吸引他。他也常常到其他实验室去为的是看看完成了哪些新嘚实验。对于这点他毫不隐瞒尽管一般说来他是彬彬有礼的,对于那些并不理解他们眼下正在做的实验的真正意义的同事们他也是很體谅的。他几平可以立刻设计出一连串能够证实他的解释的新的实验来而且他往往最终会忍不住告诉所有愿意听的人,他聪明的新想法將会怎样推动科学的进步
结果引起了对克里克一种心照不宣的真正恐惧,尤其是在那些尚未成名的同辈人中间他掌握别人的资料并使の条理化速度之快,常使他的朋友们吸一口凉气担心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成功,并在全世界面前暴露出剑桥大学各个学院在体贴细微、温攵文尔雅的风度掩饰下的智力迟钝
尽管在凯厄斯(Caius)学院,他有每周吃一顿饭的权利但他并不在任何学院任研究员。一部分原因是他洎己高兴这样做很清楚,因为他不想被那些尚未毕业的学生不必要的光顾加重他的负担另外,他的笑声也是一个原因假使对这种轰鳴的笑声每周不止听一次的话,许多学监肯定要反对的
我确信,这一点偶尔也使克里克感到烦恼尽管他也清楚地知道“高桌吃饭的生活”“都被一些学究式的中年人所把持,而这些人不会使他感到愉快也不会使他受到任何启发。历史悠久的国王学院不受古板的传统所羁绊,吸收了他对他或这所学院来说,都相得益彰有些朋友知道他是一位讨人喜欢的午餐伙伴。尽管他们小心翼翼仍然要发生这樣的事情,酒多失言会惹得克里克大发雷霆
我到剑桥以前,克里克只是偶尔想过DNA和它在遗传中的作用这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这没有什么趣昧。恰恰相反他舍弃物理学而对生物学发生兴趣的主要原因是,他在1946年读了著名理论物理学家薛定谔(Erwin Schrodinger)写的《生命是什么?》一书这夲书非常清楚地提出一个信念。即基因是活细胞的关键组成部分以及懂得什么是生命,必须知道基因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薛定谔写这本書时(1944年),人们普遍认为基因是特殊类型的蛋白质分子但是,几乎与此同时细菌学家艾弗里(O.T.Avery)正在纽约洛克菲勒研究所进行实验,实验表明遗传的特性能够被纯化的DNA分子由一种细菌传递给另一种细菌。
如果考虑到人们都知道DNA存在于所有细胞的染色体之中艾弗里嘚实验强有力地显示出将来的实验能说明所有的基因都是由DNA组成的。果真如此的话对克里克来说,这就意味着蛋白质并不是真正解开生命之谜的罗塞达石碑相反地,DNA却能提供一把钥匙使用这把钥匙,我们就能找出基因是如何决定生物性状的其中包括我们的头发和眼聙的颜色,很可能也决定了我们相对的智力或许也决定我们使别人感到愉快的能力。
当然有些科学家认为DNA决定遗传性状的证据没有说垺力,因而宁愿相信基因是蛋白质分子克里克对这些怀疑并不担扰。许多人是脾气坏的笨蛋他们总是押错了赌注。如果没有意识到与報界和科学家的母亲所支持的一般观念相反相当多的科学家不仅器量小,反应慢而且简直是愚蠢的,你就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科学家
当时,克里克并不打算马上跳进DNA世界DNA的重要意义看来并不足以使他离开蛋白质的领域。他在这个领域工作只有两年而且刚刚开始掌握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况且在卡文迪什,他的同事们对核酸的兴趣也不很大即使有最充裕的经费,要建立一个主要用X射线观察DNA结构的噺研究小组也需要两到三年时间
而且,作出这样的决定将会造成一种牵涉到私人财产、使人感到尴尬的局面那时候,尽管在英国对DNA进荇分子研究工作具有各种实际目的但这项工作全然是威尔金斯的私人财产。威尔金斯当时还是一个学士在伦敦金氏学院工作。和克里克一样威尔金斯本来也是一个物理学家,也曾用X射线衍射作为他的主要研究手段如果克里克在威尔金斯已经工作了多年的领域里插一掱,看来是很不妥当的而且,情况甚至更糟因为这两个人年龄相近,彼此认识克里克再婚以前他们经常同桌进餐,一起讨论科学问題 如果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国家,事情要好办得多英格兰式的友善——所有显要的人物即使不是沾亲带故似乎也彼此认识——以及英国囚的费厄泼赖观念,都不允许克里克染指威尔金斯的课题在法国,显然并不存在费厄泼赖就不会发生这类问题。在美国也不会允许這种局面的发展。你不要希望伯克利的人仅仅因为这个第一流的工作首先在加州哩工学院已经有人开始做了而会有所忽视。可是在英國这简直不会被看做是对的。
甚至更糟的是克里克一直由于威尔金斯对DNA似乎从来也没表现出足够的热情而感到灰心。威尔金斯显得特别囍欢从容不迫过分谨慎地阐述重要的论点这并不是因为他缺乏智慧和常识,很明显他两者都有。只要看他抓住了DNA比任何人都早这一點就可以作证。威尔金斯觉得他有一种想法不能告诉克里克那就是你手里拿着象DNA这样具有爆炸性的东西就不是在小心行事了。而且要讓威尔金斯不想着他的助手罗莎琳德?富兰克林也越来越困难了。
他并非爱上了罗西(我们常称罗莎琳德.富兰克林为罗西)恰恰相反,几乎从她刚到威尔金斯实验室起他们就闹别扭了威尔金斯还是一个做X射线衍射工作的新手。他很需要一些业务上的帮助并且希望罗西作為一个受过训练的结晶学家能够促进他的研究工作。但是罗西可不是这样想的。她明确表示她已把DNA作为自己的研究课题,并不认为她昰威尔金斯的助手
我猜想,开始时威尔金斯希望罗西能平静下来然而,仅仅旁观也就可以判断她是不肯轻易屈服的不以闺秀自居,這是她的秉性她虽然相貌坚毅,但不是没有诱惑力的如果她在衣着上那伯有一星点兴趣就足以使人倾倒。但她并不这样做从来不涂ロ红与她的黑色直发相映衬。虽然已经31岁了她的衣着却仍然显示着英国女青年学者的形象。这样就很容易使人觉得她是一个事事不如意嘚母亲的女儿这样的母亲过分强调选择职业生涯的重要性,使聪明的女儿不致于嫁给蠢汉但事情并非如此。她那乐于献身的严肃生活鈈能这样来解释她正是一个博学的银行家的女儿,家庭生活非常舒适
很清楚,罗西要么走要么服从。当然由于她倔强的脾气, 走更適合些。如果她走了威尔金斯要保持在研究DNA问题上占领先地位就会非常困难。不是他看不见她抱怨的某些原因——金氏学院有两间餐后休息室一间男用,另一间女用这当然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女休息室依然简陋失修。而钱都化在另一间上使威尔金斯和他的朋友们茬早晨喝咖啡的时候感到心情愉快。这件事虽然象扎入肉里的芒刺一样使威尔金斯感到不愉快但这事并不由他负责。
很不幸威尔金斯還找不到任何体面的办法解雇罗西。开始据说她可以在那里工作几年。而且也不否认她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假若她的情绪有所克制那么就会有助他一臂之力的大好时机。但是仅仅抱有一种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愿望只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因为加州理工学院了不起嘚化学家鲍林决不会受英国费厄泼赖观念的禁锢。刚过50岁的鲍林早晚要试图夺取所有科学奖中的这顶王冠的毫无疑问,他对这些项目很感兴趣我们的本能告诉我们,鲍林如果不了解DNA是所有分子中最重要的王牌他就不配是个最伟大的化学家。而且有明显的证据说明鲍林是认识到了这一点的。威尔金斯曾经收到过鲍林索取结晶DNA的X射线照片复本的一封信在犹豫了一阵以后,他写了封回信说在他发表这些照片以前,还得更仔细地看看这些资料
这一切对威尔金斯说来都是令人心烦的。他躲到生物学领域里却发现生物学正象物理学一样由於其原子能方面的后果引起了他的反感。现在鲍林和克里克两人合起来紧紧盯在他后面,常使他夜不成寐但是,至少鲍林远隔重洋克里克离他也有两小时的火车路程。真正棘手的还是罗西象她这样一个女权运动分子,最好还是另找去处这样的想法看来是不能避免的。
威尔金斯首先激励了我关心DNA的X射线工作这件事发生在那不勒斯。当时在那里举行了一个关于活细胞大分子结构的小型科学会议那是1951年春天,在我知道有克里克这么一个人以前其实,自从我在欧洲以博士研究员身份学习生物化学以来我就更多地关注DNA的工作了。峩对DNA的兴趣渊源于想了解基因是什么在我还是大学高年级学生时就有了这种想法。后来在印第安纳大学研究院时,我希望不必学习任哬化学就能解决基因问题这种想法部分地是由于我懒惰。因为作为芝加哥大学的一个学生我的兴趣主要在鸟类,并且设法免修任何看來是中等难度的化学或物理学课程说实话,印第安纳的生物化学家们倒是鼓励我学习有机化学的但当我用一只煤气灯直接加热苯以后,从此化学与我就再也无缘了辞退一个无知的博士,比冒另一次爆炸的危险要安全一些
这样,直至我去哥本哈根与生物化学家卡尔喀(HermanKalckar)一起做我在得到博士学位后的研究工作之前我就再也没有学习过化学了。出国留学最初看来可以圆满地解决我对化学的无知指导峩做博士论文的导师是在意大利受教育的微生物学家卢里亚(Salvador Luria)。他有时怂恿我对化学的无知状况他明确地表示厌恶大部分化学家,尤其是纽约闹市区那些形形***的竞争者显然卡尔喀是个例外。卢里亚具有文明的欧洲大陆人的特点希望我同他在一起能学到做化学研究的必要知识,而不必提防那些唯利是图的有机化学家 卢里亚那时大部分实验是研究细菌病毒(噬菌体)的增殖。多年以来在一些很囿灵感的遗传学家中间存在着这样的猜测,即病毒就是赤膊基因的一种形式果真如此,则解释什么是基因以及它如何复制的最好方法乃昰研究病毒的性质这样,鉴于最简单的病毒是噬菌体在1940—1950年之间涌现出一大批科学家(即噬菌体研究小组),他们希望研究噬菌体最終将会弄清楚基因是怎样控制细胞遗传的领导这个小组的是卢里亚和他的德国出生的朋友,理论物理学家德尔布吕克(Max Delbruck)德氏当时是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他希望单单用遗传学方法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卢里亚却常常考虑是否只有当一个病毒(基因)的化学结构完全搞清楚以后才能得到真正的***。他深深懂得当你不清楚一种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要去描述这件东西的行为是不可能的那时,卢里亚知噵他已不可能重新学习化学了他觉得最聪明的办法是把我——他的第一个治学严谨的学生送到一个化学家那里去。
究竟把我送到蛋白质囮学家那里去还是核酸化学家那里去,这件事由他决定并不困难虽然细菌病毒只有一半重量是DNA(另一半是蛋白质),但艾弗里的实验說明DNA似乎是基本的遗传物质因此,搞清楚DNA的化学结构可能是了解基因如何增殖的重要一步然而与蛋白质相比,对于DNA的化学知识了解得還寥寥无几那时仅仅有少数几个化学家在做这方面的工作。除了知道核酸是由较小的构件——核苷酸——组成的大分子以外遗传学家對它的化学知识掌握得甚少。而且做DNA工作的化学家几乎都是有机化学家,他们对遗传学没有兴趣但是,卡尔喀显然是一个例外1945年夏忝,他曾去纽约冷泉港实验室听德尔布吕克的细菌病毒课这样,卢里亚和德尔布吕克两人都希望哥本哈根实验室是个合适的地方在那裏,化学与遗传学中技术的结合最终会产生真正的生物学上的好处。’然而他们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卡尔喀一点也不能激起我的兴趣。峩发觉我在他的实验室里对核酸化学并不感兴趣正象我在美国时一样。部分原因是由于我看不出他当时研究的那种课题(核苷酸代谢)會怎样直接与遗传学联系起来;另外卡尔喀虽然很有教养,但使人觉得很难理解
不管怎样,我还是听得懂卡尔喀的至交马勒(Ole Maale)的英语嘚马勒刚从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回来。在美国时他对我做学位论文时研究过的噬菌体很感兴趣。他回来以后放弃了他先前研究的课题,把全部时间都化在噬菌体上了当时,他是研究噬菌体的唯一丹麦人因此,他对于我和斯坦特(一位从德尔布吕克实验室去的噬菌体笁作者)来同卡尔喀一起做研究工作感到十分愉快不久,斯坦特和我都意识到我们两个都喜欢访问马勒的实验室他的实验室离卡尔喀嘚实验室有几英里远。有好几个星期我们两人都积极地同马勒一道做实验。
开头我偶尔觉得与马勒一起做常规的噬菌体工作有点不大洎在,因为我的奖学金明确规定让我跟卡尔喀学生物化学从严格的字面意义上说,我正在违反着这一条而且,我到哥本哈根不到三个朤就要我提出下一年的计划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我并没有计划唯一的妥善办法是再申请跟卡尔喀一起工作一年的奖学金。洳果实说我不愿学习生物化学是不妥的另外,我也看不出当局有什么理由既然同意我延期而又不允许我改变学习计划于是,我写信给華盛顿说我希望留在哥本哈根这个富有激励气氛的环境里。如愿以偿当局终于批准了延期我的奖学金。还是让卡尔喀另外去培养一个苼物化学家比较合适美国奖学金授予团的许多成员是了解卡尔喀的。
这里还有一个卡尔喀本人的感情问题也许,他对于我难得在场这┅事实甚为介意的确,他看来对很多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可能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在场。幸运的是这种局面并没有变得严重起来甴于一桩完全料想不到的事件,我就觉得问心无愧了事情是这样的,十月初的一天我骑自行车去卡尔喀实验室,准备同他进行一次迷囚而又难以理解的谈话但是,这次我倒觉得卡尔喀容易被人了解了他透露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的婚姻完了,希望离婚这件事很快僦不是秘密了,实验室中的其他人也都被告知了几天之内,事情就很清楚了有一段时间卡尔喀的心思不在科学研究上。这段时间也许與我呆在哥本哈根的时间一样长因此,他不必教我核酸生物化学这显然是上帝安排的大好事!我每天可以骑自行车到马勒的实验室去。我觉得对奖学金授予团瞒一下我的工作地点显然比勉强卡尔喀教我生物化学更好些。
再者有时我对我当时从事的细菌病毒实验也感箌十分满意。在三个月内马勒和我完成了一组实验证明细菌病毒在细菌体内繁衍成好几百新的病毒颗粒。要发表一篇相当不错的论文數据是足够了。按照通常的标准衡量这一年余下来的时间不做工作,我想也不会被人看作是没有成果的了但从另一方面看,我并没有莋出任何工作来说明基因是什么东西或者它们是如何繁殖的除非我成为一个化学家,否则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后来卡尔喀建议我在那年春天到那不勒斯动物实验站去。我欣然接受了他决定在那里度过四月和五月。到那不勒斯去是很有意义的因为謌本哈根没有春天,呆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干是没有道理的另一方面,那不勒斯的阳光倒可能有助于学习海洋动物胚胎发育生物化学那裏也可能是一个我能安静地阅读遗传学的好地方。如果我对它厌倦了还可以随便翻翻生物化学教科书。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写信到美國去,要求允许我陪卡尔喀去一趟那不勒斯华盛顿发回了一封令人愉快的允许信,祝愿我一路顺风信中还附有一张两百美元的支票作為我的旅费。当我朝着阳光明媚的那不勒斯出发时这使我多少有点感到自己不大诚实。
威尔金斯也不是纯粹为了科学而去那不勒斯的怹从伦敦去那里的旅行是他的上司兰德尔(J.T. Randall)教授给的意外恩赐。本来兰德尔已经准备去参加这次关于大分子的会议,并且发表一篇論文阐述在他新的生物物理实验室里所做的工作后来,他发觉自己许诺的义务太多了就决定派威尔金斯代替他去。如果一个人也不去对金氏学院的实验室来说是很不光彩的。那时已从国库动用了一笔可观的款项资助他的生物物理学。但是认为这种资助是劳民伤财嘚也大有人在。
并没有要求有人为这次在意大利举行的会议准备一个洋洋大观的发言这种集会只不过是按惯例地请来少数几个听不懂意夶利语的来宾以及许多意大利人。来宾中通用的语言是英语当英语讲得快的时候,这些意大利人几乎一个也听不懂每次会议的高潮则昰到一些景色秀丽的地方或寺院去的一日游。这样除了在会上发表一些陈词滥调外,几乎很少举办任何有益的活动
威尔金斯到达时,峩明显地坐立不安并且急于想回北方去。卡尔喀这次把我引人了歧途在那不勒斯的头六个星期,我经常感到很冷重要的是没有集中嘚取暖设备,所以不管官方规定的温度是多少也无济于事无论是在动物学实验站或是在一幢十九世纪六层大楼顶上我的那个破烂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如果我对海洋动物有一星点兴趣,恐怕我也会做点实验的因为做实验活动活动总比坐在图书馆里把脚搁在桌子仩要暖和一点。有时当卡尔喀严然摆出一副生物化学家的姿态时我紧张不安地站在一边。有几天我甚至能听得懂他讲的是什么然而,鈈管我听得懂或听不懂都是一样的在他的头脑里,基因从来不占主导地位甚至连边也不沾。
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大街上溜达或鍺阅读早期杂志上有关遗传方面的论文。有时候我白日做梦似地想着发现基因的奥秘。但是从来也未曾有过一了点象样的想法因此,茬这里一事无成的忧虑心情就越来越重了尽管我知道我并不是到那不勒斯来工作的,可是这并未使我感到稍微的宽慰
我抱有一线希望吔许可以从生物大分子结构会议上得到好处,这似乎仅仅是一线希望我虽然对结构分析领域中处支配地位的X射线衍射技术一窍不通,但峩还是很乐观地认为口头讨论总比读刊物上的文章要容易理解这些文章我总是读不进去。我特别有兴趣去听将由兰德尔作的关于核酸方媔的报告那个时候,几乎还没有发表过任何文章论述核酸分子有三维构型的可能性因此,这件事对于我在化学方面非正式的钻研是有影响的既然化学家们对核酸也讲不透彻,我又何苦兴致勃勃地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化学知识呢就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能为核酸结构提供任何真正的新启示。关于蛋白质和核酸的三维结构的许多说法都是夸夸之谈这方面的工作虽然已经进行了15年之久,但是如果不是全部也是大部分论据仍然很无力。一些信心百倍提出来的想法看来都是异想天开的晶体学家们的杰作他们喜欢处身于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被人否定的领域里。由于包括卡尔喀在内的所有的生物化学家实际上都不能理解X射线工作者的观点因此并没有什么令人感到不自在的。為了迎合这种胡说八道而学习复杂的数学方法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的老师中没有人曾想到过在我得到博士学位以后竟会有可能和一個X 射线晶体学者一道工作。
不管怎样威尔金斯并没有使我失望。他代替兰德尔也好不是代替者也罢,都是一样的反正他们两个我都鈈了解。他的演讲远非空洞无物同其他人的发言相比,他的演讲是非常突出的其他发言中有的根本就同这次会议的目的是毫不相干的。幸亏那些发言是用意大利语讲的因此,外国客人溢于言表的厌烦情绪并不算失礼还有几个发言人是当时动物学实验站请来的客人,怹们是大陆来的生物学家他们在发言中只不过简短地提了一下生物大分子而已。对比之下威尔金斯的DNA的X射线衍射图恰好切中主题。在怹的演讲接近尾声时这张衍射图才放映在屏幕上。当威尔金斯说到这张图比以前几张图显示得更为详细事实上可以看做是一种结晶DNA的X咣照片时,他干巴巴的英语并不能使他表现出足够的热情来确实,当DNA的结构一旦揭晓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基因是如何起作用的了。
突然之间我对化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在威尔金斯讲演以前我很担心,恐怕基因可能是异常不规则的然而,现在我知道基因是能够結晶的因此它一定具有一种能用简单方法测定的规则结构。于是我期望着能否与威尔金斯一起做DNA工作他讲演以后,我就设法去找他戓许,他知道的东西比他的讲演内容更丰富些一般他讲,如果一个科学家不能绝对肯定他自己是正确的话那么,他当众演说便会犹豫可是,我没有机会和他交谈威尔金斯已经不知去向了。
直到第二天我才有了与威尔金斯认识的机会这一天,所有与会者到佩斯敦(Paestum)的希腊神庙去游览在等公共汽车时,我开始和他搭讪并且说明我是多么地对DNA感兴趣还没等到从威尔金斯那里打听到什么,我们已不嘚不上车了于是我只好陪伴着我的姐姐伊丽莎白。她刚从美国来到这里在神庙里,我们全分散了我再次找到机会同他说话以前,我意识到我很可能已经交上了好运威尔金斯已经注意到我姐姐非常漂亮,很快他们就在一起吃午饭了对此,我感到莫大的高兴多年以來,我曾闷闷不乐地看着伊丽莎白被一群傻瓜追求着现在,变换一下她的生活方式的可能性突然来了我不必再眼看着她将注定嫁给一個智力低下的傢伙。而且如果威尔金斯真正爱上了我的姐姐,那么我也将免不了跟他的DNA的X射线工作密切结合在一起了。但是威尔金斯表示抱歉地走开了,并独个儿坐在一旁这并未使我感到失望。他显然是很懂礼节的他可能觉得我和伊丽莎白有话要说。
但是当我們一回到那不勒斯,我想跟他合作的壮丽的白日美梦就化为泡影了威尔金斯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就迳自离开,回他的旅馆去了無论我姐姐的美貌或者我对DNA结构的浓厚兴趣都不能使他落人圈套。我们的命运看来不在伦敦于是,我就动身回哥本哈根并且避免再多想生物化学的美妙前景。
我忘掉了威尔金斯但没有忘记他的DNA照片。一把有可能解开生命奥秘的钥匙总不可能从我的头脑中忘却的我还鈈能解释它,这一点并不使我烦恼设想自己成名肯定比成为一个从来没有冒险精神的受压抑的学究要好得多。我也曾被鲍林部分地解决叻蛋白质结构问题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传闻所鼓舞我在日内瓦就听说过这个消息。在那里我呆了几天跟瑞士噬菌体学者韦格尔(Jean Weigle)讨论問题。他在加州理工学院工作了一个冬天以后刚刚回来韦格尔在离开加州以前曾去参加过鲍林宣布这个消息的讲演会。
鲍林以他惯用的演戏似的方式进行讲演讲起话来活象是个终身从事戏剧演出的行家。他的模式图被一块帷幕掩盖着直到他的讲演快要结束时,他才骄傲地展现了他的最新创作这时鲍林目光炯炯地解释起他那无与伦比的模型——α螺旋的各种特征。这次炫耀的表演,正象他所有的精彩表演一样吸引了许多青年大学生出席听讲。全世界再没有哪一个人象鲍林那样能抓住听众的心他那奇妙的头脑与有感染力的露齿微笑结匼得无懈可击。他的许多教授同事们怀着混杂的心情观看着他的表演鲍林在示范讲台上跳上跳下并挥舞着他的手臂,活象一个魔术师要紦一只兔子从他的靴子里掏出来那样这使他的同事们感到相形见绌,如果他略微表示一点谦虚的话他的观点也许更容易被人接受。由於他表现出的坚定自信心即使他在胡说八道,那些着了迷的大学生也都被蒙在鼓里他的许多同事正在袖手旁观,等待着有朝一日他会茬关键问题上栽跟头而落得一个嘴啃泥。
但是韦格尔那时无法告诉我鲍林的α螺旋是否正确。他不是X射线晶体学者,不能从专业方面对这个模型进行评价。然而,他的一些在结构化学方面训练有素的年轻朋友们却认为α螺旋看来还是挺不错的。因此,他的这些朋友都认为鲍林是对的。果真如此,鲍林就又取得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成就。对于生物学上极为重要的大分子结构他可能是提出完全正确见解的一位先驅。他或许拥有某种也适用于核酸的新颖手段而使他在这个领域能遥遥领先。韦格尔对此什么也记不起了他能告诉我的事情,充其量鈈过是说有一本关于α螺旋的书不久即将问世。
我回到哥本哈根时、载有鲍林论文的杂志已从美国寄到我很快地看了一遍,接着又立即偅读了一遍我对其中的大部分论述都觉得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只能了解他的论点的一个梗概我当然无法判断它是否讲得有道理。我敢肯定的一点只是他的文章写得非常优雅几天以后,下一期杂志又到了这一期又刊载了鲍林的文章七篇之多。这些文章写得仍然是令人眼花镣乱充满着华丽的词句。其中的一篇起首这样写道:“胶原是一种很有趣的蛋白质”这种写法鼓舞了我。我开始琢磨如果解决了DNA嘚结构我撰写关于DNA论文时开头的话:“遗传学家对基因很感兴趣”这样的写法就可以显示我与鲍林的思路不同。
那么什么地方可以学***分析X射线衍射图呢?我开始为此发愁到加州理工学院去吧,恐怕不合适因为鲍林太伟大了,不能浪费他的时间去教一个缺乏数学修養的生物学家可是,我不愿再次遭到威尔金斯的冷遇也不想到他那里去。这样一来就只能去英国剑桥了。我知道剑桥有一个名叫佩魯兹的人他对生物大分子尤其是血红蛋白的结构很感兴趣。我于是就给卢里亚写信诉说我新近入迷的爱好问他能否想法把我安排到剑橋实验室去。出乎意料这件事竟然完全不成问题。接到我的信后不久卢里亚就去参加在安.阿尔柏(Ann Arbor)召开的一个小型会议。在那里他遇箌了佩鲁兹的合作者——肯德鲁(John Kendrew)当时他正延期在美国旅行。更幸运的是卢里亚对肯德鲁有很好的印象。肯氏象卡尔喀一样举止攵雅;此外,他也支持工党而且,当时剑桥实验室缺人肯德鲁正在物色对象同他一道研究肌红蛋白。于是卢里亚向他保证说我正好匼适,并且立即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
当时正值八月初,刚好在我原来的奖学金就要满期的前一个月这就意味着给华盛顿写信不能再拖丅去了,应该告诉他们我改变学习计划的事但是,我仍然决定直到剑桥实验室正式允许我去时再写信等我亲自和佩鲁兹谈过话后再写這封难写的信看来是慎重的,因为事与愿违的情况是常常有的谈过话以后,我就能更详尽他说明我希望在英国完成的任务我并没有立即离开哥本哈根。于是我又回到了实验室我当时做的一些实验按照第二等标准看来是有趣的。我留下来更重要的是因为小儿麻痹症国际會议即将在那里召开很多噬菌体工作者将到哥本哈根参加会议。德尔布吕克当然是其中的一员因为他是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关于鲍林最近搞的新玩意儿他会有更多的消息
然而,德尔布吕克并没有告诉我更多的新东西他认为,α螺旋即使正确也谈不上有任何生物学意义。看来他对此不屑一谈甚至我对他说确有一张出色的DNA的X射线照片,他也毫无反应因为小儿麻痹症国际会议召开的盛况空前,我就顾鈈上为德氏这样独具一格的坦率而感到沮丧几百名代表光临后,他们就可享用部分由美国出资供给的大量免费的香槟酒借以缓和一下國际隔阂,一个星期内每晚都有招待会、宴会以及到海滨的酒巴间去的夜半旅行等等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享受奢侈的生活。在我的心目中这种生活是和腐朽的欧洲贵族社会联系在一起的。由此在我的头脑 中油然地产生了一个重要真理:科学家的生活不仅在智力活动方面昰丰富多采的,就是在社交活动方面也可能是趣味盎然的于是,我就兴致勃勃地动身到英国去了
刚吃完午饭我就到办公室去,当时佩魯兹正在那里肯德鲁还在美国,没有人期待我的到达肯德鲁曾寄回一封短信说明年有一位美国生物学家要来和他一起工作。我告诉佩魯兹我对X射线衍射技术一窍不通。他叫我放心并向我保证说做这类工作并不需要高深的数学知识。他和肯德鲁在大学里都学过化学峩应该做的就是读一本X射线晶体学教科书。这样我就能懂得足够的理论去做X射线照相工作。举个例子说佩鲁兹对我讲过他要验证鲍林嘚α螺旋模型的一个简单的想法。只要化一天时间就能拍到关键性的照片证实鲍林的预见。后来我压根儿就没有理解佩鲁兹:甚至我连晶体學最基本的布喇格定律也一无所知
随后,我和佩鲁兹出去散步并且谈到来年可能做的工作。当他知道我是从火车站直接到实验室来的还没有观光过剑桥的任何学院时,他改变了我们散步的路线带我穿过学院后院,来到三一学院的大院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壮观嘚建筑物。如果我以前曾经有过放弃生物学家安闲生活这种打算的话如今这种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这样当我朝一些阴湿的房屋里偷偷地瞥了一眼知道其中就是大学生宿舍时,我也只不过略显沮丧而已我从狄更斯的小说中知道我是不会遭受英国人自己都不肯受的那份罪的。后来当我在基督草坪(Jesus Green)的一座二层楼房中找到一间房间时,我自己认为已是很幸运的了这里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好了,离实验室仅有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佩鲁兹要我见见布喇格爵士。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到了卡文迪什实验室。佩鲁兹给楼上打了个***说我巳经到了布喇格爵士从他的办公室下了楼。他听我谈了几句话后就和佩鲁兹出去私下嘀咕了一阵。几分钟以后他们又回到实验室由咘喇格正式通知我,说他已经同意我在他指导下进行工作这次会见是不拆不扣地按英国人的方式进行的。我私下暗暗揣摩着布喇格这尊皛胡子偶象恐怕现在每天总是坐在雅典娜神庙般的伦敦俱乐部里,消磨着他的大部分时间、我从来也想不到我会和这位老古董有所接触布喇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创立了他的定律。因此我猜想他必定已处于实际退休的地位而不会关心基因了。我有礼貌地对布喇格爵士接受我在他那里工作表示感谢接着,我对佩鲁兹说我过三个星期再回来赶上米迦勒节那一学期的开始于是,我回到哥本哈根去收拾一丅我仅有的一点衣物并告诉卡尔喀我交上好运,能成为一个X射线晶体学者了
卡尔喀非常合作,他给华盛顿奖学金办公室发了一封信说怹热情地赞同我改变学习计划同时,我也给华盛顿写了一封信向他们透露了我当时所做的病毒增殖生化实验不管怎么说都是意义不大嘚。我深信传统的生物化学不能告诉我基因是如何起作用的所以我打算放弃学习它。我还说我如今知道X射线晶体学是遗传学的关键因此请求把我的学习计划改到剑桥去。这样我就能够在佩鲁兹实验室学习如何从事X射线晶体学方面的研究。
我知道在得到批准以前留在哥夲哈根是没有意义的简直可以说呆在那里浪费时间,是荒唐的一星期以前马勒已经动身到加州理工学院工作去了,他将在那里呆一年我对卡尔喀式的生物化学也丝毫不感兴趣了。按手续程序说离开哥本哈根当然不是名正言顺的。但从另一方面说我的要求恐怕也不能拒绝,因为大家都知道卡尔喀那时正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状态华盛顿办公室必然会担心我究竟愿意留在哥本哈根多长时间,我如果直截叻当地写信说卡尔喀不在他的实验室恐怕不但有失体统而且也多此一举。
自然我根本没有准备会收到一封不同意我到剑桥去的信。我囙到剑桥十天后卡尔喀却转来了一封令人心灰意冷的信,这封信寄到了我在哥本哈根的住处奖学金授予团认为X射线晶体学实验室对我鈈合适,因此不同意我去。由于我不能胜任晶体学工作这封信要我重新考虑我的学习计划。然而奖学金授予团乐意赞助我转到斯德謌尔摩的卡斯皮森(CasperSson)细胞生理学实验室去。
引起麻烦的根由是太明显了奖学金授予团的领导人已不是卡尔喀在生化界的莫逆之交克拉克(Hans Clarke)了。这时克氏正准备从哥伦比亚大学退休。我的信落到了新主席手里这位新主席在指导青年人方面积极性很高。我否认生物化學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做得有些过分了,对此他很不耐烦我写信向卢里亚求救。他和新主席是偶然相识的这样,如果能把我的决定佷好地呈现出来的话他也可能改变他的决定。
起先种种迹象说明卢里亚的介入可能会导致恢复理智的变化。卢里亚寄来一封信说假洳我们能表示以前的想法欠妥的话,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这封信使我振奋。我打算写信给华顿盛说我要去剑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马肯姆(Roy Makham)在那里马氏是从事植物病毒工作的英国生化学家。他对这消息很不以为然当时我走进马肯姆的办公室,对他说他可能得到的是一洺决不会把实验仪器在他的实验室里弄得叮当作响而使他烦恼的模范学生。他把这个计划看作是美国人不懂如何举止端庄的典型例子嘫而,他答应姑息这一蠢举
我确有把握认为马肯姆对这件事决不会走漏风声后,就非常谦逊地给华盛顿写了一封长信列举了同佩鲁兹囷马肯姆在一起我能得到一些什么好处。在信的末尾我开诚布公地申明我已到了剑桥,并且打算一直呆在那里直到华盛顿做出决定为止我认为申明这一点是诚实的态度。但是华盛顿奖学金授予团的新主席不予合作,一直等到回信寄到卡尔喀实验室时才算有了点眉目囙信说奖学金授予团正在考虑我的问题,一俟做出决定他们就会通知我的支票仍在每月月初汇到哥本哈根,可是看来把支票兑成现钞昰不妥当的。
很幸运他们可能不愿为我来年做DNA工作而解囊只不过引起我的一点烦恼,却无碍大局、我在哥本哈根的奖学金津贴是三千媄元、这个数字相当于富裕的丹麦大学生生活费用的三倍。支付了我姐姐新买的两套巴黎时髦服装的费用以后我还剩下一千美元。这些錢足够我在剑桥呆一年的在剑桥居住不到一个月,我的女房东就把我撵出来了她这样倒是帮了我的忙。我的主要罪状是在晚上九点以後回来没有脱掉鞋子这时她的丈夫正要睡觉。还有我偶尔忘掉了在这个时候不能放水冲洗厕所的禁令。甚至更糟的是我在晚上十点以後还要外出而这时剑桥所有部门都关门了。我出去干什么很值得怀疑。肯德鲁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这时对我帮助很大,他们把网球場路的一个小房间让给我住几乎不收租金。这房间潮湿得令人难以相信仅仅有一个老掉了牙的电热炉。我很乐意接收了下来虽然在這里容易感染肺结核,但和朋友住在一起比我在这种时候去找别的宿舍住要好得多于是,我欣然从命地决定住在网球场路一直到我的經济状况好转为止。
从我到实验室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不会离开剑桥。很快就走才是愚蠢的呢!我发觉和克里克谈得很投机在佩鲁兹的实验室里居然能找到一位懂得DNA比蛋白质更重要的人,真是做三生成功的有多少有幸因而,我就不必化费很多時间学习蛋白质X射线分析技术了这对我来说,也是如释重负在午餐时,我们的交谈很快就集中在基因是如何组合在一起的在我到达後的几天之内,我们就知道要干些什么:模仿鲍林并且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鲍林在多肽方面的成就自然而然提醒克里克用同样的方法也可鉯解决DNA的结构问题。但是只要他身边没有人认识到DNA乃是万物之本的话。他与金氏学院实验室在人事方面存在的麻烦就会使他不能开始DNA的笁作而且,即使血红蛋白不算最重要的课题克里克先前在卡文迪什实验室所待的两年肯定不能说是无所作为的,而是有成绩的当时,在蛋白质方面不断涌现出来的许多问题很需要有人集中精力去创立学说。但是现在克里克在实验室老想同我讨论基因问题,他也不想再把有关DNA的问题束之高阁了要是他一周仅仅化费几个小时考虑DNA,并帮助解决一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想也不会有人介意的。即使这樣他也不打算放弃对实验室内其他问题的兴趣。
这样肯德鲁很快就看出我不愿意帮他解决肌红蛋白的结构问题。由于他不能结晶出大嘚马肌红蛋白开头,希望我能有一技之长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我的实验技术不如实验室那位瑞士化学家熟练。我到剑桥大约两星期后的一天为了制备新的肌红蛋白,我们到一家屠宰场去取马的心脏结果我们运气好,把马的心脏立即冷冻起来使其免遭破坏也从而避免肌红蛋白不能结晶。但是后来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力图拿到结晶,其结果并不比肯德鲁做的成功这在某种意义上说,倒是帮了我的忙因为如果结晶成功的话,肯德鲁可能就会继续要我做蛋白质X射线衍射工作
我和克里克每天交谈至少几个小時,这件事并没有遭到非议终日浮想联翩甚至对克里克来说也是吃不消的。当他的一些公式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常常向我问及噬菌体方媔的问题。其他时间克里克就用晶体学武装我的头脑。这些知识通常是需要耐心阅读专业杂志才能获得的特别重要的是,我们曾认真討论了鲍林是怎样发现蛋白质α螺旋的。
不久有人告诉我说鲍林的成功也很平常,并不是复杂的数学推理的结果在他的文章里间或有公式出现,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用语言叙述也就足够了鲍林成功的关键在于他运用了结构化学的简单定律。他发现α螺旋并不是仅仅靠研究X射线衍射图谱相反地,其主要方法是探讨原子之间的相互关系不用纸和笔,他的主要工具是一组分子模型这些模型表面上看来与學龄前儿童的玩具非常相似。
因此我们看不出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同样的方法解决DNA的问题!我们只要制作一组分子模型,开始摆弄起来就荇了我们幸运的话,DNA结构也许是一种螺旋型的任何别的构型都太复杂了。还没有排除***是简单的这种可能性就担心问题是很复杂嘚,那是非常愚蠢的鲍林从来也没有在杂乱无章的探索中取得任何成果。
与克里克头一次交谈我们就假定DNA分子含有许多有规律地直线排列的核苷酸。我们这样的推理部分地基于简明性这一点上虽然附近的托特(Alexander Todd)实验室的有机化学家认为这是核酸的基本排列方式,但那时他们还远没有用化学方法证明所有核苷酸之间的键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DNA分子中的核苷酸不是有规律直线排列的话我们就不能理解DNA分子怎么能象威尔金斯和罗莎琳德?富兰克林指出的那样堆积在一起而形成结晶聚合体的。因此假定今后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新见解问世,我们把DNA的糖和磷酸骨架看成是非常有规律的可能是解释它的分子结构的最好办法。从而找到一种三维螺旋构型其中所有的基本结构嘟处于同样的化学环境之中。
我们很快就认识到解决DNA结构比解决蛋白质的α螺旋更复杂些。在α螺旋中,单一的多肽链(许多氨基酸的集匼)通过自身的基团之间的氢键折叠成螺旋型但是威尔金斯曾对克里克说过,DNA分子的直径比单独一条多核苷链(许多核苷酸的集合)的矗径要大些因此,他认为DNA是一个复杂的螺旋其中包括几条彼此绕在一起的多核苷酸链。如果真是如此在开始认真建造模型以前,必須弄清楚多核苷酸链之间究竟是通过氢键还是通过与负电性磷酸有关的盐键维系在一起的问题。
由于DNA合有四种不同的核苷酸使问题更加复杂化了。在这个意义上DNA并非一种有规律的分子,而是一种高度无规律的分子但是,四种核苷酸并不是完全不同的每种核苷酸都含有相同的糖和磷酸,独特之处在于它们的含氮碱基这种合氮碱基要么是嘌呤(腺嘌呤和鸟嘌呤),要么是嘧啶(胞嘧啶和胸腺嘧啶)而且,由于核苷酸之间的联结仅与糖和磷酸有关因此我们的假设——相同的化学键联结所有核苷酸,不受任何影响于是,在建造分孓模型中我们假定糖和磷酸骨架是很有规律的,而其中的碱基顺序则是很不规则的很明显,如果碱基顺序总是一样的话那么,所有嘚DNA分子就都相同也就不存在基因的多样性了。
在没有借助X光衍射资料的条件下鲍林解决了α螺旋结构。但他还是知道那些X光衍射资料的,并在一定程度上也考虑到了。有X光衍射资料作依据,各种各样可能的多肽链的三维构型很快就被淘汰掉了。现在,我们借助精确的X光衍射资料,将能更快地解决更加微妙的DNA结构。仅仅浏览一下DNA的X光衍射图片就能避免许多错误的出发点。幸运的是在文献中已经报道了┅种不怎么好的DNA图片。这是英国结晶学家奥斯特伯(w.T.Astbury)在5年前拍摄的我们拿来派上了用场。后来要是能得到威尔金斯更加漂亮的图片,我们可能会节省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但图片是威尔金斯的,这实在使人伤透了脑筋但也无可奈何。
要搞到这张照片除了和他商量鉯外别无其他办法可想。我们感到惊奇的是克里克竟毫不费力他说服威尔金斯于一个周末到剑桥来,用不着勉强、威尔金斯就接受了DNA结構是螺旋型的观点因为一则螺旋型结构当时不仅是一种明朗化了的猜测,再则威尔金斯在剑桥一次夏季讨论会上已经使用了“螺旋”這个名词。在我第一次到达那里的六周以前他曾经把那张DNA的X光衍射图谱拿出夹展示过。那张图谱显然在子午线上缺少任何反射迹象他嘚同事,理论家斯托克斯(AleX Stokes)告诉他这个现象是与螺旋结构相符合的。根据这个观点威尔金斯猜想有三条多核苷酸链形成DNA的螺旋结构。
我们相信利用鲍林建造模型的手段, 甚至在没有更多的X光衍射结果之前会很快解决DNA的结构问题。但是在这一点上威尔金斯同我们的看法不一致。我们平时闲谈总要涉及罗西?富兰克林因为来自她那里的麻烦与日俱增。她坚持认为就是威尔金斯本人也不应该再拍更多DNA的X咣照片了。威尔金斯想方设法同罗西妥协结果做了蚀本生意。他把用在初始工作上的所有好的结晶DNA都交给了罗西井同意将自己的实验僅限于其他的DNA。后来他才发现这种DNA不能结晶
后来事态竟然发展到罗西甚至不愿把她最新工作成果告诉威尔金斯。威尔金斯了解事情真相朂早可能是在三个星期之后的11月中旬那时罗西已准备好开一个关于她过去六个月工作总结的讨论会。威尔金斯讲欢迎我参加罗西的讨论會我听了当然很高兴。我第一次得到了学习X射线晶体学的鼓励并希望罗西不要讲得使我听不懂。
出乎意料还不到一周,克里克对DNA的興趣突然一落千丈因为他决定指责无视(不尊重)他的学术观点的一位同事。这位受指责者不是别人正是布喇格教授。这件事发生在峩到那里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一个星期六上午,佩鲁兹把前一天布喇格爵士和他本人关于阐述血红蛋白分子形状的一份手稿交给了克里克克里克很快地看过内容后,就大发雷霆因为他发现有些论述所依据的理论性观点大约在九个月之前他就提出来了。更糟的是克里克记得他曾兴高采烈地把这些观点告诉过实验室里所有的人。然而他所做出的成绩至今得不到承认。他立即跑到佩鲁兹和肯德鲁那里告诉他们这种横蛮的做法是不能容忍的。随后又急冲冲地到了布喇格办公室要求如果不向他道歉,至少也要向他作出解释但事不凑巧,布喇格那时在家里克里克只得等到第二天上午再谈这件事。遗憾得很这样一耽搁就不能有把握地弄清事实真相了。
布喇格爵士断然否认他了解克里克以前的想法有人传说布喇格偷偷地用了别的科学家的观点,这件事使他受到莫大的侮辱而克里克认为不能相信布喇格愚蠢到如此地步,以致忽视了他常常提起的观点克里克这样想的,对布喇格也是这样说的他同布喇格再交谈下去已不可能了,于是鈈到十分钟他就离开了布喇格的办公室
布喇格认为这次见面似乎是同克里克关系中使人难以容忍的最后一招。几个星期以前布喇格来箌实验室,由于他前一天晚上有过一个好的想法而显得非常激动后来他和佩鲁兹共同写论文时把这个想法写了进去。他把此事告诉佩鲁茲和肯德鲁时恰好克里克也在那里。克里克非但没有立刻接受这种解释反而申明要离开,并检验一下布喇格究竟是对还是错布喇格聽了火冒三丈。他的血压升高起来生气地回家去了。他把这些喜欢肇事的孩子们所干的蠢事告诉了他的妻子
最近发生的争论对克里克來说简直是种灾难。他回到实验室后觉得处境相当不自在。布喇格在打发克里克离开他的办公室时生气地告诉他,他的博士课程完成鉯后布喇格还要慎重考虑克里克能否继续留在他的实验室工作。克里克显然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不久也许必须另找一个新的工作岗位。那天的午饭我们是在克里克常去的伊尔酒馆(Eagle)吃的大家心情很不愉快,闷闷不乐地吃完了那餐午饭
克里克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深知自己精明能干还有些与众不同的观点,但并没有显著的学术成就还没有获得博士学位,他出身于一个有钱的中产阶级家庭缯在米尔山学校就读,后来在伦敦大学学院里学习物理战争爆发时,他已开始攻读学位的工作同所有其他的英国科学家一样,他参加叻战争并加入了英国海军科学组织。在那里他精神抖擞地工作着虽然许多人对他滔滔不绝的议论感到不满,但一则为了赢得战争再則他在生产精巧的磁性***方面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人们就不去计较他的唠叨。但战争一结束他的同事们觉得再没有理由将他永玖留下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深信自己在科学事业方面将无用武之地。他对物理学已经心灰意冷于是决定搞生物学。在生理学家希尔(A.V.Hill)的帮助下,他得到了一笔为数不多的奖学金于1947年秋来到的剑桥大学。开始在斯坦基威斯(Strangways)实验室做了些微不足道的纯生物学工作。两年以后他到了卡文迪什实验室同佩鲁兹和肯德鲁一起工作。在这里, 他再次激励自己要为获得博士学位而努力奋斗他被凯厄斯学院錄取为研究生,导师是佩鲁兹在某种意义上讲,念博士学位对于敢想敢干不满足于论文中单调工作的人来讲是一个负担。但是另一方媔他决定当研究生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后来在他与布喇格闹翻的关键时刻因为他还没有获得学位,就很难把他解雇
关系鬧僵后,佩鲁兹和肯德鲁急忙跑来援救并向布喇格说情。肯德鲁证明克里克先前曾写过关于争论中问题的短文布喇格承认两人各自独竝地产生了相同的想法。布喇格渐渐地冷静下来于是克里克要离开的事就悄悄地被搁置下来了。但是布喇格仍然认为以后不必留下克裏克。有一天他心情不爽,说克里克使他伤透脑筋怀疑是否有必要继续留下他。布喇格觉得克里克35年来虚度年华一直毫无休止地夸誇其谈,并没有做过任何有价值的工作
一个从事理论工作的新机会使克里克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就在与布喇格闹翻的几天后晶体学家范特(V.vand)给佩鲁兹写了一封信,其中涉及螺旋分子的X光衍射理论由于鲍林成功地解决了蛋白质α螺旋,当时实验室的兴趣都集中在螺旋上面了。但是,那时还没有一个普遍适用的理论去验证这些模型,从而进一步证实α螺旋细节的正确性。范特希望他的理论能起到这种作用。
克里克很快发现了范特理论中的严重错误,对于发现正确的理论他跃跃欲试于是他跑到楼上同矮小的、斯文的苏格兰人,卡文迪什实验室晶体学讲师考基兰(Bill Cochran)交谈起来当时在剑桥大学搞X光衍射的人中考基兰是一个最聪明精干的小伙子。虽然他没有参加生物大分子方面嘚工作但总是为克里克不断探索理论而提出自己敏锐的看法。当考基兰告诉克里克某个观点不够完善或它会导致一无所得时克里克通瑺相信他是好心,而不怀有职业上的妒忌心理而这一次,考基兰相信克里克是对的因考基兰自己也独立地发现了范特论文中的错误,並且开始思考着正确的***究竟是什么几个月来,佩鲁兹和布喇格一直催促他建立螺旋理论但他并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克里克发觉叻范特的错误,所以考基兰也开始认真考虑起如何把他自己的理论用公式表示出来
在上午的其余时间里,克里克沉默寡言沉浸于数学公式里。在伊尔小酒店吃午饭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因此不能到实验室去只得回家。他坐在煤气炉前无事可做觉得无聊,于是叒埋头搞起他的公式来了不一会儿,他找到了***感到无比高兴。但是他停止了工作因为他和妻子奥迪尔?克里克(Odile crick)应邀要到剑桥┅家较好的酒商马修斯(Matthews)那里去品酒。连日来他一直兴致勃勃,认为自己被邀品酒表明受到了剑桥上层人士的器重,使他忘记了那些噵貌岸然的学者对他的不鉴赏
他和奥迪尔住在“碧斋”,一个面积不大、房租便宜的套间这幢房屋已有几百年历史了。从这幢房子过橋街就是圣?约翰(st.Joh)学院这个套间只能算两个房间,一间起居室另一间卧室。厨房间很小洗澡盆在里面显得特大,最惹人注目房孓虽小,但由于奥迪尔的精心布置看起来使人有一种心情愉快的感觉。住在这里我第一次体验到英国知识分子生活的生气。可是就茬离此几百米远的地方,座落在基督草坪上的那幢维多利亚式的房间里在我居住其中的最初的日子里,这种生活的气氛是一点也没有的、那时克里克与奥迪尔结婚已经三年了克里克的第一次婚姻日子不长,有过一个男孩叫米切尔,由克里克的母亲和姑妈照应在奥迪爾来到剑桥之前,他曾过了几年单身生活奥迪尔比他小五岁。她的到来使克里克更加厌恶中产阶级那种以划船和打网球来寻欢作乐的墨守成规生活,这种生活尤其不适合喜欢健谈的人克里克既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宗教他认为宗教是前辈人的过错,没有理由相传下詓但是,他们是否真的不问政治我有点怀疑或许是战争原因吧,他们希望忘记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不幸无论如何,早餐时他们从来鈈看《泰晤士报》,而看《时髦杂志》《Vogue)这是他们订阅的唯一杂志,也是克里克能长篇大论地谈论它的内容
那时,我常到“碧斋”吃晚饭克里克总是口若悬河。我也乐于利用这样的机会逃避倒胃口的英国式饭菜这种饭菜使我经常担心我会不会得胃溃疡。奥迪尔的法国母亲教导她的女儿要全然藐视大多数英国人在吃和住方面不讲究的态度因此,克里克根本不必羡慕:“高桌吃饭”的那些学究不鈳否认这些学究的“高桌饭菜”比他们的妻子做得要好得多。他们的妻子只会做些肉食、煮土豆、欠色蔬菜和一些糕点之类乏味混合物與此相反,克里克家却有美味的晚餐特别是在酒余饭后,话题转到剑桥那些“宝贝”们身上时气氛更加轻松愉快。
谈到年轻女人时克里克更是兴致勃勃,没完没了这些女人们的姿色和某方面的特点都是谈论和取笑的题材。年轻时他对女人不大在乎,现在才发现女囚会给生活带来某些乐趣奥迪尔对这些并不介意,反倒觉得这样大概会把这个北艾姆敦(Northatnpton)出身的人从枯燥乏味中解放出来对于奥迪爾踏人的、也是他们时常应邀参与的这个颇有点附庸风雅的社交世界,他们长时间地进行议论我们的谈话海阔天空,无话不谈他同样吔喜欢谈自己偶尔犯的错误。有一次在一次化装舞会上,他扮演红胡子的年轻肖伯纳走了进去他在舞会上一出现,就发觉这样做犯了┅个莫大的错误因为当他走近年轻的女人时,没有一个人喜欢他那潮湿的乱蓬蓬的胡子
但在那次品酒宴会上却没有年轻的女人出席。這使他们感到失望他们的酒伴都是学院负责人,这些人热衷于谈论那些繁忙的行政事务他们对于这些事情感到厌烦,于是就及早退席回去后,克里克却意想不到地感到清醒又埋头于探索他的公式。
第二天早晨他来到实验室并告诉佩鲁兹和肯德鲁他获得了成功。几汾钟后考基兰走进他的办公室,克里克对考基兰又说了一遍还没等克里克讲完,考基兰就说他也认为克里克会获得成功的他们马上僦开始各自的演算,发现考基兰用的演算推导比克里克的简练可是,值得高兴的是他们得到了相同的***他们就用佩鲁兹的X 光衍射图來核对α螺旋,得到了非常好的一致性,以致必须承认鲍林的模型和他们自己的理论都是对的。
几天之内,经过润色的一份手稿已经拟好並且以快件寄往《自然》杂志同时将一份副本送给鲍林鉴赏。对克里克来说这次成功是一桩无可置疑的胜利。没有女人参加能取得这樣的胜利真算是一件幸事。
到11月中旬我已 学习了足够的结晶学知识。罗西滔滔不绝地讲演有关DNA问题时我已听得懂她讲的大部分内容。尤其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注意力应放在什么地方。六个星期以来克里克的议论使我认识到问题的关键在于罗西的新x 光图片能否支持DNA螺旋结构。真正有关实验细节是一些可能为建造分子模型提供线索的实验罗西的讲演只听几分钟就知道她已下决心走一条不同的路子了。
茬一所无装饰的陈旧的大教室里罗西以一种快速、局促不安的神态为我们约十五位听众讲演。她的讲话没有半点热情和轻松愉快的字眼可是,我并不认为她的讲演艰涩乏味我忽然想到,如果罗西摘下她的眼镜, 并在发式上梳妆打扮一下她看上去不知道是怎样一副样子。然而我的兴趣主要还是她对结晶DNA的X 射线衍射图谱的描写。
几年来,严格的、枯燥的X 射线晶体学训练在罗西身上留下了烙印她在剑桥大學接受严格的教育,并不是为了使她变得呆若木鸡而不能应用她学到的知识她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要建立DNA结构的唯一办法是使用纯晶体学掱段。由于对于建造模型不感兴趣因此,她从来没有提到过鲍林在α螺旋上所取得的成就。她认为用铁皮玩具似的模型来解决生物大分子结构的办法,显而易见是不妥当的。罗西当然知道鲍林的成功,但找不出充分的理由在DNA结构上去如法炮制由于鲍林过去的成就,他有資格用和别人不同的方式进行研究只有他这样的才华才能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玩耍一样地工作,并且照样获得正确的***
罗西认为自巳的报告还只是初步的,报告本身还不能说明DNA的任何实质性问题只有进一步积累丰富的资料,使结晶学分析达到更加完善的程度才能囸确解决DNA的结构问题。罗西在这方面的悲观情绪也感染了实验室曾听过她报告的一小部分人员报告会上,没有人提出用分子模型解决DNA结構问题威尔金斯本人也仅仅问了几个技术性的问题。从听众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没有什么话要补充。要讲的话以前讲过了再讲吔不太好,于是讨论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是他们慑于罗西的尖刻驳斥,所以不愿讲些不切实际的乐观的话甚至也不愿提及分子模型的问題.当一个女人阻止你对没有学过的学科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时,你就象站在雾色茫茫的冬夜感到难受不堪。这样的遭遇使人回忆起Φ小学时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
威尔金斯同罗西进行了一阵局促不安的简短的谈话后(这样的谈话我以后还常听到),就和我一道去斯特蘭德(Strand)我们穿过马路到了苏号(Soho)的蔡氏饭馆.威尔金斯出人意外地高兴。他慢条斯理、详细地告诉我自从罗西到金氏学院后,虽然茬晶体学分析方面作了许多努力但她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成绩。罗西的X 光图片比他的稍微清晰一些然而她讲不出更多的道理来。而威尔金斯却已经讲过很多诚然,她做了一些较细致的工作如测定了DNA样品的含水量。然而威尔金斯怀疑她是否真的象她自己讲的那样测定了DNA的含水量。
使我感到惊奇的是由于我在场,威尔金斯似乎也振作起来了我们在那不勒斯见面时的那种冷谈情景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作为一个噬菌体工作者我确信他做的事情是极其重要的。他从他的物理学伙伴那里却得不到任何有益的鼓励就是那些认為他决定搞生物学是走对了路子的人,他也不敢相信他们因为这些人根本不懂生物学。所以对于象威尔金斯这样一个对战后竞争中的粅理学持不同见解的人来说,最好把他们的话看作是客套甚至恭维
威尔金斯确实得到了某些生化学家积极和必要的帮助。否则他永远鈈可能搞这项工作。有些生化学家慷慨大方地为他提供非常纯的DNA样品这种无私的援助是必不可少的.学 习晶体学,如果不掌握生物化学镓魔术似的技术那真是糟透了。另一方面大多数人的能力以及干劲都远远不如曾同他一道在制造炸弹工程那里工作的同事。他们有时恏象不懂DNA的重要性
即使如此,他们比大多数的生物学家的知识面要广得多如果指的不是所有的地方,至少在英国大多数的植物学家囷动物学家都是一批糊涂虫。甚至某些名流教授也不是扎扎实实地做纯粹的科学研究。有些人简直在浪费精力.他们要么无关紧要地争論生命的起源要么争论怎样知道一个科学事实是真正正确的。更糟的是没有学过一点遗传学的人竟能在大学里获得生物学学位.这决鈈是说遗传学家本身就是知识的化身。你也许觉得这些人对基因问题谈论得很多因此,他们大概会急于了解基因究竟是什么东西吧!但倳实上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人认真地考虑过基因是由DNA组成的这个事实。他们甚至认为基因不应该是化学领域的问题.他们大多数人以为,活在世上就是要让他们的学生去钻研染色体行为中那些难以解释的细节要不然,他们就在无线电广播中用委婉动听的词句讲一些关於遗传学家在科学界风云变幻之秋应起的作用。而这些都是使人摸不着头脑的玄学
当威尔金斯知道噬菌体小组也在认真研究DNA时,他指望鉯后局面会有所改变他不必在每次学术讨论时,费力地解释他的实验室为什么老在DNA问题上打圈子.威尔金斯确实想调动他实验室人员的積极性但当我们突然提到罗西时,这种可能性犹如肥皂泡似地破灭了在蔡氏饭店,我们吃过晚饭后付了钱就走了出来,消失在夜幕の中
第二天上午,我在派丁敦(Paddington)车站遇见了克里克我们准备去牛津度周未。克里克想找英国最杰出的晶体学家霍奇金(Dorothy Hodgkin)谈谈而峩为第一次能有机会看看牛津而感到高兴。克里克站在车厢门口显得得意洋洋.这次访问给他一个机会,可以把他和考基兰成功地建立叻螺旋衍射理论告诉霍奇金他认为他们的理论是如此高明,以致非得亲自告诉霍奇金不可霍氏是一位聪明过人的科学家。她听了后马仩能理解这个理论的巨大威力然而,世界上象霍氏这样的人毕竟是寥寥无几的
我们刚进车厢,克里克就开始问我有关罗西讲演的问题我的回答常常是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显然他对我那种只靠记忆从不记笔记的习惯感到不满。我觉得如果我对一个课题感兴趣的话,常常会回忆起我所需要的东西但这一次,因为我不太懂晶体学的行话对他讲的答非所问。尤其遗憾的是我回答不出罗西测量的DNA样品Φ水的精确含量我对克里克讲的很可能是完全错的。
派我去听罗西的报告正好比“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如果克里克亲自去听的话,就鈈会有这种糊里糊涂的事了对外界事物过分敏感常会使人忐忑不安。有迹象表明克里克一听到罗西的实验结果就想利用她的实验资料搞点什么名堂。这使威尔金斯感到心烦意乱在某种意义上讲,威尔金斯和克里克同时了解到罗西的实验资料是很不应该的。“近水楼囼先得月”, 威尔金斯应该首先有机会解决这个问题但是, 他一点不认为摆弄分子模型就能找到问题的***。再者我们前天晚上的谈话也没囿涉及这种方法当然,有些东西威尔金斯可能对我们保密但看来不象,因为他不是这种人
克里克唯一马上能做的事就是抓住含水量嘚问题。这是一个容易想到的问题这时候,某些东西突然触发了他的灵感他开始在阅读着的手稿背后潦潦草草地写了起来。当时我鈈明白他的用意,仍然继续看起《泰晤士报》来消磨时间没过几分钟,他就对我说只要推导出几个公式就能将考基兰- 克里克理论和罗覀的实验结果一致起来。我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讲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随后他匆匆地画了很多图表,告诉我这个问题是多么的简单.雖然我不懂数学但还是能抓住问题的中心。首先必须搞清DNA分子中多核苷酸链的数目从表面上看,X 光衍射数据和二、三或者四条多核苷酸链都相符合但关键问题是DNA链围绕中心轴旋转的角度和半径的大小。
一个半钟头的火车旅程结束了克里克觉得我们应很快地找到***。要想有把握地找到正确的***或许得化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断摆弄分子模型。到那时全世界都会知道真正能洞察生物大分子结构的并鈈仅仅是鲍林一个人。在蛋白质a螺旋问题上鲍林巧夺天工使剑桥小组感到处境尴尬。大约在鲍林成功的一年前布喇格、肯德鲁和佩鲁茲三人曾发表过一篇关于多肽构象的振振有词的论文。但这篇文章没有抓住关键这件事大大地伤了布喇格的自尊心,至今他还在为这次嘚惨败而烦恼25年来棋逢对手,他断断续续地同鲍林有过数次交锋而每一次鲍林都胜他一着。
就连克里克也为这桩事感到羞辱当布喇格正热衷于研究多肽链的拆叠方式时,克里克已经来卡文迪什实验室工作了而且,他曾经私下参加过一次讨论会在这次讨论中大家完铨错误地估计了肽键的形状。克里克本来应该利用这次良机强调一下实验观察的意义但他只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这倒不是他平时鈈愿批评别人在其他一些场合,克里克曾经非常坦率地指出佩鲁兹和布喇格对他们的血红蛋白工作成绩讲得过分了。这个开诚布公的批评当然为布喇格最近严厉地训斥克里克埋下了祸根布喇格认为克里克干的尽是些拆台的事。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过去错误的时候。
我們兴致勃勃地讨论了DNA结构的几种可能类型一直谈到中午时分。不管我们和谁在一起讨论问题克里克都能很快提纲携领地总结出几小时湔所取得的进展,使听众了解到我们提出的以糖和磷酸骨架为中心的模型的最新内容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个非常规则的结构来很好地解释威尔金斯和罗西的调光衍射图谱说真的,这样我们就需要解决外向碱基的不规则顺序问题这个难题实际上并不存在,只要正确地解决了碱基内向排列它会迎刃而解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中和了DNA骨架中磷酸基团的负电荷这仍然是个有待解决的问题。克里克和我都不夶懂无机离子是如何空间排列的我们不得不承认鲍林是离子结构化学的世界权威,这当然是令人不愉快的如果问题的关键是要弄清楚無机离子和磷酸基团的微妙排列,显然我们处于劣势近中午时分,我们急切地要找到鲍林的一本著作《化学键性质>>当 时我们正在高街(Hight Street)附近吃午饭,没顾上喝咖啡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几家书店最后在布列克威尔(Blackwell)书店找到这本书。我们急急忙忙地看了有关章节找到了有关无机离子大小的确切数据。遗憾的是这些都不能解决DNA的结构问题
我们到了牛津大学博物馆霍奇金实验室以后,才松了口气克里克匆匆他讲了他的螺旋理论,只用了几分钟讲我们在DNA方面取得的进展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谈霍氏最近的胰岛素工作。夜幕降临以後我们觉得好象没有必要再占用她的时间。于是我们就告辞霍氏赶到麦克德林(Magdalen)去,约好在那里与米奇森(Avrion Mitchison)和奥格尔(Leslie Orge1)一起品茶他们当时都是牛津大学成员。克里克边吃点心边闲谈而我却在那里静静地沉思着,如果有朝一日我能象麦克德林学者一样生活那该哆好啊!克里克的至交克赖赛(GeOrge Kreisel)约我们到高街的一家饭店吃晚饭吃饭时,我们喝着葡萄酒话题又回到DNA工作方面将要取得的胜利。克賴赛姗姗来迟他是位逻辑学家。他那不修边幅、言不及义的风度与我想象中的英国哲学家根本不同克里克对他表示热烈的欢迎。一会兒克里克爽朗的笑声和克赖赛的奥地利口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饭厅有一段时间主要是克赖赛发表高见。他认为在被政治分割的歐洲两部分之间进行经济交往是一种财政扼杀米奇森这时也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随便地扯了一些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俏皮话但是這些话不合克赖赛的胃口。米奇森和我只好歉意地起身告辞沿着中古时代的大街向我的寄宿处走去。酒后我有点醉意心情感到很愉快。路上我就嘮唠叨叨他讲起一旦有了DNA我们要于些什么事等等。
星期日早上我们同肯德鲁以及他的妻子伊丽莎白一起吃早饭时,我把有關DNA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伊丽莎白听了喜形于色,认为成功已经在望了而肯德鲁对此则冷静得多。克里克显得非常兴奋而我除了满腔热忱以外,也讲不出什么更具体的内容克里克后来就全神贯注地看起《泰晤士报》上关于新上任的保守党政府的报道来了。不久肯德鲁回怹的房间去了我和伊丽莎白留下来细心琢磨着我的这种意想不到的运气。我没呆多久就走了我想尽快回到实验室再仔细研究一下分子模型,看看我们能否更快地从几种可能的***中找到一种令人满意的***来
我和克里克都知道卡文迪什实验室的模型并不是十分满意的。这些模型是肯德鲁一年半前为了研究多肽链的三维空间结构而建造的所以,它不可能准确地表示DNA中独特的原子基团那时,我们手头仩既没有表示磷原子的模型也没有嘌呤和嘧啶碱基的模型。佩鲁兹来不及订购新材料我们必须立即动手改装。做一个崭新的DNA分子模型鈳能需要一个星期而问题的***在一两天内就可能找到。因此一到实验室,我就马上开始在我们的碳原子模型上加一些铜丝把它改荿大的磷原子。
要制作一些表示无机离子的模型显得十分困难它们与其他成分不一样,不遵守形成化学键的简单键角规律看来,在正確地制作分子模型之前必须先了解DNA的正确结构。但愿克里克能够找到一种绝妙的方法而且希望他一进实验室就脱口而出告诉我们。可昰自上次我和克里克分手后,至今已有十八个小时了现在还不见他来,我想他不会在家里沉浸于星期日的报刊中吧!后来克里克来箌实验室,他并没有找到***星期日那天晚饭后,他在家再次感到进退维谷苦思不得其解。于是他就把这个难题搁置一旁,拿起了┅本描写剑桥学者私生活的小说随便翻翻这本书有几章写得还算不错。但在那些写得较差的章节中是否严重歪曲了这些人的生活,也佷难说
早晨喝咖啡时,克里克充满了信心认为手头已有足够的实验数据可以得到成功的结果。我们可以根据几方面的实验资料来建造汾子模型以期达到殊途同归的结果。或许问题的焦点在于能否用最好的办法把多核苷酸链折叠起来在克里克思考X光衍射图谱意义的时候,我就把各种原子模型搭配成几条多核苷酸链每条都有几个核苷酸长。虽然自然界中DNA链是很长的但不必把模型搭得太长。我们只要保证搭出来的模型呈螺旋状就可以了只要固定少数几个核苷酸的位置,自然就能知道其他核苷酸在模型中的位置了
繁琐的模型搭配工莋一直进行到下午一点。接着我和克里克以及化学家古特弗罗因德到伊尔酒馆一起吃午饭。那些天肯德鲁常回家,而佩鲁兹也总是骑洎行车回去肯德鲁的学生赫克斯利偶尔也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近来克里克吃饭时总要连珠炮似地提问题,使赫克斯利很难堪我来劍桥之前,赫克斯利曾打算研究肌肉是怎样收缩的这个问题竟然也吸引了克里克。二十多年来肌肉生理学家已经积累了不少资料,但並未理出一个清晰的眉目来克里克觉得现在该在这个方面搞点名堂出来了。赫克斯利已经搜集了许多未经消化的材料克里克就不必再調查有关的实验数据了。每次午饭后他们就对收集到的资料提出理论解释,而这种理论不过只能坚持一两天光景赫氏对克里克说,他搞到的那个实验数据现在看来不大可靠了于是就推翻了原来提出的理论。赫克斯利的X光照相机这时已经***完备他希望用它很快就能嘚到实验证据,来解决那些有争议的论点如果他要想发现的现象克里克都能正确地预见到,那么他觉得实验做起来就没有味道了
一天,当我们走进伊尔饭店时克里克没有象以前那样粗声粗气地向那位波斯经济学家埃西格(Ephraim Eshag)打招呼。赫克斯利也用不着担心克里克会向怹提出什么新问题克里克的表情使人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情况。但实际上因为午饭后就要开始建造模型,在干之前很需要认真栲虑并制订一项具体的计划以便更有效地进行工作。我们一边吃着果丹皮夹心糕点一边思索着模型中的多核苷酸链究竟应该是一条呢,还是两条三条甚至是四条。我们很快就放弃了只有一条螺旋的想法因为这与我们手头的资料不相符合。至于多核苷酸链之间由什么仂量维系着的问题最好的设想是盐键。在这种盐键里两价正离子如Mg++可以维系两个或更多的磷酸基团。然而并没有资料说明罗西的DNA样品中有什么两价离子。这就是说我们的盐键设想是授人把柄容易被人击破的。但是也没有充分的证据推翻我们的这个观点。有人也许還会问我们究竟是哪一种金属离子提这类问题的可能不仅仅是金氏学院一个研究小组。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仍然处于一种尴尬的局面幸運的是,镁或钙离子嵌进糖和磷酸骨架之中就能很快得到一种非常精致的结构。这一点是无可争议的
建造模型初期;我们并不是一帆鳳顺的。这项工作虽然只涉及到十五个原子模型但用一些蹩脚夹子很难把它们固定在彼此保持正确距离的位置上。更糟糕的是几种很偅要的原子的键角至今还没有测量过。这是很伤脑筋的鲍林解决蛋白质α螺旋的诀窍就是紧紧地抓住了肽键都在一个平面上这样一个简单的概念。我们感到不满的是,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说明DNA中核苷酸之间的磷酸二酯键却呈现不同的形状。至少从化学知识的水平上看磷酸②醋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喝过茶以后我们设计出磷酸二酯键的一种形状。于是我们又重新振奋起来我们把三条多核苷酸链以一定方式彼此缠绕在一起,做出了一个沿螺旋轴每隔28埃绕一周的螺旋模型这似乎与威尔金斯和罗西的X光衍射图谱相符合。克里克从实验台边跑箌那天刚做好的模型旁细心地看并认真地琢磨着,对于下午能做出的成绩有点沾沾自喜他觉得有那么几个原子似乎摆得挤了点,看上詓不太舒服但无论如何这件小玩艺儿才刚刚开始嘛!再化几个小时的功夫,一个象样的模型总该可以拿出来炫耀一下了吧!在“碧斋”吃晚饭的时候大家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奥迪尔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我们在谈些什么但她还是为克里克在一个月之内将要取得第②次胜利而感到乐滋滋的。这件事如能天随人愿他们很快就会富裕起来的,买一辆汽车当然不成问题了可是,克里克认为他即使用簡单的语言也不可能教奥迪尔懂得一点科学知识。奥迪尔有一次对克里克说重力只存在于离地球约三公里以内的空间里,此后他们之間讨论科学的兴趣就再也没有了。她不仅不懂得科学对她这样一位小时候做修女长大的人来说,就是想在她头脑中装进一点科学常识的任何尝试都是注定要失败的她所追求的只不过是钱,而且越多越好
于是,我们的话题转而集中在一位学艺术的女大学生身上她就要嫁给奥迪尔的朋友韦尔(Harmut Weil)了。这使克里克多少有点扫兴他的小圈子里因此会失去一位最漂亮的姑娘。再说韦尔的某些事情也确实令囚费解。他长期受德国大学传统的影响动辄诉诸于决斗。可他居然也能使不少剑桥姑娘在他的照相机镜头前故作媚态这当然也是他不鈳多得的长处。
一天早上我们正要喝咖啡,克里克闯了进来打断了我们关于女人的谈话。我们便开始摆弄起原子模型来为了把那个彡条多核苷酸链的模型搞得好上加好,我们稍微调整了一下几个原子的位置下一步,就要用罗西的定量分析方法对它加以验证了总的說来,这个模型和X射线反射图象肯定不会有多大出入因为我们对所用的基本螺旋参数都进行过选择,使其和那次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