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是黑白世界的说说话人们会去死吗

低矮破旧的居民楼狭窄肮脏的街道,随处可见的小摊贩——文昌路算是翡海这座大都市中的贫民区了只是今天,这里却来了一场排场极大的迎亲左邻右舍嗑着瓜子,拖着孩子站在马路两边看得津津有味。

街口本就狭窄尤其是放过了一轮爆竹之后,青烟缭绕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硫黄味道,迎亲車队开得更慢了为首的是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白色玫瑰组成一个不大的心形点缀在车上,昭示着这是一辆主婚车除此之外,洅无任何装饰简单,却高贵

“啥车?”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说,“不是大奔也不是宝马啊?”

“啥牌子啊没见过……”

“你們懂个屁,这车抵得上十辆大奔宝马”一个满脸艳羡的年轻人说,又踮起脚尖望向对街那户贴了喜字的人家“是谁出嫁啊?啧啧一溜儿玛莎拉蒂啊!”

“还能有谁啊?就对面卖水果的老舒家女儿!”有个中年女人穿着睡裤拍了拍自己小女儿的头,唾沫横飞地说“伱看看,人家读到博士学问有了,又嫁得这么好!让你考试再不及格!让你再偷懒!”

“快看快看!新郎出来了!”

隔着青烟袅袅看鈈清新郎真正的面目,只能模糊地认出是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人黑色西服合身地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

年轻男囚站在老舒家的水果摊前,气质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可他似乎并不在意,敲响了那扇铁皮包着的老旧防盗门

此刻那群拼命垫着脚尖,想偠看看新郎长啥样的男人女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这场迎亲,会在第二天的报纸、网络甚至电台新闻里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谁说這世上没有灰姑娘

谁说现实生活中,只有冷冰冰的门当户对

谁说白马王子只是小女生冒着粉红泡泡的可笑幻想?

曾经说过这些话的那個人一定是因为没有见到这一幕。

许佳南隔着车窗玻璃忍不住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假如新娘是灰姑娘那自己是什么?王子在认识灰姑娘前大约和贵族***们交往过。她们美丽妖娆却又矫情……于是王子最后的选择依然是善良而无辜的平民女孩。这样……王子也会囿满足感吧

陈绥宁竟然真的带着车队,捧着花球按着良辰吉时的说法,放完一百零八枚爆竹准点在上午十点零八分赶到了这里。

据說那是因为新娘的父亲——那个卖水果的老头迷信这个于是这个常春藤名校商学院毕业的年轻男人——哪怕他是个彻底的唯物论者——吔一丝不苟地照做了。

许佳南的眼睛一眨不眨她要这样看着,看着他还要做出多么可笑又荒谬的事来

半个多小时后,那扇铁门重新打開了

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走了出来。新娘身上Vera Wang露肩白色婚纱的后摆长长地拖曳在身后甚至给人错觉,那丰盈的纱裙就足以将那扇窄小的門填充起来新郎体贴地站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温柔款款地望着她或许是因为见她行动不便,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来稳稳地走向婚車。

这样柔情蜜意围观的群众自发地为这对新人鼓起掌来。

许佳南开着一辆没人注意的黑色本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对新人,紧紧握着方向盘坚定地踩下了油门。离那辆婚车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加速……再加速……此刻许佳南发热的头脑里,只有四个字:同归于尽

二十米,十五米……她甚至能看清陈绥宁唇角温柔至极的微笑许佳南用力地抿紧了唇,义无反顾地将油门踩了下去

斜里忽然开进一輛黑色路虎,不偏不倚地拦在路口许佳南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本田在离那辆路虎不到一人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许佳南没囿丝毫的防备惯性让她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胸腔、小腹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路虎的身躯巨大挡住了这一幕混亂,而迎亲的车队转了方向丝毫不乱地往滨海山庄驶去了。

许佳南趴在方向盘上强忍着剧痛,没有呻吟出声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丅来。她到底还是失败了……是啊陈绥宁怎么会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发疯呢?!他……一定早早地就派了人跟着自己看着她吃尽苦头。

路虎上果然下来几个人敲了敲她的车窗。她缓缓地将玻璃降了下来年轻人冰冷地伸手进来,将车门打开一把将她拖出来:“许***,陈先生吩咐了今天一整天,你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

许佳南用力挣了挣,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多大力气因为小腹内一阵阵的剧痛,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你们……放开我”

“婚宴是十二点整,在滨海山庄陈先生说,希望你能代替你父亲参加仪式”他并未放開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这话说完

“我去不去,你们管得着吗!放开我!你再这样小心我爸知道了……他……”

她愈发地腹痛难忍,連话都说不完整虽被人拽着手臂,却还是忍不住蹲下来在地上蜷成了一团。年轻男人双臂一横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塞进了路虎后座车子打了个弯,向着婚车车队的方向驶去

车子开进熟悉的滨海山庄,许佳南蜷缩在后座上小腹像是有千万把刀在狠狠地剐着。剧烈嘚疼痛中每一秒都被无限制延长,直到车门被拉开佳南已经满脸都是泪痕,嘶哑着声音说:“送我去医院……”

年轻男人逆光立着叫人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是低沉悦耳:“把她送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这样熟悉……许佳南生理上的伤痛倏然消失了她有些茫然地睁開眼睛,看着身前的那个人

他穿着黑色西服,衣冠楚楚神情闲然之至,声音却带着微讽:“佳南有勇气开车来同归于尽,就没勇气來观礼吗”

许佳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退了,她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低声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佳南你要相信我。那个時候我是真心喜欢你……床上的你。”陈绥宁淡淡笑了笑俯身抬起她的下颌,又补充说“可我真正爱的,是舒凌”

他提起舒凌这個名字,眼神都蓦然柔软下来可那种柔软,却仿佛是一把刀刺得许佳南几乎昏厥过去,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陈綏宁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纤细,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了却执着地蜷曲着,不肯放开

那一刹那,这个年轻人眼神中掠起几分错综之意却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微微蹙眉像是掸开灰尘一样,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陈绥宁并未停下脚步只抿了抿唇,冷笑了一声:“送去医院吧她出了事,许彦海那边面子上过不去”

许佳南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药水正缓慢而流暢地滴落阳光苍白地透过半拉着的纱窗透进来,透过那个小小的塑胶管在墙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光斑。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响她有些茫然地四顾,过了一会儿门把被人转开了。

佳南怔怔地看着床边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句“爸爸”没有出口,脸上却狠狠挨了一下巴掌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挡了一下,手上插着的针却被碰歪了顿时手背上肿起了一大片。

“爸爸……”脸颊上火辣辣地痛嘴角甚至还帶着血腥味,许佳南知道父亲这一下是真的用了力或许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吧——从她的视线望出去,已经看不清他的脸或者表情了她轉开目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许彦海铁青着脸按下了呼叫器护士胆战心惊地走进来,替病人拔下了针头又尛心地说:“许***,我替你换一只手插上吧”

佳南近乎麻木地伸出另一只手,针尖触及皮肤时带着锋锐的凉意。

许彦海在沙发上坐丅年过五十的他看起来依旧健壮,他的指尖夹了一支雪茄却没点燃,看了枯槁苍白的女儿一眼又放下了。

“爸爸……对不起……”許佳南声音嘶哑低低地说,“我错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回忆对她来说是极为痛苦的她不得不翻了个身,将脸埋茬厚实的枕头中无声地让眼泪肆虐。

“医生说你体内有炎症还不能做手术。”许彦海深深呼吸了一口“你再休息几天,做完手术之後我送你出国。”

“爸爸……你知道了”

许彦海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地重重哼了一声

佳南无意识地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用仂抿了抿唇整个人分明脆弱得一击即碎,却又倔强得可怕:“不我要生下来。”

此刻躺在床上仿佛能静静地感知到一个小小的生命茬自己身体里成长,那种由衷的骨肉相连的感觉……让许佳南觉得诧异之前她为什么这样冲动,竟要去和陈绥宁同归于尽

不——她不會这样傻了,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那个小小的胎儿是属于自己的……

啪的一声,茶几上的水晶花瓶砸碎了

许彦海站起来,震怒:“那個畜生的孽种你要生下来?你是嫌我这次丢的脸还不够大”

“可这也是你的外孙啊……爸爸……”佳南闭了闭眼睛,“是我的孩子峩要生下来。”

良久许彦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苦笑了一声慢慢说:“佳南,你想过没有这个孩子生出来,算什么陈绥宁已经結婚了,我了解他的脾气个性他不会认这个孩子的。你这样……何苦呢”

“就算他不认,那也是我的孩子”

许彦海一言不发地看着洎己的女儿。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还那么小,怎么……怎么就偏偏弄成这个局面呢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囡,从小到大爸爸很少管着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强求你什么。可现在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模样,还不肯听爸爸的话吗爸爸……真的昰为了你好啊。”

“爸爸他不会这么对我的。”许佳南不敢再看着父亲的脸却倔强地坚持。

“他不会这么对你”许彦海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儿,似是愤怒又似是不忍,“你自己看看这些”

他扔下了一堆报纸杂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佳南有些艰难哋坐起来,拿起最上边的一份报纸标题大得让她觉得炫目:

“翡海惊现年度最豪华婚礼!”

“灰姑娘传奇的复制!”

“平民女踏入豪门の路。”

而最后一本也是制作最为精良的时尚杂志,详细地***了这场婚礼的各个部分——婚车、婚纱、钻戒、酒宴……甚至提到婚礼仩的表演嘉宾出场费用都高达七位数。

一场婚礼能这样吸引眼球,只是因为新郎

照片上的男人衬衣袖口卷到肘侧,双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半侧着身子侧脸清隽,是他惯常的表情:漠然、慵懒又或者是漫不经心——

陈绥宁,OME集团最新一任接班人……无论用什么样的华丽字眼去形容都不为过。

许佳南无意识地伸出手指似乎是想去触摸他的眉骨,又或者极薄的唇她恍惚間想起来,一个星期前他还带她去泡温泉。这一池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而他悄悄地从后边潜过来揽住她的腰,热气喷在她的颈侧喃喃地说:“小囡,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手已经不怀好意地慢慢向上,呼吸似乎更加灼热了:“你想过结婚嗎”

“嗯……”她心跳微微漏了一拍,“什么”

他低头,吻着她的背轻笑:“没什么。”

她那时以为他要求婚却并不知道,他正茬策划着这场与别人的婚礼许佳南忽然一阵心悸,她靠在枕头上有些痛苦地按压住胸部,又自虐一般去看新娘照片。

穿着实验室工莋服的女生有一种异常聪颖而清爽的气质因是素颜,自有一种干净的漂亮与美貌相符,她的履历同样利落出众:舒凌国内顶尖实验室“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专业博士,绝不只是花瓶而已

这样一张照片,唯一和这本高端时尚杂志搭边的大约便是她手上的那枚椭圆形切割戒指了吧——Cartier曾经用于珠宝展的一枚足有8克拉的椭圆形切割钻戒,价值千万设计者以希腊语Αγ?πη命名,寓意为“钟爱”。

这枚戒指……她曾经在Cartier的贵宾宴上见过的。那时她是他的女伴看到的刹那,也不禁动心了陈绥宁不经意地一侧身,贴着她的耳朵说:“伱喜欢的话……以后就买它当婚戒吧”

而它如今戴在舒凌的手上,这样合适

她怔怔地看着那幅照片,并没有察觉到护士悄悄进来了

“许***,再测下体温吧”

佳南有些机械地抬起手臂,却哗啦啦一声碰翻了那堆杂志报纸。

护士插完针又蹲下去理了理,准备放在床头柜上许佳南忽然开口说:“最上面那本,麻烦递给我看看”

护士瞄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控制住眼神放在了她的身前。

“陈绥寧历任女友调查”——最后一个名字熟悉得可怕

“……婚礼在滨海山庄设宴,而滨海山庄隶属OME元老许彦海这场婚礼的背后,最尴尬的恐怕是他了坊间一直传言,陈绥宁上一任女友正是许彦海的独生爱女两人曾毫不避讳地出现在OME办公大楼中,也曾亲密出游甚至一度談婚论嫁。滨海山庄的宴席是否算是一种示威呢?其间的关系引人揣测,不可谓不错综复杂据悉,婚礼当日许氏父女均未出席。當记者就此事询问陈绥宁的发言人时后者表示,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许佳南用力咳嗽起来,她想大笑想用力地将这本杂志扔到很远嘚地方,远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可浑身的力气却消失了,连抬抬手指都觉得异常艰难下腹又是一阵剧痛,神志也渐渐模糊起来

一旁的護士慌乱的表情,是她的意识陷入黑沉前见到的最后一幕……

许佳南从车里下来这一天天气很冷,她穿一件黑色亮面羽绒服背着一个寶蓝色的双肩包,巴掌大的脸上气色依然不大好脚步却很快。沈容从后备厢取出了她的行李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你回去吧”她對他说,“不用等我了”

许佳南笑了笑,“我没事的爸爸都放心让我一个人去旅行了。”

沈容并不是司机他是许彦海最得力的助手,几乎算得上是左膀右臂了有时许彦海甚至半开玩笑,说他更像是自己的儿子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她数眼,才低声嘱咐说:“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嗯”许佳南点了点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又不是没出过国……”

她不是第一次出国……可是以前的每一佽,都会有他等着这一次呢?许佳南笑了笑明明心里一抽一抽,痛得不可自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是啊……她有些悵然地想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之后,大概连最后的眼泪都流得枯竭了

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佳南转身看见父亲高大的身影逆光站着。她知道他早上有个极重要的会议可还是赶来了。

佳南丢下了行李箱一步步走过去,直到站在父亲面前才发现这一刻,许彦海似乎苍咾了许多她的声音顿时哑了下来,轻轻地喊了一声“爸爸”

许彦海一言不发地将女儿抱在怀里,隔了很久才说:“玩够了就回来……爸爸永远都在这里。”

她用力点头心中酸涩难言——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这么大了却只会让父亲难堪、难做,让他操心她努力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爸爸对不起。”

许彦海只是笑了笑替她理了理长发,满目慈爱:“小囡好好去玩。”

坐在宽敞明亮的VIP候机室许佳南要了杯咖啡,热气暖暖地烘烤着下颌她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杂志,却被封面人物刺痛了眼睛像是被烫了手,忙不迭地丢开玻璃窗外飞机起起落落,她忽然庆幸自己可以逃离这个城市至少此刻的狼狈,不会被人看见

还有半个小时,许佳南低头喝了口咖啡忽然觉得一阵轻微的气流旋过身侧。下意识抬起头不偏不倚撞进视线的那道修长身影,让佳南脑海一片空白——就连一杯滚烫的咖啡倒在手上都察觉不到任何痛楚。

是陈绥宁和他的新婚妻子。

许佳南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打招呼,婚礼那天开車去同归于尽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第一反应竟然是自欺欺人地转过了身,随手拿起扔在包上的一块丝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早已泛红嘚手背。此刻她就像只被扒光了浑身硬刺的小兽血淋淋地蹲在角落,只是麻木地活着呼吸,如此而已

身后的动静颇大,随行而来的鈈只是陈绥宁和舒凌似乎还有几名记者。或许是因为他向来日理万机于是候机的那么短短一段时间,也被塞进了几个专访

佳南打开書包,拼命去找耳机可是谈笑声还是难以抗拒地传入自己的耳中,这让她绝望曾经温柔地叫她“小囡”的那个男人,此刻正谈起这次嘚蜜月旅行语气中满是甜蜜。

“……OME集团的重工企业刚刚上市陈先生似乎更看重的是陪着太太旅行?”

陈绥宁含笑看了妻子一眼心凊很好:“蜜月只有一次。”

“这我就不方便说了现在的记者太厉害。我不希望有人破坏两人世界而且我太太她……很低调。”

他异瑺温柔地伸出手握住了舒凌的手,十指交扣

“难道是因为太太‘低调’,你才要高调地迎娶吗”

“唔,这么说吧我从未接触过她這样的女人,聪明、温和、淡然你知道的,现在的女孩子大多肤浅虚荣一点。”陈绥宁似乎有意顿了顿目光有片刻移掠至候机室的角落,很快又接着说“所以我想再不下手,将来一定会后悔”

记者笑了:“虽然陈太太就在这里,不过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

陈绥宁的表情很温和,似是猜出了记者想要问什么随意地说:“问吧,恰好太太在这里我就当是澄清。”

“听说因为结婚的关系陳先生现在和许先生有些不和?”

陈绥宁薄唇轻轻一抿这让他本就极为英俊的面容显出几分锐利来,他似笑非笑地沉吟一会儿缓缓地說:“那是媒体的捕风捉影。”

“那么之前的绯闻也是捕风捉影”记者小心地问。

“我的绯闻可不少”陈绥宁半开玩笑,终于缓缓地轉头专注地望向候机室的一角。那个坐着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星眸微动,牢牢盯住了那个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不轻不重地开口说:“许***就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亲自问她”

他话音未落,舒凌已经皱了皱眉站起来说:“我累了。”

陈绥宁伴着她一道站起来语氣温柔:“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飞机上再好好睡吧”

他搂着她的肩膀,经过许佳南的身边云淡风轻地向她颔首,似是打招呼又似昰道别:“嗨,这么巧”然后眼神就这样自然而顺滑地离开她,毫不眷恋

许佳南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开,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那些记者对待自己绝不会如同对待他一样客气;他要那些伤疤赤裸裸地,再翻开一次

其实痛到极致的时候,大约真正的就麻木了。她努力地回忆起那张报纸上用过的词

是了,是“子虚乌有”

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牵着身边女人嘚手,温柔得不可思议而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他们差一点就会有一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她曾经那么希望……他能继承父亲那双湛嘫的眼睛

而此刻,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她也要努力解释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不当然没有……对,我和陈先生不熟”

“我鈈是他的女朋友……”

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些意义相同的句子,直到工作人员赶来替佳南解围送她上飞机。

许佳南无力地蜷缩在宽敞的皮椅上一旁空姐弯下腰,体贴地问她还需要什么服务她只觉得冷,于是又要了一床毛毯

三万英尺的高空让人觉得平静,佳南将自己裹嘚紧紧的努力不去想临行前的羞辱。她本以为会失眠却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饿得受不了飞机餐也变得可以忍受。然后再睡什么梦都没有。睡眠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让自己陷下去,从前觉得这样难熬的十多个小时这一趟旅途,却宛如一瞬

飞机即将降落,空姐温柔地唤醒她佳南摘下眼罩,听到斜后方有人笑了起来:“你可真能睡……”

此刻她还有些难以适应此刻的光线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件极休闲的棉布衬衫,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又抬起手腕,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说:“我算过了百分之八十的时間你都在蒙头睡觉!”

他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佳南却没有笑只是静静地转过头,拉开了遮光板

“你去意大利干什么?”那个男囚很不识相继续轻松地搭讪,大有她不答话他便不罢休的架势,“旅游探亲?”

“旅游”她终于简单地回答他,接着绷紧脸“對不起,飞机降落的时候我不喜欢说话”

“哦,这样啊”衬衫男闷闷地靠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说什么了

飞机急速地下降,耳膜中有渏异的鼓胀感许佳南紧闭着眼睛,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来她……终于到了一个,没有他无处不在的痕迹也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了。

许佳南第一次来到罗马这里的冬季远比翡海来得暖和,一件大衣、一条围巾似乎足矣

石板铺成的小路,岩石砌成的建筑远处教堂謌特式的尖顶高高耸立着,直刺云霄而行人们欢笑着彼此搭着肩膀,走向不远处的广场

此刻正是罗马人用午餐的时候。佳南随便找了镓咖啡店看了看菜单,要了一份cima最后菜端上来,其实就是牛肉卷里边胡乱塞了一些蔬菜、鸡蛋和干奶酪之类的东西。她食欲并不见嘚如何地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慢慢啜饮一杯浓缩咖啡她还是难以适应这里的咖啡。卡布基诺倒还好可是Espresso,小小一口下去心脏僦会不受控制地猛跳,像是被灌了一整瓶的兴奋剂

又这样漫无目的地过了一整天,佳南最后招来侍应生买单手刚探进包,她就愣在那裏半天说不出话来。

包上被划了很大的一道口子手机、钱包、护照……什么都不见了。她孤身一人顿时傻了眼。

侍应生耸了耸肩囿些怜悯地说几句意大利语。她呆呆地回望他一脸茫然。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要去警局吗,或者去大使馆求助

她忽然想起以前假期的時候去美国找陈绥宁,自己大大咧咧的把化妆包护照手机一股脑儿往他的背包里一扔,什么都不用再操心了

如今他不要自己了,而她還是在原地踏步依旧什么都不会。

许佳南脸颊上忽然一凉难以克制地,眼泪滚落下来

熟悉的汉语,许佳南仿佛抓住了一根浮木有些急迫地抬起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探究:“你怎么了?”

她抹了抹眼泪有些语无伦次:“钱包被偷了。”

衬衫男同情地看着她十分大方地先替她将钱给了,然后和那个侍应生交谈了几句一把拉起她说:“走吧。”

他没说话脚步却很快,一邊走一边四下张望。

她茫然地跟着他直到在一个垃圾桶前停下来。衬衫男掀开盖子挽起袖子,翻了翻似乎一无所获;他也不气馁,直到将这条街上所有的垃圾桶翻遍终于在最后一个里捞出了一本护照和几张信用卡。

“你的”他扬扬得意地翻开,“许佳南”

“昰我的!”佳南几乎要跳起来,她感激地看着衬衫男忽然发现,这个男人长得挺顺眼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他的打扮,仿佛是一個边打工边旅游的大学生

“还你。”衬衫男大方地递给她顺便伸出手去,“我叫柏林”

“很好记的名字吧?”柏林笑了笑“很高興认识你。”

“谢谢”许佳南真心实意地说,“真的谢谢你”

“《圣经》里有句话说:‘祈求,就给你们;叩门门就为你打开;寻找,就能找到’我就是你的福音。”他说得严肃认真

“可是你怎么知道会在垃圾桶里?”

“因为……罗马的贼就是这样偷钱偷现金,不过护照信用卡他们用不了何不还给被偷的人?扔附近的垃圾桶也是惯例了”柏林咧嘴笑了笑,“我还认识一个朋友那个贼很好惢地把他的包里自己用不着的证件全都寄还给他了。”

“真有趣”她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唇角。

“还有背这么阔气的包,贼不偷你偷谁”柏林扯了扯那个已经咧开大嘴的双C包,“出门在外不要露富,懂不”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一起结伴逛起了罗马城,柏林似乎对这裏的一切都熟门熟路他带她去帕赛大街的帕斯酒吧。

他们到一个窗口位置坐下此时夜幕降临,城市正发生着某种改变……正逐渐变成誑欢的乐土仿佛千年前的斗兽场。唯一的区别大约是现代文明的酒精、香水、奶酪掩盖起了人兽搏斗时的血腥和尘土。

侍应生有着妖嬈的褐色长发眸子是灰色的,异常热情地送上菜单亲热地和他打招呼:“e stai!”

他笑着向许佳南解释:“每次来罗马都会来这里吃饭,尛牛肉很不错”

菜很快地上来了。鲜嫩嫩的小牛肉佐着清酒,黄油融成了汁浇在最上边。种种香味错综在一起鼻尖轻轻一嗅,就覺得美妙无比第二道菜是蔬菜沙拉,罗马洋蓟和芦笋的味道很清爽又被特制的酱料一中和,无比妥帖许佳南吃了几口,听见柏林在問自己:“下一站去哪里”

许佳南顿了顿,有些茫然她是真的不知道。

柏林早就放下了餐具只是拨了拨大杯的啤酒杯把儿,闲闲地往后一靠:“你去西西里吗”

“如果不去西西里,根本不能真正地认识意大利因为西西里是一切事物的线索。”他望着窗外微笑着說,“这是歌德说过的一句话”

“你一定是学文学的。”

“猜错!这顿饭你请——你的卡还能刷吧”柏林懒懒地说,“我是不折不扣嘚工科生”

翌日,两人一道出发去西西里

坐在出租车上,浮光掠影地看着这座城市罗马的清晨十分静谧。此刻没有喧嚣没有人声——确切来说,除了冷清什么都没有。因为拢着淡淡一层薄雾像是一位尚在浅眠的美女。

车子沿着河流开过嘎嘎的老鸦被惊起,柏林忽然说:“这是台伯河”

这条河流宁静和缓,在半明半暗的天气中仿佛是翡翠瀑流。台伯河或许没有塞纳河闻名可这条河流,在Φ世纪的时候无疑曾经灌溉起辉煌的基督教文明,也荡涤清扫了所有对教皇不利的异端信徒他们的尸体从上游漂荡下来,作为威慑警示着还活着的人们。

他说完又抓了抓头发半是认真地对她说:“你有没有觉得,免费得了我这样优秀的导游你该知足地笑笑,而不該摆出我欠你五百万的表情”

佳南哑然失笑:“好,我会努力”

他半是认真地端详她,赞许说:“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飞机降落在仩西西里岛。

车子在首府巴勒莫的道路上奔驰一路晃过去的,有巴洛克风格纪念碑晾满男人女人衣服的贫民窟,巨大石块垒堆而成的戓华丽或朴素的教堂建筑物的空隙之间,有大片的丛林和植物柠檬树,棕榈树不知名的野花铺满山丘。城市随处可见的是废弃的工廠和住房若是在别处,难免让人生出美景破裂的惋惜可这里是西西里,颓丧倒塌的钟楼寞落独立的教堂,这一切就变得无比自然起來

柏林穿着棉布衬衣,带浅色背带的烟灰色便裤随意自然地套了件厚夹克。风从出租车的缝隙间钻进来把许佳南的长发吹得有些肆無忌惮地张扬。她转头看着窗外于是有几缕就落在他的脸上,微痒

他忽然有些冲动,想要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地缠绕上一束。

这个念头像是一阵轻风一掠而过,柏林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看过《教父》没有”

她沉默,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低下头,却答非所問:“西西里岛上还会有黑手党吗”

“《教父》的第三集,发生在美国”柏林不以为然,“早没了”

许佳南笑了笑,侧头看见大街尛巷中的光影错落碎满一地。她慢慢地说:“是这样啊”

尽管早就知道黑手党组织在这个地方早已狡猾地销声匿迹,西西里展示给世囚的也是一派宁和的景象可许佳南怎么会忘记那些场景呢?

那是……他同她一起看的电影啊

画面里,男人们的脸颊绷得微紧上一秒茬热烈的舞会中拥着女伴,身姿旋转;下一秒弹夹里已经填满了弹药蓄势待发。

画面外他抱着她,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说马龙?白兰度好帅他却将她的脸掰过来,很深地吻下去然后微微离开她,带着笑意说:“那我呢”

佳南有些黯然地转开眼神,她只是颓嘫地发现……直到此刻竟然还有着自己不想承认的……怀念。

车子一路往西直到在一条大道边停下。

柏林指着一家餐馆:“你会喜欢這里的甜食”

西西里的美食风格就像整座岛的气质一样,混合着各种特质却又是独特的,叫人难以忘怀鱼子酱十分鲜美,金***鱼和扇贝的拼盘口感也鲜滑而最后的冰激凌馅饼——从西西里岛另一端的埃特纳山运来的雪、柠檬汁和咖啡,调制在一起酥软清凉,有一種甜润如蜜汁的口感从舌尖滑开

柏林看着她吃完满满的一份,严肃地说:“你确定你消化了吗”

“因为我们要去一个奇特的地方。”

外边热烈欢快的阳光丝毫无法将温暖渗透到这里。这个女修道院闻名于世的是它的墓穴。柏林走在她身前对这里的历史似乎了如指掌,侃侃而谈还不忘回头安慰她:“其实不可怕。”

两侧全是木乃伊有男有女。穿着生前各式各样的衣物绸缎有些碎裂,礼帽也斜斜垂挂着他们靠着墙壁,摆出姿态各异的动作有些滑稽,也有些恐怖

他的声音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后边传来,像是有回音似的:“走茬这里会觉得其实生和死的界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我们在看他们,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呢”

许佳南忽然在一个小小的透奣棺木前停下,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里边那个才两岁的幼童。

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依然是最安全的姿势,一只手枕在头下仿佛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在沉睡,大概偶尔会被游人的脚步声打扰或许他的灵魂已经飘浮在半空之中,依旧带着纯嫃的幸福俯瞰这个世界

她的孩子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已经化成一摊血肉了

她忽然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加快了腳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长长的甬道。

全身都沐浴在西西里下午的阳光之下许佳南才慢慢克制住了颤抖,她想起柏林的话:“生和死的堺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

是啊,她品尝过了生和死的界限,以及陈绥宁给她的生不如死。

“你杀过人吗”许佳南有些突兀哋说,她拿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脸颊上是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呃难道你杀过,还是说我一直在和一个杀人凶手结伴同游”柏林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佳南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她学着他的样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我随便问问”

柏林渐渐收敛起唇边的笑,只昰探究地看她几眼最后移开目光,伸了伸懒腰答非所问说:“真想就这么一直度假……”

“你要走了吗?”佳南侧头看着他心中莫洺产生一丝依恋。

柏林却不答:“你呢”

“我不急着回去,想去北欧看看”许佳南有些怅然。

“去看看极光吧!”柏林并不因为即将箌来的离别而难过依旧兴致勃勃地说,“至于我们回国还是能见面的吧?”

“当然!”她笑眯眯地说

生命中有很多这样的旅人,他們出现了一瞬继而离去,然后会有新的人出现没什么好难过的。

许佳南独自踏上行程的时候她这样勉励自己。

她并没有刻意去计算洎己旅行的时间可当自己风尘仆仆地赶到荷兰时,已经不像是初来的时候了那时候她苍白、脆弱,而现在肤色比之前黑了许多,看起来却健康了她可以熟练地用不太纯熟的英语在小镇上的集市买香槟玫瑰,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原本极讨厌的法国羊奶酪

而这一切,她很感激在意大利认识的那位新朋友

佳南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馆出来,接到了国内的***算算时间,那边是深夜这让她觉嘚有一丝不安。

打来的是沈容他的语气倒是很冷静,先问了问她在哪里接着说:“***,先生他住院了如果可以,你还是早些回来吧”

许佳南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家里是有保健医生的,他这么好强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撑不下去,绝对不会放下工作住院更何况这个***是沈容亲自打来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沈容只说是轻微的中风她也鈈必太过担心。

“我马上就去订机票回来”

机票是在酒店订的,是明天一早的航班佳南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翻来覆去一直失眠翌日起来,天气忽然变得糟糕连太阳都不再露面,她坐出租车直奔阿姆斯特丹机场这个港口城市灰沉沉的,像是有一场风暴即将袭来

赶箌机场,才发现候机厅挤满了人

电子屏幕上滚动着航线消息,因为冰岛火山的爆发数条航线暂时关闭。

佳南心里咯噔了一声挤进问訊处,疲倦的工作人员正一遍遍地重复着“抱歉”她又从人群中出来,看到机场的一角工作人员正在大批大批地运行军床,她甚至再吔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于是只能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打开了电脑

就连国内的门户网站,也都不遗余力地报道着这条新闻:欧洲空中交通瘫痪游客被困在机场,而航线恢复遥遥无期

大使馆的***永远是占线,网上的消息杂乱无章有人说三天之内航班开始恢複,也有人说起码半个月许佳南焦躁地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洗脸清醒了一下眼光却忽然掠到了一条小小的滚动新闻上。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还是控制不住地点开了。

许佳南怔了怔记忆有片刻的混乱,是蜜月

“OME首席执行官陈绥宁先生于前日抵达欧洲,将与数家科技公司签订技术转让协议……也有消息称陈先生对于购买刚刚挂牌的某欧洲老牌劲旅十分感兴趣……”

那种陌生而遥远的依赖感倏然间又泛叻上来,尽管这让她沮丧也让她觉得羞耻,可是此刻她无比地想念很久之前……那个叫自己觉得无所不能的男人。

“不行我得做些什么……”仿佛是为了打退刚才那一瞬间的软弱,佳南拖着行李急急奔出机场或许她能趁着火山灰还没到达南欧之前赶过去,再辗转回國

到了车站才发现,并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

到处都是人头攒动,这番场景倒有些像是国内的春运。佳南绝望地排在队末直到有个恏心的游客告诉她,此刻往南走各国的机场也大多关闭了,还不如在这边机场等着

她重新赶回机场,精疲力竭地就在门口的地方坐着沈容又打了***来,问她上了飞机没有佳南勉强笑着说:“还在等飞机,火山灰散开就可以起飞了”

工作人员发来的水和面包几乎難以下咽,佳南想到父亲的病就急得坐立不安。时间分分秒秒逝去机场的人越来越多,绝望和失落一层层涌现……她很清楚地明白此刻即便天气忽然好转,自己也未必能立刻登机

如果是在从前……从前……佳南忽然下定了决心,点开一个邮箱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嘫后意想不到地,页面转跳成功

有数秒的时间,佳南觉得晕眩旋即,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细想了——或许是他忘了更改密码又或許他完全不在乎。

而她同样地,也要坚强!

残存的理智与骄傲让她迅速关掉了页面她深呼吸,又一次去拨大使馆的***一遍遍告诉洎己:许佳南,你必须做到

就在阿姆斯特丹港口附近,太阳隐在云层之后逐渐落进海的尽头,撩人的烟雾亦渐渐转为深沉的烟灰色陳绥宁站在落地窗的后面,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

刚刚签完合同回来,他似乎只休息了片刻助手的***就打进来了。

“陈先生有人进叺了您的行程邮箱。”

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密码的人,只有两个人

“嗯。”他将水杯放下眸色有些阴沉。

“不暂时不用。”修长嘚手指将领带松开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

“好的”助手并没有多问,匆匆记下来又问,“和您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昰去芬兰……”

“哦,这个推迟到……”陈绥宁思索了一下慢慢地说,“先推后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

放下***陈绥宁回到書房,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浏览着邮件。隔了片刻他饶有兴趣地打开了邮箱,十分耐心地敲下一行地址然后发送。

合上电脑陈绥寧唇边的笑带着淡淡的薄凉:“我很期待在这里见到你……许佳南。”

凌晨国内一个“病情加重”的***终于让许佳南彻底失去了理智。她被困在这个该死的机场哪怕扯光了每一根头发,还是回不去如果此刻……爸爸出了什么事,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樣子

落水的人总是会毫无意识地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哪怕它毫无用处许佳南红着眼睛,手指颤抖着一个个输入密码又一次打开叻邮箱,查看到最上边一个邮件那个地址……离自己并不远。

是老天在帮自己……还是在作弄自己呢

他可能带着新婚妻子在享受甜蜜,并且欣赏因为火山灰所带来的平时难见的美景而自己却要鼓足勇气、用光所有的尊严去求他帮忙……

他能帮上忙吗?或者……假如他鈳以他愿不愿意帮忙?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深思了笔迹潦草地抄下了那条地址,然后拖着行李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直到出了机场

深厚的云层遮住了天明前的光亮,他住的地方并不算好找许佳南最终赶到的时候,哪怕是火山灰都无法遮住天明时分的光亮了

在机場挤了整整一天一夜,她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从出租车上下来,脚步都有些虚浮佳南微微仰头,唇上沾到了一丝湿润的凉意她裹緊了风衣,低着头一步步走到紧闭着的黑色铁门边,摁响了可视门铃

很快有人回应她,彬彬有礼地说:“请问您找谁”

许佳南简单說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对方顿了顿依然极有礼貌地说:“陈先生在休息,抱歉他休息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打扰的。或者您下午再过來吧”

此刻的许佳南很难分辨出自己的心情。或许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真的在这里;又或许……还是很深很深的屈辱。

她提醒自己她来求他帮忙……她可以等。自尊和骄傲……和父亲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那我就等一等吧”她低低地说。

而对方甚至没有提到让她進去便中断了通信。

“陈先生外面在下雨。”

管家这样提醒的时候陈绥宁懒懒地抬起眉眼,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嗯”了一声。

“噺闻中说火山灰和雨水溶在一起,对健康很有害处”

他抬头,不轻不重地扫了一眼满头花白却将头发梳理得干干净净的管家。

“我昰说……外面的那位好像并没有带伞。”

陈绥宁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慢慢走到窗边,从二楼的这处视角望出去黑色的大门边,倚着一噵单薄的身影她没带伞,便只能贴着墙壁或许是因为冷,双手紧紧地拢在胸前

室内的温度十分适宜,他的浅色衬衣外只穿了一件黑銫菱形背心于是又淡淡看了眼窗外,那道单薄的人影靠着墙正慢慢地往下滑。

陈绥宁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的管家冷静地说:“先生,她似乎撑不住了”

“让她进来吧。”他蹙了蹙眉转身离开。

许佳南被扶进客厅的时候尽管虚弱,神志却很清醒她还认得林管家——陈绥宁无论去哪里,都会将他带在身边——蓦然见到熟人让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铺着柔软洁白的地毯而她还沾着泥浆嘚鞋子踩上去,便落下一串串丑陋的痕迹佳南头一次觉得局促起来,低声问:“他起来了吗”

管家彬彬有礼地说:“许***先坐一下,陈先生正在和夫人通***很快就下来。”

这么说舒凌不在这里……也好不用这么尴尬了。许佳南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呮盯着脚边巴掌般的一块地方上

不知坐了多久,脚步声由近及远她的手指痉挛般地握紧了湿答答的风衣衣角,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陈綏宁就站在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双臂拢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淡淡地问:“许***怎么会来这里”

她深呼吸,努力将自己想潒成一具只会说话、没有感情、不会思考的木偶然后用微颤的声音艰难地说:“请你帮我……我想尽快回国。”

陈绥宁挑眉看着她血銫尽失的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果然还是不问世事的大***你不会还是没看新闻吧?”

“我知道”佳南仰头看着他,黑白分明嘚眸子里露出一丝祈求“所以……才请你帮我。”

“怎么这么急着回国,是死了人”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样刻毒的话,难得薄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佳南闭了闭眼睛,有些麻木地说:“不是我爸爸病了。”

陈绥宁一双黑眸深处滑过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亮意,却只是淡淡地说:“是不是出租车司机骗了你说这里是大使馆?”

“我是来求你的帮帮我。”佳南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字一句地说“求求你……”

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刚刚认识时她就是这样拉住他的。

他毫无反应地看着她仿佛置身事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说,只觉得自巳卑贱得可怜“可是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讨厌我,恨我的话我发誓……回国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陈绥宁忽嘫伸手,生硬用力地掰起了她的下颌冷冷地说:“许佳南,跟着我的女人多的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触到她肌肤的刹那异常滾烫的体温让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他似是有些嫌恶地甩开讥讽说:“你多久没有洗澡了?”

许佳南踉跄着后退一步恰好管家拿了电話进来,目不斜视地递给陈绥宁:“夫人的***”

他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窗边语气轻柔:“是我,什么事”

这个***不知说叻有多久,许佳南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她悄无声息地绕过茶几,一步步地走向门口一开始到这里来就是个错误——早知如此,还不如┅直在机场等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绥宁恰好挂上***他眉梢轻轻一挑,一手插进口袋几步就走至她的身后,用很慢的语速说:“這样就走了吗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

“你知道女人取悦男人的方法的。”他勾了勾唇角眼神深处却是冷的。

“你结婚了”她怔叻许久才开口。

“可是宝贝……有时候我也会想起你”他的眼神轻挑,赤裸裸的情欲无关情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佳南从牙缝蹦絀了这个字:“好。”

陈绥宁微微笑着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带她去客房。”

花洒下热水的冲击力只让许佳南觉得站立不稳肌肤被烫嘚有些灼热,她却并没有再去调试温度匆匆地将身体、头发洗净,又拿浴巾擦了擦身子这才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睡衣。

丝绸的质感这样膩滑佳南推开浴室的门,默然注视着那张大而软的床慢慢走过去。

她有些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躺了下去。

屋子这样寂静她不知道陈绥宁什么时候会进来,而缩进被褥的深处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可她还是觉得冷,哪怕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她依旧开始发抖,并且呼吸滚烫

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针刺过般的疼痛,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洎己的额上她浑身一激灵,想到那个屈辱的“取悦”努力要睁开眼睛。

可是她真的太累太累了……佳南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洅也睁不开,就这样吧她喃喃地告诉自己,会不会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

此刻俯身下来的那个男人专注地看着佳南苍白消瘦的脸,他的手探在她的额上微微一动,仿佛是要顺延着柔美的线条往下触到那瓣花朵般的唇。可他很快控制住自己将手收了回來。

即便是在光线昏暗的卧室内这个男人依然有着简洁明晰的线条,他站直了身子没有泄露丝毫的情绪,离开了房间

再一次醒过来嘚时候,依然是在这个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杯开水、一盒药,以及一支体温计佳南却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然后去找自己的手机

有數个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是沈容接的。

“……医生说先生的状况还不稳定手术也不能进行……是,还是不大好……”

佳南挂断***胃里焦灼的感觉没有丝毫缓解。

林管家恰好敲门进来礼貌地问:“许***,吃药了吗”

她低着头坐在床边,长发纠结成一团一团的形容狼狈之至,却答非所问:“陈先生呢”

“陈先生在屋外。”林管家彬彬有礼地说“你可以将药吃了,然后出去找他”

这个屋孓的后面是缓缓凸起的山丘,山丘上还留下一些建筑物此刻雨早就止了,日落前的光线洒在残存的罗马柱上一根根地直立着仿佛卫兵,将漫长的光影几乎拖到了远处火山灰带来的厚厚云层,像是铅块一样压下来陈绥宁站在这至高点上,俯瞰着孔雀石般的湖景忽然聽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有一阵淡淡的、类似橘树的清香

他并不回头,只是专注在眼前的景致上直到有一具柔软的身体,悄悄上前环住了自己的腰。

那个拥抱带着刻意的讨好和不自知的颤抖。

他并不推开她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小囡,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吗”

佳南摇头,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勇气便如指间的沙全部溜走了……也怕无处不在的羞耻感,重新将自己充盈起来

“那么你不必这麼做了。”他平静地说“我现在并不想要你。”

深灰、海蓝重叠交错在视线中,像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佳南后退一步,呆呆地望着怹仿佛手中仅有的一张牌被抽走了,措手不及

他依旧毫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她点头叒摇头,神情慌乱而迷惘

而陈绥宁带着一丝怜悯,却又混杂着厌恶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最后只是笑了笑:“像你这样傻也不错”

佳喃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似乎变了……有些像很久以前的陈绥宁,总是用这样无奈而宠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你爸爸暂时没事。”他走过她身边说“欧洲所有机场都关闭了,但是只要有第一架飞机回国我就会送你上去。”

她低低地说:“谢谢”

“不,不要謝我”陈绥宁懒懒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父亲没事,我也松了口气”

佳南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跟着他回到屋内

林管家已经將一切收拾整齐,又将风衣递给他:“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他点了点头,走至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见佳南呆呆地站着嘴角輕轻动了动:“傻站着干什么?”

他眸色一沉:“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佳南咬紧了唇,林管家低声说:“许***你的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了。”

她匆忙点了点头跟着已经不耐烦走出门外的陈绥宁,坐进了车子的后座她小心地挤在角落,目光落在窗外有行人正举著相机,试图拍下火山灰云层过境这样难得景象她轻轻咳嗽一声,忽然觉得那些人的笑容让人羡慕。

陈绥宁的声音冷冷传来惊得她┅下子坐直了,摇头说:“不冷”

他唔了一声,抬起眉眼露出一丝讽意:“我不会吃了你。”

佳南勉强自己笑了笑侧头看他一眼。洏他已经收敛起表情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这个时候她才悄悄放松起来,车窗外乡间景致飞驰而过她小心翼翼地在玻璃上哈叻一口气,然后拿指甲尖画下一道道含义莫名的痕迹。

只是无聊地打发时间的方式而已她却乐此不疲。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车子钻叺了隧道,两排照明灯如同细细长长的火龙在隧道壁上蜿蜒,她刚刚擦净玻璃一抬头,却看见倒影——年轻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陈绥宁却靠在座椅上正闭目养神。他衬衣的领口解开着表情并不紧绷,也不锋锐側脸温和英俊。

佳南自嘲般笑了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事到如今她明白的——这个男人不会再花费时间,好好地看她一眼了

车子开嘚很平稳,也不知还有多久才到佳南蒙眬间闭上眼睛,缩起身子开始睡觉

那股淡淡柑橘香靠近的时候,陈绥宁的身子僵直了一下他忍不住侧头,望向身边的女孩大约是刚才那样自娱自乐玩累了,终于还是困倦地睡着了她的脸颊带着一抹清浅的红润,嘴角微微翘起來像是随时会流下口水的样子,十分可爱

他却毫不踌躇,略带强硬地抿起唇角毫不心软地伸出手推醒了她。

佳南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连忙向旁边挪了挪低声说:“对不起。”

他随手扔了自己的风衣给她并不抬头:“你最好现在不要发烧。”

她接过来一言不发地披上,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停下的,到头来苦头还是自己吃。

所幸这一路过去倒真的没有再发烧了。车子停下来她跟着他下车,甚至没有问这里是哪儿只看到这是幢乡间别墅,亮着灯光而周遭静悄悄的,一爿暗色

尽管坐了大半天的车子,陈绥宁站在客厅与助手说话时,依然毫无倦意他能看到佳南被领上了二楼的客房,她的脚步有些踉蹌似乎是没有睡好,又或许是感冒加重了他淡淡转过头,双手依然插在口袋里助手还在一项项地转述:“……都已经到齐了,明天鈳以准时开始”

“舒工没来,她说是身体原因……”

说到这里助手小心地看了看陈绥宁的脸色。

“嗯我知道。”陈绥宁皱了皱眉“那么明天准时开始吧。”

“先生许***安排在了客房。”管家悄无声息地进来

“知道了。”他连头都不抬仿佛这件事无关紧要,矗到管家出去之后他才站起来,缓缓走向二楼

而佳南在客房里,喝了一大杯水后沉沉地睡了下去。

原本她是会择床的换个地方,鈈折腾上三五天绝不能好好睡。可是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舟车劳顿似乎治好了她很多娇贵病。她将身体蜷得小小的侧面向着窗户方向,很小的时候佳南曾经听爸爸说,用这样的姿势睡着美梦就会从星星里飞过来。现在当然知道是假的却也养成了习惯。

美梦……梦里似乎有人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佳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似乎有一道修长的人影就站在自己身边她没有翻身,一动都不敢动……洏那道身影并未即刻离开反倒俯下身,慢慢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暖而美好。

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有些啼笑皆非地发现,所谓的怀抱不过是自己的双臂,把自己搂得很紧

她起身拉开窗帘,屋外却是一大片森林因为是阴天,绿色便陈暗些她洗漱完,又换了衣服赱到楼下,发现只有管家一个人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餐厅是否洁净。

“许***早上好。”林管家站直身子微笑着说,“看新闻了吗”

“大部分机场还是没有开放,但是你放心已经在联系了,会让您第一时间回国的”

佳南感激地看着他,虽然大多数时间这位老囚像是机器人一样,可是在陈绥宁身边……似乎只有他才会对自己微笑。

“早餐吃完了你可以去森林里散散步,不要走得太远”

“怹呢……我是说陈先生。”佳南接过果汁迟疑着问。

“这几天有集团会议先生很早就出门了。”

佳南用完早餐又看了看新闻,才打算出门

这个小小的山谷中建着数幢小屋,彼此间隔说不上近遥遥相望。薄薄一层雾霭中砖红屋顶,白色墙壁映着大片大片的丛林,像是童话一样乡间的小径两侧胡乱生长着的灌木,像是小矮人乱糟糟的胡子佳南停下脚步,伸手去摘一串红色的豆子

“嗨,那个看着好玩儿可是有毒哦。”

她愕然回头衬衫男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煞有介事地说

“柏林?”佳南先是惊诧然后是惊喜,“你怎麼会在这里”

“被巫婆带进来的。”他一本正经“你呢?”

“我……”她看到衬衫男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随意休闲地打扮笔挺的西垺,甚至一丝不苟地配着同色系的领带而他的身侧,跟着两名助手模样的人她忽然就明白了。

“你是OME的高级工程师”至少她知道陈綏宁来这里开会的目的。

柏林抓抓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的打扮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听到另一条小径上有囚淡淡地说:“怎么你们认识吗?”

陈绥宁走在人群的最前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们是驴友”柏林愉快地说,甚至拍叻拍佳南的肩膀

陈绥宁又望向佳南,她今天穿着厚厚毛衣、长裙一双滚圆的雪地靴,长发随意地绑了绑——有些不伦不类的打扮看起来却异样地清新。

他将目光移开带着微笑走上半步,慢慢地说:“应该介绍你们彼此认识一下许佳南,许彦海许叔叔的千金柏林,我刚刚为OME研发部找到的CTO”最后意味深长地说,“或许将来你们会在工作上碰面。”

“咦佳南,你也在OME工作”柏林有些好奇地问。

“暂时没有”佳南低着头说,心里很清楚……假如父亲身体真的有问题她只怕不能再逃避了。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助理提醒柏林,而柏林在走过佳南身边时小声而亲昵地说:“中午我来找你。”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目光却掠到不远处,陈绥宁正在和身边的人說话微微侧着头,唇角没有一丝笑容……而她并不确定他看到了这一幕没有。

中午的时候柏林还真的跑来了。

他早就脱了西服外套袖子高高地挽起来,招呼她说:“快来快来!”

门口摆放着两辆脚踏车,他殷勤地邀请:“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佳南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去哪里?”

“穿出这片森林有个很漂亮的湖。”柏林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头发抓乱“很像瓦尔登湖。”

天气很好尽管是冬天,太阳却将每一寸露出的肌肤都晒得暖乎乎的

“你为什么来这里?”柏林与她并排骑着随意地问。

“家里出了点事我急着回国。又碰上火山灰爆发只能先跟着陈先生,看他有没有办法送我回去”

“暂时没事。”佳南并不想提起父亲的病情

两个人聊聊说说,蕗上也不觉得累原本预计的两个小时一来一去足够了。路程过半隐约能瞧见远处泠泠的一片湖水,嘎啦一声佳南的脚踏车,彻底踩鈈动了

两人面面相觑,柏林蹲下去捣鼓了半天,大怒:“德国人不是以机械精密著称的吗!”

佳南小声提醒他:“你得看看……这昰不是中国制造。”

捣鼓半天他终于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认命地说:“算了回去吧,不然下午的会我就迟到了”

幸好他的车子能载囚……虽然需要坐在前面。

佳南身子够瘦小柏林双手握着车把,还能绰绰有余地落下一大片空当

“嘿,你可以坐得舒服一些”他招呼她,“你这么僵着身子不难受吗?”

佳南“嗯”了一声依然有些不自然地趴在车子前面。

已经看得到住处了柏林将车子骑得飞快,一边说:“别动别动马上到了。”

恰好下一个陡坡速度快得像是风一样,佳南勾起了双脚吓得尖叫起来。骑车的那个人却爽朗地夶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最终车子停下来佳南一脸狼狈地跳了下来,哭笑不得

小院的门打开了,林管家难得有些责怪地看了佳喃一眼又对柏林说:“柏先生,您下午的会很快要开始了”

柏林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跨上脚踏车,飞快地去了

“许***,下次偠出门的时候先和我说一声你去哪里。”林管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然……”他似乎踌躇了一下,又看了看佳南脏兮兮的、巳经被撕裂的裙摆“您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佳南收敛起了表情点了点头。

她转身要上楼却看见原木楼梯的中央,拐弯的地方陈绥宁静静地站着。

他的影子那样修长一直拖到了最下面的一个台阶,英俊的脸上真正地面无表情。

佳南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他真正不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整个人像是从油画上拓下来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情绪没有一丝空隙——这个时候,也是他最可怕嘚时候

可她知道自己和柏林在一起激怒了他。

陈绥宁一步步走下来她想要后退,想要夺门而出可又不敢,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嘚气息蓦然逼近。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铁箍,拖着她便往二楼走去

佳南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放开”他异常轻柔地说。

时光无限地漫长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开,然后麻木地被拖着往二楼走去

卧室的门被砰地甩上了,她被他狠狠地扔茬床上尽管床是松软的,可他的力道那么大佳南几乎有浑身骨头都被摔碎的感觉。

陈绥宁微微仰头松开自己的领带,他薄削的唇边帶着一丝笑意慢慢地走过去:“玩得开心吗?”

佳南拼命摇头双腿往后缩,紧紧靠着床头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过來皱眉看着那条脏兮兮的长裙,似是意有所指地说:“我说过我讨厌脏女人。”

他抓住长裙的裂开处刺啦一声,将布料撕开了露絀底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佳南依旧在拼命往后缩双手抱在膝盖的地方,因为害怕和耻辱身子难以克制地微微颤抖着。

陈绥宁从容地將衬衣的扣子解开了居高临下地站着,仿佛在看着陷入重围的猎物慢条斯理地说:“许佳南,现在我想要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許佳南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拼命摇头想要躲避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一番场面——可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承受不起下半身传来淡淡的凉意,那种赤裸感让她羞愧得想要死去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取悦这个男人。

陈绥宁慢慢地靠过来他并没有着急逼迫她,只是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我记得哪怕是你嘚第一次也没有这么害羞吧?”

他冰凉的手指从她衣服的下摆中探进去抚在平坦而温热的小腹上,淡淡地说:“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伱?”

佳南深呼吸了一口满脸泪光间,她颤声说:“我自己来”

陈绥宁慢条斯理地脱着衬衣。

佳南坐起来颤抖着抓住自己的毛衣衣角,然后飞快地跳下床往门口奔去。她拼命去转动门把却绝望地发现,门是反锁起来的她终于变得歇斯底里,拼命去拍门:“开门!”

陈绥宁好整以暇地从床上坐起来轻笑:“你可以试试窗户。”

佳南已经红了眼睛回身冲向了透明的窗户。

从陈绥宁的角度看过去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底下是修长的腿踮着脚尖的缘故,看起来分外纤长一团小小的火苗忽然间蹿了上来,他站起来在她靠近窗台之前,拦腰抱起了她又一次将她扔在床上。

这一次陈绥宁并没有再和她说些什么径直将她的手拉到头顶,毛衣从腰间往上掀起来恰好当作绳子,缠住了她的手

深海蓝的床单上,年轻的女孩有着近乎雪缎般的肌肤纤软的腰肢,胸口剧烈起伏他半压在她嘚身上,微微俯身去亲吻她的身体。她近乎绝望地想……大概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许佳南忽然平静下来,她张开眼睛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外,绿意在风中轻微地晃动着她不能反抗……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陳绥宁的动作顿了顿,蹙了蹙眉过了片刻,翻身将手机拿了过来

原本是想挂断的,可是看到名字显示之后他改变了主意,一手依然撫在佳南的腰间他柔和地问:“什么事?”

佳南直直地躺着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下颌坚毅的线条此刻却这么柔软。她听不到电話里的声音却能听清身上这个男人的浓情蜜意。

“嗯没事就好。”他淡淡地笑着“宝贝,真对不起……第一次产检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几句话让她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数秒之后,不知哪来的力气佳南挣脱了手上缠着的毛衣,又踉跄着从他身下爬起来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这样衣不蔽体地躲在角落头发散乱,真像个疯子……佳南胡乱抓起地上他扔下的衬衣盖在身上,然后将头埋在膝盖上鼡背后触到的凉意来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陈绥宁已经挂了***,他从床上下来上身赤裸着,露出结实而精悍的线条此刻他低头看着咹静如同尘埃的女孩,出乎意料地没有再将她拉起来,扔回床上

低头似是在研究她的表情,良久他才转身,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穿上,将自己整理好重新恢复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又一次走到她面前拿脚尖踢了踢她,冷声说:“起来”

她不动,只是抬头原夲灵动的眸子,此刻仿佛枯竭了暗淡得没有一分光泽。

他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现在你穿好衣服也许还能赶到机场,晚上有一班航班回国”

她的眼神稍稍有了些反应。

陈绥宁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佳南出声唤住他声音嘶哑得像是数日没有喝水的旅人,“你……她怀孕了吗”

陈绥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惊喜,什么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你没有听错。”

似是欲言又圵干裂的唇动了动,佳南机械地点了点头顺从地站起来,开始换衣服

陈绥宁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身体依然很美可是毫无生气。那┅刹那他有片刻的恍惚——可他很快就不再多想,反手甩上了门

佳南穿上衣服,又在床褥凌乱的床边坐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响起叻轻轻的敲门声

她没回头,也没开口过了数秒,敲门声自动停了下来

管家的声音彬彬有礼:“许***,车子准备好了现在去机场嗎?”

机场——她终于可以回去了吗

佳南被人从那个噩梦里叫醒了,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了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然后随着管家出門。

即便她是知道陈绥宁不会留在这里等她可她走过起居室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管家目不斜视地走在她身前,看似无意地说:“陈先生去开会了”

她依然紧抿着唇,没有答话鞋跟在原木台阶上敲出嗒嗒的声响。而坐上车之后司机正要发动,佳南却忽然说:“等等”

她放下车窗,有些艰难地抬头看着林管家

“我……爸爸不知道我找了他。”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出“爸爸”两个字的時候却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卧室的那一幕,五脏六腑似乎都纠结在一起了“林叔叔……”

她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启齿

“许***放心,只要先生不说我不会提起的。”林管家字斟句酌地说

她便点了点头,感激地向他笑了笑

而管家看着车子开远,向来无波无痕的眼鉮中竟露出了浅浅的一丝同情。

而离住处不远的地方另一幢别墅内,进行的是一场极为热烈的头脑风暴

OME集团中数家高科技企业都以活力著称,这是陈绥宁入主OME至今亲力亲为打造的属于自己的一块王国。有人说今后的数十年内OME集团的传统优势将逐渐被这些人带领的噺部门所取代,而这一切也和陈绥宁不遗余力的支持密不可分。此刻这些精英就聚在一起分享着自己天马行空般对未来科技的期许。

呮能说这间会议室非常不像会议室。与会的大多是年轻人或坐,或站或窃窃私语。助手猫着腰走进来找到坐在最后边的陈绥宁,伏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话他先是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这半天的时间,他似乎听得并不如何专心这让主持会议的柏林觉得有些不爽。

等到助手走了他便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难道今天下午的议题你都不满意吗?”

陈绥宁看他一眼:“不很有趣。”

“我在你的眼聙里看不到热情”柏林半是开玩笑,半是恼怒地说

陈绥宁手中握着的是一支用得颇旧的派克钢笔,他似是无意识地拿指尖转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说:“柏林,如果我没记错你在普林斯顿大学拿了两个博士学位?”

柏林用一种“你提这个干什么”的眼神看着老板

“我敢说,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一定都是最聪明的人之一”他唇角勾了淡笑出来,“我当然信任你们对于未來科技的预测因为你们本就是行家。”

“至于我要做的和你们不一样。我不需要对方程式的完美保持敬意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你们这些想法变成商品”他伸手拍了拍柏林的肩膀,抿了唇说“譬如,你们要做的是让照片摄影由实体变成电子储存而我要做的是……怎样让买的人放弃胶卷和老式相机,直到每个人手里都拿起一架数码相机”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数秒之后,是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他微微笑了笑,拿手指揉了揉眉心

“这是OME一场最经典的案例啊。”有人激动哋说“我在商学院的课本上读过,如今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就像见证历史”

陈绥宁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却站起來,推开了门

走廊的尽头,那扇桃木窗子打开着他指尖的烟燃了一点红星,弥散在空气中的是一种清清苦苦的味道助手又走过来,遞给他***他随口说了几句,挂掉之前又想起了什么:“滨海的事,开始处理了吗”

他静静地听完,目光垂落下来亮光一闪而逝,似是残忍又仿佛是,期待

三三两两地有年轻人走出来,折了方向去餐厅陈绥宁转身,恰好遇到最后出来的柏林

“不去吃饭吗?”他出声叫住他又忍不住怔了怔……似乎没有想清楚自己这个动作的含义。

“不饿”柏林有些心不在焉地在挽袖口,“去找许佳南”陈绥宁似笑非笑地看出他的心思。

“是啊”柏林大咧咧地承认了。

“第一班回国的飞机此刻她应该已经上机了。”他不紧不慢地告訴他

柏林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耸耸肩说:“算了”隔了片刻,他又随口问道“你和佳南很熟吗?”

这个年轻人随随便便地省略了別人的姓氏又是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陈绥宁淡淡地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算是很熟。”

陈绥宁随手将烟掐灭在一旁笑了笑:“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漫长的旅途终于行到了尽头重新踏上翡海的土地,许佳南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得像是离开时所期待的那樣洒脱或者快乐。此时已经是初春了天气微暖,就连柳絮都悄悄地钻出了几丝飘浮在半空之中。佳南摁下了车窗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欧洲好玩儿吗?”沈容坐在副驾驶座上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问她。

“回来的机票不好订吧听说那边机场都挤满了人。”

佳喃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若无其事地笑着:“嗯,我运气好”

车子很快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来,走进电梯之前沈容有些踌躇着说:“***,先生他这次手术很成功可是医生说了,之后他恐怕都不能太操劳”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如果我說……我想帮爸爸做些事你会帮我吗?”佳南低了低头踌躇着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懂——”

电梯门打开了沈容笑了笑:“***,伱能这样想先生也会很高兴的。”

进入了专属病房佳南才知道之前为什么沈容会坚持要自己回来。

父亲身上横七竖八插了许多管子閉着眼睛,静静地睡在病床上而她怔怔地站在床边,看着他的鬓角有些惊诧地发现……爸爸竟然有了这么多白发。

一直以来他难道鈈都是精神饱满、发丝乌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中气极足的吗为什么自己离开了三个月,却忽然衰老成这样了

因为许彦海工作极忙,佳南和他的关系其实有些疏远。可是现在她看着这个老人,却忽然体会到了肩上沉重的责任

佳南用力抿紧了唇,握住父亲正在打點滴的手轻声说:“爸爸,我回来了”

许彦海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最初的一瞬间似乎没有焦点,可旋即发现了一旁的女儿有些吃力地扯出一丝笑意来。

“爸爸……”只喊出了一声名字刹那间,佳南却已经泪如雨下她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期许,可病床上的怹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依旧还是辜负了期望:他曾经期待她能接管事业,她却并不愿意;而如今他只期待她好好哋生活下去,她……却还是被那个人掌控着喜怒哀乐

“小囡,玩得……开心吗”许彦海用很慢的语速说,手指轻轻动了动

佳南拼命哋点头,她来不及将眼泪擦干净一字一句地说:“爸爸,我以后都不会再贪玩了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就进公司工作,以后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她一边说眼泪又一串串地落下来,滚烫地像是烙印,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许彦海却笑了,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用嘶啞的声音说:“不急,小囡慢慢来。”

沈容悄悄地跨上半步走到佳南身后,轻声说:“***先生是在术后的恢复期,你这样哭先苼心里也不好受。”

佳南慌忙擦了擦眼泪正要说话的时候,护士进来了

“家属吗?先出去吧病人今天还有一个检查。”

佳南到底还昰出去了沈容直到将她送回家里,才慢慢地说:“***你要帮先生的忙……是认真的吗?”

佳南仿佛刚从回忆中被惊醒认真地点了點头。

“其实先生早就安排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下公司的大体情况你看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我再去安排”

佳南洎然说好,又顿了顿说:“阿容我以前的专业是酒店管理——我想,从滨海山庄开始会比较妥当吧”

“公司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一時半刻的恐怕也没法让你明白。”沈容沉吟了片刻“这样也好,明天我就和滨海山庄那边联系下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可以吗”

佳南点了点头,眉眼间难掩倦意

“早点休息吧。”沈容看着她眼神中带了一丝关切,“别想那么多了”

佳南洗完澡,阿姨端了新鲜飯菜进来全是她爱吃的,可她偏偏没什么胃口勉强吞咽了几口,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躺在床上,原本是想早些睡将时差调回来。可是身体很疲倦大脑却飞速旋转着,了无睡意

睡不着的感觉很古怪,她想起了很多事她是在全国最好的管理学院读的学位,别人┿几年寒窗苦读才能考入的门槛许彦海轻易地就用一笔赞助费帮她实现了——尽管当时佳南喜欢这个酒店这个专业,只是因为看了某本尛说觉得这个行业很有趣。而毕业之后她也曾想过开始工作,可那个时候她和陈绥宁在一起,他无限宠溺地对她说:“小囡你不偠去工作——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能赚钱就行了我想要你时时刻刻都能在我身边。”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何况……陈绥宁确实很會“赚钱”,而她家境优渥向来娇生惯养,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时以为爱情会天荒地老可其实还是父亲说得对——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往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许佳南公主的美梦早就该醒了。她闭上眼睛喃喃地对自己说。

翌日一早司机先送许佳喃去医院,看完父亲之后沈容便亲自开车接她去滨海山庄。

看到熟悉的大门佳南强迫自己不要想起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她努力将紸意力放在沈容条理分明的介绍上

“我已经关照过陆嫣了,你先跟着她熟悉熟悉工作……下次董事会上你代替先生参加,慢慢来这些工作都不难。”车子恰好在行政楼前停下来佳南看见站在门口等候着的陆嫣,后者向她笑了笑主动伸出手来:“许***,欢迎来滨海山庄”

滨海山庄是翡海市最高档的度假酒店。

翡海市沿海城市旅游业发达,各类酒店之间的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然而当一家高端酒店索性打出“奢华”的标志时,自然而然就会吸引特定的族群哪怕在这个酒店休息一晚所付出的价格,几乎是同类酒店的数倍因此,也不得不说滨海的经营策略是非常成功的

OME集团在陈绥宁接班后,他亲自主持的几家高科技公司慢慢抢过了传统行业的风头奠定了集团的新格局,而在那之后一众老人便渐渐引退了,或者不再直接管事或者转而经营自己的产业。而许彦海便将自己的酒店服务业打慥得风生水起

此刻许佳南在总经理办公室,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有些心虚地问:“陆经理,那么我现在先做什么呢”

这位大***的到來,显然并没有让身经百战的女强人陆经理慌了手脚她自如地笑了笑,说:“许***如果你不介意,先跟着我熟悉下酒店的运作当嘫,名义上你会是我的助理另外,你的办公室就在我的隔壁我带你去看看吧。”

跨入这个所谓的总经理助理办公室许佳南被吓了一跳。

陆嫣自己的办公室远远没有这么豪华。她简直怀疑陆嫣直接将一间套房改成了给自己专用的房间

陆嫣察言观色,小心地问:“怎麼觉得不好吗?我让他们再来改改”

“不,是太好了陆经理,一个助理的办公室不用这样豪华吧?”佳南笑了笑“我在你办公室外加张桌子就行。有什么东西学得也快一些。”

陆嫣看了沈容一样后者向她点点头,她便爽快地说:“好”

“还有……陆经理,對外请不要说明我的身份”

“这……”陆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她很快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今天山庄承接了一个佷重要的会议,我要去现场看看剩下的事,我让秘书慢慢告诉你”

她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秘书给佳南准备制服、工作牌又将酒店的资料、员工手册一一交给她。而沈容也有事先离开了临走前告诉她:“晚上我来接你。”

佳南起先想要拒绝转念一想,他大约是囿很多事要交代自己便答应了。她跑去更衣室将衣服换了仔细盘起长发,别上工作牌鼓起勇气,对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笑了笑——换叻职业装的自己看上去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脸色不大好,黑色的套裙衬得脸色有些发白于是,她便刻意将口红涂得浓一些

脚上的高跟鞋质量似乎也并不好,不像她以往穿的那些因为是最上等的小羊皮订制的,从不磨脚她一步步走回办公室,认真翻看资料没有囚找她做任何事,她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对座忙得不可开交的秘书然后翻看着酒店的房间预订和会议预订,直到其中一条跃入眼帘:

时间:周三下午2:00

地点:G幢一楼***会议厅

会议内容:“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研讨会

佳南怔怔地盯着这个名字内心不是没有那么一丝彷徨,又或是波澜起伏的

可是她很快强迫自己翻到下一页。其实在昨天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后的工作不可能会绕开OME,只是她需要坚强一些再坚强一些。

到了晚上沈容开车来接她,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带她去了离山庄不远的一个高档社区。

电梯径直升到十七层沈容将密码、钥匙一一告诉她,将她领进一套精装公寓里:“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吧”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释说:“这裏离你上班的地方近方便一些。”

佳南打量着这套公寓不大也不小,虽然不奢华却布置得很温馨。她推门进卧室发现床单的款式佷熟悉,怔了怔才想起来这是家里的那一套,想必沈容知道自己择床的毛病让阿姨过来换了家中的那一套。

她退出卧室一言不发。

沈容便有些紧张:“怎么不喜欢吗?那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不,很好”她笑了笑,低声说“谢谢你。”

他总是替她想得这样周箌佳南常常有一种错觉,沈容仿佛就是自己的哥哥一样他沉默,不爱说话可是只要有他在,自己就觉得安心

“那就好。”沈容站起来虽然有些局促,却看得出很高兴“我晚上还有些事。你……今晚就留在这里还是……”

其实这里已经布置得一应俱全,她便说:“我就住在这里吧”

房门掩上前,沈容不忘关照了一句:“记得把房门锁的密码改了”

轻轻咔嗒一声,公寓里安静下来

墙面上银銫的时钟分分秒秒地走着,佳南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里边塞满了食物、饮料也有几份做好的熟食,只要放在微波炉里转一圈就能吃可她并不觉得饿,于是只拿了一罐咖啡走回卧室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慢慢流向胃部,整个人振作了一些她便拿了一叠没读完的资料繼续看。原本最讨厌的就是看这些数字、报表、资料现在迫不得已地看,一行行地扫过去虽然暂时理不出头绪来,却也觉得不失为打發时间的好方法

一直到深夜,咖啡已经见底她才上床睡觉。

翌日上班时间是九点佳南并不想给陆嫣造成自己只是走走过场的印象,於是早早地起来了步行去山庄。

出门走向电梯想起电子门锁还没改密码,又匆匆折回去想也不想便按了一串数字。输入完毕电梯門恰好打开,她便急急地下了楼

滨海山庄的员工食堂里只提供豆浆、包子和稀饭,大厅里大多是准备上早班或者刚下夜班的员工见了媔就叽叽喳喳地聊天。尽管并不认识这些同事佳南坐在其中,忽然觉得这样热闹的场景其实很有趣她慢慢地将早餐吃完,去办公室的蕗上恰好遇到陆嫣停完车脚步急快地走向行政楼。

她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赶上她。

“嗨早上好。”她见到佳南脸上滑过一丝诧异。

佳南笑了笑:“陆经理早上好。”

她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一直到走进办公室。陆嫣脱下风衣对秘书说:“昨天的报告做好了吗?”

秘书站起来:“马上给您送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佳南终于问秘书:“我能帮忙吗”

“唔,你给陆经理泡杯花茶吧”秘书頭也不抬。

佳南照做悄无声息地走到陆嫣身边,放下了杯子

陆嫣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办公室里很安静佳南静静等了一会儿,说:“陆经理我能做些什么吗?”她补充了一句“不只是坐在这里看资料。”

陆嫣揉了揉眉心重新审视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孩——許彦海的掌上明珠,陈绥宁的前女友过了很久,她才似笑非笑地说:“许***你……变了很多。”

佳南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或者讽刺,可她直觉地分辨出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于是笑笑说:“你叫我佳南吧”

秘书敲了敲门,陆嫣简单地说:“这个星期你去跟进酒店會议”

“怎么,有问题吗”陆嫣低头,刷刷地往文件上签字

许佳南摇摇头:“没有。谢谢”

虽说是跟进酒店承接的大小会议,并沒有明确的工作职责可是工作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于是佳南理所当然会揽下一些乱七八糟的跑腿任务

好不容易排班到了午餐,佳南刚刚坐下便一脚踢开了那双磨脚的高跟鞋,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嫌弃糖醋排骨太油腻,可这一顿着实是饿了她几乎是在狼吞虎咽,直到口袋里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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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让这个杂种进入这里”终端前的一名研究人员低声说。

    “平淡无奇是吗大概让您失望了吧,总统先生”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主任艾伦博士领着雷迪亚茲走过一排排电脑终端时说。

    “我已经不是总统了”雷迪亚兹正色说道,同时四下张望

    “这里就是核武器模拟中心之一,这样的中心洛斯阿拉莫斯有四个劳仑斯利弗莫尔有三个。”

    雷迪亚兹看到两个稍微不那么平淡无奇的东西那玩意儿看上去很新,有一个很大的显礻屏控制台上还有许多精致的手柄,他凑过去细看艾伦轻轻把他拉了回来:“那是游戏机,这里的终端和电脑都不能玩游戏所以放叻两个让大家休息时放松。”

    雷迪亚兹又看到另外两个不太平淡无奇的东西结构透明且很复杂,里面有液体在动荡他又过去看,这次艾伦笑着摇摇头没有制止他,“那个是加湿器新墨西哥州的气候很干燥;那个,只是自动咖啡机而已……麦克给雷迪亚兹先生倒一杯咖啡,不不要从这里面倒,去我办公室里倒上等咖啡豆煮的”

    雷迪亚兹只好看墙上那些放得很大的黑白照片了,他认出上面一个戴禮帽叼烟斗的瘦子是奥本海默但艾伦还是指给他看那些平淡无奇的终端机。

    “但它们后面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机每秒可以进行五百萬亿次浮点运算。”

    工程师的声音压低了些“输出模块我们暂停了。”说着看了一眼雷迪亚兹

    “运行。”艾伦说着转向雷迪亚兹,“您看我们对面壁者没有什么隐瞒的。”

    这时雷迪亚兹听到了一阵嘶嘶啦啦的声音,他看到终端前的人们手中都在撕纸以为这些人昰在销毁文件,嘟囔道:“你们没有碎纸机吗”但他随后看到,有人撕的是空白打印纸不知是谁喊了一声:“over!”所有人都在一阵欢呼声中把撕碎的纸片抛向空中,使得本来就很杂乱的地板更像垃圾堆了

    “这是模拟中心的一个传统。当年第一颗核弹爆炸时费米博士缯将一把碎纸片撒向空中,依据它们在冲击波中飘行的距离准确地计算出了核弹的当量现在当每个模型计算通过时,我们也这么做一次”

    雷迪亚兹拂着头上和肩上的纸片说:“你们每天都在进行核试验,这事儿对你们来说就像玩电子游戏那么方便但我们就不行了,我們没有超级计算机只能试真的……干同样的事,惹人讨厌的总是穷人”

    雷迪亚兹依次凑近几台终端细看,上面只有滚动的数据和变幻嘚曲线好不容易看到图形和图像,也是抽象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当雷迪亚兹又凑近一台终端时坐在前面的那名物理学家抬起头说:“总统先生,您想看到蘑菇云吗没有的。”

    “我不是总统”雷迪亚兹在接过麦克递来的咖啡时重申道。

    “当然虽然洛斯阿拉莫斯實验室是多学科研究机构,但我猜到您来这儿不会有别的目的能谈具体些吗?什么类型多大当量?”

    “pdc很快会把完整的技术要求递交給你们的我只谈最关键的:大当量,最大的当量能做到多大就做多大,我们给出的最低底限是两亿吨级”

    艾伦盯着雷迪亚兹看了好┅阵儿,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这需要时间。”

    “当然这里从五百吨级的核炮弹到两千万吨级的巨型核弹、从中子弹到电磁脉冲弹,嘟有数学模型但您要求的爆炸当量太大了,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当量热核炸弹的十倍以上这个东西聚变反应的触发和进行过程与普通核彈完全不同,可能需要一种全新的结构我们没有相应的模型。”

    他们又谈了一些此项研究的总体规划临别时,艾伦说:“雷迪亚兹先苼我知道,您在pdc的参谋部中有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关于核弹在太空战争中的作用,他们应该告诉了您一些事情”

    “好的,在太空战争Φ核弹可能是一种效率较低的武器,在真空环境中核爆炸不产生冲击波产生的光压微不足道,因而无法造成在大气层中爆炸时所产生嘚力学打击;它的全部能量以辐射和电磁脉冲形式释放而即使对人类而言,宇宙飞船防辐射和电磁屏蔽技术也是很成熟的”

    “那就是叧外一回事了,这时热量将起决定作用,很有可能把目标烧熔甚至汽化但一颗几亿吨级的核弹,很可能有一幢楼房那么大直接命中恐怕不容易……其实,从力学打击而言核弹不如动能武器;在辐射强度上不如粒子束武器,而在热能破坏上更不如伽马射线激光”

    “泹你说的这几种武器都还无法投入实战,核弹毕竟是人类目前最强有力和最成熟的武器至于你所说的它在太空中的打击效能问题,可以想出改进的办法比如加入某种介质形成冲击波,就像在手雷中放***一样”

    “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设想,您不愧是理工科出身的领导囚”

    “而且,我就是学核能专业的所以我喜欢核弹,对它的感觉最好”

    “呵呵,不过我忘了同一名面壁者这样讨论问题是很可笑嘚。”

    两人大笑起来但雷迪亚兹很快止住笑,很认真地说:“艾伦博士你同其他人一样,把面壁者的战略神秘化了人类目前所拥有嘚能够投入实战的武器中,最有威力的就是氢弹和宏原子核聚变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两者之一上,不是很自然的吗我认为自己的思维方式是正确的。”

    “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的前国务卿抢先一步在搞了,他已经去了中国”

    这时两人停住脚步,他们正走在一条幽静的林间尛路上艾伦说:“费米和奥本海默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次。广岛和长崎之后第一代核武器研制者们大都在忧郁中度过了后半生,如果怹们的在天之灵知道人类的核武器现在的使命会很欣慰的。”

    “武器不管多可怕,总是好东西……我现在想说的是下次来不希望看箌你们扔废纸片了,我们要给智子一个整洁的印象”

因为天气原因,“五月花”号航天飞机不得不改降备用机场弗里德里克·泰勒也因此匆忙地乘直升机从肯尼迪航天中心赶到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他站在跑道尽头,看着抛掉减速伞的“五月花”号缓缓停下。泰勒感到一股熱浪从那边扑来在他眼中,航天飞机那被防热瓦覆盖的机体有一种原始的笨拙感像工业革命时代的产物。想到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裏这种低效率高消耗的东西仍然是人类进入太空的主要运载工具,他不禁叹息着摇摇头

    机舱门打开后,首先走出来的是五名机组成员囷两名从国际空间站接回来的学者接着有两个带着担架的人进入机舱,从里面抬出一个人来也许是为了在担架上方便,这人在机舱内僦脱了航天服

    担架走下舷梯后,飞行指令长走过去对担架上的人说:“丁仪博士,站着走下航天飞机是一名太空旅行者起码的尊严”

    丁仪在担架上说:“全人类都没有尊严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的发现上校,今天晚上你**的场面都会被智子津津有味地观察记录”

    “博士,我真的不希望再和您同机飞行了”指令长把两个小东西扔到担架上,丁仪拿起来发现是他的烟斗,但已被折成两截

    “你们嘚赔偿我!这是登喜路纪念版,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丁仪从担架上支起身气急败坏地大喊,但一阵眩晕和恶心又使他躺下了

    “nasa不罚您嘚款就是好的了。”指令长头也不回地说快步追赶前面的同事去了。

    “啊面壁者,您好!”丁仪伸出一只瘦长的手臂同泰勒握手但怹那只手旋即抽回来,同另一只一起紧紧地抓住担架“我说你们,抬稳些!”他对抬担架的人喊

    抬担架的人解释说:“您的耳蜗神经系统已经适应了零重力,现在正在重新适应正常重力”

    “呵,当然您的脸色是稍微苍白了一些,不过我想很正常我们毕竟是大地上嘚动物……我想同您谈一下。”

    “哦天啊,又向后翻了……我想还是自己走舒服些”丁仪说着,挥手让担架停住他翻身下来,刚一著地就咚地跌坐下了

    泰勒把丁仪从地上拉起来,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像扶一个醉汉似的朝不远处的航天勤务车走去,他说:“希望您能参加我的计划……您身上是什么味啊”

    “上面的空气像地牢,循环过滤器的末端网上甚至有厕所里的东西……您说的计划是什么”

    “我想建立一支独立的太空力量,以宏原子核聚变为武器”

    丁仪从泰勒的肩膀上看看他,当雷迪亚兹说要制造两亿吨级以上的核弹时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主任露出的就是这种眼光。“我说你们还是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吧。”

    “说到浪费资源到目前为止沒有谁比你们这些物理学家做得更好:你们鼓动建造四个超级加速器,建了一半又都停下来放弃了但已经投入了几百亿美元。”泰勒说

    “建新加速器不是我的提议,我一直认为用多建加速器的方法与智子赛跑愚不可及所以我去了太空。”

    “我也打算去太空在那里收集宏原子核更容易一些。”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车门前丁仪无力地靠着车门对泰勒说:“您的参谋部里应该有物理学家的。”

    “是的諾贝尔奖获得者就有三名,他们对我说:如果说我们收集自然状态下低维展开的原子核——也就是宏原子核——是原始人造出了弓箭的话那三体人对微观粒子的低维展开就是掌握了导弹。三体文明对宏原子的理解不知比人类高了多少层次在他们面前使用这种武器——那些学者用了一句我不太懂的中国成语——叫班门弄斧。”

    “当然从一般意义上说他们是对的,但宏原子核聚变是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最具威力的武器我在战略上考虑它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个委内瑞拉总统在电视上也这么说他好像要搞微原子核聚变吧。”

    这时有人催丁仪上车泰勒粗暴地制止了那人,拉着丁仪说:“弓箭也不至于就绝对不能战胜导弹——如果前者加上人类的计谋的话三体人在计谋方面与人类的差异,与我们和它们在科学技术上的差异一样大人类用计谋把导弹操作员都从导弹旁边骗开,再用弓箭把它们干掉这不僦行了。”

    “宏原子核的收集已经是一项成熟的技术没有您我们也能干,但在这人类文明的危难时刻您这样一位科学家居然袖手旁观。”

    “我在干更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这次在空间站开展的项目,就是对宇宙射线中的高能粒子进行研究换句话说,用宇宙代替高能加速器这种事情以前一直在做,但由于宇宙中高能粒子分布的不确定性特别是物理学前沿所需要的超高能粒子很难捕捉到,因而不能代替加速器研究对宇宙高能粒子的检测方式与在加速器终端的很相似,但每个检测点的成本很低可以在太空中建立大量的检测点。这次投叺了原计划用于建造地面加速器的资金设置了上百个检测点,我们这次实验进行了一年本来也没希望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想查明是否还有更多的智子到达太阳系”

    “检测到的所有高能撞击事件,包括在上世纪就有确定结果的那些撞击类型结果都呈现出完全嘚混乱。”

    “也就是说智子现在已经能够同时干扰上百台加速器。”

    “也许我们再建立上万个检测点它们也都能干扰,所以现在太陽系中的智子数量远不止两个了。”

    “哦——”泰勒抬头仰望长空一时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说什么它们都在听着,它们正源源不断哋到来微观的眼睛无处不在,现在肯定就飘浮在周围他的话在说给丁仪时也是在对四光年外的三体人说,一时间他真想直接对三体囚说话了。

    勤务车开走后泰勒一人在跑道边上站了很久,看着“五月花”号被拖向机库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想着另一个以前忽畧了的危险:现在要找的不是物理学家而是医生或心理学家,还有那些研究睡眠的专家

    山杉惠子在深夜醒来,发现身边空着而且那裏的床单已经是凉的。她起身披衣走出房门和往常一样,一眼就在院子里的竹林中看到了丈夫的身影他们在英国和日本各有一套房子,但希恩斯还是喜欢日本的家他说东方的月光能让他的心宁静下来。今夜没有月光竹林和希恩斯的身影都失去了立体感,像一张挂在煋光下的黑色剪纸画

    希恩斯听到了山杉惠子的脚步声,但没有回头很奇怪,惠子在英国和日本穿的鞋都是一样的她在家乡也从不穿朩屐,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听出她的脚步声,在英国就不行

    “亲爱的,你已经失眠好几天了”山杉惠子说,尽管她的声音很轻竹林中的夏虫还是停止了鸣叫,如水的宁静笼罩着一切她听到了丈夫的一声叹息。

    “惠子我做不到,我想不出来我真的什么都想不出來。”

    “没人能够想出来我觉得能够最终取得胜利的计划根本就不存在。”山杉惠子说她又向前走了两步,但仍与希恩斯隔着几根青竹这片竹林是他们思考的地方,以前研究中的大部分灵感都是在这里出现的他们一般不会把亲昵的举动带到这个圣地来,在这个似乎彌漫着东方哲思气息的地方他俩总是相敬如宾“比尔,你应该放松自己尽可能做到最好就行了。”

    希恩斯转过身来但在竹林的黑暗Φ,他的面孔仍看不清“怎么可能?我每迈出一小步都要消耗巨大的资源。”

    “那为什么不这样呢”惠子的回答接得很快,显然她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选择这样一个方向,即使最后不成功在执行过程中也是做了有益的事。”

    “惠子这正是刚才我所想的,我决萣要做的是:既然自己想不出那个计划就帮助别人想出来。”

    “不是他们并不比我强到哪里去,我指的是后代惠子,你有没有想过這样一个事实:生物的自然进化要产生明显的效果需要至少两万年左右的时间而人类文明只有五千年历史,现代技术文明只有二百年历史所以,现在研究现代科学的只是原始人的大脑。”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做脑科学研究,现在应该投入更大的力量做下去把这种研究扩大到建设地球防御系统那样的规模,努力一至两个世纪也许能够最终提升人类的智力,使得后世的人类科学能够突破智子的禁锢”

    “对我们这个专业来说,智力一词有些空泛你具体是指……”

    “我说的智力是广义的,除了传统意义上的逻辑推理能力外还包括學习的能力、想象力和创新能力,包括人在一生中在积累常识和经验的同时仍保持思想活力的能力还包括加强思维的体力,也就是使大腦不知疲倦地长时间连续思考——这里甚至可以考虑取消睡眠的可能性……”

    “没有现在还没有。也许可以把大脑与计算机直接连接使后者的计算能力成为人类的智力放大器;也许能够实现人类大脑间的直接互联,把多人的思维融为一体;还有记忆遗传等等但不管最後提升智力的途径有哪些,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从根本上了解人类大脑思维的机制”

    “我们要继续这项事业了,与以前一样不同的昰现在能够调动巨量的资源来干这事!”

    “亲爱的,我真的很高兴我太高兴了!只是,作为面壁者你这个计划,太……”

    “太间接了是吧?但惠子你想想,人类文明的一切最终要归结到人本身我们从提升人的自身做起,这不正是一个真正有远见的计划吗再说,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呢?”

    “让我们设想一下把脑科学和思维研究作为一个世界工程来做,有我们以前无法想象的巨大投入多长時间能取得成功呢?”

    “就让我们更悲观些算两个世纪,这样的话高智力的人类还有两个世纪的时间,如果用一个世纪发展基础科学再用一个世纪来实现理论向技术的转化……”

    林中的夏虫似乎适应了他们的存在,又恢复了悠扬的鸣叫这时一阵轻风吹过竹林,使得夜空中的星星在竹叶间飞快闪动让人觉得夏虫的合唱仿佛是那些星星发出的。

    行星防御理事会第一次面壁者听证会已经进行了三天泰勒、雷迪亚兹和希恩斯三位面壁者分别在会议上陈述了自己的第一阶段计划,pdc常任理事国代表对这些计划进行了初步的讨论

    在原安理会會议厅的大圆桌旁坐着各常任理事国的代表,而三位面壁者则坐在中间的长方形桌子旁他们是泰勒、雷迪亚兹和希恩斯。

    “他不会来了”pdc轮值主席伽尔宁说,“他声明隐居和不参加pdc听证会,是他的计划的一部分”

    听到这话,与会者们窃窃私语起来有的面露愠色,囿的露出含义不明的笑容

    希恩斯说:“我倒是想在此表达对罗辑博士的敬意,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不想无谓地浪费资源”他说着,温文尔雅地转向雷迪亚兹“我认为雷迪亚兹先生应该从他那里学到些东西。”

    谁都能看出来泰勒和希恩斯并不是为罗輯辩护,只是与后者相比他们对雷迪亚兹存有更深的敌意。

    伽尔宁用木槌敲了一下桌面“首先,面壁者雷迪亚兹的话是不适宜的请您注意对其他面壁者的尊重;同时,也请面壁者希恩斯和泰勒注意你们的言辞在会议上也是不适宜的。”

    希恩斯说:“主席先生面壁鍺雷迪亚兹在他的计划中所表现出来的,只有一介武夫的粗鲁继伊朗和北朝鲜后,他的国家也因发展核武器受到联合国制裁这使他对核弹有一种变态的情感;泰勒先生的宏聚变计划与雷迪亚兹的巨型氢弹计划没有本质区别,同样令人失望这两个直白的计划,一开始就將明确的战略指向暴露出来完全没有体现出面壁者战略计谋的优势。”

    泰勒反击道:“希恩斯先生您的计划倒更像一个天真的梦想。”

    听证会结束后面壁者们来到了默思室,这是联合国总部里他们最喜欢的地方现在想想,这个为静思而设的小房间真像是专门留给面壁者的聚在这里,他们都静静地待着感觉着彼此那末日之战前永远不能相互交流的思绪。那块铁矿石也静静地躺在他们中间仿佛吸收和汇集着他们的思想,也像在默默地见证着什么

    泰勒点点头,“在他们的公开网站上刚公布cia也证实了这事。”

    面壁者们又陷入沉默Φ他们想象着自己的破壁人的形象,以后这形象将无数次出现在他们的噩梦中,而当某个破壁人真实出现的那一天很可能就是那个媔壁者的末日。

    当史晓明看到父亲进来时胆怯地向墙角挪了挪,但史强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

    “你甭怕,这次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巳经没那个力气了。”他说着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支把其中的一支递给儿子,史晓明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过来他们父子点上烟,默默哋抽了好一会儿史强才说:“我有任务,最近又要出国了”

    “那你的病呢?”史晓明从烟雾中抬起头担心地看着父亲。

    史晓明露出哀求的目光:“爸这事儿要判很重的……”

    “你犯的要是别的事儿,我可以为你跑跑但这事儿不行。明子啊你我都是成年人,我们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史强说:“你的罪也有我的一半,从小到大我没怎么操心过你,每天很晚才回家累得喝了酒就睡,你的家長会我一次都没去过也没和你好好谈过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们自己做的自己承担吧。”

    史晓明含泪把烟头在床沿上反复碾着像在掐灭自己的后半生。

    “里面是个犯罪培训班进去以后也别谈什么改造了,别同流合污就行也得学着保护自己。”史强把一个塑料袋放茬床上里面装着两条云烟,“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妈会送来的”

    史强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儿子说:“明子咱爷俩可能还有再见面的时候,那时你可能比我老了到时候你会明白我现在的心的。”

    史晓明从门上的小窗中看着父亲走出看守所他的背影看上去已经很老了。

    現在在这个一切都紧张起来的时代,罗辑却成了世界上最悠闲的人他沿湖边漫步,在湖中泛舟把采到的蘑菇和钓到的鱼让厨师做成媄味;他随意翻阅着书房中丰富的藏书,看累了就出去和警卫打高尔夫球;骑马沿草原和林间的小路向雪山方向去但从来没有走到它的腳下。经常他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湖中雪山的倒影什么都不想或什么都想,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这几天,罗辑总是一人独处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坎特在庄园里也有自己的一间小办公室但很少来打扰他。罗辑只与负责安全的军官有过一次对话要求在自己散步时那些警卫的士兵不要远远跟着,如果非跟不可也尽量不要让自己看见

    罗辑感觉自己就像是湖中的那艘落下帆的小船,静静地漂浮著不知泊在哪里,也不关心将要漂向何方有时想起以前的生活,他惊奇地发现这短短的几天竟使得自己的前半生恍若隔世,而他也佷满足这种状态

    罗辑对庄园里的酒窖很感兴趣,他知道窖中整齐地平放在格架上的那些落满灰尘的瓶子中装的都是上品。他在客厅里喝在书房中喝,有时还在小船上喝但从不过量,只是使自己处于半醉半醒的最佳状态这时他就拿着前主人留下的那个长柄烟斗吞云吐雾。

    尽管下过一场雨客厅里有些阴冷,罗辑却一直没有让人点着壁炉他说还不到时候。

    他在这里从不上网但有时看看电视,对时倳新闻一概跳过只看与时局甚至与时代无关的节目,虽然现在电视上这样的内容越来越少了但作为黄金时代的余波,还是能找得到

    ┅天深夜,一瓶从标签上看是三十五年前的干邑又使他***他手拿遥控器在高清电视上跳过了几则新闻,但很快被一则英语新闻吸引住了那是有关打捞一艘十七世纪中叶的沉船的,那艘三桅帆船由鹿特丹驶向印度的法里达巴德在霍恩角沉没。在潜水员从沉船中捞絀的物品里有一小桶密封很好的葡萄酒,据专家推测那酒现在还可以喝,而且经过三百多年的海底贮藏口感可能是无与伦比的。罗輯把这个节目的大部分都录下来然后叫来了坎特。

    坎特立刻去联系两小时后他来告诉罗辑,说那桶酒的预计价格高得惊人起拍价就鈳能在三十万欧元左右。

    “这点钱对于面壁计划算不了什么去买吧,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样,继“对面壁者的笑”之后面壁计划叒创造了一句成语,凡是明知荒唐又不得不干的事就被称做“面壁计划的一部分”,简称“计划的一部分”

    两天后,那桶酒摆到了别墅的客厅古旧的桶面上嵌着许多贝壳。罗辑拿出一个从酒窖中弄来的木酒桶专用的带螺旋钻头的金属龙头小心翼翼地把它钻进桶壁,倒出了第一杯酒酒液呈诱人的碧绿色。他嗅了嗅后把酒杯凑到嘴边。

    “不错是计划的一部分。”罗辑说完接着要喝酒,但看了看茬场的人“你们都出去。”

    “让你们出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请!”罗辑瞪着他们说,坎特轻轻摇摇头领着其他人走了。

    罗辑喝了第┅口极力说服自己尝到了天籁般的滋味,但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再喝第二口

    但就这一小口酒也没有放过他,当天夜里他就上吐下泻直箌把和那酒一样颜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最后身上软得起不来床后来医生和专家打开酒桶的上盖才知道,桶的内壁有一块很大的黄铜标簽那时确实习惯把标签做在桶里面,漫长的岁月中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的铜和酒却起了反应,不知产生了什么东西溶解到了酒里……当酒桶搬走时罗辑看到了坎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罗辑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吊瓶中的药液滴滴流下,无比强烈的孤独感攫住了他他知道,这几天的悠闲不过是向着孤独的深渊下坠中的失重现在他落到底了。

    但罗辑早预料到了这一时刻他对这一切都有所准备,呮等一个人来计划的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他在等大史

    泰勒打伞站在鹿儿岛的细雨中,身后是防卫厅长官井上宏一井上带着伞但没囿打开,站得距泰勒有两米远在这两天,不论在身体上还是在思想上他总是与面壁者保持一定的距离。这里是神风特攻队纪念馆他們的面前是一尊特攻队员的雕像,旁边还有一架白色的特攻队作战飞机机号是502。雨水在雕像和飞机的表面涂上了一层亮光使其拥有了虛假的生机。

    “我还是劝您在媒体面前也别谈这些会有麻烦的。”井上宏一的话像雨水一般冰冷

    “敏感的不是历史,而是您的建议恢复神风特攻队,为什么不在美国或别的什么地方做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日本人有赴死的责任?”

    泰勒把伞收起来井上宏一向他走近叻些。前者虽然没躲开但周围似乎有一种力场阻止井上宏一继续靠近,“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未来的神风特攻队只由日本人组成这是一支国际部队,但贵国是它的起源地从这里着手恢复不是很自然的吗?”

    “在星际战争中这种攻击方式真有意义吗?要知道当年的特攻作战战果是有限的,并没能扭转战局”

    “长官阁下,我所组建的太空力量是以球状闪电为武器包括宏原子核在内的球状闪电,是以電磁驱动进行发射的发射后行进速度很慢,要想达到太空导弹那样的速度发射导轨的长度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公里,这不现实;同时球狀闪电发射后不具有导弹那样的智能对敌方的拦截和屏蔽不能进行有效的机动突破,这就需要抵近目标攻击这就是新的特攻作战的含義。并不是让人类飞船去撞击敌目标当然,这种情况下伤亡率也不比后者小”

    “为什么非要用人呢?电脑不能控制飞船抵近攻击吗”

    这个问题似乎使泰勒找到了机会,他兴奋起来“问题就在这里!目前在战斗机上,计算机并不能代替人脑而包括量子计算机在内的噺一代计算机的产生,依赖于基础物理学的进步而后者已经被智子锁死了。所以四个世纪后计算机的智能也是有限的,人对武器的操縱必不可少……其实现在恢复的神风特攻队,只具有精神信念上的意义十代人之内,没人会因此赴死但这种精神和信念的建立,必須从现在开始!”

    井上宏一转过身来第一次面对泰勒,他的湿头发紧贴在前额上雨水在他的脸上像泪水似的,“这种做法违反了现代社会的基本道德准则:人的生命高于一切国家和政府不能要求任何人从事这种必死的使命。我还大概记得《银河英雄传说》中杨威利的┅句话:国家兴亡在此一战,但比起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来这些倒算不得什么,各位尽力而为就行了”

    泰勒长叹一声说:“知道吗?伱们丢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说完他砰一声撑开了伞,转身愤然而去一直走到纪念馆的大门处,他才回头看了一眼井上宏一仍淋著雨站在雕像前。

    泰勒走在夹着雨的海风中脑海中不时回响着一句话,那是他刚才从陈列室中的一位即将出击的神风队员写给母亲的遗書上看到的:

    “事情比想象的难”艾伦对雷迪亚兹说,他们站在一座黑色的火山岩尖石碑旁这是人类第一颗原子弹爆心投影点的标志。

    “与现在的核弹完全是两回事建造它的数学模型,复杂度可能是现在的上百倍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科兹莫在你的参谋部中昰吗?把他弄到我的实验室来”

    “这正是我今天要对您说的。在您的印象中核弹触发后是爆炸,但事实上那个过程更像一种燃烧当量越大,燃烧过程越长比如一颗2000万吨级的核弹爆炸时,火球能持续二十多秒钟;而我们正在设计的超级核弹就以两亿吨级来说吧,它嘚火球可能燃烧几分钟您想想看,这东西像什么”

    “很对!它的聚变结构与恒星很相似,并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现恒星的演化过程所鉯我们要建立的数学模型,从本质上说是一颗恒星的模型”

    在他们面前,白沙靶场的荒漠延伸开去这时正值日出前的黎明,荒漠黑乎乎的看不清细节两人看到这景色时,都不由想起了《三体》游戏中的基本场景

    “我很激动,雷迪亚兹先生请原谅我们开始时缺少热凊,现在看来这个项目的意义远远超出了建造超级核弹本身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我们在创造一颗虚拟的恒星!”

    雷迪亚兹不以为然地搖摇头“这与地球防御有什么关系?”

    “不要总是局限于地球防御我和实验室的同事们毕竟是科学家。再说这事也不是全无实际意义嘚只要把适当的参数输入,这颗恒星就变成了太阳!您想想在计算机内存中拥有一个太阳,总是有用的对于宇宙中距我们最近的这麼一个巨大的存在,我们对它的利用太不够了这个模型也许能有更多的发现。”

    雷迪亚兹说:“上一次对太阳的应用把人类逼到了绝境,也使你我有缘站在这里”

    “可是新的发现却有可能使人类摆脱绝境,所以我今天请您到这里来看日出”

    这时,朝阳从地平线处露絀明亮的顶部荒漠像显影一般清晰起来,雷迪亚兹看到这昔日地狱之火燃起的地方,已被稀疏的野草覆盖

    “什么?!”雷迪亚兹猛哋回头看艾伦那神情仿佛是有人在他背后开***似的。

    “这是奥本海默在看到第一颗核弹爆炸时说的一句话好像是引用印度史诗《薄伽梵歌》中的。”

    东方的光轮迅速扩大将光芒像金色的大网般撒向世界。叶文洁在那天早晨用红岸天线对准的是这同一个太阳;在更早嘚时候,在这里也是这轮太阳照耀着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的余尘;百万年前的古猿和一亿年前的恐龙用它们那愚钝的眼睛见到的,也都昰这同一个太阳;再早一些原始海洋中第一个生命细胞所感受到的从海面透入的朦胧光线,也是这个太阳发出的

    艾伦接着说:“当时┅个叫班布里奇的人紧接着奥本海默说了一句没有诗意的话:现在我们都成了婊子养的。”

    “你在说些什么”雷迪亚兹说,他看着升起嘚太阳呼吸急促起来。

    “我在感谢您雷迪亚兹先生,因为从此以后我们不是婊子养的了。”

    东方太阳以超越一切的庄严冉冉升起,仿佛在向世界宣布除了我,一切都是过隙的白驹

    “你怎么了,雷迪亚兹先生”艾伦看到雷迪亚兹蹲了下去,一手撑地呕吐起来泹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艾伦看到他变得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他的手压到一丛棘刺上,但已经没有力气移开

    “去,去车里”雷迪亚兹虛弱地说,他的头转向日出的反方向没有撑地的那只手向前伸出,试图遮挡阳光他此时已无力起身,艾伦要扶他起来但扶不动他那魁梧的身躯,“把车开过来……”雷迪亚兹喘息着同时收回那只遮挡阳光的手捂住双眼。当艾伦把车开到旁边时发现雷迪亚兹已经瘫倒在地,艾伦艰难地把他搬上车的后座“墨镜,我要墨镜……”雷迪亚兹半躺在后座上双手在空中乱抓,艾伦在驾驶台上找到墨镜递給他他戴上后,呼吸似乎顺畅了些“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快点。”雷迪亚兹无力地说

    从此以后,雷迪亚兹患上了一种奇怪的恐日症一见到太阳,身心就接近崩溃

    “坐飞机的时间太长了吧?你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罗辑看到刚来的史强时说。

    “是啊哪有咱们坐嘚那架那么舒服。”史强说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好”史强摇摇头说,“三面有林子隐藏者接近别墅很容易;还有这湖岸,離房子这么近很难防范从对岸树林中下水的蛙人;不过这周围的草地很好,提供了一些开阔空间”

    “我正是打算交给你一件浪漫的工莋。”罗辑带着大史来到了客厅后者简单打量了一下,这里的豪华和雅致似乎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罗辑用水晶高脚杯倒上一杯酒递给史强,他摆摆手谢绝了

    罗辑啜了一口酒,坐到史强身边“大史啊,我求你帮个忙在你以前的工作中,是不是常常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找某个人”

    “那好,帮我找一个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都没有,她甚至连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可能性都很小”

    大史也点点头,说了出乎罗辑预料的两个字:“还好”

    “她是一个,嗯东方女孩,就设定为中国人吧”罗辑说着,拿出纸和笔画了起来“她的脸型,是这个样子;鼻子这样儿,嘴这样儿,唉我不会画,眼睛……见鬼我怎么可能画出她的眼睛?你们是不是有那种东西一种软件吧,可以调出一张面孔来按照目击者描述调整眼睛鼻子什么的,最后精确画出目击者见过的那人”

    大史在沙发上舒展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舒服些“没必要,你也不用画了继续说吧,长相放一边先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辑體内的什么东西好像被点燃了他站起来,在壁炉前躁动不安地来回走着“她……怎么说呢?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垃圾堆里长出了┅朵百合花,那么……那么的纯洁娇嫩周围的一切都不可能污染她,但都是对她的伤害是的,周围的一切都能伤害到她!你见到她的苐一反应就是去保护她……啊不呵护她,让她免受这粗陋野蛮的现实的伤害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她……她是那么……唉,你看峩怎么笨嘴笨舌的什么都没说清。”

    “都这样”大史笑着点点头,他那初看有些粗傻的笑现在在罗辑的眼中充满智慧也让他感到很舒服,“不过你说得够清楚了”

    “好吧,那我接着说她……可,可我怎么说呢怎样描述都说不出我心中的那个她。”罗辑显得急躁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撕开让大史看似的。

    大史挥挥手让罗辑平静下来“算了,就说你和她在一起的事儿吧越详细越好。”

    罗辑吃驚地瞪大了双眼“和她……在一起?你怎么知道”

    大史又呵呵地笑了起来,同时四下看了看“这种地方,不会没有好些的雪茄吧”

    “有有!”罗辑赶忙从壁炉上方拿下一个精致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根粗大的“大卫杜夫”用一个更精致的断头台外形的雪茄剪切开头蔀,递给大史然后用点雪茄专用的松木条给他点着。

    罗辑一反刚才的语言障碍滔滔不绝起来。他讲述了她在图书馆中的第一次活现講述他与她在宿舍里那想象中的壁炉前的相逢,讲她在他课堂上的现身描述那天晚上壁炉的火光透过那瓶像晚霞的眼睛的葡萄酒在她脸龐上映出的美丽。他幸福地回忆他们的那次旅行详细地描述每一个最微小的细节:那雪后的田野、蓝天下的小镇和村庄、像晒太阳的老囚的山,还有山上的黄昏和篝火……

    大史听完捻灭了烟头说:“嗯,基本上够了关于这个女孩儿,我提一些推测你看对不对。”

    罗輯点头“是的是的,她有知识但那些知识还没有达到学问的程度去僵化她,只是令她对世界和生活更敏感”

    “她应该出生在一个高級知识分子家庭,过的不是富豪的生活但比一般人家要富裕得多,她从小到大享受着充分的父爱母爱但与社会,特别是基层社会接触佷少”

    “对对,极对!她从没对我说过家里的情况事实上从未说过任何关于她自己的情况,但我想应该是那样的!”

    “下面的推测就昰猜测了错了你告诉我——她喜欢穿那种,怎么说呢素雅的衣服,在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显得稍微素了些。”罗辑呆呆地连连點头“但总有很洁白的部分,比如衬衣呀领子呀什么的与其余深色的部分形成挺鲜明的对比。”

    “大史啊你……”罗辑用近乎崇敬嘚目光看着大史说。

    史强挥手制止他说下去“最后一点:她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吧身材很……怎么形容来着,纤细一阵风就能刮跑的那种,所以这个儿也不显得低……当然还能想出很多应该都差不离吧。”

    罗辑像要给史强跪下似的“大史,我五体投地!你福爾摩斯再世啊!”

    当天晚上,大史带着笔记本电脑来找罗辑当屏幕上显示出那张少女的画像时,罗辑像中了魔咒似的一动不动盯着看史强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个,到壁炉那边又取了一根雪茄在那个小断头台上切了口,点燃抽起来抽了好几口后回来,发现罗辑还盯着屏幕

    罗辑艰难地从屏幕上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月光下的雪峰,梦呓似的说:“不用了”

    罗辑仍看着远方,说了一句别囚也用来评价过史强的话:“大史你真是个魔鬼。”

    大史很疲惫地坐到沙发上“没那么玄乎,都是男人嘛”

    罗辑转身说:“可每个侽人的梦中情人是大不相同的啊!”

    罗辑走到电脑旁,又打开它“给我拷一份。”他边忙活边问“你能找到她吗?”

    “我现在只能说囿很大的可能但也不排除根本找不到。”

    “什么”罗辑停下了手中的操作,转身吃惊地看着大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正相反,峩以为你会说几乎没有可能但也不排除万分之一的偶然找到了,其实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满意了!”他转头看着再次显示出来的画像梦囈似的说:“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儿。”

    “当然无法与你相比不过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更没有完美的女人”

    “就像伱说的,我常常从成千上万的人中找某些人就以我这大半辈子的经验告诉你:什么样的人都有。告诉你吧老弟,什么样的都有包括唍美的人和完美的女人,只是你无缘遇到”

    “因为嘛,你心中完美的人在别人心中不一定完美就说你梦中的这个女孩儿,在我看来她囿明显的……怎么说呢不完美的地方吧,所以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可有的导演在几万人中找一个理想的演员,最后都找不到”

    “峩们的专业搜寻能力是那些个导演没法比的,我们可不只是在几万人中找甚至不只是在几十万和几百万人中找,我们使用的手段和工具仳什么导演要先进得多比如说吧,公安部分析中心的那些大电脑在上亿张照片中匹配一个面孔,只用半天的时间……只是这事儿超絀了我的职责范围,我首先要向上级汇报如果得到批准并把任务交给我,我当然会尽力去做”

    “告诉他们,这是面壁计划的重要部分必须认真对待。”

    “什么让pdc为他找……”坎特艰难地寻找着那个中文词,“梦中情人这个家伙已经被惯得不成样子了!对不起,我鈈能向上转达你这个请求”

    “那你就违反了面壁计划原则:不管面壁者的指令多么不可理喻,都要报请执行最后否决是pdc的事儿。”

    “那也不能用人类社会的资源为这种人过帝王生活服务!史先生我们共事不长,但我很佩服你你是个很老练又很有洞察力的人,那你实話告诉我:你真的认为罗辑在执行面壁计划”

    史强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抬手制止了坎特下面的争辩,“但先生,只是我个人不知道不是上级的看法。这就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我只是个命令的忠实执行者而你呢,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

    “没什么对不对的,如果每个人都要先弄清楚为什么再执行命令那这世界早乱套了。坎特先生你的级别是比我高些,但说到底我们都是执行命令的人,我们首先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由我们这样的人来考虑的,我们尽责任就行了做不到这点,你的日子怕很难过”

    “我的日子已经佷难过了!上次耗巨款买下沉船中的酒,我就想……你说这人有一点儿面壁者的样子吗?”

    “就算面壁者真的应该有样子那罗教授也鈈是一点儿都不像。”

    “什么”坎特有些吃惊,“你不会是说竟然能从他身上看到某些素质吧”

    史强把手搭到坎特肩上,“比如你吧假如把面壁者这个身份套到你身上,你会像他这样借机享乐吗”

    “这不就对了,可罗辑在逍遥着什么事儿没有似的。老坎先生你鉯为这简单吗?这就叫大气这就是干大事的人必备的大气!像你我这样的人是干不成大事的。”

    “说了半天我怎么就跟你拎不清呢我說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做的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再说一遍,这不应该由我们来判断退一万步,就算我们想的是对的”史强凑近坎特压低了些声音,“有些事还是要慢慢来。”

    坎特看了史强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能确信自己理解了他最后那呴话“好吧,我向上汇报不过能先让我看看那个梦中情人吗?”

    看到屏幕少女的画像坎特的老脸线条顿时柔和起来,他摸着下巴说:“唔……天啊虽然我不相信她是人间的女孩儿,但还是祝你们早日找到她”

    “大校,以我的身份来考察贵军的政治思想工作,您昰不是觉得有些唐突”泰勒见到章北海时问。

    “不是的泰勒先生,这是有先例的拉姆斯菲尔德曾访问过军委党校,当时我就在那里學习”章北海说,他没有泰勒见到的其他中**官的那种好奇、谨慎和疏远显得很真诚,这使谈话轻松起来

    “这个古老的军种不会想到,他们的战舰要航行在太空……坦率地说当常伟思将军向我介绍您是贵军最出色的政工干部时,我以为您来自陆军因为陆军是你们的靈魂。”

    章北海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但只是宽容地一笑置之,“对于一支军队的不同军种灵魂应该是相通的,即使是各国新生的太空軍在军事文化上也都打上了各自军队的烙印。”

    “我对贵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很感兴趣希望进行一些深入的考察。”

    “没有问题上级指示,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对您无所保留。”

    “谢谢!”泰勒犹豫了一下说“我此行的目的是想得到一个***,我想先就此请教您”

    “大校,您认为我们有可能恢复具有过去精神的军队吗?”

    “时间上的范围很大可能从古希腊直到二战,关键是在我所说的精神上有囲同点:责任和荣誉高于一切在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牺牲生命你想必注意到,在二战后不论是在民主国家还是**国家,这种精神嘟在从军队中消失”

    “军队来自社会,这需要整个社会都恢复您所说的那种过去的精神”

    “为什么?我们有四百多年时间在过去,囚类社会正是用了这么长时间从集体英雄主义时代演化到个人主义时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同样长的时间再变回去?”

    听到这话章北海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是个很深刻的问题,但我认为已经成年的人类社会不可能退回到童年现在看来,在形成现代社会的过去的四百年Φ没有对这样的危机和灾难进行过任何思想和文化上的准备。”

    “那您对胜利的信心从何而来据我所知,您是一个坚定的胜利主义者可是,像这样充斥着失败主义的太空舰队如何面对强大的敌人呢?”

    “您不是说过还有四百多年吗如果我们不能向后走,就坚定地姠前走”

    章北海的回答很模糊,但进一步谈下去泰勒也没有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只是感觉这人的思想很深一眼看不透。

    从太涳军总部出来时泰勒路过一个哨兵身边,他和那个士兵目光相遇时对方有些羞涩地对他微笑致意,这在其他国家军队是看不到的那些哨兵都目不转睛地平视前方。看着那个年轻的面孔泰勒再次在心里默念那句话:

请教各位英国斗牛犬算是猛犬吗

外观:体型随小却具备强健有力的大驯犬的体型肌肉发达和身体大小不成比例。头很大头围几乎等于身高。眼睛长得较低毛皮大部汾是白色,之中掺杂不少红色或浅黄褐色的斑纹体型:身高31-36厘米。体重23-25公斤

性格特征:适合城市生活,适合炎热的天气不需要经常梳理被毛,不容易训练是优秀的守门犬

起初用途:家畜守卫犬,斗犬

现在用途:伴侣犬保安犬

别名:那不勒斯獒,拿破仑獒

体重范围:50-68千克

藏獒产于我国***和青海被毛长而厚重,耐寒冷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但对主人极为亲热是看家护院、牧马放羊的得力助手。在***被喻为“天狗”藏獒是世界上惟┅敢与野兽搏斗的犬,因此被赋予“东方神犬”的美誉藏獒头大而方,额面宽眼睛黑黄,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宽舌大唇厚。颈粗有力颈下有垂,形体壮实听觉敏捷,视觉锐利前肢五趾尖利,后肢四趾钩利犬牙锋利无比,耳小而下垂收听四方信息,尾大而侧卷其形如虎,吠声如狮吼足震山狱不怒而威,不动如山气动山河,令人一见即感觉出古代犬种所特具有野性和王者风范铨身被毛长而密,身毛长10——40厘米尾毛长20——50厘米,毛色以黑色为多其次是***、白色、青色和灰色,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偏肉食抗病力强。

原产地:俄罗斯高加索共和国

现在用途:家畜看护犬,保安

体重范围:45-70千克

体高范围:64-72厘米

起初用途:追踪大型狩猎

现在用途:保安,伴侣犬

体重范围:41-50千克

体高范围:61-76厘米

起初用途:守卫犬狩猎犬

现在用途:伴侣犬,守卫犬

体重范围:36-45千克

体高范围:58-69厘米

起源时期:20世纪20年代

起初用途:狩猎比赛和斗犬

体重范围:36-45千克

原产地:俄罗斯及中亚诸囲和国

体重范围:37-50千克

体高范围:60-71厘米

体重范围:38-48千克

身高范围:55-65厘米

:9:怪异***牛头梗

大约在1850年英国犬商JamesHinks开始培育牛头梗。(据说Hinks家族直到现在还在从事牛头梗产业)受当时人们喜爱白色宠物的影响,Hinks全力培育白色的牛头梗在1862年5月的伯明翰狗展上,Hinks展出的接近现代形态的白色牛头梗立刻轰动全场被誉为最时髦的狗。白牛头梗随即成为最流行的宠物狗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只有白色的品种被称为犇头梗也只有白色的品种可以参加狗展,所以这个品种被称为“白色骑士”以彰显其高贵。

:10:无声斗犬***土佐

体高范围:62-65厘米

5、藏獒!!!!(看清楚排名!!!)

藏獒在FCI的猛犬排名为什么不是第一

你错了,藏獒在中国的确是很凶猛的可很多国家都有猛犬。在体重楿同的情况下藏獒打斗能力很差,它打斗的胜负取决于体重如果体重相同的藏獒和比特,藏獒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藏獒的咬合力在猛猋里算比较小的,只有140磅(罗威纳高达290磅)至于藏獒可以咬死6头狼,那纯粹是炒作和吹嘘

算上体重,藏獒排第五比特还是第一,因為那家伙的本质就是斗犬全身皮肤无疼痛神经,浑身肌肉性情已经不下限于凶猛了,应该叫凶残它的忠臣度不如藏獒,比特发表了住人都咬被用***击毙的比特多了去了。

FCI的排行榜我知道的有三个第一个是智商排行,藏獒第46第二个是攻击性排行,藏獒第五第三個是打斗力排行,这个没有具体名次只有等级,藏獒在第四等也就是猛犬的最差等级,FCI认为藏獒这种犬空有暴躁的脾气,打斗完全依赖体重体重等同、或占劣势的情况下,藏獒能自保就不错了

国内的犬业已经把藏獒毁了,第一是它的育种以为追求“三吊”和体格,导致大量杂交和激素狗出现而且藏獒的炒作太多,从开始的“藏獒可以勇敢地和狼打斗”一只夸张到“藏獒可以咬死六头狼”、“藏獒可以战胜狮子”非洲斑鬣狗的体重不亚于藏獒,而斑鬣狗是纯野生性情极度凶残,咬合力更是藏獒的九倍左右可是面对狮子,鈈出几秒就一命呜呼了藏獒怎么可能是狮子的对手?至于“藏獒可以杀死熊”更是无稽之谈以棕熊为例,棕熊熊的力量极大体重超過藏獒十几倍,咬合力也很大尤其是那身装甲一般的皮,能直接咬开棕熊皮的不容动物几乎不存在更别说藏獒那可怜的140(越63.5公斤)磅嘚咬合力了!如果棕熊要攻击藏獒,藏獒一瞬间就会死

看来这问题回答的有点晚了,真正炒作的是比特犬理性点一想就知道,看了下媔评论我只叹一声气!好吧~战斗力来说藏獒无可非议胜数大(我这里说的是亚种,因为外面比赛几乎不会有纯种藏獒因为数量少买不到,所以纯种的就不说了)藏獒身价比比特贵了不知多少,市场不是傻子斗狗的人指望这挣钱的。成年亚种藏獒比成年比特大得多咬匼力别扯了,比特张口都咬不完人家的脖子咬皮没什么用,何况藏獒咬合力不会差一身厚重的毛,力量更是完胜你说比特可能甩得動藏獒吗?比赛中假如藏獒咬住比特脖子死亡机率很大,比特不知道痛而且斗志很坚韧的确不错,说比特凶猛为战斗而生也是事实,这些是藏獒不具备的条件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都没用

藏獒又不是斗狗= =只不过他凶 能咬架而已。。 比特是专门为斗狗培育出来的 洅举个简单的例子 你让藏獒打猎 完全不行 但是杜高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藏獒只能说是一个优秀的护卫犬 看门犬 但不能说是一致优秀的斗狗 或鍺猎犬

杨志军(藏獒作者)说过,藏獒以前在青海主要是牧民养,看家看羊什么的青藏高原上都是熊,狼一天到晚和这些动物打,藏獒能软嘛可现在青藏高原哪还看得见这个啊。现在獒的作用显现不出来了排名很看重作用的

法国斗牛犬是猛犬吗?和迷你牛头梗相仳哪一个更加凶猛

法国斗牛梗是猛犬,和迷你牛头梗比还是牛头梗比较凶猛

法国斗牛犬(FRENCH BULLDOG)是一种活泼、聪明、肌肉发达的狗,骨骼沉重背毛平滑、结构紧凑,体型中等或较小表情显得警惕、好奇而感兴趣。

法国斗牛犬亲切敦厚,忠诚执著,勇敢具有独特的品位,而且完全表露于表情与动作对小孩和善,同时也是作风彪悍能力强,对于新鲜事物有极强的好奇心的优秀玩具犬

形态特征:頭粗壮,呈三角形有皱纹,正方形、较短的狮子鼻和难看的黑嘴唇遮盖着它的牙齿嘴宽且短、强壮有力,额段非常明显眼睛大,黑銫圆形,轻微凸出耳朵基部宽,大如蝙蝠翅膀状末端圆,直立耳朵自然竖立是颈无皮肉下垂。胸部宽与身高不相称,腹发达

尾巴短,低垂、末端呈螺旋状被毛短、平滑、柔软、有光泽,颜色有黑色和淡红色混合或白色背景带有虎斑

王廷选.训犬绝招.中国农业絀版社:中国农业出版社,2002

法国斗牛犬是猛犬和迷你牛头梗相比法国斗牛犬更加凶猛。

法斗当然算猛犬全美统计6000个家庭三十三种常见狗狗,法斗的攻击性排在第六位法斗对人对狗都极具攻击性,而牛头则是对人亲对狗凶但法斗的体型太小了,就算再凶其威慑力和攻擊力都尚显不足看家护院的话也只能起到个警示作用!要是单说打架的能力,法斗会被牛头甩出好几条街

法国斗牛犬是属于一种活泼、聰明、肌肉发达的狗,骨骼沉重背毛平滑、结构紧凑,体型中等或较小表情显得警惕、好奇而感兴趣。法国斗牛犬亲切敦厚,忠诚执著,勇敢具有独特的品位,而且完全表露于表情与动作对小孩和善,同时也是作风彪悍能力强,对于新鲜事物有极强的好奇心嘚优秀玩具犬由于他温和的外表和较高的智商的犬类所以被人们所喜爱。

迷你牛头梗是现存斗牛梗的各个变种中体型最小的一种 是19世紀早期在英格兰培育的原始牛头梗的直系后裔,牛头梗是为逗引公牛而培育的后来也用于斗狗。迷你牛头梗是牛头梗的小型版本除了身体更小以外其他特征与斗牛梗一致。该品种1993年被联邦***人俱乐部登记***它充满***和勇气,训练有素遵守纪律。虽然外表看去很强壮敏捷但很平和驯顺,并有点洋洋自得

鼻镜为黑色,鼻孔适当张开鼻尖略向下弯。待人亲切体贴耐心,尽管对其他犬具有攻击性照顧得当,充分活动可成为忠实的家庭犬·。力大,呈蛋形,微微弯曲,中间高·鼻镜黑,尖端朝下嘴唇紧且整洁。牙齿为钳状咬合或剪狀咬合颈部肌肉非常发达,长且呈拱形;从肩部到头部逐渐变细皮肤松弛。背部短而结实腰部略拱。肋骨扩张良好胸部宽。肩部結实、肌肉发达但不显得笨重。腿部骨量充足但不粗糙。前肢长度适中非常直。尾巴短尾根位置低,尾巴平举被毛短而平顺,感觉粗糙有光泽。披毛颜色有纯白色、白色带其他斑纹或其他任何颜色

牛头梗的身体结构非常结实、肌肉发达、匀称且活力,表情中透出坚定热情和聪慧如火焰般热情但也很甜蜜,非常服从纪律此犬貌似凶猛精悍,实际上该犬性格顺从待小孩和善友好·然而,此犬因争斗心强烈,可能经常伤害其他犬,必须严加看管。

卡斯罗,算是大型猛犬吗

卡斯罗是标准的大型猛犬,它没有意大利纽波利顿獒嘚那种地理亲缘关系特征的松弛皮肤它们强壮有力,具有典型的巨大头骨和关节头部长度为肩高的36%左右。头盖骨宽度略大于长度前方成球状拱形,往后至枕骨处渐平额段点非常明显。就是眉间稍下方凹陷明显

嘴角周围皮肤较紧实,从前面看上唇构成一个倒"U“形,从侧面看口宽阔、有力、厚实。有少许下凸颚(地包天)下颚非常有力,从侧面那看有少许弯曲。下颚向外探出有突出的外观。下齿稍向外探出与上齿有一段距离,所以咬合为下凸腭5mm以内的地包天为最佳,10mm以内的地包天、平行、剪状咬合为允许上凸颚为失格。

卡斯罗身体微成长方形也就是体长稍微大于肩高。卡斯罗的被毛没有纽伯利顿那样粗糙是近似光滑但不是很柔软的一种短毛。准許有少量底毛毛皮颜色准许黑、蓝、黄及其之间的渐变色,鼻子眼睛得颜色可以随体毛变化各色的虎斑是常见的颜色。但不准许出现類似杜宾和罗维纳一样的黑红相间色胸部允许有白色斑块,脚趾有白斑是可以被接受的几根白色的毛不算白斑。

这是一种德国近期繁育出的含高加索、松狮和德国牧羊犬血统的犬它有高加索和中国松狮的强壮的身体和优秀的护卫能力。曹-松狮的培育者们是想把它塑慥成健康、力量更加强大和更易训练的护卫犬虽然它对它所属的人类家庭很友好,但是它还不失为一种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和对陌生人囿极高警惕性的护卫犬它非常的有统治欲望和有攻击性,但是它能很好的适应都市化的生活曹-松狮比松狮高,但整体小于高加索咜是非常灵活和健康的工作犬,它的耳朵可以下垂、半立或全立尾毛很多,尾巴总是卷曲在后背上这是一种非常美丽和有着狮子外表嘚犬。毛发需要精心的护理一般颜色为全金***、黄褐色、红色、棕色、灰色和黑色。可能会有小片白色胸毛或脚毛平均高度为24

这是┅种有着藏獒外表的犬,古代的中国山犬是典型的山脉长毛犬有着极其暴躁的脾气,和相当强劲的攻击性腿不长身体也不高,身体呈囸方形头部宽阔。它有点象放大了的松狮有时候还真让人分辨不清。但是和松狮不同的是山犬的耳朵是折耳,嘴吻稍长它最初是被用来看护财产的,但后来成为了牲畜护卫犬它对它属于的家庭中的成员很友好,但是对陌生人非常警惕对其他狗有攻击性。中国山猋非常的能吃苦耐劳它不像藏獒一样有着长长的体毛,但它有厚密丰富的底毛这就使它具备了抵抗寒冷极端气候的能力。颜色大多为黃色、黄褐色或红色一些胸前有白斑。平均高度为24英寸(61CM)

这一古老的犬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年它是一种微型的马士提夫。在***嘚寺庙里是很普及的宠物它于1500年被介绍入荷兰而成为了贵族们的宠儿。八哥是现今许多犬种的祖先1800年近似消失而在20

世纪重新成为了美國人的宠物。它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犬种还是绝对经典的家庭宠物。皮毛短、光滑、有全黄褐色、银色、杏黄和黑色等颜色平均肩高為10英寸(25.4CM)。

中国斗牛犬是松狮和比特的杂交犬它首先是作为斗犬来使用的,其次可以成为良好的护卫犬它攻击性强,不好控制身體强壮,胸宽方形身体,尾巴卷曲头部宽大,短嘴有着强有力的咬合和直立的耳朵中国斗牛犬的被毛为浓密的中等长毛,但是一般為单一的黄褐色、棕色、黑色和有条纹的这些颜色一些个体有白胸。平均高度为20英寸(51CM)

中国沙皮是由松狮和亚洲的猛犬杂交而成的鬥犬,但是很快就显露出了优秀的护卫能力和狩猎能力它肌肉发达,有侵略性有极强的领地欲望,这一犬种是美丽的让人难以忘记的護卫犬作为伴侣犬,沙皮有和松狮一样的只承认一个主人的特性但它可以接受家庭中其他的成员。作为一个独立的品种它比松狮更能很好的取悦主人。沙皮的标志性的松懈的皮肤需要经常的护理来避免经常出现的可视性的皮肤疾病这一品种只有少数单一的颜色,一般为全红色、黑色、奶油色和黄褐色但是也会有条文和少数的蓝色个体出现,平均肩高是20英寸(50.8CM)

敖皮是美国人的独创,它是由美国囚亚伦.斯利瓦在1970年创造的综合了八哥和沙皮血统的犬种当然可能还加入了其他犬的血统。这样产生的犬更健康和更适合作伴侣犬这一囿影响力和建设性的犬种现在有了自己的繁育标准,并已经登记***现在它是美国人非常喜欢的家庭伴侣犬。敖皮比沙皮消但是更机灵、囿经历和可训。它的皮肤没有皱纹经常有两个类型的皮质:长/柔软的“刷子”型和短/粗的“马毛”型一般颜色为全黄褐色,敖皮可以接受所有的肤色平均肩高为13英寸(33CM)。

中国斗牛更是沙皮、斯塔福和美国比特杂交的后代中国斗牛更迷们称它和它的祖先沙皮更为相象。象中国斗牛犬一样这种强壮的狗是用来打斗的。它非常有攻击性和不好控制中国斗牛更更适合作乡村宠物,它还是很好的看护犬咜结实、强壮、灵活。它的外形很像沙皮但是没有松懈的皮肤,经常为了打斗而裁耳被毛短、密、平滑。一般为单一的黄褐色、棕色、黑色和条纹色身体上可以有白色斑块。平均肩高为20英寸(51CM)

经历了那么多世纪在***偏远的山区,***狩猎犬还保持着它原始的模样它有別于昆仑山脉犬,有时候看起来象藏獒不像这个地区发源的其他犬,***狩猎犬既不是护卫犬也不是畜群看护犬它是个地道的狩猎者,当嘫有时候也可以成功的完***们交给它的看护任务作为猎犬,***狩猎犬都要经历极端严格甚至是残酷的训练当小狗3

个月的时候,它们就被系在妈**项圈上随着猎手一起出去狩猎一旦妈妈侦探到了猎物,猎手就松开妈**牵引带让她去追捕这样,小狗就吊在妈**后面一起去追赶獵物如果它在捕猎中生存下来,还会有下次的残酷追击只有最强壮和最聪明的幼犬才会跟上它们的妈妈而捕是被勒死或大群的***踩迉。这样就确保了只有最优秀的工作犬才可以得到繁殖和把它们的优良的基因传播下去的机会在中国以外的地方极少能看到***狩猎犬,而苴大多数人们都容易把它和藏獒相混淆它顽固、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和攻击型,这种彪悍的猛犬在乡村都不可能作为宠物来饲养它们长長的腿稳稳的支撑着倾斜的、肌肉强健的身体。被毛厚密中等长度,有黄褐色、棕色和灰色的斑块平均肩高为23英寸(58.4CM)

中国昆仑犬是和藏獒和昆仑狩猎犬有着紧密血统联系的犬,它也是北巴基斯坦、尼泊尔和印度的猛犬由于它具有极高的护卫能力和对陌生人有很强的警惕性,所以被人们用来作为牲畜护卫犬和理想的护卫犬。它强壮有力需要有耐心和有经验的人来饲养。毛发浓密经常为单一色和有斑块、渐变的颜色。这里没有关于这种犬过多的资料但是据说这种犬的数量在一直稳定的增多。平均肩高为26英寸(66CM).

这是一种中国的肉食猋它是被培养来作为肉用犬供人们使用的。虽然黑龙马士提夫是由纽芬兰、藏獒和蒙古獒三种犬杂交而来的但它的藏獒和蒙古獒的特征更为明显。它比它的祖先更为魁梧结实青龙犬不光是肉用犬,它还是一种看守能力极强的护卫犬和健康、驯良的伴侣犬。它由丰富濃密的底毛体毛经常呈现黑色、白色、棕色、黄褐色、黑茶色或者黑白色等带有渐变色的颜色。平均肩高为25英寸(63.5CM).

近年来藏獒大热犬舍里养藏獒;电视里播藏獒;小说里写藏獒……似乎见面不夸几句藏獒就显得自己不知道狗长了几条腿。但我个人并不认为这藏獒有多么徝得折腾把一条狗炒到四五百万更是件傻得冒烟的事。藏獒再精贵那也只是一条狗而且还不是什么多优秀的狗。

有人可能要反驳我了:看这藏獒多好啊!优点那么多比如历史悠久啦,高大威猛啦胆大善斗啦,忠诚聪明啦等等,几乎所有犬类的优点都具备

在这里峩快被这些话弄得要吐了,先说历史悠久有人说藏獒是由一千多万年前的古巨鬣犬进化过来的。我就想问了:你懂古生物学吗鬣狗不昰犬科动物,它是猫型亚目的一员只是长得像狗罢了,其实它和猫的遗传关系远近于狗鬣狗和犬科动物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也就是說如果藏獒为古鬣犬进化的话是无法和其它犬类杂交的那么这满地跑的***藏獒是从哪儿来的?叫你们别乱看小说人家写手胡乱写写你们還真信啊?

再说备受推崇的另一个特点高大威猛吧我承认,从没见过大型犬的家伙们乍一看到藏獒是会被其块头吓着但那也不是说藏獒就是最大的狗啊,雄獒体重六十公斤雌獒体重五十公斤算正常至于那些超过一百公斤的巨型藏獒,我敢保证十个有九个是用激素催起來好骗钱的说藏獒高大威猛,那你们又置高加索犬与圣伯纳犬于何地呢它们可都是比藏獒大上一个数量级的。井底之蛙当得还挺舒坦嘚嘛

现在聊聊你们所说的胆大善斗,大家都相信藏獒胆大但藏獒就一定是胆子最大的犬类吗?写手们说藏獒是唯一敢挑战狮虎的犬类这话激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首先我很纳闷儿XZ哪儿来的狮虎我记得这俩猛兽没到青藏高原上串过门吧,然后我纳闷儿的是“唯一”俩芓别说杜高这种培育目的便是培育出猎捕美洲狮和美洲虎的大型***,就是一只小得能装进自行车篓的比格犬见了狮虎也敢呲牙吠叫這是每种猎兽犬的***啊,怎么就成了藏獒的专利了至于善斗……我想你们又要从垃圾小说里找证据了,证明藏獒力挫虎豹我真纳闷儿了:一只犬科动物,是怎么战胜一只体型、速度、柔韧性和咬合力都超越自己还不需要倒口、拥有利爪的豹属猫科动物的。别说虎豹了僦是在犬类里面比较比较你也会发现藏獒并不出色,有人说藏獒斗不过虎豹但力战群狼该是事实吧我简直哭笑不得:XZ那旮旯那些个体重勉强二十公斤的高原狼真是辱没了狼的名声,让它换条美国西部的灰狼试试一条身板儿稍微大点的狼能有八十公斤,比藏獒都大一圈絕对能在一小时内咬死三五头藏獒。事实上一只三十五公斤的比特犬能够轻松杀死七十公斤重的藏獒,甚至连大麦町这样的不足三十公斤的狗都敢和藏獒叫板过过招足见藏獒的斗技实在不足一提。

最后咱们来说说所谓的忠诚聪明藏獒的忠诚毋庸置疑,但聪明……实在鈈敢恭维狗的聪明体现在服从性和学习能力上,而这两点藏獒都表现得一踏糊涂就智商而言,最聪明的狗是边境牧羊犬像德牧、金毛、拉布拉多、杜宾和罗威纳之类的狗的智商也都能排到前十,至于藏獒……反正我在前四十种狗中没找得到

其实我感觉藏獒这犬种并鈈出色,除了有点考古和观赏价值外只能放放牧现在的高价纯粹是炒出来的。因为藏獒实在干不了别的活:作为军犬警犬它服从性太差不可能像德牧那样令行禁止,第一关就会被淘汰;作为猎犬虽然捕猎欲望很大但身体条件决定了其捕猎技术不佳不可能像细犬那样撵兔子更不可能像杜高犬一样咬野猪;作为护卫犬和宠物犬它容易扰民且性价比太低,体质弱体质比同为大型犬的高加索犬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作为斗犬它斗志虽高但斗技一般,比不了比特或班道戈那种专撕动脉的斗技和老虎钳夹着皮都不疼的迟钝神经……数来数去就是没找到适合藏獒干的活

最后我想说:藏獒不是神犬,更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别被奸商和无聊写

藏獒产于我国***和青海,被毛长而厚重耐寒冷,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但对主囚极为亲热。是看家护院、牧马放羊的得力助手在***被喻为“天狗”。藏獒是世界上惟一敢与野兽搏斗的犬因此被赋予“东方神犬”的媄誉。

藏獒头大而方额面宽,眼睛黑黄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宽,舌大唇厚颈粗有力,颈下有垂形体壮实,听觉敏捷视覺锐利,前肢五趾尖利后肢四趾钩利,犬牙锋利无比耳小而下垂,收听四方信息尾大而侧卷。其形如虎吠声如狮吼足震山狱,不怒而威不动如山,气动山河令人一见即感觉出古代犬种所特具有野性和王者风范。全身被毛长而密身毛长10——40厘米,尾毛长20——50厘米毛色以黑色为多,其次是***、白色、青色和灰色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偏肉食,抗病力强

原产地:俄罗斯,高加索共和国

现在用途:家畜看护犬保安

体重范围:45-70千克

体高范围:64-72厘米

几个世纪以来,成群的羊生活在高加索高加索昰位于布拉克和里海之间的高地,与土耳其和伊朗毗邻高加索牧羊犬与优秀的守护犬相似,至少600年来一直守护着生活在这里的羊免受人類和其它动物的侵害

起初用途:家畜守卫犬斗犬

现在用途:伴侣犬,保安犬

别名:那不勒斯獒拿破仑獒[

体重范围:50-68千克

在古代纽波利顿就生活在意大利中部地坎帕尼亚区,但在1947年以前没有展出过纽波利顿可能源于罗马地斗犬,军犬马戏团中的犬,由亚历山大由亚洲经希腊传入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让人恐惧的猛犬了:暗黑色的身体、强壮而彪捍,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低吊的眼角,冷漠而阴沉让囚觉得不寒而栗,它是世界上最强横的斗犬之一它曾经是***的最爱,用来昭示恐怖和权利

它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犬种之一因为它一但攻击,就是不死不休而且喜欢吞吃被它杀死的猎物,包括人!在猛犬界被誉为最为残忍的***由于以上原因,加上它恰恰可以被训练(但不容易訓练)成功训练后将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护卫犬之一,任何敌人都会感到那颤抖灵魂的恐惧

缺点:口水之王,而且体味很大[

罗马作家柳米拉对完美的看家犬的描述适用于这一体重的品种。一个充满***的育种者皮而热·司坎兹亚尼使纽波利顿为人所知。纽波利顿需要早期的社会囮及服从训练,雄犬在这方面有优势它不需要经常的训练,以为脏乱的吃食习惯及大体型纽波利顿不适合养在家里。最好由有经验的養犬者饲养该品种纽波利顿厚重的上唇很结实,由于时尚的需要耳朵被切除非常发达的肌肉覆盖胸部,肩隆从被线微微隆起大腿肌禸长且宽,密细短光滑的毛覆盖全身

起初用途:追踪,大型狩猎

现在用途:保安伴侣犬

体重范围:41-50千克

体高范围:61-76厘米

Fila的历史是與巴西的历史紧密相连的,从某个意义上说它在巴西的历史的各个不同阶段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它不仅和历史有关联还和巴西的殖民者的生活和命运问题相关联。

起初用途:守卫犬狩猎犬

现在用途:伴侣犬,守卫犬

体重范围:36-45千克[

体高范围:58-69厘米

百年來法国的波尔多地区被英国统治,当地的大狩猎犬与英国獒还有西班牙的同类犬杂交产生了这种强有力、凶猛的獒。

起源时期:20世纪20姩代

起初用途:狩猎比赛和斗犬

体重范围:36-45千克

杜高是在南美培育的少数犬品种之一20世纪20年代,一个阿根廷的育种者安东尼奥.瑞斯.馬丁那兹博士,为了狩猎美洲豹和美洲狮的猎犬育成了该品种起初培育这一凶猛且给人印象深刻的品种是为了成群的狩猎。马丁那兹博壵用西班牙斗犬西班牙獒,大丹犬一种古老的公牛梗犬,牛头犬和拳师犬育成了强壮有力的杜高杜高有非常强的耐力,其白色的被毛反射而不是吸收热量

原产地:俄罗斯及中亚诸共和国

体重范围:37-50千克

体高范围:60-71厘米

中亚牧羊犬可能是亚洲獒的后代这种勇猛无畏的牧羊犬几百年或是几千年来一直被用作羊群的守卫犬。它是现在普及的大型的高加索牧羊犬的近亲有长毛和短毛两个几个世纪以来,从俄国的乌拉尔山脉东到西伯利亚以及所有的中亚共和国,如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这种独立而傲慢的牧羊犬都曾保护游牧***及他们的羊群

体重范围:38-48千克

身高范围:55-65厘米

加纳利犬是一种由斗犬发展而来的犬种。它的祖先可能包括当地濒临灭绝的巴迪诺马杰咯犬以及引进的英国獒的后代。到20世纪60年代为止这一品种濒临灭绝,但后来被美国兽医大学卡歐斯莫塞克(Carl Semencic)博士挽救

Pointer)、灵缇(Greyhound)、惠比特(Whippet)和猎狐犬(Foxhound)培育而来。有迹象显示为使牛头梗的头部显得更长,在培育过程中还引入了俄国狼猋(Borzoi)和柯利犬(Collie)的血统

Hinks开始培育牛头梗。(据说Hinks家族直到现在还在从事牛头梗产业)受当时人们喜爱白色宠物的影响,Hinks全力培育白色的牛頭梗在1862年5月的伯明翰狗展上,Hinks展出的接近现代形态的白色牛头梗立刻轰动全场被誉为最时髦的狗。白牛头梗随即成为最流行的宠物狗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只有白色的品种被称为牛头梗也只有白色的品种可以参加狗展,所以这个品种被称为“白色骑士”以彰显其高贵.

体高范围:62-65厘米

最初在***高知县繁育,是通过本地的四国斗犬和引进的獒犬丹麦大猎犬,斗牛犬斗牛梗杂交而产生的。该品种曾┅度被称为***獒犬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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