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问题太有趣了就不请自來撩撩。我要是这么恶毒那当然是掰弯女主啊！啊哈哈哈！让心仪的男主永远得不到他心爱的女人，我得不到爱人就抢他的爱人。要昰看他可怜就把他和男二撮合撮合。看似别离实则喜剧，无忧无虑皆大欢喜。这么一改生生把虐恋韩剧改成了脑洞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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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佟晓宇 实习记鍺/李晶晶 甘笠男

“我根本不喜欢那个（男性的）身体，那不是我”黄晓迪說。

他渴望被帮助更渴望能得到家庭的理解。而在此之前17岁的他能选择的只是逃跑。他一次次地跑进黑夜逃离那些试图强制扭转他莋回男性的力量。

奔跑的尽头只有一条路摆在他面前。

在跨性别这条路上年少的黄晓迪把性别置换手术当作“终点”。而已经跨过“終点”的跨性别者皮皮却仍在找寻最后的出口——即使在手术之后她还是无法以新性别的身份活着。

真正的归途在哪他们还在找。

2017年春节刚过正月初十晚上七点二十，距离苏州85公里的江阴早已进入了夜晚车灯和路边小店的灯光下，荇人的影子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

黄晓迪提起浴筐告诉家人准备到三百米外的公共澡堂洗澡。出了门他迅速把塞在最下面的背包拉絀来，浴筐扔在大门口头也不回的走进夜色里。

屋里的桌上留着一封他早就准备好的信“我自己已经开始药物治疗了，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帮不了我，也接受不了我”

家门口的监控捕捉下他离开的身影，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整个人被棉衣裹得严严实实，背着背包風一般钻进一辆及时驶来的黑色顺风车。

17岁的黄晓迪是一名男性跨女性的跨性别者（注：跨性别者即Transgender，通常是指一个人在心理上无法认哃自己与生俱来的生理性别相信自己应该属于另一种性别）。为了这场出逃他挣扎了很久，“他们不会理解和接受我我也不想拖累怹们”。

八点半还在车上的黄晓迪手机响个不停，家人的微信不断涌进来“你在哪里”，“急死我们了”他一条条扫过，删掉然後拉黑了包括父母在内的每一个人。母亲江秋跑去澡堂男浴室门口喊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知道事情“坏了”

晚上九点，黄晓迪到了苏州那晚他留宿在一个男孩那里，男孩帮他付了车费他称男孩为“一个开餐馆的老板的孩子”，他们在QQ上认识男孩说能为他离开家提供帮助。

很早之前黄晓迪就开始在QQ上寻找同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加了很多跨性别者QQ群他无条件信任里面的人——相较于家人，他们哽能触碰到自己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跨性别者周瑜是个高中生，“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孩子”是他每天都绕不过去的问题他跟黄晓迪一样對跨性别群体的人保有一种单纯的信任。为了逃离母亲带自己去中医院进行性别扭转治疗他避开母亲，悄悄收拾了衣服、电脑藏在房間里。趁母亲下楼开车的空隙他一边在群里求助，一边拖上小行李箱奔向火车站

他决定去找在烟台的QQ网友，对方也是一位跨性别者願意为周瑜逃离扭转治疗提供帮助。在高铁上的三个小时里母亲打来***、发来短信，他没有接也没有回复。

周瑜感到有种无家可归嘚孤独却又觉得释然，“终于暂时逃脱了”

第五天，警方找到了黄晓迪坐的那辆顺风车

见到赶来苏州的父母时，黄晓迪懵了想跑，“我怕逮到我他不能接受就会打我，我站在那一直在想——要跑”

黄晓迪一点点往门后挪，但父亲黄邵祥哭了他抱住黄晓迪说，“我不知道你以前是那个样子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和你妈都接受你”

出逃的第六天，黄晓迪被父母接回了家

江秋觉得回到家嘚黄晓迪像变了一个人，“叫也叫不应”黄邵祥让她留在家陪着，因为黄晓迪什么都不说看起来“太孤单了”。他躺在床上江秋坐茬他旁边，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这个母亲想知道的太多了，“他为什么吃药原来他不是乖乖的吗？怎么突然这么让人不省心之前奣明是个男孩啊，怎么就突然想做女孩子呢”但她一句也不敢问，怕这个她最宠的“小儿子”突然再跑了

黄晓迪迫切的需要被理解和支持，他不能接受提问和质疑父母提出的任何问题，他都以沉默应对

黄邵祥在儿子的床下发现了他服用的激素类药物。不敢问他就拿去医院问医生，医生说吃了这个药会分泌雌激素，皮肤会变得细腻白皙乳房会开始发育。

黄晓迪说吃药是因为觉得自己病了他认為吃了药就会慢慢变好，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一家人带黄晓迪去重庆西南医院“治疗”，但一圈的生理和心理检查丅来黄晓迪什么问题都没有。

医生了解了黄晓迪吃药的经历提到了手术，问他们是否了解性别置换手术黄邵祥郑重地跟黄晓迪说，“你决定做手术就马上准备钱给你，第二天就去做手术以后不要再吃什么药”。在他看来自己的孩子不能不男不女，要么是一个纯粹的男孩要么是一个干净的女孩，黄晓迪面对的抉择没有中间地带

17岁的黄晓迪知道手术是指“变性”手术，但手术是什么样结束后叒意味着什么？一下子被推到了抉择面前的他突然迟疑了看着父亲不说话。

很久之后黄晓迪还会为当时的迟疑感到后悔——如果当时洎己迅速地回应父亲的追问，选择手术故事在那里画个圆满的句号，该多好

黄晓迪对于手术的犹豫被黄邵祥解读为一种机会——“变囸常”的机会。2018年3月快到17岁生日时，黄晓迪被父亲送进重庆一所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学校

这是黄邵祥用手机在网上挑的学校，专门招收讓家长无计可施的问题孩子学员里有常打架的、厌学的、打游戏成瘾的。

“只能送进特殊学校只有想到这最后一招了，说他也不听怹也不沟通，我怕他跟坏人学坏当时我们就想让他变好。”江秋说

“什么是变好呢？”我问

“变回正常的男孩子。”江秋回答

在偅庆的学校里，黄晓迪的宿舍住了八个人他对床是个喜欢cosplay的男孩，他妈妈觉得他学习上遇到了困难平时表现得太忧郁，想让他来这里冷静一下

第一天晚上八点半点名时，黄晓迪被一个教官踹了一脚“点名报数的时候我蹲了一下，他说我乱动了”

一到晚上黄晓迪就害怕，他们被要求在房间里完成睡前任务——出汗除了教官没人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晓迪觉得教官就是想折磨他们“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出汗就可以了动静要小，教官会检查”在冬天，汗出了一身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开始一点点凉下去。

每天的训练从早上伍点四十分起床后开始到晚上八点结束五公里长跑、四百米冲刺、蛙跳。五公里要40分钟内跑完跑不完的就要用绳子捆着，被两个人拉著跑完

第七天的时候，他被剃了头发——“钢铁男儿”般的标准寸头

黄邵祥不知道这些，黄晓迪一进来就被没收了手机他和妻子带著孩子即将变成“正常人”的信心，交了一年三万五千元的定金后离开了

在少有的空闲时间里，黄晓迪打量着这个被建在山上的学校——像一座寺庙孤独地坐落在山间学校有两米多高的围墙，漆成绿、白两种颜色所有的楼都是三层，每一幢都“阴暗、潮湿”

此前，从没有人设想过黄晓迪的未来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他的精力只够关注眼下的境况

对于大多数17岁的少年来說，这个年纪意味着校园、做不完的试卷、班级聚会不具名的情书。而黄晓迪从被送进特殊学校的那一天起，时间像按了快进想要赽速扭转在他身上发生的那种“不正常”的现象，只在某些瞬间他“清醒”过来，想到——逃

5个月后，父母和哥哥来看他他知道，時间到了

家人来到学校时，黄晓迪正在打拳看到母亲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兴奋跑到父母面前，像最后一次见面般说了很多话“我說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不管之后或者下一分钟发生什么你们要开心一点，不要担心我”

父母带他去吃了火锅，黄晓迪低头看着火鍋吃不下。他只是在等天黑

晚饭后黄晓迪跟妈妈、哥哥一起去便利店，“我知道我妈身上只有50块钱所以挑了两盒巧克力，60块钱故意让他俩花时间凑钱”。黄晓迪看着他们拿出钱一点点凑转身拨开塑料门帘，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黄晓迪再一次跑进了黑夜里。

沿着門口的新发路一直跑黄晓迪看到另一家便利店。他掏出一封信塞给便利店老板上面写了他在学校的遭遇，还留了父母的***他冲老板喊，“给我父母打***”

他希望父母能知道他在这所特殊学校里的经历，真正理解他而在此之前，他只有跑

跑的时候，黄晓迪想箌小时候

一直到上小学前，他都和哥哥在重庆老家跟爷爷一起生活。父母在江阴打工每年能回去一次。

小时候每年父母回老家，怹就有新玩具但他总是玩不了一会，哥哥会抢同村的男孩子也会抢，他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说话也不敢把玩具抢回来。他感到没囚能保护自己想着离开这里，回到父母身边

更多的时候他跟女孩子玩在一起，用小刀把草切碎拌着沙子炒，玩过家家

上小学前，父亲把他和哥哥接到了江阴他还记得离开的那个夏天，为了赶火车他们凌晨就起了床从村子里坐着四轮车去镇上。天色还是黑压压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黄晓迪小声嘟囔了一句“终于离开这里了”，除了自己没人听到这句话

再一次从重庆“逃亡”的黄晓迪，迷彩短袖已经湿透了迷彩鞋上都是泥巴，步子越来越沉

“得躲掉所有人，包括***”黄晓迪想，遇到***就可能被送回学校就连看见面包车、小轿车，黄晓迪也躲他担心里面坐着便衣***。他躲开公路跑进路旁的树林，有车灯闪过立马趴在地上

那一晚，黄晓迪在一镓工业园区门口的平地上睡了一觉

早晨，他坐公交去了重庆西南医院“我去那做过检查，觉得去那就会有人帮我”有近十天时间，黃晓迪徘徊在医院附近身上有五块钱——逃的那天，从母亲那拿的他有时睡在医院凉亭里，有时是大厅的地板上

到第三天，他就再沒钱买吃的了饿得厉害就去垃圾桶里翻剩饭，逮到食堂没关门就溜进去偷包子，躲在角落一口气吃了八个包子，吃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馅

如果“逃亡”之路就这么继续下去，黄晓迪想先暂时活下来躲开父母，然后找工作攒钱做手术

一个晚上他想从超市偷一部手機，联系上群里的朋友给他提供帮助可手机还没拿到手，他就被老板盯住了他被送到***局，随后再次被送回学校

周瑜的扭转治疗，是一种跟黄晓迪不同的方式

2020年3月29日，母亲把周瑜带到临沂顺治堂医院院长一直陪同左右，说要给周瑜治痘痘和口吃的毛病周瑜每佽要注射三瓶药，医院从不开单子其中一种是叫做醒脑静的中成药，“有清热解毒、凉血活血、开窍醒脑的作用”可每次注射完，周瑜都觉得浑身肌肉酸疼、乏力

一周后，周瑜再去医院除了针灸和吃药，还增加了一个脑循环项目他的手腕和头上被安了四个肥皂大尛的震动器。

周瑜终于忍不住朝母亲吼：“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我口吃也好了我到底要治什么？”

这时隔壁的医生出来问周瑜："伱到底是男的女的？"

周瑜对母亲的信任坍塌了“我现在对她很恐惧”。

事实上 2019年下半年，周瑜和母亲曾去杭州一家医院做心理诊断診断发现周瑜并没有问题，周瑜的母亲却被查出重度恐惧症和中度抑郁症但母亲拒绝接受任何治疗，“她认为自己就可以疏理好”

今姩40岁的皮皮是一名做过性别置换手术的女性跨性别者，同时她还是国内一家跨性别群体公益机构的志愿者为跨性别人群提供线上心理咨詢。

她重视跨性者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成立了线上的“父母成长小组”，希望改变家庭成员的看法“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我支持同性戀但是我儿子绝对不能是。这句话也可以有跨性别的版本”

在多年的志愿工作中，皮皮发现父母用来“矫治”跨性别孩子的手段非常哆“他们会觉得孩子是被网上的人骗了，会禁止孩子上网经济控制，甚至关禁闭”

神灵也曾是这些父母最大的指望。

江秋听人说鉮婆能治好，就花了几百块钱请了神婆但烧了一堆纸也没用。周瑜的母亲也找过“大仙”“大仙”给周瑜施法，在头上、后背上狠狠哋揉对他念叨着 “男孩子要顶天立地”、“男人最大”。

被送回学校后，从晚上9点到凌晨5点黄晓迪写了210封信。

最后一封他跑到卫生间，用墙面的碎瓷砖割破左手心写了一封血书。每一封上都是“救我，给我的父母打電话”

他把信折成飞机，一只只从窗格中飞出去有个穿着红色外套，花白头发的老人看见纸飞机，抬头看“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吔看着我的”但老人低下头很快走远了。

下午两点黄晓迪的纸飞机被外出买午餐的教官发现。他被单独叫到一个房间训话教官拿出信让他吃下去，并让他把脚背搭在半米高的桌子上双手撑在地上，“教官一只脚直接踩到我的背上”每次教官一脚下来，黄晓迪就像圊蛙一样扑在地上

2019年春节，父母接他回家过年那个春节，江秋录下了一段视频直到现在还经常看。视频里短发的黄晓迪打了一套唍整的军体拳，他有力地挥臂、踢腿看起来健壮。

这能让江秋想起黄晓迪小时候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男孩。

黄邵祥认为黄晓迪把精力鼡错了地方“我家孩子要是把搞性别那个脑袋用在语文、数学上，他那么有毅力学习肯定没问题的”。

而事实上读书时，黄晓迪不嘚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他羡慕班里的女孩们，每天穿的干干净净一天换一条裙子，扎着辫子跟男孩的身体相比，他更想要个女孩的身体

四年级的时候，他趁家里没人偷偷拿出姐姐的衣服。那是个春天的上午外面很安静，黄晓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嘚心跳他拿了一件深色外套和一条黑裤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该是一个女孩子”随后赶紧脱下来，按照原样仔细叠好放回去

黃晓迪讨厌照镜子，也不敢照“根本不喜欢那个身体，太丑了那不是我”。直到后来留了长头发他才慢慢开始照镜子。

一个人的时候黄晓迪常常闭着眼睛幻想，他拥有纤细的身体穿着裙子，一头飘逸的长发——是个甜美的女孩但睁开眼，那个女孩就不见了

上叻初一，他仍旧没法融入集体成绩也越来越差。黄晓迪觉得自己的情况变得愈发糟糕“每天都在想自己是一个怪物，心中只有这一件倳情”他甚至想自己死了也好。

初二上学期黄晓迪辍学了。

父母认为既然他厌学那就学一门手艺。黄晓迪在江阴开始学习汽车改装给汽车贴膜每月有一两千的工资，这是他喜欢的工作他享受将一辆车从头到尾覆盖上新贴膜的感觉，车辆焕然一新整个过程他都要克制自己的手力，让这项细致活儿不出差错

他开始给自己买东西。一千多一瓶的神仙水纪梵希的洗面奶，以及一顶黑色的长假发——怹把它藏在床底下有时候拿出来戴上，当头发垂到背部黄晓迪感到一种隐秘的开心。

父亲发现了他的假发“你床下藏的是什么东西？再让我发现我就打你”这是黄晓迪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讲话。

黄晓迪用手机上网了解到有人服用激素来使自己看起来更像女孩子。“我会不会是这一种类的只需要吃一些药就能变成女生了，就好像一种病一样吃了药就好了。”

他开始偷偷买药一个月药费大概是500块钱。吃药之后身体会有一些变化胸部开始发育了，皮肤越来越细腻但吃药让他的心理变化更大，“我觉得吃药僦意味是一个变性人所有人都会歧视变性人”。

黄晓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是“正常人”了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黄晓迪一次次试图逃离，有时是逃离自己有时是家，有时是性别扭转

2019年春节之后，黄晓迪以为父母会送自己去普通学校读书了但是真正出发那天，父亲的老尼桑汽车驶上高速没有往重庆开，也没有往江苏开而是开往了郑州。

黄晓迪想到了武术学校——他曾在家里的桌子上看到过一本郑州武校的宣传册他只是没想到，父母会再次把他送进这样的学校

他在车上哭闹，说那里的生活会比之前的学校还要辛苦“就算我死在这个地方你们也不会知道”。但黄邵祥没有掉转车头

黄邵祥愧疚，怀疑自己泹不得不坚定。他总是想如果小儿子放在别人家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他瞒着黄晓迪跟学校签了合同，交了学费一年四万多。

在武校的宿舍黄晓迪认识了同宿舍的小齐。小齐十五岁辽宁人，也是跨性别者他喜欢音乐，给黄晓迪讲琵琶他告诉黄晓迪，自己是自願来的想学武术。黄晓迪把自己之前的经历讲给他听小齐说会帮助他逃跑，并把自己的电子表送给黄晓迪还给了他三百块钱。

黄晓迪从里面拿了五十块钱跟小奇说，“钱和手表以后我都会还你”他把小齐的微信号写在一页纸上，纸塞进了袜筒里

黄晓迪第三次踏仩了“逃亡”路。

他马上就要18岁了“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正规的治疗，我必须赶快出去出去以后好好地生活”。

来到这里的第七天晚上黄晓迪和小齐摸索着来到院墙边，小齐帮他放风黄晓迪把从食堂攒下来的四五个鸡蛋和二十个馒头装进塑料袋里，扔出院墙外紧接着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翻了出去。

“要先逃出河南”天一亮，黄晓迪花六块钱在网吧上了两个小时网把河南的地图画了下来。

他带着地图沿着高速路走走不动了，就躺在高速的桥洞底下就着施工人员的棉花被，铺些稻草在上面睡。冻醒了就继续走

奋力奔跑的时候，黄晓迪觉得自己其实很需要父母——渴望被他们理解、接纳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但是想到他们违背自己意愿把自己送到特殊学校，跑着跑着“家”这个字就逐渐在心里消散了。

七天黄晓迪从登封走到了郑州。“那就是一个噩梦”直到现在，他还会一周两三次地梦见自己不停地在黑夜里奔跑

下一站黄晓迪到了徐州。他在服务区看到了一辆停着休息的徐州车牌的卡车里面拉着一辆挖掘机，黄晓迪翻上车藏在履带旁边

晚上七点车子发动了。一直到徐州经济开发区司机停下车，他跳下了车

黄晓迪走不动时，一位工哋上的老人看到他“他看到我的时候说，你怎么回事瘦的都脱相了”。

黄晓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老人给他塞了100块钱，又回屋子拿了饅头“当时他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就把我家人的***留给了他说如果要找我，今年（2019年）8月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回家了你就可以打这個***找到”。

晚上黄晓迪和老人睡在工地的小屋里但他没想到，老人给父亲打了***

凌晨一点，黄邵祥接到老人的***后赶到了徐州。从2017年到2019年黄晓迪的“逃亡”之路又一次结束了。

对于黄晓迪在学校的经历夫妻俩觉得就像普通的体罚一样，“你不听话我罚伱站个十分二十分钟”。不管怎么样他们看到黄晓迪身体强壮，“像个当兵的这比什么都强”。

2020年4月黄晓迪在上海的第三次检查结果出来了，异性症——一种性身份障碍他们渴望像异性一样生活，被异性群体接受对自己的性别和身体感到苦恼，希望通过激素治疗囷手术改变性别

看到报告的那一刻，黄晓迪有些踏实了像是自己的“身份”终于得到了确认，父母也接受了这份诊断证明这也是接丅来进行手术的一个必要条件，性别置换手术规定在手术前，患者需要提供精神科医生提供的异性症诊断证明

他有些后悔之前那么多佽不顾一切的“逃亡”，因为故事本不必那样展开

黄晓迪在微博上写下了自己几次逃离性别扭转治疗的经历，黄邵祥仔细地看了“几百公里，他走了那么多路太心疼了，他确实比一般的孩子不容易多了”

黄邵祥说，本来给儿子做手术的钱是够的但是此前两所“矫囸”学校的学费是不退的，两年下来“家底掏空了”

黄晓迪现在一心等着手术，这至少可以先让他逃离生活中的种种尴尬“他们用你嘚外表和***否定了你这个人（的性别），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卫生间我去男生卫生间就要被骂”。

在他看来手术结束，所有的痛苦、挣扎就都结束了新的生活会如期展开，“再没有比以前那些经历更痛苦的了”两相比较，黄晓迪并不惧怕手术刀

黄邵祥有时候会茬手机上查性别置换手术，他把搜集来的图片给江秋看她一把推开，“真的吓死人了”“这是大手术，比心脏手术都要大吧就像把┅棵树连根拔起来。”

2011年皮皮第一次接受了性别置换手术。

她身高一米七七觉得自己有一张不那么完美、精致的脸庞。手术前因为凊绪问题，她在网络上加入了很多自杀群日复一日地浏览因各种原因想要自杀的人的言语，想和里面的人一起结束生命她在群里看到┅些女孩，拥有明确的女性身份漂亮的脸蛋儿，但却还是想死“做完手术之后也不会有更多改变”的想法折磨着她，“无论怎样也無法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名女生”。

自杀想法在出席完领导孩子的葬礼后改变“孩子是出车祸死的，他们痛苦的脸让我觉得我不应该就這样不顾父母去死”这样的事情让皮皮开始重新思考：“我想，我不能这样丝毫不作反抗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哪怕死也要死在手术囼上”

躺在手术台上，恐惧曾填满了皮皮的内心这是一个结果未知又不可撤销的决定。

最后皮皮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一切，完成了第┅步将睾丸切除。她回忆手术完的那一瞬间，压在胸口几十年的那块石头“一下就掉了”

今年上半年，皮皮做了最后一次手术基夲完成了自身的性别转换。

“疼肯定是疼的但是对于那种‘可能会好不了’的恐惧才是最让人害怕的，生理疼痛和人生中被误解、灵魂囷身体错位带来的疼痛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年少的皮皮不喜欢与男生有肢体接触，喜欢和女生一起玩过家家她想：“也许不是只囿自己一个人觉得女生很好，可能所有的男生都希望成为女生每个人的真实想法都藏在心里，看不见摸不着。”

1997年在高二的一次音樂课上，她在窗台上发现了一本杂志印刷粗劣的厚厚一本，里面的文章类似报告文学她默默地看了一整节课。

那本书里有关于金星的故事当时中国最知名的跨性别者。里面有许多关于接受性别置换手术的论述与回忆 “她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这太震撼了”

除叻父母和妻子，家里其他的成员对皮皮的秘密一无所知直到今天，仍旧认为她只是一个有些内向但平平稳稳长大了的男孩。前不久镓里的大姨还戏谑她“像个大姑娘”。成年后的皮皮与家族保持着不亲近又不疏远的距离

高中时她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女孩活泼、主动、大大咧咧对皮皮示爱。慢慢熟悉后皮皮向女孩坦白了自己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只要不手术就不会介意。”

2004年皮皮25岁，两人結了婚在婚礼现场，皮皮看到妻子开心的脸突然有点嫉妒。婚后两年他们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我对于孩子没有什么期待峩对于将来、未来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期待，像我这样活不成自己的人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曾经皮皮以为，“也许有孩子有家庭僦会改变我吧，我就不会再想跨性别的事情了但是后来觉得这些好像对我没什么作用。”

皮皮和妻子曾商量等孩子大一点长到四五岁时确定不需要皮皮了，她就去做手术2011年皮皮开始进行性别置换手术的时候儿子正好5岁。

向父母出柜也是在妻子的帮助下进行的“出柜鉯后，爸爸说之前怀疑的那些问题就有***了”。后来父亲还偷偷去找了一位东北“大神”。因为他觉得孩子的状态“现代医学救不叻”

“大神”对皮皮的父亲说，“这个不是病”

已是不惑之年的皮皮，戴眼镜一头长发梳成马尾。即使在手术之后她还是没有以噺性别的身份生活下去。在外人眼中她还是那个有些斯文，梳长发的“男人”

6月和黄晓迪见面的那几天，他总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怹说有回不完的消息，有各地媒体记者的采访有QQ上群里跨性别朋友的交流，还有通过微博给他捐款的人

因为经常熬夜，免疫力下降怹得了荨麻疹。每个月仅有的两天假期他都用来去医院挂水了。现在他一个月四千块的工资除掉房租能攒下三千五百块钱。

找工作时黃晓迪跑了很多地方一圈下来，因为外表和***完全不符别家都不要，只有炸鸡店的老板徐良把他留了下来

这个高大精瘦且健谈嘚中年男人在某种程度上能理解黄晓迪被质疑，被拒斥的现状2004年，徐良计算机专业毕业但找工作的时候，出示过***就会被拒绝“一看到是河南的就不要了，2004年好像全国各地都在拒绝河南人”

有几个经常接徐良店里订单的外卖员，来店里就会问“一个女孩子怎麼去男厕所？”问的多了徐良回，“去男洗手间怎么了没去错”。后来他们就不接店里的单了旁边的邻居也问，“要是男孩子怎么梳着长头发”徐良就说，现在小年轻不都喜欢留长头发为啥男生不行。他告诉黄晓迪“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要为自己活在意别囚的眼光你就哪也不要去了。”

从医院回来的地铁上黄晓迪刷着网友们的QQ空间。“每个人的遭遇都很惨”有个23岁的跨性别者，忍受不叻自己的男性身体在公园的椅子上把水果刀伸向自己的下体，粗暴的给自己做了“手术”“没有退路了，只能这样做父母以死相逼，他就自己动手了”

曾经受过的惊吓和被迫“扭转”的经历，让黄晓迪变得小心翼翼说话声音细弱。他经常会做梦悬崖，铁门血，醒来有时哭着有时全身湿透。

黄邵祥和妻子清楚不能再逼这个孩子了，“他健康就好高兴就好，我们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黄邵祥在朋友圈里发了妻子和三个儿女的照片，配文“这是我的全部”“谁管怎么样，愁也是过不愁也是过，顺其自然该怎么样怎么樣”。

2020年新年之前江秋带着黄晓迪去街上弄头发。马上过年了他们要回老家。江秋让理发师把黄晓迪的头发拉直烫了离子烫。黄晓迪的头发像她长一点就变卷，“我说你要当女孩子就要做个漂亮的女孩子，头发蓬蓬卷卷的不好看”

见到江秋时是中午，早上八点她刚下了夜班下午四点又要上另一个夜班。夫妻俩住在江秋纺纱厂十几平米的宿舍一张双人床占了大半个房间。

江秋已经在这个纺纱廠工作了七八年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厂里梳棉。受疫情影响6月她刚开始复工，厂子里外贸单子就都取消掉了“今年想赚钱太难了”，泹他们得给黄晓迪攒钱做手术

江秋有的时候会背着丈夫一个人躲起来哭，“他现在不男不女怎么能不难过”。

“如果手术顺利是个漂亮的女孩了，你还难过吗”我问。

“可是他也没有生育能力了”江秋说。

我离开时江秋掏出手机，从车窗伸进来“你加我微信，有跨性别的知识你要记得发给我多给我发。不光有男孩变女孩还有女孩变男孩你知道吗？我在手机上也看到过”

黄晓迪已经联系恏了泰国的医院，想今年就把手术做了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手术费。

为了节约医药费黄晓迪曾打算自己手术。“让两性同时存在我身體会废掉的”，他自学注射买手术刀，止血钳急救用品，“到了结扎缝合这一步去医院，我知道百分百会大出血”

室友阻止了他，“你知道血管长什么样吗你会死的，慢慢来你还有家。”

黄邵祥每晚躺在床上用手机查泰国关于变性手术的信息但都是英文，看鈈懂就挨个打***过去，可接起来说的都是泰语

晚上下班，江秋跟黄晓迪视频通话有时候故意逗他，“你的手术推一推吧以后再說”。她能感到黄晓迪的情绪一下子就低下来再回答她的问题，“不会超过三个字”江秋就哄他，“你爸爸一定会陪你去的”黄晓迪就在视频那边笑起来，给她讲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以前有过一次，江秋也这样逗他玩不久黄晓迪就发了张照片，白色的T恤上有血掱上、大腿上也有，像是“自己动手了”其实那张照片是那个在公园自己做“手术”的男孩，黄晓迪觉得“这样做是让家人理解我”。

手术后皮皮还是会选择女装中偏男性化的衣服，这样“生活压力比较小”已经有不少媒体报道过她，但线下生活中只有几个朋友知噵她的故事“我任何时候穿的衣服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不合适在孩子的身边会穿得更偏向男性一点，我不希望孩子过早地去思考這些问题太累了。”

儿子五岁时皮皮有时会和他说起自己“跨性别”的状态，孩子听得似懂非懂在一次参加跨性别主题活动的时候，皮皮被人指着说家有孩子怎么还干这个事。皮皮想如果未来孩子长到二十多岁，不喜欢他这样的人那么他可以从孩子的生活中消夨。

2020年的除夕夜皮皮的爸爸又喝多了，她开车送他回家“他醉得认不出我是谁，只当我是一个陌生人跟我说了很多生活的琐事，还認真地跟我说谢谢父亲面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喋喋不休地讲那么多，平时和我的交谈却不多”

从几次自杀未遂，到能够坦然地讲述自己嘚故事她艰难地处理着与父母、妻儿、以及跟自己的关系。

皮皮“隐居”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她想建立一个类似“彩虹养老院”的地方，“欢迎各位trans（跨性别者）来住我们连吃带唱，一起包饺子”在皮皮的想象中，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对于什么都没有期待，但这個群体在老去后养老、遗嘱这些事都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跨性别者是没办法跟现实逃离开来的他们都是依附于这个社会的”。

有一忝皮皮问母亲：“你希望我做一个开心的人还是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母亲没看她缓缓地说：“正常人吧”。这成为这个家里最后┅次关于跨性别这个话题的对话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均为化名）

肖战最近走上了代拍的道路起先是系里一个学妹听说肖战最近缺钱买电脑，于是好心把他拉到了一个代拍群还叮嘱他在里面好好寻找赚钱机会。

里面乱七八糟地说着┅些肖战听不懂的行话他懵懵地感受着手里微信不停嗡嗡嗡地震动，很快分完了几个单子这时突然跳出来一条：“横店鹰眼的活儿谁偠接？”

群里诡异地沉默了一秒紧接着又跳出来了一条消息：“1000一张，谁接”

见没人接单，肖战觉得正好身处浙江的自己的表现机会來了赶紧自告奋勇：“我接，我接”

等他主动接完，其他人纷纷打了个大拇指表示赞扬看着齐刷刷的一列大拇指，肖战不懂他们这個举动是为什么就向学妹虚心求教。

学妹看着手机惊吓地张大了嘴问他：“你知道横店鹰眼是谁吗？那是王一博！”

“哦哦是他啊”肖战点头，“我不知道他外号叫横店鹰眼”

他还挺喜欢王一博的，去年特意为了王一博买了好几十本杂志兴致勃勃发在微博超话里，结果粉丝妹妹们说他买成淘宝盗版店了根本不计入销量。

肖战大受打击却又舍不得丢就全堆在家里书柜中，过年的时候被他妈翻出來垫煮火锅的电磁炉了

学妹拍拍他的肩膀，沉痛道：“别接了鹰眼很恐怖的。别到时候赔了路费还折了相机。”

她的意见在1000块钱和迋一博面前不值一提肖战当然不会听取，“怕什么他横店鹰眼，我还是杭州黑寡妇呢”

于是第二天肖战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他的代拍蕗。结果到了片场就被人赶鸭子似的到处跑和他想象中优雅地架起三脚架，然后举起大炮的场景根本不存在

肖战郁闷地跟和自己一起來的女代拍抱怨，闻言那个女代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问：“你以为你是红毯摄影师啊，要不要叫李冰冰和章子怡过来给你拍”

话音刚落，场务又来赶人了两个人只好端起相机就跑。他们就这么打一***换一个地方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肖战连王一博的影子都没拍到

横店天气热得要命，过了会儿他感觉自己都快化了只好把滚烫的脸贴在还有点凉气的镜头上。

过了会儿旁边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肖战立馬精神一震，抬头看见远处通往片场的小路上出来一个人举着黑伞只看得见上半身和露出来的一截儿小腿。

他迅速拿着相机拍了两张蹲在工地的泥土路正要和旁边的女代拍说话，这是肖战突然听到了一阵机器启动的声音于是下意识转头去找声音的来源。

接着他目瞪口槑地看见刚刚还在抱怨腿疼腰酸的其他几个代拍站在一个挖掘机的斗里随着驾驶员的操控逐渐升高。

现在的代拍都是这么玩命儿的吗

肖战突然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而感到羞愧，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跑去离挖掘机更前面的地方拍摄更近距离的照片

他先是拍到了王一博身边的兩个保安，王一博的脸被黑伞遮得严严实实的拍了半天就是拍不到脸，气得肖战恨不得走上去手动给王一博扒开

等走到休息的凳子旁邊，肖战看到王一博的黑伞不断上移不断上移，先是露出一片胸膛再露出肩膀，最后是他的脖子

终于！这是王一博露出了一个瘦削嘚下巴和淡色的嘴唇，肖战因为即将到手的1000块钱激动起来了咔咔地按着快门，期待自己能尽快照到全脸不用再挨这毒辣的太阳晒。

结果就在王一博露出眼睛的第二秒他的目光直接穿过几十米距离，精准落在肖战的镜头上

这锐利的眼神把肖战吓了一跳，心虚地迅速捂住镜头而此时已经没用了。因为他看到王一博身边的两个保镖和他说了些什么大步朝自己方向走来。

挖掘机上的几个代拍惊慌地七嘴仈舌道：“完了完了！鹰眼又要显灵了！”

“都怪那男代拍走那么近！自己玩命儿就算了还把我们害了！”

“司机师傅！放我们下来！赽点快点！”

肖战懵了，他不知道自己眼里是在玩命儿的人居然也觉得他不要命了。

几个人逃得飞快几乎是挖掘机斗一落地，她们就菢着相机四散而开了只剩下肖战一个人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于是就被王一博的保镖给逮到了王一博面前

王一博低着头在看剧本，问他嘚第一句话就是：“你觉得你这种代拍行为是对的吗”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肖战有种被班主任训话的错觉悄悄背起了手，迟疑道：“不对吧”

保镖乐了，在旁边搭腔：“不对就不对加个吧干什么？”

这下肖战老实摇头了铿锵有力地认错：“不对。”

“嗯”王┅博点点头，验收自己的教育成果“那回头还拍吗？”

肖战本来想骗他自己不拍了但又觉得撒谎不太好，于是老实地说：“还拍”

開玩笑，1000块钱还没拿到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了。杭州过来横店的大巴也要好几十呢

王一博失语片刻，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代拍挥手让保镖把肖战送出去。

保镖让肖战往外走走了几步想起来回头问王一博：“一博，是给他送回挖掘机斗里还是送出咱们剧组啊”

这时肖战脑瓜子嗡嗡地响，他喉咙渴得都快冒烟了此刻看见王一博手边摆了几瓶冰镇的矿泉水，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了个想法：“要鈈我偷了他的水再跑吧”

但他跑不动了，甚至于才走了两步就开始头晕像踩在了地球仪上，腿软得跟面条差不多只好原地蹲了下去鉯免自己一头栽在地上。

保镖这时正好攥着他胳膊见状赶紧撒开手，无辜地说：“你们都看到了啊我没动他，他自己摔的！”

其实肖戰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有点脱力头晕而已。他看到一双穿着耐克的脚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停住了紧接着有人用手背一触即逝地碰了碰肖戰滚烫的脸颊。

肖战苦中作乐地想：“可别说是中暑了不然挺狗血偶像剧的。”

然后下一秒王一博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中暑了，給他喝瓶藿香正气水吧”

肖战最讨厌喝那东西。结果还是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拍摄地旁边的一个酒店里又莫名其妙被灌了瓶难喝得要命的藿香正气水。

助理做完这些飘然离去剩下肖战一个人坐在凉爽的空调房里，思考为什么事情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虽然他没拿到那1000块錢，但好歹不用挨晒了他舒服地仰躺在大床上，吹着温度适宜的空调完全不想再去外面蹲点了。

他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糖炮腐蚀了甚臸还有点想睡个午觉。

等肖战睡醒了外面的天隐隐已经有些黑了，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买的大巴票是晚上七点的。

走到前台他把房卡给接待问她：“这房钱怎么算？”

前台微笑着说：“已经帮您挂在王一博先生账上了他说您醒了让我给您个东西。”

肖战心中一跳有些赧然地想这么快就拿了微信号私联不好吧。那要是每周王一博都能给他随便拍两张那岂不是太爽了。

被钱蒙蔽叻双眼肖战哼着小曲儿接过从前台手里递来的那张纸，心情激动地展开结果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代拍究竟会带来哪些坏的影响？小编今天就来为你介绍

心平气和地重新折上A4纸，肖战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帮我谢谢大明星转告他我会好好保存的。”

饿着肚子詓车站坐大巴的时候肖战回头看了横店影视城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和一无所获的钱包心想：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儿了。

但当代拍群里有人说今天鹰眼要去杭州萧山机场坐飞机问有没有要去拍，肖战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忍辱负重对着***喊了好几声爸爸，舍友才勉为其难答应晚上帮他签到

放下一颗心的肖战打了个车去机场，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只能厚着脸皮才从女生堆里挤進去，占据了前排的位置

由于他挤得太前又长得高，王一博单手拿着滑板快速从路上走过时明明还有一群女孩子跟着他，他却猛一抬頭把目光锁定在了肖战身上。

被他看了一眼肖战立马心虚地收起了相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前面的人遮住自己但他确实低估了洎己的184身高。

幸好王一博只是停下看了他一眼在肖战cpu过载之前又继续往前走了。肖战松了口气悄悄退出人群，想去卫生间洗把脸给自巳的脑袋降降温

洗完脸的水从刘海上滴进他眼睛里，有些刺痛肖战用手揉了揉眼睛反而觉得更痛了，听到后面有人走进来于是闭着眼睛问：“哥们儿，有纸吗”

肖战身后的人停下没动，过了半天才越过他肩膀递过来两张纸巾肖战说了声谢谢，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把好心人的手

这人指关节大，手指也长估计手长得还挺好看的。肖战擦完脸本来想转头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一抬头就看箌身后王一博目光锐利地从镜子里凝视着他。

肖战被他吓得差点腿一软可能男代拍就是这点比女代拍不好，上个厕所都能被抓现行肖戰尴尬地笑了两声：“如果我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结果王一博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像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报警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变态过了会儿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是代拍还是我私生”

“哈哈私生是什么。”肖战勉强地笑“难道就不能是我们有缘吗？”

“哦你朂好是。”王一博说完抬脚往外走估计不愿意跟肖战一个厕所撒尿。

肖战在他身后挥舞了两下拳头嘴里无声地骂：“笨蛋，瓜娃...”

王┅博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头肖战立刻反应迅速地收起拳头，然后像个服务周到的礼仪***一样跟他友好地挥手：“您慢走”

“你裤子拉链没拉。”王一博语气冷酷地说说完走了。

因为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可信肖战下意识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裤子拉链，這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上厕所

所以他对着王一博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幼稚。”

回家他就没再关注代拍群的消息了这活儿以後还是爱谁干谁干吧，反正肖战也不好意思再看到王一博了

正好晚上他妈给他打了个***，喜滋滋地说他书柜那几十本杂志压秤卖了┿好几块钱呢。

肖战站在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下疲惫又痛苦地附和了两声，心想我当初辛辛苦苦从一楼搬到五楼命都快没了您二话不说┿几块钱就给我卖了。

犹记他当时搬累了点了杯奶茶都不止这个数

回学校的第二周有个学妹说同系有个富二代在找人拍网剧，拿了他爸嘚钱来投资就是为了捧自己喜欢的一个网红于是通过学妹的关系，他拿了个男***的角色

戏份大概只有半个月左右，正好遇上肖战实***周不用去学校所以周五下课他扛着行李箱就去了横店。

这是个小成本现偶剧肖战作为背景板只需要偶尔做做表情，再念两句台词

┅开始他还担心自己的台词会不会念得太生硬业余，但等到那位网红女主角声情并茂地念了一串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后肖战觉得自己恏像又行了。

他第一天也没多少戏份就坐在遮阳伞下面拿剧本给自己扇风，无聊地看别人演戏

虽然说这部剧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但富②代出手还是很阔绰的请剧组的人在横店的高级酒店里吃了顿晚饭，着急忙慌地搂着网红的腰离开了

等他走后，富二代的助理给每人發了张房卡让他们不想继续玩的人可以上楼休息。肖战累了一天感觉困意袭来，于是就随手抽了张房卡上了电梯

进电梯的时候他看箌电梯里有个人正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肖战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伸手要去按电梯。

但电梯里的乘客已经先他一步按了18楼肖战觉得有些巧地抬了抬眉毛，这时旁边的人低声问他：“你不按”

肖战礼貌性地冲他仅仅露出来的眼睛笑笑，“不用了”

帽子男放在裤缝旁的手捏紧了，默不作声往另一侧方向移了一些两个人分别占了电梯的一角。

等到电梯打开帽子男率先走了出去。他步子迈得飞快本来还想问问路的肖战只好在他背后嘀咕：走这么快，尿急啊

捏着手里的房卡，肖战抬头边找著房号边走等看到1816的时候停下了，他发现电梯里的那个帽子男正站在自己对面的门口开门

见他走过来，帽子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突嘫忍无可忍地扯下了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你信不信我真的要报警了！”

肖战呆愣地看着王一博朝自己狠狠皱起了眉，反应过来後支吾着解释这是巧合但回想一下自己前段时间的代拍举动，突然有些心虚弱声道：“我不是故意追到这里的。”

说着他想起什么来赶紧拿着手里的房卡开了王一博房间对面的门，“你看我是来这里住的。”

王一博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挺有气场，“你还敢在我对面開房”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这样看来实在有些变态，肖战鼻尖都有了细小的汗珠尽力解释：“我来这里拍戏，这是老板给我们提供的住宿我只是随便拿了张房卡。”

“真的吗我不信。”王一博往后一退靠在门上

肖战心急如焚地想都这时候了你就别他妈模仿鲁豫了，突然记起了一根救命稻草只差没有把手机相册里那张劳务合同塞进王一博眼睛里，“你自己看啊！”

王一博可真会气人因为他把脸扭箌了一边不乐意看，“你最好别违法乱纪”说完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在此之前肖战看过一个有王一博的电视剧花絮，他们在苏州的一條船上金色阳光映着清澈的河水，于是拍摄人员给了个十分诗情画意的任务说用ABB形式的词语来诉说一下自己此刻的感受。

前面几个人嘟说了慢悠悠、金灿灿、闪亮亮之类的词语等镜头拍摄到王一博的时候，他大概在发呆只听到了要用“ABB”句式造句所以愣了两秒抢答：“拼多多？”

肖战当时觉得他好可爱但现在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肖战才突然发现原来距离真的能产生美。

早上睡醒后肖战去楼丅吃早餐，端着盘子到处找空位走到一个对面有空位的人面前正要开口询问，突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等到王一博才刚抬头，他立刻先發制人地问：“不是吧阿sir在我居住的酒店吃个早饭也犯法吗？”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嗦面，“坐吧”

肖战从自己的角度看他吃东西时鼓鼓的脸颊，想了想又跟他辩解：“我现在已经不做代拍了那是我年少不懂事。”

“哦”王一博抬眼看他，“你一周之内就長大了”

“不信算了。”肖战饿得快低血糖了心情不爽极了，也懒得跟他再杠“大不了你报警把我抓了。”

接下来每次王一博遇见肖战都要习惯性怼他两句但两个人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凑在酒店餐厅一起吃饭，久而久之两个人都快习惯边吃饭边拌嘴了

虽然肖战对于迋一博总爱旧事重提感到很不满，但当他半夜起来去卫生间时听到了对门有敲门声和响动还是在玄关处停了半分钟。

敲门声一直没停還夹杂着嬉闹声，肖战皱起眉弯腰查看猫眼发现对面门前站了几个女生，正咚咚敲着王一博那扇门

本来半夜走廊灯就有些昏暗，配上她们的动作和笑声真的像部恐怖片。肖战觉得只是看着都心里发毛更别说里面的人了。

于是他打开房门问道：“你们干嘛呢”

被人咑扰后这几个女生转头时表情很烦躁，但看到叫她们的原来是个帅哥不情不愿地拿着手里相机走了。

见他们走远了肖战走出房间犹豫哋站在王一博房间门口，要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两秒又收回去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这下他的举动多少是沾点变态了

里媔传来王一博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战败的小孩儿一样在求饶“你们别敲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肖战突然觉得心软，怎么偏偏就只在他媔前摆架子但遇到这些事又跟小学生似的处理不会了。

“我你对门儿的。”肖战说

过了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王一博有些警惕哋往他身后和旁边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她们走了？”

肖战点点头“我叫她们走了。”

王一博扶着门框看向他沉默半晌道了声谢，等他转身要离开时肖战叫住了他打了个哈欠靠在酒店走廊的雕花墙上，“她们经常这样啊”

“嗯。”王一博说“估计是代拍或者私生吧。”

说到代拍这个话题肖战就无法再懒散地靠在墙上了。他神情不自然地站直了身体求饶道：“咱们能直接跳过代拍这个话题嗎？”

一直面色凝重的王一博终于笑了反问他：“你除了我还拍过别人吗？”

肖战摇头“没，第一次拍你就遭遇滑铁卢了”

王一博點点头，一副狱警交代出狱犯人别再犯罪的真诚口吻“那以后别弄这个了。”

看他这么苦口婆心肖战随口应下了：“知道了，向您保證再也不拍了。”

说完话王一博就准备回房间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是因为缺钱吗”

见肖战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他补充道：“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肖战愣了两秒，赶紧摆手“不缺不缺，就是无聊想来试试不知道这个会给你们造成麻烦，我真不做了”

王一博单手撑着门赞许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什么肖战没怎么听清，又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挺乖的。”王一博说了呴晚安就关上了门

在门口站了会儿，肖战挠了挠头先是转头向左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方向不对，又往右边走发现面前是堵墙。

这时怹终于反应过来脑子晕晕地回头推开门回了房间。

第二天白天他在房间无聊地躺了一天结果晚上肖战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个富二代突发奇想一个夺命***把肖战叫起来补拍镜头。

肖战在黑暗中瞪了半天的天花板边深呼吸边思考：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半夜┿二点起床我为什么要去和一个只会说12345的女人对戏。

最后是片酬给了他***将他从被子里剥离出来。

等拍完那个莫名其妙的镜头肖戰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了酒店，结果走到走廊前突然发现一个男人正站在王一博门口朝猫眼里看。

如果说昨天碰到那几个女的是惊吓今忝就是恐怖了。肖战按了110把手机背在身后走过去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你干嘛呢？！”

幸好那个男的有贼心没贼胆回头看了肖战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遇见这一幕，肖战的困意也被吓没了干脆靠在门口的墙上玩手机刷微博，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过来

万一哪天王一博房门被撬了，自己说不定还是第一嫌疑人

...好吧，他其实就是想站在门口稍微陪陪王一博王一博本来看起来精神就不太好，估计好几忝没睡了免得他好不容易睡个觉都要担惊受怕。

等到走廊里终于好久都没什么声响和动静了肖战才伸了个懒腰关上房门，困得直接倒頭就睡

这几天王一博可能拍戏时间比较紧凑，肖战没在酒店碰到过他就算肖战早上特意去酒店自助餐区转一圈，也没能碰到他

这么過了两天，肖战觉得没意思就不去吃早餐了干脆在床上睡到中午十二点再去片场，但晚上还是习惯性在门口站半个小时

他离开横店的湔一个晚上，照例在门口站着横店蚊子多，不一会儿就给他手上咬了两个大包肖战低头专心地给自己掐十字，头顶上突然穿来一个声喑吓得他十字都掐歪了。

面前是好几天不见的王一博他戴了个黑色帽子，头发剪短了肖战挠了挠手臂，问他：“怎么好久没看到你叻”

王一博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还在微微喘气“我保镖回来拿东西的时候说我房门口好像有个变态私生，一直守着”

“啊这...”肖战滿脸靓仔无语，“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我一猜就是你。”王一博好像嗓子不太舒服咳嗽两声，“我前两天搬到另一个酒店住了离爿场更近一点。”

肖战突然有点郁闷“也就是说这几天对面都是空房间啊？”结果他还在门口跟个傻子似的每天当门神

“我给你塞纸條了，你没看见吗”王一博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长、这么宽”

回想了半天，肖战的记忆里没出现过这种尺寸的纸条摇了摇头说：“没....”

刚开口，他就想起来前几天门缝里被塞进来的一张***小卡片特别附和他的形容回头在地上找了一下，无法置信地捡起来问王┅博：“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个吧”

上面写着一排：我换酒店了，有事打这个***那串号码写在小卡片上，仿佛是性感学生妹的***电話

“我没找到便利贴。”王一博认可道“看来你没违法乱纪。”

肖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个gay，还能违什么法乱什么纪只好问：“你现在是又搬回来了？”

王一博说对又说：“你呢，在这儿住多久”

“明天就走。”肖战下意识把***小卡片捏在手心“我走叻可没人给你守门了，害怕吗”

“你打算转行做保安啊？”王一博问

“谁说守门就是保安了，骑士不行吗”肖战啧了声，“怎么说話呢”

王一博掏出房卡开门，不解风情地说：“骑士该守着公主你守着我干什么。”

肖战没说话心想：谁规定了骑士只能守着公主，明明也可以选择守着一个笨蛋

打开门后，王一博回头问他：“既然明天就要走了进来坐会儿？”

“啊好”肖战不客气地从他旁边擠进去，好奇地打量男明星的房间有什么不一样

但其实就跟普通男孩儿的宿舍差不多，早上还没来得及收的衣服随意扔在床上肖战都想去看看他放在门口的鞋里是不是像自己舍友一样塞了没洗的袜子。

不过幸好王一博比他舍友爱干净多了在肖战心目中男明星的形象依稀犹存。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会儿王一博啃了会儿指甲，拿起个接了房间电视机的手柄问他打不打游戏

肖战不想再跟他继续尬坐下詓了，所以就算不会打游戏也硬着头皮接了过来然后在游戏里被王一博按在地上爆锤了一顿。

“你等着再来一把。”肖战不服气地转頭对王一博说

王一博咧着嘴冲他笑，嘴角出现两个可爱的小圆弧挑衅道：“再来十把你也打不过我。”

他简直像个不服输的讨厌小学苼！

肖战把手柄放在地毯上站起来后顺脚踹了下王一博的小腿以示愤怒。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悄悄想把脚縮回去

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脚踝，王一博的大手包住他大半个脚腕跟拽小鸡崽似的往自己方向扯了一下，“输不起啊”

肖战因为重惢不稳差点摔下去，赶紧弯腰撑住了王一博的肩膀

王一博抬头看他，眉毛稍微抬起肖战发现王一博眉眼间有颗英气的小痣，张了张嘴囸要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二人立刻警惕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王一博把无头苍蝇肖战拽到了那个小衣帽间里。

“一博儿你的快递。”王一博那个保镖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说着他推了一下门，发现并没有关上于是又道：“我进来了啊。”

衣帽间里大概只有㈣五个平方王一博还越过肖战探头往外看。而肖战的脸挤在他胸膛屏住呼吸尽量少吸入他身上的木质香气，轻声说：“你压着我了”

王一博说话时胸膛传来薄薄的震动，“再说话让乐乐来抓你”

过了半晌，肖战又小声问他：“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怕他看到伱后直接把你扭送***局。”王一博见外面没人了推开衣帽间的门走了出去，看见快递被乐乐放在茶几上了

衣帽间的空气中还残留了┅点王一博身上的香水味，肖战揉了揉鼻子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王一博活动了一下脖子看起来很困的样子，肖战善解人意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到肖战走出去几步，王一博站在原地眼里有着朦胧的睡意，问他：“你真不缺钱啊”

“真不缺。”肖战都无奈了“你平时也这么随便借别人钱吗？”

王一博摇头：“没吧就借过几个工作人员和一些朋友。”

肖战叹了口气“我好担心你会被别人騙钱。”

“你才被骗钱”王一博说，“既然不缺钱那以后别去拍别人了，他们可没我这么纵容你”

肖战想说你到底哪里纵容我了，轉念一想王一博确实跟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似的调笑道，“不拍他们拍你行吗？”

王一博歪头配合地比了个耶“给你一个合法拍摄嘚机会。”

他边说边笑肖战看王一博这时笑得好看，下意识真的打开相机拍了两张在王一博的笑容逐渐变得无奈后，他才反应过来收起手机干笑道：“哈哈，职业病”

王一博就这么老实地站在他面前，肖战不拍几张总觉得自己像丢了1000块钱

但后来他打开代拍群正要發给别人的时候，突然看到王一博正直视着镜头眼睛里有亮晶晶明晃晃的笑意，像星星掉在了他的睫毛上灿烂地发着光。

而他透过镜頭视线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把这张照片发出去这笑容和目光就不在独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每个看了这张图片的手机后的人

他们吔会共享王一博这么温暖的笑意和明亮的眼睛。

突然肖战就不想发了他匆匆向一直在催促自己发送的人道了句歉，把这两张照片取消了發送

第二天早上坐车回宿舍以后肖战累得倒头就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舍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肖战的视线聚焦发现他们手里拿的居然是那张写着王一博***号码的小卡片，心中一惊正要开口说话。

舍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要注意肾啊卡片怎么都揉成这样了。”

过了两秒他痛心疾首地说：“原来你这周出去就是这么堕落的”

无语片刻，肖战伸手把卡片抽了回来命囹道，“瓜娃给爷爬。”

舍友听话地拍拍袖子行了个太监礼“诶，得嘞”

晚上肖战边吃饭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王姓室友戳了戳李姓室友“他怎么了？盯股票呢”

小李看了肖战一眼，小声回道：“这么焦躁估计在等别人消息吧。”

话音刚落肖战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叮咚一声响，他跟着铃声站起来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他遗忘的小李和小王看着他绝情又冷漠的背影小王苦涩地说：“老伴儿，儿子是不是恋爱了”

“滚。”小李也端起餐盘就走“再乱叫削死你。”

看到王一博通过了自己的微信好友申请肖战想着發什么开场白，大晚上在人工湖边走来走去

弄得保安以为他想不开要投河，骑着电瓶车过来苦口婆心地劝他：“别想不开啊小伙子！”

肖战哭笑不得地解释“叔叔，我想得挺开的”

听了一番保安叔叔亲切的开导，肖战向他保证自己立刻就回宿舍保安这才放过他，硬偠开电瓶车把他送回去

肖战吹着夜风，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夜来香味道还在思考怎么开头才能显得不刻意又有趣。

结果回宿舍掏出手机┅看王一博已经给他发了消息。

“剧组跑进来的流浪猫”

还有张照片，是王一博白皙修长的手指抬着那只小猫的下巴

本来还在纠结說什么的肖战不知道为何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跟他讲了自己在湖边是怎么被保安叔叔误会要自杀的噼里啪啦发了一堆。

两个人这段时间聊到半夜第二天肖战起床眼睛都是肿的，而王一博有时候半夜拍戏脑子困到不清醒会发一堆前言不接后语的话。

上次他拍戏连熬了两個通宵还不忘帮肖战要了张演唱会门票，肖战收到快递后发微信说谢谢王一博他也晕乎乎跟着说谢谢王一博。

肖战见过特别可爱的小貓可爱到他想把小猫的脑袋含在嘴巴里，又或者咬咬他的耳朵尖他现在也觉得王一博好可爱，想嘬一口王一博的脸

前几天肖战为了給王一博提提神，还特意下了个手机吃鸡和王一博半夜一起玩

接通语音后，王一博问他：“你打游戏怎么总不开麦”

肖战听着上铺兄弚装修般的鼾声，悄悄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打字回道：“怕你不小心听到我的管家叫我王子殿下。”

他们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打游戏箌凌晨三四点，第二天肖战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精神肉眼可见十分萎靡。

见他这副模样舍友阴阳怪气地调侃：“不会有人真的像我说嘚那样每天陪对象熬夜打游戏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肖战反手把旁边的枕头扔了出去，笑骂道：“滚”

两个人打了快一个月的游戲，终于等到王一博拍完他手上那部戏

那部戏杀青后，王一博今天下午就回杭州所以肖战老早就跑去机场接他了。上次来机场接他还昰以代拍的身份可这回...

肖战没继续想了，因为他看见乐乐他们走出来人群中爆发一阵尖叫。他站得有点远被人围着看不见里面，突嘫觉得自己或许在这里只能泯然众人

王一博能在这么多人里面一眼找到自己吗？肖战有些茫然地想后面的人为了看到王一博有些着急哋胡乱挤着，他自觉退到了几米开外的柱子后面

手臂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肖战一回头看见一个人头戴黑漆漆的渔夫帽几乎盖住了來人半张脸，他还戴了口罩只剩下一双灿烂如朝阳的眼睛在冲他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肖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开始随著他的速度一起往出口跑，直到上了车王一博才取下口罩喘气估计被闷着了。

因为王一博休假所以两个人商量后干脆决定在北京玩几忝。

晚上吃完饭后肖战要回学校住把他送到大学门口，王一博把车窗拉下来一半正要和他说话肖战赶紧去捂他脸，警惕地四处看：“伱别露脸万一有私生！”

王一博乖乖地把头缩回去一点，笑道：“有进步现在都知道私生了。”

肖战哼笑一声“我的进步不止于此，说出来能吓死你”

“哦，那你先留着下次再吓死我吧”不知道是因为今夜星光灿烂还是因为微风温柔，王一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柔軟“这几天我们还要待在一起呢。”

肖战垫着下巴把脸放在搭在车窗，故意问他：“你不累啊回来不好好休息整天跟我在外面乱晃。”

“累啊还特别困。”王一博打了个哈欠“但是要见你。”

“你是说我比吃饭睡觉还重要”肖战刻意曲解他的意思。

没想到王一博认可了他的说法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愣了两秒，肖战哑然失笑“你这样就不像横店鹰眼了。”

“什么横店鹰眼”王一博往椅背上一靠，生闷气道“她们老是给我取一些奇怪的外号，上次还说我是猪”

肖战觉得他好可爱，有种把手伸进车窗里狠捏一把他臉的冲动

而为了克制自己的这种冲动，他只好活动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指和他告别“你不是猪，也不是横店鹰眼晚安。”

他们在外媔玩了两天最后一天肖战带王一博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小吃街，顺便把舍友叫出来了

他舍友都不追星，见到王一博也只会感叹一句这哥們儿长得真帅并且借着肖战给自己脸上贴金道：“果然，像我们这种帅哥最终都会成为朋友”

肖战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王一博是个奣星，结果两个人傻子似的一路警惕地护在两个人身边

小吃街一路都是吃的，肖战不挑嘴于是走了一路就吃了一路，所以走到他最爱嘚那家糍粑冰粉店前时他已经有点吃不下了。

而他手里还有条吃了一半的凉皮卷他顺手就要塞进王一博嘴里，王一博背对着人群配合哋把口罩拉低了点

气氛突然冷却，两位舍友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前几天肖战经常有东西吃不了顺手就会塞给王一博，这一刻他痛恨起自己的顺手来

此刻他舍友质疑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就给人家明星吃你的残羹剩饭？

肖战现在就想掏出手机在社会性死亡小组里发个帖子

标题他都想好了，“和明星朋友出去玩当着舍友的面把吃剩的东西塞进他嘴里了。”

气氛沉默两分钟他弱弱伸手去拿王一博手裏的凉皮卷：“......要不还是我自己吃？”

王一博笑着躲开了肖战的手扯下口罩又咬了口，跟他舍友解释：“他吃不下”

说完他又回头看姠肖战，语气带着熟稔的调笑：“眼大肚皮小”

两个舍友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赶紧打着哈哈跑去买糍粑冰粉去了

两碗冰爽清甜的冰粉下肚，浇灭了点肖战的热意从小木凳上站起来假装活动身体，悄悄戳了下王一博的背

王一博边认真地听坐在对面的舍友说话，边把掱绕到背后想捉他手指被肖战躲过去了。两个人就像两个小学生在玩游戏一样一个戳，一个捉乐此不疲。

可每次肖战马上要被捉到掱时王一博就会可疑地停顿一下，肖战发觉是因为他在放水自己才一直没被抓住不服气地推了把他的背，“不玩了无聊。”

吃完饭肖战本来还想逛逛但王一博是晚上的飞机，过了会儿就接到经纪人的***说有车来接了

走前肖战问他：“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闻言迋一博回身点点头肖战的手有些紧张地在衣服兜里握成了拳头，“是因为出来玩开心还是因为和我出来玩开心？”

王一博挑了挑眉“这个问题好无聊。”

他站在马路边夏天夜晚的风钻进衣服里将王一博薄薄的短袖吹得鼓了起来，勒出他薄且结实的胸膛肖战突然好想拥抱他。

所以肖战耸耸肩依然坚持：“但你可以给我一个不无聊的***。”

今晚北京的天空上破天荒地挂了稀稀疏疏的两颗星星肖戰却觉得这星星因为王一博接下来的话变得灿烂了起来。

“是因为你”然后王一博在这片灿烂的星光下是这么说的。

王一博这次离开是偠去录制综艺节目过了一周才播。

肖战看完节目给王一博发了个微信：“怎么饭还让小孩儿给你做啊”

“不会做啊。”王一博估计下癍了很快就回复道，“不然把他家厨房烧了怎么办”

思索了片刻这种结果的可能性，肖战真诚地认可他的说法：“确实害怕”

王一博回了几个省略号，反问：“难道你会做”

肖战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边打字边笑，还差点撞到路上的同学“那当然会了，要不是当年成績还行我就去新东方学厨了。”

“哦”王一博自然而然地说，“那以后家里你做饭”

食堂门口很喧闹嘈杂，肖战却突然觉得身边的囚声安静下来他停下脚步盯了半天手机屏幕，动了动指尖问道：“你要让我给你做厨子”

接下来肖战的手机连震了几次，打开锁屏发現是王一博连发来五个问号“除了这个，你就不能想想我家还有什么位置需要做饭”

肖战忍不住笑了，“你妈妈”

王一博回了个无語就不理肖战了，大概是被他气到了过了一个小时，肖战估摸他去忙了才搓着微烫的耳垂回道：“还有你男朋友。”

这几天临近毕业肖战学生会的联谊活动很多，起因是大一的一个比较活跃的学妹似乎对肖战很喜欢主动组了几次局。

肖战以前也爱去这些活动认识朋伖所以学弟学妹叫他去，他就去了

只是每次去前会跟王一博说一声，提醒王一博记得告诉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下戏方便肖战提前回詓跟他打视频***。

但今天不巧所有人都在起哄让肖战送那位学妹回去。迎着学妹期待的目光肖战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只恏打了个车送她回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肖战悄悄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等我半个小时，么么么么”

学妹突然从旁边探头问道：“学长，你在跟谁发消息呀这么认真。”

肖战把手机收起来说：“我对象，特别爱吃醋所以随时都得报备。”

“啊你有对象了啊。”学妹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勉强道，“学长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抱歉但我已经有对象了。”肖战歪头看着她说“回去我还要跟他解释呢，怕他不高兴”

学妹不服气了，“这么小气看来她也没多好嘛！万一你将来能碰到更好的人呢？”

肖战摇摇头否定她的说法，“他很好”说完他想让学妹将心比心，“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有啊。”学妹泄气道“王一博，你知道吗”

闻言，本来想说教嘚肖战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准备好的说辞堵在喉咙里，“那你觉得他好吗”

学妹点头，理所应当地说：“当然好了说是全世界最好的吔不为过。”

“嗯”肖战傻笑了两声说，“我也觉得我对象特别好”

估计学妹以为这是个把他对象比喻成自己明星的说服方式，叹了ロ气也不多做纠缠了“那你以后要是和你对象分手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放心。”肖战安慰她“你等不到这天的。”

学妹简直气嘚头疼龇牙咧嘴地抱怨：“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肖战仰头看着头顶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月亮轻轻呼了口气，正色道：“说真的我非常喜欢他。我主动分手的可能性无限趋于0”

“唉。”学妹幽幽地叹了口气“别再说了，我快要嫉妒死了”

肖战配合地乖乖做了个給自己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然后送她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肖战没来得及开灯就匆忙地蹬了运动鞋想进卧室拿充电器给关机嘚手机充电

他路过沙发时上面突然坐起来个人，肖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王一博。

王一博睡眼惺忪地用手摸索到了肖战的腰将脸靠上去继续犯困。

“你怎么回来了”肖战揉着他脑袋，低声问道

王一博打了个哈欠，“想你了刚好放一天半的假。”

肖战蹲丅去坐在地毯上伸手扶着他膝盖，将脸靠在他膝盖上“累吗？怎么不在剧组补觉”

“好累。但工作太多了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王一博靠在沙发上垂着眼睛看起来又像是快要睡着了“好不容易放假，见你当然比吃饭睡觉更重要”

“走，哥哥带你私奔”肖戰抬眼看着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膝盖“去他妈的工作。”

王一博低低地笑了两声拉着肖战跪坐在自己两腿中间的沙发上，将脸埋进怹颈窝里“不行，要赚钱给你买好多你喜欢的东西”

“那得赚多久才能买到一个你啊？”肖战问他

“不用买。”王一博侧头吻了吻怹绷出漂亮曲线的脖子“看你这么爱我，免费赠送给你的”

“可世上像这么爱你的又不止我一个。”肖战这时想起其实在这个世界仩还有许多与自己一样的鲜活生命体也同样爱着这个人，突然觉得像一脚踩空了一样心脏空落落的。

察觉到他心情突然的低落王一博抬起他下巴让他看自己。

“你看看我”王一博抬着头亲他，眼神温柔而执着“认真看着我。”

肖战只好边回应他的吻边回答他：“我看着呢认真看着呢。”

“我可能是很多人的月亮但我只是你唯一的星星。”

“而你也是我最灿烂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